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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米璐璐 -【戀愛向前走之四】新郎別落跑 [打印本頁]

作者: f80175    時間: 2013-2-24 05:30 PM     標題: 米璐璐 -【戀愛向前走之四】新郎別落跑

本帖最後由 澄澄澄 於 2013-2-24 08:27 PM 編輯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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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她從小就知道這輩子最重要的任務是嫁個好丈夫
至於什麼樣的對象符合好丈夫的標準,要由爺爺來認定
誰教她是夏家龐大的事業唯一的繼承人
若她被哪個阿里不達的傢伙拐走,爺爺怕會死不瞑目
但她愛好自由,不甘心被沒品又沒腦的富家少爺綁死
偏偏那天她像是鬼遮眼,竟賭氣和某個富二代發生一夜情
就在她懊惱一時腦袋打結,壞了自己的原則
這個比她更熱愛自由的浪蕩貴公子主動找她談合作
既然已是現成的假情侶不妨繼續裝下去,好讓長輩們閉嘴
兩人從此擺脫跑不完的相親趴,宣告找對象的日子已結束……
雖說只在人前出雙入對,他們私下仍不時相互取暖
當兩家長輩終於決定結為親家,她心中不禁暗自竊喜
不料他竟讓她在眾多賓客前獨自面對新郎恐婚脫逃的窘況
這才明白她因他而忘了什麼是自由,可是他並沒有忘……

【出版日期】2012年11月08日
【出版社名稱】禾馬出版社
【書系及編號】水叮噹 T1161
作者: f80175    時間: 2013-2-24 05:33 PM

本帖最後由 f80175 於 2013-2-24 05:34 PM 編輯

楔子

露肩的白色新娘禮服穿在夏雲箋身上,馬甲式的上衣把她的身材裹得玲瓏有致,胸前的渾圓托起,收腰的線條讓她看上去更顯纖細。

窈窕的腰線下是細緻的紗裙,裙上抓出不規則的花朵形狀,上頭鑲滿無數施華洛世奇水晶。

她雖然不喜歡這種純白的禮服,但穿在她的身上確實好看,將她的肌膚映襯得更加白皙。

關、夏兩家的賓客們都已坐在教堂中,但每個人都以不解的目光瞧著她。

時間就像一根勒在夏雲箋頸上的繩子,當它慢慢流逝,彷彿慢慢的勒緊了她,讓她感到呼吸困難。

「新郎呢?」

不知道是誰先問出這麼一句,所有賓客接著譁然,紛紛交頭接耳,連站在夏雲箋身旁的夏老太爺也繃緊了臉。

「關孟新人呢?」夏老太爺詢問關家兩老。雖然他已七十多歲,但說起來話來還是聲如洪鐘。

關父和關母面面相覷,互相問著對方。

「兒子呢?妳不是親眼瞧他上了小陳的車?」

「我是親眼見他上了小陳的車,可是……」關母也十分焦急。「會、會不會是路上塞車?」

塞車?難道是塞到屏東去了?站在神父面前的夏雲箋,頭紗下的小臉已經垮了下來。

最後,她不顧眾人的目光,直接向站在一旁的李管家借來手機,根本不用多想便撥出那組熟悉的號碼。

等了好一會兒,當她不耐煩的想摔了手機時,對方終於接聽。

「喂?」慵懶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喂你妹!」夏雲箋不顧形象的開口大罵。

「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你這個混蛋滾去哪裡了?」

電話那頭的男子沉默了一下,最後嘆了一口長長的氣。「小乖,我突然不想結婚。」

突、然、不、想、結、婚?!夏雲箋倒抽口氣。

「你當結婚是買東西嗎?不想結就不結?」還把她一個人丟下,讓她承受所有賓客同情的目光和指指點點。

「總比結婚之後退貨來得好吧?」電話那頭的關孟新幽幽的開口。

「小乖,我覺得我們現在結婚,對妳來說太早了點……」

「所以,你逃婚了?」夏雲箋拿著手機的手有些抖顫。

「我……」他在那頭嘆了一聲。「對。」

「關孟新,你去死──」她氣得直接收線,然後拉起裙襬,不顧眾人的目光,快步走出教堂。

隔天,這位夏氏集團的千金上了新聞頭版──

''新郎上演落跑記 夏氏千金夏雲箋成為未婚棄婦''

作者: f80175    時間: 2013-2-24 05:39 PM

本帖最後由 f80175 於 2013-2-24 07:05 PM 編輯

第一章

初識關孟新,是夏雲箋二十二歲的生日宴會上。

身為夏氏集團唯一的繼承者,夏雲箋從小就是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嬌嬌女。

她還在襁褓中時,父母就因為車禍而去世,因此她是由爺爺帶大的。

由於是隔代教養,爺爺很寵這個孫女,她想要什麼,只要一開口就會有專人送到她面前。

然而,夏雲箋的生活也並非完全如外人所羨慕的那般,因為,她不想要的,還是得接受。

她的人生像是一份行程表,由強硬的爺爺替她作安排。

她知道,爺爺今生唯一的遺憾就是獨子去世得早,沒能為他生下一個男孫,好繼承夏氏集團龐大的事業。

對於要不要繼承夏氏集團,夏雲箋其實不感興趣,反正爺爺也從來沒有冀望她這隻米蟲能在商場上闖出什麼名堂,所以,大學時她選擇就讀與多媒體影像相關的科系,往後準備往動畫方面的領域發展。

不過,夏老太爺對她有個要求。

所謂的要求,並不是要她在工作上有什麼表現,而是希望她能夠在大學畢業後就照著他的安排嫁人。

夏老太爺希望孫女嫁給一個他覺得不錯的對象,然後生幾個接班人,才不會讓夏氏集團後繼無人。

他為了替孫女物色個好對象,時常辦宴會,今年孫女的生日也不例外。

生日宴會上,眾多賓客們在庭園裡穿梭、交談。夏雲箋坐在手工打造的法式古典椅上,睥睨著這衣香鬢影的景象,模樣像個高傲的公主。

她雖然還不至於覺得高處不勝寒,但確實是感到極為無聊。

由於大學剛畢業,她的三個手帕交,一個已是人妻,社交受到嚴格的控管,另兩名好友則是北上找工作,因此今年的生日宴會她們都沒能出席,讓她倍感無聊。

夏雲箋對那些前來的富二代、貴公子一點興趣都沒有,喝了些香檳之後,她決定自「王位」退下。

微醺的酒氣使得她的粉頰浮起兩朵紅雲,深邃的美眸也帶著些迷濛。

她離開此處,往一旁的花園迷宮走去。那是她小時候最喜歡的地方,以前不開心時,她總把自己藏進那裡,圖個安靜。

不過,今晚的花園迷宮有點不一樣。

「唔……再來……」像貓鳴般的甜膩聲音自角落的黑暗處傳來。

是一隻發春的母貓。夏雲箋瞇起眸子,唇邊有著一抹不屑。

一般人若是撞見有人上演春宮戲,通常都會像撞鬼般繞道而行,但夏雲箋不同,她骨子裡藏著叛逆因子,愈是禁忌的事,她愈是想要碰觸、探查。

反正今晚她就是無聊,想看看是哪一對男女更無聊,跑到別人家的花園暗處做愛。

「還要?」黑暗中傳來一道好聽的男音,醇厚中帶著誘人的危險魅惑,單單聽他的聲音,就有一種魂魄要被勾走的感覺。

這是她聽過最好聽的聲音。莫名的,夏雲箋的心漏跳了一拍。

是個「聲控」的她,被這道男聲吸引,令她的腳步不禁繼續上前。

「還要……」女子低聲輕吟的聲音愈來愈急促,甚至發出嗯嗯哈哈的喘息。

「我的手指才剛進去,妳就飢渴難耐了?」男子低沉的一笑,望著眼前抵在牆上的女子。

身上的衣服被褪去一半的女子雙唇微啟,雙眼裡氤氳著情慾,雙手勾著男子的頸間,正想傾身向他索吻時,卻被他俐落的避開。

「小野貓,我可不隨便跟女人接吻。」他慵懶的說,長指在她的體內撩撥,同時加快抽撤。

女子的喘息聲愈來愈急促,聽在夏雲箋的耳裡有些耳熟,她似乎在哪裡聽過這女子的聲音……

慢慢的,她終於找到他們,再往前一些,終於在轉角處見到他們糾纏的身影。

女子正靠在滿是藤蔓的斑駁牆上,一身的女傭服已經褪去,右腿勾在男人的腰上。

夏雲箋沒有出聲,只是冷眼看著他們交纏的身影。

那個背影看來十分高大的男子有一副好身材,寬闊的上身穿著銀灰色的西裝背心,灰白色長褲下的雙腿看上去很修長,目測身高至少有一百八十公分。

夏雲箋雖然看不見那名男子的長相,不過在月光以及微弱的燈光下,她發現男子懷裡的女人竟是夏宅的年輕女傭,任曉君。

她對任曉君印象深刻,不僅是因為她們年紀相近,而是當任曉君來應徵女傭的工作時,她就已看出對方的心思。

由於夏家在地方上不但是望族,在台灣更是百大企業之一,在政商名流、黑白兩道間都有頗有影響力,因此舉辦宴會是常有的事,加上她大學畢業後,爺爺想要替她挑選乘龍快婿,舉行宴會的次數是更是頻繁。

夏雲箋當然也理解人往高處爬的道理,任曉君雖然沒有把腦筋動到爺爺身上,畢竟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家很難吸引年輕女人,不過,只要家裡舉行宴會,夏雲箋就會聽見傭人們又竊竊私語討論著任曉君的下落,甚至好幾次被李管家抓到她與賓客亂搞男女關係。

李管家已不知多少次要把任曉君辭退,全被夏雲箋暗中擋了下來。

不是因為她喜歡任曉君,而是覺得有趣。

她也不怕任曉君搶走那些富家二世祖,反而覺得任曉君就像是廚餘回收機,最好能將那些富二代全都處理得乾乾淨淨,她才有辦法把這樣的醜事拿來當成證據,拒絕爺爺安排的婚事。

當夏雲箋來到男子後方不遠處,他懷裡的任曉君見到一抹紅色的身影,雙眼立即瞠大,驚呼出聲,差一點就這麼摔倒。

「小小小……小姐……」任曉君急忙推開身上的男人,跪坐在地上,雙手著遮掩胸前的春光。

男子回過頭,只見一名穿著紅色馬甲蓬裙的女子,像團火焰般站在那兒。

透過微弱的燈光,他瞧不出她臉上有任何尷尬或是一絲生氣的表情,反而是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夏雲箋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任曉君急急忙忙穿上衣裙,迅速逃離現場,留下她與面前的陌生男子。

月光下,她終於瞧見男子的長相。

天啊!他真長得真是妖嬈,而且身上還散發出一絲邪惡之氣。

一頭微鬈的黑髮,光滑的臉龐上是端正的五官,微勾的桃花眼有意無意的放電,高挺的鼻子配上看似無情的薄唇,極為吸引人。

這俊美的長相讓夏雲箋的心漏跳了好幾拍,重點是這個男人完全沒有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反而勾起微笑,定定望著她瞧。

他與她一樣,都正打量著對方,而他也一眼就認出眼前的女孩就是今晚的主角,夏雲箋。

「妳把我今晚唯一的樂趣打斷了。」他走上前,高大的身子靠近她,發現她還矮他一個頭。

「喔?」夏雲箋挑了挑眉,毫不客氣的說:「我的生日宴會,可不是供你玩淫亂遊戲的地方。」

他聳肩又攤攤手。「宴會這麼無聊,剛好有個小女傭自願跟我玩玩,我豈能浪費主人的好意?」

他話中暗示著夏家送上女傭供男客褻玩……雖說跟事實相差不遠,但仍令她不滿的皺起眉,狠狠瞪他一眼。

被瞪的男人沒有一絲不悅,反而低頭將俊容接近她嬌俏的小臉。「夏家的小公主,生日快樂。」

夏雲箋瞪著他,正想開口說不需要他虛情假意的祝福時,突然感到一陣熱燙的氣息毫無預警的朝她襲來。

那張妖嬈的俊容在她眼前迅速放大,她還沒來得及回神,溫熱的薄唇便已印在她的櫻唇上。

直到她覺得像過了一世紀那麼久,他才結束這一吻。

只見他笑望著她,在她耳邊留下一句話。

「真心送上我的禮物。」他的唇。

然而連帶的,她也回饋了他一記初吻。

這就是她與關孟新初次的相遇。

男人不壞,女人真的不愛。

尤其當這個男人的皮相又沒長壞時,不用勾勾手指,只要一記眼神就可以讓女人自動送上門來。

關孟新的眼神就像一張網,眨眼間就足以勾出女人內心的渴求,飛蛾撲火般撲向他的懷裡。

在上流社會打滾的名媛千金都知道關孟新是個典型的玩咖,無限的魅力中卻又帶著危險的氣息。

說起來他也算是含著金湯匙出生,只是他的流言蜚語多如牛毛,不外乎就是花心、濫情。

同時,也是她夏雲箋見過最可惡的男人!

這個混蛋竟然趁她不注意時奪走她寶貴的初吻!難道他不知道女人對初吻是存有很大的幻想嗎?

那晚,她回過神之後,想也不想就甩了他一巴掌,在他的臉上留下紅紅的五爪印。

就如同他烙印在她雙唇上的紅腫。

也如他所言,他送給了她一個刻骨銘心的生日禮物,讓她把他從頭到腳記在心裡。

對,她就是小心眼。

小心眼的另一個解釋就是愛記恨。

她把這個恨記在心裡、記在骨血裡,也把他的長相刻在腦海深處。

因此,幾天之後,夏雲箋代爺爺參加一場晚宴,一眼就認出站在角落的關孟新。

就算他身處角落,可是在她的眼裡,他就像一隻開屏的孔雀,炫耀著他的存在。

前一刻,關孟新周旋名媛千金之間,把她們逗得樂不可支。

儘管他是出名的玩咖,但是女人天生就有飛蛾撲火的精神,火焰雖然危險,卻充滿誘惑,讓人不知不覺伸手觸碰。

然而接下來他又突然像座冰山般佇立在角落,冷漠的望著四周,像是一頭冷靜的黑豹正在尋找獵物。

此時,關孟新察覺背後似乎有兩團火焰燃燒著,灼熱得令他忍不住回頭望,便瞧見一身嫩黃色連身洋裝,配上同色高跟鞋,微鬈的長髮攏在耳後,小巧的耳垂上戴著鑲鑽耳環的夏雲箋。

她一身行頭看來價值不菲,展現出充滿活力的青春氣息之餘,更帶著低調的奢華感。

以他過目不忘的本領,他一眼就認出她是夏家的小公主。

她是個像火一樣的女孩。

惹火,而且火爆。

關孟新揚唇朝她微笑,雙眼與她對視,像是無語的互相較勁。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久得讓他以為她會就此掉頭離去,畢竟上次他毫無預警的吻了她。

一般的千金一見到他都會害羞的別開眼,或是佯裝矜持卻含情脈脈的給他暗示,可是,這兩點她都沒有。

她只是拿貓兒雙眼般的大眼睛瞅著他瞧,靈活的眼眸中充滿說不出的狡黠,像是正盤算、設計他什麼似的。

直到關孟新回神,只見她緩緩走向他。

須臾,夏雲箋來到他面前,努力的想要與他平視,但還是矮他一大截,只能抬起脖子與他對望。

她與他才第二次見面,然而胸中依然壓抑不了怦然的心跳。她無法騙自己,這個男人確實為她帶來不曾有過的刺激。

她說了,大部分的女人都像飛蛾。

明知道這個男人像火,她依然壓抑不了冒險的精神,伸出手碰觸他。

關孟新一愣,沒想到她就這麼當眾伸出手,溫熱的掌心輕撫他的臉頰。

原以為下一刻她便打算揮他一巴掌,沒想到出乎他意料之外,她竟然踮起腳尖,將美麗的雙唇覆上他的薄唇。

這回,換他愣住了。

過去不是沒有女人獻吻過,可是沒有一個女人像她這麼主動,在眾目睽睽下親吻他。

畢竟在上流圈中,他的名聲其實挺不好的,很多名媛千金喜歡他,但都只敢與他發展地下情,並沒有人敢真的將與他的關係浮上台面。

唯有夏雲箋,今晚在眾人面前獻吻,幾乎讓所有人看呆了,連媒體記者也不斷將鎂光燈照向他們兩人。

親眼見到這一幕的人無不驚訝,尤其見到他一臉錯愕,再也笑不出來的可笑模樣,讓夏雲箋忍不住勾起唇角。

「這是回禮。」她抬高下顎,粉嫩的唇上有著得意的淡笑。

關孟新好歹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男人,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情況,仍沒有表現得太過窘困。

他迅速回神,忽然伸出長臂將她一擁入懷,像是配合她的演技,重新將薄唇覆上她的美唇。

夏雲箋瞠大雙眸,沒想到他竟然眨眼間就轉被動為主動。

這一次不只是四唇相貼這麼簡單,他的舌尖甚至撬開她的唇,像隻靈活的蛇般探進她的口中。

她千算萬算,就是忘了算計他有多麼的無恥!

他無恥?

不,他並不是無恥,他只是不會「餓鬼假客氣」裝矜持。

通常主動送上門來的,只要雙方都有需求,關孟新一般都不會拒絕。

尤其這惹火的夏氏小公主,像隻小貓般朝他撲來,他沒道理將這難馴的小貓往外推。

儘管他很清楚夏雲箋是他惹不起的女人,畢竟她背後還有個大集團撐腰,若是他欺負了她,恐怕逃到世界上任何角落,也一定會被揪出來。

對夏雲箋而言,關孟新像火一般;對關孟新而言,夏雲箋又何嘗不是一團小火焰?

而她這團火引燃了他對她的慾望。

初次見面時,他只是故意逗逗她,第二次見面,她卻大膽的在眾人面前吻他,完全不在乎旁人的目光。

也許他與她確實很像,骨血裡都帶著叛逆的因子,同樣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因此他們需要一點刺激,才能證明自己沒有白活過。

所以,他們是兩個人一起離開宴會,而關孟新當然是帶著她直奔最近的汽車旅館。

夏雲箋覺得自己應該是卡到陰或是被什麼附身了,竟然與這個才第二次見面的男人開房間!

可是來都來了,倔強的她也不好半途退卻,不想讓他以為她不敢玩。

當房門閤上那一刻,關孟新抬眸凝視著她。

「妳還來得及喊停。」望著她那嬌美的臉龐,他發現她儘管不服輸的抬起下巴,還是掩飾不了她眸中的不安。

「如果你不行的話就喊停,我不在意。」夏雲箋一臉挑釁的望著他,語氣裡帶著無比譏嘲。

男人最痛恨的一件事,就是女人取笑他不行。

他不行?!關孟新低笑一聲,當作這是她的邀請,什麼也沒說便直接朝她撲去,低頭狠狠地攫住她的雙唇。

他靈活的舌像蛇般滑進她的口中,與她的小舌勾纏,恣意的以舌尖翻攪她的檀口。

她的回應顯得有些生澀,他的舌尖不斷挑弄,追逐著那不斷逃跑的丁香小舌。

關孟新望著她微紅的小臉,發現她雙眼漸漸迷濛,身子也微微顫抖。

「妳……」他離開她的唇,壓低了語氣。「該不會是第一次吧?」

當他的唇離開後,夏雲箋才終於有辦法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他那遲疑的態度有些惹惱她,令她忍不住反譏,「怎麼,是處女,你就不敢了?」

「沒有什麼是我不敢的。」關孟新沒有被她的態度激怒,反而淡淡地說:「只怕妳是一時衝動,這世界上沒有所謂的後悔藥。」

「沒後悔藥,至少有保險套、事後避孕藥。」夏雲箋不屑的撇撇唇。

這男人囉不囉唆啊?「你不是出了名的玩咖嗎?出來玩還這麼扭扭捏捏。」

「妳想跟我玩?」明知道他是出名的玩咖,她還敢玩火自焚?

