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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丫小圈 -【莫清歌:代嫁狂妃】《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1:00 PM     標題: 丫小圈 -【莫清歌:代嫁狂妃】《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7-15 12:34 AM 編輯

【書名】:莫清歌:代嫁狂妃

【作者】:丫小圈

【內容簡介】:

  一朝穿越,不料當世武學奇才的她,竟淪為家族所不齒的『廢物』。

  受盡旁人冷眼的她,唯有天才姐姐以心相待。

  無貌無能的她,唯一存在的原因,是代替姐姐遠嫁他國。

  傳聞楚王俊美如斯,睿智天下,完美無缺。

  又傳聞,楚王不過是個只有六歲智商的傻子。

  花轎普到門口,就被拒之門外。

  只因楚王手捧鸚鵡,竟說要娶它為妻,不然就不讓新娘進門。

  一時間她成為全天下的笑柄,是史上第一位與鸚鵡齊嫁的新娘。

  奉茶,她受盡排擠與嘲弄,只因她非是他們所要的那個人。

  然,面對一切,她只是淡然一笑。

  夜,新郎在左,新娘在右,鸚鵡在中央。

  紅燭下,她望著身旁的丈夫,道:「你是傻子,我是廢物,我們是絕配。我不會因為你傻而看不起你,而你也不會知道,自己所娶的到底是個廢物還是天才。」

  俊美的男人,那雙混沌的黑眸中,劃過一絲漣漪,清清幽幽,令人看不清那其間的虛實……

  可誰又知道,那個廢物恰恰是風雲六國的門主。

  可誰又知道,那個傻子恰恰是震懾天下的暗帝。

  暗中,她與他,較量、爭鬥,情愫暗生。

  面具是兩人之間無法跨越與窺視的屏障,你不知我,我亦不知你。

  誰料到,原來一直尋找的人,竟是自己的枕邊人。

  本以為助他得天下,便是她守得雲開時,卻不想,他所做的一切,原來只是為了另一個她……

  紅顏一夜盡白頭,一碗絕情湯,斷了情絕了意。

  放下休書,決然離去。

  再見,她已經放棄了面具,以那張絕世容顏,縱橫世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一襲紅衣,白髮飛揚。

  回眸一笑,問,天下男子,誰能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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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1:07 PM

001 滅之穿越1

    本是朗朗碧空,卻在半晌後狂風大作。

    不多時,暴風雨發狂般的肆虐著大地,把本已濃重的黑夜攪得更陰霾,濺起的豆大雨點早已將地面全部淹沒,偶爾的一陣電閃雷鳴張狂的劃過夜空,彷彿要將雨中的人兒撕裂。

    啪嗒--啪嗒--

    一道身影傲然佇立於雨地中,完全不顧冰涼刺骨的雨點打在身上有多疼。

    在逆風中亂舞的雪白風衣已被染成紅綢,漆黑的髮絲張狂飄蕩,如夜深邃又似閃電般犀利的雙眸僅是一眼便足以讓人心神巨震。

    輕抿的雙唇似在譏笑,她懶洋洋的抬起手,捋起吹亂的髮絲與耳後,瞥向那不斷朝她隴聚過來的人影。

    「如今你已形同廢人,還是乖乖束手就擒,隨我等回去,尚可保得一線生機。」

    為首一人出口,聲音洪亮大有雷破驚天之勢。

    龍清清出身在世代武學世家的龍堂,五歲便在武術大師的爺爺龍天海身邊學習各家各派武術、格鬥技能。

    十六歲憑藉著天賦異稟與後天的勤奮,成為龍堂最為年輕的首席教頭。

    龍天海早已有心將龍堂交給龍清清,只可惜三年前,龍堂出現了叛徒。

    龍天海更是不幸在三年前遇害,死因不明,從此龍清清也消失與人間。

    若不是這次有預謀的狙殺,她不會讓人傷及至此。

    痛!

    身上至少有五處致命傷,一條手臂也已癱瘓,只能垂落在側,雙腿本該是失了力道,可她毅然站著,或是疼到極點便也感受不到了。

    「何必跟自己的命過不去,只要你乖乖地隨我們回去,這......」

    龍清清面無表情,只是凝視著那不遠處的熊熊火光,眸中無波無驚。

    「別敬酒不喝喝罰酒!」

    在後有一人舉步上前,衝著發出尖銳的喝叫。

    那張本該是俊挺的臉上,卻因橫跨的醜陋傷疤而顯得猙獰。

    忽然,慵懶揚眉,眼波流轉間自有一股倨傲悠然而生,不屑的衝著龍澤勾唇,譏笑隱現,「龍澤,你還是膽如鼠輩。」

    霎時一聲狂傲猖獗的笑自她口中逸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迎著劃破天際的雷電,映出了那張美到了極點的臉龐。

    「今夜便是我龍澤取你龍清清性命之時。」

    龍澤激怒與的話下,陰鷙劃過眸低,臉上的疤痕揪成一團,顯得更為猙獰可怖。

    「龍澤,退下。」

    為首那人低喝身旁的龍澤,舉目看向雨中的她,他深知龍清清不但武術高超,智慧亦是過人。

    要不這兩年來為何他們遲遲不能將其追回。

    這次的行動可是他們經過了長達兩年的精密部署,方誘得入套,可仍是不敢肯定能將其擒獲,若不是為了她手中的『龍成訣』,也不必在此與她周旋。



002 滅之穿越2

    三年前,龍天海在得知自己生命堪憂時,把記載了龍氏一族『龍成訣』秘笈的交給了龍清清,並將龍清清秘密的送走。

    消失後沒幾日龍天海的屍體被人發現在自己的臥室中。

    在此後的一年內,那些窺覬『龍成訣』的人翻天覆地的尋找都不得其消息。

    直到一年前龍清清出現,並以鬼魅的手段將一年前殺害龍天海的人員一個個從這世上抹殺。

    每次龍清清都出手雷霆讓人措手不及。

    雖然無數次埋伏,阻擊,卻每次她都能憑藉著自己的智慧成功逃脫。

    龍澤臉上的傷疤便是在一次阻擊中被龍清清所傷,這也難怪龍澤會對這毀了他容貌的女人恨之入骨。

    凌然與這夜幕之上,她仰起頭,鮮血混著雨水流淌到她面前,那雙水晶般剔透純淨的眼中閃現一絲苦澀,眼眶裡蓄滿了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的晶瑩液體。

    「時候差不多了......」

    「龍澤......不好,快走——」

    為首之人驀地大叫,並命令著在場眾人齊離,可惜為時已晚。

    望著那本已經靠近在身前的龍澤,忽然突睜了雙眼,那張扭曲的臉蛋更為的扭曲,甚至已經到了分不清五官的地步,只有那殷紅順臉而下,一滴滴混入泥土中,彙集成窪......

    「今夜非是你們九龍滅我,而是我毀你九龍,哈哈——哈哈——」

    龍清清豈會被人誘惑,她不過是累了,想要結束這一切,才會將計就計。

    龍澤匍匐在地哀嚎連連,他就算到死也不知其中原因,倒是那不遠處為首之人,睜著一雙暴突的眼,死死地盯著,那宛如從地獄前來的羅剎。

    彷彿惟有她一人傲立於天地間,一生殺戮的他也不禁為這滿身是血的女子而驚顫了心,絕望從眼底爬出:「龍—清—清—」

    「龍逸,三年前,你們九子為了我龍氏的秘笈『龍成訣』不惜殺害養育你們多年的師父龍天海,可是會想到今時今日。我龍清清又豈會讓你們苟活於世。龍逸,死亡的滋味如何?」

    生命的流失非但沒有折損絲毫的風采,反而讓她如一朵綻放的罌粟,以那美麗的姿態釋放著足以致命的毒。

    「你是故意入套,目的就是為了我與龍澤!」

    龍逸聲音嘶啞,再也做不到平日裡的沉穩冷靜,他終於明白過來,為何整整兩年都能成功逃脫的她,這次會陷入絕境。

    原來是想要滅九龍,如今龍九子就只剩下他與龍澤兩人。

    果然此女留不得,留不得啊!

    可惜,現在覺悟也已晚了,不過,他心裡頭明白。

    這次龍清清確實是抱著玉石俱焚前來,若非如此,她又豈會讓自己傷得如此嚴重。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1:20 PM

003 姐姐飄飄1

    這次龍清清確實是抱著玉石俱焚前來,若非如此,她又豈會讓自己傷得如此嚴重。

    何況為了以防萬一,他們事先做了萬全的準備,就是怕讓龍清清脫逃,在這四周佈滿了炸藥,「你也活不了......龍清......清......」

    雷鳴震天,只是站著,自她的口鼻耳中一股殷虹的液體流淌而下......

    她的五臟六腑早已受到重創,但是這樣的代價,換來的是九龍的滅亡。

    這筆賬,怎麼算都是她龍清清賺了。

    她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要做就絕對不會有後悔二字,即使是用生命換取,亦是如此。

    「轟隆」一聲,的四周忽然一陣地動,沒有疼痛,只是覺得自己的靈魂脫離了軀殼......

    爺爺,清清總算為你報仇了......

    天際在塵囂中漸漸地染上了混沌,隱約間,竟似有一條五爪金龍騰飛在空中,久久盤旋不消......

    ...............................................................

    立春,山溪間白雪初融,林中百獸爭相撥開那厚實的絨草,探出腦袋,看向四周。

    「清清,你走的好慢,這個速度我們要什麼時候,才能爬上山頭,看到鷹王。」

    在前女孩嘴中雖然說著催促的話,可那臉上的笑意,盡顯她心情的愉悅,並未有因那走在後方少女的緩慢而惱怒。

    一身粉色的百褶裙在這綠白相間的世界裡,格外的醒目。

    年歲看似不過十七,卻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擁有閉月羞花之貌。

    「是你走的太快了,這才不過是立春,哪有那麼容易就看到鷹王。現在鷹王指不定還在自己的老巢裡面冬眠呢。」

    在後那名身著翠綠色百褶裙的少女,年紀與在前的少女相仿,長相卻有著天壤之別。

    在前少女如若是天仙下凡,那在後的少女亦不過是這凡塵中一粒不起眼的塵埃。

    「不要啦,這次一定要讓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看看,清清不是廢物,清清可以抓到鷹王。」

    粉衣少女仰著臉,雙眼含著炯亮的星光,看似已經陷入在自己的遐想當中。

    綠衣少女不濺漣漪的青眸,似這天下間沒有任何事情,能引起她的興趣。

    「我是廢物,飄飄其實你並不需要為我做這麼多事。就算這次真的讓我們抓到了鷹王,也沒有人相信會是我這個廢物抓到的。」

    「我不管,誰看不起你,就是看不起我龍飄飄,誰要是欺負你,就是跟我龍飄飄過不去。清清,你是我的妹妹,也是唯一的妹妹。當年蘭姨要不是因為我,也不會去的那麼早。你也不會......」



004 姐姐飄飄2

    龍清清眉梢微微一蹙,嘴邊淡笑揚起,「這些都是陳年往事了,而且我娘的死根本就不是飄飄你的錯,怪只能怪我自己不爭氣,誰讓我到現還是無法領悟傲龍訣呢。」

    龍飄飄晶亮的黑眸,在龍清清的身上,來回打量了數次,她上前,握住龍清清的手,說道:「清清,只要有我在,就沒有人可以欺負你。」

    龍清清緩緩地抬首,目光凝望著身前這個口口聲聲要保護她的姐姐——龍飄飄。

    那冷卻的心臟深處,正在被一點點的溫暖。

    這個世上能讓龍清清流露出真正情感的人,不是爹娘,而是這位僅比她大了不過一歲的姐姐龍飄飄。

    龍清清至今還是清楚地記得,自己在爆炸中已經身亡了。

    而再度醒來,自己已經身處在這個被統稱為藍月的異世大陸。

    藍月大陸有些類似於春秋戰國時期,六國鼎立,互不相讓,卻又各自牽引,局勢雖然緊促,倒也還未到打仗的階段。

    而她現在這個身份的主人,正是六國中齊國望族龍堂的四小姐——龍清清。

    龍堂在齊國地位崇高。

    當今國母德賢皇后便是龍堂中人,亦是清清與飄飄的姑姑。

    而龍堂先祖龍天鵬更是開國元勳紫龍大元帥,又因龍堂中人,每一個自出生就天賦異稟,擁有常人所沒有的龍神氣。

    而龍神氣正是能讓齊國在這亂世中佔有一席之地,不被他國侵吞的主要因素。

    據說在千百年前,藍月大陸上只有一位君王。

    而君主名字叫藍月,因此大陸便也就隨了國主的名字。

    在藍月大帝的旗下,有六望族,分別是齊、梁、京、邑、燕、晉。

    六大家族對藍月大帝雖說忠心耿耿,但各族間卻並不相容,又因君主藍月,倒也相安無事。

    只可惜,這樣平靜的日子並不長久。

    在一次出遊巡視中,藍月大帝舊疾復發,最後不治而終。

    隨著藍月大帝的離世,六大家族的爭鬥再也無人能阻,續而愈演愈烈,到最後的兵戎相見。

    眼看著藍月大帝辛苦打下來的天下,就要禁毀在六大家族之手。

    就在那一觸即發的前一夜,六大家族中人同時做了一個夢。

    夢中藍月大帝乘一條五爪金龍而來,在他的身後更是緊隨著六條顏色各異的龍。

    龍分別為白中帶金、黃中帶金、青中帶金、藍中帶金、紅中帶金、紫中帶金。

    見藍月大帝,六族中人,齊齊跪拜。

    夢中藍月大帝對六大家族的人說了一番話,又將身後的六條顏色各異的龍賜給六個家族,而自己則是乘坐金龍離開。

    傳說似乎只是到此便結束了,至於藍月帝所來,後說風雲。

    而從那以後,藍月大陸便被六大家族劃分為六國,而藍月大陸上出現了新的力量,一種名為神龍氣的神秘力量。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1:28 PM

005 姐姐飄飄3

    神龍氣乃是與生俱來,再加後天的修煉,以提高其等級。

    神龍氣共分七等級,每一等級都會擁有不同顏色的神龍氣。

    分別為:白龍使者、黃龍護衛、青龍騎士、藍龍統領、紅龍戰將、紫龍元帥,最後乃是金龍帝君。

    等級越高,力量越大。

    百年來,六國中人人才輩出,可就是無人能成就金龍帝君。

    這也是為何六國至今仍能各據一方最大原因所在。

    「清清,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龍飄飄見龍清清久未回應,蹙眉出聲。

    龍清清拉回思緒,揚眉,淡淡的笑,變為真摯,「我知道。」

    龍飄飄猛翻了一下白眼,無奈的歎了口氣,「你總是這樣,才會讓那些人看扁,不行,這次不管用什麼辦法,你都必須給我把鷹王抓回去!」

    龍清清深知自己若是不答應,飄飄定會喋喋不休,直到她點頭為止。

    躊躇之際,清清忽見那不遠處的天空中,綻放著燦爛的彩蝶煙火,,沉澱的黑眸,倏然一亮,抬首,看向飄飄,道:「飄飄,是蓮香的信號。」

    飄飄看向那在空中忽隱忽現的彩蝶,咬牙道:「蓮香不會無辜投向信號給我,看來必定是龍堂有事。清清這次看來我不能陪你抓鷹王了,不過,就算我不看著你,你也一定要......」

    「我知道,我一定會把鷹王帶回去。」

    清清在飄飄還未說完時,便作了保證。

    「嗯,一定要讓那些人看看。」龍飄飄終於展露了笑容,手握了握清清的手,有些不放心的看著清清,又道:「你自己真的可以麼?」

    「可以,別人怎麼看我並不重要,只要飄飄你信我,就好。」

    睫毛在晨曦下煽動了一下,斂了陰的眼瞼處,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精銳。

    「說的對,那我就先走了。」

    龍飄飄點了點頭,似乎很開心很欣慰,清清能對自己說出這番話。

    「嗯,快去吧。」

    龍清清應著,目送著離去的身影。

    龍飄飄是龍堂百年來難得一見的奇才。

    雖然年紀不過十七,卻已經成功衝破傲龍訣第四層,成為最為年輕的青龍騎士。

    只要多加時日,飄飄必定能成為像先祖龍天鵬一般的紫龍元帥,甚至是更高一層的金龍帝君。

    龍飄飄十五歲就被封為護國聖女。

    這也是為何龍飄飄在龍堂的地位之高,就算她同不為正妻所出,在龍堂卻無人不尊敬飄飄。

    款款收回目光,龍清清抬首,舉目,看向不遠處已露出尖角的山峰,那毫無掩飾的黑眸,迸射出的是一道金逸的光點......

    「烏雅。」

    精銳的光芒一點一點收攏,龍清清不急不緩的喚道。



006 護龍家族

    從後方的叢林中,倏然飛掠而來一道身影,在龍清清的身後,單膝跪下:「主人,烏雅在。」

    「東西可都準備好了?」

    清脆的聲音穿透了雲霄,卻又不失溫和,淡淡的笑,卻縈繞著不容忽視的英氣,令烏雅不禁低下了頭。

    「都已經準備好了,烏蒙跟烏爾只等著主人的命令。」

    烏雅站起身,將事先準備好的衣袍跟一張純金打造的面具,遞給龍清清。

    龍清清纖長的手指,輕輕地拂過那面金燦燦的面具,起唇道:「那就開始吧。」

    淡淡風,捲起翠綠色的長衫,與那天邊的雲層緊緊地聯繫在一起......

    烏雅應著,將那身華麗的錦衣披上龍清清的身,為她戴上了那一面沉重的面具......

    .............................................................

    龍飄飄奔進龍堂,只見堂上眾人面色凝重,似沉寂在愁雲慘霧中。

    龍飄飄向著隨在身邊的蓮香揮了揮手,逕自跨入了堂中。

    「飄飄見過爹爹,各位叔叔伯伯。」龍飄飄上前,向堂中的諸位長輩請安後,看向爹爹龍逸靖,問道:「爹爹,那金烏門真的有這麼厲害麼,連小十叔都受傷了?」

    這次蓮香急找她回來,是因為前陣子出門辦事的小十叔回來了,不過聽聞是受了重創,而傷害小十叔的人,正是金烏門的門主。

    雖然性命保住了,可也是臥床不起,看來沒有一年半載,小十叔是好不了的。

    小十叔的實力可是在青龍騎士之上,藍龍統領之下,放眼齊國,能將小十叔傷及如此的人,也就龍堂中的幾位了。

    「飄飄,你先且站在一旁聽著。」

    龍逸靖揮了揮手,示意龍飄飄噤聲,候在一旁。

    龍飄飄抱拳作揖,退到了一旁,一雙美眸卻看向在堂中的眾人,只想求個答案。

    這時,龍逸海,飄飄的六叔,站起身,向著龍逸海,說道:「堂主,這金烏門實在是欺人太盛,老十這個仇,我們可一定要報啊。」

    「是啊,堂主,這人可都欺上我們龍堂了,要是再這麼放任下去,龍堂還有什麼顏面立足這藍月大陸之上。」

    另外幾人也紛紛出聲,向龍逸靖請求出戰金烏門,為龍堂,為老十報仇。

    龍逸靖捋了捋下巴處的黑鬚,他看向龍飄飄,問道:「飄飄,你可有什麼想法?」

    龍飄飄回身,向著龍逸靖抱拳,道:「爹爹,飄飄認為,金烏門居然敢對小十叔下手,就已經是在向龍堂宣戰。就如各位叔叔伯伯所說,金烏門已經欺到我們頭上來了,難道龍堂還能當真就任由他們下去,這樣龍堂何以成為齊國的護龍家族。」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1:34 PM

007 堂主爹爹1

    龍逸靖捏住了黑鬚,來回的搓了搓,他舉目,環顧了一圈四周,說道:「既然大家的意見一致,那就這麼辦吧。」

    「是,堂主。」

    眾人在龍逸靖的話中,紛紛站起身,向著他抱拳應著。

    龍飄飄目中精光閃爍,她顯然已經躍躍欲試,想要會會那個金烏門門主。

    在眾人陸續推出大堂時,龍逸靖吩咐龍飄飄隨他進入內堂。

    龍飄飄隨著龍逸靖進入內堂,只見龍逸靖往炕上一座,搬開了棋盤,說道:「飄飄,我們父女兩已經許久都沒有對弈了,今天陪爹爹下一盤可好?」

    龍飄飄笑著,應道:「爹爹可要手下留情啊。」

    「好了,快坐下吧。」

    龍逸靖捏著黑鬚,笑著搖了搖頭。

    龍飄飄在龍逸靖的對面盤膝坐下,拿起了黑子,父女兩對弈了起來。

    空氣一度變得凝重,兩父女似乎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棋局上,一時間殺得難捨難分。

    最後還是龍逸靖棋高一著,贏了龍飄飄一個子。

    龍飄飄下完棋,大呼過癮,人趴在棋盤上,眨著水亮的眼睛,看向龍逸靖,問道:「爹爹,你叫飄飄過來,不完全是下棋吧?」

    龍逸靖輕抿了一口清茶,笑道:「還真是什麼事都瞞不了飄飄。」

    「爹爹,是為了金烏門的事嗎?」

    龍飄飄思尋了一下,能讓爹爹感到棘手的事,也就金烏門了吧。

    「金烏門的事雖然棘手,可爹爹還未曾放在心上。」

    龍逸靖信誓旦旦,似乎對金烏門的事,並未有先前那般的看重。

    龍飄飄聽聞此話,不由端坐起了身子,眨了眨眼睛,思忖了一番後,問道:「難道是清清的事?」

    「確實是有關清清。」

    龍逸靖看著流露出緊張神色的龍飄飄,能讓這個女兒這麼在意的人,也就自己那小女兒清清了。

    龍逸靖並非是不疼愛清清,而是身為龍堂的堂主,他必須要做個公正無私的人。

    清清一出生就沒有神龍氣,如今也十六歲了,就連傲龍訣的第一層要訣都未有領會。

    哎——

    「爹爹,清清其實也並非沒用,只是她的好,你沒有發現。清清昨日還跟我說,這次爹爹的大壽,她一定要抓只鷹王給爹爹賀壽。爹爹,其實......」

    龍飄飄神經緊繃,看著龍逸靖急急地說道。

    「好了,清清有什麼本事,我這個當爹的還不清楚麼,你護著清清,爹爹也明白,畢竟當年要不是清清她娘,你現在也無法站在爹爹的面前。對清清,爹爹也覺得虧欠。可飄飄你要明白,龍堂是不需要無用之人。」

    龍逸靖臉色正然的看向龍飄飄。

    龍飄飄緊咬著下唇,她就不容許任何人看不起清清,就算是爹爹,也不成。



008 堂主爹爹2

    龍飄飄緊咬著下唇,她就不容許任何人看不起清清,就算是爹爹,也不成。

    她豁然站起身,看向龍逸靖,說道:「爹爹,別人看不起清清,飄飄無話可說,可為什麼連你都看不起清清,就認定了她沒有出頭之日。清清也是你的女兒啊。」

    「正因為清清是我龍逸靖的女兒,她才不能是個廢物,廢物是不容許留在龍堂的。」

    龍逸靖青筋閃現,目色沉凝的望著龍飄飄。

    「清清不是廢物!!只要有我龍飄飄在一天,就不許任何人說清清無用!」

    龍飄飄雙拳緊握,她無法忍受龍逸靖如此看待清清。

    「那若是你不在了呢。」

    龍逸靖沉聲問道。

    「不,我一定會保護清清。」

    龍飄飄決然道。

    「燕國已經派人來與大王提親,點名要龍堂的女子。」

    「龍堂女子多了,爹爹隨便給他們一個不就可以了。」

    龍飄飄想都沒想都回了,反正她篤定爹爹絕對不會把她嫁過去。

    確實就如龍飄飄所想,龍逸靖是萬萬不會讓龍飄飄嫁到燕國的,龍飄飄是龍堂這一代的希望,決不能成為他國的人。

    「只要是我龍堂的子嗣,就萬不能成為他國的人。飄飄,這點你是最為清楚的。」

    「那大王回了不就可以了。」

    「大王確實想回,可是如今在這藍月大陸上,勢力最為強大的就是燕國,而且已經收到了風聲,其餘的四國都想要巴結燕國,送出自己的龍女,以圖能與燕國達成聯盟。而燕國卻並未接納,你可知道為何,燕國不接納其餘四國的龍女,卻偏偏要向我齊國提親?」

    龍逸靖一字一頓,他目不轉睛的看向龍飄飄。

    「爹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的意思是,他們是為了我而來?」

    龍飄飄並不笨,龍逸靖這番話中的意思很顯然的告訴她答案。

    「是,燕國所要的那名龍女,就是你。龍飄飄。」

    龍逸靖目色沉然,燕國到底在打著什麼算盤,他們心裡清楚明白。

    但是,卻沒有辦法去拒絕,如今放眼整個藍月大陸,看似六國牽扯,卻在無形中,燕國已經嶄露頭角。

    就算明知道這是燕國的施壓,齊國也暫時無法反抗。

    「爹爹,難道你想......」

    龍飄飄瞪大了雙眼,望著龍逸靖,她雖然有十足的把握,爹爹不會將自己嫁出去,更不會讓她遠嫁燕國。

    但是,另一個想法卻令她更為感到驚恐。

    龍逸靖深知自己這大女兒的聰慧,自己這些話就足以讓飄飄想到什麼。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1:43 PM

009 協議1

    龍逸靖深知自己這大女兒的聰慧,自己這些話就足以讓飄飄想到什麼。

    沒有避諱的,說道:「飄飄,你應該知道自己對龍堂,對齊國來說,都是不可缺少的存在。爹爹知道這樣做是委屈了清清,但是這是她存在的唯一一點用處。讓清清代替你出嫁燕國。」

    「爹爹,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你明知道燕國這次提親不懷好意,為什麼還要把清清嫁過去,就算清清沒有我龍堂的能力,但是她畢竟也是你的女兒啊!」

    龍飄飄驚詫地望著龍逸靖,她無法認同這樣做,就算清清確實沒有任何的能力,可也不能代替自己嫁過燕國。

    「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如果非要一個人嫁過去,除了清清沒有別的選擇,我身為龍堂的堂主,有這個義務為龍堂,為齊國保住這個血脈。飄飄,你應該十分清楚這裡面的厲害關係。如果讓燕國得到我們齊國的龍女力量,那他們到底會強大到什麼程度,這點你可有想過?」

    龍飄飄臉色血色盡褪,她節節後退,搖著頭,「我無法認同,不能這麼做......爹爹,不能把清清這麼嫁去燕國,那樣清清太可憐了,太可憐了!」

    「飄飄,這件事爹爹就只告訴了你,記住要在清清沒有......」

    「不,爹爹,如果非要有個人嫁過去,那麼就把我......」

    「啪——」

    龍逸靖望著自己舉起的手,斜覷向摀住臉頰,一臉詫異的龍飄飄,心疼之色,打眼中劃過。

    龍飄飄只覺得臉頰上火辣辣的疼,她不信卻又不得不信,眼前這位是從小將她疼如掌中寶的爹爹,倔強的咬住下唇,不讓眼中的淚水,滾落。

    深深地吸了口氣,硬著嗓音,說道:「爹爹,飄飄心意已決,既然燕國要的人是我,那就把我嫁過去,我絕不會讓清清代嫁!」

    「飄飄!」

    龍逸靖一臉沉鬱的望著,這個從小就讓自己感到頭痛,卻又疼如珍寶的女兒。

    龍飄飄卻是一臉堅決,「爹爹,飄飄心意已決,絕不容更改。」

    凝望著龍飄飄良久,龍逸靖幽幽歎了口氣,說道:「罷了,爹爹知道只要是關於清清的事,你就會變得不顧一切,說什麼也不會聽。」

    「爹爹......」龍飄飄含著淚水,激動的看著軟下臉色的龍逸靖。「是不是,你有辦法。不,爹爹,一定有辦法。」

    龍逸靖看著破涕而笑的龍飄飄,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說:「你啊。」

    「爹爹,你是故意的,故意嚇唬飄飄,快點說,到底有什麼辦法?」

    龍飄飄臉上揚著欣喜的笑,她就知道爹爹不會這麼狠心。



010 協議2

    龍飄飄臉上揚著欣喜的笑,她就知道爹爹不會這麼狠心。

    「辦法只有一個,為龍堂取下金烏門門主的首級。這樣或許還有機會。」

    龍逸靖一個字一個字,向著龍飄飄道出。

    龍飄飄沒有絲毫的考慮,就想要點頭。

    「你先不要答應的這麼快,你小十叔在金烏門門主手中,也不過十招,就傷成重傷。你說,以你現在的力量,能取下那門主的首級?」

    「什麼?小十叔在十招內被金烏門門主重傷?」

    龍飄飄愕然地望著龍逸靖,小十叔可是接近統領的力量,而自己不過是剛步入騎士。

    小十叔在金烏門門主手中,不過十招就傷成那樣。

    那自己......

    「你可有把握飄飄?」

    龍逸靖渾厚的聲音傳來。

    龍飄飄渾然一顫,她雙拳緊握了一下,毅然仰起頭,道:「爹爹,飄飄一定會將金烏門門主的首級,取回來!」

    龍逸靖眼中漸漸地浮上笑容,他伸手,揉了揉龍飄飄那頭柔順的秀髮,說道:「你就好好的去準備吧,這次迎戰金烏門的指揮權,就全權交由你了。」

    龍飄飄感受著龍逸靖那撫摸自己秀髮的動作,她知道這次自己出戰,不是為了齊國,也不是為了龍堂,而是為了最為疼愛的妹妹——龍清清。

    所以,絕對不能輸!

    不可以輸!

    龍飄飄向龍逸靖告退,她有太多需要準備的事宜。

    龍飄飄離去後不多時,從側門內便走出了數人。

    分別是龍飄飄的幾位叔叔伯伯。

    「堂主,真的要讓飄飄出戰那金烏門門主嗎?其實我們......」

    龍逸秋,龍飄飄的八叔叔,看向龍逸靖,不由提議。

    龍逸靖卻揮手,示意龍逸秋收聲,「這件事我想了很久,飄飄雖然是龍堂百年來難得的奇才,但是她自己卻沒有一點覺悟,就算她現在已經是青龍騎士,但是以飄飄的實力,她足以擁有統領,甚至戰將的力量。我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活多久......」

    「堂主......」

    眾人面露凝重之色,看向龍逸靖的眼中,染上了一層哀愁。

    「好了,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其實不管飄飄能不能取下金烏門門主的首級,清清都必須要嫁去燕國。這件事,你們都記住了,給我收緊口風。」

    龍逸靖目色犀利的劃過眾人,警告皆命令道。

    「既然堂主主意已決,那屬下等人,也唯有聽從。」

    望著幾位弟弟哥哥,龍逸靖回以的是一抹感激的笑。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1:56 PM

011 逐鹿

    一頭烏黑的長髮,迎風而揚,映著月光的純金面具閃著詭異的光澤,唯有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透過面具無痕的注視著四周……

    無窮的殺意,迴旋在她的週身,那湍急的氣流似在警告,那些企圖靠近她的人,越雷池便會被這鼓動的殺氣擊垮。

    「主人,只找到了這個,看來主謀已經逃離,這些留下的不過是棄子,根本查不到任何的消息。那假金烏門門主,到底想要做什麼?」

    一身黑色勁裝的烏雅,將手中的金製面具,交到龍清清的手中。

    烏雅瞥眼,瞧著那些躺在地上,或死或傷的假金烏門門徒。

    那雙清澈的眼中,閃著濃濃的殺氣。

    這些該死的,居然假冒他們金烏門,簡直是不自量力自尋死路。

    龍清清伸手,接過烏雅手中的面具,沉甸甸的面具,竟是與她臉上所戴的相仿。

    「好一個借刀殺人的計謀。先是挑起金烏門與龍堂的戰爭。再坐岸觀虎鬥,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他們想要的就是那個漁翁之利。」

    「主人,那現在我們要怎麼做,是向龍堂說明一切,還是……」

    烏雅眼皮一跳,心頭一驚,龍堂再怎麼說,也是齊國的護龍家族。

    何況,主人與龍堂的關係,這樣下去真的好麼?

    縈著笑意的目光,看向身側的烏雅,問道:「烏雅,你覺得我會輸麼?」

    「不,烏雅有足夠的信心,相信主人是最強的,要不然烏雅也不會跟隨主人。」

    烏雅聞言,單膝跪下,仰起頭,仰慕與欽佩之色毫不保留的自眼底流露。

    金烏門的門徒都是由主人自各地收攏來的孤兒,無親無故身無長處的他們,卻在這裡找到了自己的歸屬。

    對於主人他們不但是擁護愛戴,更為重要的是,她教會了他們人活在這個世上,必定有自己的價值。

    誰也不會是無用的。

    而且主人從不會勉強任何人為她做事,也不會以施恩讓那些孤兒留下。

    一切主導權都在他們自己的手中,只是誰都不願意離去,心甘情願的留在主人的身邊,為她效力。

    不得不說,這也是主人的魅力所在。

    不管是主人那一身詭異莫測的力量,還是她聰慧與冷靜的頭腦,無不令他們欽佩。

    曾經被世人遺棄的他們,在這裡找到的何止是一個『家』,還有是做人應有的尊嚴。

    「既然有人為我們安排了這麼一場,可以嶄露頭角的機會,又何必浪費了。傳令下去,從今日起,金烏門正式逐鹿藍月大陸。」

    沒有任何華麗的辭藻,卻令在場的眾人,發出了震懾山河的興奮之音。

    金烏門門徒一個個看向那佇立於山巔之上的主人……



012 救我

    夜中,數名黑衣男子,在林中追逐著不遠處狂奔的兩人......

    兩人奔出樹林,竄入了邊上那些有半人高的灌木叢中。

    當即俯下了身子,斂去了身影。

    「殿下,你怎麼樣?」滿是污垢的臉上參差不齊的呈現著點點枯涸的血跡,一雙濃黑的眼眸,帶著焦急的看向身側,伏在地上喘氣的男子,「殿下的傷勢不輕,這樣下去,遲早會被他們找到。」

    「繼青,你要做什麼......」

    男子察覺到身旁孟繼青的舉動,猛地直起身子,伸手抓住了他。

    「殿下,晉國百姓還在等著您回去,繼青不過是個下人,能為殿下而死,是繼青的幸事。」

    孟繼青跪地,向著男子拜別,為了晉國的未來,他必須要保護殿下。

    「繼青......」

    男子伸出的手,硬是被孟繼青掰開。

    孟繼青不捨的望了男子一眼,頭也不回的躍出了灌木叢,朝著遠方跑去。

    傷勢的加劇令男子猛嘔出一口血水,眼底晃動的,是孟繼青逐漸遠去的身影......

    無力的他躺在地上,眼中所見是呈現朦朧的夜空......

    閃爍不定的星辰,彷彿是在嘲笑他的無能,嗤笑一點一點佔領了那張被血所侵染的臉,想他堂堂晉國太子——居然會在齊國死去。

    神智即使是在生命的流失中逐漸消失,可仍是掩不住那份濃郁的不甘。

    不知是孟繼青的無畏,還是因為那份不甘。

    垂死中的他居然掙扎著爬起了身,摀住那不住淌血的胸口,跌跌撞撞的向著灌木叢深處而去......

    .........................................................

    恍惚間,男子似乎聽到了水流聲,然而雙腿的虛弱,令他最終沒能支撐多久,腳下一頓,一頭倒向了前方......

    五感在慢慢地退去其的功能,他唯一知道的是溫暖......

    「主人——」

    烏雅因從前傳來的聲響,而顧不上別的,衝出了灌木叢,來至主人淨身的小溪。

    只是當她到達時,所見竟是看到一位髮絲凌亂的男子,倒臥在主人的懷中。

    「主人,是屬下該死,沒有好好的......」

    烏雅急急收回心神,難則其咎的向著龍清清告罪,並且試圖將那男子拽離。

    「救我......」似乎是本能的感受到有敵意的靠近,男子猛地抓住了前方的人,那垂下的眼眸,忽然睜了睜,朦朧的身影在眼底漸漸地清晰,他不只是從何處突起的力量,喊道:「救我......你就是我的女人......」

    龍清清沉凝的黑眸,在男子的話中忽閃一下......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2:05 PM

013 太子妃

    男子的話,龍清清黑眸一閃......

    烏雅膛目結舌之餘,心中更是怒火燃燒,這男子居然如此不知死活,竟敢對主人如此不敬!

    衝上去,烏雅喝道:「大膽狂徒,還不速速離開!」

    「救我!——」

    頻臨昏迷的男子,仍是死死地抓住龍清清。

    他亦是不知道自己這份執著來源於何處,只是莫名的相信,現在只有眼前的這個女人,能救自己,救繼青!

    「豈有此理,簡直是——」

    烏雅臉色因那份飆升的怒火而漲紅,「鏘」她猛地抽出腰間的匕首,直直地朝著男子刺出——

    排山倒海般湧來的殺氣,令男子渾然一顫,他本能地反手一握,不顧匕首的鋒利,緊緊地一把抓住!

    有那麼瞬間,從男子身上散發出來的是不畏死亡的英勇。

    烏雅臉色巨變,沒想到自己這一刀,居然沒有刺中男子要害,更是被對方徒手接住,這對於她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腦袋一漲,狠狠地抽回匕首,烏雅又想要第二次進攻。

    「住手。」

    清幽的聲音,不重卻足以令怒火中燒的烏雅,瞬間冷卻下來。

    「主人,可是......」

    烏雅愕然地望著龍清清,主人居然會讓她住手,這......

    眉梢微微往上一揚,幽黑的眼眸,看向那站立於自己身前的男子,清清啟唇道:「我救你。」

    「真的?」男子激動的無法言語,那張滿佈血垢的臉上,宛如有瞬間的燦爛光華綻放。「我會......」

    龍清清未有給男子說完的機會,她伸手,一指輕按了下男子的胸口。

    只見那原本還能勉強站在溪水當中的男子,頃刻間便朝著後方倒去。

    冰冷的溪水,霎那間吞沒了他,模糊的視線,所見只是那道已無法看清的身影......

    但他知道,這個女人以後便是他的人,將會成為晉國的太子妃!

    「烏雅,把金烏丹給他服下,我暫時離開一下。」

    龍清清不看一眼那浸泡在水中的男子,從溪中走上岸邊。

    烏雅把衣服遞到清清的手中,驚詫地問道:「主人,你當真要救他啊?」

    龍清清勾著唇,笑望著烏雅,說道:「你有見過嘴上喊著救命,可行動又不要命的人嗎?」

    烏雅頓時沒有言語,確實,那男子剛才的舉動,跟他口口聲聲「救我」這話,簡直是背道而行。

    龍清清捋了捋身上的錦衣,將面具戴上,瞥了眼烏雅,說道:「可千萬別讓他死了。」

    「主人這是要去?」

    烏雅抖了抖身子,她這滿腦子盤旋的是,殺了這個男人。

    龍清清只是給了烏雅一個淡淡的微笑,吩咐道:「你發信號給烏爾,讓他一炷香後過來。」

    語落間,人已經竄出了灌木叢,快速的向著遠方疾奔而去......

    ..........................................................

    「乒乒乓乓」兵戎相見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夜下,尤其的清晰。

    渾身淌血的孟繼青仍是死死地與那些黑衣人奮戰,顧不上身上多處的傷口,他只是要拖著這些人多一刻,殿下就多一絲的生機。

    孟繼青死不足惜,但是殿下的安危卻關係到整個晉國。

    生命即將走到終點,孟繼青驀然大喝一聲,青龍火焰縈繞在他的週身,將那些靠近的黑衣人,硬生生地震退數米之外。



014 返回

    孟繼青嗤笑著蠕動了下唇角,想不到他堂堂晉國的青龍騎士,居然會被這幫烏合之眾圍剿。

    若是換成以前,這些黑衣人又何足畏懼——

    罷了,敗了就是敗了。

    孟繼青面對如今這不堪的局面,反倒是沒了任何的慌亂,笑望著那些後退的黑衣人。

    他用力擦拭了下嘴角的血跡,啐了口血水,笑道:「嘿嘿,怎麼說我孟繼青也是保護殿下的青龍騎士,豈能這麼容易就死在你們這幫賊人手裡。」

    黑衣人彼此對望了一眼,訓練有素的他們,雖有半晌因孟繼青的垂死掙扎而流露出措手,卻很快就收斂了那份慌亂。

    「殺。」

    沉聲低喝,黑衣人紛紛一躍而起,從不同的方向,齊攻向孟繼青。

    孟繼青昂立於夜幕下,剛才那一擊已經拼盡了他所有的力量,他已經再也沒有力量去接下這些黑衣人的攻擊。

    沒有任何反擊的餘力,孟繼青舉目望向高懸的銀月,喃喃道:「殿下,繼青再也不能為您效力,繼青就此拜別殿下——」

    黑影的靠近,籠罩了那僅存的一絲月光,孟繼青合起了雙眼——

    默默地等待著,死神的降臨。

    「咻咻」破空的嘯聲傳來的同時,是黑衣人的驚恐喊叫聲,「這是什麼——啊——」

    突起的喊叫聲,讓孟繼青猛地睜眼了雙眼,可入眼的刺眼光芒,又令他急忙合起了眼睛。

    看不到周圍的情況,孟繼青只聞得耳邊風聲乍起,而那些喊叫聲正在逐漸減弱,到最後的消失——

    寂靜的空氣,凝重的讓人無法喘息......

    「滴答——滴答——」

    似有什麼東西正在滴落,孟繼青吞嚥了口口水,再次慢慢地睜開雙眼,漆黑的四周,一時間讓他無法視物。

    只是那黑暗中,一點金色突兀的閃耀著。

    慢慢地適應下,孟繼青才看清晰了那金色的光芒,居然是來自一人......

    不,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張金光閃閃的面具。

    「你......」

    沙啞的聲音,難以吞嚥的梗在候間,孟繼青還未來得及詢問。

    那面具的主人忽然朝他一個俯衝而來......

    孟繼青只覺得眼前一陰,脖子已經被來人扣住,整個人頓時軟了下來。一絲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他便已經沉入了黑暗中,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

    「碰——」

    烏雅望著那被扔在地上的男人,驚訝地看著不知何時站立於自己身後的主人。

    「主人,這人是?」

    龍清清看向已經在烏雅一旁的青年,道:「烏爾,送他們去老何那邊。等他們傷勢差不多了,你就負責送他們出關。」

    烏爾卷卷的髮絲,在夜風中輕輕地搖曳了一下,清秀的臉龐上,流淌出不願,咕噥道:「每次這種差事都是我,為什麼烏蒙就能留在主人身邊,我卻只能做這些,不公平。」

    「你說什麼?」

    龍清清細長的眼眸,斜覷睇向烏爾。

    烏爾縮了縮脖子,急忙應道:「是,烏爾這就去辦。」

    烏雅在旁看得猛瞪烏爾,烏爾摸摸鼻子,無奈的聳了聳肩,將地上的兩人紛紛槓上了肩頭,快去的離開。

    烏雅在烏爾走後,走向龍清清的身邊,問道:「主人,為什麼要救那兩人?」

    「烏雅,總有一天會知道的。」龍清清望向烏爾所去的方向,輕輕地低喃了一句,「你先回去吧,我也該是時候回去向飄飄交差了。」

    「是,主人。」

    烏雅抱拳應道,躬身後退,人一躍,便已經消失在茫茫夜色下。

    龍清清長長地歎了一聲,望著空空如也的兩手,腦海中已經能想像到,當飄飄看著她時,又會是何等的嘮叨。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2:11 PM

015 抓痕

    龍堂

    月色漫了一地,柔和的銀光下,只見一道倩影時而焦急地來回走動與大門前,時而停下腳步,舉目看看前方。

    那份急促不安的樣子,令在旁的蓮香,有許好笑,這那裡是龍堂以冷靜出名的大小姐龍飄飄。

    現在小姐簡直就像是一隻無頭蒼蠅,陀螺一般的在門口不知所措。

    「小姐,四小姐又不是孩子了,她一定是有事耽擱了,才會這麼晚還沒有回來。」

    龍飄飄回眸,瞥望了一眼蓮香,跺了跺足,說道:「清清也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就算抓不到鷹王,也應該回來了。都這麼晚了,她一個人在外頭,讓我怎麼能不急。」

    清清身上一點神龍氣都沒有,要是遇上什麼......

    不行,越想越覺得無法安靜下來,龍飄飄再也耐不住的想要出去找了。

    蓮香看著邁下台階的龍飄飄,嚇得忙上前阻止,「小姐,你別急啊,四小姐應該......」

    蓮香說著,眼角瞥見那不遠處,正緩步走來的身影,聲音不禁提高,道:「是四小姐回來了,小姐,是四小姐......」

    龍飄飄在蓮香的聲音中,回過身,果然是龍清清......

    擔心漸漸地消退,可取而代之的惱怒,飄飄衝下台階,來至清清的身前,問道:「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飄飄,鷹王沒抓到。」龍清清蹙眉,低下頭,為自己的無能揪住了衣角,「我已經很努力的想要抓鷹王了,可是......我果然還是不行。」

    「你這手,是怎麼回事?」龍飄飄根本沒有去在意什麼鷹王不鷹王的,倒是眼尖的看到了清清那手臂上的紅痕,「受傷了嗎?就為了抓鷹王?」

    「這個......」

    龍清清望著那道紅痕,這應該是那男子抓傷的吧。

    「抓不到鷹王那就回來啊,我幫你就是了,現在怎麼弄的還受傷了。」

    飄飄抱怨的同時,拉住清清的手,走向大門口,並不忘吩咐道:「蓮香,去準備傷藥。」

    「是,小姐。」

    蓮香應著,率先奔入了大門。

    清清望著拉著自己的飄飄,臉上隱隱一抹暖心的微笑浮上......

    飄飄回身,當看到清清臉上的笑容時,無奈的歎了口氣,軟了話,道:「你啊,到現在居然還能笑得出來,不知道我多擔心你嗎?看來,下次還是讓我陪你吧。」

    「知道了。」

    清清輕輕地點點頭,稍稍鬆了口氣,看來飄飄已經消氣了。



016 兩姐妹的信任

    蓮香安靜地收拾著桌上的藥膏,清清放下袖管,飄飄則是安靜地坐在一旁,雙手支撐著桌面,托著下顎,一瞬不瞬地盯著清清瞧。

    氣氛說不上凝重,可飄飄那過於專注的目光,還是讓清清有些莫名。

    舉目,在橙紅色的燭光下,對面飄飄那張絕麗的臉蛋上,彷彿塗上了一層粉色。

    「飄飄,你在看什麼?」

    「看你。」

    飄飄放下手,整個人趴在桌上,目光卻絲毫不離清清身上。

    「看我?」

    清清蹙眉,飄飄的反應很奇怪,平日裡很多話的她,今天卻變得惜字如金起來。

    「清清,你信我麼?」

    飄飄忽然坐直了身子,雙目炯亮的望著清清。

    清清一頭霧水,可還是十分誠實的點頭,道:「我當然信飄飄。」

    飄飄在清清的話中,笑容浮上,她道:「嗯,我就知道清清信我,所以,我有足夠的信心,應付一切。」說話間,飄飄站起身,看向清清,又道:「夜深了,好好的休息吧。」

    清清站起身,她追上飄飄,擋在她的身前,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飄飄有瞬間的愕然,可隨即就揚笑道:「清清,你只要相信我,這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

    「飄飄......」

    清清雙眉更為的緊蹙,果然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飄飄伸手,捏住了清清那張因擔心而皺成一團的臉頰,笑道:「好了,什麼事都沒有,何況,就算有什麼事,也絕對難不倒我龍飄飄。」

    飄飄的話很自大,可確實從小到大,還真沒有任何事情能夠難倒飄飄。清清說不上不擔心,但是既然飄飄這麼說,那麼她也只能去相信飄飄。

    這是他們兩姐妹間的信任——

    龍飄飄含笑的收回手,轉身之際,停頓了下,回身,道:「小十叔受傷了,你記得去看看他。」

    「小十叔受傷了麼?」

    清清詫異地看向龍飄飄。

    「是啊,那個什麼金烏門門主還真是不容小覷,不過,我們龍堂也絕不會就這麼放過他們的。所以,最近這段時間你也不要單獨出門,最好是在我的陪同下出門,知道麼?」

    龍飄飄說話間,一雙美目,迸射出精銳的光芒。

    「我知道了,我明天去看小十叔。飄飄,你也當心呢。」

    清清手握起飄飄的手,關切的說道。

    「放心吧,我可不會怕那個什麼金烏門門主,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早點歇著吧,我走了。」

    飄飄拍了拍清清的手背,笑了笑,便轉身離去了。

    清清目送飄飄離去,正打算回房,卻瞥見那站在角落的身影,眸底一絲詫異浮過。

    斂去眸底的驚詫,清清款步上前,迎上來人,盈盈作揖,道:「清清不知爹爹會在這裡,清清......」

    龍逸靖邁步踏出暗處,他低眼,望著這個小女兒,隱約中,臉上劃過掙扎之色,然,轉瞬間就往昔的冷漠,他點了點頭,道:「不必行禮了,飄飄剛走?」

    「是,姐姐剛走,爹爹是找清清有事?」

    清清低垂螓首,站在龍逸靖的身前。

    對於這個爹爹,清清並沒有多大的感情,從小到大,龍逸靖出現在她房前的數次,屈指可數。

    而且前來的原因,也都是為了飄飄。

    誰讓飄飄每次都會因為要護著她,跟龍逸靖對著干呢?

    「你隨我來。」

    龍逸靖將話擱下,便轉身離去。

    清清黑眸倏然一沉,卻並不言的跟隨在龍逸靖的身後,走離......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2:23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1-12-10 02:25 PM 編輯

017 不能外洩的秘密

    又飄雪了,雖然已經立春,可這雪似從未停歇過,淅淅瀝瀝地落了滿院的清冷,階下的青苔倒是有了綠意。

    龍清清臨窗倚靠,清澈的眼眸映著雪,迎著風,望著窗外,夜更深了......

    「代嫁啊......」

    低喃的話語從龍清清那微勾的唇中逸出,清清淡淡地隨風而逝。

    爹爹會有這樣的決定,也是必然的吧。

    畢竟在所有人的眼中,她龍清清不過是龍堂的一個廢物,而飄飄是龍堂乃至齊國不可或缺的存在。

    所以,由她替飄飄出嫁,是最好的抉擇。

    也是唯一一個既能向燕國交代,又能保全齊國龍堂的血脈。

    清清嘴角更為上揚,黑眸在這夜色下,閃著璀璨的光芒——

    ...............................................................

    昨夜又是下了一夜的雪,一宿未睡的龍清清早早的就出了房門,在院子裡打掃。

    這裡除了送三餐過來的丫鬟,與飄飄外,很少會見到他人。

    自從娘親過世後,原本伺候他們母女兩的丫鬟都被調走了。

    面對這一切,清清自然知道,都是因為自己的沒用。

    在龍堂沒有用的人,除了安靜的離開,就是在這裡默默的死去。

    本以為在沒有完成娘親所交代的事情前,她會繼續在這個小院落裡。

    至少不會如此快的離開,但是......

    現在就算她有心想留,恐怕也無法如願。

    放下手中的掃帚,清清舉目,望著自己親手整理乾淨的院落,有那麼瞬間的恍惚......

    雖然自己對龍堂並沒有感情,卻獨獨對這個小院落,有著一份不捨。

    邁開步伐,來至那顆白梅樹下,清清伸手,輕輕地撫摸著樹身,「娘,清清馬上就要走了,不過清清會記住你說的話,在十八歲以前,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知道,那個秘密,也絕不會以那張臉面世。」

    話語間,清清不知覺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那冰冷的觸感,竟是與那張純金面具的觸感相仿。

    卻並非是沒有表情的,她知道自己這張臉是有表情變化的。

    「要是,有那麼一天,飄飄知道了,一定會狠狠地罵我一頓吧......」

    抬起手指,輕輕觸上眼前一朵梅花,紛零而落是片片如雪的白色,龍清清臉上揚起一抹淡雅如梅的笑容......

    掬起那朵落下的梅花,輕輕吻上,陣陣馥郁的淡香飄入她的鼻間,令她忍不住深深的一吸。

    在美的東西,一但離了根也不過是會迅速腐敗的東西,想到這裡,她手用力一捏,花瓣發出沙沙的聲響,碎在她手上。

    這世間,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

    輕風拂面而過,似在給予她答案,沒有永恆不變的存在......



018 一探究竟

    回轉之際,清清看到正從院門口匆匆而來的蓮香,斂下了目色......

    蓮香看到站在院中的龍清清,忙說道:「四小姐,大小姐跟幾位老爺出門了,說是短時間內不會過來,讓你有什麼需要就跟我說。」

    「飄飄出門了?」

    清清蹙眉,想起飄飄昨晚上的神情,總覺得有什麼事情。

    應該不是代嫁的事情吧,昨晚龍逸靖還特別叮囑她不能讓飄飄知道此事。

    「是啊,還不是為了金烏門的事情,說是南邊的分壇又出事了,所以過去看看。四小姐,小姐可是千叮萬囑,你這段時間還是別出門的好。」

    蓮香望著龍清清,交代著主子離去時的叮嚀。

    龍清清眉角微挑,斂去目色的眼底,劃過一絲冰冷。

    「四小姐,要是沒什麼事,蓮香就先去忙了。」

    龍清清舉目,感激地望著蓮香,說道:「我知道了,謝謝你了蓮香,每次飄飄不在,就要麻煩你照顧我這個廢人。」

    「四小姐可千萬別這麼說,這是蓮香應該做的,那蓮香就告退了。」

    蓮香連連搖頭,並作揖離去。

    清清目送在蓮香離去時,抬首之際,那張淡漠的臉上,宛如覆蓋了一層薄冰,煞氣瞬間籠罩四周,空氣浮動著令人窒息的寒冷。

    ............................................

    白日將曉,寤夢方息,天色半朧明......

    影如魅,快速的飛掠在暮色下,漂浮在空中的乃是一縷耀眼的金色。

    黑亮的眼眸透過面具,冷峻地環顧四周......

    這是一座看似已經荒廢很久的寺院,烏雅的消息傳來,這裡正是假金烏門的藏匿點。

    為了不打草驚蛇,清清只身前來,一探究竟。

    ......

    一縷幽香,一壺清茶,一間簡陋的居室,在這個四周都顯得破敗的空間,竟是出奇的清雅。

    「這次的行動,看來十分的成功,金烏門跟龍堂的戰事,也一觸即發。如何,現在心情怎樣?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燭火下,一位面色微顯蒼白的清瘦男子,手端起茶杯,輕輕地滑動了下杯蓋,含笑地望著坐與對面的男子。

    可惜,那張金色的面具,完全的擋去了那男人臉上的神情,令人無法窺覬。

    可惜啊可惜啊!

    「金烏門門主的身份,你可是有查到了?」

    冷冷的話語,在面具中略顯沉悶地透出,對於那揶揄的話,絲毫未有理會。

    「沒查到。」輕歎了一聲,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頗為洩氣的,又道:「這金烏門門主還真是個厲害的人物,每次出現都是以雷霆的手段行事,完全不留下任何的線索,當然對於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擁有什麼背景,也無從得知了。」說到此處,他像是想到了極為開心的事兒,又道:「這點,不正是跟某人很相像麼?以面具世人,身世皆是謎。」

    「這世上還有你百曉通不知道的事情?」

    金面男子宛如鼻中哼氣,輕笑一聲,抬首,望著坐與自己對面的男子......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2:29 PM

019 落網之魚

    「這世上還有你百曉通不知道的事情?」

    金面男子宛如鼻中哼氣,輕笑一聲,抬首,望著坐與自己對面的男子......

    素面男子倒也不在意金面男子的話,挑眉微笑道:「就算我暫時無法給你任何消息,不過我百曉通既然接了你這筆生意,自然會給你個滿意的答案。算算時辰也應該差不多了。」

    話語間他款款地從凳子上站起身,走至窗邊缺了一腳斜倒在牆壁上的櫃子,俯身,手在櫃子上摸索了一番。

    不多時,四周發出了微震的轟轟聲響,似乎有什麼東西被開啟了。

    素面男子待一切完畢後,回身,眉梢含笑的走回,緩緩地坐回原處,抬眼,微笑道:道:「網子已經撒出去了,就等著魚兒進網。」

    透過面具流露在外的是一雙黝黑而璀璨的黑眸,金面男子,瞥望著那開啟的機關,啟唇道:「還真不愧是千機老人的後人,看來我這次是沒找錯人。」

    「好說,我百曉通做事講得就是一個信用,若是沒這點信用,又豈能讓你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威震天下的暗帝,不惜屈尊降貴的來找我?」

    素面男子勾唇的笑意,淡淡然然,卻又有著一份不容置疑的自信在其間流露。

    百曉通乃是五十年前藍月大陸上第一機關聖手,千機老人的關門弟子。

    並藉著其天資的聰慧,盡得千機老人的真傳。

    這幾年來一直行走在藍月各國,百曉通行事作風大膽卻又不失神秘,為人說不上狡詐,卻從不會讓自己吃虧。

    只要你出得起價錢,就能從他手中得世上任何消息,從無類外。

    金面男子手指按了按那冒著旖旎熱氣的茶水,輕笑一聲:「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是你這機關高手厲害,還是那位大門主厲害。」

    聲音雖仍是低沉,卻已消退了先前那份戾氣,透出的是隱含的期待。

    「叮嚀——」

    懸掛屋簷下的一排鈴鐺瞬時傳來了悅耳的聲響......

    素面男子在鈴聲中,捋了捋衣袖,臉上沒有喜悅,反而是歎了口氣,道:「我本以為那金烏門門主至少會讓我再多等半刻,沒想到這麼快就入網了,還真是讓我失望。」

    雖說他設計的機關,在這藍月上確實無幾個人能破解,可他多少還是帶上了幾分期待,希望那位金烏門門主,能是那幾個人中的之人,這樣也不枉費他大費周章的做這一切。

    可誰料到,這時辰也不過當入子夜,這鈴鐺聲響起了。

    「走吧。」

    素面男子轉身,看向那已經站起身的金面男子,語落間,自己已經跨出了房門,走入了夜幕之下。

    金面男子雖然隨後走出了屋內,可在走離屋簷下時,他瞥望向那仍是在晃動的鈴鐺,黑眸隱約浮過一絲警覺......



020 赤果果的機關

    龍清清佇立於枯樹之上,枝葉擋去了她的身影,唯有那雙似被千錘百煉過的眼眸,仍是在這黑夜下,閃著淬亮。

    凝了重色的眸中,遙望著遠處那忽閃的一點燭火,從她踏入這座寺廟時,就已經發現了機關。

    對於機關她並不熟悉,但是如此明顯而大膽的機關,還是讓她有許驚訝。

    機關通常應該是設置在讓人防不慎防的地方,可這些機關就赤、裸、裸的暴曬在外,這無疑是一種挑釁,與自信。

    而放眼整個藍月大陸,對機關能有如此大自信的人,除了那個百曉通外,清清還真是想不出第二人。

    看來烏雅的消息也是百曉通的手筆吧,至於原因自然是引她前來此處。

    清清細微地觀察了一下四周,伸手,拔下了一根髮絲,並且取下了頭簪,將髮絲纏繞上頭簪,略施巧勁,將頭簪拋了出去。

    當頭簪扎入在地時,四周頓時狂風大作,呼嘯之音不絕於耳。

    一切回歸寂靜時,那頭簪所紮之處,橫七豎八的插滿了各種暗器,最為讓清清哭笑不得是那張罩住一切的大網......

    然,與此同時,震耳的鈴聲自四周響起。

    面對如此情景,清清只歎她堂堂金烏門門主居然被百曉通如此小看,還真把她當笨蛋不成?

    此時的百曉通與金面男子正走向那插滿了暗器的地方,百曉通那黯然的臉上竟是倏然一亮,笑道:「啊呀,看來我是太過小看那個門主了。」

    金面男子清幽深邃的目光掠過靜謐的四周,逆處似有烏光閃過眼底......

    百曉通托著腮幫,看著自己的精心傑作,思忖道:「看來下次還是做的隱蔽點比較好。」

    抬首,百曉通看向金面男子,還想要說什麼,倏然被對方所打斷:「我今日才算明白,為何你百曉通的機關獨步天下,卻永遠無法超越千機老人,甚至被趕出師門。」

    說話間,金面男子眼角斜覷向不遠處的枯樹,手指輕揚,衣袂似閒雲般劃過半空,隨之而來的是一道尖銳的破嘯聲......

    恍惚間,似乎有積雪抖落與樹下。

    金面男子眸中冷笑閃現,「門主既然來了,有何必藏頭露尾。還是說,你金烏門就是偷雞摸狗的鼠輩,竟是連人都怕見?」

    聲音不算高亢,也不算低沉,只是溫潤中又帶上了濃濃的諷刺。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4:41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1-12-10 04:42 PM 編輯

021 聞名不如見面

    夜深更漏,風涼露重。

    金面男子譏諷的話語,在這靜寂的夜下,更顯尖銳嘹亮。

    百曉通面面相覷,他順著金面男子所朝的方向,看向那顆枯竭的槐樹。

    「如此盛大的迎接方式,倒是讓在下深感榮幸之至。不知這樣的回禮,又是否令兩位滿意?」

    薄涼的話透著絲絲嘲諷。

    清清輕邁腳步,任早春寒冷的夜風吹拂著她纖弱的身子。

    百曉通循聲望去,只見月色下,一襲白衫飄蕩,寬袖似流雲浮動,翩翩身影,竟是說不出的超凡雅絕。

    暗歎其人果然與傳言相符,只是不知那一身詭秘的力量,又是否與傳聞中的相符?