「不行嗎?」夏雲箋上前一步,如蘭的氣息輕吐在他的臉上。「一句話,要,還是不要?」

「我從不拒絕送上門來的女人。」關孟新的指尖輕撫過她的臉頰。「若是拒絕,妳有多可憐……」

她瞪他一眼。「是我給你這樣的機會。」

「那我今晚可真是豔福不淺。」他輕笑幾聲,再次低頭吻住她嫣紅的唇。

他是火。

她也是火。

兩團火焰相纏之後一發不可收拾,熊熊燃燒著彼此。



作者: f80175    時間: 2013-2-24 05:43 PM

本帖最後由 f80175 於 2013-2-24 05:48 PM 編輯

第二章

灼傷,亦是一種帶著痛苦的快感。

夏雲箋再關孟新的身下喘息著。

她緊緊的擁著他結實的身軀,感受著他的唇在她的頸邊、鎖骨上烙下不少印記,而她就像一隻小野貓,不斷在他身上啃咬,留下淡淡的齒印。

他弄疼了她,她也要讓他不好受,雙方就像互相戰鬥的公獅與母獅,只是身型小他一倍以上的她,最後還是被他征服。

夏雲箋躺在他身下,身下薄薄的洋裝已被他俐落的褪去,包裹她兩團綿軟的隱形胸罩也已被他丟棄一旁。

裸裎的綿軟白嫩賽雪,頂端上的蓓蕾如同雪中傲梅含苞待放,誘惑著他。

關孟新的指尖忍不住輕輕撥弄上頭的嫩紅,指間一觸及敏感之處,便感受到她的身子微微一顫。

那宛如初雪般潔白的肌膚,被他身上的熱氣呵得泛紅。

漸漸地,夏雲箋的身子湧起粉嫩的紅潮,全身開始感覺到火熱的灼傷,令她忍不住低吟出聲。

關孟新喜歡她的誠實,就像她給他的第一印象,不做作、不扭捏,大剌剌的表現出她的個性。

掌心刻意割在雙峰上,讓頂端的紅嫩在他的掌心中來回滾動,沒多久,蓓蕾便被他揉捏得更為嫣紅而且凸立。

接著,他得唇輕覆在上頂端,微微一抿,含住她的紅莓,反覆幾下之後,蓓蕾輕輕拉扯至極限,接著再放開。

蓓蕾上傳來無法形容的搔癢感,令夏雲箋忍不住扭動腰肢,腿心間似乎也覺得像有螞蟻在上頭扒著。

接著,她感覺胸前傳來一陣濕熱。

他探出舌尖舔過蓓蕾,她被舔過的部位先是覺得熱,但接觸了空氣後便感受到涼意,冷熱的感覺不段交替,衝擊著敏感的紅莓,令她忍不住夾緊了雙腿,因為那份搔癢感似乎蔓延至她的腿間,教她悶哼出聲。

關孟新的舌尖在凸立的莓果上頭來回舔弄,將粉紅色的嫩果刷得滿是津液,接著他握住雪嫩,讓五爪陷入盈軟中,用力的吸允著頂端。

隨著他的吸允,讓夏雲箋覺得胸前有些脹痛。

她渾身難受,另一側沒寵愛的綿軟感覺有些空虛,使得她的小手忍不住輕覆在上頭。

關孟新瞧見她的動作,薄唇微微一勾。「感到寂寞了是嗎?」

是他不好,他不該忽略那等待他寵幸的綿軟。

因此,他的大掌覆上她的小手,抓住她的柔夷之後,有耐心的教導著她,讓她慢慢的撫向胸前的頂端。

「看著,像這樣揉捏它。」他將她自床上拉起,自背後環住她的腰。

關孟新的大掌穿過她的腋下,攏起她的綿軟恣意用力的柔捏,另一手拉住她的小手,以同樣的動作撫慰著另一側豐盈。

陣陣的酥麻感在她的身上蔓延開來,合攏的雙腿不禁有些不安分,腿心似乎湧出一陣濕意。

夏雲箋清哼一聲,身子不安的扭動著。

關孟新見她像毛毛蟲般的扭擺,很清楚她身上的熱情開關已經被他打開。

因此,他的大手直接探往她的腿間。

已褪去一身洋裝的她,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底褲。白色的底褲上頭繡著浪漫的蕾絲,他的指尖在絲滑的底褲上面來回游移。

她微微夾緊雙腿,卻被他用力扳開,然後,他將她轉向床側的那面大鏡子。

「妳瞧。」關孟新指著前方。鏡子裡映著她將大腿打開的淫扉模樣。「妳這模樣真是誘人無比。」

夏雲箋緊攏著雙眉,迷濛的雙眼微張,鏡中反映出她正倚在他的懷裡,雙腿被他打開曲起,露出羞人的私密處。

他的大掌狎玩著她的雙丘,另一隻大掌則是在底褲上不斷來回游移,甚至停在恥丘上,輕輕頂弄藏在裡頭的花蕊。

隔著底褲,他的手指不斷來回摩娑著花蕊,快意漸漸匯集至她的腿之間。

夏雲箋的小臉被緋紅的彩霞佔據,無法阻止熱流不斷自花穴口溢出,透明濕滑的蜜液嚅濕了底褲。

透過鏡子的反射,她瞧見白色的底褲已變得半透明,私密處的密林明顯的呈現。

「瞧見了嗎?妳已經濕了。」關孟新的指尖故意在細縫上鑽繞、頂弄,挑著底褲下的敏感小核。

夏雲箋緊抓住他的雙臂,微微輕喘著氣。「好熱........」

熱氣像是圍繞在她周身,不但讓她的腦子如同漿糊般融化,也烘得她全身像攤爛泥,只能無力的躺在他懷中。

「想要了嗎?」關孟新在她的身旁輕吹著氣,大掌便故意在她胸脯上用力擠壓,讓白皙的雪嫩自指縫擠壓而出。

「想......」夏雲箋點點頭,快意不斷堆疊,比羽毛搔過她私密處還教人難耐。

聽見她誠實的回答,關孟新的大掌離開她的腿間,接著一口氣拉下她孺濕的底褲。

烏黑的密林沾上了春露,他透過鏡子,瞧見她彷彿在燈光下閃耀著光澤。

花唇此時也顯得嫣然紅腫,當他的指尖微微一碰,花唇瞬間激烈的收縮。

關孟新察覺她身子比他想像中還要敏感,他的手才沿著細縫來到穴口,花穴隨即將他的長指給吞沒。

忽然被長指探入,她的花穴先是一縮,接著他又擠入第二指,讓她雙眉微微一皺。

有種難言的疼痛在甬道微微刺激著她,還帶著麻麻的感覺,使得她的身子又是一顫。

關孟新的食指與中指在甬道中輕輕抽撤,能感覺到花穴正貪婪的吸允著他的手指。

同時,他的拇指也輕輕頂弄花口,這雙重刺激下,令她更加興奮。

夏雲箋咬唇輕喘,雙手想要阻止他的大掌,卻又抗拒不了這種銷魂的快感。

她開始發出輕吟,褪去原本那多刺的外表,隨著珠蕊被他的拇指不斷頂弄,無可抵擋的酥麻開始傳遍她的體內。

他的手指在花穴內不斷抽送著,光是指尖就已使得花俓極為濕漉,每撤出一下,便帶出許多蜜液。

夏雲箋能感受到他的指尖正刮弄著敏感的花壁,這前後夾擊的攻勢令她開始急喘。

她只能隨著本能低吟,擺動著腰臀,與他手指的動作配合,雪白的?體泛著興奮的潮紅。

突然,夏雲箋到抽一口氣,再重重的吐了一大口氣,身子激烈的顫抖。

見她如此,關孟新很清楚她已攀上高潮的頂端,魚是更加賣力的將長指探入她體內。

當他在身處搗弄擠下,再度撤出時,帶出的不僅是滑嫩的水液,還有微紅的血絲。

關孟新皺眉仔細一瞧,好一會兒才回神。

她......真的是個處女!

一般送上門來的女人,不管是不是處女,只要是雙方情願,他幾乎照單全收。

只是眼前這個小辣椒,就算她是初嘗男女禁忌關係,卻不像普通的女子那樣嬌揉做作,要他溫柔的對待,反而承受著他的撩弄。

她也沒喊疼,只是累得像一隻小貓,躺在他的懷裡,在高潮的餘韻下微微打著哆嗦。

現在的他,就像箭在弦上,有種不得不發的困窘。

這送上門來的美人,他吃,還是不吃?

當關孟新猶豫著時,夏雲箋忽然睜開晶亮的眼眸,滑膩的小手突然探往他的胯間。

「我知道還沒有完.....」她的聲音帶著茹絲的嬌媚,字字勾引著他。

當她的小手探往他的胯間時,她赤裸的身子也瞬勢一翻,雙膝跪在他的胯前。

關孟新沒預料到原本乖順的小貓竟然迅速甦醒,量出了她的利爪,直往他身上撲來。

不過,她雖然十分主動,可是搭在他褲頭的顫抖小手卻洩漏了她得青澀,那看似堅定的模樣,原來都只是強裝出來的。

但他也不戳破她極力築起的自尊,任她將他身上的衣物褪去。

接著,夏雲箋送上美麗的芳唇,略帶粗魯的吻著他。

她的小舌頑皮的在他唇上描繪,接著鑽入他的口中,與他的舌互相糾纏、勾繞,而她的小手也沒有閑著很快的褪去他的長褲。

緊身的內褲包裹著他結實的臀,胯間的布料早已被硬鐵撐起。

夏雲箋壓抑著緊張,小手來到他的內褲上。掌心感受到熱棍的粗硬,只是她才輕碰幾下,那鐵棍就像是有生命般的呼吸著,逐漸脹大。

直到內褲完全被肉鐵撐大,她才隔著布料輕輕撫摸那如野獸般的熱鐵。

「好大.......」夏雲箋忍不住輕呼,兩手分別上下握住它。

關孟新輕哼一聲,喉結滾動了一下。

她愛撫幾下之後,輕輕拉下內褲,這時,熱鐵迫不及待的自裡頭彈跳而出,一柱擎天的模樣教她有些驚愣。

對於男性的壯碩,夏雲箋還不至於沒有任何概念,只是她沒想到現實中竟真有男子的尺寸這麼驚人!

它因興奮而脹大,佈滿青筋,看來十分兇惡,甚至她只是掌心輕輕一滑,它又更緊繃了一些。

夏雲箋偷覷關孟新的表情,見他依然是噙著淡笑,可是當她加快手上套弄的速度,變隱約聽見他的喉間的輕吟。

於是她微微緊握他的熱鐵,粉嫩的小手不斷上下套弄,偶爾還停留在前端,左右轉動。

漸漸的,關孟新的呼吸更為急促,腿心也微微一抽,因為小手的套弄帶來的快感,前端微微沁出晶亮的水嫩。

當她想要加快速度,他卻突然坐起身,大掌抓住她的小手,強硬的制止她這玩火的動作。

「夠了。」關孟新喉嚨乾澀,聲音變的有些低啞。

「你不喜歡嗎?」夏雲箋妖嬈的柳腰微微一挺,將裸露的上半身移往他胸前,以嬌媚的目光勾引著他。

「我喜歡。」他照實回答。「不過,我不喜歡你把『凶器』當成像是可供你娛樂的玩具。」

「凶器?」夏雲箋一愣,然後微微一笑。「難不成你想用『凶器』殺了我?」

「不殺你。」關孟新微揚起唇。「但征服你綽綽有餘。」

「誇口!」她冷哼一聲,維持著自己的驕傲。

「不是我誇口。」他的大手輕輕勾起她漂亮的小臉。

「而是我剛剛只用幾根手指就把你送上高潮,我的『凶器』也許會把你弄的欲仙欲死,等著你喊不要。」

夏雲箋瞪著他。這個男人就是如此自大,好像所有的女人都該臣服在他的腳下。

她就偏不!

於是她強硬的將他推倒在床上,惡狠狠的瞪著他。「有沒有準備保險套?」

她沒忘記出來玩要保護自己,尤其這個男人號稱「千人斬」,為了安全起見,戴上保險套多一層安心。

關孟新象是有備而來,隨手一摸就將保險套拿到她面前,當著她的面撕開包裝,沒幾下就帶上脹大的粗長。

一切就緒之後,夏雲箋就像心急的小野貓,再度跨坐在他身上挺俏的臀,先在他的胯間搖來擺覷。

「我說小妖精,妳確定妳要自己來?」關孟新好整以瑕的躺在枕頭上,打趣的問。

夏雲箋給了他一記白眼,雙手扶住他的熱鐵,底在她的恥丘上。那硬如鋼鐵的前端頂開兩片脆弱的花唇,隨著溼潤的密液一路往下頂弄。

粗大的圓端來到花口後,當她忙了好一會兒都還無法讓前端探入花穴時,只見他突然將腰桿往上用力一挺。

在她沒有任何防備下,他竟然將熱鐵強硬的頂入她體內,另她忍不住悶亨一聲。

壯碩的熱鐵比起手指更為粗硬、熱燙,才一進入,她的花穴就不禁緊緊的收縮。

異物突如其來的頂入,雖然已有足夠的滋潤,可是脆弱的花必依然不由得戰慄,於是她的雙腿微微攏起,一時不敢擺弄腰肢。

「嘿,小公主,妳應該動一下。」關孟新雖然喜歡她的緊緻,但是勃起的熱鐵無法得到滿足,讓他感到一絲疼痛。

「我、我知道.....」夏雲箋倔強的咬牙道,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開始擺動纖腰和翹臀。

她能輕易感受到那勃發的熱鐵在水嫩的花穴中前進,粗長摩擦著敏感的花璧,讓她忍不住輕吟出聲。

熱鐵在她的嫩穴中抽撤時,帶來摩擦的疼,但也催化著某種季動,在她的身體身處不斷推疊。

夏雲箋只好憑著本能律動,然後越是擺動,熱鐵再花穴裡摩擦的範圍也更為擴大,某種快意也漸漸麻痺了敏感的花心。

她的腰臀不住推送,彷彿也將快意推向關孟新體內,尤其當熱鐵在嫩穴裡不斷推擠,快感由前端傳至根部,使得他的跨間有種酥麻蔓延著,令他忍不住往上用力一頂,深深將粗長埋進她體內。

夏雲箋悶哼\一聲。那有力的粗鐵撞進脆弱的深處,令她微微吃疼的壟起雙眉。

霸大又強硬的熱鐵頂弄至深處,每一次他用力的搗弄,便令她發出如貓叫般低吟。

每當她放慢前後擺動的速度,他就故意用力往上頂弄,一慢一快的配合下,嬌嫩的花穴沁出更多蜜液。

當粗鐵在她的體內抽撤時,更多的空虛似乎蜂湧而來,使得她不安的擺弄雪臀。

瞧她這副坐立不安的模樣,關孟新伸手抓住那不停搖晃的豐軟,用力的不斷在雪丘上抓捏,在上頭留下了祿山爪印。

那微疼的揉捏為夏雲箋帶走些許難耐的感覺,讓她擺動腰肢時更為順暢。

蜜液不斷字她體內湧出,擩濕了兩人,彼此的私密處互相磨蹭,將腿心弄得一片濕擰。

她窄小的花穴也倔強的絞緊粗長,指是精力充沛的粗長不願意妥協,依然勇猛得像頭猛獸般向前鑽動。

夏雲箋放浪的騎乘在關孟新身上,一頭長髮在空中擺盪,與那妖嬈的腰肢舞出誘人的曲線。

此時豐盈上的蓓蕾被他逗弄得嫣紅如紅寶石,在他的指腹間來回滾動撥弄,更是將他往高潮的巔峰推去。

不知不覺,她夾緊了雙腿,因為花穴裡的春露開始無法控制的流洩而出,全身的力氣逐漸留失,連理智也一點一滴融化。

「再快一點,小妖精。」關孟新不願她就此停下,因此將大手往下滑,扣住她的腰,強硬的要她持續前後擺動。

夏雲箋如絲般柔媚的雙眼微微瞇著,雙唇微張,不斷低吟著銷魂的浪語,直到激情的浪潮幾乎將她淹沒,聲音漸漸轉低成為低泣。

可是她仍倔強不肯求饒,關孟新悶哼一聲,乾脆起身,將她的雙腿環住他的腰,讓她坐在他腿上,拿回動攻擊的主導權。

夏雲箋無力的趴在他的肩頭,熱鐵不斷在窄小的花穴中抽撤,那襲來的快感已幾乎讓她滅頂。

過於激烈的快感使得她拔尖聲音吶喊,身子顫抖不已,花徑也開始傳來一波又一波的痙鑾。

熱鐵察覺花穴收縮的厲害,關孟新知道她已高潮。

於是他更用力的頂進那不斷痙鑾的甬道,男性的粗長感受著激情熱浪的衝擊。

他抽徹的動作不斷,高潮所帶來的蜜液不斷自小穴湧出,幽徑推擠著他那粗大的熱鐵。

可是這般的推擠為他帶來莫名的快意,他的呼吸也變得又急又快,捨不得離開那溼熱的緊實水穴。

關孟新用力的搗弄那脆弱的內壁,甚至偶爾故意放慢速度,在裡頭停留幾秒。

他盡情享受被花穴吸附的快感,直到慾望堆疊至峰頂,他才決定釋放那隱忍許久的男性慾望。

接著,關孟新加快撞擊的力道以及速度,在夏雲箋幾乎要昏厥時,他的身子一顫總,算再最後一頂中將灼熱的熱液全數傾洩........


作者: f80175    時間: 2013-2-24 05:46 PM

本帖最後由 f80175 於 2013-2-24 05:48 PM 編輯

第三章

好吧!她承認自己是對關孟新這個混蛋有點心動,所以才會想要勾引他。

可是,沒想到他比她想像中還要勇猛,她終於體會到什麼叫欲仙欲死。

一早醒來,夏雲箋便認為關孟新這個渾帳會虛情假意的留下一張紙條,把她一個人丟在旅館裡。

看著旁邊空蕩蕩的床鋪,他心底一半是輕鬆,一半是惱火。

輕鬆的是,她不必與他大眼瞪小眼,忙著掩飾自己的尷尬;惱火的是,也許在他的心理與那些和他一夜情的對象並無不同。

夏雲箋咬了咬唇瓣一頭長髮凌亂而蓬鬆,白皙的小臉因為少了彩妝更顯稚嫩。

當她正在發呆的時候,突然聽見前方左側傳來水聲,她眉頭一皺,心想,難道這個混帳還沒走?

她悄悄地將衣服穿上,然後赤著腳來到浴室的門邊。

嘩啦啦的水聲讓她心一動。難道關孟新真的沒有拋下她?

夏雲箋站再門口聽了一會兒,突地,水聲還沒停,但門卻刷一聲被打了開來。

一股熱氣迎面襲來,令她眼前突然一花,接著,一堵壯碩的胸膛映入她眼簾。

「妳何必這麼見外?」關孟新噙著笑,一身濕漉漉的站在門邊望著她。

「昨晚我們都已經『坦誠相見』了,想看就大大方方的開口。」

不知道是因為他身上散發的熱氣,還是她絕得他身上散發的邪氣太重,她忍不住直往後退。

退了幾步之後,她才發現他有著肌理分明的胸肌,透明的水珠自他的髮梢滴落臉頰,滑過他那好看的臉龐,再接著滑下性感的肩頸。

這種畫面,就像在大太陽下看到冰涼的可樂,水珠滑下曲線的瓶身,令她不斷吞嚥口水。

真糟糕,她竟然對關孟新有莫名的渴望,明明想要裝做不在意,可是她的身體就像一塊磁鐵般,不斷吸引她的視線。

不能看、不能看!可是,現在要是別開頭,不就顯示出她心虛嗎?但在看下次實在是太刺激、太勾引人了,會讓她忍不住想要撲上前去。

夏雲箋佯裝鎮定,抬起小臉道:「只不過就一身肉,有什麼好看的?」

「妳可以不只是看。」關孟新唇邊噙著笑,直接走向她。「我不介意妳對我手腳並用。」

她臉兒微紅,但還是倔強道:「如果我說我膩了呢?」

他一聽,眉宇不禁微微一揚。「這麼快就膩了?」他伸出手臂,強硬的將她擁入懷中。「我還以為妳意猶未盡。」

關孟新冒著熱氣的身子將她包圍住,下巴底再她的頭頂上,雙臂就像縛住她的繩索,令她全身動彈不得。

「小乖,妳不該這樣口是心非。」他輕笑出聲,輕吻她的髮頂,接著勾起她的下顎,薄唇吻上她嬌嫩的雙唇。

女人對他而言只是其中一項運動器材,但是眼前夏家的小公主卻讓他忍不住審視她一遍又一遍。

昨晚的激情不僅讓他意猶未盡,更令他感覺像是吸毒般上癮。

他幾乎一夜未停歇,不斷再她體內抽撤,恨不得深埋在那軟嫩的水穴裡永遠不離開。

只要想起她像隻小野貓又叫又咬,可是卻十分配合他,令他的胯間又忍不住硬挺。

「你......」夏雲間掙扎時,大腿正好摩擦過他的胯下,發現他腰間圍著的浴巾竟然隆起了一塊。

她很清楚那是什麼,昨晚明明見過,但還是會讓她臉紅心跳,不過,她表現的很鎮定不讓他看出端倪。

「妳現在應該明白自己的魅力,可以輕易勾動我的欲望。」關孟新與她耳鬢廝磨,聲音像是參雜了幾許迷幻。

他那好聽的聲音輕易勾起她內心的悸動,加上他大手的愛撫,更令她的心跳加速跳動。

夏雲箋抬起小臉,還來不及開口,他已經低下頭攫住她粉嫩的唇。

一碰觸她納嬌嫩的唇瓣,他就像餓了許久,貪婪的吸允著,舌尖迫不及待的鑿開貝齒急忙探了進去。

關孟新已許久沒遇到一個能令他如此瘋狂的女人。

他與女人做愛就像家常便飯,只是他有怪原則,就是不輕易吻女人。

但是,她與其它女人不同,不僅令他無法壓抑生理上的衝動,連心理的悸動也難以停止。

他說不出這是什麼感覺,但是她的驕傲、她的倔強深深扯動則他內心某些柔軟得部分。

再關孟新的眼裡,夏雲箋確實不同。

舌尖與舌尖交纏時,她臉上雖然有羞澀的紅潤,但還是刻意與他和互相追逐。

她的反應很特別,不是等著他的寵愛,而是以青澀的動作想要佔上風,一點都不能認輸。

可是終究還是關孟新的經驗多,費了一些氣力終於征服了她,馴服了刁鑽的粉嫩小舌。

夏雲箋不再反抗,唇舌與他纏綿的吻著,閉上眼,她覺得她像是躺在雲朵上,輕飄飄的。

不知吻了多久,等她回神時,他已經將她一把抱起,自他鼻端噴出的氣息帶著熱切地慾望。

「小乖,我要你。」關孟新將她橫抱走往床鋪,黑眸裡滿是消滅不了的慾望火焰。

他要她,不管多少次都不夠!