    百曉通唇角微勾,一絲狡黠的笑,打那雙斂下的眼睛中劃過。

    他的眼角不由瞥望向一旁另一位帶面具的男人,要說他能站在這裡,實在是太好了,已經許久都沒有遇上這麼振奮人心的事了。

    「哈哈,金烏門門主,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

    百曉通撓著頭,打著哈哈,跨步,一臉友善的向著龍清清打招呼。

    「確實聞名不如見面,百曉通果然非是浪得虛名,如此大膽的機關,還真是令在下大開眼見。」

    清清含笑的話語,自面具中沉穩的傳出。

    「呵......哈哈,好說好說,我百曉通除了這機關外,就屬臉皮最厚。」

    百曉通消瘦的臉上,不減絲毫笑意,反而是自樂在其中,完全未有將龍清清的冷嘲放在心上。隨即又道:「今日我故意放出風聲,引門主前來,想必其中原因,門主也已經有了答案。」

    「你就不怕這次我來,是取你的項上人頭?」

    清清凝立與夜下,話語輕緩細柔,卻又隱含了一份凌厲。

    百曉通縮了縮脖子,卻絲毫不見懼色,唇角更是漾起一抹淺笑,「如果門主想要取我的性命,我想現在我也沒法站在這裡,跟門主說話。」

    清清微微一笑,清眸緩緩地看向站立於百曉通身旁的男子,適才以話激她出來的,就是此人。

    黑衣如墨,一頭烏髮在腦後鬆鬆束著,斜斜插著一支白玉簪,一張同樣被金質面具所蓋住,無法窺覬其的樣貌,唯一僅見是一雙如暗夜般幽深的黑眸。

    然而,即便是如此,仍是能感受到,從那男子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冷和傲。

    清清斂了斂目色,看向金面男子,挑眉笑道:「如閣下這般清高之人,倒是令在下頗感意外,只是閣下又何以為了口中的『偷雞鼠輩』特地前來?」

    金面男子眸光從清清臉上掠過,那一身傲然狂狷外露的門主,不禁令他笑道:「若非如此,門主又豈會現身相見。」



022 奇醜無比

    金面男子眸光從清清臉上掠過,那一身傲然狂狷外露的門主,不禁令他笑道:「若非如此,門主又豈會現身相見。」

    清清眉梢一挑,故作驚異地問道:「閣下大費周章設計金烏門與龍堂的戰事,也只是為了引我現身?」

    金面男子悠然一笑,不急不緩道:「門主早已知道這不過是他人的挑撥,無疑是想要讓你金烏門與龍堂起戰端。可門主非但沒有向龍堂澄清,更是對外放出了逐鹿的消息。這不正是挑明向龍堂宣戰的意圖。在下想必也只是做了一件,門主打算做而沒有做的事罷了。」話在此頓了頓,他舉目,看向清清時,黑眸笑意顯露,又道:「其實現在這樣也好,既能讓在下與門主交好,也能讓金烏門在齊國大放異彩,可謂是一舉兩得。」

    清清眸色一深一淺,笑道:「我最討厭的就是自作聰明,自以為是的人。」語落間,清清轉望向百曉通,笑意盡收,「百曉通,你這顆項上人頭,我暫時就讓你留著,不過——他的麼......」

    拖長的語調,帶著淡淡的笑意,卻在轉瞬間寒光乍現,白影掠過黑夜......

    清清的迅捷與突然,就算是沉穩冷靜如他,也不禁微露驚詫。

    白影的襲來,帶著淡淡的金色,然而最為令他詫異的是,那雙清幽深邃的黑眸之內,竟似有一條金龍騰飛。

    那詭秘莫測的現象,令他不由失神片刻。

    回神之際,雖然險險地避過了那最為致命的攻擊,卻沒有躲過面具被奪的命運。

    面具的生生被奪,帶起的是一陣心悸的刺痛,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前一次受傷是何時何地,又是傷於何人手中。

    似乎那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不枉費自己做了這麼多事,去引他出現。

    真的是他,金烏門門主,正是自己尋找多年的那個人!

    清清居高臨下,宛如天神一般,俯瞰下方,那個被她奪了面具的男人。

    沒有了面具的遮擋,男人的相貌頃刻間暴露在外......

    令清清感到意外的是,那張臉非但沒有想像中的俊朗,甚至可以說是奇醜無比。

    那一道從額頭一直延伸到下顎的疤痕,幾乎佔了整張臉。

    「哈哈——哈哈哈——」

    男子摀住自己的臉,忽然仰天大笑起來。

    清清望著那笑得無法壓抑的男人,看向百曉通,說道:「他瘋了?」

    百曉通聳聳肩,搖搖頭,他也同樣好奇在男子的大笑聲中。

    暗帝會是吃了虧,還能笑得出來的人嗎?

    不把對方脫層皮,就算不錯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5:01 PM

023 預言成真

    男子詭異的反應,清清輕蹙眉頭......

    低眼,她望著手中的面具,剛才接近男子時所受到的那份衝擊,似乎仍動盪在體內,就連那拿著面具的手都有許發麻。

    雖然不過是短短的一招,卻足以讓她知道,這男子絕非泛泛之輩。

    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確實有那份自傲自信的資本。

    男子漸漸地收住了笑聲,他直起腰桿,透過指縫,遙望著那不遠處的身影。

    笑意在唇邊漾開,逐漸深邃,他道:「門主,看來今晚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清清雙眉一挑,目光冷厲地掃向男子,「閣下未免高估了自己,你覺得有本事從我的手中逃脫?」

    「門主神功蓋世,在下剛才已經領教。在下雖然不敢肯定是否可以毫髮無損的離開,但至少這條命應該還是能保住吧?」

    男子舉目,眼底含笑的看向清清,話雖輕,卻不減那份傲氣與自信。

    「哼,那就留下你的雙手雙足,我可以留你一條賤命。」

    話語間,清清雙臂一振,衣袂飛揚,冷冶的眸光綻放出妖異之光,狂邪之氣頃刻間隆聚在她四周,宛如天地也在隨之色變。

    上空雲層隆聚,隱約間,似有一道金光在其中翻騰。

    「祥雲齊聚,金龍騰飛,莫非他是......」

    百曉通盡收眼底的玩味,愕然與驚色的望著龍清清......

    那則預言難道是真的?

    男子瞇起雙眼,力量的強大,震懾的何止是他與百曉通,就連這四方土地,都在因那份力量而顫抖。

    壓抑著內心洶湧的潮水,男子向百曉通,大喝一聲:「找死麼,還不快走!」

    百曉通渾然一顫,回神中,才想到目前不是自己欽佩與發呆的時候,若是那人真的是那預言中的人,那他還真是會葬身於此。

    「走!」

    百曉通向著男子,點了下頭,他伸手探向自己的衣袖中,摸索了一番,似捏住了何物,他向男子說道:「人各有命,我們就老地方見。」

    男子回身,瞥望了一眼百曉通,自是明白百曉通此話的意思。

    清清一揮雙臂,人如疾風一般,朝著那正打算撤離的兩人掠去......

    颶風狂作,大地崩裂。

    「是生是死,就全靠你了。」

    百曉通拿著手中的東西,放在唇邊親了親,在清清即將要靠近他們時,猛地往後一拋......

    清清銳眼一閃,絲毫未有將從前而來的東西放在眼中,凌空一揮長袖,將那東西震離,冷冷道:「螳臂當車,不知死活。」

    然而,隨即她變緊蹙了雙眉,那飄逝過鼻前的味道——竟是濃郁的火藥味!



024 險中求生

    驚天巨響震顫了山河,寺廟轉瞬間被夷為平地,而視線被漫天的狂沙所掩蓋......

    「主人——主人——」

    烏雅從遠處疾奔而來,望著塵土飛揚的四周,擔憂的喊道。

    主人前來時雖然吩咐過她,不許跟來,可她還是不放心,就偷偷的來了。

    只是不敢現身,遠遠地匿著。

    直到夜空出現了異樣,她再也按耐不住心頭的那份擔憂,走了出來。

    不想看到了從未看到的一幕......

    跟隨主人多年,她還是頭一次看到那樣的主人。

    那縈繞在主人週身,宛如金龍盤踞般的金色光芒,簡直就像是預言中所描繪的金龍帝君。

    腳步生生地被從前而來的強大氣息所鎮住,讓她再也無法上前一步。

    然而,就在主人朝那兩人飛掠而去時,她清楚地看到那個閃著烏光的東西,心中暗驚中,喊出了聲音。

    只可惜,隨後天際便像是被炸開了一般,發出了巨響,隨後便什麼都看不清了。

    急得她也顧不上別的,就衝入了那一團塵囂當中。

    濃烈的焦味,嗆鼻的塵煙,熏得烏雅眼淚直流,空氣的稀薄更是讓她難受的咳嗽起來。

    倏然一隻手臂穿過塵煙,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沒能回神,烏雅便被對方快速的帶離。

    一離開,烏雅頓覺胸口一暢,失去的力量也慢慢地回歸了。

    抬眼,當她觸及那張熟悉的金質面具,不禁大大地鬆了口氣,隨即想到自己非但沒能幫上主人,還被主人所救。

    不禁雙頰一紅,忙站起身,向著龍清清告罪:「烏雅沒有聽從主人的吩咐,非但幫不了主人,還......」

    「你沒事就好。」

    清清卻適時的抬手,手指輕輕地拂過烏雅那張微翕的嘴唇,阻止了烏雅自責的話語。

    「主......」

    烏雅顫著唇瓣,眼眶更為濕潤。

    「剛才要不是你的聲音,我現在恐怕也受傷了。這次就算你將功補過了。不過,下不為例。」

    清清收回手,舉目,看向那慢慢沉澱下來的塵煙,她確實沒有料到,百曉通在身上居然藏匿了火藥,而且還是爆炸力這麼強大的。

    「是,烏雅謹記主人的話。主人,要不要烏雅馬上發出通緝令?」

    烏雅一想到那兩個差點傷了主人的傢伙,就忍不住怒上心頭。

    「呵,那兩個人應該傷的不輕,百曉通這招也算是險中求生。短時間內,諒他們也做不了什麼。」

    兇猛強勁的爆炸力,若非她因烏雅的聲音,及時的避開了,不然恐怕也已經受傷。

    不過想來,以百曉通與那男子的腳力,就算能保住性命,也必定會受到重創。

    雖然心有不甘,但是目前她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清清回首,看向烏雅,問道:「烏蒙可有消息傳來?」

    「是,烏蒙傳來消息,龍堂已經發出了投貼,兩天後在目天崖恭候主人。」

    清清輕斂了下雙目,暗忖:兩日,兩日後便是她與龍堂的決戰......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5:07 PM

025 梳頭

    初春,天依舊冷得刺骨,還是那一望無垠的白色。

    清幽的院落,雅致的房內,此刻臨窗而坐有一人,纖指輕托著秀顎,肩上披著單薄的白紗,一身白,連小小的臉龐在這月色下,都顯得有些蒼白,整個人兒幾乎要融入茫茫白雪之中。

    此刻她的神情帶著淡淡愁緒,一雙略顯寂寥的眼只是靜靜望向虛無的遠方。

    她輕抿著唇瓣,「咳......」一陣涼風襲至,讓她不禁咳了起來,也將她的思緒拉回現實。

    突然,她的披上多了一條披肩,「夜風涼,你不該坐在窗口吹風。」

    來人臉容上是一份擔憂。

    龍飄飄淡笑著仰起頭,看向龍清清,說道:「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說過,我過幾日會去找你麼?」

    「我聽說這次南部的分壇又出了事,不放心,就過來了。」

    清清款款地坐與飄飄的旁邊,她支起頭,望著飄飄漂亮的側臉,有片刻的失神。

    「這些事你就不要理會了。對了,說說這兩日你都做什麼,我讓蓮香送過去的血燕,你可是在服用?」

    龍飄飄愁容早已在清清出現時,隱遁消失,她並不想要給清清看到自己的那一面。

    「你的話,我什麼時候當耳邊風了,都去了大半了。」清清嘴邊揚著笑,她伸手,拂過自己的髮鬢,道:「我的頭髮有些亂了呢,飄飄幫我梳梳可好?」

    飄飄還未細瞧,就被清清拉著起了身。

    「你可是好久都沒有讓我給你梳頭髮了,以前我想給你梳頭,你還嫌我的手藝不好,這次怎麼了?」

    瞧著已經坐在銅鏡前的清清,飄飄雖然嘴上說著揶揄的話,可這手還是拿起了木梳,站在清清的身後,撫摸上那頭烏黑的髮絲。

    「飄飄,這個世上除了娘親,你是我唯一的親人。」

    清清恬靜地端坐在銅鏡前,透過那面有些泛黃的鏡面,望著身後正在為自己梳頭的飄飄,清幽黑亮的眸中,斂去的是那抹不捨......

    飄飄拿著梳子的頭,倏然輕顫了一下,眼眶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滋生,卻很快就被她截住了,笑道:「清清你還記得麼,以前我們說過,不管日後我們誰先出嫁,都會讓對方給自己梳頭,而且要梳個全藍月最美的髮型。」

    「是啊......」

    所以,出嫁前,想要你為我再梳頭一次......

    「清清,要是有一天你我都嫁人了,我不能再在你身邊了,你......」

    清清總是顯得很安靜,就是她這過分的安靜,才會讓那些人更為的囂張起來。

    她多次說過清清,可清清也不過是一笑置之。

    若是這次自己一去不回......

    還有誰會為這丫頭出頭,可還有人會憐她?

    但是不去,清清就要替自己出嫁燕國......



026 只為飄飄

    清清背脊一挺,回身,反手握住了飄飄的手,道:「清清捨不得飄飄......」

    飄飄倏然吸了吸氣,笑道:「瞧我都在說什麼傻話,這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是啊......不會發生......」

    輕弱的話,逝去。

    燭火下似有火蝶飛舞,淡淡地縈繞在兩姐妹的身上......

    ......

    踱步在鵝卵石所鋪墊而成的小道上,清清的腳步是緩而重的,告別了飄飄。

    她現在已經了無牽掛,只是還想最後在看一眼,這個畢竟養育了自己十六載的地方。

    明日既是龍堂出戰金烏門的日子,同時也是她龍清清遠嫁燕國之時。

    這個安排自然是出自龍逸靖的手筆,明日飄飄會隨著龍堂幾位當家前往目天涯,所以飄飄不會知道,也就不會阻擾。

    夜風拂面而過,清清攏了攏髮絲,再次踏步向前。

    龍逸靖所居住的院落,此刻偏廳中,更是諸位叔叔伯伯齊聚一堂。

    龍清清清冷的一笑,龍逸靖為了怕飄飄知道,所以連正廳都沒有打開,而是只開了偏廳,更是命人滅了周圍的燈火。

    龍清清進入偏廳,走至中央,目光緩緩地掃了一圈後,停留在龍逸靖的身上,「爹爹,清清依約來了。」

    龍逸靖端坐與主位上,居高臨下的望著清清,不知為何,今日的龍清清似乎與往昔有所不同。

    「清清,明日等飄飄與幾位叔叔伯伯離開龍堂後,燕國隨後就會來迎親。今晚上我讓徐媽帶幾名丫鬟過你院裡,你也好好的裝扮裝扮,千萬別丟了我龍堂的臉才好。」

    清清嘴邊緩緩地勾勒起一弧笑,在這昏暗的燭火下,那張平凡無奇的臉,竟是出奇的妖異而明艷,「爹爹,既然已經有心張冠李戴,又何必還在意什麼龍堂的臉面。」

    頓時空氣似有暴風雨來臨前的片刻寧靜,抽氣聲聲。

    老五龍逸鋒更是一拍椅柄,質問道:「清清,你這是什麼態度,敢這麼跟堂主說話。」

    「五叔,今日清清還能尊稱你一聲五叔,完全是因為當年只有你與十叔為我娘上香。」清清微笑著看向龍逸鋒,不卑不亢的說道:「龍堂怎麼對我龍清清,我可沒有忘記。」

    「龍清清!別以為你這次為了龍堂出嫁燕國,就可以在這裡目中無人,你不過是龍堂一個沒用的廢物。」

    老三龍逸宇赫然站起身,指著龍清清喝道。

    清清冷冷地一笑,厲色劃過龍逸宇,隨後看向龍逸靖,道:「我龍清清答應出嫁燕國,不是為了你們,更不是為了龍堂,只為飄飄一人!」

    龍逸宇竟是在那一眼中,不禁輕顫了一下身子,他居然被清清的氣勢嚇住了。

    不單單是龍逸宇,整個偏廳,誰人不會被那站在中央的龍清清所鎮住。

    甚至有些恍惚,這當真就是他們眼中口中,所看所說的那個「廢物」。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5:11 PM

027 不為龍堂人

    廳中暗潮洶湧,龍清清的突變,令在場所有人為之震驚。

    這實在是與他們印象中的那個「廢物」相差太多,可以說完全是變了另外一個人。

    「清清,這裡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還不速速的對諸位叔伯道歉。」

    龍逸靖不愧為龍堂掌舵人,即便也被清清身上那股煞氣所鎮,卻也是最快回醒過來的。

    清清抬手抬首,凝黑的眸中,閃過一絲淺酌的笑意,「爹爹,你可有把我當是你的女兒?在你龍逸靖的眼裡,我龍清清不過是你一生中最大的污點。」

    龍逸靖倏然臉色一僵,那雙炯亮的虎目中更是閃著不信,這個一向都不起眼的女兒,今夜這是怎麼了?

    「龍清清,你憑什麼在這裡叫囂,能讓你為飄飄代嫁,是龍堂對你莫大的恩惠,你不知知恩圖報,現在居然還敢在這裡,大放厥詞,簡直是豈有此理。」

    龍逸宇因捨才被龍清清所攝,自覺臉上無光,此刻更為憤怒,在清清的話中,再次上前,指責。

    與此同時,在他的話中,那些端坐在椅子上的龍堂叔伯,也一個個都憤然站起,瞪向龍清清的神色,宛如要將在這裡生生撕裂。

    清清一拂長袖,狂妄邪肆的環顧四周,那些臉色黑沉,躍躍欲試的那些所謂龍堂長輩,「我龍清清從小到大,只知龍堂中人,各個將我視為瘟神廢物,何來的恩惠?」

    「龍清清!——」

    龍逸宇一再被清清挑釁的話所激,再也無法忍受的,身影一閃,掠向龍清清。

    清清目色暗光一閃,她本欲要側身避閃,卻不料,從前一道更為快捷,迅猛地身影掠來,那速度非是肉眼所能捕捉到的。

    「碰——」

    清清單薄的身子,在重擊中如拋物線般甩起在半空中,又快速的降落,重重地墜落數米外......

    一時間,在場的所有人又為這份突兀而震驚。

    望著那佇立於廳中的男子。

    只見,龍逸靖沉沉地一甩袖管,目光犀利地看向龍清清,道:「清清,龍堂就算對你有再多的不是,可你別忘了,你終歸是龍堂中人,在這裡的都是你的長輩!」

    清清掙扎著起身,龍逸靖這一掌看來並末用盡全力,不過她可不認為龍逸靖是因為她是他的女兒,而手下留情,還不是她明日要出嫁,若是死了,他們又要如何向燕國交代呢?

    清清直起身子,嘴角處緩緩地淌溢出的一抹殷紅......

    龍逸靖凝望著清清,沉聲道:「清清,你可知錯了?」

    龍清清目光沒有因那份傷勢而減絲毫的銳色,反而更為的凌厲,「我龍清清何錯之有,龍逸靖今日我受你一掌,只為還父恩,從此我龍清清與你再無瓜葛!」

    「你——」

    龍逸靖目色一沉。

    「龍逸靖,這樣打死我真的好嗎?哈哈哈——」

    龍清清笑,笑得清冷而狂肆,她一甩衣袖,背過身去,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走離了偏廳。

    從今往後,她龍清清不再是龍堂中人!



28 陌生的臉

    「這丫頭我們都錯看了她,果然是那個妖女的女兒!當年我就不贊同二哥你娶那個女人回來,要不是因為那女人是——」

    龍清清狂決的離去,令龍堂中人各個面色沉鬱。

    龍逸鋒更是一臉憤恨地跳起來,說道。

    「夠了!」

    龍逸靖臉色青白相交,龍逸鋒的話無疑是觸及到了他的逆鱗,當下一喝。

    「二哥......」

    「今日之事就到此為止,誰也不許提及,特別是飄飄。清清是對是錯,明日她畢竟是為了龍堂代替飄飄出嫁燕國,而且那個楚王......罷了,我累了,都散了。」

    龍逸靖面露疲憊,揮了揮手,他已經不願意再去追究什麼。

    「二哥,難道就當真讓那死丫頭,就......」

    「好了,老三,今晚都到為此,讓堂主休息吧。」

    一直都保持沉默的老大龍逸城,終於出了聲。

    「可是,大哥......」

    龍逸鋒望著龍逸城,他也不過是說出了眾人的心聲罷了。

    「三哥,別忘了,明日我們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必須要養足了精神,才好對付金烏門。」

    老八龍逸秋不禁上前,拉住了龍逸鋒的手臂,半拖半拉的將他強行帶走。

    幾位龍堂男子,陸續走出了龍逸靖的居所......

    龍逸靖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他摀住臉的手,微微發著顫,「蘭娘,這是你對我的報復麼......」

    喃喃的話語,在這夜下顯得無力而空寂......

    ......

    春時煙柳夢,又是一夜闌珊的雪。

    龍清清坐在銅鏡前,解開了髮結,長髮柔順地垂下,如黑色的絲綢般拂在她的頰邊,襯得她清麗出塵的容貌近乎無暇的美玉。

    抬手攏起了一綹碎發,指尖觸到了額際,泛起了一陣冰冷的感覺,滲入她的肌膚。

    靜靜地看著銀鏡裡映出的人影,龍清清輕輕地撫摸著鏡面,像是在撫摸鏡中的自己,她淡漠的臉上泛起了溫柔的笑意,喃喃地道:「這張臉,還真是陌生......」

    明澈的鏡面亦如她的手指般冰冷,不知是鏡染上了手的冰,或是手沾上了鏡的冷,絲絲綿綿皆是清清寒寒。

    「叩,叩」傳來了謹慎的敲門聲,龍清清將桌上那張薄薄的面皮覆住面容,再細細地端倪了下銅鏡中的自己,這才走向門口,問道:「烏蒙麼?」

    烏蒙垂首在門口,回道:「是,主人。烏雅已經在十里坡等候主人,主人隨時可以出發。」

    「好。」

    龍清清應著,在她身邊的人,易容術最好的就屬烏蒙,在她前往目天崖這段期間,將會由烏蒙易容成她,上前往燕國的花轎。

    嘴角一勾,龍清清再次環顧了一下四周,手撈起桌上的純金面具戴上,走出了房間......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5:14 PM

029 姍姍來遲

    目天崖

    龍堂與金烏門的決戰,這不單單是對龍堂,甚至是整個齊國來說,都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

    何況,這次的主帥是龍堂最為期於厚望的龍飄飄。

    因此,今日的決戰,無疑會是這麼多年來,龍堂最為重要的一戰。

    無形中隱現著一份緊張,然而,還是有著許多人都不覺中將外界的那些風風雨雨所連忘。

    在一些人看來,以龍堂如今在齊國乃至整個藍月上的實力,就算其餘五國都未必會輕易的挑戰。

    這種信心的由來,便是因為龍堂,擁有藍月僅存的五大紫龍元帥之一的龍逸靖!

    喧囂的聲音,從一大清早,便響徹了整個目天涯,而隨著天際耀日的緩緩攀升,就連那份緊張感也逐漸散去了。

    然,關注這一戰的又豈會是僅是齊國中人,各處要點,都隱匿著來自各國的人員。

    特別是那距離主戰場百米遠處的斜峰上......

    「你也顧及下我這個重傷患者,你看看我,現在這身子能這麼勞累麼?跟你做朋友,真是我百曉通這輩子最大的失策。」

    繃帶裹身的百曉通,滿腹牢騷的向著那站在前方的男子抱怨。

    「你抱怨什麼,我說過讓你來了麼?」

    男子冷冷地聲音,自那張薄涼的唇中傳出,斜斜地睨了眼坐在地上的百曉通。

    百曉通頓時語塞,咕噥了一聲:「我能不來麼,你身上的傷勢可是比我還重。」

    當日爆炸要不是他及時的拉了自己一把,現在恐怕他百曉通也已經不存在這個世上了,他實在是沒想到那爆炸力會這麼大。

    不過男子卻因為他,受到了重創,要不是他體內的神龍氣及時的保護了他......

    「看來龍堂還不知道那個金烏門門主的厲害,也好,就讓那些自命清高的傢伙,吃點苦頭。」

    男子看向百曉通,說道:「看來你對龍堂很是憤慨。」

    「我只是就事論事。」百曉通揉了揉肩頭,抬首,望了眼天下,又道:「這天色也不早了,那門主大人,不會是打算放龍堂的鴿子吧?」

    男子卻嘴角一揚,自信而篤定道:「一定會來。」

    百曉通側目,昂著脖子,看向男子,黑眸中映著那縷晨曦,笑意漸漸地浮上,「還真是同路人,想什麼做什麼都知道。」

    男子以外的沒有在意百曉通的揶揄,只是黑眸閃著期待......

    ......

    主戰場,龍飄飄一身銀色鎧甲,襯得她整個人英氣妁爽,一張絕世麗容上兩條秀氣的眉毛,輕蹙著,她早已進入了備戰狀態,就等那個金烏門門主現身。

    「飄飄,沒什麼吧。」

    「我沒事幾位叔伯,我現在的狀態是最好的。」

    龍飄飄回身,已經站在自己身旁的幾位叔叔伯伯。

    「飄飄,你現在什麼都不用去想,只需要把精神集中在應付那個金烏門門主身上。」

    龍逸秋上前,伸手拍了拍龍飄飄的肩頭。

    「是,飄飄會記住的,飄飄絕不會丟龍堂的臉。」

    絕對不會讓清清嫁去燕國,絕對!



030 金烏門

    當曜日攀至天際正中時,龍堂眾人以是等得不慎耐煩,可金烏門門主卻遲遲不見現身。

    「什麼狗屁金烏門,我看就是一烏合之眾,龍堂一發出戰帖,嚇得連人都不敢來了。」

    龍逸鋒一臉不屑的訕笑道。

    「五弟,你這句話,三哥我最贊同,這約定的時間早就過了,別說個人影,就連一隻鳥都沒見著,看來那什麼金烏門門主,也不過如此。」

    龍逸宇湊上前,附著著。

    龍飄飄聽著幾位叔伯的話,她卻不覺得那金烏門門主當真會是那種膽怯之人。

    不知為何,她就是如此想著,所以她絕對不能放鬆警惕!

    「飄飄,看來這次我們是不用戰就全勝了。」

    龍逸宇的話,普一出口,不料山巔之間忽然爆發出一聲尖銳的破風聲,旋即一道身影猛然劃掠天空,對著那前方的站台暴射而去。

    突如其來的破風聲,即刻引起了滿場目光關注,眾人驚愕間,龍飄飄面色一沉,身形閃動,便是出現在站台之上,袖袍一揮,青龍之氣瞬間湧動全場,最後重重的襲向在那道身影之上。

    「轟!」

    空氣似在瞬間爆裂,身影似有片刻的愕然,猛地往後一退,頃刻間拉開了與龍飄飄間的距離,最後在半空中一陣飛旋,可隨之,站台上傳來了一聲沉悶的巨響。

    當一切沉澱下來後,眾人目光一掃,定睛看去,站台正中央,竟然插了一桿金光閃閃的旗子,那旗子上大刺刺的寫著一個『金』字。

    這無疑是金烏門的戰旗!

    「呵呵,各位何必如此著急?本門主可是好心讓你們最後享受一次這難得的明媚陽光呢!」

    聽得那響徹在天際的清朗笑聲,崖頂之上無數道目光瞬間上移......

    旋即便是瞧得遙遙天空之上,大批人影破風而來,最後站定與四周,形成了一個旋翼狀,緊緊地跟隨在來人之後。

    突然出現的大批人影,也是令崖頂之上有些騷動,因為他們發現,那些人,竟是各個雙瞳含炬,更有隱隱玄青之色縈繞週身。

    這些人居然各個都身懷神龍氣,而且至少都在護衛之上,有數十人更是達到了騎士,乃至統領。

    想到此處,不少人心中暗自吸了一口涼氣,這批人,到底是從何而來,為何會突然出現如此多擁有神龍氣的人?

    原先消除的那份緊張感,在此刻變為了窒息。

    望著那豎在站台中央的大旗,不禁心中疑惑,金烏門到底是什麼來頭,金烏門門主又到底是什麼人?!

    居然能率領如此多的龍之後人!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5:15 PM

031 意外

    站台上,龍堂中人在聽得那笑聲後,臉色各個陰沉下去,紛紛抬起頭來,目光猶如直刺空間般得直視前方那錦衣華服,面帶純金面具的青年......

    龍逸宇更是陰冷的發話,道:「呵呵,區區一個烏龜門門主就敢在龍堂面前大放厥詞,今日就讓你烏龜門有來無回!」

    龍逸宇嘲諷的話語,頓時將崖頂上的氣氛一改,先前震懾的眾人,齊齊爆發出喝彩聲聲。

    「三爺說的是,不就是只塗了金的烏龜,根本就沒什麼可怕的。」

    底下竊竊之音,絡繹不絕的傳來,為龍逸宇的話而歡呼。

    「不過聽說,龍堂的十爺,在金烏門門主的手裡頭,都沒過十招,就被打成重傷了。」

    「可不是,看金烏門的實力,這場決戰,還真不好說,到底是龍堂勝出,還是金烏門。」

    「看來今日龍堂也未必就能得到便宜。」

    「那也不一定,龍堂畢竟是齊國的護龍家族,何況他們還有紫龍元帥龍堂主坐鎮,真要打起來,金烏門勝算也不會太高。」

    下面那些議論的話語,龍清清自然也沒少漏,嘴角一揚,目光掃向剛才放話的龍逸宇,眼神卻是森寒的厲色:「區區一個青龍騎士,就敢在本門主的面前班門弄斧,龍堂還當真是沒人了,連這種跑龍套的小角色都出來叫囂了。」

    龍逸宇臉色剎那間血色褪盡,龍清清的話無疑在諷刺他的無能,何況還是當著如此多人,這讓他這個龍堂的三當家,顏面何存。

    正欲發作之際,一道身影當即站立於龍逸宇的身前,「三叔,這次爹爹把主帥交給飄飄,這金烏門門主就交給飄飄對付。」

    龍逸宇臉色雖然難看,可在飄飄的話中,似得到了個台階,他其實根本就沒有把握能打贏那個金烏門門主,剛才也不過是逞了口舌之快。

    「好,好,好。不愧是龍堂的人。」龍逸宇連聲稱好,看向清清,他仰天大笑,「雖然我龍逸宇不過是青龍騎士,可龍堂的實力,豈容你小覷,飄飄,你只管應付那隻金烏龜,其餘的就交給我們。」

    隨著龍逸宇話語的落下,龐大的目天崖突然傳出一道道嘯聲,旋即光芒閃現,一道道身影倏然出現在站台上,龍堂諸位當家,在此刻也全部現身。

    龍堂十子除去堂主龍逸宇與老十龍逸銘外,其餘八子齊聚出現,實屬難得一見的場景,頓時惹來底下一陣騷、動,看這陣勢,今日一場大戰似乎在所難免了。

    站台之上,一身銀甲的龍飄飄,何其的英姿卓越,她手中的琉璃彎弓緊貼身側,襯得她的身形更為的修長,她看向金烏門門主,雙目一厲,「金烏門門主,休得逞口舌之爭,今日我龍飄飄要以你項上人頭,為我龍堂祭旗!」

    龍飄飄的話一出口,換來的是四周助陣的歡呼聲。

    龍清清淡淡的瞥了那站台上的龍堂八子一眼,目光卻是忍不住看向那站在為首的銀甲女子。

    為何這次對付金烏門的主帥會是飄飄?

    飄飄雖然是龍堂百年來難得一見的天才,可也不過是個青龍騎士,就連龍逸銘都無法過十招的人,為何龍逸靖會派出飄飄應戰?

    「取我項上人頭?那就看你這位主帥可有這本事了。」

    清清抬手,輕拂了下垂與面頰的幾縷髮絲,斜斜地睨向龍飄飄,眼中冷冶的笑,發出了挑釁的信號。



032 五招之約

    「哼!」聽得這話,龍飄飄一陣冷笑,肩膀一顫,週身的青龍火焰更為燎原,手中的琉璃彎弓在火焰的燃燒,染為碧色,慢慢地滲入飄飄的手臂上,與她彷彿合二為一。

    龍飄飄舉起已被琉璃彎弓所侵蝕的手臂,指向前方的金烏門門主,冷笑道:「我倒還真想試試,門主到底有多強大。」

    「本門主從不欺負弱小,五招,如果本門主五招內不能拿下你,金烏門與我都任憑你處置。不過,當然我若是能勝,從今往後你龍堂中人凡是見到我金烏門中人,都必須止步,行三跪九叩禮,並讓道而行。」

    望著面前的龍飄飄,龍清清一笑,卻是語出驚人的道。

    龍清清話音一落,崖頂上頓時又掀起一陣陣騷、動,怎麼說龍飄飄也是龍堂最有實力的後起之秀,她級別雖只是青龍騎士,可潛藏的實力,卻早已超越了騎士,說是統領也綽綽有餘。

    若非看出了這點,龍逸靖又豈會派出龍飄飄。

    這金烏門門主就算是十招內取勝龍逸銘,可同為統領的力量,這龍飄飄居然只需三招。

    能做到這點的恐怕除了紫龍元帥龍逸靖外,放眼整個齊國,還真找不出第二人。

    這金烏門門主看上去也不過是個十幾二十歲的青年,竟然敢在這裡說出這樣狂妄而不經過大腦的話。

    即便很多人都深知金烏門門主的實力不低,可依然忍不住一陣搖頭,這傢伙,也真是太自大了。

    龍清清的話,無疑將龍堂中人,盡數激怒。

    龍飄飄纖手忍不住一握琉璃彎弓,對於金烏門門主這般狂妄的話語,她怒極反笑,「好,我龍飄飄便接下你的五招,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何資格敢如此囂張!」

    龍飄飄此話一落,頓時崖頂的氣氛陷入在劍拔弩張當中。

    不管是龍堂還是金烏門,都為這兩人的激鬥而氣勢高昂起來。

    龍堂八子自然也不會錯過這個滅掉金烏門的機會。

    烏雅黑巾蓋住了那張清秀的臉龐,她舉目看向龍清清,門主這麼做的用意,別人不知,她卻知道。

    只因對方的主帥是龍飄飄啊!

    似感受到烏雅的擔憂,龍清清回眸一笑,「放心。」

    「門主......」

    烏雅身子一顫,千言萬語梗在喉間,門主很辛苦吧,面對自己最在乎的人,卻不能相認,更要以敵對的方式。

    「接招!」

    龍飄飄一聲長吟,那本是縈繞在週身的青色之氣倏然轉為藍色,更是隱隱透著紅色。

    琉璃彎弓快速的膨脹,慢慢地往四周拉伸,不一會兒竟然形成了一把透著藍紅相間的巨型大弓,垂直的高度,竟是與龍飄飄的身高齊平。

    面對這一巨變,龍清清黑亮的眼眸中倏然一掠暗色,她已經明白為何龍逸靖會派出飄飄的用意了,她無痕的聲音透著森冷的嘲諷:「龍逸靖,果然是隻老狐狸。」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5:18 PM

033 龍弦千訣

    龍飄飄臉色一沉,手掌緊握住巨弓,神龍氣一陣波動。

    洶湧的力量在體內奔騰,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

    可以的,這要有了這股力量,就算金烏門門主在如何強大,自己也足以應付。

    現在她也有些明白為何爹爹會提出那種條件,以換取清清的不用代嫁的原因。

    頓時氣勢大漲,飄飄嬌喝一聲:「大言不慚!」

    龍清清一笑,手掌遙遙指向前方站台上,掌心倏然一個緊握,旋即那原本插在站台上的金色大旗,就似被吸住了一般彈起,如疾風般貼著龍飄飄的面頰,急速的回到了清清的手中。

    清清這不經意的一手,即刻令四周傳來陣陣抽氣聲,以這般遠的距離控制如此重的旗子,此等力量可是尋常人所能擁有的。

    看來這金烏門門主也非是虛張聲勢,確實擁有貨真價實的實力,才敢於龍堂對上。

    將旗桿往地上一插,清清舉手,指向龍飄飄輕聲道:「五招。」

    臉上似還殘留著那金屬物的觸感,龍飄飄緊蹙雙眉,卻沒有在言語,手中的琉璃彎弓顏色猛地一深,似有萬道光芒同時迸發出,渾厚的神龍氣更是震得週遭的空氣都開始散發出陣陣漣漪。

    「哼!」一記冷哼過後,龍飄飄一手拉起弓弦,一手高舉過肩,將琉璃彎弓拉至極限,只聞得一聲尖銳的破嘯聲,在彎弓的勁道上,飄飄身影如離了弦的箭,迅猛地向著龍清清暴射而去。

    身影過後是劃破天際的藍紅色光芒,有神龍氣的相助,亦不過眨眼間龍飄飄已經將琉璃彎弓指向清清的胸口。

    「鐺!」

    只見金光掠過,赫然一根一米多長的金尺赫然擋開了龍飄飄的手臂。

    弓尺相撞,幻化出道道絢爛的光暈,層層疊疊地向著四周漾開。

    一招無果,飄飄不急不躁,身形一側,避開了清清的攻擊,她雙目陡然一厲,體內神龍氣狂湧,琉璃彎弓一陣詭異的輕顫,隨著彎弓的顫抖,道道藍紅色如絲如線纏繞上飄飄的手臂,將彎弓覆蓋的同時,向前延伸,不多時竟是變為了一根箭。

    清清手握金尺,身影如魅的快速掠向龍飄飄,金尺貼著龍飄飄的琉璃彎弓,往上一挑,眼瞧著就要攻擊到飄飄的面頰。

    飄飄抖動身子,以箭為劍,擋住了清清的攻擊。

    「龍弦千訣!」

    嬌喝聲中,飄飄的身影在天空中一個旋轉,長箭頃刻間爆射向清清,僅僅是幾個呼吸間便有千萬到箭影佈滿週身。

    雖然這些不過是殘影,可那迎面而來的熾、熱,清清自然知道所含的力量並非是輕易間就能化解,那藏匿在幻影中的唯一真箭,更是讓人防不勝防。

    光憑這些就足以讓人明白,為何龍飄飄會被稱為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

    因此,龍飄飄此招一出,在站台上的龍堂中人傳來了聲聲叫好。



034 最後一招

    相對龍堂的振奮,金烏門中人則是靜觀場中,烏雅輕蹙雙眉,卻並未有流露出擔心之色,她堅信著主人必定會獲得勝利!

    龍堂人的歡悅之聲,清清不見絲毫動搖,目色平靜的望著週遭的箭影,手中金尺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勾弧,帶起一道金色光芒的同時響起的是不停歇的『鐺鐺』兩聲。

    過快的速度令人目不暇接,只知道金光劃過眼底時,飄飄的身影竟然生生地往後退去了數步,放穩住身子。

    琉璃彎弓乃是依附龍飄飄的武器,自然龍弦千訣也是與她密不可分之物,雖然箭影千千,真正的卻只有一個,而那唯一的一個,也是由飄飄控制。

    清清自是清楚這點,所以只是將計就計,將金尺混入在箭影中,以借力打力的辦法,破壞了龍飄飄控制千箭的軌道。

    龍飄飄抬首,看向那站立於原處的金烏門門主,她能感覺到,自己剛才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硬是彈了出來。

    此刻,手臂還隱隱有些發麻。

    金烏門門主果然並非是虛有其表,但是她也不會輸!

    龍飄飄一抖手臂,短瞬間將分散四周的神龍氣凝聚,與此同時一團團光球在琉璃彎弓上快速的成型,以肉眼無法捕捉到的速度從四面八方攻擊向清清。

    「碰碰碰!」

    團團光球在清清的週身處炸開,頓時塵土飛揚,崖頂上的眾人紛紛屏住了氣息,只等著看金烏門落敗的慘狀。

    卻不料,在未消的塵囂中,一道金光閃過,隨即身影沖天而起,破開雲霧的同時,金烏門門主赫然佇立於龍飄飄的面前。

    這招仍是未有成功,但龍飄飄的臉上,卻見冷笑閃現,緊抿的雙唇緩緩地開啟:「門主,我們可是已經過了四招。」

    雖然四招沒能傷得到了金烏門門主分毫,可她龍飄飄也沒有輸,而且只要再一招,金烏門門主所說的五招就會結束。

    這也就意味著金烏門的落敗,龍堂的勝利!

    龍飄飄的話一出口,換來的是震耳欲聾的喝彩,甚至有些嗤笑話語傳來。

    金烏門門主果然只是個仗著有那麼一點實力,便囂張狂妄的傢伙。

    底下的訕笑,清清僅是瞥望了冷笑的飄飄一眼,手中金尺微微在身前晃動了下,淺笑道:「不是還有一招麼,何必那麼急這下定論,再一招就足夠解決你。」

    「死到臨頭,還大言不慚,那就試試我的龍弦萬箭!」

    飄飄目色一厲,舉起琉璃彎弓,一手拉弦。

    原本的光球被拉伸為弓箭,而這次目標竟然非是清清,而是天空。

    只聞得空氣微微動盪。

    「咻」

    紅藍色的光芒快速的穿透雲霄。

    龍清清目色瞟過飄飄,那雙無痕的黑眸中,有絲漣漪劃過......

    龍弦萬箭乃是飄飄成名的招數——

    清清旋即一揮衣袖,向著後方的烏雅打了個手勢。

    「後退百步!」

    烏雅一聲低喝,率領著身後的金烏門眾人,快速的往後退離百步。

    不過半晌,清清所站立的上空,頃刻間成千萬隻的紅藍色長箭,如驟雨一般落下!

    龍飄飄望著那在箭雨之中的金烏門門主,傾城絕麗的臉上冷笑更甚。

    一時間崖頂的空氣凝重如履薄冰......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5:22 PM

035 不願傷你

    面對那鋪天蓋地而來的箭,清清一笑,體內的神龍氣陡然一升,原本壓制的力量在這一刻,盡數的打開。

    萬道金光沖天而起,隨之響徹天地的是猶如咆哮中的龍吟,剎那間爆發出的尖嘯聲波,震得四方土地為之顫抖。

    令得下方無數措手不及防備的強者雙耳轟鳴,一些等級較低的龍堂子弟,更是出現了休克狀態,暈死過去。

    龍飄飄因靠得最近,被這突如其來的強猛聲所攪,雖然已及時的護住心脈,可還出現了半刻的失神,神龍氣也為之一滯。

    龍吟並為持續多久便消失了,崖頂也隨之陷入了沉寂當中。

    然而,這不過是眨眼間的瞬間,卻將整個局勢逆轉。

    原本應該葬身在萬箭下的金烏門門主,此刻非但沒有受傷,更是毫髮無損的站在了龍飄飄的面前。

    龍飄飄神智慢慢地恢復之際,卻也知道自己敗了。

    望著那把正抵住自己心臟上的金尺,她緊緊地咬住下唇,那白髮顫抖的唇瓣,因那份咬緊而滲出殷紅的血絲,為那張清麗的臉,染上了一抹妖異。

    倏然,一指冰涼貼在她的唇上,無痕的聲音透過面具,道:「龍逸靖太過低估了本門主。」

    「哼!事到如今你說什麼都可以,我龍飄飄就算輸了,但是龍堂多的是比我強的人。你——」

    龍飄飄倔強的抬起頭,對上清清,可話還未出口,她就被那雙縈繞著金色光芒的眼瞳所震懾了。

    這是——

    「今日你就到此為止。」

    清清淡淡的話語還未落下,龍飄飄只覺得身子一軟,再也無法站立地,往前傾去。

    清清順勢抱住了已經昏迷過去的飄飄,低眼,看向那張就算已經失去知覺卻仍是英氣逼人的面龐,目中黯色拂過,以著他人無法聽到的聲音,輕喃道:「我最不願傷害的就是你......」

    龍堂八子不愧是騎士級別的人物,龍吟聲後不久,便回醒了過來。

    「剛、剛才那是......」龍逸鋒瞪大了雙眼,一臉不信的看向身邊的幾兄弟。「是我眼花,還是幻覺,我看到了金龍?」

    「不可能,一定是欺詐術,藍月上如果出現了金龍帝君,龍堂豈會沒有收到消息,何況這次出戰人選的安排是堂主,堂主不可能出這樣的錯誤!」

    龍逸海在旁即刻否定了龍逸鋒的話。

    「是啊,一定是這樣,所以,那個門主根本就是無恥之徒!」

    龍逸宇頓時臉色一沉,神龍氣頃刻間縈繞在週身,他第一個衝出了站台,箭步如飛的射向龍清清,喝道:「無恥,還不快把飄飄放開!」

    「主人——」

    隨著龍逸宇的出手,退居後方的金烏門眾人,紛紛齊掠過來。

    龍清清卻伸手,阻擋了烏雅等人的上前。

    烏雅與眾人只能在距離龍清清五步之隔的地方停下,卻各個不敢放鬆警惕,目光緊盯著前方。



036 囂張

    龍清清低眼,望了眼昏迷當中的龍飄飄......

    再次抬首間,她看向正衝向自己的龍逸宇,還有那幾個已經陸續離開站台,朝向這邊而來的龍堂七子,眼中冷笑浮現,「終於坐不住了麼?」

    「混賬!」

    龍逸宇清楚地聽到了那龍清清那滿含不屑的話語,臉色一沉,他知道自己無法取勝,可至少要把飄飄奪回,要不然他還有何顏面回去。

    「還給你!」

    清清卻在這一時,以巧勁將龍飄飄拋給了龍逸宇。

    龍逸宇一個踉蹌,卻還是穩穩地接住了飄飄,愕然,臉上倏然火燒火燎,抬眼接觸到的是譏諷的目光,似在嘲弄他的無能!

    「實在是欺人太甚!」

    龍逸宇抱住龍飄飄,站起身,憤恨地瞪著龍清清。

    清清清冷的一瞥,手輕抬之際,沉聲道:「你實在是太礙眼了。」語落間,體內的神龍氣如山洪爆發般滾動,一股渾厚的力量頃刻間充斥在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颶風般襲來的力量,竟是捲起了龍逸宇。

    龍逸宇已經本能的躲避,可還是被那道狂猛的力量所帶起,硬是被拋出了百米外!

    落地時,所幸龍飄飄沒事,然而龍逸宇也因為那巨大的衝擊而眼前一黑,當場昏迷了過去。

    「金烏門門門主!!」

    沖天的巨吼,從前方而來,龍堂其餘七子一個個都是煞氣十足,似要將龍清清碎屍萬段,方可消心頭之恨。

    「龍堂弟子聽令,金烏門中人,一個不留!」龍逸銘如洪鐘般冰冷的聲音,緩緩地在天際迴響,「讓那些無知狂徒知道,敢犯龍堂者,殺無赦!」

    龍逸銘的聲音仍在四周迴盪,目天崖上,氣氛頓時緊繃,疾風掠過,帶起肅冷殺意。

    守住在各處的龍堂中人在聽得龍逸銘的喝聲後,神龍氣盡數呈現,紛紛拿起自己的利器,隨在七子後,如芒刺般的一道道目光,直射向對面那支陣容同樣極其不弱的金烏門子弟。

    「龍堂中人果然不可信,殺!」

    烏雅在龍逸銘的話中,立刻率領金烏門門徒上前迎戰。

    氣勢暴湧之刻,烏雅也是率先掠出,剛烈的神龍氣瞬間染為深藍,厲眼一閃,她便是鎖定了龍堂七子中的一人——同為藍龍統領的龍逸鋒。

    烏雅的率先攻擊,即刻便引起了大規模的騷、動,在其身後跟隨的金烏門子弟也是緊步跟上,齊齊爆發而出神龍氣。

    整個目天崖上空,瞬間被神龍氣所籠罩,一些實力不濟者,光是這股強勁的力量下,就已經感覺到了氣息的懸弱。

    前方,清清瞥了眼不遠處的兩人,回首,對上的是龍堂力量僅次於龍逸靖的龍大——紅龍戰將龍逸銘!

    光是看那縈繞在隱約呈現淡紫色光芒的龍逸銘,龍清清心中明瞭,這龍逸銘看來也很快就能攻破傲龍訣第七層,成為紫龍元帥。

    她眼中的笑意被森冷所替代,「龍逸銘,恭喜啊,就要成為紫龍元帥了,龍堂還真是人才濟濟啊!」

    「小子,休得囂張!」

    「囂張?哈哈——我除了囂張還真不會別的!龍逸銘,今日本門主就讓你們知道何為囂張,何為絕望!」

    清清狂肆的目光,毫不掩飾的直視龍逸銘。

    在她的聲響中,一縷縷瑩白的光芒正從她的身上飄散開去,當白絲接觸到陽光的那瞬間,被渲染,加深,到最後竟是化為了一道道金色光芒。

    當金色光芒盡數隆聚,赫然間,雲端被破開,一道刺眼的金光從天而降,直直地投射在清清的身上!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5:25 PM

037 金龍帝君

    雲端被破開,一道刺眼的金光從天而降,直直地投射在龍清清的身上......

    過於強大的力量,直接導致了空間的不斷震盪,崖頂甚至出現了搖晃,似乎連這天目崖都岌岌可危。

    過於耀眼的光芒,幾乎覆蓋住了整個崖頂,無人知曉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麼事,只知道那金烏門門主的神龍氣非比尋常。

    「金、金龍——」

    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道尖銳的顫音,隨後而來的是全場的寂靜,那濃郁到吸口氣都能感覺到熾、熱在胸口翻騰。

    動盪漸漸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騰飛在半空中的龐大身軀——

    龍吟長嘶,五抓揮舞在空中,雲層亦被那金色所渲染,映照在那站立於金龍身下的人影上,宛如身披金甲,那不可一世的狂傲更令人似看到了傳言中的帝君臨世。

    「是金龍帝君,是金龍帝君啊,快逃——」

    沉寂的四周,此刻爆發出喧囂的轟鳴,那些原本坐山觀虎鬥的人群,頓時四散奔跑,就怕會引火上身。

    龍堂七子望著那盤橫在空中的金龍,一個個雙眼凸出,似仍不信所見為金龍。

    「不好,是金龍帝君,大哥有危險。」

    龍逸鋒一抖身子,從愕然中驚醒,話出口時,人竟是想要向著龍逸銘而去。

    烏雅身影一閃,頃刻間擋在了龍逸鋒的身前,輕笑道:「老傢伙,別忘了,你的對手是我!」

    「找死!」

    龍逸鋒爆喝一聲,體內湧出的是深藍如稠狀得神龍氣,那濃郁的顏色比之烏雅身上的藍色要渾厚許多。

    烏雅望著龍逸鋒那般深藍的神龍氣,面色也是湧起凝重,不愧是龍堂老五,果然可怕啊!

    龍逸鋒獰色一露,那縈繞著藍色火焰的雙環在他的手中,被舞得風聲陣陣,烏雅手持軟鞭,絲毫不見畏懼的迎上龍逸鋒。

    然,就在兩人即將交手之際,從那金龍盤橫的方向傳來了一道沉悶的重擊聲。

    只見四周紛紛傳來了龍堂人的聲音:「大老爺——」

    龍逸鋒因那從旁傳來的聲音而不禁回過頭去一看,居然看到龍逸銘跌在地上,動彈不得,而那金烏門門主仍是站立於原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呼——」

    貼耳而來的是震裂空氣的風聲,只見烏雅揮動著手中的軟鞭,向著龍逸鋒迎頭就是一鞭子。

    龍逸鋒雖然及時的避開,可還是被那餘波所震到,人不禁往後退去了數步才穩住了身子。

    回眸,雙眼含赤的望著烏雅——

    「喂,老傢伙,最好別東張西望,不然還真是找死了。」

    烏雅銳利的目光,透著諷刺,直視龍逸鋒。

    龍逸鋒雙手猛地一合,雙環頃刻間在藍色火焰中與他的雙手融為一體,那被環所覆蓋的雙手就像是被套上了一副手套。

    「小丫頭也不過是這嘴巴厲害,老夫就讓你知道龍巖拳的厲害。」

    龍逸鋒爆喝一聲,揮去了雙拳,攻擊向烏雅。

    烏雅一揮軟鞭,疾身掠去——

    另一邊,龍逸銘倒臥在地上,手摀住胸口,喉間一甜,忍不住嘔出了一口血水。

    他望著地上的血,掙扎著仰起頭,看向那站立身前的清清,沉聲道:「你既然是金龍帝君,為何要對付龍堂!」

    金龍帝君為何要毀了龍堂!

    清清伸手,親暱地撫摸了下,正探過頭得金龍額頭,淺淺地笑意在她的眼底浮上,她道:「龍逸銘你真的不明白嗎?」



038 報應

    龍逸銘踉蹌著起身,他跌撞地往前走了幾步,詫異與愕然同一時間在他的臉上閃現,「你什麼意思?!」

    清清拍了拍金龍的頭,回過身,目光掃過四周,「還有比這一戰,更能讓金烏門在瞬間揚名嗎?」

    「你——」

    龍逸銘臉色一沉,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金烏門門主已經不是單純的挑戰龍堂,而是想要藉著龍堂,向整個藍月挑戰!

    龍堂不單單是在齊國,就算是六國也舉足輕重。

    何況,這次龍堂出動了如此強大的陣容對付金烏門,這一消息恐怕早已傳遍了藍月大陸,其餘五國不可能會如此的安靜。

    龍堂沒有想過會失敗,更沒有想過金烏門門主居然會是金龍帝君,所以對於五國中人隱匿在目天崖上,也就沒有刻意的驅趕,而更想借此讓飄飄這百年難得的奇才揚名藍月,更是讓其餘五國明白,惹上龍堂的後果。

    卻不料,事與願違,到頭來居然是龍堂成為了金烏門的墊腳石!

    這實在是太過氣人,可金烏門門主是金龍帝君又是事實,他就算練到紫龍元帥也無法抗衡的人物!

    龍堂這次——莫非真的要毀在這小子的手裡?

    龍逸銘清楚地聽到四周傳來的廝殺聲,然而作為龍堂十子的大哥,他卻窩囊如此,怎不叫他恨!

    恨意帶來的力量是強大的,只見從龍逸銘體內湧出深紫色的神龍氣,那本該是淡紫的顏色,這會兒居然突然暴漲為深紫。

    力量的變強,令龍逸銘整個人不住膨脹起來,然而過於急速的增長卻也催化了他的傷勢。

    龍清清望著不斷巨大化的龍逸銘,冷笑道:「龍逸銘,我豈會讓你如此簡單的就死去。當年你是如何對付我與我娘的,這次我一併跟你算清!」

    「你娘?你是誰?!」

    龍逸銘驚愕地望著那正被金龍托起的身影!

    清清雙眼倏然一厲,舉起金尺指向龍逸銘,起唇,緩緩地道出了三個字。

    龍逸銘在那三個宛如只是迎風而來的字中,卻半晌無法動彈,當他回身之際,清清已經近身,他急忙開口:「清......」

    清清森冷的一笑:「大伯,我不會讓你死的。」語落間,金龍驀然長吟,萬道金光從天而降,迅猛地速度根本不容龍逸銘躲閃,頃刻間被金光所包圍,他整個人在其間抖動,縮小,到最後的到地。

    抽搐在地上,龍逸銘仍是恍惚其間,他怎麼也沒料到那個被口口聲聲被他們稱為「廢物」的丫頭,居然會是金烏門門主!

    就知道那妖女的女兒留得不!

    可惜,他再也無法開口,再也無法動彈,金光的落下,他的七筋八脈當即被震碎,體內的神龍氣頓消,如今的他才是真正的廢物,一個口不能言,身不能動的廢物!

    報應啊!

    這就是報應?!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5:29 PM

039 不過是個開始

    心中念頭疾閃,那凶悍的攻擊,盡數打在龍逸銘的身上,當下,一口殷紅鮮血,便是在下方無數道驚駭的目光中,狂噴而出!

    崖頂之上,遭受重擊的龍逸銘,急速墜落,掉在地上再也無法動彈。

    誰也沒想到,龍逸銘才剛成為紫龍元帥就慘敗在金烏門門主手裡。

    然而,放眼看去在崖頂龍堂力量最強的也就龍逸銘了,如今就連他也落敗了,看來這次龍堂還真是會被滅在金烏門的手中。

    只見,金龍威風凜凜的盤橫在龍清清的週身,一雙金褐色的眼睛,警示著四周。

    層層疊疊的金光,鋪天蓋地,光是那渾厚的氣勁,就讓那些企圖上前的人望而怯步,不敢再踏半步,只能焦急地看著躺在地上的龍逸銘。

    龍清清冷冷地瞥望了一圈四周後,才邁開步伐,來至龍逸銘的身前,她低眼,居高臨下的望著那以成廢人的龍逸銘。

    這位面如死灰,一身狼狽的男人,可還是那個叱吒風雲的龍堂大哥?

    此刻,他也不過苟延殘喘的活著。

    只是那雙眼瞳中迸射出的是駭人的殺氣,只可惜龍逸銘有口難言,他明明知道眼前人是誰,可恨卻無法開口告知他的幾位弟弟!

    龍清清——

    「龍逸銘,你要好好的活著,活著才能看著我如何將龍堂逼向絕境,看著我如何將護龍家族從藍月上除盡。」

    輕聲的話,卻足以讓龍逸銘聽得一清二楚。

    那躺在地上的身子,急劇的顫抖了幾下,嘴中鮮血淌溢,卻仍是不見半個字吐露。

    龍清清長袖一揮,風頓時揚起,竟是捲起了龍逸銘,將他遠遠地拋入了那崖頂的激鬥中。

    「大哥——」

    龍堂其餘幾子紛紛拋下對手,急掠向那被龍清清拋來的龍逸銘身前。

    龍逸海更是不顧對手襲來的攻擊,硬是挨了一掌,這才勉強接住了龍逸銘。

    「大哥,大哥,你怎麼了!」

    胸口是翻騰的熾、熱,可龍逸海等人卻已經將週遭的一切忘卻,只是擔憂的看著龍逸銘。

    龍逸銘躺在弟弟的懷中,他想要說話,想要將知道的告訴他們,可是——

    「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龍逸海看著那雙眼含恨卻不能言語的龍逸銘,雙眼赤紅的悲憤長嘯!

    「彭」

    一陣地動山搖的晃動,金龍騰空而起,金光剎那間籠罩崖頂,而站立於金龍之上的龍清清,一身璀璨的俯視著下方,如洪的聲音,在空中蕩起:「六國中人聽著,回去告訴那些老傢伙,三十年前的亡靈回來索命了,龍堂不過是個開始!」

    「畜、生!」

    龍逸宇在下爆喝。

    龍清清厲眼一閃,頓時一道金光打在了龍逸宇的身旁,若不是龍逸秋及時的拉離了他,恐怕現在的下場將會與龍逸銘相同。

    「老八!」

    龍逸宇憤慨的望著龍逸秋。

    「今日這一戰,是我們龍堂敗了,在這樣下去,龍堂真的會被滅族。」

    龍逸秋沉痛的道出這個不願意去承認的事實。



040 歡呼聲

    「金烏門門主,今日一戰是龍堂敗了,可你也別以為龍堂敗了,就能口出狂言。你要記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六大家族人才濟濟,只要團結,就算你是金龍帝君又如何,敢對上六大家族,簡直是自尋死路。」

    龍逸秋抬首,臉色沉凝卻不失霸氣,向著龍清清厲喝。

    「本門主今日敢在這裡說出這番話,就沒想過會失敗。龍逸秋,你也不用激本門主,今日本門主就暫且放你龍堂,好讓你們六大家族齊聚一堂。」

    清清細長的眸子閃著冷笑,話語毫不掩飾其間的自信與狂傲。

    「欺人太甚,簡直是欺人太甚!」

    龍逸宇氣得渾身直犯哆嗦,那握住三叉戟的手指關根根泛白。

    「幾位哥哥千萬別衝動,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龍逸秋擋在龍逸宇等人的身前,他雙手早已被鮮血染紅,他也不過是在忍耐。

    龍堂決不能毀於一旦,只要龍堂在,就絕不容那小子猖狂!

    「八弟說的對,我們不能在這裡意氣用事,如今大哥,老五跟飄飄跟都已經受傷,今日龍堂敗了,可絕不會就這樣敗下去。先返回龍堂見過堂主在從長計議。」

    龍逸海在龍逸秋的話中,逐漸冷卻下來,看著另外幾人,道。

    「我實在是不服氣!」

    龍逸宇咬牙,狠狠地一跺三叉戟,卻也只能強忍那份屈辱。

    龍堂中人各個含恨,從未失敗過的他們,今日居然在此,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與重創!

    然而,也因此,一場大戰也緩緩地降下了帷幕。

    龍清清緩緩地從半空中落下,與此同時,烏雅與金烏門中人也紛紛地返回到她的身邊。

    看著龍堂中人撤離天目崖,一個個眼中掩飾不住的是興奮,與憧憬。

    他們勝利了,龍堂與金烏門的大戰,最後是他們勝利了。

    頓時金烏門中發出了爆炸般響徹天地的歡呼聲!

    「主人,我們勝利了,是我們勝利了。」

    烏雅含淚的雙眼,卻難掩其間的興奮。

    龍清清回眸,望著身後沉浸在勝利當中的門徒,淡淡的看向烏雅,一笑:「這不過是個開始。」

    「烏雅相信以門主的力量,必定能達成夙願。」

    「力量麼......」

    龍清清舉目,望了眼仍是盤橫在半空的金龍,不知為何她心頭竟有一絲隱憂,不覺中她伸手撫摸了一下面頰。

    當年娘所說的那番話,清晰的耳邊迴盪,『金龍未全』。

    烏雅望著那佇立於前方的身影,目中一絲愛慕劃過......

    ......

    龍堂與金烏門一戰,奠定了金烏門在六國的地位,同時金烏門門主在天目崖上所說出的話,無疑是將那沉睡已久的藍月大陸再次喚醒。

    一場腥風血雨即將來臨!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5:32 PM

041 兩隻小貓

    天目崖頂端仍是沉浸在高昂的歡呼聲中,然,此刻兩道身影快速的朝著崖下進發。

    烏雅跟隨在龍清清的身後,不時會回望一下崖頂,「主人,這些傢伙還真是無法無天了,到現在還在鬧騰,回頭我一定要說說他們才是。」

    「無妨,今日就隨他們去吧。」

    龍清清淡淡的一掃雙眉,抬眼望了望那高懸的驕陽,今日確實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

    「既然主人這麼說了,那好吧。」

    烏雅應著,其實她到現在還血液沸騰著,唯一失落的是沒有將那龍逸鋒擊敗。

    「烏雅,你就送到這裡吧,門中還有許多事要你處理。」

    清清在半山腰站停,回眸看向烏雅。

    「主人,非要去麼?以主人現在的......」

    烏雅面露焦急,她不明白為何主人要答應代替龍飄飄嫁去燕國,現在龍堂都已經敗了,就算主人反悔,也沒什麼。

    「烏雅,你覺得我是為龍堂而去燕國的麼?」

    清清雙眼含笑,現在的她早已失了那份戾氣,溫柔的目光讓人恍惚其間,這可還是剛才在天目崖頂端叱吒風雲的金烏門門主?

    烏雅愕然片刻,卻又很快的回醒過來,她面色有許沉鬱,道:「主人是為了飄飄。」

    「我始終欠了飄飄。」

    輕聲的歎息,幽幽從清清的嘴中逸出。

    不管龍堂怎麼看不起她,但是飄飄十年如一的保護著她。

    「烏雅明白。」

    烏雅低垂螓首,她心中苦澀泛上,可也知道自己在如何勸說都無用。

    「烏雅......」龍清清被欲上前的腳步,驀然間停下,那溫和的氣息瞬間被寒冷所代替,目光犀利地掃向一旁的灌木叢中,沉聲道:「沒想到在這裡,居然還躲了兩隻小貓。」

    清清的話語尚未消失,灌木叢中一陣『窸窸窣窣』,不一會兒從內走出了兩道修長的身影。

    百曉通撓著後腦勺,一臉嬉笑道:「嗨,門主大人,我們又見面了。」

    清清目光款款地從百曉通的身上,移向一旁的另一人,冷笑揚起:「怎麼,還真是嫌命長不成,上次本門主饒過你們一回,這次到自己送上門來了。」

    「別啊門主大人,好歹我們也算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朋友了,我百曉通怎麼看也不是短命鬼,何況這次我們只是來湊個熱鬧,絕對沒有想要與門主作對的意圖。」

    百曉通獻媚的上前幾步,卻不料烏雅閃身擋住了他的去路,「混賬,竟敢如此跟主人說話。」

    百曉通愕然,望著身前這位體態婀娜的少女,嘖嘖道:「小姑娘不要這麼凶嘛,不然怎麼找得到婆家。」

    烏雅面頰一紅,怒火在眼中竄起,喝道:「找死!」她手緊握了一下腰間的長鞭,語落間猛地朝著百曉通揮了過去。

    百曉通身子一側,嬉笑中避開了烏雅的攻擊,卻也同時舉手投降,道:「是是,是我找死,還請女俠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哼!」

    百曉通那剛才輕鬆的躲避,與現在臉上的笑,都中燒著烏雅的心頭,她揮動長鞭,那裡肯罷手。



042 沒那個資格

    烏雅豈肯輕易罷手,揮動長鞭,朝著百曉通擊去......

    「烏雅住手。」

    清清伸手握住了烏雅的手腕。

    「主人!!」

    烏雅回頭,氣惱的看著清清。

    清清目光幽幽靜靜望著烏雅,命令道:「退下。」

    烏雅心口的怒火雖然仍在燃燒,可也只能不甘願的點了點頭,退在清清身後,應道:「是,主人。」

    百曉通大呼一口氣,拍著胸口,「我還以為真的會沒命了,多謝門主大人手下留情啊。」

    「百曉通,你這舌頭看來我應該幫你拔了,省的有那麼一天,當真死在那張臭嘴上。」身旁男子涼涼的話語傳來,隨即他抬眼,與那在前的人兒對上,「門主,百曉通有什麼失禮之處,還請你多海涵才是。」

    清清拂袖,斜斜地睨向男子,開口道:「你們一搭一唱還真是配合默契。」

    「好說好說,不然也成不了兄弟。啊哈,哈哈——」

    百曉通大笑著,伸手搭在男子的肩頭重重地拍打了一下。

    男子側起頭,瞪了眼百曉通。

    百曉通摸摸鼻子,沒趣的退了下去,攤著手,說:「好吧,你們聊你們聊,我閉嘴。」說著,做了個自我噤聲的動作,便站在了男子身後,只是不時還衝著龍清清後的烏雅,擠眉弄眼。

    烏雅咬牙切齒,若非礙於龍清清,早就上去一鞭子抽下去了。

    「門主,在下上次說的話,並非是作假,而是出自真心。」

    抬首,他黑亮深邃的眸子,透著無比的誠意。

    「我不需要朋友,也沒興趣跟你交朋友。」

    清清毫不猶豫的回絕了對方的意思。

    「門主雖然是金龍帝君,可有句話龍逸秋說的不錯,放眼藍月,人才濟濟。門主何不好好的考慮下在下的提議,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而且在下確實是因為仰慕門主,而想要結交你這個朋友。」

    男子說著發自肺腑的言語。

    「若是我怕,就不會在天目崖上說出那番話。敵人對於我來說,或許才是最好的,做我的朋友,你還沒那個資格。」

    清清狂決的姿態,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男子嘴角輕揚,眸中含笑,「看來門主對在下的成見還是沒有減少,也罷,在下會以實際行動證明所說的話。這次,就先行告辭。」語落間,他向著龍清清抱拳,隨後,轉過身,看向百曉通,道:「我們走吧。」

    「哦。」百曉通應了聲,仰起頭,看向龍清清,道:「門主大人,那我們下次見了,記得有什麼想要的消息,來找我百曉通。後面的丫頭,想嫁人了,不如考慮考慮我!」

    「你——」

    烏雅氣得滿臉漲紅,腳跨步上前。

    龍清清舉手,擋住了烏雅。

    烏雅跺足,嗔道:「主人,那混蛋我非殺了他不可。」

    「會有機會的。」龍清清含笑的拍了拍烏雅的肩頭,安撫道:「目前,你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做,剛才天目崖上你為了對付龍堂人,也消耗了不少的神龍氣。」

    「主人......」

    烏雅頓時語氣一軟,為龍清清對自己的關切而感到開心。

    清清舉目,望著那兩道遠去的身影,黑瞳陰晴不定,令人無法猜透。

    她回身,看向烏雅,吩咐道:「烏雅,這裡就交給你了,烏蒙該等急了。」

    「是,烏雅定不負主人厚望。」

    烏雅躬身目送龍清清離開,主人,烏雅也會盡快趕到燕國與你匯合,你要多保重。

    希望烏蒙能好好的照顧主人才好。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5:36 PM

043 拒婚

    龍清清自天目崖趕上迎親隊伍,僅花費了半天的光陰,便與易容成她的烏蒙調換了身份,烏蒙以清清陪嫁丫鬟的身份蒙兒跟隨在側。

    清清從坐上花轎起,就不知外頭歲月過,直到一個半月後,抵達燕國。

    烏蒙隨在轎側,細長的眸子在淡粉色的眼影下,顯得格外的靈動,一張弧線完美的鵝蛋臉,修長玲瓏有致的體態,更是令旁人頻頻傳來側目,只歎這位小丫鬟可真是美若天仙。

    就不知那花轎中的新娘,又是何等的傾城絕色了。

    轎子外的議論紛紛,並未有絲毫影響,正在以心聲對話的主僕兩人。

    「主人,烏爾傳來消息,說是主人所救的那兩人,已經安全的離開了齊國。烏爾請示是否可以前來燕國。」

    「烏雅已經在趕來的途中,烏爾就讓他暫時在齊國呆上一陣子,我自有打算。」

    「是,烏蒙會盡快聯繫烏爾。」

    烏蒙停頓了下,斜覷向兩旁的行人後,又說道:「主人,這次主人所嫁的人原來並非是燕國太子,而是燕王的第七子楚歌。」

    「燕王豈會讓自己吃虧,龍逸靖能偷龍轉鳳,他自然也能。無妨,對方是誰,都不重要。」

    清清冷哼一聲,她壓根就不在乎所嫁為誰。

    「不過對於這位楚王,外加倒是有諸多的說法。只是就怕那楚王當真是個傻子。」

    「傻子跟廢物......」

    清清輕喃一聲,那紅蓋頭下的嘴角卻揚起一弧勾線,燕王看來也已經看穿了龍逸靖的伎倆,才會最後做出這樣的決定吧。

    「主人,楚王府到了。」

    在外烏蒙話語落下,便聽得喜娘那尖銳高昂的聲音傳來,「龍小姐,楚王府到了。」

    喜娘笑呵呵的上前,撩起了轎簾,伸手攙扶著清清走出轎子。

    清清腳踩柔軟的紅地毯,步伐婀娜的在喜娘的牽引下,朝著前方走去。

    適才還熱鬧非凡的街道,竟然在此刻變得鴉雀無聲,唯有那道道抽氣聲,充斥在空中。

    清清斂了目色,挑眉,藉著那一層紅紗,看向前方......

    率先躍入眼瞼的是一身刺眼的紅服,再往上去,便是一團翠綠,細看這下才發現,原來是一隻鸚鵡,安靜的躺在主人的懷中。

    慢慢地將目光往上移去,一張無可挑剔的俊容,在那雙狹長的鳳眼內,透著惱怒卻又帶著畏懼,盯著那在喜娘攙扶下走來的新娘......

    他一手攥著身旁嬤嬤的衣角,似個鬧彆扭中孩子般撅著嘴巴,道:「本王不要娶這個女人,凝兒要是生氣了,不理本王了怎麼辦?嬤嬤,把這個女人趕走!」

    劉嬤嬤乃是楚歌的奶娘也是一直伺候楚歌的人,因此楚歌十分的敬畏她,在這楚王府裡什麼事也都是劉嬤嬤做主。

    這次燕王賜婚楚歌齊國龍女一事,雖然曾經遭到了多方的議論,楚歌也因為這件事,生了許久的氣,好說歹說,才讓他換上了喜服。

    這會兒因為鸚鵡凝兒的小動作,楚歌又開始慌了,一邊安撫著鸚鵡,一邊不屑的看著龍清清,他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的眾人聽得清楚。

    楚歌的行為舉止處處透著幼稚,可,在此刻,對於剛下花轎的清清來說,無疑是個恥辱。

    她當眾被拒婚在楚王府門口,而且原因只是楚王要娶的非她,而是他手中的鸚鵡——凝兒!



044 兩全其美

    龍清清被當眾拒婚在楚王府門口,原因竟是因為楚王愛鸚鵡成癡,要娶鸚鵡為妻也不願娶她。

    一時間,底下議論不斷傳來耳語聲聲。

    「喂喂,這下可有好戲看了,這什麼齊國龍女這下子什麼臉面都沒有了吧。」

    「我呸,什麼齊國龍女,不過是個不要的廢物罷了,壓根就不是那個什麼龍飄飄。」

    「我也聽說了,咱們大王要的可是那個龍飄飄啊。不過聽說天目崖一戰,那龍堂也算是被毀了大半,那什麼龍飄飄也沒什麼了不起。」

    「真不知道他們齊王怎麼想的,居然還有臉把這樣的女人嫁過來,簡直是侮辱了我們燕國。」

    「大王就是因為得到消息,嫁過來的人非是龍飄飄才會零時改了主意,把這女人配給了楚王爺。這下可好,廢物對上了傻子。沒想到連傻子都不要這個廢物。」

    聽到微微傳來的議論聲,清清那紅巾遮掩的臉上卻綻開淡淡的笑意。

    烏蒙自然也聽了不少,他面色微怒,暗中凝氣,手往上一翻,無形中一股氣勁射向那議論所來的方向。

    「啊呀,誰打我?」

    一個中年男子摀住自己發紅腫起的鼻子,跳起來就吼。

    本是一雙雙看向龍清清的目光,這會兒都轉移到了那男子的身上。

    話題也隨之消散,只有那站在門口被楚歌攥著衣擺的劉嬤嬤,目光銳利的看向清清身上,隨即低眼,瞧著鬧脾氣的楚歌,「王爺,不是說好了,今日你乖乖的成婚,改天嬤嬤就讓虎子帶你去抓蟋蟀。」

    「嬤嬤,是不是因為楚歌是個傻子,所以只配娶個廢物嗎?」楚歌垂著腦袋,萬分憋屈問著。側起頭,目光含怒的掃向龍清清,指著她,說道:「我不要娶個廢物!」

    「胡說,誰說這種混賬話了,王爺怎麼會是傻子。」

    劉嬤嬤直起了嗓子,一臉怒火的看向四周,一個個都在劉嬤嬤的怒視下低下頭,不敢吭氣。

    「我要娶凝兒。」

    楚歌抱著手中的鸚鵡,擲地有聲的說道。

    劉嬤嬤蹙眉,「王爺,這凝兒不過是只鸚鵡,怎麼可以......」

    「不要,楚歌要娶凝兒,除非讓楚歌娶凝兒,不然楚歌就不要那個女人!」

    楚歌乾脆抱著鸚鵡,坐在了地上,耍賴起來。

    「王爺快起來,這成何體統,你們還不快把王爺扶起來!」

    劉嬤嬤急得忙衝著那些站在一旁的奴僕喊道。

    「我是王爺,你們都要聽我的,我說要娶凝兒就娶凝兒,你們誰敢反對!」

    楚歌看著那些圍過來的下人,瞪大了眼睛,吼著。

    一時間倒也讓那些意圖上前的奴僕們紛紛停了腳......

    底下那消停的議論,這會兒又開始沸沸揚揚起來。

    劉嬤嬤瞇了瞇眼,抬眼,看向那站在台階下的新娘一眼,她踏步向前,來至龍清清的身側,壓低了聲響道:「龍小姐,燕王不計較齊王的安排,已經算是給了你們莫大的面子。現在這種情況,想必你也應該知道,接下來怎麼做。」

    清清無痕的聲音從蓋頭中傳來,「嬤嬤,無妨,就隨王爺的話做吧。」

    劉嬤嬤微微愕然地瞥了眼清清,卻也不過轉瞬間,即化為了不屑,她冷哼一聲,「那就好。」語落間,已經走回楚歌身旁,說道:「王爺,嬤嬤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6:25 PM

045 小懲大誡

    「辦法?」

    楚歌狐疑地抬起頭,看著劉嬤嬤。

    「王爺可以娶凝兒,當然也要娶那女人。」

    劉嬤嬤的話不大,卻足夠讓這周圍的人都聽到。

    「凝兒是我的王妃,她不是!」

    楚歌抱著鸚鵡,咬牙道。

    「好好,一切都依王爺的話做。」

    劉嬤嬤含笑道。

    楚歌掙扎了一下,終於抱著鸚鵡起身了,他衝著龍清清哼了哼,「哼,要不是為了凝兒,本王才不會娶你呢!從今往後,凝兒才是本王的王妃,你不過是個......是個......」

    楚歌有些為難,竟是不知道接下來說什麼好,一張俊逸的臉蛋,也因此急得漲紅了。

    「是個側妃。」

    劉嬤嬤在旁小聲提醒楚歌,哼,燕王雖然不計較,可他們楚王府的人卻怎麼也嚥不下這口氣。這會兒剛好,可以狠狠地羞辱羞辱這個來自齊國龍堂的女人。

    「嗯嗯,對,側妃。」

    楚歌頻頻點頭,臉上浮現了滿足的笑容,便抱著鸚鵡歡歡喜喜的轉過身,跨入了大門,完全沒有理會那仍是站在台階下的新娘。

    頓時,週遭一道道各異的目光,盡數投注在那身披霞帔,頭蓋紅巾的女子身上。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人與畜、生同嫁。

    而龍清清無疑,已是藍月上一個最大的笑話了吧。

    居然要與一隻鸚鵡齊嫁,而且她還不過是個側妃,鸚鵡才是正妃。

    「喜娘,還不趕緊迎側妃進門,耽誤了時辰,你跟我都擔待不起。」

    劉嬤嬤聲色俱厲地看向驚若木雞的喜娘。

    喜娘忙回神,僵硬的臉蛋硬是扯出笑容,出聲道:「迎、迎側妃......」

    清清將手再次放入在喜娘的手中,邁開步伐。

    只是這還未走幾步,突然門口傳來了一聲巨響「彭」——

    「啊喲,我的腰啊——」

    劉嬤嬤的慘叫聲,頓時將寂靜的四周打破。

    楚王府的僕役紛紛上前,亂成了一團。

    「嬤嬤摔倒了,誰來扶一把。」

    「嬤嬤,劉嬤嬤——」

    喧囂的聲音內,還摻雜了不少的訕笑。

    劉嬤嬤被眾人扶起,一張本是威嚴的臉上,此刻有的是狼狽,雙目含赤的掃向身後,「這件事嬤嬤我絕不會就這麼算了。」

    冷冷地將話落下,劉嬤嬤在丫鬟的攙扶下,甩袖跨入了大門內。

    「蒙,是你吧。」

    「誰讓那老妖婆對主人不敬,這不過是小懲大誡,要不是主人吩咐要以大局為重,我下手豈會只是讓她跌一跤那麼簡單?」

    清清瞥了眼在旁的烏蒙,嘴角輕蠕了一下,再次以心語,道:「那你應該讓她跌得再重一點,反正已經出手了。」

    「咦?主人——」

    烏蒙側目,一副意外的看向清清。

    「進去了。」

    清清輕笑一聲,便在喜娘的攙扶下,跨入了楚王府的大門。



046 拜堂

    清清在喜娘的攙扶下,進入了楚王府,走過長長的甬道,來至正廳前時,卻被擋在了門口。

    「側妃暫時在門口候著,王爺要先與王妃成親。」

    趾高氣昂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王爺與王妃成親?」

    喜娘詫然地聲音迴盪在門口,顯然她還未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醒。

    「就是凝兒王妃啊。」

    在門口的丫鬟說的理所當然。

    「撲哧」

    烏蒙再也無法忍住的笑出了聲,他隨即揮揮手,說道:「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

    丫鬟瞪了一眼烏蒙,不屑地說道:「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是是是,這位姐姐說的極是。」

    烏蒙頻頻點頭,他確實很認同,主子都能做出娶只鸚鵡當王妃,這奴才還不得嫁頭豬當相公。

    那丫鬟顯然沒有意識到烏蒙話中有話,仍是氣焰高漲,訕訕笑道:「側妃就在這門口等著吧,恕奴才不能相陪了。」

    「好。」

    清清輕應了聲,便站定在門口。

    丫鬟哼了一聲,便轉身踏入了門內。

    烏蒙見那丫鬟進去,他那憋住的笑,又一次沒能管住,溜出了嘴巴,「呵呵,這楚王府還真是有趣呢,小姐。」

    「多嘴。」清清低喝了一聲,看向一旁不斷抹著汗水的喜娘,道:「喜娘,這一路上辛苦你了,這會兒還要你在這裡陪我。」

    「不不不,小姐說的什麼話,倒是我做了這麼多年喜娘,還真從沒遇上過這種事,小姐這可真是委屈了。」

    喜娘連連搖頭,她本是收人錢財,也沒什麼,只是這樣的事情,她還真是沒聽過沒見過。

    「唉,這大概就是我的命吧。」

    清清輕歎了一聲。

    喜娘無言的笑了笑,她不知還能說什麼。

    這會兒裡頭傳來了司儀的聲音:「請側妃。」

    清清微微揚唇,終於輪到她這個側妃了麼?

    沒有多想,在喜娘與烏蒙的陪同下,清清進入了正廳。

    一踏入正廳,便可聞得從旁而來的訕笑聲。

    「看,這就是那個連只畜、生都不如的側妃。」

    「可不是,還是什麼齊國龍堂的人呢,要我看那龍堂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恐怕是沒人要吧。要不然怎麼受了這麼大的屈辱,也不肯走呢?」

    不堪入耳的話語傳來,烏蒙目色一厲,那森冷的氣息,頓時將那些人的嘴巴,驚得立馬閉上。

    清清卻只是莞爾一笑。

    「王爺,請上前。」

    司儀的聲音再次傳來。

    楚歌這會兒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裡頭抱著那只剛娶的鸚鵡王妃,側起頭,看向劉嬤嬤,說道:「嬤嬤我累了,不想拜了。」

    「王爺累了,側妃就自行跪拜天地。」

    劉嬤嬤的話才響起,廳中又傳來了一道道抽氣聲。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6:26 PM

47 敬茶

    清清在那聲聲抽氣中,冷笑拂過眼底,這可好,以後還能省去不少口舌。

    她拜天拜地,就是無需夫妻交拜!

    「這......嬤嬤。」

    喜娘面露難色,這場面已經夠僵持了,這會兒居然讓新娘子自己拜堂,這實在是太離譜了。

    「不過是個側妃,一切就從簡吧。」

    劉嬤嬤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喜娘雖然有話,可也礙於不過是個下人,只能攙著清清朝前走了幾步。

    「側妃跪拜天地。」

    司儀筆挺的站在堂前,高聲喊道。

    清清只是依著司儀的聲音,做著,跪拜,站起,再跪拜,再站起。

    一切都只是她一人完成,至於那個名義上的丈夫,只是抱著他的鸚鵡王妃,在旁看著,時而興致缺缺的打個哈欠。

    「側妃敬茶王妃。」

    司儀的聲音再度響起,清清正在喜娘的扶持下,走向楚歌。

    只聽得前頭傳來慵懶中帶著濃濃倦意的聲音,「嬤嬤還沒好啊,本王困了,我要睡覺!」

    說著楚歌,竟是從椅子上站起,也不等劉嬤嬤出聲,就抱著鸚鵡大步走離。

    「嬤嬤,這茶——」

    丫鬟端著茶杯,不知所措的看著劉嬤嬤。

    「還敬什麼茶,沒聽見王爺說累了。」劉嬤嬤瞥了眼丫鬟,看向司儀,又道:「好了,就這樣吧。」

    「哦。」司儀慌亂中點了下頭,喊道:「禮成。」

    在司儀的聲音中,站在清清身旁的喜娘,不由呼出了一口氣。

    這荒唐的婚禮,總算是落幕了。

    只是,這接下來的送入洞房——

    劉嬤嬤看向那呆呆站在廳中的喜娘,說道:「喜娘,怎麼還矗在那裡,還不送她進房。」

    「哦。」喜娘愣了愣,問道:「送去哪個房?」

    喜娘的詢問,一個字又將大廳中的氣氛推上了另一個**,都很好奇,這位側妃將會被送入何處。

    按理說,應該是王爺的東園,可現在——

    「還能去那裡,當真要讓王爺跟那鸚鵡洞房麼,還不趕緊把人送過去。」

    劉嬤嬤瞪了眼喜娘,將話落下,邁步去追那已經走出大廳的楚歌。

    喜娘在此刻,露出了好笑的聲色,「還真是應了蒙姑娘那句話,這楚王府真有趣。」

    烏蒙與清清齊齊看向喜娘,不再多言,離開了大廳。

    ......

    洞房,紅燭燃燒,一室的紅綢,到處洋溢著喜氣。

    清清人還未進入房中,就聽得裡面傳來楚歌的低吼:「誰准那個女人進來的,這是本王的房間,只有本王跟凝兒才能住的地方!」

    「王爺,聽話,不許再鬧脾氣了,要是讓大王知道,你沒有乖乖的聽話,到時候嬤嬤可保不住你。」

    「可是,可是嬤嬤,我不要......」

    「王爺。」

    楚歌的聲音漸漸地弱下,「那好吧,不過嬤嬤不許跟父王說哦。」

    「知道了王爺。」

    劉嬤嬤的聲音消失後沒多久,那緊閉的房門終是打開了。

    烏蒙在門口便被擋住了出路,只能暫時守在房外。

    由喜娘扶著清清進入房中,楚歌雖然極為不情願,但是礙於劉嬤嬤,也只能接受。

    喜娘說了一番吉祥話後,就與劉嬤嬤齊齊離開了房間。

    房中,頓時陷入了沉寂當中......



048 楚王

    一室寂靜無聲。

    喧嘩了一天,終於在夜幕下畫上了句號。

    龍清清坐在房中的大床上,所見之處,無一不是絢爛的大紅......

    頭蓋擋住視線,清清唯一所見是那晃動在床前的大紅長靴。

    偌大的喜床,也因那人的晃動,而微微震顫著。

    楚歌,燕王的第七個兒子。

    外界對這位七皇子有著諸多傳聞。

    說,楚王俊美如斯,睿智天下,可更多的則是說楚王是個只有六歲智商的傻子。

    雖說從抵達楚王府起,楚歌所表現出來的種種行跡,確實都讓人感覺像是個沒有長大的孩子,驕縱的性格亦是如此。

    可,不知為何,清清有一種感覺,楚歌並非如外表那般簡單。

    「喂,現在已經沒人了,你是不是也不用在繼續裝了?」

    輕笑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入耳卻不失磁性。

    清清嘴角一揚,這男人難不成也是裝傻?

    「頭蓋必須要王爺親自揭開才行。」

    「切,何必還要這麼麻煩,你自己去不了不就可以了,本王累了,想要睡覺了女人。」

    楚歌皺了皺兩道飛揚的劍眉,不耐煩的晃動了下雙腿。

    「既然王爺這麼說了,那妾身也唯有聽命。」

    清清小聲的說道,並且伸手,將一直擋住視線的紅頭蓋撩開。

    「長得真醜。」楚歌看到那去掉蓋頭的清清時,眉頭一皺,滿是不屑的往後一仰,便躺在了床榻上,高傲而命令道:「給本王脫靴子。」

    「王爺是在跟妾身說話?」

    清清側過身,瞧著那躺在床榻上的高傲男人,那雙狹長的鳳眼內,燃著不滿的火焰。

    「這裡除了你,還有誰?」

    楚歌挑起眉,看著這個自己不想要娶的女人,自己都已經那般羞辱與她了,居然還能無動於衷。

    難道這個女人就真的一點脾氣都沒有,還是因為她確實是個『廢物』?

    「哦,妾身還以為王爺在跟凝兒王妃說話呢。原來在這裡除了妾身,沒有他人了啊。」

    清清似恍然大悟的說道,眨著黑亮的雙眼,瞧著趴在楚歌身上的鸚鵡。

    楚歌嘴角輕搐,他猛地從床上坐起身,歪著腦袋,看著這個毫不起眼的女人,深邃的眸子內,閃著一絲意外。

    「女人,看得出來,你也不是出自真心嫁給本王。」

    「不,王爺,妾身是心甘情願嫁來燕國。」

    清清斂下目色,低垂螓首。

    「那好,用你的實際行動來證明你的話吧!」

    楚歌勾唇,含笑的望著清清,他款款地側身,躺在床榻上。

    清清倏然抬眼,眼中浮動著一絲驚詫,嘴巴輕抿,半天沒有出聲。

    「怎麼,看來本王的側妃也不過是口是心非。」

    楚歌單手托腮,諷刺著那呆坐床邊的清清。

    清清淡淡的揚眉,站起身,伸手,解開了那繁瑣的銅扣,就在楚歌的面前,一件一件的去掉身上的累贅。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6:27 PM

049 絕配

    清清淡淡的揚眉,站起身,伸手,解開了那繁瑣的銅扣,就在楚歌的面前,一件一件的去掉身上的累贅。

    楚歌從輕蔑,到最後的愕然,當他看到那光潔白皙的背脊裸、露在自己的眼底時,身子如彈簧一樣,從床上彈起。

    眼中的氣焰更甚,「龍清清,本王先前還不信外界所說的,以為你至少是個有自尊的女人,可現在看來,你確實不過是個沒有用的廢物!」

    清清眸底一絲清冷劃過,旋即卻煙消雲散,「王爺,不知妾身做錯了什麼,讓你如此之惱,妾身......」眼眶中盤旋著一絲薄霧,話語間,清清腳步微前。

    楚歌甩開清清伸來的手,居高臨下的望著那不堪一擊就跌坐在床沿上的她,目光陰晴不定。

    睨滯半晌,楚歌走至床沿前,托起清清那低垂的臉蛋,細長的鳳眼閃著一絲促狹的笑意,「女人,只要你安分守己,本王倒也不介意讓你繼續做這個側妃。」

    「王爺這話,妾身不懂。」

    清清閃著沾了淚珠的睫毛,眸底縈著不解。

    「你不需要懂,只要記住本王現在說的話,好好的扮演好你這側妃的角色。」

    楚歌緩緩地收手,走至清清身邊,坐下,他伸手,放下了一邊的紅帳,並且去了靴子,躺下。

    清清看到,忙坐起身子,也伸手,解開了另外一邊的紅帳。

    紅帳順勢垂落,掩去了兩人的身影。

    房中,唯有那紅燭搖曳——

    帳中,清清斂下目色,紅肚兜難掩那一身的妙曼。

    「把衣服穿好,在上床!」

    冷冷的話語從內傳來,清清身子輕顫,愕然回首,「可是,這樣妾身怎伺候王爺,何況,今夜是我們的洞房......」

    楚歌輕笑,道:「你真以為本王會碰你這樣不知羞恥的女人麼?」

    清清咬緊下唇,默默地將那身紅衣再次穿上後,才慢慢地躺在了楚歌的身側。

    荒唐的婚禮,沒有溫存的新婚夜,紅帳內,新郎在左,新娘在右,鸚鵡在中央。

    過於寂靜的空間,偶爾傳來鸚鵡撲騰翅膀的「呼呼」聲響。

    清清微微側過臉,看向身旁已經合眼的俊美男子,斂去了眸中的清幽目光,細聲道:「你是外界道稱的傻子,我是廢物,我們應該算是最為天衣無縫的配對吧。雖然一切都不過是鏡花水月......至少,我不會因為你傻而看不起你,而你......自己所娶的到底是個廢物還是天才又有何重要......」

    那宛如蚊吟的低喃話語,隨著細微的呼吸聲,消散而去。

    紅帳輕搖,不知多久過去,楚歌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望著身側那已經熟睡過去的女子,那雙混沌的黑眸中,劃過一絲漣漪,清清幽幽,令人看不清那其間的虛實......



050 你已經惹怒了本王

    晨曦,一縷曙光幽幽落下,輕輕地透過薄紗散在紅帳內......

    枝頭鳥兒啾啾鳴叫,楚歌慢慢地睜開眼睛,微微轉眸,當視線落定在身側那張仍是陷入在沉睡中的恬靜臉龐時,不由一頓。

    恍惚間,那如夢的細魘,又一次迴響在耳邊。

    他昨夜居然因為這女人的一句話,而輾轉難眠,直到天微亮,才朦朦朧朧的睡過去。

    而她,竟是一夜好眠,完全都沒有絲毫的拘謹。

    雖然昨夜他們確實什麼都沒有做。

    可,不知為何想到此處,胸口就莫名的燃起了一團怒焰。

    風蕩過,拂面而來的是一抹淡雅的幽香,清清淡淡就如那空谷的幽蘭,那麼讓人愛不釋手。

    臉不覺中朝著那香味所來處靠攏,同時腹間竟是起了一股突如其來的騷、動......

    「王、王爺?」

    那邊眨動著惺忪目光的龍清清,怔怔地望著與自己也不過一鼻之隔的楚歌,滿腹困惑的喚道。

    軟軟的話語,吐氣如蘭的撲向楚歌。

    腹間一緊,血液瞬間沸騰,一張本是白淨的俊容也因為這突然的窘迫而微微泛紅。

    楚歌為自己這份衝動而氣惱,冷哼一聲,「側妃還真是令本王大開眼界,跟個陌生男子同睡一床,居然也能一夜好眠。」

    這個女人真的一點都不在乎,是不是嫁給誰都無所謂,都可以睡得著安穩?

    思至此,楚歌那黑眸中趟過一絲森冷的寒光。

    「原來王爺只是個陌生男子......」

    清清斂下眼瞼,小小聲的反駁,貝齒緊咬的下唇,略顯蒼白。

    「你說什麼?」

    過於小聲的話,楚歌一時沒能聽清,只是那股縈繞在胸口的怒火,就是無法熄滅。

    看她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他就真的那麼可怕,每次說話,她不是低著頭,就是刻意的迴避自己的目光。

    這樣,只會讓他對她更為不屑與厭惡。

    「若是王爺當真如此討厭妾身,何不休了妾身,省的王爺總是為了妾身生氣。」

    清清雙眉輕蹙,款款地起身,撩起了紅帳。

    楚歌深邃的眸子,竟是有半晌的呆滯,望著那起身的清清......

    那雙手本是在側的手,不覺中緊握了一下,他找不到話語去反駁,他竟然真的因為她而怒火中燒。

    清清捋起那頭披散在身後的烏絲,正欲走離床榻時——

    猛地手臂被抓住,人硬生生地讓人拖回了床榻中。

    清清愕然抬眼,對上的是一雙漆黑的眸子,似有不解,開口:「王爺......」

    「女人,你以為楚王府是想進就進,想離開就能離開的地方麼?」

    楚歌捏著清清的下顎,勾唇的笑,恣意綻在嘴角。

    清清仰著臉,黑眸閃著疑惑,「妾身只是不想再惹怒了王爺。」

    修長白皙的手指,托起了她的臉頰,楚歌傾身,更為貼近清清,鳳眼邪氣的一笑:「你不覺得已經晚了麼?你已經惹怒了本王,就想要這樣一走了之,這天下豈有這麼便宜的事。」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6:28 PM

051 染血金簪

    修長白皙的手指,托起了她的臉頰,楚歌傾身,更為貼近清清,鳳眼邪氣的一笑:「你不覺得已經晚了麼?你已經惹怒了本王,就想要這樣一走了之,這天下豈有這麼便宜的事。」

    「既然王爺這麼說了,那妾身也唯有聽命。」

    清清無奈的一歎,她似已經認命。

    楚歌微微一滯,但那份憤怒已漸漸消散,卻仍是語出森冷,道:「你最好永遠記住。」語落,便猛地甩開了手,從清清的身側走離,他不知道自己在繼續面對這個女人,會做出什麼事來。

    然,那眼角觸及到那臥倒在床榻上的人兒,那被扯裂的紅衣,斜落在那過分纖細的臂彎上,那頭本該是柔順服帖的烏髮,此刻卻凌亂地垂落在頰旁......

    不由輕蹙雙眉,他剛才有這麼用力麼——

    想到此處,雙眸中不由的再次閃過懊惱,冷冷地掃了她一眼,腳步微移。

    卻不料清清在這時,緩緩地坐正了身子,以自己的發蓋去了外洩的春、意,淡淡地說道:「是,妾身記住了。」

    楚歌雙腿宛如被釘住一般,頓時停駐在原地,他冷哼道:「最好如此。」

    腳步卻也在此刻得到了自由,再次上前,來至床榻前,雙眸微微皺起,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清清低垂螓首,怔怔地望著那停駐在自己身前的人,本以為他會這樣拂袖而去,沒想到居然會再次返回。

    心中不由暗暗猜測他要做什麼。

    楚歌卻在這時,伸手往前——

    「王爺......」

    清清適時抬首,與那伸來的手對上,還不及詢問,那本是插在自己髮鬢的金簪已經被拔下。

    楚歌在清清詫異的目光下,快速的用金簪劃破了手指,將那滴流出的血滴到了有些凌亂的床單上......

    清清望著那漾開在床單上的血跡,他這是做什麼?

    他不是裝傻麼,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這不是反倒遭人非議麼?

    「一會兒,劉嬤嬤會領著皇宮裡來的嬤嬤過來,側妃應該知道如何做吧。」

    楚歌將染血的金簪往清清身上一扔,旋即走離。

    「王爺原來早就知道了。」

    清清心中暗怔,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一回事,看來楚歌是想要對燕王有個交代,才會做出這樣古怪的舉動。

    不過,有一點說不通,楚歌如此厭惡自己,為何又會在此刻,安排這麼一出?

    清清並不覺得楚歌是因為自己,而做出這樣反常的事情。

    除非他是在顧忌什麼人,還是他的裝傻已有人開始懷疑?

    楚歌瞧著清清那呆滯,完全不明白的樣子,又微微惱怒顯露道:「本王就算是被道說傻子,可不是廢人。」

    「......」

    清清怔然在楚歌的話中,原來......是這麼回事嗎?



052 享福丸

    清清怔然在楚歌的話中,原來......是這麼回事嗎?

    楚歌輕捋了一下衣袖,款步走至窗口,推開窗戶,他伸手往外探去,似在召喚著什麼。

    清清藉著那透入的晨曦,只見有鳥雀的鳴叫聲傳來,不過多時,在楚歌的臂膀上一隻通體瑩白的雛鷹停駐,那雛鷹看似也不過是剛出生,卻異常靈動而乖巧。

    楚歌伸出另一隻手,輕撫著雛鷹的那還有些稀薄的羽毛......

    縷縷光暈映照在那俊美男人的身上,竟將他襯托宛如天使一般的聖潔,特別是他望著雛鷹的目光,縈繞著無比溫柔的目光。

    清清有許意外,如楚歌這樣高傲的男子,居然會有如此不同的一面。

    其實楚歌這樣的表情,昨日在他對那鸚鵡凝兒的身上,就已經體現出來過,只是那時候因為蓋頭擋住了視線,所以沒有現在這般看得真切。

    「去吧。」

    楚歌逗弄了會雛鷹,將手中的什麼東西,給了雛鷹後,就放它走了,隨後,他站在窗口片刻後,才回過身來。

    清清適時收回目光,卻仍是被那站在窗邊的男子捕捉到了。

    黑眸溫柔褪盡,寒光熠熠,嘴角輕搐,又帶著玩味的摸了摸窗框,說道:「側妃沒有什麼話要問本王了麼。」

    「王爺若是願意告訴妾身,自然無需妾身多問。」

    清清緩緩地抬首,迎上前方探視的目光。

    逆光處,那男人只是略略聳了聳肩,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覺得他應該滿意在這話中。

    「享福丸,側妃可有聽聞過?」

    「享福丸?」

    清清黑眼忽閃一下,這享福丸她曾經聽何伯提及過,是宮廷禁藥,是專供男女交好之後用的春、藥。

    難道剛才楚歌給那雛鷹的東西是——

    「看來側妃是知道的,這樣也好,省的本王多費口舌。」

    楚歌輕笑一聲,從窗邊走離,朝著清清走去。

    清清低垂螓首,沒想到燕王居然會做到這份上,現在也讓她終於明白,楚歌剛才那舉動的真正用意了。

    在吃下享福丸後,就算是個傻子,也可以——

    楚歌來自床榻前,不看清清一眼,逕自上了塌......

    清清只聞得身後傳來悉悉索索聲響,後不多時,一陣風聲打自己的耳旁劃過,往地上定睛一看,竟是剛才楚歌穿在身上的衣袍。

    清清斜覷向床榻,只見楚歌半攏被單,只是擋住了那最為重要的一點春、色,那張俊美的臉龐呈現半夢半醒,慵懶的姿態,卻又處處透著令人著迷的誘、惑......

    然,那雙乾淨清透的眼眸中,折射出的又是另一番光景。

    清清自然知道,這男人又開始為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裝傻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6:29 PM

053 不請自來

    楚歌蓋被繼續他的裝傻事業,而清清則從床邊走離。

    看時辰那劉嬤嬤也差不多該來了。

    清清換了身新裝,簡單的打理了一下髮絲,便只等外頭敲門聲響起。

    果然,不過半柱香的時間,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不多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清清起身,邊朝著門口,邊應道:「進來吧。」

    門開,陸續從門外進入數名丫鬟,烏蒙則是其中一人,只見他手端銅盆,率先進入房中。

    他低垂著頭,卻暗中與清清交換了一個神色,便退居在了清清身後。

    其後是劉嬤嬤與另外一位宮裡來的王嬤嬤。

    本以為沒人了,誰料到,從房外響起了一道清朗的笑聲,「嘿嘿,小王我也跟著過來湊熱鬧了,想必七嫂嫂不會介意吧?」

    隨著話語聲的傳來,從房門口走入了一道頎長的身影,那張白淨俊秀的面容與楚歌有七八分的相似,只是缺了一分陰柔邪魅,反倒是因那笑容下的滿口白牙而顯得陽光又帥氣。

    清清瞧著那不請自來的青年,看上去亦不過只比他大那麼一二歲,他喚她為七嫂嫂,那應該是燕王最小的一個兒子,八王爺豫王豫堯。

    燕王共有八子,燕國國名複姓即墨,又分別以子嗣的名封王,因此外界只是以各位王子的名為稱呼。

    豫堯性格爽朗,為人不拘小節,卻又聰慧過人。

    雖然年不過二十,實力卻已在戰將以上,只是至今還沒有任何跡象表明,豫堯的真正實力。

    又因最小所以特別受燕王寵愛,現今就算已經封王,卻仍是居住皇宮。

    外界也紛紛傳揚,未來的燕王最有可能的就是這位最小的豫王了。

    「王爺,您可千萬別耽誤了大事。」

    王嬤嬤似十分顧忌這位八王爺,說話時都是彎著身子,不敢正視。

    「知道了知道了,小王也不過是想要見見七嫂嫂,你們辦你們的事。」

    豫堯揮揮手,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他黝黑的眼眸,閃著興奮與新奇的目光,打量著站在身前的龍清清。

    那沒有絲毫掩飾的目光,令人產生莫名的焦躁,雖然這就是豫堯的性格,可對於初次相見的人來說,他也太過沒有芥蒂了。

    清清低垂螓首,正想著如何應付這位看似平易近人,卻又比任何人都難纏的豫王時——

    「唔......嬤嬤,不要扯我的被子......」

    床榻上傳來了楚歌略帶沙啞的不滿聲,似乎在抗議有人擾了他的清夢。

    「王爺,八王爺跟宮裡頭的王嬤嬤過來了。」

    劉嬤嬤小小聲的向著一臉睡意濃郁的楚歌說道。

    「轟走轟走,人家還沒睡醒呢,凝兒也還沒睡醒,不要吵著我們睡覺。」

    楚歌大聲嚷嚷,隨後抱起了那只被蒙在被子裡的鸚鵡,想要繼續睡覺。



054 提醒

    「哎喲,我的小祖宗,你還是趕緊起來吧。」劉嬤嬤趕緊拉著又要躺回去的楚歌。「王爺,你忘了,昨晚上嬤嬤與你說的話。」

    「父皇來了嗎?」

    楚歌那本是惺忪的眼眸倏然一驚,探出腦袋,朝房中望去。

    「七哥,父皇沒來,倒是我老八來看七哥,還有七嫂了。」

    豫堯笑得一臉燦爛,邊說著,邊從清清身前走過,向著楚歌走去。

    楚歌看到豫堯,整張臉都糾結了,他用力抱了抱手中的鸚鵡,撅著嘴巴,不滿道:「你來做什麼,我最討厭就是看到你了。」

    「呵呵,八王爺,您可千萬別把七王爺的話,往心裡去。」

    劉嬤嬤在旁頻頻捏汗,這八王爺可是大王最寵愛的兒子,誰人敢得罪他。

    「無妨劉嬤嬤,小王我就是喜歡七哥這性子。」

    豫堯不怒反笑,他走至床榻前,坐下,瞧著那窩在被子裡面,生悶氣的楚歌,說道:「七哥,這太陽可都到頭頂了,你還懶床啊。你難道不怕被四姐姐打你屁股嗎?」

    一句看似玩笑的話,卻頓時令房間中的氣氛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雖然不過是暫短的瞬間,可清清還是清楚地感覺到了那因豫堯話而轉變的空氣。

    「豫堯,四姐姐最疼的人就是楚歌!」楚歌昂起頭,衝著豫堯就是一個冷哼,隨後,看向劉嬤嬤,說道:「給本王更衣。」

    「是,王爺。」

    劉嬤嬤那張沉鬱的臉上,因楚歌的話而恢復,她向著邊上的丫鬟吩咐。

    沉寂的空氣也在此刻得到了緩解。

    趁著楚歌更衣的空擋,豫堯又走回到了清清身邊,笑道:「七嫂,七哥雖然孩子氣了點,不過他也是有弱點的。」

    在這喧鬧的房中,似只是說給清清一人聽般,豫堯刻意放低了聲響。

    「妾身只知,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清清中規中矩的回著,語落間,她向著豫堯欠身,臉微微含笑,又道:「妾身要去伺候王爺起身,八王爺,您還請自便。」

    豫堯瞧著從自己身前走離的龍清清,托腮的手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下顎,那雙縈繞笑意的眸底,似在思忖著什麼。

    清清與豫堯那短暫的對話,適時落入在劉嬤嬤眼中,她眼底不屑與薄怒拂過。

    在清清走至床前時,小聲在其旁,提警,道:「你可是楚王府的側妃,要記住自己的身份,別丟了王爺的臉面才是。」語落,便不再理會清清,劉嬤嬤繼續去伺候楚歌起身穿衣。

    清清未有出聲,靜默在旁。

    這時那王嬤嬤命丫鬟將那染血的床單帶走,隨即她竟是未有將那楚歌放在眼中般,直接走過楚歌身前,來至豫堯的跟前,躬身,道:「八王爺,奴才的事已經辦完,這就要回宮覆命,八王爺可是隨奴才回去。」

    豫堯瞥眼瞧了瞧那被丫鬟抱在懷中的被單,笑道:「不忙,小王難得來一趟七哥這裡,你就先回去吧。」

    「那八王爺可也要記得娘娘的話,早點回宮。」王嬤嬤向著豫堯欠身後,抬眼,看向楚歌,只是隨意的說了聲,「七王爺,奴才告退。」

    楚歌也是一臉漠視王嬤嬤,只顧著與手中鸚鵡玩。

    王嬤嬤臉色暗沉,卻也不再說什麼,帶著宮女離開。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6:30 PM

055 被遺忘的人

    劉嬤嬤一臉含笑的送走了王嬤嬤,回身,走至楚歌身前,道:「王爺,嬤嬤今兒個給您準備了上等的極品血燕,這會兒八王爺正好也在,可一同前往前廳用早膳。」

    「凝兒最討厭他了,我不要跟他一起。」

    楚歌指著豫堯,很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豫堯笑容不減,他上前,毫無芥蒂的圈住了楚歌的肩頭,「七哥別這麼嘛,最多我對凝兒好一點。」

    「走開啦你,別碰我!」

    楚歌掙扎著想要推開豫堯,可他就算漲紅了臉,還是無法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七哥,好不好嘛,我真的很想跟七哥,還要七嫂,一起用膳嘛。」

    豫堯滿含乞求的目光,看向楚歌,那眼角處確實接受著那站於角落的某人。

    「我——」楚歌舉目才要說什麼,眼尖的瞥到了豫堯那噙在眼角的笑意,旋即改了口,「那你先放開我,這樣我沒辦法走路了。」

    「這麼說來,七哥是答應了?」

    豫堯頗為意外在楚歌的妥協中,似沒想到這麼簡單,楚歌就答應了。

    「我餓了。」

    楚歌哼哼著氣,橫了眼豫堯,逕自朝著房門口走去。

    「七哥,你不等七嫂了啊?」

    豫堯望著獨自一人走向房門口的楚歌,驚呼。

    楚歌一臉奇怪的看著豫堯,將一直抱在手中的鸚鵡遞向前,說道:「凝兒才是你的嫂子,笨豫堯,哎!本王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有你這麼笨的弟弟。」說著,還不忘大大歎了口氣,搖頭晃腦的跨出了門檻。

    豫堯面面相覷,看向龍清清。

    清清低著頭,似有意又似無意的避開了豫堯投過來的探尋目光。

    劉嬤嬤在旁嘴角勾唇,眼底一絲譏笑閃過,卻在看向豫堯時,又滿含獻媚的笑意:「八王爺,請。」

    「嬤嬤,這個......七嫂......」

    豫堯支吾著。

    「八王爺,這血燕冷了就不好了,還請八王爺移步。」

    劉嬤嬤躬著身,說道。

    豫堯抿了抿唇,半晌間那張清朗的面容上,似有一絲黯然拂過,隨即揚笑道:「那好吧,嬤嬤帶路。」

    「八王爺,請。」

    劉嬤嬤應著,在前為豫堯引路。

    豫堯回身之際,不由再次望了望那一直站在角落,沉默不語的女子一眼,這才邁開了步伐,隨著劉嬤嬤離開了房間。

    隨著劉嬤嬤離開,那些原本在房中的丫鬟也陸續出去了。

    房中再次陷入寂靜當中,而龍清清似被遺忘般留了下來,陪伴在她身邊的只有烏蒙。



056 十子齊聚

    烏蒙在所有人都離開後,便急忙關上了房門。

    他都已經快要控制不住體內那份湧動的怒火了,這楚王府裡面一個個就算是被碎屍萬段也不足以熄滅他心中的那團火。

    不過,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可沒忘記剛才那王嬤嬤命人帶走的被單上,那塊明顯的殷紅血跡。

    離開時烏雅千叮萬囑,含著濃厚殺氣的話,可猶新在耳邊。

    [烏蒙要是主人有一絲一毫差錯,你就洗乾淨脖子,等著讓我千刀萬剮!]

    「主人,昨晚上,那個......」

    龍清清抬眼,望著憋著氣,努力尋找言語的烏蒙,有些好笑在一向都冷靜的他,怎麼這會兒反倒是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主人,就算你是為了龍飄飄,而嫁來燕國,可這也不過是權宜之策,主人居然將自己的......這也實在是太委屈了主人。」

    烏蒙一口氣說了一長串,可回過神來時,看到的卻是清清眼底的那份笑意。

    「那個血跡......」

    「是楚歌弄破自己的手指,滴上去的。」

    清清手指拂過窗台,眼前浮現的是清晨,楚歌在這裡召喚雛鷹的一幕。

    「那就是說,主人你沒有被那個楚王欺負?」

    烏蒙驚道,同時那憋住氣的胸口,在這時像是得到了釋放,整個人都垮了下來。

    「欺負?」

    清清唇邊一絲勾弧隱現,話語平緩中卻又帶了一份尖銳。

    「不是,烏蒙的意思是,主人沒有什麼事就好,不然烏雅一定會殺了我。」

    烏蒙急忙改了口,他不禁縮了縮脖子,自己的腦袋總算保住了。

    「烏蒙,別忘了我們來燕國真正的目的。」

    清清隱含威嚇的一句話,令烏蒙瞬間沉凝了臉色,低頭,道:「是烏蒙沒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清清抬眼,清幽的目色,逐漸冷卻到最後的冰冷......

    ......

    齊國龍堂

    龍逸靖高坐在主位上,舉目看向齊聚一堂的兄弟,龍堂十子全員到齊還是龍逸靖接任龍堂後首次,也可以看出這次聚會對於龍堂來說是何等的重要。

    老大龍逸銘斜靠在特意為他所準備的軟椅上,雖說不過短短一個半月,龍逸銘早已不是以前的那個龍逸銘。

    現在他面色憔悴,整個人瘦了整整一圈,也蒼老了許多。

    天目崖上一戰,就屬於他受創最重,龍逸靖就算已經請的齊國神醫劉春秋,也對此束手無策。

    「堂主,神龍帖已經放出去近一個月了,可這一個月來,雖然藍月上處處都有針對金烏門的言辭出現,可未有見其餘五國有所動靜。難道說,我們也就只能這樣等待下去?」

    老三龍逸宇站起身,走至中央,看向在前的龍逸靖。

    龍堂早已在天目崖一戰後,就向著其餘五國發出了神龍帖,邀約其餘五國的護龍家族前來齊國商討對付金烏門的事。

    可如今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別說是前來,就連一封回帖都沒有。

    這怎不叫他們心寒。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6:31 PM

057 黑龍帖

    龍逸宇的一席話,令在座的幾兄弟齊齊看向龍逸靖,都在等待他的回應。

    天目崖一戰,對龍堂人來說,無疑是個沉重的打擊。

    他們雖然早已知道目前龍堂的地位在藍月雖說表面上還不可動搖,可實際已經大不如從前。

    光是這神龍帖的邀約,就已經體現的十分清楚。

    龍逸靖手重重地握了握椅柄,威嚴的氣勢絲毫未減,他站起身,虎目看向廳中的兄弟,說道:「是我龍堂過於輕敵,沒想到金烏門門主會是金龍帝君。如今金龍帝君出現,六國岌岌可危,誰還顧得別國。」

    「護龍家族的使命不就是保護藍月的平衡,不讓戰亂發生。如今他們只顧著自己,而不顧全局,這還算什麼護龍家族!」

    老四龍逸謙聲色皆厲地說道。

    「堂主,龍堂豈可就這樣完了!」

    老六龍逸鋒為自己居然在天目崖上昏過去一事,耿耿於懷。

    「各位兄弟,今日我特意召開這次會議,就是為了請用黑龍帖。」

    龍逸靖環視眾人,一字一頓道。

    黑龍帖三個字普出龍逸靖的口,就立即另在場的眾人噤聲。

    一個個睜大了雙眼,似有不信的望著在前的龍逸靖。

    「二哥,你真的打算請出黑龍帖?」龍逸秋率先回神,他竟有些顫抖的詢問著龍逸靖,「若是動用了黑龍帖,那龍堂就真的沒有退路了。」

    「老八,你這是什麼話。難道說我龍堂當真怕了那金烏門麼?」

    龍逸宇回眸,狠狠地瞪著龍逸秋。

    「三哥,我不是這個意思。黑龍帖的重要性與可怕性,我想在座的諸位哥哥都清楚。」

    龍逸秋臉色凝重的看向眾人。

    黑龍帖是護龍家族最為至高無上的象徵,不僅僅是因為它乃當年藍月帝欽賜之物,更因為黑龍帖上藏匿著的秘密。

    黑龍帖具有召喚出最為邪惡的黑龍,黑龍是來自魔界之物,凶殘成性,別說是控制,一個不好,那開啟黑龍帖的人,將會被反噬。

    因此,就算每個護龍家族都擁有一張黑龍帖,卻至今沒有任何家族敢去動用黑龍帖。

    「正因為啟用黑龍帖的危險性,所以我才想要聽聽兄弟們的意思。」

    龍逸靖看向眾人,他眼中同樣有著凝色。

    「我贊成堂主的意思,現在這種情況,已經不容許我們去考慮別的了。」龍逸宇神色堅定,眼眸內閃著熊熊烈火,道:「只要能滅了金烏門,我在所不惜!」

    「堂主,如果要啟用黑龍帖,就必須要先選定一人。堂主心目中,可是有合適的人選了?」

    龍逸秋看向龍逸靖,這要承受黑龍釋放出來的強大力量的人,可絕非是泛泛之輩,放眼看去,他們龍堂中除了龍逸靖外,還真選不出第二人。

    可龍逸靖若是再有個差池,那龍堂會真的從藍月上被抹去。



058 龍逸靖的決定

    「這個人選,我想,除了我,可還有更好的?老八,你的顧慮我也知道,不過現在說別的也無意。等我進入神龍潭,龍堂就有飄飄繼承,你們幾位叔叔伯伯,就多多幫助她,這樣我龍逸靖就算是死,也含笑九泉了。」

    龍逸靖威嚴頓消,留下的僅是一份寄托與祥和。

    「二哥,你——」

    眾人齊齊看向龍逸靖,雖然這個結果,他們早已心中明瞭,可從龍逸靖的口中聽到時,還是難免惹來一番心傷。

    「我的時間本就所剩無幾,如今能為龍堂做最後一件事,心願足矣。」

    龍逸靖含笑的望著自己的幾位兄弟,他為了衝破傲龍訣最後一層,不惜耗損心力。

    可惜,這樣的代價還是沒能讓他有所突破,反倒是噬了他的生命,如今他也不過是虛有其表,再也無力再勝任這個堂主。

    早就打算將堂主之位,交給飄飄。

    若非如此,也不會在天目崖一戰中,走那一步險招。

    唯一令他感到欣慰的是,飄飄雖然敗在金烏門門主的手中,但是潛在的力量卻也因此覺醒了。

    想必,就算龍堂以後沒有他在,在飄飄的手中也必定能再度大放異彩。

    「既然堂主心意已決,那屬下等必定會遵照堂主的意思。」

    眾兄弟一個個抱拳,沉痛的向著龍逸靖承諾。

    「那龍逸靖就在此先謝過各位兄弟了。」

    龍逸靖同樣伸手,抱拳,道謝。

    「堂主千萬別這麼說,你為龍堂所做的已經夠多了。」

    龍逸秋眼中微閃淚光,他深知龍逸靖做出這決定,所下的決心是多麼的沉重。

    「這件事,還望各位不要與飄飄說才好,如果讓那丫頭知道,必定會阻止。」

    龍逸靖叮囑著,對飄飄這個女兒,龍逸靖是疼到了心頭,可惜,現在飄飄為了清清的事情,而不願意見他。

    想到此處,龍逸靖不由捋了捋自己的黑鬚,臉上似有自嘲的笑容浮上。

    對清清,他也覺虧欠甚多,可惜如今想要有所補償,也為時已晚。

    龍逸靖視線接觸到龍逸銘身上時,緊握了下拳頭,大步走向前,道:「大哥,你的仇,逸靖必定會你報。金烏門門主的首級,逸靖必定會讓兄弟們為你帶回!」

    龍逸靖那眼中閃爍的神采,堅定而認真。

    龍逸銘看著龍逸靖,聽著他的話,他掙扎著,可惜他的四肢筋脈盡毀,根本無力起身。

    他用力張嘴,可惜聲音只是嗚咽低喃,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恨自己明知道金烏門門主為誰,卻一口難言!

    不能啊逸靖,金烏門門主是清清,是你的女兒啊——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不能說話,為什麼!!

    清清,你就當真如此恨大伯,如此恨龍堂?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6:35 PM

059 黑衣人

    龍逸銘雙眼中淌溢而出的是悲憤的淚水,他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去阻止這一場父女相殘的悲劇!

    龍逸靖望著雙眼含淚的龍逸銘,眼中燃起了是一份蕭殺之氣。

    他猛地甩袖,過快的迅速令人還未看清,只聞得廳中樑上傳來一聲沉悶聲。

    隨後而來的是一道黑影,從樑上掉落而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黑巾蒙住了那人的臉,只露出一雙黑亮的眼眸,只是因重創而略顯渙散。

    龍逸鋒與龍逸秋早在黑影掉在地上時,就飛身掠向其,在對方還未反應過來,就已利器抵住了對方的咽喉。

    龍逸鋒臉色發青,伸手狠狠地揪住了那人的衣襟,厲聲問道:「不知死活的東西,說,你是什麼人!」

    對方斜覷向龍逸鋒,不驚反而輕笑一聲,譏諷道:「呵呵,是你爺爺!」

    「你——」

    龍逸鋒雙眼一凸,反手將那人猛地拋在了地方。

    那人躺在地上,本就被龍逸靖打傷的他,再次遭受到了龍逸鋒的打擊,此刻就連爬起的餘力都沒有了。

    眼前朦朧一片,口鼻耳中更是淌溢出殷紅的鮮血,卻不仍是不見絲毫的驚懼,笑道:「你們這幫孫子,死到臨頭,還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真讓人作嘔。」

    「混賬東西!」

    龍逸鋒大步一踏,說著,就要衝上去。

    「六哥等等。」

    龍逸秋卻在這時擋住了龍逸鋒。

    龍逸鋒含厲的目光,狠狠地瞪著龍逸秋,喝道:「逸秋,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沒聽到這小子的話麼。」

    「堂主,此人若是我沒猜錯,必定是金烏門門中人。如今他自投入網,倒也省的我們再去找,就讓我們龍堂好好的招待招待他。必定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龍逸秋黑眸中閃著近似於殘酷的森冷目光。

    「金烏門的人?」

    龍逸鋒愕然地看向躺在地上的黑衣人,他眼中燃燒的火焰,足以焚盡一切,恨不能當場將對方給分屍了。

    「堂主,把此人交給我,我必定會讓他後悔成為金烏門的人。」

    龍逸鋒呲牙,森冷道。

    龍逸靖看向其餘幾人,只見他們也人人雙目含赤的看向那人,不由點了點頭,向著龍逸秋與龍逸鋒,說道:「那此人就交給老六跟老八處理。務必要撬開他的嘴,知道金烏門的藏匿點。」

    「是,堂主。」

    龍逸秋與龍逸鋒紛紛抱拳,向著龍逸靖回道。

    黑衣人望著那一個個凶神惡煞的龍堂中人,眼中趟過一絲冷笑......