而夏雲箋已經無法拒絕他佈下的情網,只能乖乖的像隻落網的蝴蝶,就算掙扎,也不過是慢慢燃燒著生命,只能將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他。

就算夏雲箋平時在離經叛道,但是她從來沒有在宴會上跟一個幾乎是陌生的男人一同離開。

關孟新是她的第一次。

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上,他已經強硬的佔據她的世界,在她的心底植了根。

夏雲箋一回到家,就見到爺爺正在等著她。

孫女一夜未歸,而且手機還打不通,更有目擊者指出她與一名男子離開宴會,

這讓愛孫心切的夏老太爺急了,可是孫女都已經成年,他能管教的有限,何況她從小就是獨立又有著主見的孩子即不愛受拘束。

一開門只有見到爺爺,夏雲箋先是一愣,接著心理很過意不去,知道老人家肯定為他等門等了一夜。

「爺爺。」她趕緊揚起笑臉。「你怎麼還沒睡午覺呢?」

「睡午覺?」夏老太爺瞪了她一記。「我家閨女一夜未歸,我還睡得著嗎?」

「哎呀,爺爺,我都已經成年了……」知道爺爺又要唸她一頓,夏雲箋真想直接往屋裡走,快點回房去,
可是礙於身後有隻大跟屁蟲,她實在無法邁出步伐。

「這小子是誰?」夏老太爺目光移向她身後的男子,然後毫不客氣地打量對方全身上下。

「他……..」

「夏爺爺,你好,我叫關孟新」他揚起好看的笑,有禮貌的上前表達善意。

「關孟新?」夏老太爺精明的眸子瞇了起來。「你就是關昱的孫子?排行老三是嗎?」

「是。」關孟新沒有任何遲疑的點點頭。

夏老太爺思索了片刻,又再次抬眼審視他,最後目光落在他那雙深邃的黑眸上。

夏家與關家有幾次生意上的來往,夏老太爺也與關昱打過幾次小白球,雖說兩家交情不深,不過他對關家還是有些了解。

這關家老三…….恩……..夏老太爺心底低吟一聲。

「你與我家閨女是什麼關係?」他一開口就怎麼問。

「爺爺!」夏雲箋上前勾住老人家的手臂。「都什麼時代了,你就別這麼老古板,我和他只是朋友…..」

「朋友?」夏老太爺不悅的挑眉。「朋友也分很多種。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你會和他一夜未歸?」

夏雲箋臉一紅,最後噘著小嘴撒嬌道。「我都成年了,你能不能讓我保有交友空間?」

「不管你交的朋友是三教九流還是黑白兩道,你知道我從來沒有管過你,應為四海之內皆兄弟這道理我明白,但你是女孩子,有些人你還是得劃清界線。」

夏老太爺的目光望向關孟新。「有些男人,你當朋友就算了,千萬別傻傻付出真心,人家還沒有把你當真。」

「爺爺說到哪裡去了。」夏雲箋無奈的嘆了口氣。「我知道爺爺急著把我找對象,但我還不急,ok?」

「你ok我可不ok。」夏老太爺望著她。「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為我這個老太爺想想。爺爺都多大年紀了。

還能活幾年呢?我這輩子最大的牽掛就是你那不成材的老爸,結果他不成材的丟下你,帶著你老媽做仙消遙去了,把你丟給我這老頭子照顧。

我好不容易把你拉拔大,結果你卻什麼都不急…..」

「好好好,我什麼都聽爺爺的。」夏雲箋陪著笑臉。「從今天開始,爺爺安排多少鄉親我都去,好不好?」

相親?站在一旁的關孟新一聽,眉宇間忍不住微微一挑。

當她說這些話時,臉上的表情是認真的,甚至連一記招呼的目光也沒有忘向他。

她根本沒有徵詢他的意思就直接作決定,令他心底有簇無名火默默燃起。

在她心裡,她真把他當作一夜情的對象?還是只是一時空虛的替代品呢?抑或,她的心底其實是完全看不起他的?

「如果你去相親了?那我該怎麼辦呢?」關孟新緩緩開口,語氣帶著委屈,還有幾許抱怨。

夏雲箋一聽,不禁睜大圓眸瞪向他。「什麼叫做你該怎麼辦?」他突然冒出這句話,是想害死她嗎?

「你不是答應我?要找個時間將我介紹給妳爺爺嗎?」關孟新一臉無辜的望著她,而且表情十分真誠。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了?」夏雲箋一時情急便脫口而出,而且,她根本沒打算要將他介紹給爺爺認識。

她的心底十分清楚,關孟新這個男人並不是任何一個女人可以駕馭的,她也不認為自己有這樣的能耐。

「唉!」他淡淡的嘆了一口氣,聲音裡藏著無數哀怨。

夏老太爺聽了,倒是很感興趣,連忙來到他面前。「你的意思是,你和我家閨女正在交往?」

關孟新微微揚起一記笑容,但雙眸又像是顧忌的望了她一眼。「這…我不敢做主。」

「是男人就該大大方方,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夏老太爺將手上的柺杖往地面上重重的一敲。「說!」

「是我不好。」關孟新有些為難的開口。「我應該找個時間正是拜訪夏老爺爺。」

夏雲箋倒抽一口氣,他這番話,不就間接承認他和她有不可告人的關係了!?

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她以為彼此只是各取所需,道別之後就是陌生人,可是,如今他卻將兩人得界線抹去,究竟是有何打算?

「擇日不如撞日。」夏老太爺雙眼一瞇,示意他進門。「你近來喝杯茶,咱們聊一聊。」

夏老太爺先行走向沙發,留下兩個年輕人站在門口大眼瞪小眼。

當夏雲箋想說些什麼,卻被爺爺叫喚,只得趕緊跟上老人家的腳步,一句話都來不及開口。

她忽然覺得,從現在開始,她和關孟新之間似乎越來越糾纏不清了。

很好,真是太好了!

夏雲箋都不隻到自己的人生這麼狗血。

關孟新與她爺爺才聊不到半個小時,就莫名其妙的成為她的男朋友,而且爺爺連一句反對都沒有,就點頭答應他們交往。

當關孟新要離開時,夏雲箋忍不住奪門而出,把他拉到花園一瑀。

「你為什麼跟我爺爺亂說話?」她已無法再維持之前那冷靜的模樣,攏起兩道秀氣的柳眉。

關孟新望著她氣呼呼的表情,卻得還蠻可愛的。「有嗎?」

「怎麼沒有?」夏雲箋咬咬唇,不悅的瞪著他。「我和你見面的次數,五根手指都數的完,怎麼可能正和你交往…..」

他挑起眉。「難道妳要我向妳爺爺老實說,不好意思,我和你家閨女見面不到三次就和她上旅館,所以嚴格說起來,我和她的關係只是炮友?這才是你想要的嗎?」

夏雲箋啞口無言,眉間的縐痕越攏越緊。

關孟新說的沒錯。

他們誰都不能說實話,而且她的一舉一動又受人矚目,

出軌一次已經引起她爺爺的關注,若是被老人家發現她這麼糊塗,恐怕下一步就是隨便找個富二代將她嫁了,免得她再幹出一些離經叛道的事來。

此刻,她找不到任何一句話可以反駁。

「小乖。」見她無語,關孟新勾起一抹淡笑,大掌輕撫她的臉頰。「你不討厭我吧?」

夏雲箋斜眼佞著他,聽他放柔了語氣,令她的心又忍不住多跳一拍。

「還過得去。」她誠實地說,若討厭他,她就不會想盡辦法勾引他了。

「那我們就順其自然維持這樣的關係吧。」關孟新溫柔的說。

「我知道妳爺爺目前急著為妳物色對象,剛好我的條件還在他的標準內,正可以當你的擋箭牌,你說這樣成嗎?」

有個不囉唆的對象願意罩她,她當然樂得接受,可是………

「你有什麼條件?」這個男人並不愛她,他願意付出,肯定是有所求。

「小乖,你可以別這麼聰明嘛?」關孟新微微嘆了一口氣,撫過她一頭烏溜溜的長髮。

我就知道!夏雲箋心裡這麼喊。

這男人表面上不動聲色,可是心底早就打定得主意,如此輕易接下這樣的角色扮演,肯定知道這腳色背後可以獲得什麼報酬。

「我不是聰明。」夏雲箋望著他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就像望不進他的內心。

「像你這樣的浪子,怎麼可能擇良木而棲?」

「哈哈哈….」關孟新大笑了幾聲。

「小乖,我就喜歡你這直來直往的個性。我確實不可能為一朵小花而放棄整個花園。妳,不也一樣嗎?」

他和他一樣嗎?夏雲箋被這個問題問得有些茫然。

「你說得對,我接演這樣的角色,無非是為了利益。」他直視她的目光。

「但最大的利益,只不過就是想解決和妳相同的困境。我和你一樣,都被長輩逼婚,可是,在遇上讓我完全心動的女人之前,我不會輕易踏進婚姻,就跟妳一樣。」

跟她一樣嗎?夏雲箋不語的望著他。

「現在你和我之間只是單純的男女間互相吸引,並沒有任何一絲感情。」關孟新親吻她的髮絲。「我想,如果是彼此,我們應該可以輕鬆扮演我們不想扮演的角色,可以嗎?」

夏雲箋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為什麼,心口突然像被針用力扎了一下,但她還是用力甩甩頭,想甩掉這種微悶的疼痛。

「總而言之,就是檯面上我們是男女朋友,但下了台,我們彼此要怎麼玩都無所謂?」她壓低了聲音,像是壓住心理的鬱悶。

關孟新一愣,最後笑著說:「我是無所謂。」

無所謂?她想,他是巴不得吧!

像他這種玩咖,還有什麼是他在意的呢?她冷笑的想著。

然而,他那種深不見底的黑眸,卻又勾著她的靈魂,讓她難以逃脫。

對,她的靈魂折服了,中了他的媚惑的招。

「好。」夏雲箋心想,她不只中了他的招,還中了他的邪。「你無所謂,我更無所謂,我們就各取所需。」

聽完,關孟新笑了。

他的笑容如同黑暗中閃耀的燦爛,也沁入她心底的深處。


作者: f80175    時間: 2013-2-24 05:53 PM

本帖最後由 f80175 於 2013-2-24 05:56 PM 編輯

第四章

不知不覺間,兩人交往了三年。

這三年來,夏雲箋與關孟新出雙入對,但只限於公開場合,沒有人知道,只要一離開彼此長輩的眼前,兩人之間又恢復那若即若離的距離。

他們的關係很微妙,說沒有感情嘛,又不盡如此。

因為,當夏雲箋寂寞空虛的時候,就會強硬的討取他身上的溫暖,而他從來沒有拒絕。

關孟新也是。

雖然他依然花名在外,可是常常前來和她溫存,尤其在他出國前後,總是與她糾纏至天明。

夏雲箋自嘲的想,他們的關於就是炮友,只是比炮友的感情來好一點。

畢竟已經三年了。

兩人從陌生漸漸至熟捻,接著,她試著了解他,才發現這個男人看似多情,其骨子裡比誰都還要無情。

關孟新不吝嗇給每一個送上門來的女人溫暖,卻吝嗇給她們承諾與誓言。

他說,承諾不應該是有口無心的謊言,如果他做不到,也就從來不給他希望。

只是,她比誰都還要清楚,她與關孟新之間只不過是場交易,彼此都是雙方的擋箭牌。

夏雲箋記得有人曾跟她說過,認真的話就輸了。

然而她心裡很清楚,其實她之前早就輸給他了。

只是她不想讓自己輸的太難看、太徹底,因此她也就從不承認自己早已愛上關孟新這個浪子。

關於愛情,她懂得太少,更不知道愛情要如何天長地久,不過,她懂得如何及時行樂,享受這一刻的激情。

關孟新就像害她上癮的毒,明知道他對她有害無益,她最後還是沉淪。

在一起的時候她很快樂,可是分開了,他依然就脫韁的野馬,她馴服不了他,只能等他累了,回頭找她。

夏雲箋從沒跟任何人說過,她其實一直在等他。

自尊不容許她放下驕傲,因為在他面前,若再失去驕傲,她就輸光了自己所有的籌碼。

則三年來,關孟新從不缺席她人生中的每一件事,舉凡她的生日、爺爺的大壽,任何有關夏家的活動,他總是排除萬難的參予。

可是,這個混帳就缺席了她人生唯一的大事─

他與她的婚禮,他逃婚了。

關孟新逃婚的理由很簡單,就是不想結婚。

其實夏雲箋明白,換句話說,他其實並不是不想結婚,而是不想跟她結婚。

所以他才告訴她,她還不適合婚姻。

她不是不適合婚姻,而是不適合他的婚姻吧!

當初因為兩人交往了兩、三年,雙方家長都不斷催他們結婚,也不知到那時她是不是鬼打牆、他被鬼上身,兩人就在長輩下的半推半就下答應結婚。

夏雲箋向來很會記仇,所以他永遠不會忘記關孟新這個混帳,他好不容易給了她期待,卻又親手毀了她的希望。

接下來這段日子,關孟新總是有意無意的與她聯絡,她恨他牙癢癢的,可是卻又無法真正斬斷兩人之間的藕斷絲連……..

叮咚!

門鈴聲擾醒了睡夢中的夏雲箋,她埋在羽毛枕下的腦袋瓜子先是轉了轉接著才掙開迷濛的雙眼。

她好像又在夢中見到關孟新了,有關他好的、壞的、還有最後讓她傷心的那場沒有新郎的婚禮…….

門鈴聲就像催命符響個不停,讓她不得不自床上爬起,一臉不悅的前去開門。

「誰阿?」哪個白目的傢伙這麼不識相,這麼早就來按她的門鈴?

夏雲箋把門打開,但見到的是一堵寬大的胸膛,白色的v領T恤,露出那好看的古銅色肌膚。

抬眸一瞧,那張妖嬈的俊容印入她的雙眸中。

「小乖。」站在門口的男人喊著這個專屬於他所喊的暱稱。「好久不見了。」

夏雲箋的雙眼就像貓兒的眼睛般,由原本的惺忪微瞇,最後掙的大大的,可見她此刻有多麼驚訝。

他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比以前更加拗黑,那該是乾淨的下巴多了陽剛的鬍渣。

他的雙眼依然透著媚惑人心的魔力,總是彎彎的,似乎帶著笑,看上去還真是人畜無害。

她有多久沒見到他了?

自他逃婚之後,他與她就再也沒有見過面,如今他竟又站在她麵前,還帶著一派輕鬆的表情。

「混帳!」夏雲箋攏起眉,一吐這半年來的怨氣。

然後,她碰的一聲用力的把鐵門關上,請他吃閉門羹。

站在門外的男人倒是沒有生氣,嘴角的笑越揚越高,然後,他慢條斯里的舉起手,再度往旁邊的門鈴按去。
混帳。

夏雲箋火大時總是這樣稱呼他。

關孟新此時坐在她住處的長沙發上,高大的身子就佔據了一半。

「無賴!」她罵完混帳之後,又幫他多取一個外號。

然而罵歸罵,但夏雲箋還是從冰箱拿出飲料,還將飲料到在裝滿冰塊的玻璃杯裡。

咕嚕咕嚕的氣泡聲,光聽著就絕得沁涼。當杯子放在他的面前,他便毫不客氣的拿起來,往嘴裡一灌沒一會而就只剩下冰塊叮叮咚咚的在杯中響著。

「小乖,你怎麼一個人住在這理?」關孟新看了看四周,這裡坪數不大,家具也十分精簡,實在與她的身分不成比例。

過去住在豪宅、出門都坐寶馬的嬌嬌女,如今卻窩在這二十幾坪的舊公寓裡。

「要你管。」夏雲箋瞪了他一眼,不悅的撇撇嘴。

見到這個混蛋,他應該要激動的拿起掃把….不,像他這麼無情的男人,她應該衝進廚房拿出菜刀趕他走才是,但他卻沒有反而,把他當成客人招待。

唉!夏雲箋,你不是腦殘,就是犯賤。

是,她承認自己確實是犯賤。

全天下就只有這個傢伙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她的底線,也只有他敢在她的世界裡來去自如。

關孟新躺在沙發上,眸光落在她的臉上,發現大半年沒有見到她,她也變了許多。

雖然同樣是一頭長髮,只是現在卻是俐落的扎成馬尾;該是一身名牌的她,此刻在她身上卻看不見這些。

黑色緊身背心配上寬鬆的短褲,露出一雙勻稱的纖腿,玲瓏有緻的身材展露無遺。

她隨意的盤著腿坐在單人沙發上,嬌嫩的小臉依然無瑕,只是眼匡下多了淡淡的黑影,在白皙的臉龐上顯得很突兀。

「飲料喝完了是嗎?」夏雲箋雙眸微歛,雙唇倔強的一抿。「沒事就滾吧!慢走,不送!」

「小乖,我們很久沒見面了。」關孟新對她的態度不在意,依然保持著放鬆的姿態。「你不像想我嗎?」

他得聲音依然輕柔,但每一字卻像重槌擊中她的心,令她原本平靜的心湖又再度悸動。

不想他?若說不想他是騙人的。

可是想他又怎樣?想了,他的人、他的心就會為她停駐嗎?

如果關孟新是個好控制的男人,那麼半年前他就不會再她們的婚禮那天逃走。

「想。」突然,夏雲箋抬眸望他,以肯定的語氣回答。

關孟新挑眉望著她,心知她還有話沒說完,到也不急著沾沾自喜,反而沉穩的等她說下去。

「我天天都在想…….」她字沙發站起身,然後輕步移至他面前。「想著什麼時候要你……死!」她惡毒的詛咒道,眸底全是怨懟。

關孟新忍不住一笑。這才像他認識的夏雲箋啊!

「我還以為你沉得住氣。」他依然表現出不以為意的模樣,抬起下巴望著那張因為生氣而紅潤的小臉。

「我看到你就一肚子鳥氣!」夏雲箋咬牙切齒。他怎麼能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般出現在他面前,卻連一個解釋也不給呢?

「我想妳。」他一開口,卻是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大手一把纜住她的腰,將她嬌軟的身子往懷裡一抱。

夏雲間掙扎、反抗,甚至雙手緊握,拳頭如雨點般若在他的臉上、身上。

關孟新當然不可能一直挨打,於是以他天生高大的優至將她制住,只是發潑的小野貓依然不被他馴服,張口露出白牙就往他的手臂咬。

他皺著眉頭,望著她用力咬著他的手臂,不知有多少次,她幻想著要殺了這個男人,然後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最後還要拆了他的骨頭,一根又一根的啃著。

此刻,她被他擁在懷裡,隱約可以嗅到他身上的陽剛氣息,那依然讓她覺得溫暖。

但她就是太貪戀他的懷抱,才會丟了面子!

最後,夏雲箋咬累了,總算鬆口離開。

關孟新的肌膚上清晰的留下齒印,只是她很清楚,自己無法在他身上留下任何永恆的印記。

就像她在他的心中可有可無,隨時都會消失。

夏雲箋髮絲微亂,不住喘息,掙大眼瞪視著他。兩人的臉龐相距呎尺,彼此的氣息正不斷傳遞著。

關孟新抬起大掌,以手背輕輕刮著她光滑的臉頰,像是欣賞一件藝術品。

「妳瘦了很多。」他認真的觀察著她。她過去還算豐腴的臉頰消瘦了不少,下巴更尖了。

夏雲箋倔強的想別開頭不看他,但是一碰到他……他就真他X的沒志氣,像是中了梅杜莎的詛咒,總是逃不過他凝望時的溫柔。

「這半年來我要處理某人丟下的爛攤子,還有心思把自己養胖嗎?」她咬牙道。

「對不起。」關孟新開口道歉。

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道歉!

不過她也很有骨氣的不多問,因為她比誰都要明白真相─她,並不是他人生中的唯一。

「你是該道歉!」夏雲箋瞪著他,最後雙腳跨坐在他身上,雙手用力的抓著他的衣領。

「關孟新,你真是個大混蛋!」

「我知道。」他不是個好男人,至少,在她的世界裡,他還不夠好。

「你要怎麼賠我?」她不想對他大吼,可是在半年來的委屈,她一定要討個公道。

「妳想要我怎麼賠妳?」關孟新壓低聲音,像魅惑人心的黑暗,勾引著她慢慢掉進深淵中。

「一切。」夏雲箋的鼻尖底再他的鼻前。「我要你賠我婚禮所有的費用,還有精神賠償。」

「能花錢的都是小事。」他將她夾畔的青絲倌至耳後。

「至於精神賠償嘛….我也只能用肉體賠償了。」

「你…..」

她話還沒有說出口,關孟新便傾身以唇封住她的,用力的允吻。

這美好的滋味,他太久沒有嘗到了,她仍和過去一樣甜美,教他一嚐就無法停止。

夏雲箋也同樣如此。

這半年來,她不是不想他,而是她把所有有關思念他的情緒全部都鎖心底的潘朵拉之盒裡。

此刻,關孟新的吻就像一把鑰匙,舌尖鑽進她的口中,然後那把鑰匙像是值達她的胸口,輕輕得在裡頭轉動,撩撥著深藏的情緒。

終究,到了最後,她在他的面前還是無法藏匿最原始的情感……

夏雲箋累的攤在關孟新赤裸的身上。

房裡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以及她所聽見的,他胸膛裡沉穩的心跳聲。

沒想到知道現在,她依然還是不敵他的誘惑,與他滾到床上去。

經過這半年不曾在碰觸對方的日子,歡愛的過程中,兩人不斷彼此較勁,誰也不肯先低頭認輸。

她享受著’兩人間的親密,而且事後果然如同久旱逢甘霖,她平日的工作壓力像是一掃而空。

歡愛過後的身體雖然痠疼,但是心靈卻像是得到了解放,讓她的腦子暫時獲得休息。

一會兒後,夏雲箋以為關孟新睡著了,於是以被單裹住赤裸的身子,隨手拿起床頭櫃上的菸,赤腳往陽台走去。

黃昏的天空被夕陽染上一層橘彩,大半個火輪被高樓大廈遮去,但依然有著炫目的光亮。

夏雲箋倚在陽台上,晚風拂過她的臉頰。她隨手抽出一根菸點燃,將薄荷口味的菸吸進肺裡,在緩緩的吐出。

裊裊白煙在她眼前飄散,薄荷味道讓她能夠清醒一點,尼古丁則讓她放鬆許多。

看著纖細的手指夾著紅光摺摺的菸,其實,她已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染上菸癮的。

只記得第一次抽菸,是因為她對關孟新總是菸不離手感到好奇,他說,煙能讓他腦子放空。

而她未了了解他,總是暗地裡體驗他做過的事,像抽菸就是如此。

她抽了第一口就被嗆著,還記得那時候她咳得依把鼻涕一把眼淚,好不狼狽。

後來,她找了許久,終於讓她找到這款薄荷涼菸。

時間久了,換她菸不離手,若不是好友老勸她戒煙,恐怕她的菸癮會更大。

「小乖,你什麼時候學會抽菸了?」關孟新悄悄來到她背後,自她身後擁住她。

「你走了之後。」夏雲箋沒有說謊,誠實的說。「要不要?」她將手上的遞到他面前。

然而他卻搖頭。「我戒菸了。」

夏雲箋一聽,不禁微愣。

片刻後,她忍不住輕笑出聲,重新將煙放回嘴上,別開投看著落日的景緻,沒告訴他,她學會抽菸,是為想要了解讓他快樂的來源。

沒想到,讓他快樂的來源卻已改變。

她自嘲的想,也許是因為與她在一起不快樂了,他才會決定逃離她身邊。

關孟新望著她的側臉,大掌依舊戀戀不捨的撫過她的臉頰,這細緻的光滑肌膚總教他愛不釋手。

接著,他傾前將俊容埋在她的頸窩,用力嗅著她身上的香氣,以及帶著淡淡薄荷氣息的菸味。

夏雲箋沒有拒絕他親密的動作。

她被他帶回屋裡,唇上的涼菸已經被他捻息,整個人落入他的懷抱中。

關孟新的薄唇落在她雪白的肌膚上,在每一寸的雪嫩上吸允著,那ㄧ個個紅痕就像雪地中綻放的寒梅,極為動人。

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頸窩,與她溺在一起的男人不再只存在於夢中,他再一次又重回她的面前。

夏雲箋主動擁抱他的頸項,曾經被掏空的心窩似乎慢慢的被填滿,令她滿足的輕哼一聲。

關孟新的大掌愛憐的撫過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吻住她的唇,靈活的舌鑽進她的檀口中,挑逗著她的粉舌。

夏雲箋倚從青澀轉變為主動積極,他的每個吻總能換來她熱情的回應。

她的舌與他的舌互相糾纏、勾轉,並從口中探出,在半空中來回纏繞著彼此。

她像貓兒般半瞇著雙眸,兩人交換著彼此津液,勾纏出細細的銀絲。

關孟新的大掌解開她身上的床單,妖嬈的赤裸身軀立即呈現在他眼前。

她的額頭抵著他的,纖腿直接勾住他的腿,緊貼著他熱燙的身軀。

他拗黑的身子很快的附上她白雪般的肌膚。

夕陽的光芒如同橘紅色的顏料,灑落在他們身上。

「小乖,我又想要妳了。」關孟新將她往上一抱,手托住她的雪臀,分開她的雙腿,讓她將腿纏在他腰間。

夏雲箋輕吐氣息,輕咬他的耳垂,儘管她的身體已經十分痠疼,但當他碰觸她的身子時,她還是不禁像巧克力般融化。

這一次,關孟新沒有任何前戲,將保險套套上之後,就直接將熱鐵推進她的花穴,只聽見她悶亨一聲,指尖又緊緊扣在他的背肌裡。

他的任何一次求歡,夏雲箋都不曾拒絕過,讓他一次又一次在她體內奔馳,一起享受水乳交融的激情。

因為,唯有他們相擁的時刻,她才絕得他的心離她特別近。


作者: f80175    時間: 2013-2-24 05:56 PM

本帖最後由 f80175 於 2013-2-24 05:57 PM 編輯

第五章

一夜溫存之後,當夏雲箋睜開雙眼,身旁的床鋪是空的。

她並不驚訝。

因為她已經習慣關孟新來去自如、自由自在的行徑,而她,也從不管束他的行為。

心若留不住,留人何用呢?