    主人說的一點沒錯,越是道貌岸然,自稱正義的人士,其實比任何人都來得卑鄙無恥。     



060 失蹤的烏爾

    燕國楚王府

    清清接過烏蒙遞過來的純金面具,看向銅鏡中,已經易容成自己的烏蒙,說道:「你的易容術是越來越精湛了,沒枉費當年把你送到何伯那裡。」

    烏蒙揚起兩道秀氣的眉,以著柔和的女聲,恭敬道:「主人對烏蒙的再造之恩,烏蒙一生不忘。」

    「今日烏雅就會到燕國,楚歌一早就帶著劉嬤嬤去景園遊玩,想必日落前是不會回來的。」

    「是,烏蒙會隨機應變,主人一切也要小心。」

    烏蒙應著,送清清到窗口。

    清清回眸再次望了望烏蒙,含笑的將面具覆蓋住臉,一躍而起,踏著塵霧,消失而去。

    烏蒙在清清離去後,關上了窗戶,走向房中......

    ......

    林楓坡位於燕國都城的北郊,這裡地處偏僻,鮮少有人經過。

    此刻數名黑衣人,正快速的上坡,朝著坡上那間以林為屏的木屋掠去。

    為首一人在來至木屋時,伸手,朝著尾隨後方的幾人示意了一下。

    只見後面同一時間向四周散開,紛紛尋了一處藏匿地,隱去了身子。

    為首之人環顧四周後,謹慎的上前,有順序的敲擊了幾聲門板。

    「咚、咚咚咚、咚」

    「進來吧。」

    回應聲響起,來人不忘再次環顧四周後,這才推開了木門,閃身進入。

    入房中,來人立即拉下了面容上的黑巾,抱拳,上前,道:「烏雅見過主人。」

    「坐吧烏雅,你也很久沒有喝我親手泡的茶了。」纖細的手指拎起架在爐上的水壺,往桌上早已準備好的茶杯中倒去。

    烏雅受寵若驚的坐下,端起冒著濃濃白霧的茶杯,神色間卻一片黯然。

    龍清清放下水壺,看向烏雅,問道:「很難得烏雅會這麼安靜。」

    烏雅恍惚抬頭,瞧著清清良久,她放下茶杯,站起身,道:「主人,都是烏雅辦事不利,才會讓烏爾出了事。」

    清清望著那冒著熱氣的茶水,淡淡的說道:「還是沒有烏爾的消息?」

    「烏爾從一個月前跟我失去聯繫後,就一直沒有消息,我怕......」

    烏雅咬著唇,她不敢再說下去。

    清清命烏爾留守在齊國,監視龍堂的一舉一動,烏爾成功的攔截了龍堂發向五國的神龍帖,可也在此後,就失去了消息。

    都已經一個月了,她為此才會不得不逗留在齊國,可惜動用了所有的人員,都還是無法找到烏爾。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到現在才來燕國與主人匯合。

    清清目光在火光下忽明忽暗,半攏陰色的臉上,看不清其間的神色,略略一揚眉,「烏爾在龍堂。」

    「什麼,烏爾在龍堂?」烏雅驚愕的望著龍清清,「這......怎麼會一點消息都沒。」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6:36 PM

061 有緣千里來相會

    「龍逸靖的可怕,可不止如此。」清清眸中厲色一閃,旋即轉為清冷,「你看看這是什麼。」語落間,清清將五張印有龍圖的拜帖,扔在桌上。

    烏雅凸睜雙眼,不敢置信的望著桌上的神龍帖,「這......這不是龍堂派發出去的神龍帖麼。明明已經被攔截下來了,怎麼會在主人這裡,難道......」

    「龍堂做事一向嚴謹,你們攔截下來的不過是一部分,這五張是百曉通送來的。」

    「百曉通?」烏雅頓時臉色黑沉,那個該死的男人,怎麼會突然那麼好心了。

    「烏爾在龍堂的消息也是他送來的,烏雅,看來百曉通的情報網,確實比我們要強。」

    清清站起身,冷冶在眼底幽幽隆聚。

    「那個男人根本就不可信,他還一度想要害主人,烏雅認為......」

    烏雅急切的朝著龍清清走去,她說什麼都無法信任百曉通。

    龍清清倏然轉身,望向門口,似自言自語的,問道:「百曉通,你說本門主是應該信你還是不信你?」

    「主人......」

    烏雅的話還未說完,木門居然從外推開,從外緩緩步入一人,笑望著龍清清,說道:「本門大人,我百曉通想要害你,用得著自己這麼大老遠的從齊國跑來燕國麼?這不是自投羅網,自尋死路麼。」

    烏雅那本已撐大的眼睛,這會兒眼珠子就差沒有從眼眶內蹦出,直直地瞪著那出現在屋中的男子,驚道:「百曉通!」

    「哈,烏雅姑娘,我們又見面了,你說這算不算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呢?」

    百曉通看向烏雅,笑得一臉獻媚。

    「混蛋——」

    烏雅一握腰間的鞭子,大有衝過去痛毆百曉通一頓的架勢。

    「烏雅。」

    烏雅因清清的話,身子驀然間抖了抖,她咬牙道,「主人,這人絕對不可信。」

    「烏雅姑娘,我百曉通確實曾經有冒犯過門主大人,不過像門主大人這種做大事的人,應該不會計較這些。畢竟我百曉通多少還是有利用價值的。」

    百曉通臉上笑意不減,雖是說與烏雅聽,目光卻早已看向龍清清。

    烏雅不屑的低喝:「哼,無恥男人!」

    「雖說無恥,可為了生存,誰又不無恥?」

    百曉通時而看似正經八百,時而又是一臉嬉笑,根本令人無法看透,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烏雅努嘴,只是氣焰縈繞週身,卻又拿百曉通沒轍。

    百曉通向著烏雅笑笑,隨即看向龍清清,說道:「門主大人,百曉通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可也不是奸詐小人,老實說,我做這些也不完全是為了自己。」

    「是為了你那朋友?」

    龍清清挑起了半邊眉毛,望著百曉通。



062 正兒八經的消息

    「果然門主大人是個聰明人,要說我百曉通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事,就是交了他那麼個損友,不但要提著腦袋做事,還要被人說成無恥。不過這輩子做得最對的事也是交了他這個好朋友。百曉通幾次死裡逃生,都是為他所救。所以為了他,百曉通就算是人頭落地,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百曉通一番話說得真情流露,說到感動處,竟是有淚光閃現。

    烏雅聽得直抽氣,說的是天花亂墜,可裡面的真假,誰知道啊。

    「門主大人,你說我百曉通這麼有情有義的男人,又怎麼會做出害朋友的事。」

    「不要臉的男人見得多了,這麼沒臉沒皮的男人,還真是頭一回見到。」

    烏雅光是聽那話,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忍俊不住咕噥了一聲。

    百曉通銅皮鐵骨,笑容依舊,似完全沒聽到烏雅的話。

    清清黑眼一斂,道:「百曉通,你的消息就算是我金烏門給你買的。烏雅一會你把錢給他。」

    百曉通笑容一僵,旋即又展笑,道:「瞧門主大人說的,我怎麼能收你的錢。」

    「你還有完沒完,主人都已經說了,你在不趕緊滾,小心我手中的鞭子。」

    烏雅掄起鞭子呲牙的瞪著百曉通。

    百曉通卻絲毫不在意,他目光一閃,道:「門主大人,黑龍帖應該聽說過吧。」這話雖是詢問,卻已不見先前的嬉笑,而是十足的正經。

    「喂,你是驢子嗎,怎麼人話都聽不懂。」

    烏雅厭煩的吼著百曉通,這次她可絕不會在手軟了,眼瞧著鞭子就要落在百曉通的身上。

    百曉通不躲不閃。

    龍清清一個閃身,擋在了烏雅的身前,同時迅速的抓住了烏雅那落下的手腕,目光卻緊盯在百曉通的身上,沉聲道:「百曉通,你剛才可是說當年藍月帝賜給六大家族的黑龍帖?」

    「正是當年藍月帝所賜的黑龍帖。」

    百曉通目光迥然,不急不緩的回道。

    「主人......」

    清清伸手,打斷了烏雅的話,她回身,看向烏雅,道:「你先去外頭等候,我有話要與百曉通說。」

    「可是主人,他......」烏雅不滿的話,在清清清冷的目光下收住,她低下頭,不甘願的應道:「是,主人。」

    百曉通瞧著從他身邊走過的烏雅,笑道:「聽話的姑娘,才是好姑娘。」

    「你——哼!」烏雅一跺足,憤憤地走離。

    百曉通笑瞇著雙眼,直到烏雅的身影消失,才回過身來,看向已經坐下的龍清清,笑道:「門主大人,你們金烏門的女子,是不是各個都這麼可愛?」

    「百曉通,你這顆腦袋,本門主隨時都可以幫你鬆動鬆動。」

    清清冷冷地瞥了眼百曉通,似真非真的說道。

    「別啊,我這都還沒娶個老婆,門主大人。」

    百曉通捂著自己的脖子,一臉害怕的看向龍清清。

    清清掀了掀眼皮子,回歸正題:「黑龍帖是怎麼回事?」

    百曉通逕自拉過椅子坐下,臉色微凝,整個人的氣氛似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正兒八經的說道:「天目崖,門主幾乎毀了龍堂。龍逸靖發出神龍帖卻紛紛被截,其實就算他發出神龍帖,以現在龍堂的氣勢,其他五國也不盡然會出手相助。龍逸靖應該是明白其中道理,所以打算是孤注一擲,請出黑龍帖以對付門主大人。」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6:37 PM

063 效忠

    百曉通邊說著,邊瞧著龍清清那隱匿在面具下的雙眸,似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神情。

    清清清眸深幽,絲毫不見神情變化,這令百曉通微顯焦慮,莫非自己這些話,還是無法打動這位金烏門門主?

    「門主大人。」

    「龍逸靖會請出黑龍帖也不過是時間問題,不過想必這其間還有另一番深意。」

    清清緩緩一揚眉,對於龍逸靖她實在是太過瞭解了,看似慈祥溫和的人,實則城府之深,根本不是輕易就能看透的。

    「門主大人,果然是聰明過人,百曉通自歎弗如。」

    百曉通睜大了雙眼,佩服萬分的瞧著龍清清。

    清清冷冷地瞥了眼百曉通,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似已不願再繼續下去。

    百曉通低眼,瞧了瞧自己身前的茶杯,嘴中緩緩道:「就算五國可以不顧龍堂生死,但是他們絕不會讓龍逸靖放出黑龍。」

    「哼,他們也不過是想要坐收漁人之利,這點心思,本門主還能猜得到。那些個老狐狸,豈會讓自己吃虧。龍逸靖這次放出這個消息,無非是想要讓那些老傢伙去龍堂。明是為了防止黑龍帖的開啟,暗裡,也不過是想要奪黑龍帖,壯大自己的實力。」

    森冷的目光閃著妖嬈的笑意,龍逸靖的用意昭然若揭。

    「那門主大人,難道就看著那些自命清高的傢伙,這樣作威作福下去?這次龍逸靖的目的,可全都是衝著門主大人,您來的。」

    百曉通話語謹慎,卻又不失威脅利誘。

    清清側目,黑眸一閃陰沉,斜覷向百曉通,清冷的一哼,「本門主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好!百曉通等的就是門主大人這句話。」

    百曉通一拍桌面,赫然起身,雙眼閃著興奮的色彩。

    清清輕笑一聲,「百曉通,本門主可沒答應過你什麼。」

    百曉通嘿嘿笑道:「百曉通從不奢望能得到什麼報酬,這完全都是出自心甘情願,百曉通是真心想要效忠門主大人。」

    龍清清端起茶杯,透過縈繞著薄霧看向百曉通,似笑非笑的說道:「還真是個嫌命長的傢伙。」

    「門主大人,以一敵六都不怕,我百曉通怕個毛子。」

    百曉通拍拍胸口,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

    龍清清一轉話鋒,問道:「烏爾可還好?」她料定龍堂人不會輕易就殺了烏爾,必定是想從烏爾的口中,得到有關金烏門的消息。

    「這人就差沒斷了那口氣,不過門主大人無需擔心,百曉通剛收到消息,烏爾已經被人帶離了龍堂。現今就連龍堂的人,都在四處找他。」

    「烏爾被人帶離龍堂?」

    龍清清蹙眉,烏爾被龍堂所抓,必定關押在最為嚴密的地下水牢。

    然而進入水牢的道路只有一條,開啟水牢的鑰匙又分別由龍堂十子中的老八跟老六掌管。

    是誰有那麼大的能耐,能從龍堂帶走烏爾?



064 條件

    是誰有那麼大的能耐,能從龍堂帶走烏爾?

    百曉通刻意賣弄了個關子,搖頭晃腦,道:「這個人啊,門主大人絕對想不到。」

    清清雙眉更為緊蹙,如若她非是在龍堂生活了十六年,不是與那人相處了十六年,或許她當真猜不到,可現在,她卻可以非常的肯定。

    「龍飄飄。」

    三個字令本是一臉笑意的百曉通,頓時驚詫地看向清清,道:「門主大人,百曉通算是服了,你真是料事如神啊。」

    「百曉通,你既然早就知道龍飄飄將烏爾帶走,居然還敢在本門主的面前,道說誠意。可是真把本門主當成是三歲小兒,任由你吹噓糊弄?」

    龍清清仰頭,清冷的話語間,令人猜不透她此刻的真正心思。

    百曉通只覺得週身陣陣寒意湧上,不禁抖了抖身子,笑道:「門主大人請息怒,曉通也不過是為了活命,才不迫不得已對門主有所隱瞞。不過曉通早就想好了,如何表示對門主大人的誠意,烏爾我必定會親手送回到門主的手中。」

    「本門主要龍飄飄......」

    百曉通一聽龍飄飄,忙搖頭道:「門主大人,百曉通可不敢碰那龍大小姐,好說人家也是個快晉陞戰將的人物了。」

    「混賬東西,本門主何時讓你去殺龍飄飄了,她要是有分毫差池,本門主要你活祭!」

    龍清清目光狠厲地掃向百曉通。

    「......」百曉通冷不丁一個寒顫打上,「莫非門主大人對那位龍大小姐,有那個意思?」

    清清一甩衣袖,「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我要你將烏爾跟龍飄飄安全的送到本門主的面前。」

    百曉通面面相覷,一個烏爾估計就要花費一番功夫了,現在還要加上個龍飄飄,這讓他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不過若是不答應,恐怕自己這顆腦袋瓜子,還真保不住。

    這金烏門門主性情古怪,一會兒晴一會兒雨的,還真是讓人摸不透。

    「好,我答應門主。必定會將烏爾與龍飄飄平安無事的送到你的面前。」

    百曉通豁然從椅子上站起,保證道。

    清清眼底的森冷漸漸被笑意所代替,「那你先走吧,有什麼事,本門主自會與你聯繫。」

    「那百曉通就告辭了,不過門主大人可千萬別忘了,要考慮考慮我那朋友的話。」

    百曉通抱拳離去前,不由再次提醒龍清清。

    「本門主最討厭就是受制於人,你若是覺得吃虧了,大可不必答應。」

    「不不不,我決無這個意思,那曉通告辭。」

    百曉通還真怕了龍清清會改變主意,現在再怎麼樣也算是有了一線的關係,一個弄不好惹怒了這位門主大人,可就真的壞了大事。

    語落間,再次向著龍清清抱拳作揖後,這才大步離開。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6:38 PM

065 雛鷹1

    百曉通雖然離開了,可烏雅還是沒有消除那份怒意。

    望著走在山林小道中的龍清清,她已經很努力的去克制那份心頭的怒焰,可還是忍不住,出聲道:「主人,百曉通的話,你真的相信?」

    「信不信並不要,我要的是烏爾與飄飄。」

    淡淡的話隨風而逝,清亮的眸子,遙望著那遠處翱翔的鳥雀,恍惚間,她似乎看到了那一片雪海,那人就站在白雪之間,衝著她微笑。

    飄飄......

    「這倒是,烏爾也實在是太不小心了,居然被龍堂人抓了,不過這龍飄飄為什麼要把烏爾帶走?」

    烏雅望著那站立於風中的人兒,主人臉上的神情因面具而無法看到,可卻難掩那一份惆悵。

    主人的心並非是石頭做的,她可以對龍堂乾淨殺絕,卻獨獨一個龍飄飄她不願意去傷害。

    「飄飄的心思很簡單,只有烏爾知道我身在何處。」

    飄飄是個恩怨分明的人,雖然為了她的代嫁她與龍逸靖疏遠了,甚至揚言不會原諒他。

    可身為龍堂人,飄飄卻又無法忘記在天目崖上的那一戰,所以她會帶走烏爾的目的很顯然,是為了金烏門門主,為了替龍堂報仇。

    「啾啾——啾啾——」

    忽然這寂靜的四周,被那陣陣淒慘的鳴叫所打破。

    「主人——」

    烏雅緊繃身體,手握軟鞭,警覺的環顧四周。

    清清卻不以為然的拍了拍烏雅的肩頭,抬頭,看向不遠處的林間,說道:「這聲音有些耳熟,我們去林中瞧瞧。」

    「主人還是讓我去吧,這一帶雖說人少,可也不安全,何況主人現在的身份,實在不易離開楚王府太久。」

    烏雅不放心的說道。

    「沒事,過去看看。」

    不知為何,這鳴叫聲令她有些好奇,這份熟悉到底來自何處?

    自己是何地聽過這種鳴叫聲?

    烏雅阻止不了,也只能更為提高警惕,隨在龍清清身後,走進了樹林。

    順著那淒哀的鳴叫,他們在一棵參天大樹下停駐了腳步。

    清清在烏雅沒有回神時,人一躍而起,上了樹梢,撥開那縱橫交錯的樹枝,只見在在枝條中央,夾著一團雪白,即便是在這陰暗處,那通透的白羽仍是閃著耀眼的光芒。

    怎麼會是——那只雛鷹?

    雛鷹不斷地撲騰著翅膀,可惜越是掙扎越是被樹枝箍住,樹枝的尖銳更是傷害了雛鷹,那點點殷紅在白羽上漾開。

    龍清清小心翼翼地將那些樹枝掰開,湊近到雛鷹的身邊,「原來是你這小東西,怎麼會那麼不小心呢。」

    語中是連她都未察覺到的溫柔,伸手探向雛鷹,卻不料小傢伙似受到了刺激般,更為鳴叫起來。

    「小東西,還挺凶。」

    清清眸中含笑,手指輕撫過雛鷹的額頭。



066 雛鷹2

    「小東西,還挺凶。」

    清清眸中含笑,手指輕撫過雛鷹的額頭。

    雛鷹本是銳利的眸中,在清清的碰觸下,竟一點點的柔順下來,以鼻尖蹭著清清的手指。

    清清將雛鷹從樹枝中抱出,護在懷中,細細地檢查著雛鷹身上的傷口,還好未有傷及生命,不過暫時是不能飛了。

    「算你命大,遇上了我。」

    雛鷹似聽懂了清清的話,將腦袋更為依偎入了清清的懷中,嘴中發出低弱的鳴叫。

    清清望著懷中的雛鷹,眼底幽幽浮上一抹溫柔......

    「主人?」

    烏雅昂著脖子,在下等得都有些急了。

    「來人。」

    清清縱身一躍,飄然而下,站定在烏雅的身前。

    烏雅急忙上前,當她看到清清懷中的雛鷹時,一愣,「主人,這是......」

    「這小東西被夾在樹枝裡面了。」清清舉目,含笑的望著烏雅,又道:「把上藥拿來,它的翅膀被扎傷了。」

    邊說著,清清邊抱著雛鷹,走向邊上凸起的石墩上。

    烏雅狐疑地瞧著那被清清抱在懷中的雛鷹,竟是有些吃味,咕噥道:「這麼個小東西還要勞煩主人為它上藥,真不知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你又在嘟囔什麼,趕緊要傷藥拿過來。」

    清清將雛鷹擱在自己的腿上,抬眼,看向那一臉不甘不願的烏雅。

    「哦。」

    烏雅應了聲,從衣袖中掏出傷藥瓶,遞給清清。

    雛鷹在烏雅的靠近中,倏然大展了翅膀,嘴中鳴叫出聲,一副不容靠近的警惕的盯著烏雅。

    「主人,你看這小畜、生居然還吼我。」

    烏雅大受打擊,自己居然被一隻雛鷹給唾棄了。

    「呵呵......」龍清清被烏雅那一聲哀怨所逗笑,她接過烏雅的傷藥,輕拍了下雛鷹的額頭,輕柔道:「小東西,不許欺負烏雅。」

    「主人......」

    烏雅驀地抬起頭,一雙眼睛閃著無比璀璨的光點,激動的看著清清......

    然而,她的話卻在眼前這一幕中漸漸地消失......

    那彷彿是一副最美最溫馨的畫,那畫中的女子,正溫柔的為懷中的雛鷹傷藥。

    陽光透過指縫稀稀落落地傾散在她的週身,現在就算那最為冰冷的面具,也難以擋住那份從眼底流瀉而出的溫柔......

    那眼底淺酌的笑意,就似那冬日裡的暖陽,那麼的溫暖人心。

    烏雅緊緊地摀住自己的胸口,心臟就似小鹿一樣砰砰亂竄著。

    「小東西,現在沒事了。」

    清清為雛鷹包紮好後,將它輕輕地放在了地上的雜草上。

    烏雅猛地回神,瞧著站起身的龍清清,問道:「主人,這小東西放在這裡可以嗎?」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6:39 PM

067 刺客1

    烏雅猛地回神,瞧著站起身的龍清清,問道:「主人,這小東西放在這裡可以嗎?」

    「它的主人應該很快就會找到它吧。」

    楚歌那麼珍愛這只雛鷹,若是發現不見了,必定會尋來,所以根本無需擔心。

    只是不知這雛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楚歌不是應該去了景園麼?

    景園可是位於都城最為南邊,離這裡距離甚遠。

    難道楚歌並非去景園,而是來了這裡?

    可回念一想,這一路行來,也未曾見到半個人影,若是藏匿,也絕不可能避過她的耳目。

    是自己多想了?

    「那主人我們也差不多是時候離開了,這天色也不早了。」烏雅一聽這話,肚中的嫉妒恨頓消,甚至和悅的衝著雛鷹微微一笑,「小東西,你就乖乖在這裡等你的主人吧。」

    在烏雅的話中,清清收回思緒,抬首,入眼是那緩緩落下的夕陽餘輝,沒想到這出來已是一日整,這會兒確實該回去了。

    淡淡地回望了一眼雛鷹,清清轉身邁步,正欲離去時,倏然從前急掠而來一道身影,以迅雷之勢,直擊清清身上。

    清清厲眼一閃,提袖捲起一道猛勁的颶風,迅猛的速度令來人眼中微露愕然。

    那從前而來的洶湧力量,更是令他節節敗退。

    烏雅手中軟鞭一揚,上前就是重重地一鞭子。

    鞭子的狠厲瞬間在地上打出了一道深深地痕跡,虧得那人身手靈巧,這才險險的避開了這致命的一擊。

    烏雅手持軟鞭,喝道:「什麼人,報上名來。」

    「暗殿魂剎!」

    對方顯然也非是貪生怕死之輩,站直了身子,看向前方,他眼掃過那在地上的雛鷹,眼中殺氣隆聚。

    清清淡淡地揚眉,看向那攻擊自己的青年——

    「原來是暗殿的人。」

    「暗殿?」

    烏雅目光一凌厲,暗殿這個名號她又豈會不知,暗殿不屬於六國中的任何一個國家,自然不受任何國家控制,可以說是處在一個微妙的地位。

    雖然六國多次想要圍剿暗殿,卻沒有成功,反而打傷元氣。

    久而久之也就無人再敢與暗殿為敵,無形中暗殿的勢力遠遠超越了護龍家族,成為藍月上一個不可動搖的存在。

    而據聞,暗帝也是藍月上最為接近金龍帝君的人物,只是至今還未有人真正的見過暗帝的真面目。

    「莫非暗帝也想要插手金烏門的事?」

    清清揚唇,說得清閒,卻難掩其間的譏諷。

    「金烏門?」

    魂剎蹙眉,這時他才抬眼,細細地打量著身前人,當他的視線接觸到那張純金打造的面具時,心中不禁一愣。

    「你是金烏門門主?」

    「喂小子,你眼瞎了不成?」

    烏雅氣惱的瞪著魂剎,魂剎那副不信的樣子,令她怒火中燒。



068 刺客2

    「什麼——」

    魂剎挑起眉,他本打算說些什麼,卻在烏雅的喝聲中打消。

    金烏門門主真有那麼可怕麼,雖然聽絕剎說過,不過他魂剎可不相信。

    這金龍帝君除了暗帝,絕不會有第二人!

    魂剎一抖身子,一股幽蘭倏然在四周擴張開去,他渾身的肌膚也在瞬間被染為藏青。

    「這人無需主人出手,烏雅綽綽有餘。」

    烏雅揮動軟鞭,神龍氣斗漲,瞬間藍光瞬間染上了長鞭。

    四周的空氣因那不斷高漲的神龍氣而凝聚,蕭蕭風聲伴在左右。

    「豈有此理!」

    魂剎氣得渾身哆嗦,自己居然被個女子所看輕,簡直是奇恥大辱。

    轟轟聲響,炸開了周邊的空隙。

    兩道身影快速的在空中交匯,藍光繚繞,似兩顆彗星撞擊,又分開。

    清清緊盯著烏雅的身影,烏雅的神龍氣雖然沒有對方精純,可卻勝在技高一籌,倒也打個平手。

    兩人若是真要分個高下,這一戰還真不知要到何時。

    ..................

    烏雅與魂剎的激戰,越演越烈,龍清清望著兩人,這場戰鬥若是想要分出高下,恐怕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的。

    時間已不允許她繼續等待下去,正當——

    「彭彭」

    天空突然像是炸開了櫻花般,瞬間被粉色所籠罩,就連原本瀰漫在空氣中的神龍氣,也被衝散消失無影蹤。

    失去神龍氣護體的兩人,一下子從半空中快速的墜下。

    金光閃爍,快如急電般迎上兩人,將烏雅與魂剎齊齊的托住。

    龍清清手持金尺,遙指林中,厲喝,「滾出來。」

    烏雅與魂剎對於現狀仍處在半夢半醒中,直到聽到清清的喝聲,才猛地回過神來。

    「主人......」

    「別過來。」

    清清喝止烏雅近身,金光幽幽在週身蔓延開來,目色漸漸地瞇起。

    陰陰冷笑從林中傳出,兩道一高一矮的身影,慢慢地踱出暗處。

    龍清清望著那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物,眼底黯色浮過......

    烏雅目光緊盯在兩人身上,手緊握了下軟鞭,她的身子卻壓抑不住那份從前而來的寒烈,微微發顫。

    「不愧是金烏門門主,這麼快就發現了。」

    矮個的彎著身子,長長的頭髮蓋住了其的面容,令人無法看清,只是那陰笑聲,令聞著毛骨悚然。

    「切。」高個一張方正臉半邊以白布綁縛,一道粗黑的眉毛緊蹙,似有不甘般的重重啐了一聲。「來打架還廢話什麼。」

    「別急。」矮個聳動肩膀,那隱匿在發間眼珠,上下轉動了一下。

    「你們是什麼人。」清清目光冷峻地望著兩人,這兩人身上感覺不到神龍氣的存在,可剛才打散烏雅與魂剎的力量,卻令她不得不在意。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6:40 PM

069 神龍破風手1

    神龍氣可以通過傲龍訣提升,而剛才的那力量,分明是來自於龍成訣,也就是與她的力量來自於同一種。

    她之所以沒有神龍氣,也是因為體內的龍成訣力量所致。

    龍成訣據她瞭解,藍月上還從未出現過,為什麼現在會在那兩人的身上感受到?

    「金烏門門主金龍帝君天目崖挫敗齊國龍堂,威震六國。我兩兄弟生平沒有別的嗜好,就是喜歡向強者討教。」

    矮個的陰陰一笑,倏然從他的垂落兩側的手臂中,射出了一道利光,與此同時,那高個一陣臂膀,膨脹的氣流頓時在他的手中形成了一個漩渦,與矮個所射出的利光合二為一,急速的朝著清清飛掠而去。

    「主人小心!」

    烏雅看得心臟差點沒從胸口蹦出,可她那要上前的舉動,卻被身側的魂剎所擋住。

    看似普通的一招,裡面所蘊藏的力量,卻令清清神情一變,手中的金尺猛地往前豎起,撞擊聲的傳來後,是金光的崩裂。

    烏雅與魂剎只覺得眼前金光熠熠,刺得眼睛都無法睜開。

    耳邊響起的是兵刃相交的聲響,「鏘鏘鏘」數聲過後,是死一般的沉寂。

    兩人微微睜開雙眼,所見是一團塵土風揚,然而,清清卻一身冷傲的站立原處,金光幽幽覆蓋在她的週身。

    烏雅略略鬆了口氣,可當她看到龍清清那垂落在一側的手時,不由一驚。

    那順著手臂流淌而下的是一抹刺眼的殷紅,主人居然受傷了?

    「噗」

    矮個陰笑中,手摀住了胸口,後頭一甜,不禁嘔出了一口鮮血。

    高個也沒有好多少,本是膨脹的雙臂,此刻就像是肌肉萎縮了般的垂落在身側,身體多處傷痕,血肉模糊。

    「不愧是金龍帝君,......」

    清清目色一沉,手中染血的金尺緩緩地舉起......

    「等等,今日我們來是為主人送密函給門主,接住。」

    矮個見龍清清目露殺意,忙從衣袖中掏出了一封密函,扔給清清。

    清清穩穩地接住信函,她瞥眼瞧著那兩人,打開了封條......

    只是當她看到密函中所寫時,眸底倏然戾氣隴上,手一握密函,片刻密函在清清的手中化為碎片。

    「是麼......」

    龍清清淡的瞥了一眼那兩人,喉嚨間傳出一道低低哼聲,旋即其背後金光斗漲,一條宛如實體的金龍,竟然是緩緩浮現。

    金龍直接順著金色光芒延伸而出,那模樣,幾乎將天地都染成了金色。

    隨著清清陰冷聲音緩緩落下,矮個與高個同時夠感受到,一股異樣的壓迫,正在緩緩的自前者體內瀰漫而出,而在這股威壓之下,兩人體內雄渾流淌的力量,竟然也是略微出現了許些遲緩。



070 神龍破風手2

    這是對死亡的恐懼,兩人十分清楚,金烏門門主要殺了他們。

    橫豎都是死,何況是他們這種人,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門主既然無意放我們走,那我兄弟二人,也只能放手一搏。」

    隨著矮個喝聲響徹天際,一道足有十米丈來長的粉色光芒以比剛才更為兇猛數十陪的力量爆射而出,最後直接是劃破空間,對著清清爆掠而去。

    「百烈天霸氣!」

    「龍神破風手!」

    望著那在眼瞳中急放大的粉色巨芒,清清眼瞳微微一縮,旋即一聲沉喝。

    隨著清清喝聲落下,金龍一聲長吟中迅速的縮小,化為一道精純的金光覆蓋在清清的掌心上,旋即一隻幾丈龐大的金色大手,詭異浮現,最後帶著凶悍的勁風,狠狠的對著那道鋒芒怒拍而下。

    「轟!」

    在林中,兩道皆是蘊含著極其恐怖力量的攻擊,終於是轟然相撞。

    這一刻,刺耳的聲響,頓時如驚雷般的在天際炸開,令得在後的魂剎與烏雅兩人雙耳有著短暫的失聰。

    鋪天蓋地的力量漣漪從碰撞中擴散而去......

    清清微瞇著眸子,在那因為力量相撞而有些顯得扭曲的空間中,漸漸地被冷冽之氣所代替。

    「主......」

    烏雅好不容易從餘震中回神,所見是一片狼藉地,而那高矮兩人則已經死在清清的『神龍破風手』中。

    只是,為什麼主人會生那麼大的氣?

    那兩人是誰,他們所送來的密函又到底說了什麼?

    清清目色沉鬱,戾氣不消,看向那瀰漫著濃鬱血腥之氣的塵土——

    知道她金龍未全這件事的,除了死去的娘親白蘭娘外,應是無二人!

    ..................

    金龍未全與龍成訣的出現,齊齊打開了龍清清那段被封存的記憶——

    記憶中,她有一頭飛揚的白髮,總是喜歡穿一身耀眼的紅衣,站在那株梅花樹下,似在緬懷著什麼,然而那張傾城絕麗的臉龐上,卻總是浮著淡淡的憂愁。

    每次遠望,讓清清都會恍惚在那柔弱的身影中,那裡面到底蘊藏著怎樣的堅韌,她才沒有倒下。

    白蘭娘,龍逸靖的第四房小妾,關於她,在龍堂是個禁忌。

    只因白蘭娘是那個受到詛咒的白族後人。

    白族是個被藍月所遺忘的族群,幾百年來,都過著隱居的群體生活,不予外界聯繫。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族群,卻依然不被六國所容。

    三十年前六國發起了一次突襲,白族全族二百四十六人,一夜間慘遭屠殺。

    白蘭娘是幸運的,因為在一夜,她遇上了龍逸靖,那改變了她一生的男人。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0 06:41 PM

071 白蘭娘

    白蘭娘是幸運的,因在這一夜,她遇上了龍逸靖,那改變了她一生的男人。

    然而,她亦是不幸的,看著全族人被殺,她卻無力去阻止,她活了下來,只為了延續白族的血脈,只為了守住那個秘密。

    「娘,你快樂麼?」

    「娘只要看到你,就快樂。」

    「可清清感覺不到娘的快樂。」

    「那是因為娘心裡面有個願望還未實現。」

    「願望?」

    「清清,記住娘的話,十八歲以前不得讓任何人,看到你的真面目,不得讓任何人知道你有金龍。」

    「娘,連飄飄都不能知道嗎?清清不想騙飄飄,清清想......」

    「你一定要答應娘親,就算是飄飄,就算你未來遇上令人心動的男子,也決不能告訴。你的金龍未全,會為你遭來殺身之禍——」

    「娘?......」

    娘,清清知道自己的金龍未全,清清也知道自己的金龍來自龍成訣。

    當你望著清清這一頭烏髮,你眼中難掩那份失望。

    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清清並非藍月上的人。

    可是你卻總是說,既然老天爺安排了這段母女情緣,就算你心中無我這個母親,可你就是我的女兒,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其實你是在騙我的吧?

    不過,那都已經不重要了。

    你的話,清清一天不敢忘記,清清也沒有一天忘卻過你臉上那份落寞與孤寂。

    白蘭娘,你真的快樂過麼?

    復興白族才是你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龍逸靖根本不知道你所想要的是什麼,他除了不斷地逼迫你,為龍堂,為齊國占卜,別的什麼都看不見。

    看不見你消失的笑容,看不見你日漸消瘦的身子。

    看不見你眼中的失望與失落!

    白蘭娘,龍堂對於你來說,是個無法掙脫的枷鎖,而我無疑也是幫兇。

    我的存在讓你連唯一一點活著的動力,都壓抑住了。

    清清總是在問自己,要怎麼做,才能讓那個女人,活得快樂一點?

    直到有一天,你將一個女孩送到我的眼前,當我看到那個擁有同一樣髮色的女孩,那時候我意外的發現你眼中閃現的笑意,是那般的真摯。

    我知道,你心中其實一直都沒有放下。

    從那時候起,我便知道如何讓你快樂,你所不能做到的事。

    那就由我為你完成,復興白族,向六國復仇!

    「主人?」

    烏雅的聲響,將龍清清從回憶中拉回,清清,回眸,望著烏雅那閃著擔憂的目光,眨了眨眼睛,「烏雅......」

    烏雅上前一步,清清的神色令她更為擔憂,「主人,傷是不是很疼,烏雅馬上為你包紮。」



072 命令

    烏雅上前一步,清清的神色令她更為擔憂,「主人,傷是不是很疼,烏雅馬上為你包紮。」

    伸手便要握住龍清清那受傷的手臂,卻不料清清反而搶先握住了她的手臂,緊緊地握著,「烏雅,有你在真好。」

    「主人?」

    烏雅愕然在清清的話中,她胸口像是被何物重擊了一下,有些酸酸澀澀,可更多的是一份說不明道不盡的甜蜜。

    「我沒事。」清清放開烏雅的手,回身,目光幽然轉為冰冷,看向仍未回過神來的魂剎,沉聲道:「你走吧,念在你剛才救了烏雅,本門主暫不殺你。」

    剛才若非是魂剎阻止了烏雅的上前,現在烏雅就算能全身而退,也不定會受到什麼重創。

    高傲的姿態,不容魂剎有片刻的喘息,清清清幽的目光,如兩潭深淵引人入勝。

    「什麼——」

    魂剎渾噩的回神,他到現在還是沒有從剛才的震撼中回醒。

    那刺眼的金光,那駭人的力量,除了暗帝,他還未有過對誰產生過畏懼。

    然而,眼前這人,卻以壓倒性的氣勢,讓他折服。

    清清離去前,似想到了什麼,再次看向魂剎,說道:「對了,讓暗帝二十天後到望坐峰見本門主。」

    魂剎怔然的望著金烏門門主,他居然命令堂堂暗殿的暗帝,去望坐峰見他?

    「烏雅,我們走。」

    清清不等魂剎回神,便帶著烏雅離去。

    魂剎望著那道越行越遠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見。

    「啾——」

    雛鷹發出的聲響令魂剎猛地一抖身子,到現在他才發覺,自己似乎撿回了一條小命。

    ......

    ......

    林楓坡,暗殿分壇

    百曉通望著魂剎還有他抱在手中的雛鷹,斜覷向那端坐在首座的黑衣男子,臉部抽搐,他再也忍不住那份笑意,拍著桌面,大笑道:「哈哈——小金龍真有種,居然敢命令暗帝去見他,哈哈——真的是太好笑了——」

    魂剎低垂著頭,不敢去看在前的暗帝一眼。

    暗帝如霜覆蓋的回眸,直直地掃向百曉通,沉聲道:「百曉通,你想試試百烈追魂的滋味麼?」

    百曉通愕然,猛地直起身,駭然臉色,道:「兄弟不用這麼絕吧。」臉色一正,又道:「不過,看來小金龍既然發話要與你見面,那應該接受你的提議了吧。」

    暗帝斜睨了一眼魂剎與他手中的雛鷹,命令道:「帶鷲下去。」

    「是。」

    魂剎忙向暗帝告退,帶著雛鷹匆匆離開。

    百曉通瞧著魂剎,眼底笑意閃過,隨即看向暗帝,說道:「黑龍帖的魅力之大,也難怪小金龍有下這個決定。」

    「龍堂的黑龍帖必定會讓六國高手齊聚,金烏門門主就算是金龍帝君,應付這麼多的高手,也未必能得到便宜。他自然會想到與我合作。」

    暗帝眼底掩不住一絲興奮,金烏門門主能猜測到六國的舉動,這並沒有什麼稀奇。

    倒是他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份,這點反而令他好奇。

    他一定會抓住那條滑溜而高傲的小金龍——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7 11:09 PM

073 再次登門

    楚王府

    「八王爺,王爺不在府中......」

    丫鬟在長廊上急急地跟著豫堯,她們嘴巴都說干了,可這八王爺完全沒有聽進去似地,只是朝著王爺的東園走去。

    「七哥不在,王妃在吧。」

    豫堯黑眸閃著晶亮,他就知道楚歌去了景園,要用了晚膳才會回府,這才跑來了楚王府,目的不為楚歌,而是那位新嫁來的楚王妃。

    「王妃也隨著王爺去景園了,還是王爺親手抱著出門的呢。」

    其中一個丫鬟抹著鬢角的汗水,說著。

    「抱著出門?」

    豫堯挑起眉頭,略略停下腳步,看向那名丫鬟。

    「是啊,是奴才親眼目送王爺跟王妃出的門,對了,王爺還讓劉嬤嬤帶上凝兒王妃最喜歡的栗子呢。」

    那丫鬟以為終於說動了這位八王爺,說得更為來勁。

    「混賬東西,這堂堂楚王府的王妃豈是一隻鸚鵡。這王爺說的笑話,你們也能當真。」

    豫堯沉下了臉,怒視著丫鬟。

    「八王爺這可不是玩笑話,王爺可是跟凝兒王妃拜了天地的。」

    那丫鬟頓覺委屈,不甘心的努嘴小聲。

    豫堯一反往日的溫和,厲喝道:「住口!」

    「八王爺......」

    丫鬟們個個瞪大了雙眼,驚得大氣也不敢喘息一下。

    「哼!」

    豫堯一甩衣袖,繼續邁開步伐,心中那團怒火卻並未熄滅。

    他絕不會容那種事情發生,楚歌,你真的傻了麼?

    世人都說你傻了,可我卻不信!

    ......

    「主人還好你回來了,要不然這豫王,烏蒙還真不知道要如何應付。」

    就算人還未到,那吵囔卻已經讓在房中的兩人提警。

    烏蒙慶幸龍清清的及時出現,要不然那難纏的豫王,自己還真不知要如何應付。

    「還有讓你也覺得棘手的人麼?」

    清清抬眼,捋了捋髮鬢,對著銅鏡細細地檢查了下,這才直起身,向著門口走去。

    「這豫王爺看著溫和,可也就屬這種人最難應付,主人能回來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烏蒙笑笑,真的要面對的時候,他自然也不含糊,對於自己的易容術,他可還是相當有自信的。

    清清瞥了眼自我膨脹的烏蒙,嘴角輕扯了下,便打開了房門。

    「八王爺——」

    丫鬟們出口的話,在那開啟的房門中齊齊噤聲。

    豫堯本是映著火光的眸中,因那出現在門口的人,而頓消,他笑容滿面的向著龍清清,打招呼道:「七嫂嫂,豫堯可又是不請自來,想必嫂嫂不會趕豫堯走吧?」

    丫鬟們一個個面面相覷,只是不懂,為何八王爺對這個女人這麼客氣。

    想來,在燕國,誰都討厭這個女人吧。



074 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丫鬟們一個個面面相覷,只是不懂,為何八王爺對這個女人這麼客氣。

    想來,在燕國,誰都討厭這個女人吧。

    「豫王爺都已經不請自來了,就算妾身趕,恐怕也趕不走。何況,八王爺身份尊貴,又是王爺的兄弟,妾身又豈敢趕走你。」

    清清斂下目色,輕柔地話,卻令在場的眾人倒抽了口冷氣。

    豫堯卻是笑容依舊,「哈哈,嫂嫂真愛開玩笑。」說著,逕自跨入了房門。

    清清瞧著那進入房中的背影,這位豫王爺到底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豫堯走入房中,環顧了一圈四周,含笑地望著從門口走入的龍清清,道:「嫂嫂,這房間裡面好香啊,不知嫂嫂用的是什麼香料,以前七哥這房裡頭可沒這麼好聞。」

    清清蹙眉,這豫堯還真是個仔細而有疑的人,為了遮蓋她身上的體香,她才讓烏蒙點燃了薰衣草的香料,沒想到豫堯這也察覺到了。

    「是妾身從娘家帶來的薰衣草香料,有提神寧心的作用。八王爺若是喜歡,妾身讓蒙兒給您準備一些,帶回去?」

    「那好啊,這味道還真是好聞。」

    豫堯欣然接受,似十分喜歡般的大力呼吸了幾口。

    「八王爺,王爺這不在府裡頭,這會兒就妾身一人,八王爺若是有什麼事,還是等王爺回來再說不遲。」

    清清看向在房中轉悠的豫堯,只見他神色間皆屬清閒自得,只是遲遲未有說明由來。

    「小王來可不是找七哥的。」豫堯說著,逕自在椅子上一坐,看向清清,含笑道:「嫂嫂這就不對了,連口茶水難道也不給我喝?」

    清清在旁,喚道:「蒙兒,為八王爺上茶。」

    「是。」烏蒙應著,躬身退到一旁,準備茶水。

    豫堯含笑的望著清清,說道:「嫂嫂不必拘謹,坐下來,陪我說說話吧。我這次可是專程來看嫂嫂你的。」

    清清聽著,緩緩在邊上的椅子坐下,仰起頭,正好對上豫堯探過來的目光,那目光中只是閃著溫和的笑意,「八王爺如此說,反倒讓妾身惶恐了。」

    「嫂嫂,可還記得小王上日與你說的話麼?」

    豫堯拖著腮幫,頻頻眨眼,似在提示著清清什麼。

    「妾身不明白王爺的話。」

    豫堯到底想要告訴她什麼?

    清清越來越覺得這個豫堯處處都透著古怪。

    「嫂嫂......」

    豫堯剛將身子傾前,想要說些什麼,不料一道身影適時的出現在門口,隨即,傳來的是劉嬤嬤急切的聲音:「王爺,您慢點,小心摔了。」

    清清抬首,看向那站在門口的身影——

    楚歌一手搭在門框上,臉上笑意因見房中的人,而頃刻間笑意盡失,甚至雙眼幽幽染上了兩團火焰,大步走向房中,喝道:「你來做什麼!」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7 11:13 PM

075 探親1

    豫堯摸摸鼻子,一副做賊被抓似地,笑道:「沒想到這也被七哥逮個正好。」

    「劉嬤嬤,把這個人給本王趕出去,本王不要見到他!」

    楚歌發指的望著豫堯,吼道。

    「王爺......」劉嬤嬤急匆匆進房,剛入府就聽丫鬟說八王爺正在東園見側妃,她已經急著阻止楚歌了,沒想到還是讓楚歌快了一步。

    這會兒看見豫堯,還有那站在一旁的清清,臉色也是黯然一片,「八王爺,您看,這奴才也不知道怎麼才好。」

    「嬤嬤,小王也不為難你,這就走。」豫堯說著,看向一旁的清清,說道:「嫂嫂,那我就先走了,我的話你可還得好好的想想。」

    清清心頭一驚,這豫堯的話可不單單是說與她聽的吧。

    她微微瞥了眼在那一旁生氣的楚歌,不知是巧合還是——

    楚歌竟也正瞧著她,那目色中似有惱色拂過......

    楚歌適才的生氣若是在裝,那現在的惱色莫非也是在裝?

    然而,兩人那短暫的對視,適時的落在了豫堯的眼中,那隱在嘴角的笑意更甚。

    他邊向著房外走去,邊又停了下來,看向清清,道:「嫂嫂那薰衣草下次給我吧,這次就算了。」說著,不忘獻媚的看向楚歌,又道:「七哥,你可是好福氣啊,娶了嫂嫂這麼個好女人。」

    語落間不給楚歌發作的機會,逕自拉著劉嬤嬤,走出了房間。

    劉嬤嬤不住回身看著房中的楚歌,「這八王爺,奴才......」

    「好了嬤嬤,這裡還有你什麼事,七哥有嫂嫂在不就可以了。你麼就當是陪小王散散步。」

    「這......」

    劉嬤嬤不言以對,心裡頭有一千一萬個不願意,可礙於豫堯的身份,又不敢忤逆了。

    楚歌目視豫堯離開,怒火沖天地向著房中的其餘人,吼道:「都給本王滾出去——」

    那些個在門口的丫鬟,一聽這話,逃命似地離開。

    然而,當一道身影也將跨出房門時,楚歌目色一凜,尖銳道:「你不許走!」

    本是跨出門檻的一條腿在那聲響中停下,烏蒙看向身側的清清,請示著。

    清清暗中打了個眼色給烏蒙,讓他離開。

    烏蒙雖說不放心,可也只能離開。

    清清回身,看向那已經朝著內房走的楚歌,抿了抿唇,關上房門,隨後,走入了內房......

    ......

    本就不穩的道路,因幾日來的雨天,更為泥濘難行。

    龍清清一手托著下顎,一手搭在窗沿上,雙眼有些無神的望著窗外那一片略顯蒼涼的山地。

    「已經到齊國了,想必很快就會到龍堂,不過看側妃這臉色,可不太好,是不想回那個家,還是不想見到本王?」

    楚歌斜靠在軟墊上,嘴中吃著雪梨,鳳眼瞥望向靠在車窗邊的龍清清。



076 探親2

    楚歌斜靠在軟墊上,嘴中吃著雪梨,鳳眼瞥望向靠在車窗邊的龍清清。

    「妾身只是有些意外,王爺竟然會提出陪妾身回龍堂探親。」

    這意外確實來的突然,那日本以為楚歌會詢問一番,卻不料他竟然什麼都沒有提及,只是說要帶她回齊國龍堂探親。

    對於這樣安排,雖然出乎了清清所想,不過冥冥中似天意安排,倒是省卻了她麻煩,順理成章的回到了齊國。

    「是麼?本王對側妃這番心意,想必側妃心裡自是明白。」

    楚歌挑了挑兩道英氣的劍眉,俊美的臉龐上揚著淡淡的笑。

    「妾身明白。」

    清清應了聲,旋即又將視線轉向了窗外。

    由於這次雨天,所以轉陸路為水路,時間上縮短了許多,二十天的約期,倒也算能趕上。

    「本王倒是很好奇,側妃回去那個家,又要如何去面對你那個爹龍逸靖?同為女兒,你跟龍飄飄的命運可是大不相同啊。」

    楚歌似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十分好奇的探身向清清旁。

    清清回身,看到的是楚歌戲謔的眸色,幽幽一歎:「人自有各自的命運。飄飄是龍堂的驕傲,妾身不過是個廢物,命運有所不同也不奇怪。就好比王爺與豫王,不也一樣麼?」

    「哼,不許在本王的面前提豫堯!」

    楚歌心情一轉,滿臉厭惡的從清清身旁縮回身子,憤憤地靠回軟墊上。

    「王爺這麼討厭豫王,應該是與已故的那位四公主有關係吧。」

    清清眉梢一挑,看向楚歌,果然不出所料,楚歌的身子明顯在她的話中一僵......

    從前而來的是洶湧的殺氣,楚歌傾身,緊緊地逼近清清,伸手一把扣住她纖細的脖頸,那隱匿在鳳眼中的笑,變得扭曲而森冷,「本王不知側妃這到底是從何聽來的謠言,側妃最好不要做出讓本王為難的事。」

    清清睫毛微微一閃動,不見絲毫畏懼,有的只是一份淡雅的從容,「王爺為何會接受這樁婚事,王爺為何會願意娶妾身這個廢物,王爺......」

    楚歌眼底一絲詫異浮過,清清這番話與她臉上的神情,令他微微愕然,這與他記憶中有著很大的差別。

    「難道側妃這些日子來,都不過是在演戲?」

    清清揚眉,「王爺不也在演戲,輪演技妾身及不上王爺的千分之一。」

    楚歌眸底倏然一沉,手上的力道猛地加重,清清頓時覺得呼吸被奪,就連視線也出現了短暫的模糊......

    「側妃還真是讓本王驚喜,一直以為側妃是個寄生蟲,沒想到原來這寄生蟲也是個假象。」楚歌手不斷地縮回,順勢將清清拉向了自己的面前,他冰涼的手指,拂過清清白淨的面龐,冷笑道:「這廢物不會也是假的吧?」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7 11:15 PM

077 探親3

    淡淡地幽蘭之光從楚歌的指尖透出,慢慢地滲入清清的肌膚內。

    清清本就顯得蒼白的面色,在藍光中宛如覆蓋上了一層藏青,生氣也似乎瞬間被吸引了一般。

    眼神漸漸地渙散起來,她望著楚歌,這個男人雖然沒真的想要她的命。

    可神龍氣的滲入,還是讓她感到了痛苦,這非是能裝出來的一種煎熬。

    本身就對神龍氣有牴觸她,現在直接承受神龍氣的入侵,這份痛苦根本無需去掩飾。

    從楚歌眼底流瀉出來的那份失望,就已經證明了他的心意。

    溫溫地熱氣,直撲面而來,令那即將消失的意識,得到了回籠,清清含糊地喚道:「王爺......」

    楚歌通過證實,知道清清確實沒有神龍氣,雖然心中有所失落,可同時又收起了那份警惕與殺氣,鬆開了手。

    呼吸得到順暢,清清無力地趴在車內,大力地喘息著......

    楚歌單手托腮,望著清清,鳳眸內神色不定,似在尋思著什麼。

    他是否應該重新評估這個女人,至少她並非如表面來的那麼的溫順。

    只不過......

    「本王始終不信,你是心甘情願嫁來燕國。」

    淡淡的話,卻有著十足的肯定,就算龍清清說過,她是出自心甘情願,可楚歌還是不能信服。

    就算是個廢物,可也是個龍女,體內流淌的是齊國寶貴的血脈,龍逸靖會這麼沒有目的的把自己的女兒嫁來?

    「若是非要說個答案,妾身只是為了飄飄,而甘願嫁來燕國。」

    清清捋起髮絲在耳後,幽幽抬首。

    「為了龍飄飄,你就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楚歌哼著氣。

    「對於龍堂來說,妾身是他們的污點,飄飄卻不同,她是龍堂不可動搖的存在。以一個廢物換取燕國與齊國的和平相處,這個算盤龍逸靖並沒有打錯,齊王自然也不會反對。」

    對於這些就算她不說,楚歌也必然早就知道,只是事到如今,再從她的嘴中道出,不免有些諷刺。

    「既然這樣,你大可離開龍堂,想必也沒有人阻攔你吧。」

    對於護龍家族,神龍氣就是衡量一個人的重要性,像龍清清這種絲毫沒有神龍氣的人來說,應該早就離開了。

    為何她要忍受那麼多,還繼續待在龍堂?

    「不管龍堂的人如何對待我,但是飄飄一直都在保護著我,就算王爺覺得妾身虛偽也好,妾身會留在龍堂,只是為了找機會回報飄飄多年來的恩情。」

    清清黑眸中幽靜如墨,真摯的神色令人無從懷疑。

    「這次可以說,正是給了妾身這個機會。所以王爺問妾身是否心甘情願嫁來燕國,妾身的回答,是心甘情願。只要能報答飄飄,妾身不惜拿自己的後半生去換取。」

    楚歌怔怔地望著眼前,含著堅定目光的女人......



078 探親4

    楚歌怔怔地望著眼前,含著堅定目光的女人......

    腦海中那塵封的記憶,也不禁因為清清的話,而有所打開。

    他似看到了另一個自己,這世上真的也有與他擁有相似命運的人存在?

    可很快就收拾起了這份恍惚,他豈會收這個女人的話,而有所動搖。

    就算這個女人的話句句屬實那又如何,她還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心,而嫁來燕國!

    「你確實是個虛偽的女人,不過這與本王無關。」

    楚歌緩緩地坐起身,與清清平視著,他根本就不在乎這個女人為了何種目的而來,對於他來說,這個女人的存在不過是方便自己的行動。

    像這次前往齊國,不正是最好的說明。

    「王爺,妾身只求一方清幽之地安度餘生,絕不會令王爺為難。」

    清清斂下目色,眼瞼適時的蓋住了那眼底劃過的一絲光點。

    楚歌輕笑一聲,道:「看來本王也沒選錯人。」旋即他伸起手,勾住了清清的下巴,軟下的語氣,慵懶中帶著誘、人的磁性,「剛才本王沒弄疼了側妃吧。」

    「這點疼痛對妾身來說,早就習以為常了。」

    清清被迫抬首,與楚歌的視線對上。

    「側妃只要守住這份心願,本王必定會好好待側妃。」

    似是好卻更似警告的話語,從那張揚起的薄唇中逸出。

    清清細細地回味著楚歌的話,隨即,點了點頭,似乎領略了其中的含義。

    「真是個聰明的女人......」

    楚歌臉上滿意的笑容閃現,然而那鳳眸中呈現的卻是冷到了極點的寒光......

    ..................

    齊國龍堂

    「堂主,堂中精銳已經完全招集而來,只等堂主一聲令下,便可與其他幾方匯合。這次不是金烏門被滅,就是我龍堂從這藍月上消失!」

    大廳中,龍逸鋒等人望著那站於窗前負手而立的龍逸靖,堅決道。

    聽到龍逸鋒的聲音,龍逸靖回過身來,眉目間皆是凝色,可轉眼微微一笑,道:「各位兄弟都辛苦了,這次許是連老天爺幫我們。沒想到燕國楚王會在這個時候,帶清清回來探親。」

    「哼,堂主不說這件事我也就不提了,可現在算是什麼。我們的神龍帖出去沒有人回應,這會兒倒是一個楚王前來,讓他們都討好似地前來了。」

    龍逸宇憤然的說道,想起那些紛紛上門道賀的五國人,就心中怒火難消。

    「他們無非是衝著黑龍帖而來,六國中人誰不是虎視眈眈的想要獨佔那六張黑龍帖。消息一出去,有這麼巧,楚王帶清清回來,其餘四國當然不放心。若是讓燕國奪得黑龍帖,那情勢勢必會危害到他們的利益。」

    龍逸秋以目前的形勢,做著分析。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7 11:17 PM

079 探親5

    「不管如何,這也算是天意。」

    龍逸靖望著幾位兄弟,臉上的笑意更為深邃。

    雖然天意如此,可不知為何龍逸靖心頭隱隱有著擔憂。

    應該已經萬事皆對他們龍堂有利,到底是何處令他如此的耿耿於懷?

    龍逸靖的話,令在場的眾人紛紛沉默了下來。

    這場大戰,將決定金烏門與龍堂存活的生死大戰。

    一旦一方落敗,那麼便是將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那可不似第一次那般說退就退。

    在同一時刻,那不斷向著龍堂而來的其餘五國人......

    又是抱著何種心態。

    這場大戰以非是一個龍堂與一個金烏門的事兒,早已演變為整個藍月大陸的事。

    ........................

    當天際第一縷晨輝突破雲層的束縛,投射在這座龐大的帝都時,空空蕩蕩的大街之上,便是開始出現了不少的人流。

    長長的車隊行在道中,吸引了不少行人的目光,紛紛看向那裝點華麗的車輛。

    「喂,聽說了沒,那龍堂嫁出去沒多久的小姐,這會跟那燕國的夫婿,回來省親了。」

    「可不是,沒想到那廢物小姐,這會兒倒是長了臉,不過,這燕國的楚王聽說是個傻子,這也難怪,除了那傻子,誰還會要那廢物。」

    「噓,小聲點,怎麼說人家也是龍堂的小姐,是燕國的楚王妃。」

    外頭竊竊私語聲不斷地響起。

    車內,龍清清半依靠在軟墊上,烏蒙在旁伺候,對於那車外的話語,臉色沉鬱,「主人,這走到哪裡,都有這麼些宵小之徒,真是讓人不爽。」

    「無需理會。」

    清清早已聽慣了這些,反倒沒有了什麼怒氣,一笑了之。

    烏蒙雖然知道不該為這些無中生有的話動怒,不過一想到楚歌,他就無法不動氣。

    「本以為那楚王還當真是憐惜主人,才會陪同主人回來,可這人都還沒到城門口,居然就下了馬車,讓主人自行回龍堂。」

    「這你倒是不能怪他,他早就與我說明了,並不會陪我前往龍堂,我也沒有必要做什麼給龍堂的人看,這樣豈非更好。他不在,更為方便我們辦事。」

    清清並不為然,楚歌這趟齊國之行,恐怕也不是如表面那般的尋常。

    也許他來就是衝著黑龍帖,畢竟六國誰讓能擋住對黑龍帖的誘、惑呢?

    「主人就是一切都想得都太開了,不過這也正是烏蒙熟悉的主人。」

    烏蒙臉色總算有了緩和,他微微鬆了口氣,似放了心。

    「你以為我會為了一個楚歌,而受到什麼打擊麼?」

    清清笑,她還不至於為了那麼個男人,搞得自己狼狽不堪,何況她與楚歌之間,也並不存在著什麼。

    若是非要說有,也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080 探親6

    烏蒙眉梢這會兒算是完全的展開了,他笑得一臉陽光而燦爛,「不愧是烏蒙的主人。」

    「少拍馬,龍堂到了。」

    清清輕蹙眉,瞥眼看向那緩緩地進入眼內的宏偉大門。

    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又回來了,還真是人生無常。

    烏蒙應著,撩起了車簾,率先下了馬車......

    ............

    龍清清在烏蒙的攙扶下,緩步走下了馬車,抬首望去......

    本是蕭靜的大門開啟的同時,從內湧出了大批的人群,那些人龍堂中人竟然只是佔了寥寥幾個,絕大多數,都是神情傲慢,衣著華麗,卻又極為面生的人。

    清清目下冷笑劃過,這些人還真是性急。

    烏蒙自然也明白,這些人的身份,還不是那些所謂的正義的六國護龍家族。

    龍逸秋這次代表龍堂,前來迎接龍清清回龍堂。

    他在見到龍清清出現後,忙上前,恭迎道:「恭敬楚王妃。」

    「八叔,何必這麼見外,叫我清清就好。」

    清清面色含笑,向著龍逸秋說道。

    「這可與以往不同,你現在貴為燕國楚王妃,怎能再如以前一般。楚王妃請。」

    龍逸秋連連搖頭。

    清清笑意更甚,以著足以令在場人都聽到的聲音,說道:「清清並非是什麼楚王妃,真正的楚王妃是楚王的鸚鵡凝兒,清清不過是個側妃罷了。」

    龍逸秋本是揚笑的臉上,倏然一僵,看向清清的目色中,有著愕然與幽幽浮現的怒色。

    那本是安靜的四周,也因為清清這毫不避諱的話,而再次傳來沸揚的私語。

    沒想到龍清清居然能這麼直白的說出這番話。

    別說是那些圍觀者,就算是六國其餘的護龍家族人,都不由側目看向那仍能含笑進入龍堂的女子。

    龍逸秋雙拳緊握,清清這番話無疑是讓龍堂的顏面頓時掃地。

    烏蒙面色雖然無波,肚子卻已笑疼,主人這招可真是厲害啊。

    看看那些原本趾高氣昂的龍堂人,現在一個個面色塵灰,竟是連句話都不敢出聲。

    龍逸秋青色閃現臉上,卻又很快的壓制住了那份怒火,隨在清清身側,笑道:「誰不知道那是楚王的玩笑,就連燕國的豫王爺,也極為的賞識王妃,不是麼。」

    「八叔的消息還真是靈通,豫王爺確實來見過清清幾次,不過也是閒聊罷了。」

    清清瑩潔的目色略顯詫異,不過還是順著龍逸秋的話說了下去。

    「呵呵。」

    龍逸秋乾笑了一聲,迎著清清進入了龍堂。

    剛才那番話也算是為龍堂掙回了點面子,誰不知道豫王爺在燕國的地位。

    能得豫王爺看重,這無疑是奠定了清清在燕國的地位。

    六國人也在這時似回了神,紛紛向清清問候。

    清清自是含笑回應。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7 11:19 PM

081 探親7

    當清清出現在廳中時,本是等候的其餘龍堂人,紛紛皆有一愕,如今再見,清清身上有的是一份婉約嫻熟。

    那個青澀的少女,似乎有了不少的轉變。

    當日清清離去時,在這廳中的狂傲,還歷歷在目。

    龍逸鋒等人,雖說並不歡迎清清的回來,可也不能表露在外,只是隨意的問候了一下,便退到了一旁。

    倒是龍逸靖在清清踏入廳中時,他心就似被什麼敲擊了下,整個人都震顫在其間。

    太像了,實在是太像了!

    髮髻高挽,這身深紅的衣衫,都令龍逸靖宛如看到了二十年前,所見到的那位少女——

    只是,當接觸到那張平凡的面容,他才猛地清醒。

    不是她——

    「爹爹。」

    清清看向龍逸靖,溫和的喚道。

    龍逸靖看向目色皆冷的清清,這聲『爹爹』根本不摻雜任何感情般讓人心生寒意。

    龍逸靖自是明白,清清雖然喚著他爹爹,可卻依然不將他放在眼中。

    那日一幕幕,猶如昨日事,豈會忘卻。

    龍逸靖本欲提起的手,生生地收回,沉聲道:「回來就好,好生的休息,楚王爺怎沒一起來?」

    「王爺恐怕現在正在清樂坊,抽不開身,就讓清清一人回來了。」

    「清樂坊?」

    龍逸靖手一握椅子柄,這楚王爺實在是太不像話了,既然已經來了,居然不是先來龍堂,而是去了清樂坊!

    「王爺性子貪玩,清清也攔不住,就只能隨他去了。」

    清清清清幽幽的說著,完全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

    「哼,好個性子貪玩,都玩到煙花之地去了,楚王妃還真是大度,這樣也能隨他去了。」

    龍逸宇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清清的話一再是在讓他們龍堂顏面盡失。

    「清清不過是個婦道人家,夫君的事又豈是清清能做得了主的。」

    清清斂下目色,萬般無辜的說道。

    龍逸靖合了合眼,長歎一聲,「罷了,楚王妃也累了,先請入內休息,一會兒還要為王妃接風洗塵。」

    「這就不必了,清清並不住龍堂,清樂坊已被王爺包下,清清回來也不過是拜見爹爹與幾位叔伯,馬上就要回去。」

    「怎麼,這才來就要走?」

    龍逸靖沒想到清清這便要走。

    「是啊,清清現今已非是龍堂人了。」

    清清慢慢地出口,目光環顧四周,當她看到那靠在一旁軟椅上的龍逸銘,緩步上前,請安道:「大伯,清清來看你了。」

    龍逸銘睜著雙眼,緊緊地盯著清清,他嘴巴蠕動,可卻只能發出嗯嗯啊啊的聲響。

    清清那垂下的眼瞼,適時擋去了眼底的冰冷。

    龍逸銘眼中有著質問,他想要問清清,為何要這怎麼做,難道她真的可以不當自己是龍堂人,可以親手將自己的生父殺死?



082 莫離1

    清清藉著彎身,以龍逸銘一人聽到的聲響,說道:「大伯,欠錢還錢,欠命還命,天公地道。」

    龍逸銘渾然一顫,清清的話,無疑是給了他答案。

    白族,是為了白族,是為了白蘭娘——

    所以她要龍堂,不,是整個藍月,還債!

    「大伯,你可要好好的保重,清清有機會就會回來看你。」

    清清說著直起了身子,她看向龍逸靖,又道:「爹爹,各位叔伯,清清告辭了。」

    龍清清含笑的望著眾人告退後,轉身,帶著烏蒙,在一雙雙詫異的目光中毫無留戀的走出了大廳的門。

    廳中,因龍清清的灑然離去而寂靜無聲。

    龍逸靖望著那遠去的身影,甚至失力的跌坐回椅子上......

    難道,他心中的隱患是清清麼?

    是清清麼——

    六國中人看著在場的龍堂人,皆面面相覷,不過多時也紛紛告辭,離開了龍堂。

    ..................

    決戰日越來越近,六國中人皆是開始調動勢力,將散佈在外的強者盡數招集而回,為那數日之後的大戰,做著最為完善的準備。

    幾大勢力的這般大規模調動,自然是難逃外界的關注。

    因此,也是令得無數人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一些心思敏捷之輩,在聯想到前段時間金烏門的囂張舉動後,倒是隱隱猜測了一些,不過由於此事實在是事關重大,乃至於大多數人都是閉口不談,生怕招惹橫禍。

    然而讓得眾人疑惑的,卻是當幾大勢力在四處招集強者時,那金烏門,卻依然是一片平靜,似乎外界的那般狂風暴雨,與他們並沒有絲毫的關係一般。

    而在這滿城風雨中,時間如指間沙般迅速流逝,算算時日,距離那決戰的時期,也不過剩下兩日!

    ..................

    距離龍堂亦不過百米遠的敬秀樓中,此刻正由兩道身影位於窗口,遙望著那不遠處的朱紅色大門。

    「太子,這次你真不該親自前來,這交給牧堂主就可以了。」

    方正的臉上滿是憂色,孟繼青實在是不明白,為何太子會在離開齊國後,又返回。

    現在的齊國可是個是非之地,這龍堂跟金烏門的戰事一起,必定會牽扯出麻煩事。

    雖然晉國也免不了,可這自由晉國的護龍家族處理,何況這次堂主牧青山也已經親自前來,太子根本就不用涉險進入齊國。

    莫離,晉國太子,英俊的臉龐因那雙無色的眸子,而顯得憂鬱,緊抿的唇瓣微微蠕動了下,似要說什麼,卻又極快的忍耐住了。

    他永遠也忘卻不了那日的事,那女子並非是自己的夢。

    如果是,他恐怕也不會坐在這裡,那日早就死在齊國。

    而且,他的信物綠玉確實不見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7 11:25 PM

083 莫離2

    如果是,他恐怕也不會坐在這裡,那日早就死在齊國。

    而且,他的信物綠玉確實不見了。

    [救我,你就是我的女人——]

    這句話清晰地徘徊在耳邊,雖然後來他問了那救治他與繼青的何伯,可何伯始終都沒有告訴他們,那救他們的女子為誰。

    而後頭出現的青年嘴巴更是緊,無論他怎麼問,都不透一字半句。

    可他卻不隱隱感覺到,那個金烏門門主,與自己所遇上的女子,有著某種無法分割的聯繫。

    是因為那晃動在眼底的金光,還有——

    他無法解釋,只是想要親眼確認一下,確認下是否會再次遇上她!

    「太子,你不會是還在想著那個女子吧?」

    孟繼青望著主子,看主子那眼中的期待,他就感到焦慮。

    「繼青,你覺得她真的只是我的一個幻覺麼?」

    莫離揚眉,輕展手中的玉扇,她絕不可能是自己的幻覺。

    「太子繼青只知道那日救我們的是個黑衣人,看那身形應該不是女子才是,太子那時候應該是意識不清,看錯了也錯不定。」

    孟繼青對那夜所發生的事情,只是有些朦朧的記憶,然而莫離口中的女子,他是一點記憶都沒有。

    「不,我絕不會看錯。」

    那時候她應該是在沐浴,寸縷未著的情況下,就算意識在如何的不清楚,他也還不至於分不清是男是女吧?

    「太子......」

    孟繼青以不知要如何再去勸說主子,他嘴巴都快說干了。

    「就算這是不是為了她,我也必須要留在齊國,龍堂與金烏門的決戰,已經不容我置身事外。」

    莫離銀眸閃爍熠熠,他必須要弄清楚這件事!

    她是我莫離的女人,是晉國的太子妃,亦是晉國未來的皇后!

    孟繼青猛抓了下頭皮,每當主子的流露出這樣的神情,他就知道已經無法改變。

    看來也只能盡快聯繫牧堂主,加派人手保護太子殿下的安全。

    至於那個女人——

    真的存在麼?

    ..................

    龍逸靖站於龍堂塔樓頂端,目光掃過燈火通明的帝都,最後望向那隱藏在黑夜之中的遙遠山峰,袖袍中的手掌,不知覺的緊握而起。

    再過兩日......

    便是決戰之時了啊。

    上一次,龍堂一敗塗地,這一次,結局又是如何?

    抿著唇瓣,龍逸靖目光下移,望著不斷有著訓練低喝聲傳來的龍堂,緩緩的吐了一口氣。

    雖然如今龍堂人皆是在拼了命的加強著自己,可龍堂的安全與日後的發展,完全取決於兩日後的那場決戰,若是勝了。

    龍堂自然會挽回失去的聲望,而若是敗了,怕便是真的陷入毀滅危機......

    所以,兩日後的那場決戰,對於龍堂來說,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飄飄,你可能明白爹爹的用意!......



084 本王該殺了你

    夜風吹拂髮絲,龍清清站於清樂坊最高層,目光掃過燈火通明的帝都,最後望向那隱藏在黑夜之中的遙遠山峰,目中清幽,平靜的臉上令人窺覬其的心意。

    她突然一笑,偏頭淡淡道:「這幾日都不見王爺人影,妾身還以為王爺已經忘了這裡......」

    清清話剛落下,其後緩步出現了一道身影,那噙笑的臉與鳳眼中的冷冶宛如是兩個極端。

    楚歌回來後時,便看到那站在頂端的身影,遠遠地望去,竟是猶如曇花一現般不實,不知為何這腳步就這樣一步步走至了這裡。

    笑意不減,聽得清清的話,楚歌瞥了她一眼,同樣以淡漠的聲響,說道:「本王即便是忘了天下人,也不會忘了本王的側妃。」

    「王爺這話不怕妾身忘卻承諾?」清清款款轉過身,望著那張俊美如斯的臉龐,突然出聲問道。

    這突如其來的詢問,令得楚歌有瞬間的愕然,面色一冷,旋即揚唇道:「本王什麼都可以給側妃,除了那你不敢奢望的東西。」

    清清緩步走近楚歌,目光不再躲閃而是直視著楚歌那張完美的臉頰,淡淡一笑,道:「那王爺就不該給妾身任何希望,人非聖賢,誰能真正的控制住。妾身有些累了,先回房了。」

    那被月光照得瑩潔白淨的臉頰,那雙縈繞著如星月餘輝的黑眸,無疑不是令人心魂神蕩,這還是第一次楚歌竟然覺得這個樣貌平平的女子,是如此的美麗脫俗。

    她身上那份淡漠近乎於冷的氣質,更是令他神情亦不禁一滯。

    楚歌手不覺中何時已經伸前,拉住了那道欲離的身影......

    清清回身,望著神情恍惚的楚歌,「王爺是否有事吩咐,妾身自會照辦。」

    瞧著清清那淡漠的臉色,楚歌忽而笑了笑,慢慢地收了手,說道:「也許本王該殺了你。」充斥著妖異的美麗鳳眼微微瞇著,那張冷冶的俊顏,此刻盎然的是一份殺氣。

    楚歌這話雖然說的似玩笑,可那戾氣還是難掩他的心機。

    他在那瞬間確實有殺了清清的念頭,只是最後還是沒有真正的下手。

    為何要殺,又為何不殺了,這其間的原因,他以不願去想。

    輕瞥了一眼清清,楚歌又道:「你回房吧,這幾日你就自行安排......盡量不要離開清樂坊......」淡漠的話語隨著那人的轉身,消失在這夜幕之下。

    清清望著那道逐漸隱入黑暗中的身影,纖手微微握了握,眉宇輕蹙了一下,片刻後,化為一聲輕歎,在這頂樓之上緩緩迴盪......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7 11:26 PM

085 乘風千里

    夜色下林中,泥沙崩裂的聲音過後,一道身影忽然閃現,略一停頓,再次出現之時,已然是在幾百米之外。

    身影在空中飛掠,宛如那漂浮的柳葉一般,不論是優雅的姿態還是速度,都堪稱完美,極為賞心悅目。

    在這道身影消失之後的瞬間,又出現了另一道身影,緊跟隨在其後。

    這道身影的速度,較前面的身影,有過之而無不及,每次身形飆射間,一道淡淡的殘影便會停留原地,片刻之後,在月光的照射之下,緩緩消散,這一路爆掠而來,天空之上,最多一次,竟然同時出現了五道殘影,可想而知,身影的速度,是何等的恐怖。

    隨著一前一後追逐之下,前方的身影,便是已經再次化為小黑點出現在身後人的視線之內。

    幽幽抬頭,望著前方那迎著銀月快速行去的身影,身後之人輕蹙眉頭,略微有些疑惑的喃喃聲,從袍內傳出:「不愧是金龍帝君,在這樣的快速行進中,竟然沒有讓神龍氣外溢,這般完美的控制力,實在是罕見。」

    「就算我練成了『乘風千里』加速,也半點沒有拉近距離,若是沒有,恐怕早已跟丟。」黑袍之下,一對濃密的黑眉緊緊地皺起。「不能再繼續讓他拉開距離,不然就真的要跟丟了。」

    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黑袍人雙臂一展,本是縈繞在週身的淡光倏然轉為深紫,剎那間殘影彌留,而真正的實體,早已在前方千米處。

    那從後而來的颶風聲,令在前的身影優雅的在空中略微旋轉,眼角所接收到的是那從後快速而來的紫色光點。

    那藏匿在純金面具下的細長眼眸微微一瞇,不由得在心中暗忖:果然如外界傳聞一般,暗帝擁有藍月上罕有的加速技能『乘風千里』。

    回眸,舉目遙望那不遠處的雄偉山峰,黑眸趟過一絲輕笑,雙腳在半空中幾個點掠,身影已爆射而出。

    當後者來至時,只是看到一條殘影停留,本體卻已經遠在那山峰處。

    「望坐峰。」

    黑袍人低喃了一聲,也不做停留,緊隨其後,朝著那山峰掠去。

    當黑袍人雙腳站立於山峰時,只見站立於山巔前的那人,衣袂隨風而動,髮絲因風而揚,身影修長卻略顯纖細,這樣柔軟的身子,實在令人驚歎,裡面蘊藏的是那般讓人畏懼的力量。

    「金龍帝君就是金龍帝君,縱是本帝有『乘風千里』也無法追上你。」

    黑袍人腳步穩健的上前,與那人並肩站立於山巔之上。

    「暗帝你也不錯,乘風千里可是失傳了幾百年啊。」

    緩緩轉身,藉著月色,清清望著身側之人。

    現如今她總算是明白,暗帝為何會成為令六國所畏懼的存在。

    光是這乘風千里,就足以讓他在藍月佔有一席之地。



086 強者居上

    「我很好奇,門主是何時察覺到我就是暗帝?」

    暗帝側身,緩緩地仰起頭,看向身旁的人,百曉通絕不會說出自己的身份,而他幾次相見亦從未提及過自己是誰。

    「若是我連這都察覺不到,又如何去挑戰六國,暗帝未免也太過小看我了。」

    清清自信自傲的瞥望著暗帝,這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實在與自己太過相似。

    那是一種死亡氣息的腐蝕味道。

    暗帝聞言,低沉磁雅的笑聲,忍俊不住從嘴中逸出,「呵呵,門主還真是個讓人不得不驚訝的人。」

    放眼六國能如此與他這樣說話的人,大概也就是這條無畏無懼的小金龍了。

    「這話是在說自己麼?藍月上誰不知道,暗殿從不插手六國事,怎麼會突然管起閒事來了。」

    清清挑眉,直視暗帝那張滿佈傷痕的臉龐。

    暗帝黑眸一斂,旋即問道:「門主對如今的藍月,作何想法?」

    「暗帝怕是問錯了人,有個人才是你真正該去問的。」

    清清沒有做出任何的回答,反而是轉回了身,眺目遠望那藏匿在夜色下的連綿群山。

    山脈在裊繞的霧氣中若隱若現,卻仍是難掩其間的磅礡,雄偉。

    「如今的藍月就似這山脈,被霧氣所掩蓋住了真面,六國中人誰不想要獨佔這錦繡江山。」

    暗帝長歎一聲,手臂一展,指向在腳下的大地。

    那閃爍著異彩的目光,似有焰火在裡面燃燒跳躍。

    清清冷哼一聲,「恐怕這其中,也有你。」

    「成事者誰不想稱王,誰又願意屈服與誰之下,至少我不行。門主行麼?」暗帝挑眉,斜睨向清清。

    「一統天下,又該由誰來稱王?」清清不答反問。

    暗帝迎著月光的黑眸炯炯發亮,說道:「強者居上,這是不變的天理。」

    「好個強者居上。」清清淡淡的一笑,「所謂今日的朋友,亦會成為明日的敵人,以這句話作為今日的結束句,確實是最好的寫照。」

    「各取所需,各得所要。」

    暗帝與清清並肩而戰,兩個同為強者,自是不願向誰低頭。

    今日清清的相邀,到現在暗帝也已經完全明白。

    對於金烏門門主來說,朋友不過是虛幻而不實的存在,她利用他暗殿的力量,以對抗六國。

    而他自然也以此從中得到自己所需,他們可以說不過是各得其所罷了。

    不是同盟,更說不上朋友,今日能站在一起,或許他日便是兵刃相見時。

    對於這個結果,或許才是他們真正想要的!

    風拂過兩人的衣袂,捲起層層優美的弧線,那是一道別樣的風景。

    只是屬於兩人的風景!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7 11:29 PM

087 開啟黑龍帖

    龍堂

    龍逸靖目光掃過在場的眾人,眉目間皆是一片淡然,似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反倒坦然,「諸位兄弟,今夜便是我閉關啟動黑龍之時,龍堂就交與諸位兄弟了。」

    「二哥......堂主......」

    在場的龍堂中人,紛紛露出不捨,他們都知道黑龍帖一旦開啟,將無法換回,而龍逸靖是否能真正的駕馭黑龍,還是個未知數。

    「黑龍必定為我所用!」

    龍逸靖輕揚眉,自信顯露在臉上。

    「二哥,龍堂還需要你來領導,逸秋在這裡預祝你馬到成功。」

    龍逸秋上前,恭敬的向著龍逸靖一拜。

    隨後,身後眾人紛紛向著龍逸靖跪拜。

    龍逸靖再次目送四周,似要將裡的一切都深刻在腦海當中。

    「都起來吧,時辰也不早了,八弟就麻煩你為我打開這道石門。」

    龍逸靖轉身,看向那前方緊閉的玄鐵大門。

    龍逸秋躬身送龍逸靖的手中接過鑰匙,一步一步朝著鐵門走去。

    那把鑰匙拿捏在手中如千斤重石般沉重......

    「咯勒勒」鐵門在眾人的目光下緩緩地開啟,龍逸靖走至門口,伸手拍了拍龍逸秋的肩頭,以龍逸秋禁一人能聽到的聲響,說:「不管龍堂是勝是敗,都必須要找到飄飄,讓她繼承龍堂。」

    「我知道二哥。」龍逸秋抬眼,目光閃著悲痛的淚光。

    龍逸靖了無牽掛的朝著龍逸秋一笑,大步走入了鐵門之內。

    當龍逸靖完全進入鐵門的那一刻,敞開的鐵門自動關閉。

    龍堂中人臉上竟是沉痛的凝色......

    「龍堂中人聽令,明日一戰,只許勝不許敗,何人不願意去,大可現在就退出!」

    龍逸秋站立於高台之上,看著在下方的眾人高聲問道。

    「我們誓死追隨堂主,捍衛龍堂,與金烏門勢不兩立!」

    澎湃的高喊聲,充斥在龍堂的上空,將這夜色點綴的生氣盎然。

    ..................

    與此同時,早就在齊國帝都的六國中人,也為了明日的一戰而做著準備。

    晉國

    「太子,明日一戰實在是太過危險,還是由老夫......」

    「不,這不是單單一個齊國龍堂的事,而是關係六國的存亡,以不容許我置身事外,不管如何,明日我必須要前往觀戰。」

    莫離堅決的態度,令晉國護龍家族族長牧青山不知該如何勸說。

    「太子......」

    孟繼青在旁看得急上心肺,可卻被莫離投來的目光所逼得噤聲。

    「你們無需再多說什麼,我心意已決。」

    莫離話語落下,邁步走離了大廳,走出了孟繼青等人的視線。

    「牧老,這可如何是好,太子這樣子,繼青真怕會有什麼閃失。」

    孟繼青看向牧青山,他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太子這樣堅決的態度,想必攔是攔不住,明日也只能見機行事。」



088 擋我者殺無赦

    「太子這樣堅決的態度,想必攔是攔不住,明日也只能見機行事。」

    牧青山捋著下巴處灰白的鬍鬚,莫離也算是他看著長大,一向對任何事都表現的興致缺缺的莫離,為何這次態度會變得如此的強硬。

    詢問孟繼青,那小子也是支吾其言,看來必定是有何事隱瞞。

    對於莫離的安危,牧青山倒是並不擔心,雖然莫離神龍氣尚淺,可是莫離卻擁有著他們所沒有的另一種可怕力量!

    一旦覺醒,那可是非同小可的力量。

    而莫離擁有這股力量,是晉國的秘密,恐怕就是孟繼青也不知道的秘密。

    牧青山目光調向遠方,今夜又有幾人能安然入睡......

    ..................

    當天際第一縷晨輝突破雲層的束縛,傾灑在這這座古老的帝都時,本是冷清的大街之上,行人見多,更是有大批的異裝之士出現在街道上。

    距離帝都百里外的廢棄古剎內,正鴉雀無聲的站立著百多道黑衣人,濃郁的血腥氣味繚繞在一起。

    烏雅,烏蒙,與金烏門諸位幹部一致站在最前方靜立,只等著他們的門主現身。

    靜謐的空氣,突然被一道微笑聲打破,旋即那張帶著純金面具的面龐出現在台階之上,衝著下方的金烏門眾人,說道:「各位可都準備好了?」

    「恭迎門主!」

    百多道黑衣人單膝整齊跪地,齊聲向著那出現的人恭敬道。

    清清俯視著下方,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門徒,黑亮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深幽的笑意。

    胸口是難以壓抑的熾、熱,那裡面鼓動著什麼,她相當清楚。

    今日,便是一決生死之時!

    淡淡的金光幽幽自清清的身上散發,她微微一振身子,金色的光芒倏然斗漲,隱約間金龍閃現空中,長吟衝破天際,直升九重天之上。

    龍吟聲聲,久久迴盪在帝都的上空不消,那霸道的金色光芒,令得無數人側目不已。

    各處要到上的六國人員,紛紛循著金龍快速的移動。

    蕭寂的帝都一時間沸騰起來。

    龍堂中人望著那盤旋在天際的金龍,各個目光暴突,臉上縈繞的是蕭殺之氣。

    「龍堂勢要取下金烏門門主項上人頭!」

    「上望坐峰!」

    龍逸鋒一聲高喝,一馬當先,朝著望坐峰而去。

    龍堂中人紛紛跟上!

    六國中人,也沒有落下腳步,各路人馬都在同一時間,向著金龍所出現的地方,望坐峰而行去!

    ..................

    古剎內

    金烏門中人早已聽的了那傳自遠方的喧囂聲,無所畏懼,有的是心潮澎湃的熱浪湧動在每一個人的心間。

    龍清清緩緩地收回目光,烏絲披散在身後,眼底的笑意越發深邃,那出口的聲響豪氣沖天,更是令整個帝都中人,皆是為之撼然!

    「今日擋我金烏門者,殺無赦!」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7 11:31 PM

089 神秘青年

    龍吟伴著沖天誑語,響徹天際。

    帝都中,無數人駭然抬頭,只見那天空之上,金光熠熠,偌大的天空,都被這耀眼的光芒所佔據,而在光芒的中心位置,一道身影顯得是那麼的宏偉與威嚴,漂浮的身子任那金光將其包裹其間,黑眸無情的傲然俯視。

    「金烏門門主,我龍逸鋒今日必取你性命!」

    龍逸鋒一上望坐峰,便衝著那漂浮在空中的金烏門門主厲喝道。

    清清斂目,望著那神龍氣斗漲的龍逸鋒,黑眸閃過譏笑。

    無需清清出聲,烏雅便上前,指著龍逸鋒,叫罵道:「老狗,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也配主人親自動手!」

    話語間,烏雅猛地一甩手中的軟鞭,人頃刻間爆射而去,渾厚的神龍氣,瞬間將其籠罩,也不過是眨眼間。

    然而,就在兩人即將碰撞之際,一道身影以常人無法捕捉到的速度,迅速的竄入了兩之間,居然只是以一雙手臂生生地阻擋了兩人的激鬥。

    「來者何人,竟敢插手金烏門與龍堂的事。」

    烏雅被逼退後了數步,才穩住了身子,她握住鞭子的手更發著微微顫抖。

    從掌心處傳來的麻木感,幾乎讓烏雅無法握住鞭子。

    能讓身為藍龍統領的她,僅是在一招之內就受挫,這樣的力量,令烏雅心中一驚。

    龍逸靖所遭受到的衝擊,並不比烏雅少。

    同時愕然而驚詫地望著那站在中央的青年,看似那青年年紀也不過是二十出頭,竟是有了這樣駭人的力量。

    只是不知,他是友是敵。

    「呵呵,烏雅姑娘不必生氣,在下不過是個看客。」

    青年舉目,溫雅的目光閃著淡笑,向著烏雅抱拳表示歉意。

    烏雅不覺中竟是面頰發紅,她居然因青年那溫爾儒雅的笑,而心微微顫動了一下,這樣的笑容,她似曾相見。

    青年一身白裳,臉龐說不上俊逸,卻又有一股不羈的瀟灑在其間,令他整個人都散發出奪人的氣息,是個很有存在感的人物。

    「看客?既然是看客,就不該出現在這裡!」

    烏雅因青年那份從容淡定而倏然感到自己的失態,驀地一鬥神龍氣,瞬間剛猛的藍光籠罩週身,軟鞭如靈蛇一般,盤踞在烏雅的手臂上。

    「這龍堂與金烏門約定的時間還未到,何況龍堂的人都沒到齊,烏雅姑娘就這樣對戰龍六爺,這恐怕有些以多欺少。在下也不過是不想金烏門落了話柄與他人。這才不惜冒犯了姑娘。」

    青年淡淡的說著,他的目光看向那在上空的金烏門門主,有禮的抱拳,道:「門主,在下若是冒犯了門主,自當向門主請罪。」

    「烏雅,退下。」

    清清洪亮的聲音透過面具,響起在峰頂。

    烏雅回身,看向已經緩緩落地的龍清清,目色中有所詢問,可最終沒有出口,應了聲,快速的返回。

    青年看到烏雅的離去,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下,臉上仍是含笑的看向清清,謝道:「多謝門主。」

    「你到底是什麼人。」

    龍逸鋒看著青年,他居然感覺不到青年身上的神龍氣,可那驚人的力量到底來自何處?

    「龍六爺,在下不過是個無名小卒。」

    青年含笑的向著龍逸鋒一抱拳,淡定而緩步走離,退到了後方。

    清清的目光一直尾隨在青年的身上,剛才青年出手雖然不過一招,可也只是這一招,她便已經知道,此人與那先前在楓林中遇上的兩人相同。

    所使用的力量是來自於龍成訣的力量。

    「六弟......」

    身後,龍逸海等人趕來,剛才他們都看到那一觸即發的場面,還以為來不及阻止,倒是那青年的出現,確實出乎他們意料之外。

    龍逸鋒看向已經到來的龍堂其餘兄弟,邁著疾步,「幾位兄弟,我沒事。」

    幾兄弟說話的同時,尾隨在後的是龍堂兩百餘人,一時間整個望坐峰上被人群所覆蓋。

    龍堂的出現,將望坐峰上的氣氛瞬間推上了另一個**。

    上一次是龍堂等候金烏門的出現,然而,這一次卻變成了金烏門等候龍堂的出現。

    先前的勝利是否會延續,而失敗的一方,又是否會遭受滅頂的災難。

    空氣凝重而緊繃,兩方人馬,都緊盯著對方。

    龍堂除非以廢的老大龍逸銘,因黑龍帖沒有現身的龍逸靖,以及重創未癒的老十龍逸謙外,其餘七兄弟一字排開在最前,齊齊看向,那已端坐在方椅上的金烏門門主。

    頓時,七兄弟胸口猛地一緊,好個金烏門門主,居然到現在,還不忘擺他的門主譜!

    那高插在峰頂的金烏門大旗,那被眾人簇擁在高台上的門主,那俯瞰芸芸的不可一世,還真當自己為這天下的霸主了。

    這一戰先不論結果,龍堂現在卻在氣勢,還有在實力上,都遜色了金烏門一籌。

    「畜、生,他還當真不把我們龍堂放在眼裡!」

    龍逸宇啐了一口唾沫,憤憤地看向金烏門門主。

    卻不料,龍逸宇這聲音雖然不大,卻還是飄入了那坐在方椅上之人。

    龍清清黑眸森冷劃過,聲音卻毫不掩飾其間的張狂,冷笑道,「老狗,我還真不把你們龍堂放在眼中。」

    「什麼——」

    龍堂中人,一個個都因那從前而來的譏諷聲所憤然而起。

    神龍氣頃刻間斗漲在望坐峰上!



090 偽君子

    高台處,清清在聽得那傳來的憤慨,臉色緩緩地轉為冷冶,抬起頭來,目光猶如利劍穿透空間般銳利直視遠方,那正朝著這邊而來的一個黑點。

    旋即收回視線,看向龍堂七子,陰冷的聲音,響徹峰頂。

    「世人都說,護龍家族乃是正義之士,是為了藍月上的千萬生靈而存在的英雄。可我卻說,護龍家族就是狗屁!」

    龍清清譏諷的冷笑聲,頓時便惹來了四週一道道驚異的竊竊私語。

    她用的是護龍家族,而非是龍堂,這無疑是將整個藍月上的護龍家族都罵了進去。

    「這金烏門門主也實在是太目中無人了,就算是金龍帝君,也絕不容如此詆毀護龍家族!」

    「這門主肯定是個瘋子,一個龍堂也就罷了,偏偏還不怕死的,要招惹藍月上所有的護龍家族!」

    「一個金龍帝君,又豈能敵得過整個藍月的龍之後人!」

    「看來今日金烏門這次是麻煩了......」

    對於周圍傳來的那些異詞憤慨的話語,龍堂中人氣勢一漲,紛紛加入到了那聲討當中。

    龍逸鋒更是冷笑道:「小畜、生這次諒你有金龍護身,也休想活著離開!」

    那些話語自然清清也聽見了一些,笑了笑,目光掃向龍逸鋒,眼神卻是忍不住變得森寒了起來:「三十年前,白族全族三百餘口不論老弱婦孺,都難逃被殺的命運。被這筆血仇,若非你們項上那狗頭,恐怕難以洗刷!」

    清清此話又出,原本的私語又一次覆蓋了全場。

    三十年前,白族一夜被屠,這並非是秘密,只是為何被滅,又被何人所滅,在這三十年間,還是個沒有被解開的秘密。

    現在聽金烏門門主說出這番話,難道說,白族被滅與護龍家族有關?

    那金烏門門主莫非是白族的後人?

    可,看那金烏門門主飄逸在身後的髮色,並非是純白,而是烏黑!

    「金烏門門主到底是什麼人,跟白族又是什麼關係!」

    底下人紛紛傳來詢問聲。

    而其間最為震撼的應該是屬龍堂中人!

    對於白族他們都不陌生,然而,當年那一場白族被滅的事件,其實龍堂確實也參與其中,只是——

    「不管金烏門門主是什麼身份,既然牽扯上整個護龍家族,我們其餘五國也決不能袖手旁觀!」

    「殺了金烏門門主,為了維護藍月的和平!」

    這場大戰的性質有了突破性的轉變,從單對單,變成了一對六!

    那些原本靜觀在旁的六國中人,紛紛上前,站在了龍堂這邊。

    龍逸鋒等人,望著那些出現在一旁的人,齊齊抽了一口氣。

    這樣強大的陣勢,還真是近百年來,都未有過的吧。

    這些人分別是來自梁國護龍家族的二當家與三當家,柳塵一與柳修二,兩人實力,都在紅龍戰將之上,紫龍元帥之下。

    京國護龍家族風堂少堂主風仇和與他的護衛隊,其實力均在藍龍統領之上。

    邑國護龍家族玉堂也來了五位當家人,戰鬥力均為紅龍戰將。

    晉國護龍家族更是連堂主牧青山都出來了,也是在場唯一一個紫龍元帥,可謂是重量級的存在。

    至於與龍堂有著姻親關係的燕國,所派人員反倒是護龍家族司堂的一個分陀主,司玉峰,戰鬥力為藍龍統領。

    加上齊國護龍家族龍堂七子,戰鬥力均為藍龍統領,紅龍戰將。

    不過光是這樣的陣勢,就足以震撼整個藍月了。

    清清輕掃那一道道站立於龍堂前的身影,眼眸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點,嘴角微微勾起,「看來今日這望坐峰上,絕不會寂寞。」

    「狂妄小子,休得在護龍家族面前囂張放肆!」

    洪亮的聲音來自晉國護龍家族堂主牧青山的口中,他朝前一跨,看向那佇立前方的金烏門門主。

    「護龍家族屠殺白族,便不囂張了?若是,那我又何不敢?白族的血仇,今日就清算清楚!」

    目光冰冷的射向牧青山,清清的聲音中,噙著絲絲冷笑。

    牧青山在藍月上的聲望之高,又有幾人敢如此對他說話,金烏門門主這番話無疑讓他顏面掃盡,就算是自控力甚高的他,也不禁臉色一沉。

    「休得再詆毀護龍家族!」龍逸鋒衝上前,厲喝。

    「詆毀?偽君子!」

    清清目光一冷,手指一曲,一縷金光如疾電般爆掠而去,僅僅是一瞬間,就已近身在龍逸鋒的身前。

    那湧來的力量,龍逸鋒雖然已做出了躲避,可那速度實在是過快,令他措手,眼瞧著就要被擊中。忽然從旁一縷紫光掠來,硬是擋住了那道金色,兩股力量相撞擊,使得週遭的空氣,都微微顫抖了一下。

    龍逸鋒也忍俊不住人輕晃了下,不過性命卻已經保住。

    他不禁感激地看向牧青山,「牧堂主的救命之恩,龍逸鋒記下了。」

    「不必客氣,如今我們的目的一致,滅金烏門!」

    牧青山曈曨一凌厲,直視前方的金烏門門主。

    剛才雖然自己出手阻止,不過只是這看似平常的一招,沒想到裡面蘊藏的竟然是此等駭人的力量。

    這次雖然六國護龍家族都出手,也未必就能從那金烏門門主手裡討得便宜!

    金龍帝君的力量......

    如果晉國能擁有這力量!

    如果——

    牧青山眼中神色驟變!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7 11:32 PM

091 後生可畏

    牧青山眼中神色驟變,然,這份變化又快速的斂去在眉目之下。

    「金烏門門主,今日這事,看來已經不是我們龍堂與你之間的事了。你若是現在束手就擒,或許還能落個全屍!」

    龍逸海環顧四周,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向著清清說道。

    龍逸海的聲響,換來的是冷笑的再度響起。

    「龍逸靖,為了拉攏六國,也不得不使出這般卑劣的手段,還當真是一代『宗師』啊......」

    「上次是堂主不在,才會讓你有機可趁,這次,你休想再有那樣的機會!」

    聽得清清話中的譏諷,龍逸海等人眼中掠過一道凶芒,然而,龍逸海的語調,反倒變得沒有先前那般焦躁了。

    「龍三爺,今日之事我們身為護龍家族的人,都已經免不了要與金烏門一戰,既然你們堂主還未到,那麼就先讓老夫來會一會那門主。」

    牧青山在龍堂七子欲要做出行動前,竟是率先上前一步,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龍堂七子,與其餘幾人皆因牧青山的話,而露出愕然之色。

    龍逸海等人更是紛紛搖頭,龍逸秋上前,說道:「牧堂主,這怎麼可以,在如何說,這件事都是因龍堂而起,這首戰當然應該由我龍堂。」

    牧青山聞言卻是搖了搖頭,目光瞥向左側後方,那道身影,回眸間,卻是自信的問道:「現在能與金龍帝君一教高下的人,除了老夫,在場還有何人?」

    牧青山此話一出口,在場眾人皆是噤聲,卻是若是連牧青山都不敵,那這裡還有誰人能牽扯住那金烏門門主?

    「就把那門主交給老夫,你們就全心應付那些金烏門門徒!」

    牧青山神色堅定,他的話不容他人反駁。

    在場也就屬於牧青山聲望與輩分最高,他的話就算無禮,也沒有人敢反駁,何況在情在理的情況下。

    龍堂七子與其餘護龍家族人,都齊齊地看向牧青山,似有掙扎,可也只能勉強的點了點頭。

    見眾人點頭,牧青山腳步跨前,遙指金烏門門主,厲聲道:「小子,今日不管你到底所來何目的,但在這裡,豈是你任意妄為的地方!」

    烏雅等眾多金烏門中人,皆因牧青山的出戰,而面露擔憂。

    雖說主人有金龍在身,可是這牧青山怎麼說也是名震藍月的紫龍元帥之一,其真正的實力到底有多強大,也不知。

    若是輕易應戰,恐怕——

    清清卻向著烏雅等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用擔心,她目光瞥望向牧青山,沉聲道:「牧青山,你也不用倚老賣老,我早已說過,誰擋我者,殺無赦,就算你牧青山,也不會例外!」

    「哈哈,還真是後生可畏!」聽得清清這話,牧青山臉上冷笑浮過,雙臂一振,神龍氣便浮現而出,濃郁的紫氣就如一團火焰般,快速的包圍住了他。人影一閃,人已經疾風般掠向了清清,並冷笑道:「既然如此,那邊動手吧,老夫倒是想要領教下,金龍帝君的力量,到底有多強大!」

    「散開!」

    在牧青山爆掠而來時,清清沉聲命令。

    烏雅等人快速的按照清清的指示,向後散開,避開了波及。

    然而,當中人穩下身心,看向清清時,卻愕然的發現,主人居然還站在原地,絲毫沒有移動的跡象。

    「主人......」烏雅擔憂的幾乎衝了出去,若不是烏蒙及時的拉住了她。「相信主人,烏雅!」

    烏雅回頭,看了眼烏蒙,這才生生收住了那邁開的腳步。

    就在眾人皆以為清清會被牧青山擊中時,卻沒想到那本是晴朗的天空,倏然一陰,似瞬間被黑暗所籠罩。

    快得連眨眼的功夫都沒有,只是殘影連連,然而,場中卻已經傳來了力量相撞的『彭彭』聲。

    可,那金烏門門主卻還是站在遠處,紋絲不動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在跟人激戰。

    那牧青山是在跟什麼人戰鬥?

    「那人——」

    「是暗帝,是暗帝啊——」

    突然從周圍爆炸開的聲響,頓時惹來了另一陣狂潮。

    一雙雙眼睛,無一不是驚愕的望著正在與牧青山交戰的身影。

    那一身黑袍,那疾如閃電的身影,這世上恐怕除了會『乘風千里』的暗帝,也沒有人能擁有這樣快速的身手了吧。

    「為什麼暗帝會出現,他是來幫金烏門的麼?」

    「暗殿莫非跟金烏門聯手了?」

    底下暴漲的私語聲,幾乎蓋過了那激鬥的聲響。

    都因暗帝的突然出現,感到戰況又出現了改變。

    誰也沒有想到,那一向不問世事的暗帝,竟然會出現在此,更是為金烏門門主迎戰了牧青山!

    隨著暗帝的出現,那分佈四周待命的暗殿中人,紛紛現身,從外圍將整個望坐峰團團圍住!

    牧青山被暗帝所擋,目光中皆是冷色,「暗殿與護龍家族一向進水不犯河水,沒想到這次居然會讓個小小金烏門給拉攏了,看來老夫倒還真是小看了那門主。」

    「這井水也好,河水也罷,本帝還就攪和定了。」

    暗帝輕笑,對於牧青山的譏諷,不以為然。

    「哈哈。好,好,好得很吶!」聽得暗帝這話,那牧青山頓時仰天大笑:「暗帝都能說出這番話了,看來今日老夫也只能拚死一戰了。不戰個至死方休,誰人都休想離開!」

    「何必這麼著急,正主都還沒到,你我二人這配角,豈能這樣就落幕了。」

    隨著暗帝的話語聲落下,偌大的望坐峰上,突然傳來了一道嘯聲,旋即光芒閃掠,一道雄渾力量爆湧而來......



092 決戰龍逸靖

    高台之上,清清佇立原地,微瞇的眼眸也鎖定著前方交戰的兩人。

    暗帝的出現是必然的,那男人的野心可不單單于此。

    雖然距離不近,可清清還是能從兩股相撞中看出,暗帝與牧青山的力量,應該是在伯仲,誰也沒有吃虧,自然誰也無法從對方的手中討得便宜。

    牧青山神龍氣渾厚,暗帝身手敏捷,倒也一時間難以分出個高下。

    不過有一點清清感到有些奇怪,暗帝的身手真的僅是這些麼?

    對於暗帝始終只是一個表面的認識,總覺得這個男人身上還藏匿著什麼。

    暗帝與牧青山的話語才有了短暫的停頓,不想,偌大的望坐峰上,突然傳來了一道嘯聲,旋即光芒閃掠,一道雄渾力量爆湧而來......

    那籠罩天地的黑氣,更甚適才暗帝的現身,那黑焰之氣從原本的幾尺寬長,慢慢地往內收攏,縮小,幾乎一眨眼,那瀰漫天際的黑色火焰,便被盡數驅逐,吞噬......

    當最後一點黑色火焰消褪,一道身影昂然出現在望坐峰之上。

    那人的現身,令本是凝重的氣氛又一次湧動起來,他便在無數人的注視下,緩緩地邁開了腳步。

    龍堂中人無一不被來人的出現而震撼,到最後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振奮!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閉關開啟黑龍帖的龍堂堂主——龍逸靖。

    然而,從剛才龍逸靖來時所爆發出的恐怖力量中,結果顯然易見,龍逸靖成功的駕馭了黑龍,並且歸己所用!

    現在他所擁有的力量,早已超出了他人的想像。

    周圍一道道目光望著那一身凌然之氣的龍逸靖,不愧是龍堂的堂主,那份氣魄遠遠比幾位兄弟來的強勢,僅是一眼就無不令人產生出敬畏之色。

    「堂主(二哥......)」

    龍堂七子紛紛上前,圍攏在龍逸靖的身前。

    對於他們來說,龍逸靖的出現無疑是讓他們在絕望中看到了希望。

    再次相見的激動,與那份兄弟情誼,此刻在龍堂幾兄弟的身上體現淋漓。

    龍逸靖本是沉冷的臉上,因幾位兄弟的話而和悅起來,以著令望坐峰上所有人能聞得的聲響,說道:「我龍逸靖今天必取金烏門門主項上人頭!」

    「堂主。」

    龍逸靖這話一出口,頓時令整個望坐峰爆發出了沖天的歡呼聲。

    彷彿龍逸靖的出現,勝利就已經是他們了。

    其餘護龍家族都紛紛看著龍逸靖,剛才是為了金烏門的口出狂言而加入了大戰,而現在卻不得不礙於得到黑龍力量的龍逸靖,而更為符合與依附其。

    「龍堂主實在是太好了,現在有你在,還怕那狂妄小子麼。」

    「不愧是龍堂主,就連最為邪惡難以馴服的黑龍都讓你歸為己用了。」

    「龍堂主,現在只要你一句話,我們護龍家族所有人,必定以你馬首是瞻。」

    一個個豪言壯語,無不是說的凌氣雲天。

    龍逸靖虎目掃過在場眾人,身子一振,「有各位的相助,必叫那小子有來無回!」

    「龍堂必勝,護龍家族必勝——」

    「龍堂必勝,護龍家族必勝——」

    頓時高呼聲,響徹在天際,久久未消。

    「哈哈——」

    然而,那滿是譏諷的笑聲,尖銳的打破了著高漲的氣焰。

    金尺不知何時已出現在清清手中,金光縈繞週身的她,以著不輸龍逸靖氣勢的狂傲,道:「你們慶祝的是不是也太早了點,到底誰有來無回,誰取誰的項上人頭,還是個未知數呢。」

    「小子,今日就有我龍逸靖來會會你這金龍帝君!」

    龍逸靖眼中閃過森冷,神龍氣頓時暴漲,紫氣散發中,人已經爆射而出。

    快速閃電的動作,震懾住的又豈是在場的護龍家族,就是那些金烏門門徒都不禁被龍逸靖那股兇猛的力量所震懾心魂。

    「烏雅,烏蒙!」清清高喝的聲音,頃刻間將呆滯的烏雅與烏蒙連同那些門徒,齊齊驚醒,「現在可不是你們休息的時候。」

    「是,主人。」

    烏雅與烏蒙紛紛一振身心,剛才要不是主人,恐怕他們現在還未回神,自然也無法作出相應的反擊。

    龍逸靖出擊的同時,護龍家族的其餘人,也作出了相應的舉動。

    龍逸靖的快速近身,清清的快速反擊,將大戰的帷幕正式拉開。

    雖然看似不過短短的相觸,卻其間已經包含了數百招,只是過快的速度,令人根本無法以肉眼去分辨。

    只覺得半空中有金光與紫光碰撞,到現在為止,龍逸靖還沒有真正的啟用黑龍的力量。

    可那縈繞著金色光芒的紫光,卻已經令那些圍觀者,心中暗驚。

    看來龍逸靖就算沒有黑龍,也未必會輸給金烏門門主,光是看他的神龍氣,若是不出意外,稍加時日指不定就能成為另一個金龍帝君。

    「哼,什麼金龍帝君,原來也不過是個假貨!」龍逸靖突然嘴中一道譏諷傳出,嘴角泛起一抹陰冷與不屑,看向清清的目光中森冷更甚,低聲道:「如果你就這點本事,那麼老夫可以告訴你,你這一次的下場,將會令你後悔一生!」

    對於龍逸靖的話語,龍清清自然聽得真切。

    果然是隻老狐狸,不過是初次交手,就已經看出她的金龍有問題。

    但是龍逸靖似乎高估了自己,也太過小看了她,她的金龍確實有問題,可不是假的!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7 11:34 PM

093 做夢還早

    龍逸靖不愧為經驗豐富的強者,僅是初次交手,就已經察覺到對方的金龍有所不妥。

    然而,清清卻並未因龍逸靖的話,產生出絲毫的動搖,體內力量越加澎湃起來,當她眼梢微微往上揚起時,目光望向不遠處那一臉不屑的龍逸靖,淡淡一笑,手中金尺,突然湧現一層璀璨金芒。

    隨著金芒的浮現,清清身影陡然一顫,高喝一聲:「金龍幻翼!」

    龍逸靖在聲響傳來的同時,已經提起了十二分的警覺,察覺到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雖然以快速的做出了相應的反應,可還是被那斗漲的金芒所蟄了雙眼,一時間只覺得眼前茫然一片。

    張狂的紫氣瞬間收攏,轉為一層濃郁的紫色防護罩,覆蓋在龍逸靖的身上,顯然他是將攻擊力降到了最低,而加強了防禦力。

    在無法知道對方的意圖前,龍逸靖只能暫時按耐住那份湧動,伺機而動!

    金芒的覆蓋,有瞬間失去了清清的身影,然而,天空中震耳欲聾的龍吟聲,又一次傳盪開去!

    清清的突然間消失,立刻引來了全場驚呼,護龍強者皆是一臉震驚。

    他們發現自己的眼球居然無法捕捉到那道身影,消失不過是瞬間,卻足以令他們心身出現了動搖,這樣的速度,可堪比暗帝的『乘風千里』。

    如此鬼魅般的速度與那強大的力量,普天之下可還有人能抵擋得了?

    慢慢適應亮光的龍逸靖眉頭在不由微微挑了挑,雖說他察覺到金龍的問題,可還是被清清所展現出來的速度所驚到。

    雖然他的戰鬥經驗豐富,可如果在無法知道對方身處何方的情況下作戰,恐怕就算是力量再如何的強大,也不能取勝。

    龍逸靖慢慢地吁出了一口氣,將紫龍氣從身上一點一點往外擴展,蔓延,逐漸形成了一張大網,在這虛無的空間,僅是靠這些紫氣,來尋找出對方的所在!

    「小子,給我滾出來!」

    龍逸靖一聲冷喝,週遭紫龍氣一漲,身影閃電般對著不遠處爆掠而去,那泛著濃紫的雙掌之上,尖銳的勁風早已蓄意待發。

    「彭」

    「噬」

    彷彿是兵刃相交的聲響在半空中傳來,同時那一身金光熠熠的人影,因力量的碰撞而再次出現在眾人的眼底。

    然,清清的出現並沒有將空氣緩和,反而更為的窒息。

    龍逸靖驚詫之色來不及掩飾的從眼底劃過,他愕然地望著躍入眼瞼之中的人!

    金光雖在,可已不是先前那般的令人無法睜眼,反倒是變得微弱如蟬翼,只是薄薄地覆蓋在對方的身上,可就是這單薄的淡光,卻像是翅膀一樣牢牢地攀附在金烏門門主的身上。

    那不斷拍動的翅膀,竟然似活物一般,令清清穩穩地站立於天空中。

    聖潔的天使,或許就是現在龍清清的最佳寫照。

    只不過在這藍月上,又有誰知道天使,更別說是見了。

    一個個只是覺得那漂浮在半空中的金人,就似帝君一般,傲立於天地間。

    金龍帝君,這就是金龍帝君的力量麼?

    六國中人,誰不是心潮澎湃,那沉睡的體內似有什麼在蠢動,在甦醒!

    龍逸靖急忙穩住心神,他居然也不禁被清清如此模樣所震懾,差點就忘了此刻還在生死大戰之中。

    對方看來已經亮出了自己的底牌,那他是否——

    「龍逸靖,現在做夢是不是還太早了點。。」

    清清緩緩地睜開那斂下的眼臉,森冷的目光如冰霜一般浮現在眼底......

    龍逸靖渾然一顫,紫氣瞬間如颶風般飆升,那強、暴的力量,震得空氣都瑟瑟抖動起來。

    「故弄玄乎!」厲喝一聲,龍逸靖身影爆掠而出,攻擊斗漲的同時,那張紫龍氣所形成的大網,也快速的朝著清清墜落。

    紫色大網就在快要網住清清的那一刻,一聲長喝,從清清的嘴中逸出,「金龍!」

    清清的喝聲還迴盪在空中時,空氣宛如被撕裂一般,發出『彭彭』聲響。

    只見從被撕裂的空間內探頭而出的,居然就是那條消失的金龍,金龍的現身,龍逸靖極快的收住了速度,卻仍是沒有躲過那猛烈的衝擊。

    「吼!」

    只見金龍張開大口,直衝龍逸靖大吼一聲!

    若是紫龍氣的快速收攏與防護,恐怕就算是龍逸靖,也禁不住這致命的衝擊,可仍是遭受到了波及。

    自他的鼻內淌出的是鮮紅的血......

    別說是直接受到正面衝擊的龍逸靖,就似那些在遠處的人群,實力較低的一些,早已無法站立,更甚至直接七孔流血而亡。

    直到此刻,龍逸靖卻不得不承認,這個金烏門門主確實是強者,就算他的懷疑沒有錯,可這樣恐怖的力量,也足夠讓他自傲自狂了。

    之所以會懷疑,是交手到現在,他始終都無法感覺到一絲一毫的神龍氣!

    沒有神龍氣的金龍豈能是真的!

    「龍逸靖,為何不喚出黑龍?」

    清清尖銳的目光如刺一般,穿透空間直視龍逸靖。

    龍逸靖那恍惚的神情頓時一振,他看向那在前的金烏門門主,看來自己始終無法都避過這一劫!

    清清凝黑的眼眸,瞧著龍逸靖臉上那閃過的掙扎,清冷的一笑:「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駕馭黑龍,所以到現在都沒有使出黑龍的力量?」



094 打破的約定

    清清凝黑的眼眸,瞧著龍逸靖臉上那閃過的掙扎,清冷的一笑,「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駕馭黑龍,所以到現在都沒有使出黑龍的力量?」

    那一語被道破的龍逸靖眼底倏然密佈森冷目光,沒有隻字片語,回神第一件事,龍逸靖便是瘋狂的催動著體內的神龍氣,那宛如被瞬間激發的神龍氣如源源不絕的潮水,洶湧的朝著清清而去!

    他清楚,對方已經有所察覺,就算自己再如何的掩飾還是沒有逃過對方的眼力。

    猶豫的瞬間早已露出了他的破綻,所以,他發動攻擊的第一件事,便是以命一搏!

    雖然有所創傷,可因為及時的收回紫龍氣護身,傷勢並不重。

    將防禦的紫龍氣釋放,完全轉化為戰鬥力,也不過是瞬息時間,那張漫紫色大網便已再次籠罩了天下,那濃郁的紫色更是呈現了前所未有的墨黑。

    龍逸靖的肌膚也在快速的變化,他整個人就像是被一層黑氣所籠罩著,就連那雙眼眸也被那股黑氣所覆蓋。

    當黑氣完全蓋住了紫氣,最後匯聚成一條龐大的黑龍,甚至隱隱中還有龍吟叫聲傳來。

    在龍逸靖那黑氣凝聚成形時,清清也做出快速的對應。

    在她抬手之際,金龍整個身體瞬間竄出了空間,而那龐大的身體卻在來時就一點點的縮小,當它來至清清身前時早已是變成了一團似被淬煉的金芒。

    清清一把握住金龍濃縮而來的金芒,將其覆蓋在自己的金尺之上。

    頓時金尺如被從中心灼燒了一般,迸射出濃濃火焰。

    似感受到了龍清清金尺之上所凝聚的力量恐怖,龍逸靖率先一聲厲喝,盤踞上空的黑龍,瞬間膨脹,轉眼間龐大的身軀幾乎將整個望坐峰籠罩在自己的身體之下。

    聲聲龍吟,更是震得大地為之震顫。

    龍逸靖雙眸的黑氣在黑龍力量釋放時,加快了被侵蝕的速度,他的臉一點點扭曲,甚至露出了從未有過的猙獰之色。

    他藉著那僅存不多的一點理智,大吼一聲:「黑龍滅天戒!」

    黑龍在吼聲中,身體在空中狂亂的舞動起來,長長的身體,帶著雄渾的力量,鋪天蓋地的向著龍清清撕裂而去。

    黑氣劃過空間,劇烈的波動猶如水波漣漪般,連綿不斷的擴散而出,那黑龍所帶來的恐怖威壓,即便是遠在之下的眾人,也不禁為之色變。

    雖然知道黑龍的力量非同小可,這親身感受時所帶來的衝擊,又是如此的震撼人心。

    就算是牧青山這樣的紫龍元帥,也不由面露凝色。

    身軀不斷壯大的黑龍正在快速的佔據龍清清的眼瞳......

    清清也在這一刻終於有了動作,在那迎面而來的強悍攻擊之下,她並未退半步,而是緩緩地將那繚繞金色火焰的金尺舉起過肩。

    金色火焰沿著金尺往下延伸,連同手臂也在火焰中迸發出了熾、熱如火的焰氣!

    瞥了眼手臂上熊熊燃燒的焰氣,龍清清深吸了一口氣,這招她也從未從過,只是憑借所承載的記憶知道。

    這是將金龍的力量完全濃縮,其間到底蘊藏著如何強大的力量,就算是她本人也不清楚。

    雖然金龍的力量不假,可因為沒有完整,所以清清也只能發揮到覆蓋住一個手臂。

    若是金龍完整的時候,將會覆蓋全身,而真要是能做到那一步,恐怕她的隨意衝撞,都將會攜帶著可怕的破壞力!——

    抬首之際,是已經近在咫尺的巨大黑龍,清清眼底閃過一絲冷冶,向著那被黑龍所包裹其間的龍逸靖卻是一笑,旋即手緊握了下金尺,那被焰氣所包羅的手臂,猛地往前一劈。

    沒有絲毫技巧,也不算華麗的招數,就這樣狠狠地朝著黑龍的額頭劈下!

    從下方看來,金烏門門主這一招,無疑就是以卵擊石,只是以畏懼死亡的狠勁,去正面承受黑龍迎面的攻擊。

    護龍家族那些強者,都不禁因這不成比例的碰撞,而面面皆驚,這金烏門門主就算是逞兇鬥狠也不用拿命去開玩笑。

    果然是年紀輕經驗少,完全經不起挑釁!

    望著上方的兩股力量的碰撞,就連暗帝都忍不住眸色凝重,長袍中的身子略有顫動,黑龍所帶來的力量,就連他都感到了一種難以言明的壓迫。

    與在場眾人那種緊繃的氣息相比,那先前出手阻止烏雅與龍逸鋒相鬥的青年,卻始終噙著那淡然溫雅的笑容,目光緊緊地盯著那依附在龍清清手臂上的那層焰氣......

    以現在金龍的力量,那金烏門門主能將力量控制到這個地步,確實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底下的激戰都因這兩股力量而不知何時都停了下來,似在等待著最終的結果。

    就在大地都沉陷在凝重氣息間時,清清那看似不過燃了火焰的纖細臂膀,終於是與龍逸靖所駕馭的巨大黑龍碰撞在了一起!

    「娘,清清最終還是打破了與你的約定......」

    在金尺碰上黑龍額頭的那剎那,龍逸靖那幾乎已完全被黑氣所吞噬的神智似有了短暫的清醒,他所見是那張純金面具下的璀璨黑眸,他所聽到的是那再熟悉不過的聲響......

    力量頓時一滯,本就難以駕馭的黑龍,也因龍逸靖的失神,力量從他的體內飆湧,暴動起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7 11:35 PM

095 劈龍

    力量撞擊的霎那,從那張純金面具中飄逸出來的聲音,讓已被黑氣所吞噬的龍逸靖神智如遭電擊般出現了短暫的清醒。

    他幾乎以著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那正朝黑龍劈下去的那道金芒......

    終於明白心中的那隱患來自何處,也終於明白為何金烏門門主要為白族報仇!懶

    蘭娘,真的是你的怨氣還沒有消散麼?

    清清,你就如此痛恨我麼——

    體內的力量呆滯的同時,那本就難以駕馭的黑龍,突然發狂起來,那飆逸而出的力量,幾乎席捲了週遭的一切。

    「清......清......」

    龍逸靖神智恍惚間,所見是那金芒中的人兒,那飄逸在面具下的髮色,竟是變得如雪一般的純白!

    蘭娘——

    是你來接我了麼?

    龍吟在金芒中沖天而起,黑龍在被金尺劈中的瞬間,更為的狂暴起來,甩擺的身子,那露在外的獠牙,就像是要撕裂一切般染著猩紅的血色。

    「黑龍,不要——」

    當金芒劈中黑龍的額頭時,龍逸靖從絕望的深淵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對這個一直被自己所刻意忽視的女兒,唯一的疼惜與眷顧!