她看清楚這樣的事實,因此從不開口留他,他若想留,便會自己留下。

因此,看見床旁的空位,他沒有多大的失望,只當昨晚做了一場激烈的春夢,可是,儘管她的表現得在淡定,依然掩不住心裏的失落。

夏雲箋攏了攏一頭長髮,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然後走進浴室沖澡。

20分鐘後,她一身熱氣,穿著乾淨的衣服和短褲走出來。

她正用毛巾擦拭濕髮時,門鈴正巧響起。

是誰?她皺起眉,上前開門。

門一開啟,只見關孟新身旁擺著幾個行李箱,他嘴角依然噙著笑,透過門欄望著她。

「你……」不是走了嗎?怎麼還帶著大包小包回來?

「我去飯店把行李拿來了。」他淡淡的說。

「呃。」夏雲箋又愣住了,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回來找她,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

他若走得不見蹤影,她還絕得稀鬆平常,如今他卻回到這裡,站在她面前,反到令她吃驚。

她直盯著他,忘了將門打開。

「不開門讓我進去嗎?」瞧她一臉驚訝,關孟新覺得她的表情煞是可愛。

夏雲箋回過神,應了一聲之後便讓他進來。

他就像回到自己家,將行李全都扛進去,假裝沒見到她一臉欲言又止的驚訝表情。

將門闔上之後,夏雲箋扔擲盯著他的背影。

確實是她認識的關孟新沒錯呀!可是為什麼他的行為卻像外星人般,完全不再她的猜測中呢?

「為什麼這樣看著我?」他揚起嘴角輕聲問道。

夏雲箋咬咬唇瓣,側著小臉。「我在想,你是不是外星人假扮關孟新來著。」

「我剛從火星回來,你相信嗎?」他順著她的話道。

她皺了皺鼻頭。這個男人何時也會與她說笑了?「我比較相信你是外星人假扮的。」

她回到客廳的沙發上一坐,並繼續擦拭著髮絲。

「為什麼這麼說?」關孟新往她旁邊一蹭,拿過她手上的毛巾,以溫柔的力道為她擦拭頭髮。

「太不像你了。」夏雲箋低估道。

「是嗎?」他輕笑一聲。「倒是妳,還是跟以前一樣。」

一樣傻嗎?她心底自嘲的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的改變不是一件好事。」

或許他是想要在她的身上得到某些好處?可是,她有什麼好處可以覬覦呢?說到的,不就是夏氏集團的利益?
但這個男人太令她難以捉摸了,如果想撈好處,那麼當初他就不會成了落跑新郎。

也許對他而言,自由才是最有價值的,讓他願意放棄與她結婚之後所帶來的一切利益。

只是,現在這匹「種馬」又蹭回她的身邊,把她啃的一乾二淨,現在還一副打算賴在她身邊不走的無賴模樣,究竟是怎麼回事?

「有時候,改變是一種改邪歸正的行為。」關孟新知道自己確實是有些厚顏無恥,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就這樣回到她的身邊。

他似乎將她吃得死死,似乎知道就算全世界都遺棄了他,只要有她在的地方,隨時都為他敞開大門。

所以,當他回到暌違已久的台灣,第一件事就是不自覺的奔到她面前。

原以為經過這半年,他對她的熱情會消退許多,但他卻發現,自己骨子裡竟是如此的渴望她的溫暖。

夏雲箋凕了他一眼。「那你也聽過一句話─牛牽到北京還是牛。」

不是她不相信他的改變,而是她堅信,人內心的原始信仰是不會這麼輕易改變的,而他一直堅持的唯一信仰就是自由。

「就算是牛,也懂得回家的路。」關孟新輕輕將她的髮絲吹乾,深邃的黑眸凝視著她的側臉。

夏雲箋一愣,因為他的話而陷入沉思。

家?他把她這兒當家?她思索著他的話,一方面也猜測他的意思。

只是他的心意太過難以捉摸,她實在摸不清。

算了。夏雲箋深呼吸一口氣,將這個疑問壓在心底。

反正他的感情不過是曇花一現,說得再多,做不到的結果都是一戳而破的泡泡。

她一向不願給他太大的限制,因為若管得太嚴他會跑,而她……又會再一次落入等待中。

「所以……」夏雲箋沒有再與他耍嘴皮子,只問了個簡單的問題。「這一次你…..不走了?」

「不走了。」關孟新將微濕的毛巾擱再一旁,大掌小心翼翼的捧起她嬌嫩的小臉。「小乖,我回來了。」

她被迫直視他的黑眸,望進他那雙充滿邪魅的眸子,她覺得那就像一座充滿神秘的森林,令她身陷其中,漸漸迷失了自我。

不走了……她美眸微歛,腦子裡能消化著他這句話,試圖分辨他話中的真假。

他所謂的不走,到底是留在台灣不走,還是…….留在她的世界不走了呢?

夏雲箋想問,可是下一刻,她的小嘴再次被關孟新的薄唇封住,那些話又只能吞回肚子裡。

所有的話語似乎變得再也不重要,因為她要的,也只不過是他的一個真實的擁抱,還有令她心神蕩漾的吻。

說起關孟新,夏雲箋對他可以碩很了解,某些地方卻又不甚了解。

他的心底深處有好幾座牆,就算她花了幾年的時間,翻越了一座又一座,但直到翻過最後一座牆時,她才發現他那麼高築的心牆內,原來還有一道上鎖的心門。

而她,沒有強行破門而入,反而像個單純的孩子,蹲在他心門外頭。等待著裡面的主人邀請她進入。

雖然她感覺出關孟新確實和過去有些不同,不過依然還是帶著些許陌生。

他與她都沒有提起半年前的逃婚事件,畢竟她氣也氣過了,在追究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好吧!她得承認是因為喜歡他,所以就算他真的傷她很深,她還是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

沒關係,雖然她的心有了裂縫,但還是很堅強的。

「妳就是犯賤。」好友忽然冒出的話鑽進了她的耳裡。

夏雲箋原本正低首沉思,好友安樂的話像是用力的捶打她的腦袋,讓他瞬間有些清醒。

「好吧。」她只能無奈的聳恿。「我承認我就是犯賤。」

安樂抿了她一眼,又繼續依針見血的道:「我就是不懂啦!妳的脾氣明明沒有多好,為何那個男人就是能對你予取予求呢?」

「這…..」夏雲箋愣了一下,放下手上的叉子。「有些人,妳就是說不出他哪裡好…..雖然他不是一個及格的情人,可是妳又無法對他怎麼樣。」

「所以妳才注定被吃得死死的。」安樂嚼了嚼口中的食物。「不過,一個巴掌拍不響,是妳願意這樣讓他對待你。」

好有說話總是毫不修飾,老是像把刀插在她的胸口上,不過,這確實是旁觀者清,身繫陷其中的她,早已無可自拔,只能不斷淪陷。

夏雲箋低頭不語,玩弄著面前的那盤食物。

「不過……」安樂挑了挑眉。「如果妳爺爺知道妳和關孟新又扯上關係不把他大卸八塊才有鬼。」

說起來,安樂對關孟新這個男人沒有什麼想法,不過,好感與討厭之間,討厭多一點。

畢竟她門這幾個好友可說是一起長大的姊妹掏,誰受了委屈,誰都為對方心疼。

可是心疼又能如何呢?就算好友有人愛上了渣男,他們也只能沉默,畢竟感情的事,只有當事人最了解。

關孟新還不至於到渣男的地步,畢竟以夏雲箋的性格,若不是因為喜歡怎麼可能讓他這麼放肆,甚至在婚禮上逃之夭夭,留下一堆爛攤子讓她收拾。

當初夏老太爺還挺欣賞關孟新,將他視為乘龍快婿的人選,因此當關家提出結為親家的請求時,夏老太爺即刻著手準備婚事。

可是萬萬沒想到,準孫女婿在最後一刻竟然跑的不見蹤影。

好一段時間,夏老太爺下令禁止與關家在有生意上的往來,是夏雲箋好說歹說才撫平老人家的怒氣。

現在若是被夏老太爺知道他們兩人又勾撘上,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心臟病發?

安樂想到這裡,不禁直搖頭。

「唉!」夏雲箋嘆了一口氣。

這也是她為難的地方。

她是爺爺待大的,爺爺怎麼不知道她的心事呢?

可是,她是爺爺捧在手上的明珠,無法見她受到一絲委屈。

爺爺也是因為心疼她,所以嚴格警告她別再與關孟新有任何交集,甚至積極的想為她再找個好夫婿。

可是不管找再多、再好的男人,她依然心如止水,因為她只會為關孟新一個男人心動。

「別唉了。」安樂抿了她一眼。「不管人家把妳當寶還是當草,決定權在妳手上。」

安樂說得沒錯,關孟新不是一匹好馬,但他是一匹血統優良的種馬,不管是什麼草,只要他心情好就照啃。

可是話又說回來,每個人確實都把她當作寶,就只有關孟新把她當株草來啃。

「我知道。」夏雲箋無奈的說。

「是說….」安樂忍不住好奇地問。「妳問過關孟新回來的目的嗎?」

夏雲箋搖搖頭。「我一向不過問他的事。」

「妳是不想問,還是不敢問?」安樂又將一匙白飯送進口中,大剌剌道出心中的疑問。

安樂就像一面鏡子,老是真實的反映出她內心最脆弱的一面,讓她清清楚楚看見為關孟新不知所措的自己。

「不想問。」她與關孟新的關係一向是剪不斷理還亂,像情人的他們可以徹夜纏綿至天明,可是,當彼此離開對方的懷抱,又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她心裡牽掛著他,但她不曾開口對他說過,就怕他以為她企圖拿關心栓著他,讓他失去自由。

所以她能做的,就是靜靜的做一顆良木,等待他累時當棲身之所,除此之外,她無法再有其他所求。

「好吧!」安樂也只能聳聳肩,畢竟這是她的決定,旁人無法左右一個人的想法「就算你裝啞,至少你無法裝瞎。」

除非他自己願意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直接雙眼一閉,當作什麼都沒有看見。

「我知道。」夏雲箋放下餐具,輕輕的點了下頭。

「每個人都知道愛情的規則。」安樂喝了一口飲料,漫不經心的將目光移到她的臉上。

「可是,只要是愛得深的人都會犯規。」

就像夏雲箋,早已陷在那樣的深淵中,無法自拔。

然而安樂什麼都不想說,只是心疼好友,若是好友一錯再錯,只怕又會傷了自己。

其實,夏雲箋真的什麼都知道,包括─

關孟新並不愛她。

但是,若說關孟新真得不愛她,夏雲箋又感到無比迷惘。

自他死皮賴臉的住進她的小窩之後,就像男公關從良為家庭主夫,不但為她煮飯、洗衣,還為她整理家務。

以前的他根本是飯來張口的大少爺,別說煮飯了,連喝杯水都耍賴,要她到給他。

可是現在卻依反常態,不僅將他的住處收拾的乾乾淨淨,還因為他三餐不正常,決定親自下廚養胖她瘦弱的身子。

像今晚,他大費周章煮了白酒蛤厲義大利麵和蔬菜濃湯,以及特製的提拉米蘇甜點。

夏雲箋坐在桌前,一見到香氣十足的白酒蛤厲麵,腸胃就開始咕嚕叫,喚起他的饑餓感。

關孟新像個專業的服務生,為她擺上刀叉後,從烤箱拿出剛烤好的餐前麵包,再為她擺上一只精美的水晶杯,拿出冰得透涼的香檳,將杯子斟滿。

見一切就緒,夏雲箋臉上掩不住躍躍欲試的神情,以眼神詢問他審是否可以開動了。

「吃飯吧!」關孟新嘴角帶著笑意開口。

一得到他的允准,她拿起叉子便往盤中的義大利麵進攻,捲起麵條便往嘴裡送去。

一入口便是濃濃的蛤厲鮮味,而淡淡的白酒香氣沖淡了腥味,好吃的讓她眼睛為之一亮。

他沒想到他有這樣的廚藝,甚至不知道他會下廚。「沒想到你竟然有這麼好的廚藝。」

雖然煮義大利麵看起來簡單,但是麵條的口感Q彈帶勁,讓她一口就覺得驚艷。她不時的望向他,以眼神表示激賞。

「只是簡單的義大利麵,就讓妳吃得讚不絕口?」關孟新笑彎了那雙好看的黑眸。

「自從我搬出家裡,就餐餐成為老外了。」夏雲箋忘不了家中陳嫂的手藝,可惜搬到台北之後,她只能抽空回去解個讒。

「妳為什麼不搬回去呢?」他記得初識的她像溫室的花朵,出門總是由司機接送,現在卻是個平凡的SOHO族,偶而還要為了省錢搭捷運或步行,連輛代步的車也沒有。

夏雲箋一愣,接著撇撇唇。「那你為什麼又不搬回去呢?」

關孟新淡淡的一笑。「明天,我得回家幾天。」

聞言,夏雲箋手上的刀叉微微一顫,不過還是佯裝鎮定的看著他,以不以為意的語氣道:「喔?浪子終於想要回家了嗎?」

「妳不希望我回去嗎?」他以饒富興味的目光望著她。

她皺了皺鼻頭。「我還巴不得你快點滾出我的住處。」

她承認這句是口是心非,可是在他面前,她不肯認輸。

因為一旦認輸,她的脆弱就會呈現在他面前,像是卑微的跪求他的愛能多給她一點。

她不像一輸再輸,已經輸了自己的心,她不能連自尊都賠下去,那會讓她一無所有。

「我還以為妳會開口留我。」關孟新寵溺的望著她。

夏雲箋徵圓了眼瞪著他。「你想走的時候,有誰攔住你嗎?」

她曾經要逃婚的他回來,可是他依然一走了之。

就算她求他一百次,他若心已定,誰還能拘束他呢?所以她發誓再也不開口求他,任他在她的世界自由來去。

安樂說得對,是她放任他這樣對她,她根本沒有權力說委屈,若她不要,他不會一在令她如此失落。

可是她有什麼辦法能?愛上一個人,如果沒愛到心死的地步,總是有太多藉口可以為他開脫。

「傻ㄚ頭。」關孟新伸出大掌,越過桌面輕撫她的臉頰。

夏雲箋沒有反駁他的話。

她確實是傻,以她的條件,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但是她就是只愛這個她老是抓不住的男人。

「我媽知道我回台灣了,要我回家一趟。」他望著她板起的小臉,終於揭開答案。

「該面對還是要面對。」他的爛攤子,還是得由他來處理。

「喔。」原來是他母親的招喚,他不得不回去一趟,而不是因為待在她的身邊膩了才想逃。

夏雲箋臉色稍稍和緩,心情總算有變好一些,只是,為了掩飾心情,她低首將臉埋在盤中,不讓他發現她的小心眼。

可惜她的舉手投足都沒逃過關孟新的雙眼,瞧著她這副倔強的模樣,他就很想逗她,見她帳然若失,他才能感覺到她有一絲在乎他。

明明曾經有一次大好機會可以讓她完全屬於他,他卻錯失了那個機會。

這半年來,關孟新放逐自己,想釐清心底對她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是可有可還是非要她不可。

後來,答案已然很明顯─

他忘不了她。

可是,他扔然沒能把愛說出口,說到底,他是個懦夫,一個不敢完全付出愛意的懦夫,但他卻自私的想要待在她身邊,汲取她身上的溫柔還有她給予他放縱得自由。

然而,他還是無比眷戀著她,繞了地球大半圈,他最後還是回到原點。

這個原點正是她─夏雲箋。

如今他決定回來,就是已然看清自己的心,原來,他是離不開她的,她身邊是他唯一的歸宿。

等他將要忙的事情告一段若,他會親口告訴她,他很愛、很愛她。



作者: f80175    時間: 2013-2-24 06:02 PM

本帖最後由 f80175 於 2013-2-24 06:02 PM 編輯

第六章

關孟新才剛離開,夏雲箋變發現媒體恰巧又開始報導關家的新聞。

狗仔厲害的地方,就是能把陳年往事報導得像剛發生一般,有關關孟新的祖宗十八代全都被挖出來,甚至連半年前轟動上流社會的逃婚事件,也以動畫有演過一遍。

對於於媒體的報導,夏雲箋是已經冷眼看待,只是這回的報導讓她覺得像是在看小說一般。

媒體深入探查關家的家庭狀況,發現關孟新身上的花心血液其實是遺傳,追朔至他祖父那一代,他祖父娶了妻子之後,還娶了二房、三房、四房。

關孟新的父親是正室所生,但關孟新並不是嫡出,他母親原本是關父的情婦,所以他並不是一出生就認祖歸宗,是直到升上國中後,關父才派人將她們母子接回關家。

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親生父親的關孟新,對於父親原本就有難以釋懷的心結。

他認祖歸宗後,關父以及祖父極力栽培本是資優生的他,可是自從回到關家他的學業成績不但沒有更上一層樓,反而一落千丈。

翹課、抽菸都是小事,他甚至開始學人家幹架和飆車,不斷闖禍、惹麻煩,最後關父已然心寒,乾脆將他送往國外,眼不見為淨。

關孟新在國外完成學業後,回到台灣雖然接受父親的安排進入關氏企業工作,但幾年來依然沒有做出成績。

他是標準的玩家子弟,沒有任何專長,早上正常上班,晚上下班後就混夜店,或是周旋在許多名援淑女間,雖不到惡名昭彰的地步,但也混出了個花心的稱號。

可是,就算他在花心,自動送上來的女人依然不少。

「關!」一名身材窈窕的外國女子一見到關孟新走進來,不顧眾人的目光,立即張開雙臂往他懷裡撲去,甚至熱情地跳上他的高大的身子,像隻無尾熊般巴著他不放。

關孟新只是冷冷的泯她一眼,將她從他身上扒下來,以流利的英文問道:「琳達,妳怎麼會在這裡?」

「我想你。」她依然熱情,雙手勾著他的頸子。「你一聲不響的就離開,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琳達‧布魯是希臘造船大亨的獨生女,在聖托里尼島邂遘了關孟新後就對他一見鍾情,拋下女性的矜持倒追他,直到他回到台灣她依然不死心的一路追來。

「琳達,夠了。」關孟新版起臉,目光掃視周遭一圈。

他的母親站在門前,一點擔憂的望著他,他的父親則依然一派威嚴的站在母親前方,一臉不悅的瞪著他,至於他那些堂兄弟姊妹,還有那群同父異母的手足,更是正等著看他笑話。

「給我一個解釋。」關父一開口就沒好氣。

「這半年來你跑到哪裡去了?還有,這個女人又是誰?」

一名異國女子穿著暴露,一來就指名要找關孟新,身後還帶著好幾一名黑衣男子,看樣子她來頭不小。

關孟新只是抬起慵懶的黑眸望了父親一眼。

「有什麼好解釋的?」他輕笑一聲,恢復一派屌兒啷噹的模樣,突然扣住琳達的腰,將她豐滿的身子往懷裡一靠。

「你、你….」關父向來極有威嚴,沒有人敢無視於他的存在,只用這個逆子從不把他放在眼裡。

「你和媽不是要我回來?我現在不就回來了,你還想怎樣」?關孟新確實一向不把關父放在眼中。

他從小由母親帶大,父親從不曾探視過他,直到他母親一哭二鬧三上吊去求關家,父親才勉為其難的帶他去醫院驗DNA,逃不過真實的鑑定後,才把他帶回關家認祖歸宗。

別人見他從乞丐變王子,從此錦衣玉食,可惜誰知道豪門深似海,同父異母的手足非常不歡迎他與母親,他不知承受多少嘲諷,以及數不清的勾心鬥角。

關孟新很清楚,若是在關氏企業發展,肯定要花更多倍的時間,因為他身邊有數不清的敵人。

因此,他這些年扮演著阿斗的角色,在關氏企業上班卻不發揮長才,整日就是混吃等死,其實他在暗中韜光養晦另行作其他投資,雖然風險高,但利潤相對也高,讓他賺了不少錢。

而他與國外的好友聯合投資一間有關傳播媒體的產業,掛名的雖然不是他不過他,卻是最大的股東。

關孟新的這些經歷,連他母親都不知道,當所有人都看衰他時,他卻早已將自己的羽翼養得豐腴,甚至比關家任何一個人更有出息。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關父見琳達穿著火辣,膚色又深,舉手投足全是洋派的作風,說話還帶著濃濃的拉丁腔,甚至有些目中無人,對她一點好印象也沒有。

關母見她們不知又要劍拔弩張,急忙上前談話。

「孟新,這半年來我們都很擔心你,現在見到你沒事就好。只是這位小姐一來到咱們家門口就讓讓著要見你,還說非你不嫁,這是怎麼回事?連你爺爺都在等你回答。」

關孟新看向母親,臉色和緩許多。

「爺爺那裡我自然會跟他解釋。」他上前親吻母親的臉頰。「你別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可、可是…..」關母有些懦弱的看著他,又望向他身旁像牛皮糖粘著他不放的外國女郎。

「這位小姐到底是什麼人?」

「她叫琳達‧布魯」關孟新故意把她的名字說得很大聲,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到。

「是希臘老鬍子船商布魯先生的女兒。」

老鬍子船商?!