    黑龍暴動的力量之恐怖,就是清清也不禁被動搖了一下心魂,要不是龍逸靖最後的出聲,或許她真的沒有把握能收服黑龍。

    龍逸靖最後以自己爆發而出的精神力,一瞬間讓黑龍的力量出現了停滯,雖然不過是眨眼間的停頓,卻足以讓清清順利的將金尺劈入到黑龍堅硬的龍甲呢,順著龍額而下,將這條龐然大物一分為二。

    恐怖而駭人的一幕,震得在下的眾人,紛紛屏住了呼吸。

    只看,那黑龍居然就這樣被金芒一劈為了兩半,而那本是被黑龍所包裹的龍逸靖,也在黑龍淡化中,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他的身影在高空彌留之際,那即將合起的眼眸,不捨而心疼的看向那道仍是漂浮在空中的身影。

    眼角處一滴淚水順頰滑落......

    清清,是爹欠了你跟你娘!

    是龍堂欠了你們!——

    在場人群,看到那快速從高空墜下的龍逸靖,都欲要上前去接住他。

    只是——

    那原本在遠處觀戰的青年竟是快如疾電般,越過那一道道身影,在龍逸靖即將墜地時,穩穩地接住了他。

    青年的衣袂與髮絲,竟是半點都沒有因那掠起的風而有半點的飄逸與晃動。

    整個人如磐石一般,佇立當場。

    那淡雅的笑容始終浮在臉上......

    青年的出現,他的身手早已在先前就震懾過在場的龍逸鋒與烏雅,然而,這次出手,比之先前更為迅捷,那隱隱飄散而出的羸弱幾乎透明的光芒,更是令全場人齊齊一驚。

    他們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力量,這並非是他們所熟悉的神龍氣!

    龍堂等人更是在青年出手接住龍逸靖時,面露感激的想要道謝。

    卻不料,龍堂人還未上前,就因從前而來的兇猛力量所擋住,硬是將他們逼退在遠處。

    「你——」

    龍逸海瞪大了雙眼,望著那陡然力量爆湧的青年。

    青年笑容依舊,他將已經昏死過去的龍逸靖扶正,說道:「不好意思各位,龍堂主我暫時還不能還給你們。」

    「什麼!——」

    青年來的話,令龍堂中人發出驚愕之聲。

    青年笑意不減,他以那羸弱的光芒阻擋住了意圖上前的人,並且就在一道道驚詫的目光下,居然一手拖住龍逸靖,一手探入了龍逸靖的胸口。

    那穿透胸膛的舉動,更是惹來了龍堂眾人的怒火。

    「你想要做什麼,還不快把堂主還給我們!」

    龍堂七子各個神龍氣盡數打開,齊齊地向著那道在前的氣牆發出了攻擊。

    然,當眾人都將注意力投注在青年的身上時,一道金芒從天急掠而來,速度之快就似青年眼中也不禁微露詫異。

    他沒想到剛與龍逸靖大戰的金烏門門主,居然還有這樣的力量存留。

    雖然已將力量打開以阻止龍清清的靠近,卻還是因那過快的速度,而措施了最好的時機。

    金芒掠過的瞬間,氣牆出現了裂痕,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補救,清清已經近在青年的咫尺間。

    「門主來的好快。」

    青年微微虛晃了一下身影,連帶著龍逸靖的身體,避過了那爆射而來的金芒。

    「我倒是怎麼就出了個閒人,原來是衝著黑龍來的。」

    清清雙腳穩穩地站定,身後的薄翼不知何時已經消失,而手臂上的氣焰也已經消失,只是金尺仍是散發著灼眼的光芒。

    「不錯,在下確實是為了黑龍而來,不過試問這在場的眾人,又有幾人不是為了得到黑龍?」

    青年不驚不懼,依然從容淡定的回應著清清的話,更是毫不忌憚的環顧四周,那一個個剛才豪氣萬千的正義人士們。

    「黑龍乃是我們龍堂之物,何人敢奪!」

    龍堂七子紛紛將青年與清清圍在人牆當中,他們心中自然早就知道,這些大義凌然的護龍家族人員,其實都是為了奪得他們龍堂的黑龍,才會出現在這望坐峰上。

    遠遠地,那與牧青山不知何時已經休戰的暗帝,黝黑的眸底掠過一絲譏笑,似對於那些自命清高的護龍家族感到好笑。

    只是笑意閃過的同時,一絲冰芒直直地投向那被龍堂七子圍住的青年。

    剛才他在那瞬間所感受到的力量,分明就是與小金龍身上的力量相仿。

    這青年到底是什麼人?——



096 千年遺漏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看似溫雅無害的青年,轉眼間竟成了從地獄前來的羅剎。

    那一身詭秘莫測的恐怖力量,還有他對龍逸靖所作出的行為,無一不震驚著在場的眾人。

    然而,對於這出現的青年,竟是無人知曉其的真正身份。

    這青年到底是什麼人?......

    他他那探入龍逸靖胸膛的手,分明是想要活生生的將黑龍從龍逸靖的身體內分離。

    這世上真有這等神技,能將已經吸收的力量,單憑一雙手就能剝離?

    這不切實際的念頭,卻又活生生的在眾人的心中閃過,旋即無數目光豁然看向青年......

    「那是什麼東西——」

    當目光齊聚在青年的身上,竟是意外的發現,自青年的背後正蔓延出一股碧色的螢光,那光芒說不上刺眼,卻十分的淬煉,就似被洗滌過的綠玉般晶亮。

    不過多時,青年一陣身子,在他的身後居然出現了一對龐大的翅膀,翅膀的形成亦不過是眨眼功夫,卻讓看者不禁想起先前金烏門門主懸浮空中時,那出現在背後的翅膀。

    這——

    這青年與金烏門門主到底所使出的力量是什麼?

    龍清清目光閃爍,卻難掩其間的戾色,青年果然是與她有著同樣力量的人!

    龍成訣——

    為何會出現在藍月上?

    「莫非那則傳說是真的......」

    一直在旁靜默的牧青山忽然瞪大了眼睛,瞧著青年,又看向金烏門門主。

    暗帝斜覷向身側的牧青山,牧青山雖是滿臉的驚詫,可那雙眼中是掩不住的欲、望與驚喜,激動的他,就連身子也忍俊不住發出輕顫。

    「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到現在藍月上始終沒有人能得到金龍,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牧青山驀地伸起拳頭,緊緊地一握,紫龍氣頓時燃燒在他的雙拳上。

    「牧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知道了什麼?」

    護龍家族一個個都滿懷疑惑的看向牧青山,到底有什麼他們所不知道的發生了?

    「大家應該還記得千年前所流傳下來的那則關於藍月帝乘金龍而來的故事吧。」

    牧青山抬首,環顧四周,望著那些個臉色在他話中開始轉色的人,心裡明白,他們必定是明白了什麼。

    「牧老,難道你的意思是,那千年前藍月帝所留下的除了傲龍訣外,還有別的?」京國護龍家族風堂少主風仇和,目色驚異的看向牧青山,又問道:「如果那是真的,為何藍月上一直就只有神龍氣與傲龍訣?」

    「這就不清楚了,但是確定當年藍月帝所留下的除了傲龍訣以外,還有另一種力量,若是老夫猜測的沒錯,那青年與那狂妄小子所使出的力量,正是那我們所沒有得到的力量——龍成訣!」

    藍月帝為何要同時留下兩種力量,而藍月上又為何只知道傲龍訣,而無龍成訣,這皆是謎。

    雖然不清楚其中的緣由,但牧青山卻非常的肯定,金龍必定是與那失傳的龍成訣有關係!

    牧青山的話一出口,即刻一道道抽氣,這其間不乏六國強者。

    這若是事實,那將會捲起六國上怎樣的風暴,他們心裡頭比任何人都清楚,恐怕為了那龍成訣,六國是無法再恢復到以往的平靜了。

    青年本是溫雅的笑容,在牧青山的話中一點點竟是越發的深邃,只是在這份笑意中,隱藏的卻是冰冷的殺氣。

    他背後的翅膀剎那間煽動起來,那股沖天而起的力量,更是惹來了狂風的大作。

    青年有所動靜時,本是停歇下來的戰事,在這一刻又在燃起。

    暗帝眼中噙著輕笑,看向牧青山,道:「牧青山,熱鬧看得差不多了,也是你我分個高下的時候了。」

    「哼,暗帝,就算你不說,老夫也正由此意。」

    牧青山臉色一沉,紫龍氣斗漲間,人已經向著暗帝爆掠而去。

    牧青山與暗帝再次拉開的激戰,頓時將那平定下來的望坐峰,又是陷入了殺戮當中。

    「我龍逸宇才不知道什麼鬼龍成訣,今日不把二哥還給我,就休想能離開。」

    龍逸宇高喝一聲,身體藉著神龍氣掠向半空中的青年。

    青年冷笑浮過眼底,壓根就沒有理會龍逸宇的攻擊,輕鬆的避開,只是,他卻不得不顧忌到另一邊而來的力量。

    金芒主人的快速掠近,就算是青年也不禁感覺到那股強大的壓迫力。

    同為龍成訣的繼承人,他目前所擁有的力量,卻遠不及金烏門門門主來的精髓。

    看來那人教給他的未是全部!

    「門主,你我都屬一宗,何必自相殘殺,我們應該聯手合作,對付護龍家族才是。」

    青年的話,令清清冷笑一聲:「也就是個小小騎士,也敢與我論宗論派。不過,若是你把教你龍成訣的人說出,倒是可以留你全屍。」

    青年臉上笑容一僵,旋即卻低低笑道:「門主果然是狂傲自大,不錯,確實我的龍成訣也不過是騎士級別,可是,我身上所擁有的可不單單是龍成訣!」

    清清目光犀利的掃過青年,青年竟然到現在還能如此鎮定,難道他還有什麼力量隱藏著,沒有使出?——

    難道是——

    清清眼眸轉為深邃,目光冷厲地逼向青年,難道他已經......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7 11:36 PM

097 金色羽翼

    清清目光犀利的掃向青年,青年身上的那份從容與淡定,並非是能裝出來的,看來他是有著自信,才會說得如此托大。

    而能夠讓青年說出這番話的原因,清清似乎已經想到了。

    那正是她一直都尋找的東西——

    可以將龍成訣與傲龍訣合二為一的力量!

    而黑龍——

    清清目光不由輕瞥了眼,在青年手中的龍逸靖,似尋思著什麼。

    突然從地面投射而來兩股精銳的神龍氣,紛紛投射向清清與青年。

    清清目色一凌,手中金尺瞬間劃出了一層防禦罩,擋住攻擊的同時,又將那股神龍氣反彈了回去,「找死!」

    那向著青年而去的力量,也與清清的對應相同,看似兇猛的兩股力量,非但沒有傷到他們分毫,反而以成倍的力量,反彈回其主人的身上。

    「還真是不自量力,龍堂的人也不過如此。」

    青年含笑的眼眸中,透出不屑與輕笑。

    只見那地上的兩人,以極為狼狽的姿態,才險險的避過了那反彈回來的力量。

    兩人灰頭土臉的對望了一眼,驚駭中也因為那從上傳來的譏諷,而臉色潮紅夾雜憤怒。

    「龍三爺,龍五爺,還是不要輕易出手,那兩人之間,已經不是你們所能插手的。」

    淡淡的話語伴著那頎長的身影,緩步躍入在龍逸海與龍逸鋒的眼中。

    龍逸海龍逸鋒皆是愕然的抬頭,看向那站在他們身前,正仰頭看向空中的白袍男子......

    那散發於週身的冷漠,與那與生俱來的尊貴,似乎只是一眼,就能令人產生出敬畏。

    這白袍男子是誰?

    同時,正在各處激戰的烏雅與烏蒙等人,皆是心神一蕩,雖說那青年來頭不小,可看主人的反擊與那份從容,倒是一點都不用他們擔心。

    如今,他們只要專心應付護龍家族,今日就算不能殺盡護龍家族,至少也決不能讓龍堂再有翻身的機會,不然日後,必成後患。

    相比於金烏門等人,龍堂眾人,心情卻已沉了許多,特別是在瞧得龍逸靖落敗,又遭到青年的挾持,一股不安更是迅速湧現心頭。

    這次決戰的取勝關鍵,他們全都放在了龍逸靖與黑龍的身上,卻不料,這樣都敗了,這個打擊可謂是沉重的令他們甚至有失去戰鬥的意識。

    對於下方那些不同情緒的人,在空中對視的兩人,自然不會去理會。

    此刻清清目光緊盯著青年,不放過青年每一個舉動與神情變化。

    青年感受到從金烏門門主身上散發出來的濃烈殺氣,嘴角輕蠕了下,說道:「看來門主是無意放在下走了。」

    清清淡淡的瞥了青年一眼,冷笑道:「何必廢話,想走,不難,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青年心中微微震顫,卻又慢慢地淡去,不管金烏門門主有多強悍,但是現在他的金龍也沒有達到完整的狀態,力量雖然看似驚人,卻也不過是瞬間的爆發力。

    而且在如何說,剛才他也與龍逸靖惡鬥了一場,這力量上多少有削弱。

    若非如此,為何到現在都不見他喚出金龍,與那足以將黑龍劈成兩半的焰氣?

    何況,青年尚有王牌沒有亮出,根本不用太過懼怕,而且......他此番前來的目的,非是與金烏門門主死鬥,只要帶回龍逸靖,就可,無需生死相搏,只要尋得一絲空隙,離開便可。

    「門主,為何你如此執意在龍逸靖身上?是因為你的金龍......雖然在下不過是個小小的騎士,恐怕門主想要取我性命,也並非容易吧。」

    青年森然一笑,道。

    「憑你麼?」

    清清緩緩的道,那金芒宛如具有靈性般,從金尺游移四周,縈繞在她的身體。

    「嘿嘿,在下不才,不過也非是托大之人,何況,有人可是十分期待能與門主一見......」

    青年笑了一聲,旋即空氣一陣劇烈的顫抖,他身後的翠綠色的翅膀震動的同時,那綠色當中幽幽漂浮出一絲藍光......

    「果然是疊加技能!」

    清清眼兒略微瞇起,這便是讓青年如此有恃無恐的王牌。

    疊加技能,能將龍成訣與傲龍訣兩種力量同時運用的技能,而力量上更是與單使用一種力量時,要強大數倍,甚至數百倍。

    青年在清清聲音落下時,眼中冷笑趟過,真不愧是金烏門門主,居然單憑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力量來自於疊加技能。

    然而,他可不覺得金烏門門主就能真正的抵擋得了他的攻擊!

    天空因青年而佈滿了悚人的力量,連帶著空氣都似被這股力量而擠壓著。

    那劃過的颶風,就連純金面具上都留下了深深地痕跡,可想而知那力量到底有多麼的犀利而恐怖。

    「那到底是什麼力量?!」

    天空中突然暴漲的力量,引起了下方人的注意,頓時騷動再起,目光中充斥著驚疑的同時,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

    這遠比剛才那場黑龍惡鬥還要來的驚人!

    這樣的突變,就是烏雅等人,都免不了又產生出了擔憂。

    就算主人在如何的厲害,可是現在所要面對的敵人,卻是從未遇上過的強敵,真的還能化險為夷麼?

    「烏雅!」

    一掌將龍堂一統領震得連連後退,烏蒙對著不遠處的烏雅沉聲喊道。

    烏雅揮動軟鞭的同時,輕瞥了眼烏蒙,眼神交匯中,兩人都明白,這突變的狀況,已經不容許他們在這樣慢慢悠悠下去。

    必須要盡快解決對手,與主人匯合,以對付那青年才行!



098 秦修楓

    在烏蒙與烏雅的帶動下,金烏門眾人亦是感覺到了什麼般,誰也不敢在所有保留。

    雄渾神龍氣齊齊發揮到極致,對著面前的對手,發動著凶悍攻勢,而在眾人這大肆攻勢下,那些龍堂中人頓時陷入了苦戰當中,節節敗退,期間更有著一些實力不濟者,率先被當場擊殺,不過在臨死前,他們也是給予了對方臨死一擊,也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一時間,這處混亂戰場,變得異常的火爆與激烈。

    對於下方突然湧起的兇猛力量,青年自然心中明白原因,卻並未有顧及,翅膀振動,臉上仍是噙著那始終不變的笑容。

    「看來下面的人已經等不及了,雖然我極為不願傷害門主,不過看來現在容不得我手下留情了。」

    「我可從未想過對你手下留情。」

    清清目光冷漠的劃過青年,聲音中,卻是一片平穩與淡定。

    青年眉梢微微搐動了下,卻不減笑意,道:「那好吧。」

    話語聲還未消,那綠藍重疊的焰氣,頓時在青年的身上高漲,半壁天空都因那重疊的焰氣,而被染上了亮麗的顏色。

    青年瞥望了眼清清,「魂鏈——」他長吟一聲,雙手竟是刺入了自己的胸口,臉上的笑變得扭曲,宛如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然而,清清卻並不為然,青年這看似自殘的舉動,必定有著什麼目的。

    果不其然,在青年臉色漸漸地緩和時,他的雙手也從胸口拉出,而隨著他的手露出的那一刻,兩條一綠一藍的鎖鏈,緊緊地依附著在他的手臂上。

    眨眼間所發生的事情,詭秘中卻又令人心神俱顫。

    青年抽出手的瞬間,一條鎖鏈纏上了龍逸靖的身體,而另一條鎖鏈已經朝著清清爆刺而去......

    清清望著已經所有行動的青年,深深地做了個呼吸,週身的金芒頃刻間突漲,猶如一團濃烈的火團,將她緊裹在其間。

    就在鎖鏈幾乎擊打在身上的時候,清清瞬間使出了暗帝的『乘風千里』,鎖鏈打開的是那彌留在原地的殘影。

    而當青年察覺到上當時,做出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快速的收回綁住龍逸靖身體的鎖鏈,並且迅猛的發動了第二輪的猛攻。

    鎖鏈爆掠在空氣中,帶起『嗤嗤』的爆裂聲響。

    然而,這一次又大出青年的預料之外,沒想到清清不但沒有做出相應的反擊,而是以自身硬是接受了這一攻擊。

    雖然清清很快就做出了反擊,但是所攻擊的目標卻不是青年,而是那捆綁住龍逸靖的鎖鏈之上。

    這樣大膽的舉動,讓青年眼底流露出驚詫與一絲不明的情緒。

    望著那被金芒斬斷的鎖鏈,青年臉上的笑容有些無奈,他輕輕地歎了一聲,「看來門主也是將王牌亮在最後,沒想到你也習得了『乘風千里』這樣的加速技能。」

    斗漲的金芒直到這一刻,才慢慢地淡化,將那在內的身影裸、露出來,只見清清手抱著龍逸靖,佇立於青年不遠處。

    青年望著那張沒有情感顯露的純金面具,忽然笑了:「我敗了,龍逸靖就交給門主了。」

    他非常肯定自己的攻擊確實打在了金烏門門主的身上,可現在看那門主的身影,與那穩定的金芒,就已經知道,他敗了。

    敗在了自己的自信上,從清清使出『乘風千里』開始,他就已經失敗了。

    清清掩藏的實力,看來源源出乎他的所知道的。

    清清神色間皆是一片清冷,道:「你以為這樣就能全身而退?」

    「我既然敗了,這命也就是門主你的,不過,現在門主覺得是取我性命的時候麼?」

    青年目光直視著那繚繞在清清身上的金芒,那穩定的金芒已出現了裂痕,看來自己剛才的那一擊還是給金烏門門主受傷了。

    「那你可否要試試看?」

    清清自然知道,剛才為了能奪回龍逸靖,她捨去了攻擊力,而將所剩不多的力量盡數的放在了防禦上。

    雖然防禦上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但那青年的攻擊可不含糊,受傷是早在她意料中的。

    若是當真再戰,她也沒有全勝的把握。

    「呵呵,門主還真是......」青年搖著頭,無奈的笑了笑,「可惜,我也已經沒有多餘的餘力再與門主站了。」

    清清望著青年那張開始泛白泛青的臉,他這是?——

    「看來不需要門主動手,我的性命也將不久於人生,沒想到我秦修楓,最終還是逃不過對名利的欲、望......」

    清清目色詫異閃現,秦修楓?

    這青年居然是失蹤了二十五年的京國景王爺秦修楓?

    若當真是秦修楓,那也應該是個五旬老人才是!

    「門主可是對我的容貌有所懷疑?」

    秦修楓輕撫上自己的臉龐,現在他這樣子也難怪在場的人都沒有認出來,見過他如此樣子的人,都已經消失於這個世上。

    「教你龍成訣的人,到底是誰?」

    清清望著那背後翅膀正在消失的秦修楓,她最想知道的答案,只有這個。

    「門主過來,我附耳告訴你。」秦修楓淡雅的向著清清一笑,然,當他察覺到清清那份警覺時,笑道:「放心吧,我都是將死的人了,何必還要再造殺孽,我只是不想讓他人聽了去。」

    清清望著週身逐漸崩潰的金芒,但還是邁出了那一步......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7 11:37 PM

099 贈送

    清清望著週身逐漸崩潰的金芒,但還是邁出了那一步......

    秦修楓含笑的望著近身的清清,淡淡的眸光似在緬懷著什麼,竟透著絲絲眷戀。

    清清走上前幾步,目光緊盯著那力量正在消失的秦修楓,沉聲道:「現在你可以說了。」

    秦修楓卻搖搖頭,說道:「怎麼,原來金烏門門主也不過是膽小鬼麼?對我這樣將死之人,都有所畏懼?」

    清清黑眸一凌,明知道這是秦修楓的激將法,可還是不受控制的邁開了腳步,更為拉近了兩人間的距離。

    現在他們之間也就一臂之隔。

    秦修楓見清清雖然因自己的話上前,可還得不到滿足,卻也只能輕歎了一聲,道:「這白族的占卜術真的很厲害。」

    那伴著輕歎的話語,令清清瞬間緊繃,秦修楓這話是什麼意思?

    「真不該去答應她的。」秦修楓自嘲的扯動著嘴角。

    秦修楓的話一再挑起了清清的心弦,心臟上加快的跳動速度,令她不禁焦躁,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我想,你跟她一定很像吧......可惜啊,可惜我已經沒有機會......」

    秦修楓說到此處,忽然胸口一緊,喉嚨深處甜腥湧上,從他的嘴中噴濺而出一大口的鮮血。

    而那托住他身子的翅膀也同時消失,整個人從高空中快速的下墜。

    只是——

    時間的流逝,沒有等來粉身碎骨的滋味,反而是一縷清幽的蘭花香,幽幽飄入秦修楓的鼻中,將他那薄弱的神智,拉回了一些。

    睜開沉重的眼皮,秦修楓所見只是一片金光......

    血水無法止住的紛紛從他的口鼻耳中流淌而出。

    「快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你口中的白族人,是誰?」

    清清托住秦修楓的身體,將他扶正,自己俯下身,問道。

    「呵呵......咳咳......」秦修楓胸口窒悶,似乎喘口氣都會花費他所有的力量,「看來是我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你——」

    清清瞪大了雙眼,看著秦修楓臉上那份淡漠的笑容。

    代價,占卜術,白族——

    這三個看似不能聯繫的詞,卻對於白族來說,又是無法分割的部分。

    白族之所以被滅,正是因為白族擁有的占卜術,而白族人一出生就擁有一頭白髮,髮色越純,占卜術也就越高。

    然而,正是這種強大的占卜術,曾經使得藍月上人,紛紛想要拉攏。

    誰不想要預知未來,誰不想要稱霸天下。

    只是有得必有失,白族這種行為無疑是洩露天機,為天所不容。

    所以,每次白族人要占卜,都必須付出同等的代價,以代價換取先知。

    而白蘭娘是白族首屈一指的占卜師。

    當年龍逸靖會娶白蘭娘,用意也正是在此,只不過白蘭娘始終都沒有為他占卜。

    「頭髮......很美......」秦修楓恍惚間,將道白芒看成了白髮,將那張純金面具,看成了那人的臉,目光倏然一亮,「蘭娘......」

    那低喃宛如輕輕一扯就會消失的兩個字,卻震懾了清清的心魂。

    蘭娘——

    「白蘭娘麼?給你占卜的人,是白蘭娘麼?」

    清清身子微微發顫,會是娘為他占卜的麼?

    娘難道——

    還活著?

    「你果然是......」秦修楓臉上的笑容有瞬間的僵持,然而,那眼底趟過的卻是一抹銳利,那消失的翅膀居然又一次出現在他的身後。

    清清反應過來時,已經被秦修楓那背後的翅膀所禁錮住,金芒雖然為她擋住了大半的力量,可裂痕卻更為加劇。

    恐怕也支持不了多久,金芒就會完全的崩潰。

    她必須要盡快的甩開秦修楓!

    「為什麼你的頭髮是黑的呢?你是白族的後裔,你是她的女兒,為什麼是黑色的?」

    秦修楓那不依不饒滿腹疑惑的話語,從清清的身前傳來。

    他的眼睛似乎已經看不見般的失著焦點,只是那力量卻正在以無法預計的速度增長。

    「呵呵,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需要黑龍......咳......」

    秦修楓振了振翅膀,硬生生地將清清拉到了自己的身前,雖然力量加大加強,可同樣他的生命也加快了流逝的速度。

    原來他是以自己的生命在作為得到力量的能源!

    清清快速的環顧四周,在被拉扯的同時,她快速的將那快要崩潰的金芒收回,放棄了防禦力,而將攻擊力提到極致。

    轉化為攻擊力的金芒,沿著清清的手臂,上移至她的雙拳。

    「呵呵......別怕,很快就好了......」

    秦修楓似察覺到清清的意圖,他忽然輕笑了一下,昂起頭,給了清清一個燦爛的笑容......

    果然剛才力量有的有些過度了,現在就算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凝縮,可還是沒有趕上以生命作為源動力的秦修楓。

    清清只覺得胸口一陣窒息,愕然地低下頭時,只見不知何時秦修楓的魂鏈已經再次釋放出,而且其中一條正在穿透她的胸腔。

    「......」

    許是太過驚訝,清清反倒沒有了任何的言語。

    魂鏈穿透胸口的那一刻,只是有些難受,就像是心臟被鎖住一般的讓她有些無法呼吸,卻意外的沒有疼痛。

    因被龐大的翅膀所阻擋著,令在下方的眾人,無法窺視那在翅膀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

    「真是個倔強的女孩,你現在心臟已經被我鎖住,亂動只會讓我分神,到時候受傷的人可是你。」

    秦修楓額頭汗液漸漸地浮上,本是有些生氣的臉上,現在也蒼白的讓人不忍側目。

    「不管你信不信,我秦修楓現在所說的每一個字,你都必須記住。」

    聲音再無先前的清閒,呼吸略略加上了喘息。

    「你......」

    雖然不疼,可被鎖住心臟的難受,令清清咬緊了牙關,才勉強蹦出一個字。

    「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二十五年前,我就已經知道了。」

    「什麼?——」

    秦修楓的話何其的駭人,他居然早就在二十五年前,就知道了今日所發生的事情?

    清清訝然的瞪大了雙眼,然而,又想到剛才秦修楓所提到的占卜術。

    難道,他是在說二十五年前的占卜?

    「你也應該猜到了,為我占卜的人,正是蘭娘......咳......」

    秦修楓說話的同時,另一條魂鏈竟似穿透了龍逸靖的胸膛,然而大量的使用生命力,秦修楓那外溢的血也加快了流淌的速度,不知他的嘴中會嘔出一大口的血水,氣虛也相對懸弱了許多。

    二十五年前,秦修楓找過白蘭娘占卜?

    那時候白蘭娘應該已經嫁入龍堂,而她的存在也早就被封鎖,外界根本不知道白族的後人還活著,甚至是成為了齊國龍堂堂主的第四房小妾。

    秦修楓又是如何知道,又是怎麼進入龍堂,見得白蘭娘?

    心臟上似被撩撥了一下,那本是鎖住心臟的魂鏈眨眼間脫離了清清的胸口。

    本以為束縛會就此結束,卻不料魂鏈的離開,胸口彷彿被開了一個大洞。

    沒有血肉模糊的場景,只有深邃的藍光突起。

    心臟非但沒有任何的輕鬆感,反而窒息更甚。

    就連神智也因這份過於壓抑的窒息,而開始呈現了渙散。

    耳邊有著類似咒語的聲音傳來,別聽不清楚到底是什麼......

    「封!」

    在秦修楓一聲沉喝中,清清整個人劇烈的顫抖起來,晃動在眼皮下的是藍綠色的兩道光芒,還有那隱隱間漂浮的一縷黑氣。

    心臟似被什麼所纏緊,本就薄弱的呼吸,頃刻間像是盡數的被抽乾擠壓一空。

    就連五臟六腑都在被錯位一般,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去形容的難受。

    「滾、出、去——」

    僅憑那一點薄弱的理智,清清嘶聲低吼。

    「我已經將你的金龍完全的封印。」

    「什、什麼——」

    牙齒的碰撞中,清清咬破了自己的下唇,以此喚回自己那即將消失的意識。

    「金龍未全的你,若是再強行吸收黑龍的力量,身體必定無法承受,只能將金龍封印,你才能獲得黑龍的力量。」

    「誰、要你多管閒事!」

    意識的回歸,清清也終於感受到了體內那股湧動的力量,完全與以前的不同。

    「一旦啟動封印就只能集齊六國黑龍,封印自會化解。」

    秦修楓緩緩地將魂鏈收回,同時那包裹住四周的翅膀也正在撤離。

    他整個人看起來虛弱無比......

    清清看著從身上脫離的翅膀,她低眼,望著胸前,沒有什麼恐怖的大洞,甚至連前襟都沒有絲毫的破損。

    而轉換的力量一時間根本無從釋放,現在的她別說是對付那些護龍家族,恐怕就是一個白龍使者,就能要了她的命吧。

    然而,接下來秦修楓所做的事情,完全出乎了清清的預料之外,甚至令她連反應的餘地都沒有。

    因振翅而捲起的颶風,將清清再一次衝擊到了秦修楓的身前,眨眼間魂鏈紛紛穿透了她的雙肋,隨後消失不見。

    「唔......」

    雙手還未碰觸上被穿透的肋骨,清清只覺得體內血液上湧,身體內似有什麼在沸騰,在倒騰,就連身體也扭曲變成。

    一會兒膨脹,一會兒縮小!

    「這算是我的贈送。」

    秦修楓伴著笑意的話,隨著他的墜落,而慢慢地蕩漾在空中。

    清清痛苦的想要去抓住那墜落的身影,可惜她現在根本無法辦到。

    整個人漂浮在空中,承受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秦—修—楓—」

    沖天的吼叫,伴隨而來的是清清週身那宛如煙花綻放的絢爛——

    秦修楓望著那團燦爛煙花,臉上揚起的是那不變的雅致笑容......

    「蘭娘,現在我終於可以去找你了......」

    眼中的笑意逐漸消散,秦修楓緩緩地合起了雙眼,沒有畏懼,有的反倒是一份平靜,最後聆聽著周圍傳來的聲響。

    「咻咻——」

    劃破天際的藍綠色光芒,過快的速度甚至連空氣都發出破裂般「嗤嗤」聲。

    秦修楓猛地睜開雙眼,望著那已經近身的人兒,意外從眼底浮現......

    「告訴我,到底是誰教你的龍成訣?」

    「為什麼你的頭髮是黑色的呢?......」



100 雖死無憾

    「告訴我,到底是誰教你的龍成訣?」

    「為什麼你的頭髮是黑色的呢?......」

    秦修楓卻不答反問,他抓住清清的胸口,用力將清清往上一推,而那兩道纏住自己的魂鏈也隨之脫離。

    清清企圖再次上前,但是當她看到秦修楓那眼底的決然,她收住了那欲前的腳步。

    只見秦修楓雙唇張合著,無聲中給了清清答案,『景王府有你想要的答案』——

    而,清清回應他的也是無聲的回答,『黑髮是......』

    秦修楓那半瞇的雙眼在清清的話中,略略的睜大,隨後又半合,他臉上的愕然變為笑意......

    滿足的笑意!

    秦修楓早知道會死,可他直到現在才終於明白,為何自己會選擇這樣做,原來是這樣——

    值得麼!

    值得,至少他已經沒有任何遺憾......

    ..........................................

    清清望著那道乘風而去的身影,倏然長天長嘯——

    魂鏈如兩條靈蛇圍繞在她的四周,散發出耀眼的藍綠光芒。

    從天而來的長吟,震得在下方的人群紛紛愕然抬首。

    當他們看清楚那漂浮在半空中的人時,一個個都凸睜了雙眼,不敢置信。

    沒想到最後墜落的居然會是那個青年,而金烏門門主現在使出的力量居然跟剛才青年所使出的相同!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莫非金烏門門主還有什麼吸功**不成?

    暴漲的力量,正在籠罩整個望坐峰,而從那藍綠色光芒中投射出來,還有一股濃郁的墨黑。

    隱隱間,似有一條黑龍正張牙舞爪的欲出——

    「不好,黑龍已經被金烏門門主所得。」

    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聲響,頓時將鴉雀無聲的四周掀起了喧囂。

    「暗帝,看來今天這場勝負,只等等到他日了。」

    牧青山收回紫龍氣,轉換為防護罩,以擋住那從天而來的力量。

    暗帝任由颶風席捲全身,任由那一襲長髮凌亂飛揚,他似早已忘卻了那一場生死決戰,而是全神貫注在半空中的人身上,雙拳慢慢握起,似有所打算。

    「大家快走——」

    牧青山的高喊聲,突起在望坐峰之上。

    恐怕金烏門門主是不但是得到了黑龍,就連那青年的力量都得到了,而自身有擁有著金龍帝君的力量。

    如此強大的三種力量同時放在一個人的身上,想不暴動都難吧。

    看金烏門門主現在的樣子,恐怕再不過多久,就會自爆身亡,根本就無需他們在動手。

    只是時間緊迫,若是再不快些撤離,恐怕那爆炸後的力量,就算夷平望坐峰都不成問題,何況是他們這些血肉之軀。

    「牧堂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本分散開去的護龍家族,都紛紛向著牧青山掠來。

    他們也感受到了那從天而來的力量非比尋常。

    「大家先離開這裡再說。」

    牧青山望著那幾乎已覆蓋半壁望坐峰的力量,催促著眾人。

    「可是這金烏門跟暗殿的人......」

    「現在沒時間解釋那麼多了,落下的只有死路一條,趕緊走!」牧青山說著,看向暗帝,又道:「暗帝,你不想你暗殿的人,這麼白白的送死,最好現在馬上退離望坐峰。」

    暗帝收眸,瞧著牧青山,黑眸幽幽漣漪浮上......

    「信不信由你,老夫也不過是好意相勸,現在趕緊讓龍堂的人也撤了。」

    牧青山也不打算等暗帝的回應,語落間,他只是眼帶憂急得看向前方,適才他確實有看到太子殿下的身影......

    現在這混亂的場面,在這望坐峰上找人還真不容易。

    「既然牧堂主都這麼說了,那我們就先撤離了。」

    護龍家族眾位當家,紛紛做了決定,現在既然黑龍已經無法得到,他們自然也沒必要為了龍堂而枉送了性命。

    何況那金烏門門主也遲早會因為力量的暴走,而自滅。

    烏雅與烏蒙與眾多金烏門門徒,也因為清清這暴走的力量,而紛紛露出擔憂之色。

    現在整個望坐峰上,誰還會戀戰,都在為保住性命而做著逃離的準備。

    「臭丫頭,別忘了你龍五爺我!」

    龍逸鋒凸睜著雙眼,無所畏懼的他早已殺紅了眼,那裡還顧得上週遭的一切

    「五哥,快接住二哥——」

    龍逸鋒那衝向烏雅的腳步,在身後龍逸秋的突起的喊叫聲中,驀地一停。

    「接住堂主——!!」

    龍堂眾人的喊叫聲,令龍逸鋒那雙赤紅的眼睛,終於有了一絲回神,他抬頭,看到是正從高空墜落而下的龍逸靖。

    「二哥——」

    略居後方的是其餘龍堂中人紛紛趕來,龍逸鋒雖然恨不能將烏雅給剁了,可現在也只能生生將殺氣壓抑,去追逐那道掉下來的身影。

    「烏雅,別戀戰了,主人要緊。」

    烏蒙一把拉住了烏雅,烏雅也是個暴躁性子,龍逸鋒那樣的叫囂,自然讓她怒火中燒。

    「主人......」

    烏雅身子猛地一顫,在烏蒙的話中,不禁舉頭,看向仍是在空中的清清。

    確實現在不是計較別的時候,主人要緊。

    可是......

    「我們要怎麼做?」

    烏雅完全沒了方寸,現在清清所釋放出來的力量,可不是他們能輕易靠近的。

    丟掉性命是小,可就怕丟掉性命的同時,還是無法保護好主人。

    烏蒙望著清清,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一定有辦法的......

    一定——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7 11:42 PM

101 反抗

    他處

    「公子——公子——」

    孟繼青不斷地推開那些逃亡中的人群,努力尋找著莫離的身影。

    剛才明明看到太子殿下在前頭,可這會兒怎麼就沒了蹤影?

    現在這混亂的場面,太子殿下要是有個什麼好歹,他怎麼向大王交代,怎麼向晉國的百姓交代!

    暗殿這方

    「主人,還是盡快撤離吧,那金烏門門主看來......」

    絕剎,暗殿四剎之一,在看到暗帝那投射過來的森冷目光中,猛地一顫身子,噤了聲。

    「傳令下去,暗殿撤離望坐峰!」

    絕剎愕然抬頭,她本以為自己剛才的話說錯了,沒想到主子會發出這樣的命令,當下黝黑的眼眸中,頓時浮過一絲欣喜。

    「是。」

    絕剎抱拳應道,人在要離去時,卻忍俊不住回頭看了眼,那仍是站在遠處的暗帝。

    暗帝那身影就似磐石一般,竟是紋絲不動,難道——

    「怎麼還不去?」

    暗帝冰冷的聲音,從前而來!

    「是。」

    絕剎一凜身子,忙轉身離去,自己定是想多了,主人豈是會輕易丟棄性命,去救一個連合作人都算不上的人?

    ....................................

    龍清清暴動的力量,似沒有止盡般源源不絕的擴散開去......

    就連那張覆蓋在臉上純金面具,都因那突起的颶風,而出現了裂痕......

    龍逸靖雖然被龍逸鋒險險的接住,卻早已面色泛青,人亦是不知死活。

    只是那微微起伏的胸膛,顯示著他尚有一口氣在。

    「你們帶二哥離開,這裡就由我斷後。」

    龍逸宇即刻命幾兄弟護送龍逸靖離開,而他卻沒有打算離去,並望了一眼在場眾人,他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看四周那或死或傷的龍堂中人,這場決戰就算是最後金烏門門主死了,可龍堂所遭受的重創,卻足以令龍堂滅頂。

    若是龍堂幾兄弟再有所損傷,那龍堂想要東山再起恐怕就愈發的困難了。

    「三哥,難道你......」

    龍逸鋒抱著龍逸靖,看向龍逸宇。

    「龍堂以後就交給你們幾位了,我早就已經下了決定,若是不看到金烏門門主被滅,是絕對不會離開望坐峰的。」

    龍逸宇決然道,就算會波及,甚至丟了性命,他也必須用自己的雙眼去親眼證實,那金烏門門主的死亡。

    不然他如何向那些死去的兄弟,與為了龍堂而付出生命的堂主。

    「三哥,現在二哥跟大哥都......」

    龍逸海上前,打算自己替代龍逸宇,只是這話還未說完,就被龍逸宇打斷了。

    龍逸宇搖著頭,說道:「記住,你們幾人身上背負的是振興我們龍堂的重任,三哥我從沒有要求過幾位弟弟什麼,這次就算是三哥我最後的心願。找到飄飄,不管用什麼辦法,就務必要讓飄飄回到龍堂。」

    眾兄弟目光中滿是悲切的望著龍逸宇。

    這樣的結局是他們所沒有想到,龍堂這次可謂是一敗塗地!

    「快走吧,再遲就來不及了。」

    龍逸宇看向各位兄弟,催促道。

    「三哥,你要保住性命才是,我們等著你一起復興龍堂!」

    幾位兄弟齊齊看向龍逸宇,以堅定的目光,乞求著他的回應。

    龍逸宇重重地點了點頭,若非必要他也不會就這樣捨棄自己的性命。

    但,若是必須要以死亡作為代價,才能得到他所想要的結果,他也會義無反顧。

    「快走。」

    龍逸宇一聲低喝,一個轉身,朝向前方奔去......

    龍堂眾人遙望著那道逐漸遠去的身影,直至消失,這才不甘願的齊齊轉身,快速的離開。

    望坐峰上人人自危,誰也顧不上誰,現在他們只是想要盡快撤離,以避免比波及。

    然而,卻仍有幾人絲毫沒有因那巨大的力量所影響。

    烏雅烏蒙雖說對此狀況束手無策,卻沒有離開,只是吩咐其餘的金烏門門徒撤離。

    暗殿眾人離開,卻獨獨不見暗帝離去。

    牧青山與孟繼青極力尋找莫離的身影,卻始終不得真身。

    天地昏暗一片,動盪的大地,崩裂的山峰,使得望坐峰成為了人間地獄。

    慘叫聲不絕於耳......

    .................................

    力量的暴走,雖然主控主權被奪,可清清卻仍是保持著一份清醒。

    她清楚地聽到那從下方而來的驚叫聲,視線雖然被眼前的黑氣所擋住,可隱約間還是能看到,那四處奔散的人群。

    黑眸中宛如失去了七情六慾,除了陰森與冷冽,再也裝不下他無。

    心裡頭有一個聲音在徘徊,在叫囂。

    就這樣毀了一切,這些人都該死,就讓望坐峰作為埋葬他們的墳墓。

    這樣就算不能完全的將護龍家族從藍月上抹去,可至少也可以給予他們沉痛的一擊。

    何況,龍堂自取滅亡,她又何必去阻止。

    力量不斷地膨脹,身體甚至遭受到了扯裂,彷彿正被力量擠壓而扭曲變形。

    殺戮的四起,帶起濃郁的血腥味,可心情卻是說不出的舒暢。

    那些慘烈的叫聲,竟是變得如天籟一般,令人心醉。

    黑氣在聲響中不斷地往上游移,一點一點滲入肌膚,覆蓋上眼眸。

    然而,就在黑氣即將完全覆蓋住眼瞳時,那冷冽的目光倏然一亮,遊走在身上的黑氣,也不禁因那突起的反抗出現了分裂。

    那繚繞著黑氣的雙眸也快速的退縮了一下,似在懼怕著什麼。



102 怎麼會是他

    那繚繞著黑氣的雙眸也快速的退縮了一下,似在懼怕著什麼。

    「卡啦」

    那僅僅依附在臉上半張面具,也在這一刻脫落......

    那暴露在空氣中的那張面容,神情間冰冷至極,自雙唇間,緩緩地傳出一聲,冷喝:「想死麼,黑龍。」

    「怎麼你——」

    那黑氣頓時一滯,粗聲中帶上了不信。

    「滾回去!」

    清清厲喝,那本是無法動彈的身子,也在這聲滿是殺氣的警告中,恢復了自由。

    雙手慢慢地握成拳。

    「這不可能,區區一個人類——」

    黑氣中發出爆喝,現在反倒是它在作出反抗,沒想到這世上居然會有這麼可怕的人類存在。

    那沒有感情的眼神,單是一眼就足以令它心生恐怖。

    它可是來自魔界最為恐怖與可怕的黑龍,竟然會因為一個普通人類,而滋生出畏懼。

    這實在是太可笑了!

    「滾回去。」

    清清的聲音不大,給那黑氣主人的衝擊,卻宛如置身在地獄冰窖中那般刺骨。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清清慢慢地揚起那張半遮面的臉,那雙眼睛中幽幽浮上的淬亮光芒,令那團黑氣猛地一縮,頃刻間連那最後的掙扎也被扼殺在那冰芒般的目光中......

    ....................................

    黑氣連那最後的掙扎也被扼殺在冰芒般的目光中......

    清清望著那正慢慢回籠的黑氣,雙眸中非但沒有絲毫的放鬆,反而更為的警惕。

    直至那擴散在四周的黑氣全部的回收,清清才微微鬆了口氣。

    然而,就在這時,黑龍的聲音從體內傳來......

    「小女娃,你果然很帶種,居然敢收本尊在你體內,你就不怕被本尊反噬?」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既然你落在了我的手中,最好不要有任何的妄念,不然我可不保證,會繼續留你性命。」

    「好狂妄的娃兒,哈哈,本尊倒是有些期待了。」

    黑龍大笑中,將那最後一點外洩的力量,盡數的收回。

    瞬時,那被黑霧所覆蓋的天空,投射出了一道刺眼的光芒。

    隨著力量的平定,望坐峰也慢慢地沉寂下來。

    清清伸起手,微微拉了拉前襟,低頭望去,赫然間,在她的胸口,出現了一個印記,那周邊羸弱的金光,似在告訴她那是什麼。

    這就是秦修楓所打下的結印吧,金龍就被封印在她的心臟上。

    「小娃兒,你這副身體可是撐不了多久,要不要本尊先幫你一把?」

    黑龍伴著挑釁的話語,從體內傳來。

    「原來魔界的邪神,也這麼廢話的麼?」

    清清不怒反笑,譏諷道。

    「你——」黑龍被氣得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反駁,旋即卻又輕笑了一聲:「也罷,你死了,這身體就完全歸本尊了。」

    清清清冷的一笑,冷不丁的用力捶打了一下右臂,卻不料她的擊打下去,惹來的是黑龍一聲疼呼:「死娃兒,想要本尊的命麼?」

    「原來我的右臂就是你元神的所在啊......」

    清清刻意拖長了聲音,舉起自己的右臂,又做出了擊打的動作。

    「算了算了,算本尊怕了你了,你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黑龍急切的聲音傳來,他顯然已經沒有了先前那番囂張與戲謔。

    「記住,你不過是我手裡的玩物。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主人!」

    「......」

    那囂張的口吻,讓黑龍頓時無語!

    在如何說黑龍也是魔界的邪神,這千百年來,誰不想降服黑龍,以求得力量,可卻始終沒有人成功。

    若是說有,也不過是最後成為他們的玩物。

    所以這千百年來,雖然黑龍帖每個護龍家族都有,可卻始終沒有人敢輕易去開啟。

    黑氣的消失,力量的收攏,讓下方那批逃竄的人群,都齊齊愕然地看向望坐峰上端,那逐漸消散的霧氣。

    霧氣中一雙龐大的翅膀首先躍入眾人的眼底......

    「那,那個門主還沒死,他還活著——」

    「天哪,那到底是什麼怪物!」

    翅膀的煽動,加快了霧氣的消失,金烏門門主的身影一如先前那般傲然於天空中。

    這份震撼令底下爆發出驚呼聲聲......

    以為必死無疑的人,非但沒有死,還活得比任何人都好,而那一對藍綠色疊加的翅膀,更是如一團煙花般綻放在天空。

    「撤離望坐峰——」

    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聲響,將那些停留的腳步再次喚醒。

    見識過剛才那股力量的人,誰還願意與這怪物去鬥,這無疑是自尋死路。

    場面由原本寂靜,又開始騷動起來。

    清清俯視著下方,那些如螻蟻般貪生的人,眼中幽幽浮現出極致的嗤笑。

    這就是所謂的團結,這就是不可分割的護龍家族?

    簡直就是一盤散沙!

    「小、畜生,納命來——」

    人群中一道厲喝聲突起,一縷深邃的紅光沖天而起,爆射向金烏門門主而去。

    翅膀在來人中沉沉地往前一個扇動,頓時捲起了颶風,將那來人的身影,吹得瑟瑟抖動,就連那繚繞在週身的紅光也有片刻的渙散。

    「我龍逸宇今日就算拼了這條命,也必要將你這小、畜生斬殺了!」

    來人不是他人,整個留守的龍堂老三龍逸宇!

    龍逸宇那赤紅的雙眼,與那不畏懼死亡的強大,就算被挫卻神龍氣不減反增,他本就抱著同歸於盡的念頭。

    沒有想過能從金烏門門主的手中活下來。

    清清望著龍逸宇,臉上神色未見絲毫的漣漪,只是那緊抿的雙唇中,不禁淌溢出一絲殷紅。

    她早已到了極限,剛才也不過是強行運氣,才勉強令翅膀動了。

    「原來你已經......你......」

    當龍逸宇看到那從斷裂一半的面具中流淌而下的鮮血時,心頭本是一喜,可他的視線在接觸到那沒有面具遮擋的半邊臉時,整個人似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就連神龍氣也因這份衝擊而一滯......

    強者過招,最為忌諱的就是瞬間的失神,龍逸宇也算是經驗豐富的強者,雖然他忙回神過來,還是——

    「唔......」兩道鏈條穿透胸腔的片刻,他愕然地抬頭,看向那面具的主人,嘶啞而艱澀,問道:「為、為什麼——」

    清清面冷的瞥望著龍逸宇,沒有給他片言隻語,手扯起了魂鏈,想要收回時......

    龍逸宇竟是雙手猛地抓住了魂鏈,不顧胸口噴射而出的血水,硬是掠到了清清的面前。

    那一身是血來至身前的龍逸宇,令清清眼中終於有了一絲絲的變化,卻極快的扯起了魂鏈,用力一拉,生生地從龍逸宇的體內,抽回了魂鏈。

    龍逸宇頃刻間嘔出幾口鮮血,但是他卻僅憑著那意識力,硬是接近了清清,並且雙手緊扣住清清的雙肩!

    ....................................

    那沉重的力量,令清清蹙眉,龍逸宇即便如此居然還有這樣力量,倒是出乎她的預料之外。

    「為什麼你在活著,白蘭娘——」

    龍逸宇咽喉梗動,宛如是硬是擠著才將這短暫的話說完。

    那呈現在他眼底的半張臉,活脫脫就是白蘭娘。

    清清眼眸略略往下移動,目光停駐在龍逸宇那張扭曲的臉上,嘴角搐動了一下,「活著才能向你們龍堂討債。」

    「你......不可能......你早就在十年前就死了,我明明看著你......」

    龍逸宇不信的搖著頭,當年他可是親眼看著白蘭娘的屍身被焚化,白蘭娘早就死了!

    早就死了啊!

    那眼前這個人是誰?

    他抬起眼,細細地瞧著那半張臉,很像,真的很像......

    可白蘭娘若是活著現在也該是步入中年之人,而這張臉的主人分明不過還是個少女!

    「你不是白蘭娘,你到底是誰?!你跟白蘭娘是什麼關係......當年白族的人,分明都已經......」

    說到此處,龍逸宇似想到了什麼,他的雙眼中突然迸射出駭人的光芒。

    「白族的人真的都死了麼?龍逸宇,這張臉我足足掩藏了十六年,為的是什麼呢?」

    清清揚起眉,嘴角勾起一道諷刺的弧線。

    「你是清清?......」

    「龍逸宇,你是否還覺得,一個廢物怎麼會是金烏門門主?」

    清清清冷的目光,直直地盯著龍逸宇,從那張不信的臉上不難讀出,龍逸宇此刻內心深處的否定。

    「你......」

    胸口的翻騰,令龍逸宇再也壓抑不住的又嘔出了一口血水,他知道自己時間已經不多了,而他直到現在才算是明白過來。

    為什麼剛才明明佔盡上風的二哥會落敗,想必二哥也知道了吧。

    若非因為察覺到面具後的人,二哥怎麼可能輸!

    也終於明白,金烏門門主為什麼會口口聲聲稱索討三十年前白族被滅的血債。

    「畜、生......畜生!」

    龍逸宇咬牙罵道,恨意如潮水般洶湧在胸口,眼中再次爬滿了赤色如血的紅光,他凶狠地撲向去,欲要插住清清的脖子。

    失去戰鬥力的龍逸宇,早已使不出神龍氣,現在憑借的也不過是那份燃燒的恨意。

    清清雖然極快的避開了那一擊,卻也因為力量的枯竭而身子在空中搖晃了一下,才勉強暫時穩住身子。

    一次無法擊中的龍逸宇不顧一切的再次撲向清清......

    「噗——」

    嘴中因魂鏈再次穿透胸口而噴濺而出,龍逸宇望著那就在自己不過一臂之隔處的龍逸宇,恨道:「真不該留—下......你們母女兩......」

    梭梭聲響的傳來的同時,魂鏈快速的回到清清身邊。

    魂鏈的離開,龍逸宇半合的雙眼凸睜了一眼,瞧著那不斷淡出自己視線的身影,嘴巴無力地蠕動了下,卻已發不出聲響,恨意繚繞,卻再也無法逃脫死亡的他,最後含恨而終——

    清清望著那道墜落的身影,冰冷的目光中,竟是有一滴淚水順著面頰而落,隨風飄逝在空中......

    「主人——」

    龍逸宇的突然出現,確實讓烏雅與烏蒙出現瞬間的驚詫,不過還好主人沒事,現在看龍逸宇死去。

    烏雅再也忍不住的高喊出聲。

    「烏......雅......麼......」

    清清在那縈繞在耳邊的叫聲中,低頭瞧向地面,當看到那道嬌小的身影平安無事時,似緊繃的心弦得到了放鬆。

    消失的力量將翅膀也生生地從她的身上奪去,沒有翅膀的清清,迅速的從高空墜下——

    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吹打在身上,劃過那沒有面具遮擋的臉,留下的是陣陣刺痛。

    可是,好奇怪,清清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畏懼,反而覺得舒服......

    舒服的讓她忍不住哼哼出聲。

    好希望能就這樣持續下去......

    什麼都不用去想,什麼都不用去管,只是這樣孑然一身的隨風逐流......

    「主人——」

    烏雅驚呼聲的想起,她與烏蒙已用了最快的速度向著清清爆掠而去。

    然,另外兩道身影,卻遠遠地超越了他們的速度,目標亦是那道正在下墜的身影......

    「怎麼會是他?」

    烏雅看向在前的兩人,一人是暗帝,而另外的出現,大出烏雅的意外。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7 11:44 PM

103 我的女人

    「怎麼會是他?」

    烏雅看向在前的兩人,一人是暗帝,而另外的出現,大出烏雅的意外。

    「誰?」

    烏蒙蹙眉,居然有人的速度能與暗帝媲美,而且看那人的所使出的應該不是『乘風千里』。

    那他的速度怎麼可以與使出『乘風千里』的暗帝,在伯仲之間?

    難道除了乘風千里外,還有別的他們所不知道加速技能?

    兩道身影,一黑一白,不分前後的快速的朝前掠去,交相在空中的是一道道令人目不暇接的殘影。

    「果然是她——」

    從旁而來的欣喜低呼,令暗帝不禁側目看去,那正與自己並肩前行的白袍男子,眉頭不禁一蹙,他不是——晉國太子莫離麼!

    莫離感受到從旁投來的目光,亦是微微側過臉,對上的是一張幾乎被毀了大半的臉頰,就連五官也因那從額骨到下顎的疤痕所覆蓋而難以分辨。

    這男人真的就是那個,令六國無人敢碰觸的暗帝?

    雖然不過短暫的一瞥眸,兩個男人心中卻起了一股異樣的變化,宛如感受到了什麼——

    是敵?

    是友?

    亦或者是宿命的碰撞?

    .......................................................................

    那不知名的感覺,同時浮現在兩人的心間......

    都以為暗殿與金烏門合作,可莫離卻並不這麼認為。

    這麼多年來暗殿可是與何人合作過?

    然而,這次卻突然與以六國為敵的金烏門合作,這其間的緣由恐怕遠遠比他們所想來得複雜。

    再則,看現在暗帝的舉動,從不為所動的他,居然會救金烏門門主?

    思緒快速的飄飛,在莫離打量著暗帝的時候,暗帝同樣疑惑叢生。

    莫離是晉國的太子,如今六國誰不想要消滅金烏門,誰不巴望著金烏門門主死。

    可莫離卻做出了背道而行的事,他這奮不顧身的舉動,難道就不顧及晉國的安危?

    在暗帝目光再次打量上對方時,他意外的發現,莫離神色間,不帶一絲殺氣,有的卻是萬般驚喜,那雙眼中難掩的激動,就似見到了極為想要見的人。

    難道莫離認識金烏門門主?

    適才他確實聽得莫離口中低呼聲......

    [果然是她......]

    兩個各懷心事的男人,戒備的同時,速度不減反增,快速的向著清清而去......

    風聲不斷拂過耳際,清清只覺得置身雲端,那般飄渺而虛無。

    還從未有過這樣輕鬆自在的感覺,彷彿天地任她遨遊。

    若是就這樣化為一縷風,永遠這樣漫無目的的飄蕩下去,也不失為一個適合她的結局。

    「卡啦——」

    沉悶的金屬破裂聲響,將她從沉寂中震醒,想要伸手去接住,那脫離臉頰的半邊面具,但她發現自己居然連這點力氣都沒有......

    只能看著那半張面具一點一點消失在自己的眼底......

    風捲起,黑髮倒豎在空中,襯得那人的身影,更為的飄搖而纖弱。

    失去了面具,失去了力量,她還剩下什麼?

    那從前投射過來的金芒,令兩個男子,眼前呈現短暫的空白......

    風不斷地刮在兩人的身上,視覺的恢復,躍入眼中的是一張無暇的傾城容顏。

    暗帝黑眸倏然驚詫劃過,他怎麼也沒料到在那張純金面具後的主人,居然是個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的少女!

    那份狂傲,那份自信,那份自大,那份冷血,那份——

    他實在無法與一位少女聯想在一起,震驚的同時,他不禁看向莫離的方向。

    莫非這才是莫離會做出這樣反常舉動的原因所在?

    暗帝看向那道緩緩進入自己視線的身影,看著那張絕美的臉龐,恍惚間,他竟似與某人重疊在了一起......

    心尖怦怦一跳,上前的速度頓時緩了下來,回神時,莫離早已超越了自己,近身到那人身邊......

    莫離伸臂緊緊地將清清抱住,那雙無色的眼眸中,淌溢出的是再見的激動......

    手上傳來的柔軟感觸,那縷飄逸在鼻前的雅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他,這不是自己的幻覺。

    她是存在的,不但存在,現在就在自己的懷中。

    雙臂不由一緊,似怕她會化為一陣風,從自己的懷中消失......

    長長地黑睫在瑩暇的眼瞼下微微煽動了一下,眼皮有了動靜。

    莫離頃刻間屏住呼吸,等待著她睜眼的那個瞬間。

    他現在就似個無措而青澀的少年,雖然有些好笑這份無法控制的動盪,可心頭湧現出的喜悅卻沖淡了一切。

    一切都沒有比找到她,更為讓他欣喜的事了。

    清澈的兩潭深淵,精緻的五官,襯得那張巴掌大的臉,格外的秀氣而柔美。

    清清望著那出現在眼中的身影,他是?

    忽然她似想到了什麼,嘴角漸漸地揚起,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麼?」

    「看到自己的女人有危險,難道不該出手相救?」

    莫離眉梢揚笑,他可是說得理所當然,一點都不覺得有何不妥。

    「你的女人?」

    清清扯扯嘴角,這個男人不會還是在為當日他所說的話,而耿耿於懷吧?

    「我說過,救我,你就是我的女人。」

    如果沒有那次的相遇,沒有那句承諾......

    她與他,現在的身份,與立場,將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看來我真是多事了。」

    清清輕笑一聲,那日她也不過是一時起興,沒想到莫離居然會對那話這麼認真,口口聲聲『我的女人』——

    「這就是所謂的緣分,你注定要成為我的。你逃不了,也躲不過,我也不容你逃你躲。」

    莫離霸道的將清清更為摟緊在懷中。

    清清早已沒有了那個力氣去推開莫離,對於他的話,僅是合起了雙眼。

    清清的合眼與沉默,莫離不怒不惱,他有足夠的信心去獲得這個女人的心!

    不過目前這個時候,也不容他有多餘的時間去考慮別的。

    她的氣息十分的懸弱,想來連續幾次的戰鬥,必定已經讓她耗盡了力量。

    要盡快帶她離開。

    不然,若是那些撤離的護龍家族,再次返回,恐怕——

    思至此,莫離不禁瞥了眼暗帝所在的方向,適時暗帝的目光也停留在他的身上......

    暗帝黝黑的眼眸,望了眼那被莫離緊抱在懷中的女子,說道:「你帶小金龍走,這裡就有本帝處理。」

    「好。」

    莫離欣然應道,他等得或許就是這個答案,畢竟他這樣帶走金烏門門主,必定會引起多方騷動。

    既然暗帝肯出手處理,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

    他低眼再次看了眼清清,說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絕不會傷害你,此地不宜久留,等安頓好你,我自會聯繫金烏門的人。」

    沒有回應,莫離也不在意,笑意自嘴邊漾開,雙腳快速在半空中重重地踩踏了一下,人如疾電一般射了出去——

    那速度比之先前還要快,還要急......

    暗帝望著那離去的身影,那藏匿在黑袖中的雙手不覺中慢慢地握起,臉上浮過一絲猙獰。

    他居然會想起那個女人,這是他絕不容許發生的事情!

    身影飄然而下,暗帝望著那些正在返回望坐峰的人群,冷笑從他的眼底劃過......

    「暗帝,為什麼你要讓那人帶走主人!」

    烏雅一馬當先的衝過來,質問著暗帝。

    「那人不會傷害你們主人,倒是你們金烏門,也是時候撤離這裡了,現在你們主人不在,光憑你們這些戰鬥力,根本不夠讓那些護龍家族洩憤的。」

    暗帝出聲冷漠,對烏雅眼中的怒火,宛如未見般,將話說完,便邁開了步伐。

    「暗帝!」

    烏雅看著那個高傲而冷酷的男人,恨不能一鞭子抽死他!