只要關注世界動向的商人都知道希臘老鬍子船商是多麼有名,世界上不少船隻都是由該公司建造,而且還是海漁業的龍頭之一。

站在他們面前的女子,竟然正式布魯的女兒?!

「怎麼了?」琳達只聽得懂金自己的名字,還有父親公司的名號,接下來,只見關孟新磯嘰咕咕地說了一大串中文,然後,這群原本對她沒有好感的東方人都顯得驚訝不已。

「沒事。」關孟新朝琳達一笑。「這段期間妳就安心住在關家,我相信他們會讓你賓至如歸。」

「喔?」琳達一臉懷疑時,關家的年輕男性們就像蒼蠅般衝上前將她圍住,拿出畢生所學的外文向她搭訕。

關孟新因此與琳達隔開,站在人群外的他只覺得一陣諷刺,冷眼人看這群只為利益的關家人。

「呵。」他冷笑一聲,心中跟著自嘲。

他體內也有一半是留著關家的血啊!

夏雲箋從來不覺得自己住的地方太過空曠。

可是,自從關孟新離開她家之後,他才發現屋子變得好大,而且變得十分安靜。

好笑的是,她之前就是貪圖安靜才租下這間公寓,如今卻又開始嫌這裏安靜的令她害怕。

至於關孟新,也已經離開一個星期了。

前兩天他還會撥電話給她,交代一下他的行蹤,可是隨著媒體大肆報導有關他的新聞後,他撥打的電話也隨之減少,接下來,她只能從報章雜誌中得知他的消息。

而這段時間,她又恢復三餐不正常的生活,日夜也開始顛倒。

夏雲箋睜開眼睛後,才發現已經日落西山。

彷彿關孟新離開之後,也連帶把她的時間帶走了,日與夜對她而言根本沒有任何差別。

睡醒之後,她來到廚房覓食,才發現冰箱已經空蕩蕩,別說是麵包,連一顆雞蛋也沒有。

夏雲箋只好換下睡衣,拿起錢包走出公寓,前往最近的餐館。

買了一碗麵後,她又走進便利商店裡。

她掃了一對零食,還有一些微波食品,接著又拿了十幾罐飲料,然後準備結帳。

排隊等著結帳時,夏雲箋的眼角瞄上架上某本八卦雜誌,看見一張俊美的臉印再封面上,正是關孟新。

只是封面不是只有他一個人,他身邊跟著一名衣著火辣的外國女子,雜誌封面上還印著幾個斗大的字─

‘’花心浪子勾搭希臘船商千金琳達‧布魯即將譜出一段異國戀?!’’

「小姐,一共是543元。」便利商店的工讀生開口道,會回失神的她。

「還有這本。」夏雲箋伸手將雜誌從架上拿來,然後迅速結帳。

提著袋子走出便利商店的她,等不及回到住處,就急忙從袋子裡拿出雜誌翻閱,想要看看裡頭到底寫了些什麼。

關孟新告訴他,只是回家報個到。結果這一去又是七天沒有消息,難道他又故態復萌?

夏雲箋翻著雜誌,終於翻到關孟新的報導,上頭有他與新歡被拍下的照片,狗仔甚至在關家得豪宅外拍到他們同進同出。

如果是以前,她會覺得這稀鬆平常,可是這一次,她的情緒卻被這樣的畫面撩撥,全身的血液像是沸騰般直往腦袋衝去。

他有騙了她!夏雲箋的嘴角出現一抹自嘲的笑,隨後將雜誌闔上,坐在路旁的長椅上撫額大笑。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笑了幾聲,低頭看著自己的足尖。

直到她眼前出現一雙黑亮的男性皮鞋,她猛然抬起頭,一張熟西的臉孔映入她的眼中。

「小姐。」一身黑色西裝的中年男子站在他面前,溫和的嘲她一笑。

「李叔,你……」怎麼會在這裡?夏雲箋驚訝的站起身,左看右看,尋找著目標。「爺爺呢?」

李叔是她家的管家,一向與爺爺孟不離焦,如今李叔出現在她面前,表示爺爺因該也北上了。

「小姐,老太爺正在車裡等著妳。」李管家為她提起腳旁的帶子,帶著她前往停在路旁的黑色賓士車。

夏雲箋來到車門旁,忙不迭的鑽進車裡。

「爺爺,你怎麼來了?」一見到爺爺,她就像五歲的小女孩,直接撲往老人家身上。

「我若是不來看你,你還會想到我嗎?」夏老太爺雖板著臉,但見到孫女向他撒嬌,還是忍不住笑彎了雙眼。

「怎麼不想?我天天都想著爺爺呢。」她坐進車裡,接過李管家手上的袋子。「你怎麼有空來台北呢?」

「妳這ㄚ頭…..瞧妳瘦成什麼樣子了?」夏老太爺盯著她,仔細瞧了一下,然後道:「讓我瞧瞧妳每天都吃些什麼東西。」

他搶過她手上的袋子,發現裡頭全是垃圾食物。

「當初妳跟我們在三保證會好好照顧自己,結果妳每天就吃這些東西?」

「爺爺,這些只是緊急備用糧食,我沒當成主食啊!」夏雲箋連忙陪著笑臉回答。

「好了、好了,咱們好不容易見面,你別一見到我就罵我嘛。」

夏老太爺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正好鱉見那本雜誌,赫然發現封面是最近緋聞鬧得很大的關孟新。

一見到關孟新的照片,夏老太爺滿肚子火氣又冒上來。

「這傢伙……你知道這臭小子回台灣了是不是?」

「我…..」夏雲箋還想辯解,見爺爺直勾勾的與她相望,她就算在會說謊,還是無法瞞過他老人家的雙眼。

「這混小子找過妳,對不對?」夏老太爺看著她支吾的表情,大概也猜出幾分,「我要妳別和這混帳糾纏不清,妳怎老是不聽我的話呢?」

「爺爺,我…..」

「妳的心思我還不明白嗎?」夏老太爺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我也不和妳兜圈子了,我就是聽說這小子已經回台灣,才急忙趕來台北找你,制止妳和他見面,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

「爺爺….」夏雲箋也嘆了一口氣,最後輕聲道:「對不起,我還是讓你失望了。但是,我真的無法不喜歡他。」
夏老太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又開口:「ㄚ頭,就算你喜歡他,但他不喜歡你,你又能如何呢?」

「他….喜歡我。」應該吧。

要不然他不會一回到台灣,第一個想見的人就是她啊!夏雲箋為關孟新找著藉口。

「他若喜歡你,就不會白白錯過半年前那次大好機會。」夏老太爺冷冷地道。

他原本也看好這小子,但沒想到最後還是讓他失望,半年後又故態復萌花心的事蹟又登上各大媒體版面。

夏雲箋沉默無語,慚愧的低下頭,因為她竟然無法為關孟新開脫。

所有人都說關孟新對他不好,只有她,還執著的相信他對她還有一絲感情存在。

「ㄚ頭,你該清醒了。」夏老太爺嘆息著道。

「爺爺老了,其實,這輩子我最希望的不是替妳找一個多優秀的男人來繼承夏家,我只是有個小小的要求,只要那個男人跟爺爺一樣,把妳當做寶就好。這是很困難的事嗎?」

夏雲箋想到安樂曾對她說過的話─每個人都把她當作寶,只有關孟新把她當根草。

而她這株草還真這麼不值錢,任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嗎?

「明天和爺爺去參加一場慈善晚宴吧。」夏老太爺拍拍她的手掌。「然後,和我打個賭。」

「打賭?」她疑惑的望著他。「爺爺要打什麼賭呢?」

「明天的慈善晚會,關孟新也在受邀名單中,若是他邀請妳當女伴,那麼爺爺就不再插手妳和那混小子的事;倘若他明天的女伴是媒體大肆報導的那個外國女子,那麼妳答應我,從此和他一刀兩段,絕不再來往,成嗎?」

「如果他還沒有邀請我,身邊也沒有任何女伴,那是誰輸誰贏呢?」夏雲箋先問個清楚,才決定自己賭不賭。

「妳贏。」夏老太爺朝她一笑。「你應該跟我賭一把嗎?」

「我賭。」她抬起下巴。「如果這一次我賭贏了的話,那麼爺爺發誓再也不能管我和關孟新之間的事。」

「那妳也能發誓嗎?」夏老太爺謎眸望著孫女。「如果這一次證明他對你依然無情無義,妳是不是斬斷這一切?」

夏雲箋心想,這些年來,除了她之外,關孟新不曾帶任何女人出席任何公開場所,如果明天的慈善晚會他若出現,肯定也不會帶任何女人出席吧?

於是她揚起笑容,用力的點頭。「能。」

她願意賭自己在他心裡的位子,也許是媒體記者補風抓影,他與那名女子只是普通朋友罷了…..

自從搬出家中,夏雲箋已經很少參予社交活動。

不過,為了賭贏這一把,她在不喜歡也還是要出席。

她穿著簡單的黑色小禮服,搭配鑲著水鑚的紅底黑色高跟鞋,一頭長髮盤成簡單的髮髻,露出美麗的纖頸以性感的鎖骨。

雖然比起其他在場的名媛淑女低調的多,但還是掩不住她奪人的目光美貌。

爺孫兩一同出席今晚某銀行的慈善拍賣晚宴,一到會場就引來不少鎂光燈,還是不少人低頭對她評頭論足,應該是認出了她的身分。

不過,夏雲箋向來不畏懼任何人的目光,抬頭挺胸與爺爺一同走入會場。

今晚是她與爺爺的賭局,不過,知道宴會開始,她還是沒見到關孟新的身影。

因此她的心裡其實有些竊喜,因為這表示這場賭局勝利女神是站在她這邊。

關孟新沒有出現,表示他沒有攜伴出席,日後爺爺就算在反對她與關孟新的事,也無權在勉強她了。

夏雲箋臉上這才揚起真誠的笑,隨著時間逐漸流似,她也越來越開心,直到宴會進行到一半,夏老太爺忽然輕拍她的手掌。

「你認為你贏了?」夏老太爺望著她勝卷再握的得意表情,微笑著問。

「我們都來了這麼九,還是不見關孟新的身影,表示他今晚部會出席…..」

她話還沒有說完,只見夏老太爺朝她後方一指,她回頭一瞧,發現關孟新的手臂被一名火辣的外國女郎勾著,那名女郎還熱情的嘲媒體記者揮手打招呼。

這一幕令夏雲箋雙眼瞪大,以為自己見到了幻影。

關孟新曾經告訴過她,除了她,再也不會帶其他女人在公開場合露面,因為她與那些女人不一樣。

不一樣?她與那些女人不一樣的地方是她傻吧!傻得把他每一字每一句勘進心中,不曾忘記,也忘記不了。

和她交往這三年來,他與其他女人都是私下鬼混,被媒體捕風捉影就算了,至少他還不敢明目張膽的將其他女人帶到公開場合亮相。

可是,現在他卻帶著那名外國女郎出現在眾人面前,兩人還撞似親密,像是一對戀人。

這一頭,關孟新臉上一直沒有什麼表情。

之前,他不段從琳達的雙手中抽走自己的手臂,然而下一刻卻又被她纏上,後來他乾脆不再理會她,只把他當作一個缺乏安全感的小妹妹。

他並不知道夏雲箋也在會場,因為一來到這裡,他向服務生要了兩般馬丁尼,大口灌下肚之後,又再拿了一杯,便站到角落去。

琳達簡直就像個無敵牛皮糖,他上哪兒她就跟到哪兒,步讓其他女人有接近他的機會。

他深感厭煩,所幸來到陽台,想藉晚風吹去他身上的悶熱,琳達這時又跟了過來,將雙手勾上他的頸肩。

「關,你到底還要對我視若無睹到什麼時候?」她以英文嬌腆道。

「滾。」關孟新完全沒有給他好臉色,直接要她走開。

「我不。」琳達將高跟鞋重重往地上一跺。「你們關家沒有一個不喜歡我,就只剩下你了!你什麼時候才要和我結婚?」

「你去找你喜歡妳的人結婚。」他瞪了她一眼,想要揮去她身上濃濃的香水味。

「我就喜歡你一個。」琳達斯只愛他,一個完全不買她帳的男人多有挑戰性阿!「我愛妳,關。」

她不顧是否身處公開場合,撲進他的懷裡,然後大方的送上紅脣,與他熱吻。

對於琳達,關孟新的耐性確實已經用盡,正當他想將琳達推開時,突然見到前方站著一道黑色的嬌小身影。

他眼一瞇,當焦距集中在那道身影上十,他才看清對方的臉。

夏雲箋離他有十步遠,這樣的距離,足夠她看清楚他與另一個女人的親密動作。

她發現自己異常冷靜,因為一抹涼意自她的腳底往上竄,然後蔓延至她的四肢。

若不是她親眼所見,她還以為那些報導又是媒體對他不友善的批評,可是如今親眼看見,再多的解釋都是枉然。

他不但背棄了給她的承諾,現在又破壞了他們原本的遊戲規則。

安樂說的對,是她給他無數機會,讓他一次又一次做出讓她感到失望的事。

所以她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掉頭就走。

關孟新瞧見她先是驚訝,而後一句話也沒有說就轉身離去,發現事態嚴重,於是推開琳達想追上去。

只是他才踏出幾步,夏老太爺便以拐杖絆了他一下,讓他當場趴倒在地上。

「臭小子,你給我乖乖趴在原地。」夏老太爺深厚出現數名黑衣人,他以眼神示意之後,他門便上前將關孟新壓制在地上。

「你給我聽好了!過去你和ㄚ頭有什麼恩恩怨怨,我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從這一刻開始,要是當我發現你再主動找我家ㄚ頭,我肯定見一次就打斷你的腿一次,聽見沒?」

「夏…..」

「你住口,我什麼都不想聽!」夏老太爺以拐杖敲了敲關孟新的腦袋。

「從今天開始,我會派人手在ㄚ頭家門口,不會在讓你接近她。」

關孟新還沒有機會開口,便見到夏老太爺轉身離去,而他依然被一群大漢壓制在地上,動彈不得。


作者: f80175    時間: 2013-2-24 06:37 PM

本帖最後由 f80175 於 2013-2-24 06:42 PM 編輯

第七章

一但看清真相之後,夏雲箋很快就與關孟新劃清界線。

她原本很有信心,絕得自己會賭贏爺爺,卻沒想到關孟新境讓她如此傷心失望。

所以,她還有什麼可以期待,可以在自欺欺人?

送夏雲箋回住處之後,夏老太爺便吩咐五名保鑣留下,不準關孟新接近他。

那晚,夏雲箋沒有哭。

她只是在陽台上抽著菸,吹著風,喝了幾罐啤酒,直到半夜三點,她終於不勝酒意睡去,隔天醒來之後,她也想不起自己是怎麼爬上床的。

也許是吹了太多冷風,她醒來之後還有些渾渾噩噩。

接下來的三天夏雲箋餓就抽菸,醒了就只喝白開水,體重直線下滑,消瘦許多。

直到今早,她的心情總算平復一些。

儘管這期間關孟新不斷打電話給她,可是那一晚她就已經關機,決定與他做切割。

他們曾經如此親密的在一起過,就算沒有濃情密意,可是至少她與他在一起時讓她暫時找到了一個可稍作休息的心靈棲地。

可是,如今這個棲地已經完全不屬於她,她只能忍痛割捨,瀟灑的離去。

她雖然沒有哭得憔悴,但極為失望,不過,頹廢的時間並不長,因為她早知道這一天會降臨。

夏雲箋在浴室裡淋了半小時的冷水澡讓沁骨的涼意字頭頂淋下,直到腳底。

她想洗去全身的疲憊,也想關孟新曾經在她身上留下的任何氣味。

有人說,哀莫大於心死,她這時才發現,心痛到極點時,淚水早已落不下來了。

洗完冷水澡之後,她用毛巾擦拭著一頭濕髮,擦著、擦著,她又突然想起上一次關孟新替她擦拭頭髮時的溫柔。

夏雲箋甩甩頭,要自己別再在想下去。

她將長髮束成髮尾,然後換上背心和短褲,打開音響,聽著輕音樂,配著外頭淅瀝嘩拉的語聲,藉此轉移一下情緒。

當門鈴響起,她身子不禁一顫,雖然清楚來人不會是關孟新,但她心裡還是一陣忐忑。

夏雲箋上前開門,一名淋得落湯雞的女子可憐兮兮的站在門外,一見到她便雙腿一軟,還好她眼明手快的將對方扶助。

「詩詩?」她連忙將狼狽的好友帶進屋裡,然後拿來大毛巾位好友擦拭身上的雨水。

溫詩詩一見到她便撲在她懷裡低喊。「小箋,救救我,我好痛苦……我好累、好累……」

夏雲箋身子一顫,低頭望著全身不斷顫抖的好友,不由得伸出雙臂輕撫她的背。

過了許久,她終於開口:「詩詩,放手吧!」這句話是說給詩詩聽,似乎也是給自己聽。

溫詩詩性情溫馴,幾年前嫁給韓丞燦,可是她們幾個好友都很清楚,韓丞燦並非真心愛溫詩詩。

當初夏雲箋是第一個反對這樁婚事的人,因為她很清楚,詩詩的個性太過軟弱,在這場婚姻中,她付出的會比得到的來,不願意見好友受傷,可是,最終詩詩還是受傷了。

見到崩潰的溫詩詩,夏雲箋彷彿見到內心的自己,只是她扔堅強的隱藏脆弱的一面。

可是一見到痛苦的好友,她忍不住擁緊了溫詩詩,紅了眼框,淚水滴滴答答的成串落下。

這淚水雖然是心疼好友,可是夏雲箋知道,她是找了個藉口讓眼淚有出口可以發洩。

她哭,不僅是為了溫詩詩,更是在好友身上看見自己的身影。

這麼多年來,她們的愛情是單行道,永遠只能前進,無法退後,回頭一瞧,充斥的是得不到回應的孤寂。

「五年了,他還是沒有愛上我,我該放了……該放了他,也該放了我自己….可是我能嗎?我能嗎?」溫詩詩反常的輕笑出聲,兩眼卻填滿了空洞。

「妳能,妳能。」夏雲箋抱著好友,忍不住為她落下她無法盈框的淚水,似喃語,也似為好友打氣。

能嗎?她也能忘記關孟新嗎?

抱著好友嬌小的身軀,最後她輕扯嘴角。

「有我在,我就能幫你,你都如此痛心疾首了,還有什麼不能放手的?」茶涼人走,愛絕情盡的時刻,還有什麼值得她們留戀呢?

此刻的愛情就像是爬滿她們身上的荊棘,越想握住,越是刺得遍體麟傷,她們明明已經痛得體無完膚,卻還想等待一個奇蹟。

她對關孟新的愛就像一道斑駁的牆,期待就像剝落的漆塊,再也無法拼湊回去。

「小箋,我想放,這一次我真的想放,救救我,我要怎麼做才不會再被他逼上絕崖,摔得粉身碎骨?」溫詩詩像個無助的孩子般問道。

「離婚吧!」夏雲箋說得鏗鏮有力。

她能感覺到好友的身子強烈一顫,可是,最後還是聽見一道幽深的嘆「好……」

一個「好」字,也像是一顆餵進夏雲箋口裡的定心丸。

個性柔軟的溫詩詩都能下定決心離開單戀多年的丈夫,她呢?還有什麼不敢放手的呢?

夏雲箋哭著、哭著,後來笑了。

愛走到盡頭並不是絕路,而是一條該是分開的岔路。

他若愛她,是情份;他若不愛她,是本分。

最後,她與關孟新的情分已盡,剩下的就是尊守自己的本分─不愛,就離開。

夏雲箋真覺得她們這四個女人確實是好姐妹,感情路都無比坎坷。

剛失戀的趙小橋,失婚的婚詩詩,還有一個連連相親失敗找不到對象的安樂,以及與關孟新糾纏多年卻休不成正果的她。

四個女人抱在一起互相取暖,只是她個性堅韌,沒讓人發現任何不對勁之處,除了安樂八卦了些,知道她與關孟新已經作了個結束。

為了下定決心離開關孟新,夏雲箋決定將原本的公寓退租。

她知道關孟新企圖打探她的消息,只是都被她爺爺安排得保鏢檔下來,加上她原本就極少出門,他要與她巧遇時極為困難,她是鐵了心要和他斷了一切。

為搬家一事很快就敲定,她爺爺雖然催促她快點搬回家去,最後還是和好友們一起商量,找了個透天昔承租下來,樓下的店面就讓溫詩詩開咖啡館,而二樓以上就成了他們的住處。

為了不讓關孟透過消息找尋他,這一次她全托好友出面,承租人、保證人上都沒有她的名字。

夏雲箋不僅搬了家,連手機號碼也一併換了,而且搬家得匆忙,所有的東西都沒有仔細整理,就一併送進新家中。

等到住進去之後,她一一拆開紙箱,準備整理箱子裡的物品,才發現裡頭竟然還有屬於關孟新的東西。

她盯著他的衣物看了許久,嘴角扯起一抹冷笑,最後決定將它們在封回紙箱中。

溫詩詩剛好來到她房裡,送來精緻的點心以及熱紅茶,然後跪坐在一旁。

「這是…..」溫詩詩看到有幾件屬於男人的衣物,一開始有些不解,然後便會意過來。「他的東西?」

夏雲箋扯扯嘴角,沒有任何隱瞞。「嗯。」

「他…..回來了?」

溫詩詩她們三人對關孟新的印象來自媒體報導,而且夏雲箋也不曾正式把他介紹給她們認識。

她們對關孟新最大的印象就是半年前的新郎落跑事件,那件事也震驚了上流社會,一時之間佔據所有媒體版面。

溫詩詩以為,以夏雲箋的個性,應該快刀斬亂麻,很快的關孟新踢出她的生命中,沒想到夏雲箋還是與他糾纏不清。

難怪那天她前去求夏雲箋幫忙時,好友未語淚先流。

原來……她們的處境並無不同,她們身愛著那個男人,可是那個男人得心卻不在她們身上。

「不重要了。」夏雲箋將箱子裡屬於關孟新的東西一一挑選出來,丟進另一只空箱子裡。「妳別用同情的眼神看著我,我沒事。」

溫詩詩溫柔的一笑,輕輕握住她的小手。

「通常說沒事的人,其實都強忍著別人不能懂的痛苦。」她想將自己的體溫傳達至好友冰涼的掌心中。

「小箋,在我最痛苦的時候,你陪我在身邊,聽我說話,如果你有任何痛苦和難過,我說希望你告訴我,算我幫不上忙,但我們是朋友,我會陪你走過去。」

夏雲箋淡然的一笑。「我沒事。」

然後,她一一將東西歸位,也整理著自己的情緒。

就像有些東西一直擱在那兒,時間一久也忘了它的存在,但一打開就想打開潘朵拉的盒子,所有好的、不好的全都飛奔而出。

她知道誰都幫不了自己,只能靠自己慢慢整理,好的、壞的都無法逃避。

從小一起長大的溫詩詩豈會不知道好友心底的難受,雖然她無法替好友承受,但她也是過來人,能夠體會好友的難過。

「如果你想哭就哭吧!」溫詩詩的手心撫上她的背,像是再安撫一隻憂傷的小貓。

儘管夏雲箋的臉上帶著笑,但還是無法掩飾眼中那已心死的寂涼,美眸圓樘,卻沒有任何生氣。

「我在很早之前,就知道哭解決事情。」她扯扯嘴角。

「詩詩,你不用擔心我,我最多就是失戀而已。安樂說得對,是我給他一次又一次機會,讓他以為我可以如此妥協。」

關孟新不愛她,這個答案如此明顯,她沒必要再讓歹戲拖棚,不如早點看開,早點放下。

就算現在的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有多麼愛他,可是,來不及坦白的愛情早已胎死腹中,她能做的,就是掏出心底的不捨已過去的堅持,再也不去想這個無心得男人。

溫詩詩眼中有著擔憂。

她太了解好友好強的個性,從以前夏雲箋就是她們分四個人當中最堅強、脾氣最強悍的,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肯服輸,也不肯低頭。

但這輩子她卻只敗在關孟新的手上,從不忍氣吞聲的她,卻因為關孟新吞下無數委屈。

夏雲箋對感情總是表現得無所謂,可是最重情重義的又莫過於她。

也許是小時候就失去父母的關係,她特別珍惜身邊的人,還有那個她覺得可以無限付出感情的男人。

「我們一起重新來過。」溫詩詩能給好友的就是學她一起堅強的笑容,相互扶持的向前走。

「是阿!」夏雲箋雙手捏捏她的臉頰。

「我們四個人裡面就只有妳最讓我擔心,妳這顆軟柿子要變得強硬一點,別再讓人隨便欺負妳了。」

「我知道。」溫詩詩點點頭。「我決定離開,就是為了邁向新生活。從今以後,我不再為那個男人而活,我要為自己而活。」

接著,她們相視一笑。

四個好友裡,她們的身世最為相近,同樣都失去父母的她們,特別能夠明瞭彼此內心其實是渴望被愛的。

人生雖然因為有愛情而美麗,但離開不美麗的愛情,卻能讓誨暗的陰霾散去,迎接更精采的世界。

慈善晚會那一晚,是關孟新最後一次見到夏雲箋。

他萬萬沒想到會慈善晚會上見到琳達,因為他根本沒打算帶著琳達出席,只是他到達現場時,琳達卻彷彿陰魂不散,就像一塊甩不掉的牛皮糖,黏在他身上。

事後他才知道是堂兄關孟和的傑作,關孟和帶著這個瘋女人參加晚宴,但卻沒把女伴看好,讓她跑來糾纏他。

人若倒楣到一個程度,就向衰鬼附身似的,所有事情都成了一連串的巧合。

他望見前方的她眼神冰冷,想到他破壞了她的遊戲規則,也挑戰了她最後的底限。

他從沒見過她以如此冰冷的目光看著他,是那麼冰冷、那麼冷漠就像與他劃清界線。

這是關孟新第一次感到慌了,逃婚那天,他只有滿滿的罪惡感,沒有像現在這麼手足無措。

他了解夏雲箋的個性,能讓她動怒的事情還可以解決,但若是見她一點脾氣也沒有,表示她已經氣炸了。

肯定是這樣,所以她當下才會掉頭就走,連賞他一巴掌都不屑。

當關孟新想上前解釋時,卻被夏老太爺攔了下來,還被他老人家警告不准再接近她一步。

他哪裡肯乖乖聽話,當晚不知撥了多少次電話,但夏雲箋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中,隔天,他一早便衝去她的住處想好好解釋一番,卻被一群保鑣擋在樓下。

不管他用什麼方法,還是無法見到她一面,到他終於可以上樓找她時,才發現那裡早已人去樓空。

連唯一能聯繫的手機也轉入機械式的語音,告知他一個悲劇─此手機號碼已無人使用。

關孟新像是發了瘋般四處找尋夏雲箋的下落。

他原以為她是搬回南部老家,但沒想到驅車前往夏宅,守了幾天幾夜,依然沒有她的消息。

管他怎麼求夏老太爺,還是得不到他老人家的諒解。

「當初我給你機會,讓你可以好好對待小箋,你不但沒有好好把握,給她承諾卻沒有做到,還丟下一堆爛攤子給她處理,你還算是個有擔當的男人嗎?」夏老太爺橫眉豎起的瞪著關孟新。

他曾經頗為欣賞這個年輕人,可是他的所作所為卻讓人失望透頂,但是孫女愛他,做長輩也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年紀越大,他越是體會錢財乃是身外之物,就算關孟新是扶不起的阿斗,至少他留下的遺產夠他們年輕人一輩子衣食無虞。

過去的風風雨雨,他這個旁觀者都不吭聲,只因為孫女對愛情太執著。

今孫女決定放手,他豈有讓這個混帳繼續欺負她的道理?當然一定要排除萬難,將這個混帳與孫女隔開。

「夏爺爺,我…..」

「我不管你有什麼想辯解,那全都是藉口、理由!」夏老太爺狠狠的瞪著他。

「我活了這麼大歲數,已經看過太多事情。我知道你在關家的地位,我不懂,

半年前明明你有往上爬的機會,為何不好好把握呢?」

「如果我說出前因後果,你願意將小箋的下落告訴我嗎?」關孟新的語氣已接近哀求。

夏老太爺瞪著他。「你這個混小子還敢跟我討價還價?在我面前還敢耍些小把戲,我年紀雖大,腦子可清楚的很!」

那ㄚ頭曾經為了這個臭小子跟他鬧彆扭,甚至被媒體大肆報導是個棄婦,被人當笑話當了好幾個月,如今這小子回來了,什麼交代都沒,還想若無其事的與ㄚ頭從新開始….

好,就算這小子要痛改前非,但沒帶著誠意到他面前跪下認錯就算了,竟然還大咧咧的帶著別的女人出現在公開場合,簡直是目中無人!

關孟新站在老太爺面前,抬眸望著他。

「夏爺爺,我相信你應該聽說關氏企業大不如前,欠下的債務一年比年多,因此,他們要我娶小箋為妻,關氏企業才有起色的一天。」

夏老太爺皺眉低吟一聲。這種小道消息他確實有聽說過,可是以夏氏集團的財力,要拯救關氏企業並不難阿!他不解的望著關孟新。

關孟新看出夏老太爺眼中的疑惑,繼續道:「我和小箋交往當初確實是一場交易,她不想再被你逼婚,而我…..是把兩人交往當作向父親報復的手段,讓他們以為我會娶小箋為妻,懷抱著一個幾乎快要成真的願望,但最後我用逃婚去了他們所有的希望,我要讓他們明白,我永遠不是他們可以操控的工具。」

「所以你利用了夏家,利用了我孫女的真心?」夏老太爺生氣的將拐杖往地上一敲。

「你為了報復關家,不惜傷害了小箋,如今你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敢問我小箋的下落?」

突然,關孟新高大身子往老太爺面前一跪。

這輩子他從來沒有求過人,唯一求得就是面前的老人家。「夏爺爺,是我對不起小箋。」

「一句對不起有用嗎?」夏老太爺冷哼一聲。「再說,我也不覺得你有那麼喜歡ㄚ頭。」

若真的喜歡,豈又捨得把她當成報復的工具呢?

「你現在也過得挺好,不是又與什麼船商千金搞在一塊嗎?你還回頭找我家ㄚ頭,究竟是何居心?」

「我跟琳達只是朋友。」關孟新不疾不徐的解釋。

「當初逃婚,是因為我以為小箋和我ㄧ樣,認為這場感情中,我們彼此間只有交易,沒有感情,我也害怕我未來會負了小箋…..後來我才發現,自己是真的愛上她了…..」

「感情的事是由你一方決定的嗎?」夏老太爺氣得拿起拐杖往他身上打。

「小箋這孩子看似漫不經心,可是一旦是她認定的,就會成為她的全部、她的所有…..我幹嘛跟你說這麼多?反正現在你和我家ㄚ頭沒有任何關係了!」

「從現在起你就走你的獨木橋,別在打聽我家ㄚ頭的下落了。」

「夏爺爺…..」關孟新急得上前,只差沒有趴在老人家面前。

「再讓我見她一面,還有好多話沒告訴她…..」

「這要怪誰?」夏老太爺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ㄚ頭給你太多機會,才會讓你如此蹉跎她的感情,現在她心冷了,你想要追回她?你以為我會如你所願?」

夏老太爺哼了哼聲,眼神癟往旁邊,李管家見狀,隨即教兩名黑衣保鏢架住關孟新。

「夏爺爺,我求你──」

「求?」夏老太爺眼神冷峻的望著他。

「失去了才來求?有意義嗎?我告訴你,小箋被我送出國了,你想要找人可說是帶海撈針!」

接著夏老太爺頭一抬,大聲地道:「把他給我丟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他!」

「夏爺爺─」關孟新苦苦哀求,但還是被保鑣們架了出去。

李管家隨後也走了出來,當保鑣們把關孟新帶往夏宅大門外,他便立即擋在關孟新身前。

「李叔,您再讓我進去求求夏老太爺!」關孟新緊張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想衝上前卻被攔住。

「關少爺,就別讓我難做人的。老太爺的個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太爺一但決定的事,很少人能求動他的。

再說……這次你讓老太爺和小姐都傷透了心,你認為我還會再讓你打擾他們的生活嗎?」李管家的語氣雖然不太和善,但神情十分沉重而。

「李叔,我…..」關孟新嘆了一口氣。「我只想知道小箋的下落,我只想再見她一面….」

「關少爺,你回去吧。」李管家搖搖頭,退後一步,準備將大門關上。

「李叔!」關孟新不罷休的上前阻擋。「小箋真的離開台灣了嗎?我只求你告訴我是或不是!」

李管家看著他著急的模樣,想起前不久黯然神傷的小姐,又忍不住輕嘆。

「小姐還在台灣。」李管家不知道這樣幫他好不好,但是一想起小姐那傷心的小臉,他還是不禁心疼。

「我希望你對小姐是真心的,不是真的話,就請你別去尋找她的下落了。」

當關孟新想再問李管家時,卻被請吃了一記閉門羹。

不過,想起李管家給的線索,讓他又恢復了一些信心。

她還在台灣的話,那麼無論如何,他一定都會將她找出來!


作者: f80175    時間: 2013-2-24 06:42 PM

本帖最後由 f80175 於 2013-2-24 06:42 PM 編輯

第八章

說是想要忘記的事,其實越是刻畫在心中。

夏雲箋逼自己離開關孟新的世界,不再像以前一樣,只會傻傻的在原地等待他。

她搬出原來住的地方,重新過日子。

新的生活比她想像中還要忙碌,尤其是與三名好友重新聚在一起,有友情的療癒,難過與商心已逐漸被撫平。

加上溫詩詩自他們的住處樓下開了咖啡館後,夏雲箋更沒有時間去留戀過去的點點滴滴,更沒有心思花在感嘆上。

自從咖啡館開幕之後,每天不僅座無虛席,外送的電話更是響個不停。

趙小喬以及安樂因為有正職工作,頂多只能晚上或假日充當一下幫手,其餘的時間就只有她和溫詩詩在店裡。

今天一開門營業,就接到一通外送的電話。

「這是什麼鬼訂單?」夏雲箋接過工讀生手上的訂單一瞧,不禁翻了個白眼。

「兩百五十杯咖啡、兩百五十份沙拉總匯三明治?」溫詩詩看了下訂單,也跟著傻眼。

可是她們沒有多餘的時間發呆,還是得快速完成訂單上的咖啡以及食物,還要服務上門來的客人,忙得團團轉兩個小時之後,夏雲箋與工讀生將外送的餐點打包,前往位於不遠處的媒體公司。

大樓的警衛一見到她們,登記一下便讓她們進入,這時,一名身著西裝的男子已在大廳接應她們。

他先要工讀生將餐點發送至各個部門,再請夏雲箋與他一同前去請款。

夏雲箋交代了工讀生幾句之後,便與男子搭電梯上樓。

「小姐,我們老闆就在裡頭,請你進去。」男子站在某扇門前,敲了敲門,隨即將門打開,請她入內。

夏雲箋沒有任何懷疑,向那名男子領首示意,打算收完款後便打道回府。

她一走進去,便見到有到偉岸的身影正背對著她。

她看不見對方的長相,但覺得這道背影好熟悉…….夏雲箋微微攏緊眉頭,心頭莫名一顫。

「你…」她忽然覺得依絲涼意由腳底爬升至頭頂。

就像電視劇裡常演的,所有的動作就像放慢的畫面,她屏氣凝神的等著前方男人轉過身。

當對方的長相映入夏雲箋的眼中,她下意識的倒抽一口氣,臉隨即沉了下來。

她想也不想的轉身欲走,無奈待她回過神時,只見他已經來到她面前。

「小乖。」關孟新喊出這個暱稱,一個多月沒有見到她,他才明白什麼叫相思成狂。

夏雲箋抬頭看著他,一臉困惑,眉頭深鎖,也往後退了幾步。

「你….」看他的表情,見到她後一點也不驚訝,反而喜上眉梢,一瞧就知道這是計畫好的。

「這間公司是你的?」

她一直以為關孟新是紈袴子弟,是只靠家裡的公子哥兒,萬萬沒想到他竟然也擁有自己的公司!

他到底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一面呢?她這時才發現自己有多麼不了解他。

但是,不管她了不了解他都所謂了,她還是想罵他一聲混帳,他怎麼還敢出現在她面前呢?

「我想妳。」才短短一個多月沒見到她,關孟新覺得自己的世界失去了所有色彩。

這段期間,沒有人願意告知她的下落,他只能請徵信社尋找。

他知道夏雲箋有三個很好的手帕交,因此也從她們手上著手,很快就讓他掌握她的行蹤。

她其實沒有走遠,只是搬離原本的地方,故意與他的世界做切割,不願意在與他有任何交集。

又是那句「我想妳」,這男人有沒有其他台詞?夏雲箋直接給他一個白眼,沒有掩飾她的不悅。

「我不想和你廢話太多。」她冷冷的說,也不想問這次相遇是否是他刻意安排得,現在這些對她而言都無關要緊了。

「付帳吧。」她伸出細嫩的小手,要他付清款項。

「小乖….」

「別這樣叫我。」夏雲箋瞪了他一眼。「快點付錢!」被他那雙深情的黑眸凝望,令她有些躁鬱不安。

「妳能聽我解釋嗎?」向來沉穩的關孟新,臉上難得出現了焦急。

「那天晚上,事情並非你所見到的那樣,我和琳達…..」

「關我什麼事?」她蠻橫的打斷他的話。

「七月已經過了很久,你大可不必再跟我鬼話一堆,我聽不懂,也不想聽!」

「但是我….」

「別再跟我廢話。」夏雲箋雙眸一瞇。「不管你和那個女人玩真玩假,都不關我的事了!」

「但我愛上妳是真….」

「這更好笑了。」她冷哼一聲,眼神變冷許多。

「你若愛我,會一次又一次從我身邊逃走嗎?我不是沒有等過妳,等到我都累了,才又要我回頭?你把我當成什麼?雞肋?備胎?」

「我並不…」

「別講一堆廢話。」夏雲箋又打斷他的話。「你到底要不要付帳?總共是三萬兩千五百元。」

關孟新抿唇望著她一臉堅持的表情,知道她的個性不容許別人拖延,尤其當她在氣頭上,更不能跟她硬碰硬。

於是他自皮夾裡拿出一疊鈔票,數都沒數便遞到她面前。

「剩下的當小費了。」這麼厚一疊,目測大概也有五萬。

「再見。」夏雲箋壓下心底翻騰的情緒,刻意在他面前表現得自在。

她決不能重蹈覆轍!每一次的等待都沒能換得他回頭,她又何必癡癡的繼續等待呢?

看看她週遭的好友,每一個都被愛情傷害過,可是她們都努力向前走,所以,她絕不再停留在原地,頻頻期待他給她一個希望。

愛情不是單方的期盼,而是雙方的付出,如果有一方做不到,另一方就該割捨。

她累了,真的累了。

「小乖,我愛妳!」見她頭也不回的準備離去,關孟新急忙喊出真心話。

夏雲箋身子一顫,嘴角忍不住揚起一抹苦澀的笑,之前的她多麼希望他親口向她告白,但他卻讓她等到心涼。

她只是深吸一口氣,什麼話都沒有說,打開門便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她不想回頭,更不能回頭。她這般告訴自己,挺直身子離開他面前。

這是關孟新第一次見她頭也不回的離去,任憑他怎麼叫喊都沒有,就算他邁開腳步追上去,依然被她揮手趕離。

當他目送夏雲箋踏進電梯裡,只見她慢條斯里的開口。

「在愛情裡最不需要的就是藉口,所以,你不欠我任何解釋,我也不想要聽你任何理由,因為你不愛我是事實。」

關孟新一愣,電梯門已經關上,他只好拔腿就往樓梯飛奔。

這一次,就有他由她追回來,不管是人,還是她已冰冷的心。

夏雲箋並不是一個好說話的女人。

她一向秉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然而只要得罪了她,不管對方如何低聲下氣的道歉,她仍永遠記恨在心理。

就算關孟新一改以往的習慣,從獨來獨往變成忠犬般守在門口,她還是無法馬上接受他。

對,她承認自己就是愛記恨,那又怎樣?

是他不好珍惜她,非要等到她下定決心離開他,才給她一句她等待已久的話。

像要用一句「我愛妳」就打發她?

作夢!

她怎麼對他縱容,也不表示她沒有原則。

下定決心離開原來的習慣,她就再也不會回頭,儘管他想要和她解釋,但對她而言真的太遲了。

不管他想要解釋什麼,還是無法償還她蹉跎的寶貴時間,等待並不是她的長項,他耗完了她的耐心,還想這麼簡單的哄她回去?

愛若是用嘴巴說說,那麼這世界就不會有那些愛的慘烈的事了。

她若一旦決定放棄法庭,那麼便不再回頭。

不過她太低估關孟新這個男人。

夏雲箋原以為當她不愛時,他會瀟灑的說一聲謝謝,轉身就離開她的世界,然而他並沒有。

他用盡各種方法要她出現在他面前,可是她偏偏與他唱反調,外送的工作就由工讀生負責,幾天後,他大概發現自己成了冤大頭,沒見到她一面,反而灑了不少錢。

反正他是富二代嘛!多噴一些錢刺激一下餐飲業買氣,看看他做了多少功德,還順便養活不少人。

誰還敢說她沒人性?她可是默默在做功德呢!