    烏蒙及時的拉住了烏雅,說道:「烏雅,暗帝說的沒錯,我們還是先撤離。」

    「烏蒙,怎麼連你......」烏雅回身,詫異地望著烏蒙,又道:「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在乎主人的安危麼?」

    「你不是認識那帶走主人的人麼?」

    烏蒙黑亮的眼眸,靜靜地盯著烏雅。

    烏雅身子一顫,咬了咬下唇,她就是因為知道是那人,才會愈發的生氣!

    雖然她比烏蒙更知道那人絕不會傷害主人,可是就是該死的,為什麼是他?

    「烏雅!」

    烏蒙聲音一沉。

    烏雅再次緊咬了下下唇,不甘願的歎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了。」

    「嗯。」

    烏蒙望著終於聽話的烏雅,心中雖然疑問萬千,可現在也不是時候詢問。

    烏雅與烏蒙旋即下令金烏門撤離望坐峰。

    那些再次回到望坐峰的護龍家族,看到金烏門門主被神秘人物帶走已經萬分的惱怒,現在看到金烏門的撤離,更是怒火沖天。

    只是,在金烏門前那站立的黑袍男子,卻是他們久久沒有上前的原因所在!

    暗帝,一個無所謂懼,從不與人深交,一切皆是謎的男人。

    為何他會與金烏門合作,為何他會為金烏門做到這份上,無一不是令那些人好奇。

    「暗帝,失去金烏門的力量,你以為就憑你暗殿的戰鬥力,就能阻擋我們六國護龍家族?」

    京國風堂少堂主風仇和,尖銳而諷刺的說道。

    暗帝嘴角拂過一絲冷笑,他挑起眉,說道:「各位不覺得現在在來洩憤有些為時過晚了?這場戰事也該是個時候落幕了,金烏門門主如今也去向不明,龍堂也以不堪重負。當然,你們如是仍不願罷手,那本帝倒也不介意,不試試,又有誰知道,到底行不行?」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風仇和沒料到自己的話,居然一點都沒有令暗帝動搖,反遭對方諷刺反擊,臉上一陣戾氣湧上,卻又因暗帝那有恃無恐的自若樣,不敢輕舉妄動。

    「各位看看這望坐峰上的人,可是還有一點想要繼續戰下去的念頭?」

    暗帝眸光掃向四周,那些殘兵殘將早已失去了先前那股戾氣,在死亡的邊緣好不容活下來的他們,可還願意再次捨棄生命去做這樣毫無意義的戰鬥?

    風仇和與其他護龍家族諸位強者,都不禁因暗帝的話,而看向四周。

    這裡可還是那個景色秀美的望坐峰?

    簡直是與人間地獄沒有區別,遍地的屍體,空氣中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那些留下來的人,也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

    他們早已被嚇破了肝膽,可還有再戰的餘力?

    「暗帝,你以為就憑這幾句話,就能化解一切仇恨?別忘了,你可是這一場慘劇的幫兇,你與金烏門聯手,才會釀成如此悲劇!」

    梁國柳堂二當家柳塵一,雙眼陰厲的看向暗帝。

    「哈哈——」

    暗帝在柳塵一的話中,放聲了大笑。

    「暗帝!」柳塵一厲喝道。

    「好吧,本帝就當柳二當家的話沒錯,可在場誰又脫離的干係?」

    暗帝目光輕掃眾人,又道:「本帝可是為各位好,現在是時候計較這筆賬麼?」

    說話間,暗帝眼角瞥向那一直站在眾人身後的牧青山,這老狐狸現在倒是挺會裝聾作啞。

    牧青山自是感覺到了暗帝所投過來的那一瞥,心中一凜,雖說剛才那白袍男子出現的突然,而且那種速度想要看清其容貌的,也就是與白袍男子最為靠近的暗帝了。

    如今暗帝那眼神,無疑是在告訴他,他心中明瞭。

    牧青山蹙眉,剛才那個帶走金烏門門主的白袍男子,若是讓其他幾國的護龍家族知道是他們晉國的太子莫離,恐怕將會遭來眾怒。

    就算現在他在如何的不甘願,牧青山也唯有忍耐。

    牧青山一聲輕咳後,上前道:「各位,可否先聽聽老夫的意見?」

    牧青山的話,即刻將眾人的目光轉向在他的身上。

    在如何他也是晉國護龍家族的堂主,他都這麼開口了,誰都會買他幾分面子。

    目光同樣看向牧青山的暗帝,眼中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

    牧青山看著那一道道轉望向自己的目光,暗自一歎,旋即振了振心神,說道:「各位,以老夫愚見,倒是覺得暗帝的話也不無道理。這場戰役再打下去也已沒有了意義,如今金烏門門主被帶走以成為事實,大家何不留著實力,等金烏門門主再次現身。」

    說到此處,牧青山眼看了看在場的眾人,又道:「而且現在我們所應該做的是盡快救治傷員,將損失降到最低。」

    牧青山的話雖然未有完全起到作用,不過顯然也已經將眾人的怒焰削弱下來。

    他環顧一圈四周後,說道:「從這一戰中,各位也應該非常的清楚,以我們現今的力量,根本就無法戰勝金烏門門主!」

    這話一出口,那些原本面露殺氣的人,紛紛皆是一震,似被說中了心頭要害。

    他們看向牧青山,自然十分清楚牧青山這話中的意思。

    那青年的出現,金烏門門主所使出的恐怖力量

    ,無一不再告訴他們,龍成訣是真的存在。

    而他們這些一向都以為是藍月上強者的護龍家族,所持有的傲龍訣顯然已經被遠遠地比了下去。

    若是再找不到突破口,護龍家族恐怕當真要被從藍月上抹殺乾淨。

    彼此這一場戰役,這後頭的事才是重點。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麼辦了,牧堂主,這裡就屬你輩分最高,你怎麼說我們也就怎麼做了,您老就吩咐吧。」

    柳塵一的這話一出口,即刻令其他人紛紛附和。

    牧青山抱拳,道:「那老夫就當仁不讓了。」

    「牧堂主,你就說吧。」

    「先是派人將傷員送往最近的醫館救治。」

    牧青山說話間,看向那些躺在地上,卻仍是呻、吟不斷的傷員說道。

    「大家就各自行動吧。」

    「好。」

    眾人說著,變分散開去。

    暗帝望著那些宛如將他遺忘的人,有些好笑的蠕動了下唇瓣,隨即看向牧青山,道:「牧青山就是牧青山,這幾句就讓這些人收了氣焰。」

    「暗帝,你也不用在老夫的面前說這些。你心裡頭打著什麼算盤,老夫還是能猜到七八成。」

    牧青山心裡有氣,可又無處發洩,暗帝這冷嘲熱諷的話,更是讓他氣上心頭,話也不再似剛才那般客氣!

    暗帝輕笑一聲,道:「本帝這點心思原來都讓你看清楚了,那可好,倒是省了本帝不少麻煩,這裡就交給牧堂主,你了。」

    牧青山吹鬍子瞪眼,望著那笑得似狐狸的男子,恨不能將其挫骨揚灰。

    可又怕暗帝會道出莫離的事情,只能硬生生地壓住了氣。

    從那轉過身去的暗帝嘴中傳出,低喃聲:「呵呵,原來這就是護龍家族......」

    呢喃輕弱的話語並不響,可就是清楚地鑽入了牧青山的耳朵。

    牧青山咬緊牙關才沒有轉過身去,紅絲瞬間爬滿眼底......

    暗帝,老夫必會以這雙手親自將你送入地獄!

    暗殿與金烏門的撤離,意味著這場戰役的結束。

    「暗帝!」

    嘶吼聲,把那道即將離去的身影拉住,幾道身影就在眾人驚詫地目光向,齊齊爆掠向暗帝。

    龍堂中人的出現,將本該落幕的戰事,又一次點燃。

    「不好,是龍堂的幾人。」

    牧青山看著那幾道身影,暗驚,這龍堂的人居然也回來了。

    這好不容易暗帝要走了,這會兒又生出了變故!

    牧青山雙拳一把,目色一沉,做了決定......



104 百烈追魂

    牧青山雙拳一把,目色一沉,做了決定......

    暗帝回身,瞧著那從幾人身上湧現而出的濃郁殺氣,絲毫不見懼色,反而是淡定原處,也沒有做出任何抵擋的舉動。

    眼看著幾人就要近身,暗帝卻仍是沒有做出任何防禦,反而是揚唇......

    「彭彭彭」

    數聲重擊過後,是龍堂幾人愕然不信的目光。

    他們齊齊看向那擋在暗帝身前的牧青山,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是他!

    「牧堂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龍逸海上前,質問道。

    牧青山抱拳,道:「龍四爺,讓他走吧。」

    「不行!」

    在龍逸海的否定中,幾位弟弟也同時上前。

    「金烏門門主已經離開了,再打下去也只會徒增彼此的傷亡,暗帝已經沒有了再戰的意思,龍堂幾位當家又何必再......」

    牧青山連連歎氣。

    「牧堂主,若是換了你,可是能放過自己的仇人離去?」

    龍逸海目光中有的是絲絲淚光,那遠處倒臥在血泊中的可是他們的手足兄弟,那些死去的人,可是他們龍堂的子嗣!

    金烏門門主被人帶走,他們來不及阻止,可是現在暗帝就在眼前,那些金烏門門徒還未盡數退離,他們豈能就這樣看著這些仇人離開!

    「哎,就是龍堂以到了這般境地,何必再雪上加霜,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牧青山臉色青黑隱現,他也是逼於無奈,必須要讓暗帝離開。

    「牧堂主,你當真要阻止我們?」

    龍逸海看著始終不願離開半步的牧青山,問道。

    「老夫也只是不願再看到任何人受傷,各位龍堂當家,就算是看在老夫的面子,讓暗帝離開吧。」

    牧青山硬著頭皮說道。

    龍逸海看向幾位兄弟,那一雙雙含血含淚的眼中,紛紛投射而來的目光與意識是一致的!

    牧青山就算沒有得到回答,也從龍堂幾人身上,看到了答案。

    他又是歎了口氣,道:「幾位何必執著如此。」

    「牧堂主,請恕我們兄弟對您不敬了,這仇不能不報!」

    龍逸海帶著諸位兄弟的意思,向著牧青山沉聲道。

    話語方落,數道神龍氣頃刻間充斥四周......

    牧青山長歎,眼不禁瞥望向在身側的暗帝,這男人還當真是有恃無恐的很啊!

    ..................................................................................

    龍堂的仇恨無法平息,充斥四周的神龍氣,以表明了他們的決心。

    牧青山長歎,眼不禁瞥望向在身側的暗帝,這男人還當真是有恃無恐的很啊!

    暗帝面色無常,手中森森幽火卻已上下翻騰,似做了迎戰的準備。

    見到兩方一觸即發的戰鬥,牧青山目光輕斂,他現在就算想要置身事外,恐怕也為時已晚,那麼......

    龍堂幾兄弟此刻一雙雙眼睛,盡數放在暗帝的身上,卻未料到在暗帝身側的牧青山,卻在這時發動了自己的神龍氣,而那架勢顯然是衝著他們龍堂而來。

    「各位若是不願意罷手,那就由老夫在應戰。」

    暗帝側目望著一臉決然的牧青山,那被擋住的視線中劃過一絲森冷。

    那上下翻騰的幽火並未消失,只是微微收斂了。

    「牧堂主!」

    龍堂兄弟眼中赤紅湧上,各個似有不信的望著牧青山,怎麼也沒想到牧青山居然會護暗帝到不惜與他們龍堂發生衝突。

    「各位,不用顧及老夫......」牧青山大聲一吼,頓時掌風一沉,紫龍氣頃刻間盈滿了全身,更為將他那隻手掌染成了濃紫如墨黑的顏色。只是這股強悍的力量,並非是衝向龍堂,而是他身側的暗帝,「暗帝,今日老夫就跟你分個高下!」

    「彭!」

    力量的碰撞發出的巨響,將那一方寧靜打破。

    只見牧青山黑沉著臉,望著前方那擋住了他攻勢的暗帝。

    暗帝的反應非常之快,應該說超出了他所想的,只是這樣的結果,卻又在情理之中。

    暗帝豈會去相信他這個護龍家族的人?

    「牧青山,本帝早就料到你會有這麼一手。」暗帝森冷的目光中夾雜著濃濃的諷刺。

    「哼,暗帝,老夫可不吃你這一套。」

    牧青山目中一閃清寒之光,紫龍氣頓時盎然滿天。

    暗帝望著那懸浮在牧青山頭頂,越來越龐大的紫龍氣,感受著其中所蘊含的力量,可也非同小可。

    若是對應不當,必定會為自己遭來麻煩。

    暗帝面色倏然一變,旋即猛然倒退了一段距離,而在倒退時,暗帝嘴中似在喃喃地什麼。

    而他的手快速的打著結印,那就寫類似結合了咒語的眸中力量的開啟,暗帝的胸前忽然一震,宛如有什麼東西在他的體內迅猛增長......

    暗帝所擁有的到底是何種力量,至今在這藍月上都無人見過。

    適才與牧青山交手,也未曾使用過這樣詭異的力量。

    現在倒是讓牧青山有些遲疑,是否應該要進攻,頭瞥向龍堂幾人,高喊道:「龍堂幾位當家,現在正是我們齊心協力將這惡賊除去!」

    龍逸海等人在牧青山的呼應下,齊齊向著暗帝爆射而去。

    他們本來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而留下。

    現在有牧青山的協助,他們的力量大增,豈會畏懼在暗帝的手中,諒暗帝在如何的力量,以他們現在的攻擊力,也絕對會給暗帝帶去致命的一擊。

    牧青山紫龍氣卻在這時將攻擊力降到了最低,而是加強了防禦力,他雖然隨在龍堂等人的身側,可用意卻不言而喻,他只是利用龍堂對付暗帝。

    體內如潮水般湧動的力量順著結印流淌在七筋八脈,暗帝本是修長的手掌,也在變得格外的寬大起來,更是有一股如烈火般灼人的氣息浮現在雙掌上,到得最後幾乎是宛如一輪耀日般,刺眼至極。

    暗帝那突增的力量與強芒,令得龍堂幾人忍俊不住微瞇了雙眼,而那一側的牧青山眉頭則是一皺。

    看來他料想的沒錯,暗帝的力量遠遠不止剛才與他過招時所用,還有底牌沒有亮出。

    這個混蛋,居然如此托大,跟他堂堂紫龍元帥過招,還能保留這樣的實力,真是豈有此理!

    心中念頭轉動,旋即瞥了一眼在旁的龍堂幾人......

    什麼龍堂,什麼護龍家族,簡直一點用處都沒有!

    這樣下去,非但龍堂幾人會被暗帝全滅,恐怕連他也會波及遭殃。

    看那暗帝那紋絲不動的樣子,看來這力量必定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起到效用,那麼......

    心念又是一轉,牧青山眼芒陡然轉厲,紫龍氣猛然一變,頃刻間將力量完全轉移到了自己雙臂之上,旋即充斥著森冷殺意的厲喝,響徹天際。

    「天罡北煞!」

    喝聲落下,天際猛然響起一道異常淒厲的嘯鳴聲,眾人駭然抬頭,卻是見到牧青山頭頂上的那股紫龍氣,竟是在瘋狂的旋轉了起來,而那怪異嘯鳴聲,便是從這裡傳出。

    「喝!」

    雙臂一抖,目光如利劍般直刺暗帝,旋即那股瘋狂旋轉紫龍氣便是爆掠而去!

    紫龍氣速度快得宛如破空的長劍,僅僅幾個閃爍,便是出現在距離暗帝僅有幾米的地方......

    望著牧青山這強悍得可怕的一擊,就連那些在遠處的其餘人,都是面露驚色,何況是近在身旁的龍堂幾人。

    他們都能感受到那紫龍氣中所蘊含的恐怖力量,這若是被擊中,他們自覺,換做他們,怕是免不了重傷的下場!

    在那無數道目光注視下,暗帝卻是在此刻僅是微微合了合雙眼,在這合起與打開中,手中的結印驟然一變,旋即一股強悍的磅礡之力,陡然在天際暴湧!

    「百烈追魂——黑鷹炎!」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7 11:45 PM

105 美艷少女

    「百烈追魂——黑鷹炎!」

    隨著一道低沉喝聲響徹暗帝心頭,從暗帝掌心處陡然迸射出一頭渾身漆黑的巨大黑鷹!

    黑鷹的驟然出現,暗帝週身空間都如漣漪般,急速的動盪了起來......

    就在這無數道震驚目光中,黑鷹振翅,帶起一股異樣強烈的威壓以及力量的波動,對著牧青山那股爆射而來的紫色力量,狠狠地撞擊而去。

    「轟!」

    瞬息之間,兩道皆是蘊含著極為恐怖的攻擊,便是在空中相遇——

    旋即爆炸開的是如驚雷般的響聲......

    即便早有準備,可還是讓不少人雙耳一陣嗡鳴,就連視線都受到了不小的創傷,模糊不清起來。

    兇猛強悍的兩道攻擊所碰撞之處,黑鷹宛如實質一般長嘶,那展動的翅膀瘋狂的將那股紫色力量攪蕩成了一個漩渦,連帶著空氣都在這般可怕的力量撞擊中受到了波及,扭曲起來。

    由此可見,兩次此次所發動的攻擊,是何等的驚人而可怕。

    空氣的扭曲,那惹起的沖天塵囂,遮擋住了暗帝與牧青山的身影,令他人無法看清楚,到底最終是誰勝誰敗。

    塵囂飛揚,隨後沉澱,同時也為那一道道巴望的目光,帶來了答案。

    只見,在那塵土中兩道身影再度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野當中,而當中人瞧得出現的人影時,皆是忍不住一怔......

    暗帝一襲黑髮迎風飛揚,就算此刻黑袍已被毀去了大半,暴露在外的肌膚上佈滿了大小不等的傷痕,縱然那張臉看起來更為猙獰而可怖,然而,他卻依然昂立於原地。

    目光中的冷冶與那份不可一世,絲毫未減,反而因那份凌亂與殘缺更令人心生畏懼。

    這就是震懾天下的暗帝,這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黑暗之王!

    反觀牧青山,許是因為距離較遠,所以看上去比暗帝的情況好很多,至少他的衣衫除了少處的破損外,並未大面積的破壞。

    看到這裡,眾人都以為牧青山險勝暗帝,可,誰又知道後頭的發展,竟是大出眾人的預想之外!

    「噗——」

    牧青山那張剛毅的臉上,頃刻間被從自己嘴中噴濺而出的鮮血所染,從他垂落的長袖中,緩緩地淌下一縷血跡,那身子更是搖搖欲墜,彷彿現在一陣輕風就能將他吹倒在地......

    此時此景,不少人皆是暗自在心中倒抽了一口涼氣,莫非剛才那一擊,真正受到重創的不是暗帝,而是牧青山?

    他們看得清楚分明是牧青山離的較遠,兩股力量碰撞時暗帝才是遭受到正面攻擊的人。

    可現在的結果,卻是調轉了。

    這不怎叫他們為之怔然!

    龍堂幾個兄弟站的最近,看的自然也是最為清楚的,他們心中所受到的衝擊亦是最為強大的。

    剛才的力量衝擊,暗帝竟是以自己的血肉之軀,硬是接下了牧青山的攻擊,這也是導致了黑袍碎裂的最大原因所在。

    而牧青山的傷勢應該是暗帝在接住力量後,做出的反彈,暗帝不但是承受了攻擊甚至是將攻擊成倍的反彈回了牧青山身上,這才令牧青山受到了重傷。

    這樣詭秘而駭人聽聞的力量,他們至今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就是暗帝的力量!

    「暗帝,沒想到我牧青山最後還是小看了你。」牧青山面色沉鬱,他用力搖晃了下身子,這才勉強站直了身子,將嘴中殘留的血跡吐出,他仰起頭,氣息雖有些喘息,目光中卻是比之先前還陰厲三分,森然道:「呵呵,不過老夫也沒輸,能讓你暗帝使用這樣需要龐大精神力的力量,也算是扳回了一層,想來這樣強大的力量,以現在的你,是不可能再發動第二次了吧?」

    暗帝提起手,望著自己手臂上留下的傷痕,嘴角幽幽往上揚起,目色淡然,道:「牧青山,你可還有種再接本帝一次?」

    牧青山不怒反笑,陰森的笑意浮現在眼底,道:「這點小傷也想嚇唬到我牧青山?暗帝恐怕被小看的,也非是你一人。」

    暗帝眼眸微瞇,目光掃向已經靠攏過來的其餘護龍家族,牧青山這番話看著是在挑釁與他,其實也不過是仗著現在護龍家族的人多,想要群攻與他。

    只不過,牧青山似乎忘了一件事,他可也非是一個人!

    「鷲!」

    暗帝望向天空,清嘯一聲。

    「啾啾——啾啾——」

    從天空驟然傳來了道道鳴叫聲,同時從四面八方湧現出了那不知何止返回的暗殿中人。

    首當其衝而來的是暗帝身邊的四大護衛——

    絕剎,魂剎,魅剎,琴剎。

    四道身影將暗帝層層的包圍在其間,四道目光齊齊看向那些意圖不軌的護龍家族。

    絕剎在其間,還未暗帝送上了嶄新的黑袍。

    暗帝在絕剎的伺候下,將黑袍穿妥,仰起頭,瞇起的眼睛,微微打開,看著牧青山,與在場的所有人,沉聲道:「本帝今日還就是幫定了金烏門,誰不服,儘管來!」

    暗帝的一番話,即刻惹來道道抽氣聲。

    護龍家族本就打算平息戰事,根本就無意在與暗殿糾纏不清。

    只不過,龍堂中人——

    牧青山可是他們當中唯一一個紫龍元帥,他都慘敗在暗帝的手中。

    現在就算是他們護龍家族人多,可暗殿高手強者也不少。

    光是那四大護衛就夠嗆,還加上個暗帝,恐怕勝算也不大。

    牧青山沒想到暗殿中人會來的這麼快,看到這架勢倒也心頭一驚,看來暫時也能休戰,何況,他現在雖然還能站立,可五臟六腑早已收到重創。

    根本無法再動用紫龍氣,這一戰決不能再繼續!

    只是這番話他卻怎麼也說不了口!

    .....................................................................

    場面一時間僵持起來,誰也不願出聲再次去激怒暗帝,可若是這樣放任暗帝,又自覺面上無光。

    就在眾人舉棋不定時,龍堂幾人從人群中上前,一個個臉上仍是畏懼的望著,那不遠處的暗帝,與他身旁的暗殿中人。

    龍逸海出聲,放話道:「暗帝,既然你今天定要護著金烏門,那麼我們龍堂也絕不會退縮!」

    暗帝目光森冷地劃過龍逸海,與他身旁的龍堂眾人,輕笑道:「呵呵,非是本帝小瞧了你們龍堂人,可你們覺得有那個能力取本帝的命麼?」

    「哼,誰要暗帝的命,就先問問我絕剎!」

    絕剎猛地上前一跨,目色陰冷的望向龍逸海等人。

    龍逸海面色成灰,他道:「確實,我們的實力或許是不如你,可我們卻有與你媲美的無畏!」

    「無畏?」暗帝挑起了眉,森然道:「那本帝還真要看看你們龍堂的無畏有多麼恐怖!」

    「暗帝,讓絕剎去迎戰!」絕剎轉身,請求道。

    暗帝卻揮了揮手,命令道:「你退下,今日本帝要親自來。」

    「暗帝......」

    「退下!」暗帝目光一森,絕剎只能黯然退下。

    「那麼......」

    龍逸海的話才出口,未有說完,突然從遠處爆掠而來一道身影。

    那一身縈繞的紫紅色光芒,頃刻間將圍攏在一處的人群衝散。

    「什麼人,敢插手我龍堂與暗殿的事!」

    龍堂幾人一再被阻,心中早已忍耐不住,這會兒也不管來人是誰,都不願再繼續忍耐下去,龍逸秋也失了往昔的沉斂,冷靜,率先厲喝向那攪局之人。

    紫紅色光芒伴隨而來的是一聲類似猛獸的長吟,那響徹天際的吟叫,不禁令在場的眾人,齊齊屏住了呼吸,只等著那虹芒消散,也可辨清來人為誰!

    虹芒淡淡的散去,露出其中人影,那一身粉裙,青絲三千貼著肩頭柔順的披散在那盈盈不及一握的小蠻腰處,女子眉黛如畫,肌賽如雪,略顯消瘦的俏臉,卻剛好是構建成完美的輪廓,領得所見她之人心中皆忍不住一聲暗讚,好一個絕美的少女。

    然而,就在少女的身側,居然乖巧而溫順的站著一隻身高近約為兩米的綠色大狐狸。

    那一雙銳利的雙眼,加上那一身蕭殺之氣,竟是令人不敢側目。

    抽氣聲聲中,少女終於轉過了面容,投向那不遠處的龍堂眾人......



106 無悔

    抽氣聲聲中,少女終於轉過了面容,投向那不遠處的龍堂眾人......

    她微張雙唇,緩緩地道出了幾個字:「各位叔叔,是我。」

    那本欲衝上前去的龍逸秋在飄飄轉身之際,更是硬生生地將自己的雙腿給停下了。

    「飄飄......你......怎麼會在這裡,你身旁的是什麼?」

    龍逸秋只覺得喉嚨乾澀,他與其餘諸位弟兄都滿懷愕然的看向龍飄飄,卻又難掩心頭的那份喜悅,飄飄終於回來了,而且看她剛才所釋放出來的力量,與在目天崖上又增長了不少。

    「說來話長。」

    飄飄一聲輕歎,她亦是不知應當要如何說起這些天來,所遇上的點點滴滴,還有如何與身旁這只巨型狐狸結實的經過。

    飄飄伸手輕撫了一下身旁的巨狐,背後隱隱出現了一雙泛著藍芒的羽翼,只是太過淡然的顏色,讓人只覺那不過是幻覺。

    然而,就算那只是短暫的一眨眼,龍堂眾人還是不禁因為飄飄那一閃而過在背後的羽翼而紛紛面露激動。

    「飄飄......」

    「幾位叔叔,飄飄只想知道,爹爹如何了?」

    飄飄打斷了龍逸秋的出聲,雙眉微微的輕蹙著,雙眼款款劃過空間,犀利地直視著不遠處的暗帝。

    「飄飄,叔叔們無能,才令龍堂遭遇到了這場浩劫,堂主若非是為了龍堂,為了我們,如今也不會弄成現在這樣。」

    龍逸海上前一步,一臉悲痛的望著龍飄飄。

    挺拔的嬌軀在龍逸海的話中,微微輕晃了下,飄飄已經無需在詢問,也應該猜想到了,可恨自己為何會來得如此之晚!

    若是能再快一點,若是能再早一步......

    眼瞳驟縮,視線停在了那望坐峰上那些失去了生命氣息的龍堂子弟,一抹憤恨飄上眸子,雙手在長袖中不覺中慢慢地握緊!

    「若是僅憑金烏門,龍堂又豈會慘敗如此。」

    飄飄雙眼中森冷幽幽隆集,她目光再次直視在暗帝的身上,牙齦亦不禁被自己的強忍而微微作響......

    暗帝同時也在打量著這突兀出現的龍堂大小姐——龍飄飄。

    憑藉著那精銳的洞察力,還有多年來的經驗,暗帝能看出龍飄飄身上那斗漲的力量有著某種特殊的性質變化。

    其實也應該不是什麼性質變化,而是應該說那力量願不屬於她,而她卻獲得了那不該屬於自己的力量,不知是神龍氣的影響,還是因別的其他原因,那在龍飄飄體內的力量發生了實質性的變化。

    只不過目前看龍飄飄剛才所使得神龍氣,應該還未將那得到的力量融會貫通,若是稍加時日,待得那力量真正的為飄飄所有,那又將會強到何種地步?......

    恐怕就連他也沒有多大的把握能取勝。

    再看那只巨狐,若是他所猜沒錯的話,必定是與他的『鷲』同為上古神獸,除了通人性外,還有強大的靈性。

    真不知道百曉通是怎麼辦事的,這麼大的變數,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給他!

    ..............................................................................

    牧青山畢竟也是久經戰鬥的強者,暗帝看出的端倪,他自然也看出了七八分。

    這龍飄飄倒也是個好運的娃兒,這上古神獸都被她降服了,而且那一身渾厚詭異的力量,更是讓人驚歎,只不過......

    目前的龍飄飄是絕對打不過暗帝的,若是能多加磨煉,必定能成為這藍月上數一數二的強者,到那時候才有可能與金烏門門主與那暗帝一較高下。

    牧青山暗自吐納了一口氣,卻並未將心中所察表露在外,靜默在旁,就只等看那龍飄飄將會如何應付接下來的局面。

    眼中仇恨怒燒,臉色陰晴不定,誰都料想這力量大漲龍飄飄必定會與暗帝做一番生死決鬥。

    飄飄緩緩地將神色平復下來,她心裡頭其實比任何都明白,在這種情況下,決不能再讓龍堂的傷害擴大。

    她也深知自己目前的實力遠不及暗帝,師傅說的沒有錯,人若是局限於一時,將悔恨終生!

    所以......

    慢慢地將那滿腔的仇與恨壓下,啟唇道:「暗帝,帶著你的人,馬上從這望坐峰上消失!」

    「飄飄!」

    龍堂幾個兄弟,當聽得龍飄飄的話後,齊齊一驚,忍不住低呼出聲。

    飄飄卻不為所動,她清楚地知道在做什麼,自然也會對龍堂有所交代,卻不是這時。

    她淡淡的瞥了眼在前的暗帝,眼中早已轉為冰冷,臉上一片淡漠,看向暗帝,再次出口道:「暗帝,幫我帶話給金烏門門主,他的項上人頭是我龍飄飄的!」

    那響徹天際的清冷話語,又惹來無數道目光的頻頻側目,這樣的過渡實在是讓人有些應接不暇。

    龍飄飄在令人感到詫異的同時,又放出了這樣令人震撼的壯語!

    這是何等的氣魄啊!

    不管如何,這局面似出現了轉機,讓其餘護龍家族心裡頭暗暗鬆了口氣。

    只不過,這大概也就是除了龍堂幾位當家,與牧青山以外吧。

    「飄飄,你......」

    龍堂幾人從怔然中回神,齊齊走向飄飄。

    飄飄的一再轉變,實在讓他們心頭焦急,不知道飄飄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哈哈,龍大小姐果然是女中豪傑。」

    暗帝大笑一聲,目光戴上了幾許讚賞看向龍飄飄。

    「暗帝,我龍飄飄怎麼樣,還用不著你來說,馬上從本小姐的視線裡消失!」

    飄飄陡然一震身子,連帶著她身旁的巨狐也在飄飄的舉動中,豁然間一身毛髮倒豎,眼瞳頃刻間變得犀利,那躍躍欲試的樣子,彷彿隨時都會撲上去給暗帝狠狠一擊。

    「大小姐何必這麼急躁,本帝從一開始就無心戀戰,只不過你那幾位叔叔不讓本帝走,迫於無奈,也只能迎戰了,總不能讓本帝束手就擒吧?」

    暗帝眼底笑意閃現,話語間的無奈與無辜,倒像是真如他所說的那般。

    「廢話少說,你馬上走!」

    飄飄斂下目色,力量再次一漲,就連週身的空氣都在因那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力量,而產生出了動盪。

    暗帝勾起唇角,目光在飄飄身上停留了片刻後,環顧了一圈,說道:「大小姐的話,本帝必定會為你送達,那這裡就交給龍大小姐善後了。」

    話語還在嘴邊迴盪,暗帝已經邁開了步伐,帶領著暗殿中人,撤離望坐峰。

    暗帝的離去,令龍堂幾兄弟一個個眼中帶質的盯著龍飄飄,若非他們現在行動受阻,也不會讓暗帝就這樣輕易的從這裡離開。

    「為什麼飄飄!!」

    龍逸峰一臉憤然地向著擋在他們身前的龍飄飄。

    飄飄只是靜默的站立於前,對於身後那些質問與含憤的目光,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可她卻無法在這裡給予回應!

    目光緊盯著那逐漸遠去的暗帝,看著暗殿與金烏門中人盡數撤離望坐峰,她緊繃的胸口才有了一絲的起伏。

    然,接下來所要面對的呢?

    幾位叔叔的仇恨又是否能就這樣被平復下來......

    飄飄從未感覺過這樣的沉重,原來這就是爹爹以前所背負的麼?

    從小到大,她從不知作為一堂之主,身上所要承受的擔子,是如此的讓人無法呼吸!......

    看來她一直都不夠成熟,成熟到能去承受與背負這一切!

    所以,她並不後悔放走暗帝!

    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更沒有多餘的時間卻讓她喘息。

    只聽......

    「龍飄飄!!——」

    從後傳來的爆喝聲,令在前的飄飄臉上不禁起了變化。

    那份冷漠轉為了熊熊的烈火,彷彿燃燒不盡......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7 11:47 PM

107 元碧

    「龍飄飄!!——」

    從後傳來的爆喝聲,令在前的飄飄臉上不禁起了變化。

    那份冷漠轉為了熊熊的烈火,彷彿燃燒不盡......

    她轉過身,就在幾位叔叔憤怒的目光下,突然跪了下來!

    「龍飄飄、飄飄......你......」

    龍逸秋等人被飄飄這一舉動,驚得都忘卻了那份惱怒,愕然地望著跪在地上的龍飄飄。

    飄飄深深地做了個呼吸,道:「幾位叔叔,今日這一戰,就到此為止吧。」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們手刃仇人!為什麼飄飄......」

    龍逸秋等人望著飄飄,誰也沒想到到最後讓他們收手的不是別人,居然是他們從小看到大,最為疼愛的小侄女飄飄。

    「幾位叔叔,飄飄會出現在這裡,就是為了讓這場戰事結束,龍堂已經再也經不起任何的損傷。幾位叔叔難道當真要將龍堂推上滅亡麼?爹爹的若是還能說話,必定會與飄飄說出相同的話!只有留得命在,才能報仇,才能振興我龍堂!」

    飄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她那雙倔傲的黑眸中,也禁不住滿溢了淚水。

    其實她心中的那份仇恨,比任何人都要來得濃烈!

    她恨不能當場就砍了暗帝的腦袋,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還不是時候啊!......

    「飄飄......」

    飄飄的話,龍逸秋等人誰人不知,可讓他們如何能嚥下這口氣,能平復這不共戴天之仇!

    ..........................................

    龍逸靖生死未卜,龍逸宇死了,龍逸銘廢了,龍逸謙重創在身,龍堂上下死亡無數,這筆賬要如何去消!

    龍堂會遭遇這樣毀滅性的重創都是金烏門與暗殿所謂,金烏門被人所帶走,現在就連暗帝他們都不能去殺麼?

    「只要我龍飄飄在,龍堂就絕不會就這樣被毀了,我龍飄飄發誓,必向金烏門與暗殿討回這筆血債!幾位叔叔,若是你們信飄飄,今日就暫時放下這份仇恨,幫飄飄重整龍堂,龍堂不能沒有幾位叔叔,飄飄不能缺了幾位叔叔!」

    飄飄仰起頭,淚水不知何時破框而出,流滿了整張面容......

    憤怒一點點化為悲痛,飄飄的話語說得他們心中縱然再有萬般仇恨,也只能忍吞入腹。

    飄飄啊飄飄,原來心中仇恨最為深的是你,原來最為在隱忍的人也是你。

    你這樣讓叔叔們情何以堪,又要拿什麼臉面去見堂主,去見龍堂的列祖列宗。

    他們活了大半輩子,居然還不如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娃看得透徹。

    若是剛才他們因憤怒而與暗帝激鬥,那龍堂才真正的要滅亡在他們的手中。

    望著飄飄那張伴著血與淚的臉龐,他們可還有話要說?

    龍堂的未來,就由龍堂的希望去決定!

    而他們活著,也就是為了這希望!

    龍逸海長長地一歎氣,苦笑道:「罷了罷了,我們這些老骨頭,沒想到現在居然還不如我們的小侄女。飄飄既然這麼決定了,那我們也只能拼盡所能去幫助她,重振龍堂,這才是我們今日活下來的最大原因!」

    龍逸海的一番話,令跪在地上的飄飄猛地抬起頭,看著幾位與她同樣眼中噙淚的叔叔,感激道:「飄飄,謝謝幾位叔叔!」

    「好了好了,先不要說,快起來吧。」

    龍逸秋等人紛紛上前,扶起飄飄。

    飄飄順從的站起身,現在她才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望著那一片狼藉的望坐峰,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些為了龍堂而死去的兄弟!

    這個仇必定會報!

    見到龍堂人終於在龍飄飄的話中,終於暫時放下了仇恨。

    而這場牽扯到六國的戰事,也終於有了最後的結果。

    牧青山捂著胸口,緩步上前,安慰道:「這就好啊,你們龍堂有飄飄這樣的希望在,就絕對不會就這樣從藍月上被抹去!」

    「是啊是啊,我們六國護龍家族本就是系出同門,自然會守望相助,如今這金烏門與暗殿,也不單單是你們龍堂一家的仇人,而是我們整個護龍家族的仇恨!」

    柳塵一與柳修二也不由上前,說道。

    「是啊,我們護龍家族只要團結,必定能戰勝那些旁門左道。」

    其餘幾國的護龍家族都不約而同的附和著。

    不管這次戰事對龍堂的打擊有多打,但是龍飄飄的存在,卻令其餘的護龍家族感覺到了壓力,特別是看到一直守護在龍飄飄身邊的那只巨狐。

    他們都有一種感覺,龍堂非但不會被滅,而且會迅速的振作起來,比之以前還要強悍。

    「各位護龍家族的叔叔伯伯,飄飄在這裡先謝過大家對龍堂的關心,飄飄也同樣相信,龍堂必定會重新站起來。」

    龍飄飄感激地看向那些紛紛上前的護龍家族強者,不管他們這說得是不是口是心非的話,她在此都覺得那是一種動力!

    「既然這樣,那現在這個暫時的指揮權也就不需要在讓老夫擔當了,畢竟這裡是龍堂的地方,現在飄飄也回來了,那老夫就先告辭了。」

    牧青山那只一直捂著胸口的手,突然垂落了下來,他面色看起來十分的不好,整個人更是有種隨時會倒下來的感覺。

    眾人都看得出來,牧青山其實已經身負重傷,恐怕也是一直強撐至此吧。

    「牧堂主,你這樣子,我們怎麼好讓你就這麼走了,我先命人送你去龍堂休息一下,柳春秋現在就在龍堂中。」

    龍逸秋上前,關切而歉意的說道。

    牧青山搖著頭,說道:「不必了,老夫還撐得住,何況老夫也必須要趕回晉國,這與金烏門暗殿的一戰,還有很多事要老夫處理,龍堂的好意老夫心領了。」

    「這......」

    龍堂眾人面色皆是猶豫而糾結。

    「好了,不都說了護龍家族是一家人,我牧青山也不過是做了應該做的,你們就不要再多想了,這點傷還要不了老夫的命。」

    牧青山臉上浮起和悅的笑容。

    「不管如何,今日是龍堂欠了牧堂主,他日若是用得上龍堂,儘管開口,龍堂必定會赴湯蹈火!」

    龍逸海向著牧青山沉聲道。

    「好好好,老夫記下了,那老夫就先告辭了,各位老夫先走一步。」

    牧青山抱拳,向著在場的護龍家族告辭後,這才邁開步伐離去。

    其餘的護龍家族在牧青山離去後不過多久,也紛紛告辭離開。

    一時間整個望坐峰上,也只是留下了龍堂中人。

    龍飄飄與幾位叔叔,齊齊望著這個到處飄逸血腥味與慘敗的土地,目中皆是一片沉凝。

    那日在天目崖敗了,沒想到今日在這望坐峰上還是敗了,而且敗得就連報仇的餘力都沒有。

    這是恥辱,這是血恨,這將會是龍堂史上最大的一個敗筆!

    龍堂不會再敗,不會!

    風捲殘雲,漫天的喧囂在血色夕陽中緩緩地沉澱下來,那宛如是一副以血描繪而成的畫。

    「各位叔叔,飄飄有生之年永遠不會忘了今時今日所發生的這一切......永遠不會!」

    龍飄飄那黑眸中迸射而出的鮮紅的血色......

    那聲彷彿是誓言的話,令龍堂眾人皆是心中一震,他們誰又能忘記得了。

    「嗚......」

    正當眾人都沉浸在這份寧靜中時,那站立於龍飄飄身側的巨狐,忽然服下了自己的龐大身軀,親暱地將腦袋湊近到飄飄的臉龐,磨蹭著,似在安慰。

    飄飄在巨狐的舉動,終於露出了淺淺的一笑,她伸手摸了摸巨狐的腦袋,說道:「元碧謝謝你,謝謝你願意陪在我的身邊。」

    「嗚嗚......」

    巨狐竟是發著嗚咽的叫聲,宛如在回應著飄飄的話。

    「元碧?飄飄,你是不是應該對我們說些什麼?」

    龍逸峰側著頭,看向那頭龐然大物,現在看,還是覺得很驚人。

    就是不知道飄飄到底是如何將這麼巨大的狐狸,給降服的,而且飄飄那突漲的力量,又是怎麼回事?

    飄飄在龍逸峰與諸位叔叔迫切的目光下,微微一笑,卻並未馬上回答他們的提問,而是拍了拍巨狐的腦袋,喚道:「元碧。」

    巨狐在龍飄飄的喚聲中,突然仰起頭,嘶叫了一聲:「嗚——」

    隨著叫聲的響徹天地,一道刺眼的綠色光芒自巨狐的身上迸射而出,眾人視線受阻,模糊不清時,只是隱隱感覺到那綠芒中有什麼在發生變化......



108 你愛我麼

    隨著叫聲的響徹天地,一道刺眼的綠色光芒自巨狐的身上迸射而出,眾人視線受阻,模糊不清時,只是隱隱感覺到那綠芒中有什麼在發生變化。

    片刻後,綠光緩緩地減弱,就在這時,龍飄飄的聲音響起:「幾位叔叔,可以了。」

    龍逸峰等人,紛紛睜大了眼睛,望著龍飄飄,只是想要詢問的話,卻在接觸到飄飄懷中的某物時,嘎然而止。

    望著幾位叔叔那驚詫的目光,飄飄,開了口:「這就是剛才你們看到的巨狐,它是上古神獸之一的綠狐,元碧是它的名字。」

    「上古神獸,綠狐,元碧——」

    幾個驚呼聲傳來的同時,龍堂幾兄弟,幾乎爭先恐後的上前,都將雙目撐大到最極限,看著現在幾乎只有一碗狀大小的小傢伙。

    元碧在飄飄的話中,仰起小小的腦袋,撐大了圓滾滾的眼珠,伸出小巧的紅舌,嗚咽了一聲,那一雙細長的眼眸就似在笑般的讓人憐愛。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剛才那龐然大物會變得如此小巧可愛,更沒想到,它就是上古神獸之一綠狐元碧。

    過大的驚訝,反而龍逸峰等人不知該詢問些什麼。

    「各位叔叔,關於元碧還有我身體內傳承的力量,等回到龍堂後,飄飄自會向各位叔叔交代。飄飄有些擔心爹爹,還有三叔......」

    龍飄飄說到此處,臉上的神情頓時沉鬱下來......

    龍飄飄的話令龍逸峰等人,都瞬間變了面色,對於龍逸宇的戰死這個事實,他們就算想要抹去,都無法抹去。

    「先把傷員帶回龍堂,留下幾個人清理現場。」

    龍逸海望著那仍是飄散著濃濃血腥味的封頂,沉聲說道。

    「嗯。」

    急轉而下的氣氛,誰也不願意再多說一句話。

    龍堂中人也在龍逸海的話中,慢慢地撤離了望坐峰......

    ................................................

    發生在齊國望坐峰之上的事,不過短短數日,便傳遍了藍月的每一個角落,一時間,整個藍月大陸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先不說那受挫最為嚴重的龍堂,光是那日在望坐峰上的陣勢,就足以震撼藍月,六國護龍家族強者都在場,可最後,居然還是讓一個才興起不久的金烏門所挫敗,雖說有暗殿的相助,可真正迎戰的可是金烏門門主。

    單憑金烏門門主力挫龍堂獲得黑龍力量龍逸靖這件事,就足以令藍月中的強者,為之悍然。

    然,這件戰事卻並未就此平息,在戰事不過一日後,龍堂中傳出了龍逸靖消失的消息,關於這則消息,龍堂人絕口不提,外界也只是到說風雲,誰也不知龍逸靖究竟是消失了,還是死了龍堂不願發佈而已。

    至於那金烏門門主更是宛如石沉大海一般,從那日被神秘人從望坐峰帶走後,就沒了蹤影。

    而就在外界紛紛為了尋找金烏門門主發出藍月通緝令時,龍清清這位當事人,此刻卻正在一處景色秀美的山林深處,陷入熟睡當中。

    一爐清香醇厚的碧螺春,伴著一曲纏綿悱惻的孔雀東南飛,裊裊迴繞在這以竹為屏障的山間廬舍中。

    如夢如幻,如癡如醉,此時此刻,沉浸其間的莫離,有種不真不實的感受,可卻又因那躺在床榻上熟睡的人兒,感覺到生命的存在。

    他從不後悔那日在望坐峰上帶走她,若非如此,恐怕他現在也沒有這樣的機會,能如此的靠近她。

    曲調忽然急轉而下,丟棄了那份纏綿轉為了鏗鏘有力的將軍令,這就好似莫離此刻的心情,難以掩飾那份心間的澎湃。

    他驀然間收住了手,霍得站起身,跨步向著床沿邊走去......

    走至床榻前,莫離小心翼翼地坐下,低頭,目光緊緊地停在那張仍是陷入熟睡中的容顏......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這樣癡癡迷迷的看了她多少次,似乎永遠也不知厭倦,永遠都看不夠。

    這還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強烈的渴望得到一個女人——

    可笑他莫離,居然也會為了一個女人,而魂牽夢縈到無法自拔的地步。

    風拂過吹起了那一床紗帳,恍惚間,莫離的目光又一次被那張睡容所奪了。

    情難自控的他,一點一點俯下身,以雙手支撐起自己,靠近她......

    距離被拉近了,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來自對方呼吸吹拂在自己臉上的溫熱,那份淡雅如蘭的幽香,繚繞在鼻前,衝動、蠢動、激動一股腦兒的湧上......

    讓他再也壓抑不住那份情、欲,低下頭,將自己那張略帶了顫抖的雙唇覆蓋上了她那微微開啟的雙唇......

    碰觸的感覺是柔軟中帶上了一點涼意,卻又是那般的令他愛不釋手。

    原先的輕觸不知在何時變得狂熱起來,他已經不滿足這樣的蜻蜓一點,而是希望能更為深入......

    莫離啊莫離,你現在這樣是否有些乘人之危!?

    可面對如此誘、人的她,就算是聖人也不免要動了惻隱之心,何況是他,早已將她認定為自己的女人。

    心中宛如有兩道聲音在不斷地爭鬥著,侷促中就連額頭都漂浮上了一層薄薄的汗液,呼吸不由轉重轉粗。

    而就在這份一發不可收拾的狂潮中,那身下的人兒的眼皮,似微微跳動了一下,與此同時一個短暫的呻、吟,從那貼合的雙唇中溢出:「唔......」

    莫離混沌的神智也在這微弱的沉吟中被驚醒,讓他整個人如彈簧一樣,從床上蹦了起來,坐在床沿上,如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那般無措而焦急地等待著......

    莫離連連哽咽著喉間,雙眼甚至不敢眨眼的望著床榻上的人兒,就怕錯過她轉醒的瞬間......

    緩緩地眼皮輕顫了一下,就在莫離萬分的期盼中,那雙緊閉數日的眼睛終於在他的面前,一點一點的打開了。

    這不過是瞬息間的事,卻彷彿一個世紀般漫長。

    那是一雙清澈似不染塵埃的明淨而透亮,實在讓人難以置信,擁有這般純潔如初眼眸的人,居然會那個令六國震顫的金烏門門主。

    精緻秀美的五官,無暇的臉龐,再結合那雙眼睛,真乃是老天爺最成功的傑作。

    伴隨那份緊張而來的是一聲聲沉重的心跳,莫離能清楚地聞得自己心臟上的鼓動,與每一次的跳動,那都只是為了她!

    清清定睛,望著那正看著自己的男子,他沒有楚歌那樣的俊逸,也沒有烏蒙那樣的清秀,卻不知為何,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獨特的憂鬱悲傷,卻總是能挑起他人心中那份莫名的悸動。

    這樣的他,現在卻一臉無措,那雙無色的眼睛明明想要看她,卻又極力的克制著,不時的左右瞟動。

    晉國太子莫離,見過他的人可謂是寥寥數人,聽聞莫離從出生時就被人送出了晉國皇宮,直到兩年前才返回晉國。

    莫離的出現,就連晉國中都無人知曉有這麼個皇子的存在。

    只知他的出現令晉國大王即刻廢除了太子,將他立為了晉國太子。

    其間的緣由卻無從得知,就連號稱天下第一通的百曉通也不得其原因。

    「你(你)......」

    對視良久的兩人,竟不約而同的出聲,清清那沙啞而虛弱的聲音,讓莫離滿是擔憂的俯下身,問道:「你怎麼樣,還不舒服嗎?」

    清清眨眨眼,莫離那幾乎可以說是露骨的表情,毫不掩飾他的內心。

    這個男人為何要這樣關心自己呢?

    只是因為那一句承諾,還是因為她的出手相救?

    「你是堂堂晉國太子,我是金烏門門主,是被六國所不容的妖孽......」

    莫離那眼中的擔憂在清清的話中變化,他毅然打斷了她的話,「你是我的女人,這個理由難道還不夠?」

    「你喜歡我麼?你愛我麼?」

    清清凝黑的雙眸,怔怔地停駐在莫離的臉上。

    這突兀而來的詢問,確實讓莫離一驚,他的遲疑與吃驚,換來了清清一抹輕笑,「呵呵,你根本就不喜歡我,更談不上愛,你憑什麼說我是你的女人,還是你們這些皇孫貴族,都喜歡使這樣的手段?」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7 11:49 PM

109 變蟲的龍

    這突兀而來的詢問,確實讓莫離一驚,他的遲疑與吃驚,換來了清清一抹輕笑,「呵呵,你根本就不喜歡我,更談不上愛,你憑什麼說我是你的女人,還是你們這些皇孫貴族,都喜歡使這樣的手段?」

    莫離臉上的那份驚詫在那句話中宛如被刺了一下,驟然眼底的憂傷又一次滿溢......

    那瞬息間的轉變,絲毫都沒有漏下的進入了清清的眼中......

    「皇孫貴族啊......」莫離輕歎了一聲,無奈的笑容悠然浮上,「不管你信不信,只要是我認定的,這一輩子都不會變。」

    「我以為我已經夠狂傲了,沒想到你莫離比我來得更為狂傲跟自大。」

    清清不屑而冷漠地坐起身。

    莫離傾身上前,扶住了那雙纖弱的肩膀,想要幫她起身。

    卻不料,喉嚨就在這時遭受到了鉗制,那看似小巧纖細的手,居然能帶來如此大的力量,還真不愧是力挫六國的金烏門門主。

    這也是為何一直以來,世人都認為金烏門門主是個男人,卻不想那張面具後的人,是個如此美艷而纖弱到想要讓人保護的少女。

    「你知道為什麼至今都沒有人知道金烏門的門主是個女人?」

    清清望著那無所動容的男人,她手上的力道可不輕,單單是這樣掐著就足夠讓他的呼吸所挫,更不用說再稍加用力帶來的後果。

    「為什麼呢?我也很好奇,為什麼我還活著。」

    莫離扯動嘴角,無色的眼眸,卻帶著一絲不解與那掩蓋不住的笑意,定定地望著清清,問道。

    其實他早就知道她醒了,大概是因為肉、體嚴重超負荷的情況下,她才會選擇繼續沉睡,以調理受損的身體。

    若是她一早醒來,必定自己這條命早就不保了。

    畢竟對金烏門門主歷來的冷酷,他也聽過不少了。

    只不過,那被到說嗜血殘忍的門主,卻出手救了他!

    清清斜斜地睨了眼莫離,她慢慢地收回了手,清冷地說道:「因為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是晉國的太子莫離,我救你不過是想要利用你的身份罷了。」

    莫離在清清的話中,像是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麼?」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出手救你?你瞭解我多少,你又知不知道我這雙手上沾染過多少人的血?」

    「早知這樣,我就該早點去找你,這樣也許望坐峰上那一戰,你也不用受傷。」

    莫離不怒反而是自責自己沒有能幫助到她而懊惱。

    清清目光漸漸地瞇了起來,莫離臉上的神色從她轉醒的那一刻,就沒有任何的掩藏,完全是將自己赤、裸的暴露在自己的眼底,這個男人當真可以在知道被她利用後,還能一點沒有恨意,也沒任何的怨氣?

    [啊呀呀,這天下居然有這麼沒骨氣的男人,真是丟盡了我們男人的臉!]

    那唐突迴響在腦中的聲音,讓清清面色一沉,冷聲問道:「你算男人麼?」

    「我當然是男人。」

    清清的詢問聲,讓莫離驀地抬起頭,雙眸似點燃了焰火般肯定道。

    黑線拂過清清額鬢,她斜覷了眼莫離,與此同時體內憤然的聲音又起,[小子別搶本尊的台詞!]

    「一條蟲子而已,也配稱男人!」清清冷冷地說道。

    莫離臉色沉鬱,他居然被自己的女人,說成是一條蟲子——

    [本尊是蟲子?娃兒,你有種再說一次!]

    「說多少遍,你也就是一條蟲子!」

    清清勾唇反譏,這條黑龍就算是被她封印在右臂中,可仍是難以駕馭,總是想要掙脫束縛,這幾日來她就是花費了太多的精力,與黑龍周旋,才會遲遲不見復原。

    莫離的臉色逐漸成為蒼白,滿溢憂傷的眼底,此刻氾濫成災!

    「我就算是條蟲子,你也是我的女人!」

    莫離那帶著埋怨與發嗔的話,將清清與她體內的黑龍,齊齊望著那眼中滿腹委屈的莫離,一個寒顫打上......

    似有瞬間有什麼東西跟莫離重疊了,只是那一晃而過的視覺來的過快,令人無法去抓住。

    就在這時——

    「咯吱——」

    開門的聲音,將房中那份詭異氣氛打破,同時也將兩道的視線拉回......

    只見一位五旬老人端著一碗尚在冒著熱氣的濃汁,進入房中。

    灰白的髮絲遮擋住了老者的容貌,那彎曲的身子,讓他看起來還不到莫離的腰間,可就在老者出現的時候......

    清清與莫離紛紛一振身子,氣氛頓時有所轉變,只聽得兩人齊齊恭敬的向著老者,喚道:「何伯。」

    何伯,身世不詳,力量不詳,只是一手醫術據聞能讓死人回天,現在為金烏門蕭雲閣看守人。

    何伯在兩人的出聲中,只是沉默的點了點頭,走到了床榻前,把手中的藥遞給了清清,隨後握住了清清的脈搏。

    清清端著藥,在何伯握住她脈搏的那一刻,斂下眉目,以心傳音,道:[師傅。]

    [丫頭,感覺怎麼樣?]何伯也同樣以心回應。

    [有師傅在,清清怎麼會有事。]

    清清說完,便一口就喝盡了那碗中的湯藥。

    何伯,知曉者都以為他就是因醫術高明,才會被門主所器重,看守雲霄閣這一禁地。

    卻不知,何伯真正的身份乃是清清的師傅,更不會有人知道,他在雲霄閣的真正原因所在。

    清清是十年前白蘭娘親自帶到何伯的面前,求何伯收清清為徒,至於其中的原因,清清也並不清楚,只知道有師傅在,她才能將那不完整的金龍,發揮到如此境地。

    白蘭娘沒有告訴她原因,師傅自然也沒有說過。

    雲霄閣為何是禁地,就連她這個門主,也不知原因。

    何伯卻是蹙眉,道:[這次你算是命大,才撿回了一條命,若是再晚上一個時辰,恐怕就算是師傅再神通廣大,也無回天之力。]

    清清低下頭,刻意忽略了那從上而來的探尋目光......

    [切,這就是自大的代價,有本尊在,還能傷成這樣。]

    冷不丁冒出來的黑龍,哼了一聲。

    [一個蟲子插什麼嘴。]

    清清手緊握了下藥碗,右臂晃動了下。

    [你個死丫頭,又用這招威脅本尊。]

    黑龍被那晃動震得氣暈八素,憤上心頭。

    何伯卻在這時,輕輕一笑,道:[呵呵,攜呈,你這脾氣可是一點都沒變啊。]

    黑龍頓時發出愕然之聲:[老頭,你是誰,怎麼會知道本尊的名字?]

    這其貌不揚的老頭,居然能叫出他的名字,還當真令黑龍攜呈一驚。

    黑龍帖一共有六張,故而黑龍也一共有六條,在進過了千百年的遷移後,黑龍帖內所真正封印為誰的,早已被人所遺忘。

    所以,現今藍月上僅是以黑龍為統稱它們。

    卻不料,在這時,居然有人能認出他是攜呈,這可不簡單啊。

    [師傅?]

    清清發出質疑,本想要懲治這條肆意狂為的黑龍攜呈,卻被師傅阻止了。

    [呵呵,老夫只是個老頭。」何伯卻僅是一笑,並拍了拍清清的手背,從袖管中掏出了一個白瑩剔透的玉鐲,為清清套上了右手腕,手掌輕輕地拍了拍玉鐲,又道:[丫頭,好好的保管這隻玉鐲,你會用得上它。]

    [師傅,這是......]

    清清望著手腕上的玉鐲,雖然色澤確實屬於極品玉,可她從不佩戴這種飾物,師傅應該是知道的,為何現在會......

    只是答案師傅還未出,沒想,那被封印在右臂上的黑龍,卻發出了一聲驚呼:[郝天羽?——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有郝天羽?]

    黑龍的聲音再也沒有了先前的狂傲,反而帶上了一份懼意......



110 保護她

    黑龍的聲音再也沒有了先前的狂傲,反而帶上了一份懼意......

    [郝天羽是黑龍的剋星,丫頭,以後這攜呈若是有任何的叛逆,你只要輕輕拍打下這玉鐲,就可以了,不需要傷害自己的身體。]

    何伯輕描淡寫的說著。

    清清望著手腕上的玉鐲,實在是大出意外,雖然知道師傅必定是個強者高人,卻從未想過師傅是這般的高上加高,強上加強。

    就連能克制黑龍的郝天羽都擁有!......

    ....................................

    郝天羽的出現,震懾住了那條高傲的黑龍攜呈,同時也讓清清再次對師傅做出了估量,這些年來一直都在受到師傅的照顧,卻對師傅一無所知。

    並非不曾想過詢問師傅,可師傅總是以『時候還未到』將她那份好奇心給扼殺了。

    久而久之,也就不在詢問,想來時候到了,師傅必然會全盤脫出。

    [師傅,這是什麼?]

    清清轉動一下玉鐲,發現在另一面有一個地方散發著不同於其他地方的螢光。

    何伯未有出聲,只是低低地笑了一聲,反倒是攜呈驚恐地喊道:[別按!——]

    可惜,攜呈的聲音並未阻止清清那按下去的動作,反而是更為催化了清清一探究竟的衝動,她的手指往那螢光處按了按......

    瞬息間,整個玉鐲都散發出了搶眼的螢光,而就在這道螢光中,一縷黑氣從右臂順著玉鐲溢出,在空中隆聚!

    當黑氣完全的聚集到一塊時,清清差異的撐了撐眼皮,她竟是看到了一個只有手掌那麼大的小東西。

    小東西成站立狀,渾身黝黑,就連背後的尾巴也是黑的發亮,尾巴雖小卻並不短,居然有整個體形那麼長,高高的翹著,面部輪廓有些類似於龍,而額頭突出的角更為加強了這一點。

    那突起的龍角頂端有個白色字體,十分的顯眼,所以清清並不需要細看,就看清了那個字——呈!

    莫非這個小東西是黑龍攜呈?

    只見小東西用力甩動了下自己的尾巴,十分高傲的仰著頭,向著清清跟何伯一個冷哼,不屑道:「本尊最討厭這副樣子,一點都不威風!」

    [這,這是黑龍攜呈?]

    清清看著那不滿意自己現狀的小東西,突然壓抑不住那份驚奇,碰了碰攜呈的角。

    沒想到那條龐大的黑龍,居然變得這麼小,而且還是這麼這麼的可愛,這簡直就像是Q版的攜呈。

    [不許碰本尊,還不快把本尊的真身還來!]

    龍角被碰觸,Q版攜呈一臉猙獰的吼道,並且用力甩動自己的尾巴,可惜現在的樣子實在讓他缺失了那份威信。

    「這是......它就是龍堂開啟的黑龍?」

    那同樣透著驚奇的聲音,終於讓清清與何伯,還有那條變小的黑龍攜呈,想起了,這個房中還有另一人的存在,那個被徹底忽視的男人——莫離!