關孟新用盡千方百計想見她一面,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輸給爺爺的她必須遵守,爺爺更在她的身邊不下天羅地網,就是防止他這隻壞蟲進入她的世界。

「這是上演忠犬小八傳?」今日休假的安樂,午後閑來無事趴在玻璃窗前,望著對街。

好大一隻忠犬正用可憐兮兮的目光望向這裡。

在鎂光燈下總是閃耀著光芒的關孟新先生,想到也有這麼可憐兮兮的一面。

安樂正考慮要不要撥通話給她的狗仔朋友,請對方好好報導一下這可歌可泣的事蹟。

吧檯裡的溫詩詩也忍不住長頸一瞧。

連日來不僅午後雷陣雨頻繁,近來還連連颳颱風,這男人一直佔在對面的騎樓下,偶而還要被店家驅趕。

「小箋,他已經守了一個星期了。」溫詩詩小聲的說。「而且最近幾天都下雨,他淋了不少雨。」

「瞧他的表情好可憐阿!」安樂就像在看一場好戲。「看他樣子比守靈還要悲傷。」

守著一段逝去的愛情阿!她腦袋瓜子正轉呀轉,腦中浮現下一齣劇本的架構。

「我呸!」她還沒有死好嗎?夏雲箋忍不住白了安樂一眼。

「你看戲就看戲,不必現場直播給我聽。至於他愛當忠犬,就表示他男人當膩了,人家愛當畜牲,更不關我的事!」

不是她狠心,而是她決定往前走的時候,已經沒有勇氣再回頭望,因為她怕再重蹈覆轍,等待,是最傷人的利器,已經磨去她的大半堅持。

「不是有句話是─心裡有座墳,心里住著未亡人?」安樂溜回吧檯前。

下雨的午後沒什麼客人,還真有點無聊,因此只能在一旁看戲。「請問未亡人,妳現在一點心疼都沒有嗎?」
「沒有。」夏雲箋想也沒想的回答。

「哇,這個乾脆。」安樂皺了皺鼻子。沒想到好有說得這麼直接,這樣子就沒好戲可看了。

「每個女人都巴不得要男人解釋,妳怎麼連解釋都不聽,就直接判他死刑了?」

「妳收了他什麼好處?」怎麼拼命為他說話呢?夏雲箋沒好氣的望著安樂,冷冷的問。

「我為人正直清廉,怎麼可能收賄。」安樂舉起雙手表示清白。

「我只是怕妳刀子嘴,豆腐心,給你個台階下…..所以要不要我去請他進來避避雨?」

「他進不來。」溫詩詩在一旁接口。「夏爺爺請了保鑣在外面守著,他無法接近。」

「喔。」安樂點了點頭。「原來是因為有門神擋在外頭阿!」

「妳的意思是,若不是有人擋著,我就又倒貼回去了是嗎?」夏雲箋睨了安樂一眼。

「我可沒說。」安樂不以為意的慫慫恿。

「不過到也未必。」

神經向來挺粗的她沒發現好友臉色一沉,依然自顧自的開口:「我覺得,除了小喬,就屬妳和詩詩最軟。詩詩就別說了,天生是軟柿子沒辦法,妳呢?正宗的刀子嘴,豆腐心,妳不想聽他解釋,就是怕自己心軟,對不對?」

果然是損友,好的壞的都把她的心事挖了出來。

「我知道心軟也要有一個程度,至少….」夏雲箋咬了咬牙。

「我不會再重蹈覆轍。」至少她不會傻傻的在原地等待。

愛情不是唯一,也不必看成唯一。

「是嗎?」安樂以懷疑的目光看著她。

「妳的雙眼透露著看不起我的神情。」夏雲箋白了好友一眼。

「那妳敢不敢回南部相親?」安樂嗆聲道。

夏雲箋瞪大了雙眼。「妳幫著我爺爺陰我?」厚,她這時才發現自己中了激將法,竟然往他們挖的坑裡跳。

安樂縮了縮雙肩。「沒辦法阿,妳知道夏爺爺對我挺好的,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偶而也要回報一下他老人家…..」

「妳以為我不敢嗎?」她夏雲箋也不是被唬大的。「只不過是回去相親,有什麼好不敢的?」

是阿!她有什麼好怕的?決定開始新的生活,還有什麼可以不可以的呢?

夏雲箋忍不住望向窗外那被雨水沖刷得模糊的街景,還有那道屹立不搖得身影。

她用力的搖搖頭,不能被任何人左右她的想法,所以她催眠著自己,千萬要堅持往前走去。為了賭一口氣,夏雲箋又重回社交圈。

她換上平時不喜歡的貴重手工禮服,穿上憋得難受的高跟鞋,為了固定髮型,她頭髮上跟了濃濃的髮膠,還要忍受臉上塗抹的彩妝顏料。

這些都無所謂,因為宴會一結束,她回家就能「洗盡鉛華」,可是,她最討厭的就是與這群自以為是的少爺、千金打交道。

她這個夏氏集團的掌上明珠,一亮出去,不知有多少男人願意向哈巴狗趴在他面前,只求他青睞。

可是每個富二代或商業精英都入不了她的眼,那些名門千金又與她話不投機半句多,每個人出口不是明牌就是美食,在不然就是比較誰的男友、老公優秀。

她不該中了安樂的激將法,鬼才答應回家接受爺爺安排的相親,結果她懊惱的要死。

爺爺介紹的確實是門當戶對,但都是企業菁英,相親見面就要求訂婚,緊接著一個月內就準備結婚。

閃婚也不用這麼急吧!

就算是商業聯婚,也得先培養一下感情,可是他們連培養感情都想省去,最好結婚後還能直接當上夏氏集團的董事之一。

她這個千金連千分之ㄧ的股份都沒有,憑什麼這些乘龍快婿還想分一杯羹呢?

因此,那些男人全都被她打槍,每次相親都是不歡而散,最後爺爺沒輒了,乾脆將她往宴會上送,表示倘若她不喜歡他挑選的對象,那麼就自己挑一個。

挑一個?當這裡是菜市場,看上眼就能付錢帶回家去嗎?夏雲箋無奈的暗自嘆氣。

可是,看看爺爺一年比一年老邁的身影,近日天氣又轉涼,她時常聽見爺爺房裡傳來的咳嗽聲,著時讓她心一緊。

從小到大,她都不是個聽話的孫女,常常忤逆爺爺不說,還得讓他擔心她的終身大事。

她也明白爺爺是怕她以後孤單一個人,所以想找個人好好陪她,那個男人不需要太富有,只要能真心對待她即可。

可是,這世界上雖然用錢能賣到各種東西,為有感情是買不到的!

夏雲箋沉默的站在宴會廳的角落,決定先去吧檯拿杯飲料來喝。

她才剛走到吧檯,就撞上一附高大的身軀,若不是對方抓住她的雙肩,也許她已倒在地上。

她抬眸,瞧見對方是關孟新,一時之間有些傻愣。她完全沒想到他會出現在她的面前。

夏雲箋左右觀望了一下,才發現保鑣們全都在會場外。

是了,今天的宴會是私人派對,沒有邀請函的賓客是禁止入內的。

以關孟新的能耐,當然可能收到邀請函。

「走開!」她不段抗拒,想要百多他擒制,卻硬是被他拖到角落。「放開我,你到底想要幹嘛?」

「小乖,聽我解釋。」她已經近兩個月不理他了,這讓關孟新心急如焚。

「我和琳達真的只是普通朋友,那天不是我請他當女伴,而是我堂哥帶她出席,而我根本….」

夏雲箋瞪著他,奮力擺脫他的雙手。「我說過,我不想聽,而且,這都不關我的事了。」

「我只是想讓妳知道,我並沒有違背妳的遊戲規則。」關孟新將她的身子扳回來。

「小乖,我知道自己讓妳等了這麼多年,那是因為….」

「我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唯有一件事我很清楚。」她倏地打斷他的話。

「我知道你不愛我,所以現在我根本不想再拖時間。因為和你相識越久,我發現自己越來越貪心,我要的在也不是一個溫暖的懷抱,不再是安撫的吻……」

「小乖,告訴我,妳真正想要的是什麼?」關孟新認真地望著她,放柔聲音問道。

「我想要的,是你曾經放棄的…..婚姻」夏雲箋朝他苦笑。

「先違反規則的不是你,而是我。有人說,愛情脽先愛上另一個人,脽就算輸了,我不想承認我輸給你…..最後,我以為可以假戲真作….可是,你連讓我演出的機會都不肯給我。」

「我錯了。」關孟新想輕撫她的臉龐,可是她卻將小臉別開。

「我利用妳當報復我父親的工具,我以為我這樣做我會快樂,可是,那天逃婚之後,我的心裡總是沉甸甸的,不只是有罪惡感,尤其當我離開台灣的隔天,我就被思念壓的喘不過氣….我以為我逃得不夠遠、不夠久,以為是罪惡感作祟,所以我不段在各國流浪,後來,我曾得太過想念妳,我….」

夏雲箋耳裡聽著他的告白,有種心酸的刺在心底紮著,可是她深吸一口氣,傲然的嘲他一笑。

「你別在意,從一開始我門之間就是一場交易,如今交易結束了,我們會彼此的感情也可以停止了。」

她沒有把握可以讓這個男人愛她一輩子,她要的並不是曇花一現的愛情。

「你累,我也累了,加上我爺爺的年紀也大了,這些年我確實讓他太失望,所以我決定找一個好男人,把自己嫁了,至少….夏氏集團好歹也要有人繼承。」

「小乖…」關孟欣想問她,他們是否還有機會從新開始。

「現在,你要的我給不起,我也不想給了。」夏雲箋給了他一記淡淡的笑。

「關先生,我不是沒人要。」我只是太想要你一個人。

然而這最後一句話她並沒有說出口,輕嘆一口氣後她便轉身就走。

因為,她的心底深處依然害怕一件事,其實是她並沒有足夠的自信能夠綁住一個對愛情毫無信仰的男人。

於是,她只能往前走,努力的尋找那傳說中永恆的愛情。

儘管最美好的愛情只出現於童話中。


作者: f80175    時間: 2013-2-24 06:46 PM

第九章

要忘記一個人並不簡單,因為必須先從不想一個人開始,這是一件困難的事。

尤其在一個很想忘記的男人總是不是出現在面前,要徹底忘記這個男人真的很困難,心也很痛。

不過夏雲箋自認自己不是的軟柿子,一旦決定的事情,鮮少有人可以動了她的決心。

最近某部電視劇有句很夯的台詞─xx,我們回不去了。

有很多事情,就算夏雲箋想要回頭,也不能任性妄為,因為她必須顧及爺爺。

她不能永遠像長不大的孩子,連自己的感情事都要讓老人家操心,因此她必須被找一個好男人,有個歸宿,才不會讓爺爺繼續為她擔心。

於是,夏雲箋還是與關孟新以外的男人交往,只是交往的時間都不長,最短的隔天就被她甩了,最長維持的不到七天。

安樂笑她有七夜魔咒,永遠撐不了七天。

可是夏雲箋就不信她無法開始新戀情,全天下男人這麼多,她就不信隨便抓一個,會抓不到一個喜歡的。

有一句俗語是,挑來挑去,最後挑到賣龍眼的,賣龍眼的也沒關係,好歹還是的男人。

「我覺得,以妳的標準,會不會我的小孩都十八歲了,妳還在那裡找男人阿?」

安樂自從搬出家裡之後,最大的樂趣就是和好友練習耍嘴皮子。

「你當挑男人跟挑豬一樣嗎?隨便一指就能找到?好歹也要找一個自己是順眼的。」

夏雲箋重菸盒拿出一根菸,但只在手上把玩,卻不點燃。

為了身體好,她最後還是決定戒菸,加上她現在跟好友們一起住,想抽菸還得跑到樓下去,非常麻煩,乾脆就把菸給戒了。

「找一個順眼的阿?」安樂狀似明白的點了點頭,不過後來又側頭想了一下。

「難怪你天天都往門外看,原來就是要找一個順眼的?」

夏雲箋欲言又止,知道心底的小秘密被看穿了,但最後她還是裝作若無其事。

「要不然呢?」

要不然?安樂不懷好意的揚唇一笑,真要她把話說清楚嗎?「喔,沒事啦!只是某隻忠犬最近都沒有來站岡了,我還以為是某人耐不住寂寞,心慌了。」

「我沒有。」夏雲箋有些心煩氣躁的迅速否認,可是話一說出口她就後悔了。

該死,她怎麼這麼沒有用,完全沉不住氣阿!

「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安樂像是捉到她的小瓣子般笑道。

「夏大小姐,妳臉上寫著’’心慌慌’’三個字喔!」

「我心慌什麼?」夏雲箋冷亨一聲。

「我已經和關孟新把話說開,我和他之間是不可能了。」

「好吧!」安樂無所謂的聳聳肩。「既然這樣,那我應該可以說一個八卦消息吧?」

「什麼八卦?」夏雲箋懶懶得抿了她一眼。

「妳最近沒聽說希臘的知名船商之女琳達‧布魯就住在關家嗎?聽說她要嫁入關家了。」

安樂身為編劇,她可是有很多的狗仔朋友,當然耳聞許多不為人知的八卦。

一聽到這個名字,夏雲箋的瞳孔瞬間放大,又聽見「嫁進關家」,她無法否認自己的心確實揪緊了一下。

但她仍冷冷的勾起淡笑。

「喔?很好阿,我聽說琳達‧布魯可是船業首富的掌上明珠,關若新若真娶得美嬌娘,那就表示他終於鹹魚翻身,魚躍龍門,平步青雲,一輩子穿金戴銀,搞不好未來躺的棺材還是用黃金打造的。」

哇,這麼激動?安樂忍隱著笑意,她明明沒說對方是要嫁給關家哪位少爺阿!「聽說喜帖都印好了。」

「那不是很好嗎?」夏雲箋的嘴角微微一抽,沒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緊握成拳。

關孟新這個男人如果真是喜新厭舊,前不久還說對她念念不完,拼命求她回到她身邊,沒想到現在又傳出另一個女人要入嫁關家的消息!

關孟新,你真是好樣的!她咬咬牙,心中怒氣翻騰。

她還以為這個男人會因為失去她而沮喪難過,至少也要像她一樣,為這場愛情哀悼一段時間。

沒想到被她亦正嚴詞拒絕之後,他竟然這麼快就將目標轉向其他富家女……夏雲箋忍不住要咬牙切齒。

「我覺得挺不錯的。」安樂不以為意的聳聳雙肩。「至少關孟新這個妖孽有女人可以收服。」

言下之意是她功力不夠,收不了萬年妖孽是嗎?夏雲箋悶悶的想著,不想承認自己的道行真的太淺。

「那真的很好。」夏雲箋咬著牙,話幾乎是從齒縫中迸出來。

「也許那個琳達‧布魯是他畢生尋找的真愛,我祝他新婚快樂,早生貴子。」

安樂睜大雙眼吃驚的望著她。「我從不知道你這麼有度量,還祝他早生貴子。」

「對。」夏雲箋冷亨一聲。「這樣才有人為他送終。」

安樂瞬間禁聲。唔,這女人嘴巴真惡毒,一但惹怒她,銅牆鐵壁都擋不住她的毒嘴。

「如果關孟新真的要結婚了,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安樂小聲的問。

「我只當被狗咬了一下。」會痛,但是傷口總會痊癒,她會告訴自己別在意。

「反正我和他已經分手了,彼此總是要走向新的人生。」

因為越在意,她越忘不了他,越忘不了他,她就越走不出來。

溫詩詩這時從吧檯後走出來,手上端著可以鎮定心神的特製花茶,並附上一盤司康,上面佈滿了夏雲箋最愛的蜜桃果醬,然後再朝安樂搖搖頭,以眼神示意別再刺激她了。

「小箋,如果他真的有心認錯,你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嗎?」溫詩詩將下午茶放在桌上,便蹲在她面前,小手輕握住她柔軟的手。

夏雲箋直視溫詩詩那雙溫柔的美眸,然後忍不住輕怯一聲,「妳以為這世界上有幾個男人像韓丞燦?而且,關孟新都要結婚了!」

溫詩詩一想到已與她複合的前夫,眉眼間隱約透漏著幸福。

「我只想說,如果這輩子除了他,你再也不會愛上別得男人,那麼在他真正屬於另一個女人之前,你該再給他一次機會,兩人心平靜和的談一談。」畢竟現在還只是在「八卦」階段,她不希望好友真的錯過今生的最愛。

「溫詩詩!」夏雲箋氣得從椅子上跳起來。

「妳是怎麼回事?我當初要你從婚姻裡跳出來,就是要你別走回頭路,你以為我會自打嘴巴,自己走回頭路嗎?」

「面子值多少錢?真愛才是無敵好不好?」安樂在一旁涼涼的開口。

「愛情就像一雙鞋,穿得在爛、在破、再怎樣的被人取笑有多醜,可是你穿得舒服,別人又能拿你怎麼樣?」

這年頭死會都可以活飆了,何況是還沒踏進婚姻的男人,再說,關孟新本來就屬於夏雲箋的,丟掉的舊鞋可以在撿回來穿吧!

「而且….」安樂又接著說。「我剛剛都說是八卦了,並沒有說琳達‧布魯要嫁的人就是關孟新阿!瞧妳這麼激動,你敢說對關孟新沒有依點留戀嗎?」

「如果關孟新是千年妖孽,妳們兩個就是他旁邊的小妖,妖言惑眾,不段動搖我的決心!」夏雲箋別開臉,不再與她們談下去。「我上樓去了。」她離去之前不忘將下午茶端起,急忙走向樓梯。

她怎麼可能對關孟新沒有任何留戀呢?就是因為太過留戀,她才要與他的撇清關係,讓自己離開那樣的情感深淵,就怕再次深陷,最後換來的又是默默的流淚。

世界知名船商之女下嫁關家,果然是件大新聞,只是關家在喜帖印出來之前,婚禮的地點與時間都保密到家。

夏雲箋曾向爺爺探過口風,畢竟兩家曾有交情,不過爺爺似乎也不知琳達將要嫁入關家,聽聞後一口咬定新郎就是關孟新,於是咒罵幾句關孟新無情無義,還耳提面命要她爭氣些,看看人家分手後馬上就找了個富家女結婚。

而她呢?竟然還探問前男友得八卦…..唉,她真悲哀。

明明嘴上說不在意,但小鼻子、小眼睛的她可能不在意呢?可是,為了面子,為了骨氣,她咬牙硬撐,裝做什麼都不在意。

日子一天天過去,不管是艷陽高照還是颳風下雨,咖啡館外再也見不到那隻「忠犬」可憐兮兮的守著。

某天,夏雲箋起床後,來到陽台,低頭往樓下看去,對街依然空無一人,她才真正相信關孟新已經走出了她的世界。

是她把他趕離她的生命,不是嗎?她苦笑,把所有的苦全往肚裡吞。

詩詩說的對,她們這輩子就是太死心眼,她能愛的,就只有關孟新這個男人。

可是,她跟詩詩最大不同的地方是,她能忍痛。

在痛,她也會看得淡然。

近期好友趙小喬準備訂婚,見她鬱鬱寡歡,便邀她一起去是婚紗,希望她能沾沾喜氣,帶走她身上不好的負面能量。

好友的邀約,夏雲箋並沒有推卻,現在的她確實需要更多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於是與好友依同來到某間富麗堂皇的知名婚紗公司。

這裡的婚紗禮服都是手工打造,不少女藝人和名媛淑女都是這兒的客戶。

雖然夏雲箋不是準新娘,但畢竟在堅強的女人心底都住著一個夢幻的小女孩,她的小手忍不住觸摸那細緻的布料,嘴角也不由自主的揚起一抹淡笑。

只是當她想起自己曾經穿著百萬婚紗,孤單一人站在教堂裡,她的嘴角又忍不住垮了下來。

不,過身旁有個準新娘趙小喬,瞧她認真又幸福的站在大學學長身邊,夏雲箋還是莞爾一笑。好友身上所散發的幸福氛圍還是感染了她,誰會想到前不久趙小喬還因為失戀而消沉。

現在,趙小喬臉上的笑容,看來比任何一個公主都還要幸福快樂。

接著,夏雲箋與學長索恭旭一同來到貴賓室,準備欣賞趙小喬穿著婚紗的模樣。

才剛坐下來沒多久,她與索恭旭正聊著婚紗的樣式時,貴賓室的門被打了開來,一名衣著火辣的外國女郎興高采烈的走進來,嘴裡機哩咕嚕的說著話。

夏雲箋的目光被吸引,很快就認出這名女子是最近擠滿各大媒體版面的琳達,深著紅色連身裙的他,像一團熱情地的火焰,配上她小麥色的肌膚,看上去活力十足。

她原本可以視若無睹,可是,接著跟在琳達後方的竟是……有道是冤家路窄到哪裡都會「巧遇」關孟新。

他一臉冷漠的跟著琳達走進來,下一刻,一見到夏雲箋,臉上像是瞬間一亮。

「小乖。」他的黑眸見到夏雲箋後便有了暖意,完全不在乎他人的目光,直接奔向她。

索恭旭一見到他,便以護花使者的姿態網兩人中間一擋,揚起笑容開口:「先生,請問你有什麼事?

關孟新一見到索恭旭,先是攏起眉,而後又望著他後方的夏雲箋。」

「我認識夏小姐,我……」

「我知道你,關孟新。」索恭旭打斷他的話。

「幾個月前聽聞落跑新郎的大名,只是百聞不如一見,沒想到你衣冠楚楚,竟做出全天下男人都覺得可恥的事。」

關孟新堀起眉,但還是壓下怒意。「雲箋,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好好談談,好嗎?」

夏雲箋自椅子上站起來,什麼話都不想說,直接便打算往外頭走去。

婚紗公司的公關助理一時之間愣在原地,由於她是新來的,根本不知道這對男女是王不見后,現在氣氛弄得這麼僵,她完全不知所措。

「滾開。」夏雲箋心情惡劣的低吼一聲,迅速往外走,親眼叫到他陪著琳達來看婚紗,看來八卦是真的,琳達要嫁人就是他!

一旁的琳達皺眉看著他們,小聲的開口:「關,怎麼了?那個女孩….不是你皮夾裡那張照片中的女孩?是她嗎?」她滿臉好奇。

然而關孟新哪有多餘的心思去理會琳達,拔腿便追了出去,留下她與索恭旭彼此大眼瞪小眼。

「哈囉。」索恭旭笑得一臉無害。「請問妳是和未婚夫來挑婚紗的嗎?」他以英文詢問。

琳達先是一愣,而後開朗的一笑。「他本來是我到追的對象,只是他老是告訴我,他心裡早就住著一個女人…..剛剛走出去的那個女孩,跟她照片裡的女孩是同一個人,在希臘時,她老是盯著那張照片出神。」她想,照片中的那名台灣女孩,就是住在他心底的女人。

「然後呢?」索恭旭繼續問道。「你們沒有在一起嗎?」

「沒有。」琳達搖頭。「我都那麼有誠意得追來台灣了,他依然拒絕我。我傷心又難過,後來…..」

難得奔放的她紅了小臉。「我認識了他的二哥,我沒想到我會和他二哥陷入熱戀線,然後…..」

「你要結婚了,但對象不是關孟新?」索恭旭微微吃驚。

琳達搖頭。「不,是關孟凌。」

哇! 索恭旭在心底驚呼一聲。

看來這狗血的八點檔應該還會持續上演!學妹,你果然適合當八點檔的女主角。

關孟新自婚紗公司追了出來。

這一次,他不願再沉默的看著夏雲箋遠走的背影,而是主動追上前。

過去的他思考太多,讓他錯失她他在一起的機會,他也漸漸明白,機會不該是只有他給予,也該由他創造。

他承認見到她與一名陌生的男人出現在婚紗公司,莫名的妒火直在心理狂燒,令他只想問個清楚。

「小乖!」他依然喊著這個只屬於他的暱稱。

盛怒的夏雲箋哪聽得見他的叫喚,像個火車頭班一路往前奔去。

關孟新長腿往前一跨,上前抓住她的耦臂。「小乖─」

她的身子被他用力一扯,來不及回頭便被他自背後用力一擁,嬌小的身子往他的懷裡靠去。

「放開我!」夏雲箋感覺到他的長臂自背後擁來,束縛著她,令她忍不住一顫。

她是該怕的,因為,一觸及他的體溫,她就忍不住貪戀,一在沉迷,可是,她都已經想戒掉了…..

「不放。」關孟新聲音有些沙啞,語氣裡帶著懇求。「小乖….」

他欲開口,但她掙扎的極為激烈,他怕傷害到她,不敢把力道加重,然而當他微微鬆開些,她卻迅速逃出他的懷抱。

「滾開!」夏雲箋轉頭瞪著他,出口就是一陣怒罵。

「你別再來糾纏我好不好?我明明已經努力想要忘記你,為什麼你老是出現?既然我們無法在一起,那麼各自邁向沒有彼此的人生不是很好嗎?」

「只要妳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發誓這輩子我哪裡都不去,只留在妳身邊….」

然而她卻苦澀的笑了。「你嘴巴說一套,身體卻老是做一套,如果你真的想和我走一輩子,為何又要與其他女人結婚?」

結婚?

關孟新一愣,一下子反應不過來,等他回神時,夏雲箋已經離開他的面前,準備穿越馬路。「小乖─」他心急的喊著。

他瞬間明白,她會如此生氣,是因為她肯定誤會他和琳達了。

因為二哥關孟凌出差,沒時間幫琳達挑選婚紗,而琳達在台灣也沒有什麼朋友,他才陪她一起到婚紗公司挑選婚紗。

關家原本期待他取琳達,畢竟這位千金背後能帶來多少利益,區區一個夏氏集團哪比得上?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對琳達根本毫無感情,最後為了甩掉她的糾纏,他不得不和二哥交換條件,只要關孟凌出馬將琳達搞定,那麼他願意事先簽署放棄繼承關家所有財產。

這對關孟凌無疑是個有利無害的交易,娶一個背景雄厚的女人為妻,又讓弟弟放棄自家企業,他和樂而不為?
於是一但出手就誓在必得的關孟凌,在短短的時間就打動琳達的芳心。

而這些日子為了忙這些事,關孟新也抽不出時間到咖啡館外頭守著,而且他想,除了等待,他還必須採取依些實質的行動。

先解決了身邊纏人的女人,他才能證明自從認識夏雲箋之後,他一直為她守身如玉。

夏雲箋見他苦苦糾纏,內心複雜的情緒不住翻騰。

明明前不久還怨他不見蹤影,可是一見到他,她又忍不住滿腹怒氣,這種情緒幾乎讓她崩潰。

於是她停下腳步,一回頭便是甩他一巴掌,第一次在他面前滿框眼淚。

「你別再跟著我了!」心疼感覺大於她掌心傳來的疼。「你還不明白嗎?我們已經結束了。」

她明明是以強硬的姿態開口,但神情卻是脆弱的教人心疼。

他一而在,再而三的求婚,她的心真的逐漸動搖了,可是她又害怕面對那無法實現的未來。因為害怕,所以她不如先斬斷情絲,才能讓膽顫心驚的日子不在糾纏著她。

夏雲箋不顧他驚訝的表情,隨即又轉身離去。

眼中的淚水模糊了她眼前的一切,這一次,她真的要痛下決心,也許要離開台灣,才有辦法真正忘記他…..

「小乖─」關孟新仍呼喚著她,但她一心只想往前走。

低著頭的夏雲箋沒有注意到自己正穿越馬路,而路口得交通號誌已經變了顏色,路人都已停下腳步,唯有沉浸在怒意以及傷心中的她仍不斷往對街而去。

夏雲箋假裝沒聽見關孟新的叫喊,直到一陣煞車聲傳來,她才猛然抬起頭。

一輛轎車正朝她駛來,當下她瞪大雙眸,雙腳卻無法動彈,只能看著越來越近的車子。

夏雲箋當下唯一的想法是─

天,她死定了!

作者: f80175    時間: 2013-2-24 06:48 PM

本帖最後由 f80175 於 2013-2-24 07:02 PM 編輯

第十章


「嗚嗚….」哭聲自醫院裡傳來。


這是夏雲箋這輩子哭得最悲慘、最狼狽的模樣,臉上的妝全糊了,一頭長髮也有些零亂。


她的小臉哭的紅通通的,一度差點喘不過氣來,若不是好友在一旁安慰她,恐怕她早已哭昏過去。


「是我是我害他的….」夏雲箋撲倒再好友的懷裡,眼淚和鼻涕直流。


回想起稍早的的情況,她因為過馬路沒注意到交通號誌,有輛車朝她駛來,在生死交關的瞬間,有隻手臂伸來,將她往懷裡一拉,然後她只聽見一道極大的聲響,直到她睜開雙眼時,只見到懷裡躺了滿身是血的男人。


當下,她的腦子像是被抽空的一般。


救她的男人竟是關孟新。


他奮不顧身地上前將她護在懷裡,讓她免於車子的撞擊。


若不是他,恐怕現在滿身鮮血躺在地上的人會是她。


夏雲箋再路人的尖叫聲回神,拼命哭喊要旁人叫救護車,她則是緊緊擁著他不斷冒出鮮血的身子。


「別、別哭….」關孟新躺在她懷中,還剩一絲意識,大掌為她抹去臉上的淚。「我不會有事得…..


「你騙我…..你又騙我…..你全身都是寫,一直冒出來…..」她的淚水不斷落下,滴落在他的俊容上。


「不騙…..我在也不騙妳了。」他溫柔的低聲說著。「小乖,我愛妳….這件事,我從來沒有騙過妳…..


「不….不要….」夏雲箋哭喊著。「為什麼你一直流血?為什麼…..


「不要緊的。」關孟新安慰著她。「小乖,妳聽我說….我現在流血過多有點累….但妳別擔心,等我醒來後,妳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有好多話想跟妳說….


她吸吸鼻子,抱住他的身軀。「這次你別騙我…..我等妳、等你…..


沒多久,救護車趕到,將以失去意識的關孟新送上車,夏雲箋一直不曾離開過他身邊。


當他被送進急診室之後,夏雲箋惶恐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不會有事的。」趙小喬冷靜的抱著好友,臉上神情凝重。


琳達也隨之趕來醫院,一臉不悅的以英文開口問夏雲箋。


「妳和關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每次關見到妳都會失控,完全不像我認識的他呢?


夏雲箋還沉浸在悲傷中,根本沒有心思回應她的話。


趙小喬望著琳達,替好友回答。


「她是關孟新的女朋友。」


琳達咬咬牙。「我就知道!就算關不跟我說妳的事,可是每次見到他看著妳的照片,她總是笑得那麼幸福。」


照片?夏雲箋無助的抬眸望向琳達。「什麼照片?


「妳的照片!一張你穿著婚紗的照片,還笑得很燦爛。」琳達回想著道。


穿著婚紗的照片?那不是當初他陪著她去試婚紗時,她要他用即可拍拍下來的嗎?


他把那張照片待在身邊?夏雲箋有點吃驚。她以為他並不惦記她,以為他只愛好自由,離開之後從不會想著她。


「那妳和關孟新又是什麼關係?」趙小喬詢問琳達。


「之前我很迷戀關,一直要他娶我,發誓我會成為比他照片中的女孩還要漂亮的新娘,可是…..」琳達一想到過去,就絕得自己好傻。


「他竟然說想娶的女人不是我!笑話,以我布魯家的背景,那個男人不買帳!可是關就不吃這一套,就連我要和他上床,他竟然告訴我,別隨便為第一個不值得的男人獻出身體,後來他就回台灣….


「然後,你們要結婚了?」夏雲箋終於忍不住問出這個問題。


「我是要結婚,但並不是跟關結婚。」琳達老實的回答。


趙小喬望著夏雲箋。「妳聽見了沒有?


「聽、聽見了。」她哭著點頭。


琳達打量著夏雲箋,道:「我不知道你到底那裡好,但是關愛你是確是不爭的事實,你最好祈禱他沒事,要不然妳今生會錯過一個好男人。」


夏雲箋哽咽的吸吸鼻子,一想起在急診室裡的男人,淚水又聚集在眼眶中。


「小喬…..我錯了,就像詩詩說的,這輩子我真的只愛他這個男人,我不要他出事….


當她嚶嚶哭泣時,關孟新的父母和祖父也都趕來醫院。


接到醫院打的電話時,關母幾乎昏厥,剛來到急診室外便紅了眼眶。


趙小喬陪著夏雲箋,至於索恭旭則是到一旁去為他們解釋現在的情況。


可是在場所有人都無能為力,因為關孟新到目前為止沒有脫離險境。


「我不倔強了、我不賭氣了…..只要他沒事,就算我在愛情裡輸得徹底又如何?就像詩詩說的,全世界的男人讓我挑,又有什麼好神氣的,我能愛的就只有他一個阿!」夏雲箋哭倒在好友的懷中,身子一直顫抖。


趙小喬緊緊的擁著她,手掌在她的背上輕拍。「他會沒事的,他還你好多解釋,不會就這麼丟下妳一個人的。」


時間就像殘酷的火鞭,不斷在夏雲箋身上鞭打著,她覺得時間好難熬,每一次呼吸都痛徹心扉。


當醫生自急診室走出來,夏雲箋一見到醫生,第一個衝上前。


「醫生,他


「已經脫離險境,目前得先住進加護病房,先觀察情況,若沒有併發症的話,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了。」醫生被她的模樣嚇著,連忙出聲安撫。


「這位小姐,妳先別激動…..


醫生話還沒有說完,夏雲箋便因為一口氣提不上來,腦子缺氧,還來不及開口說話,一陣黑暗忽然朝她襲來,她身子一軟,就這麼昏了過去。


「小箋….


「小乖。」


夏雲箋聽見有人叫她。


前方是霧茫茫的一片,她伸手不見五指,可是那道聲音好好聽,一直誘惑她往前方走去。


她覺得自己身子輕飄飄的,像是走在雲端,但卻摸不清任何方向,她只能依賴著聲音的指引,慢慢摸索往前走。


最後似乎走到了盡頭,雲霧往兩旁散去,眼前的景象終於映入她的眸中。


關孟新穿著白色v領衣服,配上白色長褲,赤著腳站在她面前,白的令她怵目驚心。


「孟新….」夏雲間喚著他,伸手就想上前抓住他。


無奈她越上前,關孟新卻離她越遠,一直朝她微笑。


「你別走!」她慌了、急了,任憑她怎麼追趕都追不上他。


「我答應你,這一次我會好好聽你解釋,只要你別走…..嗚嗚…..我不要自尊了,我也不倔強了,你回來好不好


夏雲箋發現自己追不上他,最後雙腳癱軟的跪在地上,哭得像個孩子。


離她越來越遠的關孟新卻是猶豫一下,最後又回到她面前,蹲下身,掌心溫柔的貼在她的臉頰上。


「別走….」她哭著求他,用盡所有的力氣斯喊。


同時,夏雲間的雙眼突然睜開,眼前一片模糊,週遭則傳來有些熟悉的說話聲。


她先聽見爺爺的聲音,得而後是好友們的聲音,接著,她的雙眼才慢慢的聚焦。


「孟新呢?」她立即自病床上彈起身,急忙抓著身旁的人問,「他人呢?他還好不好?


被捉住的夏老太爺是第一次見到孫女這副失神的模樣,一時之間也被她嚇著。


一旁的男人們趕緊將她與下老太爺拉開來,否則只怕她會傷了老人家。


有人連忙安撫道:「妳別擔心,他還在加護病房裡,醫生說他狀況良好,只要等他清醒就能轉進普通病房了。」


「我要去看他。」夏雲箋連忙下床,不固自身的狼狽模樣。


「他在哪裡?帶我去看他!我要看他─」她像個孩子般吵鬧不休,急得眼眶又聚集了淚水。


「他剛剛在夢中叫我….我不要他走….我要他….


所有人拿她沒輒,只好帶著她前往關孟新所住的加護病房。


一來到加護病房,夏雲箋等不及進入探視。


此時,關孟新全身插滿了管子,旁邊還有維持他呼吸的儀器。


他已經換下一身血衣,赤裸的上半身纏滿了繃帶,雙眼閉著,像是睡著了一般。


她哽咽得走到病床旁,接著忍不住探出小手輕撫他的俊容。「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所有人站在外頭,隔著一道玻璃望著這一幕,尤其是下老太爺見到孫女這般傷心,心也跟著揪疼。


「我再也不任性了,再也不跟你鬧脾氣了。」夏雲箋邊說邊掉眼淚。


「我會好好聽你解釋,等你醒來之後,我也想告訴你,其實我有多愛你,愛的小心翼翼,愛的什麼都可以給你,可是…….能不能別再拋下我一個人,別再讓我一個人守著沒有你的愛…..


她向關孟新告白,一字一句全都是出自肺腑,再也沒有一點倔強的偽裝。


「其實我是騙你的,我離開,你是因為我想要你主動來追我…..離開你不是因為我恨你,而是因為我太愛、太愛你了…..」她表面上裝得堅強,可是要將一個人從心底抽離,真的很痛、很痛。


她以為自己可以撐過去,但是事實證明,她不能沒有他!


站在外頭的友人們全都紅了眼眶。


夏雲箋在他們眼裡一直是個堅強而獨立自主的女人,她總是表現得這般瀟灑,不在乎,但其實只是為了掩飾她脆弱的那一面。


因為脆弱,她必須將自己保護的好好得,不讓任何人看穿她的弱點,她堅強的保護任何人,是因為不想讓自己身旁在失去任何一個重要的人。


可是她卻忘了,她心底的角落還住著一個不知所措的小女孩,她把小女孩深鎖在內心深處,那才是她最真實的內在。


安樂站在夏老太爺的身旁,忍不住道:「夏爺爺,你看到了嗎?關孟新至始自終都是小箋最想要的男人…..你不會在忍心拆散他們吧?


夏老太爺沉默不語,雙眼確盯著孫女瞧。


他這時才發現,自己有多久沒見到孫女哭了?


她會笑、會生氣,就是不曾懦弱的哭過,原來都是因為不想讓他失望,可是,這一次她卻哭得這麼真實、這麼肝腸寸斷。


他還有理由剝奪孫女內心深處的渴望嗎?


儘管她愛上的男人真的是個混仗,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她就是愛他,是鐵的事實,無法改變。


「我老了,早就管不動她了。」夏老太爺輕輕的開口。「年輕人在外頭闖蕩,難免會有受傷的,我只希望她能過得快樂,補償她心底的遺憾。」


他做過父親,所以他代替孫女的父親愛她、疼她,更希望代替兒子親眼見到她獲得幸福。


如果這是她選擇的幸福,那麼他也無權在干涉,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做孫女的靠山,等她難過傷心時當她的依靠。


安樂代替夏雲箋給夏老太爺一個擁抱。「夏爺爺,她在很早、很早之前就認定關孟新是她的幸福,我們能做的就是在旁邊祝福她,然後樂觀其成。你放心,當關孟新醒來之後,我們這群好朋友會好好’’教育’’他的。」


夏老老太爺吸吸鼻子,最後抹了抹臉。「小箋就交給你們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他們送走老太爺之後,雙眼依然望著在裡頭陪伴關孟新的夏雲箋。


還好老天待她不薄,沒帶走她生命終最重要的那個男人。


事情峰迴路轉,繞得這麼遠,最後還是讓關孟新繞回了原點,他最愛的女人夏雲箋身旁。


休養將近一個月時間,關孟新大致上已逐漸復原,只是骨折的位置還是得細心照顧。


昏迷期間,他嘴裡喊的都是夏雲間的名字,醒來之後,終於見到她了。


清醒後,關孟新第一時間就是急著向她解釋,希望她再給他一次機會,別再離開他身邊。


接下來,他才向她坦承當初他逃婚時內心的掙扎,還有他為了抗拒父親所做的無言抗議。


他發現,報復並不是他人生中最開心的事,而是與她在一起的時光,才是他最快樂的時候。


夏雲箋生平第一次為人削蘋果,對象還是他。


「偌,吃吧!」她雖然不知該怎麼服侍人,不過既然關大少爺都指名她當看護了,那她只好大發慈悲留下來陪著他。


認真說起來,彼此的恩怨都一筆勾消了,看在他不顧生命危險願意犧牲自己的份上,她就算有再多的怨氣,也都已消失無蹤。


只要他能活得好好的,還有什麼她直得計較的呢?


而且關孟新也再三保證浪子已經回頭,除了跟在她身後,他哪裡也不去。


只是,夏老太爺那一關還是有點難過。


夏老太爺雖然表面上答應他們交往,但還是不時安排菁英、富二代跟孫女相親,著實讓關孟新頭疼。


這天,夏老太爺也難得前來醫院探視他。


雖然關孟新的右腳還打著石膏,不過已無大礙。


夏雲間整理完物品,扶著關孟新準備走出病房時,突然見到有個亮亮的東西送到眼前。


她定情一瞧,是一只精緻的鑽戒。


「幹嘛?」她狐疑的望著關孟新,飽食這種東西她看的很多,一點都不覺得稀奇。


關孟新沒有說話,只是將鑽戒交給她,以眼神示意她尋找戒指中的玄機。


她嘟著小嘴翻轉著戒指,最後在戒指內側見到一行刻字。


Sunny?這是她的英文名字。夏雲箋挑起眉,接著發現一旁還刻了日期。


是當初他們結婚的日子!「這是…..


「其實我當時是真的想和妳結婚,所以親自選了這對戒指,只是後來臨陣脫逃了…..妳願不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關孟新誠心誠意的望著她,語氣無比誠懇。


夏雲箋看了戒指許久,說不感動是騙人的,但她還是倔強的揚起小臉。「不行喔,我得問爺爺的意思。」


一旁的夏老太爺原本難看的繃著臉,可是聽到孫女這麼說,他的臉色又稍稍好轉,這ㄚ頭,果然沒有白養她!


「夏爺爺,請你允許小箋嫁給我,好嗎?」經歷過生死交關,關孟新發現愛要及時,不能再拖延下去。


「憑什麼要我把孫女嫁給妳?」夏老太爺哼了聲。


「說實話,你在關家一點地位都沒有,就算你自己在外頭開公司又如何?未來有什麼作為呢?又有什麼條件和我夏家平起平坐?


「我有把握養得起小箋,絕對把她養的白白胖胖,不會讓她挨餓受凍,更不會再讓她傷心難過。


我願意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給她,也願意替她扛起一切責任…..夏爺爺如果不嫌棄,我願意入贅夏家,未來小孩性關或姓夏都可以。」關孟新開出誘人的條件。


一聽到「入贅」這兩個字,還有未來小孩也能姓夏,老人家的新開始動搖。


說實在話,夏老太爺其實挺欣賞關孟新,尤其知道他把自己的事業經營的有聲有色,確實對他有些刮目相看。


在夏老太爺猶豫的當兒,夏雲間已經把戒指往無名指上一戴。


「爺爺,我喜歡這個戒指。」她勾住下老太爺的手臂撒嬌。


「傻孩子,這戒指不能亂戴,你若真的喜歡,爺爺等會兒帶你去挑一個更大,更亮的,就算要比鴿子但還大也行。」夏老太爺欲替她把戒指拿下來。


「不要。」夏雲箋任性的說「我就喜歡這一個。」


「妳….


「爺爺,你送我的戒指有沒有包含一個男人的真心,這戒指刻著我的名字,是專屬我一個人的幸福。」她微笑看著老人家。「爺爺,也許我讓你很失望,但我真的很愛這個混帳!


夏老太爺乎了口長長的氣。「傻ㄚ頭,天下男人這麼多,你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呢?


「爺爺,你曾經告訴我,眼光要長遠。投資要大膽,這個男人值得我投資!」夏雲箋嬌聲回答。


「重點是,世界上男人在多都不關我的事,我就只能,只看得見他阿!」


「我不管妳了!」夏老太爺氣呼呼的說。


「隨便你們去搞。不果….臭小子這一次你最好是玩真的!還有。你說過的話必須兌現!


關孟新笑著點頭,然後目送夏老太爺離開病房。


等待四下無人,他才大手一拉,將夏雲間拉進懷裡。


「小乖,答應嫁給我了?」他將下巴抵住她的髮頂,目光往下一喵,發現她正在玩弄戒指。


「其實我還不想這麼快就原諒你….」夏雲箋嘟著小嘴拿喬。


「結了婚,妳有的是時間可以好好折麼我。」關孟新苦笑著說。


她表現的有些不甘願,不過最後還是抿唇一笑。「好吧!


聽見她點頭答應,關孟新激動的擁住她。「對不起…….我真的很愛妳。」


夏雲箋感受著他雙臂的力道,他胸膛裡的心跳聲音著實讓她安心,還好他兜了一大圈,還是回到她的身邊。


「我也愛妳。」很愛、很愛,愛的有口難言,愛的苦不堪言,但她依然把他放在心底。


接著,關孟新低頭吻住她的唇,汲取她的甜美。


她就像一泓甘泉,滋潤了他乾凅的心靈,也讓他發掘內心的愛情綠洲。


未來,有她的地方便是天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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