    一直都保持沉默的莫離,在被無視多時後,終於發出了提問。

    他聽不見清清、何伯、黑龍間的話,自然也不知道就在這看似短暫的時間內,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其實從何伯拿出玉鐲為清清戴上時,他就已經想出聲詢問了,只是就在他還來不及詢問,從玉鐲中又無端端的冒出了一團黑氣,到最後就看到了那變小了的黑龍攜呈......

    清清抬頭,看向莫離,莫離雖是詢問,可那過於平靜的雙眼中,反倒讓人看不出任何的驚奇,像是理所當然那般的正常。

    「你看出來了?」

    平緩的聲音,幽幽滑出清清噤聲許久的嘴巴。

    「莫非它是黑龍攜呈?」

    莫離目光輕瞥了一眼黑龍攜呈,出口道。

    清清目光一閃,莫離居然也知道攜呈這個名字?

    剛才師傅叫出攜呈的名字,黑龍就表現的十分的驚詫,而現在她根本就沒有告訴莫離,這條黑龍的名字,他卻準確無誤的報出了其名。

    莫離轉眸,淡淡的目光慢慢地落定在清清的臉上,淺酌而雅致的一笑,「雖然黑龍有六條,可每一條黑龍都有屬於自己的名字跟性格,這個並非是什麼秘密了。」

    清清一聽這番話,不能說完全的信服,可也知這話並沒有誇大

    六國黑龍有名有性這是當然的,難道是因為他看到攜呈龍角上的字,所以才會說得這麼肯定?

    只是......

    清清眼底厲色一閃,她的手才稍稍一動,卻不料被何伯所阻止。

    清清抬頭,眼中有著詢問的望著何伯,心中問道:[師傅,為什麼你屢次阻止我殺他?]

    [丫頭,這個男人對你還有用處,先不急殺他。]

    何伯邊說邊拍了拍清清的手臂,這才慢慢地放開了手,站起身。

    清清望著何伯的背影,她的神智一醒來,她就欲殺了莫離。

    可那時候就被師傅阻止了過,沒想到這次居然又被阻止了。

    莫離對她有用?

    是因為他晉國太子的身份?

    「喂!小子,別以為本尊現在這個樣子,你就可以隨意的亂摸,本尊照樣可以在你身上打個洞!」

    突然竄起的爆喝聲,將清清的思緒拉回。

    看到的是莫離湊近在攜呈的面前,正伸手去碰觸攜呈,這也難怪那條高傲的黑龍這麼憤怒了。

    「不過我倒是沒想到,攜呈原來這麼小。」

    莫離托著下巴,甚至用手比了比那Q版攜呈,這會兒倒是滿臉的驚訝。

    「哼!」

    攜呈一臉厭惡與不滿,雙手抱胸哼哼著。

    「好歹你也是邪神,不要這麼沒度量,不就是被碰一下麼?」

    「滾,本尊豈是你們這些下等人能碰的。」

    「就一下。」

    「不行!」

    「我碰了。」

    「滾開——」

    清清望著那一龍一人鬥嘴的樣子,眼底的殺機慢慢地退去,心中暗暗輕歎了下,看來現在也只能暫時留下那男人一命!

    何伯那雙被掩蓋在發下的眼眸,在清清隱去那份殺氣時,似有笑意閃現,他半瞇著眼睛,看了看莫離,隨即便不發一言的走出了房間......

    ....................................

    經過那日後,清清為了能及早的調息身心,更為專心配合何伯。

    至於莫離似乎在這期間對攜呈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不管攜呈如何的高傲,可只要看到莫離,就會逃得遠遠地。

    對於那一龍一人的追逐,清清早已習以為常,反倒樂得清閒,總算不需要再去應付莫離,自然也不再需要去時刻戒備攜呈。

    在何伯連日來的藥物調理下,身體終於漸漸地起色了。

    距離望坐峰一戰,至今算算也有十天了......

    靠在貼著窗邊的軟榻上,清清望著窗外那一片翠綠,心中一片悵然,手不覺中輕撫上臉頰......

    時候也差不多了,不知楚歌那邊可有起了疑心,畢竟自己離開了這麼久,就算有烏蒙在,可若是時間拖得太長,難免就能躲過楚歌的耳目。

    手掌心慢慢地握了握,力量還十分的微弱,呼吸稍微一頓,力量就會消失無影。

    此次受傷是她有史以來最為嚴重的一次,不僅體內力量枯竭,靈魂大損,連帶著的手臂都是骨折斷裂,這般眾多傷勢,若是換做常人,恐怕不死都得丟半條命。

    好在從小就被師傅灌了許多奇珍藥材,而且加上金龍護身,這才保全了性命。

    可惜,如今金龍被封,如今雖然體內有黑龍的力量,還有秦修楓的力量,可是過重的傷勢帶來的力量呆滯,還是令她力不從心。

    若是想要完全控制好體內的力量,恐怕還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才能有所成效。

    不過,時間卻已經不容許她在這樣慢慢地等待下去。

    必須要回去才行。

    想到此處,清清從軟榻上坐起身,踱步走向房外,向著何伯所在的藥廬走去......

    ....................................

    青山明水,一片春暖花開的美景。

    天空偶有鳥雀飛過,留下一串輕靈的鳴叫。

    走在綠草鋪墊而成的園中,清清深深地做了個呼吸,淡淡地笑意浮在臉上,就連帶著那雙眼,也透著笑意。

    雲霄閣對於她來說,並不陌生,從白蘭娘第一次帶她來到這裡,拜何伯為師起,每年便會在這裡住上一至兩個月,雖然時間不多,但是,只有在這裡,她才能做回自己!

    撥開長長地灌木,探頭望去,是一大圃的蘭花。

    很好奇,何伯到底用的是什麼魔法,這一圃白蘭花,不管什麼季節都開的十分的嬌艷而美麗。

    這裡,也是她最為喜歡來的地方,或許她身上那股蘭花香,也是因此而來。

    躺在以花為屏的世界裡,清清望著那碧藍色的天空,眼中難掩那份恬靜的舒適感。

    每每呼吸一口氣,都能令她感受到生命的存在。

    微微側身,清清抬眼望去,只見一團如蘭的影子,正在朝著她奔來。

    不多時她的懷中多了一頭渾身泛著青光的球狀體......

    「青豆。」

    清清含笑的抱著那只被稱為青豆的小東西,將臉頰貼近在小東西那毛茸茸的身子上。

    青豆是何伯所養的寵物,它是一匹十分珍貴的斗狼。

    青豆伸出粉色的舌頭,舔著清清的下巴,用力地向著清清撒嬌。

    「哈哈......青豆,別......呵呵......」

    癢意,令清清忍俊不住,發出了笑聲。

    青豆睜著藍寶石一般的眼睛,望著清清,發出一聲聲甜膩的嗚咽。

    似還不夠滿足,更是將腦袋往清清的身上蹭著......

    此刻,不遠處的灌木叢中......

    「原來她也可以擁有這樣的笑容......」

    淡淡地驚歎從莫離的口中傳出,他的七魂三魄都已被那在前方笑意融融的少女所奪取。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清清這種發自內心的笑容,無法用任何言語去形容的笑容。

    「切,說了,不過是個屁點大的娃兒。」

    攜呈叼著乾草,不屑地哼著氣。

    「攜呈,你其實已經接受她了吧?」

    莫離回眸,看向攜呈。

    攜呈差點被自己的唾沫嗆到,愕然而憤怒道:「本尊是何等身份,會去接受那還沒斷奶的娃兒?開什麼玩笑!」

    「幫我好好的保護她!」

    莫離卻不以為然,再次將目光看向清清,心中已做了個決定。

    攜呈側過臉,看向莫離,「幫你保護她?本尊憑什麼要幫她!?」

    「你想知道淺觴的下落嘛?」

    莫離眼底閃過一絲冷冶,目光靜靜地停住在攜呈的身上。

    攜呈因莫離一句話而神色驚變,它猛地從地上跳起,不敢置信的望著莫離,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人?......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7 11:50 PM

111 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

    攜呈因莫離一句話而神色驚變,它猛地從地上跳起,不敢置信的望著莫離,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人?......

    一直都表現的溫順中帶點傻氣的男人,這會兒倒是令攜呈有種莫名的心悸,這份感觸來得太快,讓它壓根沒有任何準備。

    「你到底是什麼人!——」

    攜呈一臉戒備的盯著莫離,喝聲問道。

    「我不就是莫離,晉國太子。」

    莫離好笑的看向色變的攜呈,看來他的話果然令高傲的攜呈動搖了。

    淺觴對攜呈來說,果然是非同尋常的存在。

    「本尊可不是那個娃兒,會被你忽悠過去。」

    攜呈不信的望著莫離,看來這男人絕非是表面來的那般無害。

    莫離勾起唇,無色的眸子內閃著笑意,「攜呈,這世上恐怕就只有我,才能讓你見到淺觴,只要你答應,我保證會讓淺觴出現在你的面前。」

    攜呈面色在莫離的話中逐漸的猙獰,「憑什麼讓本尊去相信你?」

    「憑我可以讓你千年來的夙願成為現實。」

    莫離自信道。

    「空口白話,本尊可不是小孩子。」

    攜呈咬牙道。

    「那好吧,我讓你看樣東西。」

    莫離微微扯了扯嘴角,他在攜呈滿腹疑惑的注視下,緩緩地脫去了上衣,轉過身,捋起披散在背後的髮絲,將背脊對上攜呈......

    攜呈那本是半瞇的眼睛,在看到那浮現在莫離背後的圖案時,身體如遭電擊般猛地抖了抖,就連那出口的聲音,都帶上了幾分顫抖,「你......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現在你信了吧。」

    莫離放下頭髮,重新穿上了衣服,回身看向仍是沉陷在震驚中的攜呈。

    攜呈臉色一變再變,一沉再沉,它憂鬱而掙扎,抬眼,對視上莫離,顫聲問道:「淺、淺觴,他好嗎?」

    「好不好,也這樣過了千年。」莫離緩緩地舒展了那揪起的雙眉,問道:「攜呈,你可是願意答應我保護她?」

    攜呈狠狠地撇開臉,沉聲問道:「你到底看上了那娃兒什麼,不就是個娃兒麼,以你的身份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那娃兒遲早會向你下手,你何必自尋死路。」

    「這你就不需要管了,你只要說,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莫離目光堅定的望著攜呈,問道。

    攜呈的掙扎在莫離的話中慢慢地平復,高昂起腦袋,道:「哼,本尊就暫時答應你,只要你真能讓本尊見到淺觴,本尊會保護那娃兒。」

    「好,只要你准守承若,我也會履行我的話,讓你見到淺觴。」

    莫離幽幽呼出了一口氣,似心中的大石頭稍稍落下。

    就在協議大成之際,清清冰冷的低喝從前頭傳來。

    「喂,你們兩個還不給我滾出來。」

    莫離摸摸鼻子,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抓住了,至於攜呈早已換上了一張臭臭的臉。

    「這個約定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方可起效。」

    莫離邊站起身,邊壓低了聲道。

    攜呈側目瞥了眼莫離,只是沉悶的哼了聲,不發一言的率先跳出了灌木叢。

    莫離目送著朝著清清而去的攜呈,抬眼,看向滿目的蘭花,發出了會心一笑。

    不管如何,他的女人,他一定保護到底!

    「哈哈,你終於可以出來走動了麼?怎麼樣?傷勢好了沒?」

    莫離邊笑著,邊走向清清,關切之意毫無掩飾的顯露在臉上。

    青豆一身毛髮豎起,瞪圓了藍眼,戒備地看著那一大一小,靠近的身影。

    清清在莫離的笑聲中,緩緩地抬起了眼,漆黑的雙眸中,淡淡光芒閃動,額頭之上,隱約顯示出一個栩栩如生的火印,看得仔細,就如一團實質火焰般。

    本是帶著蒼白的臉上,也因那火印而增添了幾分的妖嬈,而這般的結合卻更為點綴了那張柔美清麗的臉龐。

    「何伯的醫術真的很好,看你火印都出現了,應該再調息幾日,就沒問題了。」

    莫離細細地打量了清清一番後,總算是可以放心了。

    清清摸著額頭的火印,沒想到這次的重創就連被封塵的白族力量都有了打開的跡象。

    這火印就是最好的證明,這是屬於白族的印記。

    「我若是痊癒了,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你。」

    清清放下手,手輕撫過青豆的額頭,拍了拍,示意青豆坐下。

    青豆卻仍是戒備的盯著莫離,一步都不願意動。

    莫離望著那對他滿是敵意的斗狼,無奈的笑了笑,在清清的對面坐下,「殺我,根本無需你痊癒。」

    清清眉宇微微一蹙,轉開了目光,問道:「外頭現在什麼狀況,龍堂怎麼樣了?」

    這些天來一直都在這裡,都沒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不免有些擔心飄飄。

    莫離還未及開口,卻在這時從旁射來一道金光,定睛中一看,竟是一張全新的純金面具。

    接住面具,清清與莫離齊齊看向一旁,竟是何伯轉身的背影。

    「何......」

    莫離還未及叫住何伯詢問,一道沉雅地低笑聲傳來......

    莫離看向清清,發現她已經帶上了面具,與此同時也已經站起身,與他看向那正緩步進入他們視線中的黑袍男子......



112 微妙的再聚

    莫離看向清清,發現她已經帶上了面具,與此同時也站起身,與他一同看向那正緩步進入他們視線中的黑袍男子......

    「算算日子,也是該來了。」

    莫離望著那一身黑袍的男子,低喃了一句。

    清清透過面具,瞧著那正款步走向這邊的暗帝......

    一身不變的黑色,如墨洗滌過的黑髮,隨風搖曳在後,不羈的狂肆在這男人體現淋漓。

    他,大概是自己見過最為狂傲與自大的男人了吧。

    那一場大戰看來對他絲毫沒有印象,反而是越發的神采飛揚了。

    暗帝抬首,望著那不斷拉近的人,臉上依舊是不變的純金面具,就算知道那面具後是一張怎樣美麗的臉龐,還是有些......

    金烏門門主是個女人,這個消息如果傳揚出去,必定會惹來另一場不小的風波吧。

    四目交加,僅是淡淡地對望,隨後便各自轉移了視線......

    「主人......主人......」

    驀地從暗帝身後跑出一道身影,向著龍清清疾奔而去。

    清清望著撲向自己的女子,眼底浮現笑意,「烏雅。」

    烏雅在見到龍清清時,眼中盛滿的淚水,再也壓抑不住的滑出了眼眶,撲入清清的懷中,絲毫沒有了往昔的強勢,「主,主人......烏雅以為,以為......」

    「以為再也見不到我了?」

    清清笑望著淚流面目的烏雅,手輕輕地撫摸著烏雅那頭柔順的黑髮。

    烏雅哽咽著搖著頭,「不是......主人捨不得烏雅......」

    「傻瓜。」

    清清彈了彈烏雅的額頭,眉眼間皆是化不開的欣慰。

    看到烏雅那一刻,心中的擔憂才真正得到了化解吧。

    「暗帝,那天真是謝謝你了。」

    「太子殿下何必如此客氣,本帝也不過是做了應該做的事。」

    一旁的莫離與暗帝,在這時發出了問候聲。

    「這話雖說如此,不過還是要謝謝你,要不是你擋住那些護龍家族,恐怕我也沒有那麼順利帶走她。」

    莫離白淨的臉上,浮現著感激。

    暗帝擺了擺手,「殿下這麼說,反倒是讓本帝無地自容,暗殿與金烏門本就是合作關係。」

    話語間,暗帝眼角不由瞥望向那站在一旁的清清,看她那樣,這傷勢應該無大礙了吧。

    雙眸一轉,暗帝環顧四周,又道:「這裡還真是一處療傷的好地方,不僅山明水秀,而且地處僻靜,也難怪那些護龍家族沒找到。要不是有烏雅帶路,本帝恐怕也無路可循。現在看到門主安好,本帝也就放心了。」

    「這是當然,這可是我們金烏門的禁......」

    烏雅抹去了眼淚,仰起頭,看向暗帝,滿臉自傲的說道。

    「暗帝是當真不放心我,還是為了一探金烏門的秘密,才會出現在此處?」

    烏雅的話還未過半,就被清清所截住,並且以不客氣的口吻,詢問著。

    清清犀利地目光直直地掃向那個眼中帶笑的黑袍男子......

    「呵呵,若說不好奇,自然是假,本帝可是對金烏門好奇很久了。要說金烏門從在天目崖一戰後,就名聲大噪,可就是無人知曉真正的所在地。這可不是本帝一人的好奇,想必太子殿下心中也有這樣的疑問吧?」

    暗帝回身,看向站在清清身旁的莫離。

    莫離揚了揚嘴角,無色的眸子幽幽在清清的身上瞥望了一眼,隨即看向暗帝,道:「暗帝就非要把我也拖下水麼?」

    「啊呀呀,莫非是本帝說不不該說的話,那本帝這就給太子與門主道歉。」

    暗帝一臉恍然大悟的看向兩人。

    清清慢慢地收起那一身的鋒芒,回身,向前方的廬舍走去,邊走中,邊說道:「進屋,我有話要問暗帝。」

    莫離瞧著清清的背影,總覺得一道看不見的牆壁就橫跨在他與她之間,這幾日的相處,非但沒有絲毫的鬆動反而越來越拉了。

    暗帝瞧著一旁臉色微變的莫離,眼底一絲笑意拂過,他伸手,拍了拍莫離的肩頭,低聲道:「太子還真是辛苦。」

    莫離側目看向已從自己身前走離的男子,對暗帝,不知為何總有一份芥蒂,這個男人絕非是這麼輕易就會出手的人。

    暗帝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烏雅緊跟在清清身後,以心語向著清清交代了這幾日來金烏門的情況。

    不覺中,幾人齊齊踏入了廬舍,清清走向上座,烏雅精佇在一側。

    莫離與暗帝紛紛坐在左右兩側。

    「暗帝,如今外面的局勢如何?」

    清清看向左側的暗帝,問道。

    「護龍家族發出了藍月令通緝你,只不過到現在為止他們沒有收到任何消息。至於龍堂,那日你被太子帶離後,雖然激起了龍堂人的不滿,不過因為龍飄飄的出現,倒也平息了。」

    暗帝簡單的為清清說了個大概。

    「龍大小姐出現了麼。」

    清清話語間帶著一絲冰冷,然而那握住椅柄的手,微微加重了力道。

    「不僅出現了,還帶來了不小的衝擊,若非那時候她無心戀戰,本帝今日到底能不能坐在這裡,還真不好說。」

    暗帝說得驚險萬分,可他那臉上的清閒,卻令人懷疑他話中的真假。

    「哦?龍大小姐的實力如何,我還是清楚的,能讓暗帝這麼說,看來那龍大小姐在這失蹤的一段時間內,必定是有了什麼奇遇。」

    清清眼中微露輕笑,暗帝的話雖說令人懷疑,可也不至於誇大,必定飄飄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哈哈,果然什麼都瞞不過門主。不錯,龍飄飄確實遇上了什麼,至於這其間到底有什麼奇遇,暫時還無從得知。不過本帝倒是能感受到龍飄飄必定是傳承了某位強者的力量,而且她現在是上古神獸綠狐元碧的主人。」

    清清那緊握椅柄的手,在暗帝的話中,不斷地加重力道,聽到最後那不堪重負的椅柄,竟是發出了脆弱的悲鳴,「喀啦」斷成兩截。

    「主人......」

    烏雅望著那被清清握斷的椅柄,臉上有著擔憂。

    「龍飄飄還真是讓我大出意料之外。」

    清清看也不看手中那斷裂的椅柄,只是輕描淡寫的呢喃了一聲。

    「大出意外的又何止是門主一人,這龍堂的生命力還真是旺盛,雖然少了龍逸靖,卻多了個更為棘手的龍飄飄。」

    暗帝摸著下巴,眼睛漸漸地瞇起......

    「龍逸靖死了麼?」

    那日被莫離所帶走,雖然知道龍逸靖傷勢很重,可至於是否威脅到生命,尚不明,而且若是龍逸靖真的死了,何伯不會什麼消息都不給她!

    暗帝抬頭,看向清清,道:「龍逸靖是生是死,現在就連龍堂人也無從得知。」

    「這話是什麼意思?」

    聞言,清清神色頓時變得陰冷了起來。

    暗帝搖了搖頭,輕歎道:「本以為龍逸靖那日被送回龍堂,誰料到半途卻被人劫走了,至今下落不明,龍堂也真夠嗆。」

    「被人劫走?」

    清清驚愕地望著暗帝,龍逸靖竟會被人所劫走?

    「是啊,這個消息確實也震驚了不少人,不少人還道說是金烏門的人劫走的。」

    「我若是要劫走龍逸靖,何必上望坐峰!」清清冷冷地一哼。

    目光瞥了一眼清清,莫離緩緩的道:「是有人想要嫁禍給金烏門吧。」

    「這件事絕不如表面來的簡單,如今金烏門已經是六國所敵愾的對象,何必還要做這種多此一舉的事。想必劫走龍逸靖的那些人,是有別的目的。」

    暗帝思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可能性最為適合解釋,那些劫走龍逸靖的人,至於那個目的,卻無從得知。

    「經過望坐峰一戰,六國雖然不能說受到重創,可也夠他們忙乎一陣子了。只要門主不出現,暫時應該沒什麼危險。如今我倒是覺得,那出現在望坐峰的神秘青年比較讓人在意。」

    暗帝話鋒一轉,目光再次停留在清清的身上。

    「暗帝何必拐彎抹角,有什麼話還是開門見山比較好。」

    清清對上暗帝,目色清幽,說道。

    「門主千萬別誤會,本帝也不過是想要盡早把真相找出來。本帝雖然沒有任何的證據,可總覺得那青年與龍逸靖的消失,有著某種聯繫。青年的出現,還有他對門主所作的一切,現在可都是個謎。」

    看了微笑的暗帝一眼,清清卻是默然,若非是因為那秦修楓,自己恐怕也無法真正的收復黑龍攜呈,至於秦修楓為何那麼做,其實她也不清楚。

    只知道如今失去金龍的她,所擁有的這些都是秦修楓的。

    秦修楓唯一告訴她的,就是前往京國景王府——

    沉寂良久的清清,緩緩地啟唇道:「他是秦修楓。」

    「秦修楓,難道是那失蹤了近二十五年的京國景王爺秦修楓?」

    莫離在清清的話中,驚愕地從椅子上站起身,看向清清問道。

    「是,他只告訴我這些,至於為什麼會出現,又為什麼會做出那些事,都沒有給我任何答案。」

    「二十五年,對於景王爺秦修楓的失蹤,不單單是京國,就連整個藍月來說,都是一件十分震撼的事情。聽聞那時候整個藍月為了尋找秦修楓還派出了不少的強者,不過都是一去無回,到現在對於秦修楓與那些強者的去向,一切都還是個謎團。」

    暗帝托腮,說著自己所知道的。

    「這個我也有所聽聞,畢竟那件事對藍月來說確實不是小事,只不過關於那件事的一切資料與記載,都消失了。」

    莫離附和著,「要說,這麼大的事情,不應該一點記載都沒有。」

    「那就是有人刻意把這件事給抹殺掉。」

    清清此話一出口,惹來數人的目光。

    莫離點著頭,說道:「那就值得是查查看了,不過這麼久遠的事情,恐怕查起來也棘手。」

    暗帝看了清清與莫離一眼,開口道:「這件事就交給本帝去查吧。」

    「這件事真的可以交給他?」

    清清眼睛一瞇,她自然知道暗帝的意思,他必定是想要把這件事交給百曉通。

    不過百曉通答應她的事,可是一件都沒有辦成。

    非但沒有阻止飄飄前往望坐峰,就連烏爾的下落至今還沒有任何消息!

    暗帝抬眼,看向清清,臉上的笑意在這一刻盡收,就連四周的空氣也因為他的變色,而凝重起來。

    只聽暗帝幽幽啟唇道:「對了,說起這件事,門主,小白有話要我帶給你......」

    百曉通有話要暗帝帶給她?......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8 03:30 PM

113 為你捨棄一切

    「對了,說起這件事,門主,小白有話要我帶給你......」

    對於突然變色的暗帝,清清僅是淡淡的一瞥眸,說道:「他為何不親自前來?」

    暗帝眼神微斂,說道:「小白這一來,必定無法平息門主的怒焰,何不就讓他暫時先去打探烏爾的下落,也可以向門主有所交代。而且這些小白讓我帶的話,就是想要門主能寬限幾日,他必定會帶來烏爾的消息。」

    「我豈會再去相信他。」清清清冷的目光,掃過暗帝,說道:「金烏門與暗殿也不過是各為所取才會在望坐峰一戰合作,如今就不必再做出什麼盟友的樣子。烏爾的事,我自會查找。」

    「想來現在暗殿的實力,還是對門主有所幫助的。」

    「暗帝,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我會連你這暗殿也給拔除了,可別忘了你所說的,強者居上。」

    清清挑高眉,望著在下的暗帝。

    「一切還言之過早,到時候到底誰上誰下,可還是個未知數,門主說是麼?」

    四目相交,帶起的是如電光火燎般閃耀刺眼的光芒。

    另一旁的莫離望著這兩個誰也不讓誰一步的人,心裡頭莫名的又開始焦躁起來。

    這兩人真的是盟友嗎?

    「我可不是被嚇唬大的,暗帝若是覺得這樣我就會就範,那未免是太小看我一門之主了。」清清站起身,傲然俯視著暗帝,隨即眸子一轉,又道:「既然暗帝都不介意為我金烏門所用,那我又何必巨人千里之外。」

    暗帝望著清清片刻後,不怒反笑道:「哈哈,門主這話還真是無情啊。」

    「彼此彼此。」

    清清細瞇著的望著暗帝,與這個男人的交手,遠遠比交戰來的令人乏力。

    「不止只有暗殿,還有我。」莫離在兩人沉澱中,望著清清,脫口道:「只要能幫得上忙,儘管開口。」

    清清斜斜地睨了眼莫離後,轉身,重新坐回。

    面對清清的沉默與漠視,暗帝則表現得比較熱絡,「能得到晉國太子的相助,那可真是如虎添翼啊。不過太子,當真可以拋棄晉國中人的成見?」

    「暗帝莫非是在懷疑我的話?」

    莫離神色倏然一厲,看向暗帝。

    暗帝搖頭,微笑道:「怎麼會,太子殿下能在望坐峰做出那麼大膽的事,就足以說明你的誠意,我也不過是擔心,太子要如何向晉王交代,跟護龍家族交代。」

    「這就不老暗帝擔心了,我自有我的打算。」莫離將視線轉向清清,毫不掩飾,道:「為了你,我可以捨棄一切,哪怕是我的命。」

    莫離的話,即刻令在場的氣氛又是一變。

    暗帝輕笑,揶揄道:「太子殿下還真是個癡心男子啊。」

    「莫離,別以為你是晉國太子,就可以在這裡放肆,主人才不會因為你的話,而會對你有什麼。」

    烏雅滿臉憤怒的衝著莫離吼道。

    「那你就好好的留著你的命吧。」

    清清目光清幽拂過莫離,她站起身,大步走下,在烏雅與暗帝的注視下,走出了廬舍。

    「主人,等等我......」

    烏雅急忙跟上清清,在經過莫離身邊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莫離望著那逐漸消失在眼底的身影,有片刻的呆滯......

    「太子殿下,本帝也很期待,你會如何為了門主,而捨棄一切。」

    暗帝站起身,眼底戲謔之色劃過。

    莫離驀然盯著暗帝,說道:「暗帝,說到底,你也是個男人。」

    暗帝臉色一滯,有些不明白莫離的話,「不知太子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以暗帝的聰明,就不需要我解釋了吧。」

    莫離一甩衣袖,大步從暗帝的身前走離。

    暗帝怔怔地看著那道滿含怒焰離去的身影,摸了摸鼻尖,一臉無解的聳聳肩頭......

    至少,那種事是絕不可能發生在他的身上!

    ....................................

    「主人,你該不會真的被那個晉國太子的話,給......」烏雅一步一步走向,那站立於窗前的龍清清。「我不要,主人是我的,是金烏門的,誰都不能奪走主人......」

    清清好笑的望著一臉像似比搶了心愛玩意的烏雅,說道:「烏雅,你覺得你家主人我,是會因為一個人的一句話,而就動心的人嗎?」

    烏雅撐著水亮的眼睛,思忖了下後,搖頭道:「不是。」

    「而且兒女情長根本就不適合我。」清清臉色緩和的望著烏雅,又道:「最近這段時間,楚王那邊可是有什麼動向。」

    「楚王那邊有烏蒙在,主人就放心吧。而且楚王這段日子似乎很忙,總是早出晚歸。倒是現在我比較擔心烏爾,他這次實在是離開的太久了。」烏雅一臉憂心道。

    「是啊。」清清輕歎一聲,烏爾到底去了哪裡,居然連百曉通都找尋不到下落。

    「主人,你的身子真的沒事嗎?」烏雅還是有些擔心的看著龍清清。

    「沒什麼大礙,有何伯在,你還擔心什麼。而且我想,今日就離開雲霄閣了。」

    她也是時候回去了,出來的時間過久,雖然有烏蒙在,可楚歌那個人......

    有那麼瞬間,清清突然覺得楚歌與那個暗帝,有幾分相似。

    可旋即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就算氣質有所相似,可也絕不會是同一個人。

    看來是自己最近神經太過緊繃了,才會多想了。

    而且,她還有更為重要的事要辦。

    暗帝和莫離的話,加上秦修楓最後留下的話,清清心中下了決定......



114 別小看女人

    正與烏雅在房中商量著離開的清清,突然接到了莫離離開的消息,而那個來告訴此消息的人,不是別人,就是那個突然間變得好管閒事的暗帝。

    暗帝邁著悠閒的步伐,堂而皇之的進入了清清的房間,他道:「晉國太子這樣一聲不響的離開,門主難道不覺得可惜麼。」

    躺在軟榻上,雙眼緊閉的清清,勾起唇角,反問道:「暗帝真的覺得可惜麼?」

    「難道不可惜麼,好歹也是一國太子,將來還是晉國的王,若是能多多拉攏,這對門主日後的霸業,必定會有所幫助。」

    暗帝半瞇著眼睛,瞧著那躺在軟榻上,似乎正在休息的金烏門門主。

    即便是那張無情的純金面具仍是覆蓋在臉上,卻掩不住那一身妖嬈。

    然,那燃在房中的淡雅香味,卻令暗帝眉宇間不禁一蹙。

    這股味道頗為熟悉,似自己在何處聞過......

    尋香而去,暗帝望著正飄逸出裊裊熏香的香爐,好奇的望向一探。

    「看來門主也是個風雅之人,這熏香味道十分特別,而去具有凝神定心的功效。」

    話語間,暗帝側目看向那仍是未有睜眼的清清,目光漸漸地銳利起來。

    「要說風雅,我又怎麼及得上暗帝的萬分之一,你身上所用的可是香料中的極品明月香,聽聞這種香料需要九九八十一中香料精煉而成,每一種香料多一分味道則弄,缺一分味道則淡。藍月上能用得上這種明月香,也就寥寥幾人吧。」

    清清幽幽睜開眼,望著那已經走至自己身前的男子。

    那撲鼻而來的香味,不但是有著凝神定心的作用,還有一種讓人心曠心怡的奇妙感受。

    彷彿置身在滿園的花圃當中,為百花所圍繞。

    「門主若是喜歡,我可以送門主一些。」

    暗帝逕自在軟榻的邊沿處坐下,放肆的目光,毫不掩飾的流連在清清那一身妙曼上。

    「暗帝還真是大量之人,這明月香可是千金難求之物。」

    清清從下往上,目光同樣肆意的打量著暗帝。

    「這些東西本就是身外物,若是門主喜歡,那也算是它們的造化了。」

    暗帝俯下身,黝黑而深邃的眸子,靜靜地落定在金面具上......

    「明月香固然是好,可惜我用不上。」

    清清豁然從軟榻上起身,目光透過面具,炯亮的望著這個放肆的男人。

    暗帝的放肆又豈止如此,他竟是更為拉近了與清清的距離,近的幾乎呼出的氣,直接就吹打在那張無情的面具之上,「門主真叫人傷心。」

    清清眼底浮上笑意,她伸出手,往暗帝的脖頸上輕輕地一搭,吐氣如蘭道:「是不是所有的男人皆好色?」

    纖細的手臂掛在肩頭,那柔軟的觸感,想必是個男人都禁不住被誘、惑,何況那面具後所擁有的是何等的天姿國色。

    暗帝伸手一把摟住了不堪一握的細腰,頃刻間將那僅存的一點空隙都完全的扼殺掉,他細細地望著身下的人兒,「那就看門主如此看待了。」

    話語間,手輕撫著面具......

    「可惜了好好一張絕色容顏,卻要被受制在面具下。」

    面具雖然阻斷了對方的視線,卻難掩那視線主人一探究竟的欲、望,赤、裸的目光訴說著心中事。

    深幽的雙眼令人無法轉移目光,猙獰的面容非但無損他的俊逸,反而增添狂野的氣息。

    在這靜謐的空間,宛如只剩下他與她,彼此感受著彼此的呼吸,彼此吸取著彼此身上的味道。

    「男人太過好色,可是會短命的。」

    清清淡淡地一笑,手上的力道驀然間加重。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暗帝微笑著承受那股襲來的力量,看來小金龍的傷勢好得差不多了,只不過力量在運行中,還是有些停滯,他微微抖了抖身子,順勢一彎身,從清清的身前滑向了她的身後,雙臂從後環住了她。

    那緊致的雙臂,與那股強勢的力道,令清清掙扎的身子,慢慢地平靜下來。

    「這麼纖細的手臂,可是折不斷我脖子的。」

    暗帝一手執起清清的手臂,一手將她納入在自己的懷中。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是不是能折斷,我並不討厭好色男人,但我討厭自以為是的男人。」

    清清身子猛地一振,一縷黑氣裊裊飄散開去......

    「門主何必這麼認真,我放開就是。」

    暗帝笑著鬆開了雙臂,並且乖乖地離開了軟榻。

    清清慢慢地從軟榻上起身,抬首,目光犀利地盯著暗帝,冷冷地說道:「暗帝,最好不要小看了女人。」

    「我可不敢小看女人,不是有句話,寧可得罪小人也莫要得罪女人。」

    暗帝連連搖頭,他算是怕了這個全身帶刺的女人。

    黑氣慢慢地收斂,到完全的消失。

    清清踱步向房中央,回身,看向仍是站立原處的暗帝,問道:「百曉通現在身在何處?」

    「京國。」暗帝目中含笑道。

    「京國?」清清對這個答案,說不上驚訝,可聽到京國這兩個字,還是不禁頓了頓,「難道......」

    「看來門主已經想到了,其實我先前還不明白為何小白會去京國,不過聽了門主提到秦修楓,我想這件事,也許與我們所想的事情有聯繫。而且有消息傳來,在京國有人見過烏爾出現。」

    「我說暗帝怎麼沒有離開,原來還有這麼一手。」

    清清冷哼一聲,這男人還真是會藏,剛才在廬舍他居然一個字都沒有提到,這會兒倒是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莫離雖說對門主用情至深,可畢竟是晉國太子,難免會有背叛之心,還是小心為妙。」

    清清斂去目色,低頭略略沉思了一會,隨後抬頭,再次看向暗帝,說道:「暗帝,如何,可是有意與我一同前往京國一趟?」

    「我豈有不願的道理,能得門主如此邀約,可是令我受寵若驚,看來精誠所致,這話還是很對的。」暗帝向著清清微微一笑後,轉過身去,向著門口走去,「那門主就好好的休息吧。你的傷勢雖然好得差不多了,可這力量還是無法很好的運用。」

    清清靜默的望著暗帝離去的身影,他居然能僅憑這樣的接觸,就知道她力量的不完整,這個男人還真是可怕!......

    不過如今想要建立起比護龍家族更為強大的勢力,務必要借助暗帝的力量。

    不過若是她沒有足夠的實力來震懾六國之中的勢力以及強者,到頭來也只不過一場笑話罷了。

    目光轉回間,清清不由輕瞥了眼,那仍是燃燒著熏香的香爐,似在尋思著什麼......

    「主人,暗帝已經離開了雲霄閣。」

    烏雅從房外走入,向著清清匯報著。

    清清收回目光,看向烏雅,說道:「那我們也是時候離開了,跟我去向何伯告辭。」

    「是。」

    烏雅應著,隨著清清走出了房間......

    ........................................................................

    就在龍清清帶著烏雅返回齊國皇城之際,本就動盪不安的藍月上,又掀起了一陣不詳的颶風。

    那些從望坐峰一戰後,返回的五國護龍家族,居然齊齊失蹤了。

    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些人是生是死,無從得知。

    只知道如今六國護龍家族,紛紛派出人員尋找那些失蹤的人。

    距離齊國皇城尚有一日的路程,此刻龍清清與烏雅,正坐在半道上的涼茶鋪。

    「真他娘的邪門,人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

    另一桌一大漢刻意壓低了聲音,向著同桌的另外兩人抱怨道。

    「可不是,這說不見就不見,還無從查找,要說現在派出的人,可也分佈了整個藍月,可就是半點沒有消息。這次若是再找不到少堂主,我們回去可怎麼向堂主交代。」

    另一人面露凝色,重重一歎。

    「你們說這事,會不會是金烏門搞的鬼,還有那個暗殿。」

    此話一出口,惹來大漢的一怒,一拳頭重重擊打在桌面上,憤慨道:「他娘的,什麼金龍帝君,簡直就是個縮頭烏龜,望坐峰敗了,居然還幹出這麼卑鄙的事。不要讓老子遇上那什麼門主!」

    「喝茶喝茶,喝完茶還要去找少堂主。」

    另兩人齊齊安撫著大漢。

    一旁,烏雅緊握茶杯的手,發著顫抖,她都快要被氣炸了,那些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居然敢污蔑金烏門,而且還敢說出那番對主人不敬的話。

    「公子,讓我......」

    「不急。」

    清清微笑著望著烏雅,為了出門方便,她與烏雅都換上了男裝。

    這一路行來可是聽了不少的閒言碎語,都是在說這件事,而金烏門自然免不了被懷疑。

    烏雅黑著臉,氣呼呼地坐回,猛喝了一口茶水。

    眼睛斜瞟了另一桌的那三人,憤憤地想著,若非是主人阻止,豈容他們如此囂張。

    對於烏雅的氣憤,清清也只能笑著輕搖了下頭......

    本是碧雲藍天,晴空萬里,卻在片刻後,天色驟然變黑。

    「這是什麼鬼天氣。」

    「看來一時半會也走不了。」

    「越想越生氣!」

    大漢猙獰著臉,又是重重地一拍桌面,那沉重的氣勢,就連那簡易的茅廬都在為之顫抖。

    那紛紛落下的塵土,令正在喝茶的烏雅額頭青筋浮現,這些該死的東西!

    清清抬眼,望著突然變色的天空,這場雨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正當她即將收回目光時,發現從那烏雲遮日下,由兩道身影不急不緩地朝著茅舍而來。

    那樣悠閒的步伐,可不像是為了躲雨而來。

    然,在那兩人剛跨進茅廬的那瞬間,漆黑的天空頃刻間落下了傾盆大雨,那如潮水湧落的暴雨,大得驚人。

    連帶著茅廬的屋頂,都在因這場突如其來的驟雨而發出聲聲悲鳴,似隨時都會被那過強的雨勢而穿透。

    茅舍多處甚至已經開始漏雨,客人紛紛逼近了略具後方的石室內,以求躲開這場毫無預兆的大雨。

    「他娘的,這雨還真是大。」

    「就是,我們也去裡頭避避吧,這裡看來也撐不了多久。」

    「說的也是。」

    那坐在龍清清旁的三人,說話間離開了茅舍,進入了後面的石室。

    本是顯得擁擠的茅舍,這會兒變得寬敞異常,偌大的空間,僅剩下龍清清與烏雅,還有剛進入的那一老一少。

    清清藉著喝茶,打量著那坐在角落的兩人......

    那兩人臉上的閒散,像是途徑至此的遊客,看年紀應該是祖孫兩,只是那頭上過於寬大的帽簷,擋去了兩人的容貌,令人無法窺視。

    不過看那人的裝扮,應該不是齊國人。

    「爺爺,這裡人的好奇怪,有座位不坐,都喜歡站著。」

    輕靈悅耳略帶著稚嫩的聲音,自那名少年的嘴中溢出。

    他睜著水靈而圓大的眼睛,滿腹好奇的望著那些擠在石室中的人,百思不解的樣子,問著身旁的祖父。

    祖父抬起頭,不屑地環顧了下四周,捏著下巴的白鬍子,說道:「那是因為他們太弱了。」

    「哦,原來他們都是弱者啊。嘻嘻!」少年恍然大悟的點著頭,拍手嬉笑著沖那些站在石室門口的人,做了個俏皮的鬼臉。

    護龍家族那三人在祖父兩的話中,臉色逐漸沉下,那番話簡直是在恥笑他們的無能。

    「喂!老不死的,你有種再說一次!」

    那名本就怒氣衝天的大漢率先衝出石室,向著祖孫兩人叫囂道。

    「爺爺,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少年因為大漢的話,又激發起了濃郁的好奇心,問著祖父。

    「大概是問候的話吧。」

    祖父喝了口茶水,慢悠悠地說道。

    「哦。」少年摸摸頭上的帽簷,隨即仰起頭,向著那名大漢,露齒一笑,道:「喂,老不死的,你有種再說一次!」

    大漢望著少年那白淨清秀的面容,本是一愣,可在少年那句原封不動的話中,頓時漲紅了臉,怒喝道:「小兔崽子,知道你大爺我是什麼人麼!」

    「小兔崽子?」少年皺皺眉,他似不喜歡這個稱呼,人豁然站起身,一抖身上的斗篷......

    斗篷的落下,少年的容貌瞬間暴露在空氣中,令那些在旁的看客齊齊發出驚呼!......

    斗篷的落下,少年的容貌瞬間暴露在空氣中,令那些在旁的看客齊齊發出驚呼!......

    好一個傾城美少年,就似白玉精雕細琢而成。

    特別是那頭純白色的長髮,緊緊地貼服在身後,隨著少年的動作而輕輕地搖曳著。

    烏雅在看到少年那一頭純白的頭髮時,整個人驀然間震了震,她愕然中看向清清。

    清清目光炯亮的盯著少年......

    「公子,難道他是......」

    「看看再說。」

    清清瞥了眼烏雅,壓低了聲音說道。

    「白、白頭髮......他居然是白頭髮,難道是白族的後人,跟金烏門是一夥的?」

    從石室中傳來一道驚呼聲,一時間外界的風雨似在瞬間被淹沒,一個個宛如見到了鬼怪一樣,從石室中奔走而逃。

    少年歪著腦袋,望著那些不要命似地往雨裡頭逃去的人,

    好奇道:「這些外頭的人真的太奇怪了,爺爺,什麼事白族後人,什麼事金烏門?」

    祖父在少年的詢問中,終於抬起頭,看向的卻不是少年,而是那一聲驚呼出的男子,那略顯渾濁的眼眸中,迸射出一道精銳的目光......

    「碰碰——」

    只聞得在茅舍前傳來了沉悶的兩聲倒地,在場的逃竄的眾人根本沒有反應的餘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在回過神來時,泥地中已筆挺的躺著兩人——

    「這是怎麼回事,這......」

    大漢望著倒在地上的兩人,一個疾呼,奔走而上。

    只是他的詢問聲,絲毫沒有起到作用,那兩人仍是紋絲不動的躺在地上,彷彿死去了一般!

    烏雅同樣一臉愕然,她甚至不覺中站起了身,看向那躺在地上的那兩人,眼中一驚!

    「那兩人......」

    「死了。」

    清清慢慢地道出。

    雖然剛才老者的出手很快,可還是讓她撲捉到了殺氣,也正是那微露的殺氣,讓她知道那兩人是死在老者的手中。

    「哈哈——果然很弱,爺爺說的一點沒有錯,這些人實在是太弱了。」

    少年卻在一旁拍著手,叫好著。

    大漢面色驚變,雙眼倏然間赤紅一片,他手猛地緊握了下手中的大刀,向著少年吼道:「白族的妖孽,人人得而誅之!」

    「都說了,什麼是白族!」

    少年在大漢的話中,笑容盡消,那張白玉的臉上倏然覆蓋上了一層冰霜,直掃向大漢。

    大漢那握住大刀的手驀然抖了抖,他竟因從少年身上湧現而出的殺氣而感到了懼意!

    那短短地瞬間,卻真實的讓大漢看到了死亡!

    「你、你、頭髮白色是白族的特徵,你是白族的餘孽!」

    大漢顫著唇,緊握著大刀向著少年說道,然而氣勢早已不如先前那般強烈。

    「白頭髮?白頭髮就是白族的後人,那我是白族的後人?......」

    少年掬起自己頰旁的白髮,來來回回的瞧著,像是在思忖著什麼。

    少年陷入在沉思中的片刻,令大漢看準了時機,只見他眼底一閃森冷的笑,他揮起大刀,向著少年砍去——

    「霍霍——」

    大漢揮刀的動作來的迅猛,就連這大雨都似被大刀的刀風而砍成了兩半,何況,現在大刀所砍向的是少年纖細白潤的脖子......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8 03:31 PM

115 被耍

    雨中夾帶著剛猛的刀風,直直地砍向少年那纖細白潤的脖頸......

    就在眾人屏息注視著那即將魂斷刀下的少年時,四周倏然瀰漫起一團白芒,片刻後,白芒間出現了細微的顫抖,看得仔細甚至會發現其間有數道裂縫產生,將那團刺眼的白芒分裂開來,更是將這凝固的空氣盡數驅逐出去......

    白芒的擴散,令人忍俊不住伸手以掌心遮住了那刺眼的光芒,半晌後放眼望去,只見那本是拿著大刀的大漢,仍是站立原處,而那少年居然已從大漢的身前,轉移到了後方。

    白芒正繚繞在少年的週身,襯得他更為的如玉如雪般瑩潔,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正含笑的望著在前的大漢,拍著手,笑道:「喂,你是不是想跟我玩啊?好啊好啊,終於有人肯跟我玩了。」

    「匡啷」

    那震懾原地的大漢,那顫抖的手再也把持不住大刀,大刀應聲落地,那發出的尖銳響聲,令大漢渾身冒出陣陣冷汗,他不敢置信的望著在自己開心拍掌的少年。

    在場眾人都因那白芒的刺眼,而沒有看清楚剛才少年到底是如何避開大漢的一擊,又是如何從大漢的身前轉移到後面。

    一切雖然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可處處都透著詭異。

    「爺爺,我能不能跟他玩啊?」

    少年眉開眼笑的回身看向祖父,問道。

    「乖孫,這麼弱的玩具可不適合你。」

    老者會自己斟滿了杯中茶水,捏著白鬍子悠閒的喝著。

    少年拖著腮幫,看著大漢良久,一會兒蹙眉一會兒歎息,最後揮了揮手,說道:「爺爺說你太弱了,不適合我,那好吧,我不跟你玩了,不過——」

    話語間,少年倏然身影一閃,竟是躍上了清清坐在的桌子上,他蹲下身子,含笑的目光,舉手,指著清清,問道:「哥哥,你很強吧。」

    烏雅驚愕地望著少年,她居然沒有辦法跟上少年的速度,回神時,少年已經出現在身前,連喘息的餘地都沒有!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快從公子身邊走開,不然休怪我......」

    烏雅挺身上前,可話還未說完,就被從前而來的一股洶湧的森冷所震懾住。

    似有風從臉上刮過,留下的是一道血痕與一抹刺痛。

    烏雅抬眼,望著站立於自己身前的身影,渾噩中猛地一抖身子,手緩緩地抬起,撫摸上那被刮傷的臉頰......

    剛才她只覺一道細弱的白芒從眼底劃過,隨後便是刺痛襲來,若非是主人及時的擋在了她的身前,為她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量,恐怕現在不止這一點點刮傷吧。

    「豈有此理!」

    烏雅憤怒地衝上前,欲要挑戰少年。

    烏雅的憤怒與衝擊完全沒有給少年帶去任何的影響,輕盈地身影在空中一個跳躍旋轉,不但避開了烏雅,同時又更為拉近了與清清的距離。

    少年眼中的笑意更甚,他俯身湊近在清清的面前,笑道:「果然,哥哥很強。」

    清清半瞇的眼兒,在少年近身時完全打開,淺笑浮上,說道:「你很弱。」

    少年的笑容在清清的話中盡收,他仰起頭,望著這個看起來也不過比自己大了沒幾歲的青年,說道:「哥哥太自大了,在桃源谷,卿駑可是最強的,誰也不肯跟卿駑玩!」

    「你很弱。」

    清清不變的語調,不變的神色,望著少年道。

    「卿駑不弱!!」

    少年似被激怒了般,那縈繞在週身的白芒猛地一漲,隱隱間似有微弱的橙光湧現。

    清清目光漸漸地深邃尖銳起來,那彷彿穿透一切的睨著少年的變化。

    「不知死活的傢伙,居然敢挑戰護龍家族,有種別跑!」

    那在旁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的大漢,大刀已再次返回在手中,沉沉地往前一會,一臉扭曲的衝著少年吼道。

    「護龍家族是什麼,很強嘛?」

    少年轉身,瞥向大漢,興奮的神色再起。

    大漢身子顫抖連連,卻強硬的挺起胸膛,說道:「藍月上,誰不知道惹上護龍家族的下場只有一個死字。」

    「啊......是麼,我可聽說護龍家族在望坐峰敗給了金烏門。」

    清清掏了掏耳朵,訕笑的望向大漢。

    大漢面色一沉,急忙反駁道:「那金烏門不過是個卑鄙無恥之徒,要不是被人所救,金烏門連帶著那個什麼門主,早就被護龍家族滅絕在望坐峰上。」

    「呵呵,滅絕在望坐峰上?」

    清清嗤笑一聲,她抬頭,目光犀利的看向大漢。

    大漢那本是揚起的頭,在那如利劍般森冷的目光中,竟是猛地低下!

    剛才那感覺是怎麼回事,他居然嚇得連看對方的勇氣都沒有!

    「哥哥,金烏門真的很厲害嗎?那到底是護龍家族厲害,還是金烏門厲害?還是哥哥厲害呢?」

    興奮之色不斷地在少年的臉上加深,他想要知道到底誰才是最強的。

    清清卻沉默地望了少年一眼,逕自從他的身前走開,抬頭望了眼,已經撥開烏雲的天空。

    驟雨就是驟雨,來得快去得也快,現在不但天色在轉亮,就連雨也已經停了。

    「天晴了呢,是該上路的時候了。」

    低喃了一聲,清清正欲邁步,卻被少年所擋。

    「哥哥,告訴我嘛,到底誰是最強的?」

    清清抬眼,望著滿臉期待之色的少年,說道:「活到最後的人,必定是最強的。」

    少年有些茫然的望著那跨出茅舍的清清,嘴中低喃重複著她的話『活到最後的人,必定是最強的』——

    半晌後,他猛地抬起頭,望著不遠處的人,恍然道:「那死去的人就是弱者了。」

    少年像是想通了什麼,看向祖父,開心道:「爺爺,我終於知道怎麼才算是強者了。只要我活著,那我就是強者,死在我面前的就是弱者!」

    老者一聽少年的話,驚得把嘴中那沒有嚥下去的茶水,盡數噴出了口,氣得跳起來,就狠狠地在少年的額頭上重重地一敲,罵道:「小兔崽子,那你要殺多少人,你要死多少回!被人耍了還不知道!」

    「什麼?那個哥哥耍我?」

    少年摸著被打的額頭,還不及生氣,人影一閃,如疾電般射出了茅舍,向著龍清清而去——

    老者就算想要拉也拉不住。

    「臭小子,你爺爺我還沒把話說完呢!——」

    「老頭,這筆賬護龍家族一定會跟你們算清的,哼!你們等著!」

    那一直被無視的大漢,忽然衝著老者一陣叫囂,卻不敢多留,竟是連同門的屍體都不敢帶走,就逃出了茅舍。

    老者望著那奔出茅舍的大漢,鼻中冷哼一聲,「護龍家族算個屁。」旋即,老者猛拍了一下腦門,拿起碟中的花生米,往地上那兩人身上一彈。

    「唔......啊喲。」

    那本以為必死無疑的兩人,居然發出了一身哀嚎!

    老者撈起煙桿,往桌上放了些碎銀,就奔出了茅舍。

    『臭小子,千萬別弄出什麼事才好。』

    身影如風般一閃,便已在百米之外......

    .................................................................................

    烏雅一臉憤憤地踢著路邊的石頭,說道:「主人,我實在是忍不住了,一路上儘是詆毀主人的話。那些護龍家族還真是不要臉,還有那個臭屁的小孩......」

    但當目光對上身旁人的面頰時,她卻猛地噤了聲。

    主人的臉色可不好,那森冷得有些可怖的神色......

    「主、主人......」烏雅顫聲喚道。「主人是在想那少年的事嗎?」

    能讓主人流露出這麼大反應的,除了龍堂外,大概也就是白族的事了吧。

    那少年到底是不是白族的後人?

    「烏雅......」

    清清的話尚在嘴邊徘徊,她驀地甩袖,以巧勁將烏雅振出了十米外,快速地回身,沒有任何思考的餘地迎擊上了,那從空中而來的強猛力量......



116 好勝少年

    話尚在嘴邊徘徊,清清驀地甩袖,以巧勁將烏雅振出了十米外,快速地回身,沒有任何思考的餘地迎擊上了,那從空中而來的強猛力量......

    「彭彭」

    力量的撞擊激起了塵土的飛揚......

    烏雅穩定身子,想要上前,卻因從前而來的聲響,而止住了那上前的步伐。

    「別過來。」

    清清的聲音從塵土中傳來。

    塵土的漸漸沉澱,烏雅擔憂的心,在看到出現的人兒時,不禁一鬆。

    清清就站在離她十米外的地方,雙臂垂落在側,目光卻直視著懸空而立的少年。

    剛才的一擊,雖然沒有造成什麼傷害,卻也足以顯示出少年的強大。

    掌心中傳來的麻痺感,清楚地告訴她,這叫做卿駑的少年很強!

    少年懸浮半空,目中透出驚訝之色,原本的怒意雖然沒有盡消,卻也減弱了幾分,沒有先前那般的殺氣騰騰。

    「哥哥真的很強,除了爺爺外,卿駑還沒遇上過能擋住卿駑一擊的人。」

    「你年紀雖小,卻很好勝。」

    清清說著,邊握了握那發麻的掌心,失去金龍的力量,確實給她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哥哥不是說了,強者才能活著,弱者注定要死。」

    少年俯視著下方的清清,以著清清適才的口氣,說道。

    清清望著少年,幽幽啟唇道:「你信麼?」

    「我信哥哥的話,可爺爺說你耍了我!哥哥為什麼要耍我?是因為卿駑弱嗎?」

    少年一臉受到了傷害的看著清清,那本是縈繞著喜悅的眸子中,迸射出強悍的光芒。

    「你很強,卻也很弱,你爺爺或許說的沒錯,我確實耍了你,這個世上沒有可以永遠活著人。」

    「耍我,你果然耍我!」

    少年眼底的光芒在清清的話中愈發的擴大,瞧著頓時怒喝一聲,手掌一揮,一股澎湃白芒便是暴湧而出。

    黝黑的眸子死死的盯著那暴掠而來的白芒,一股異樣的藍綠色緩緩充斥了雙眼,旋即手心緊握,藍綠色縈繞雙臂,體內的魂鏈猛地射出,在清清的身前捲起了一層藍綠色的防護層,最後夾雜著足以崩裂山石的恐怖力量,狠狠擊出。

    魂鏈一出,就連身前的空氣也陡然被刺穿成一個無形的窟窿,尖銳破風聲響起,魂鏈在高速中將力量齊齊擠壓在頂端,最後宛如在前方形成了一個裝載了重型爆炸力的炮彈,重重的擊打在那縷白芒之上!

    「彭!」

    低沉聲音響起,那凝聚了少年憤怒中所爆發出來的力量白芒,竟然在一陣波動中緩緩消散......

    這不禁令少年心頭一驚,就是那追至此處的老者見到,也不由心中一顫。

    卿駑所擁有的力量有多強,老者自然心中明瞭。

    以卿駑目前的實力,依照藍月上等級的話,足以媲美紫龍元帥,甚至是凌駕其上。

    沒想到那看似二十不到的青年,竟是能夠抵擋住卿駑的一擊!

    而且看那青年剛才所運用的力量,還有那兩根從體內射出的藍綠色鏈條......

    老者的眼底拂過一絲詫異,卻並沒有打算去阻止!

    本來就力量還無法完全控制的清清,在施展了這般恐怖力量後,有些超負荷的感覺。

    少年所帶來的力量衝擊,加上自身的壓力,雙管齊下,免不了有些力量呆滯,就連氣息也微微顯得弱了些。

    「咦?」驚愕中的少年,沒想到對方居然能擋住自己的一擊,不禁驚咦出聲,「強啊,真的很強啊哥哥,卿駑越來越想要知道,到底是哥哥強,還是卿駑強!」

    少年面色上的陰鬱漸漸地散出,露出潔白的牙齒,向著清清笑著,然,那雙眼中迸射出來確實獵人發現獵物時的興奮。

    他一抖身子,白芒慢慢地從少年的身上褪去,反倒是一縷赤紅幽幽從他的體內散去,替代了原本的白芒。

    與此同時,少年的右手竟是猛地探入了自己的腹部,他臉上卻絲毫不減任何痛苦。

    當他再次抽回手時,赫然間少年的右手中出現了一把雕刻著龍形的長劍。

    「哥哥,卿駑會使出所有的力量,哥哥可要當心了。」

    話語間,少年以更為兇猛的攻擊速度射向清清,手中長劍陡然刺出,直指清清咽喉。

    少年的攻擊來勢洶洶,清清不敢輕易,手揚起魂鏈,與少年的長劍極速碰撞,帶起一道道兵戎相擊般的聲響。

    「鏘鏘鏘!」

    「哈哈,卿駑太開心了,真的太開心了!」

    少年壓抑不住心底的那份騷動,攻勢更為的犀利而快速起來。

    清清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少年那宛如沒有盡頭的力量,令她隱隱感覺到了一份吃力,若是在這樣下去,恐怕自己會當真被少年所殺。

    一劍刺向清清要害,少年面帶喜悅,眼眸卻更為凝重而冷靜起來。

    「哥哥,不管你是不是耍我,我都信,只有強者才能活下去,卿駑要成為強者,就必須要活下去!」

    「可惜我不是弱者。」

    清清眸底一沉,身形一閃,將那長劍躲避開去,利用少年不及出下一招的瞬息間,啟動了藏匿在袖管下的郝天羽!

    「哥哥,不管怎麼樣,你今天必須死在這裡!」

    少年力量一抖,紅霧頓時高漲,幾乎將他的身體完全籠罩其間。

    老者看到此番情景,心中一急,即將要出手阻止時......

    清清厲聲喝道:「攜呈!」

    話語聲落下,清清驀地停住了身子,雙眼瞬間被一籠黑芒所覆蓋,身後一對藍綠色薄翼出現,雙翼在半空中一振,頓時捲起了陣陣颶風,而魂鏈飛射時,黑霧已然湧現雙手,旋即覆蓋融合。

    「那是......」

    老者身子一滯,望著同樣被黑霧所籠罩的青年。

    果然如傳言中的一樣,金烏門門主收復了黑龍,只是沒想到居然會是最為狂傲的黑龍攜呈!

    黑龍一共有六條,每條黑龍都有屬於自己的特性,而力量的來源也通過黑龍的特性來發揮出最強的攻擊。

    攜呈就是以那股不願屈服的狂傲為力量的來源,無疑它地攻擊力與破壞力是六條黑龍中最強的。

    看來這次卿駑是要輸了,若是自己再不出手,恐怕——

    面對清清力量的突然轉變,少年雖然有短促的驚訝,卻掩不住心頭更為激起的興奮。

    那本是清明的雙眼,被竄起的赤紅所覆蓋,四周的空氣瞬息間極速的捲起一個個如漩渦的颶風。

    少年臉上的興奮點更為的膨脹,他那頭白髮在颶風的席捲下,彷彿被塗上了一層鋼筋般分明而尖銳。

    「你不是白族人!」

    清清感受著少年所使出的力量,這力量十分的詭異而陌生,既不是傲龍訣的力量,也不是龍成訣的力量。

    更感覺不到屬於白族的力量,這少年這股兇猛的力量,到底是......

    這叫做卿駑的少年,到底是什麼人!

    「白族到底是什麼?」

    少年詫異的問道,他完全不解清清的話。

    「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

    清清目色一厲,現在該是她攻擊的時候了,不管少年是什麼人,目前對於來說,已經沒有別的選擇可做。

    「哥哥終於認真起來了,卿駑好開心。」

    少年感覺到清清力量的轉變,掩不住眼底的笑意,攻勢卻絲毫不減力道的刺向清清!

    「還真是個奇怪的傢伙。」

    清清雙眼在話語間完全被黑霧所覆蓋,攜呈的力量在此刻盡數釋放,就連天空都不禁因兩股強大的力量所震懾,又呈現出了似夜幕的黑暗。

    「不好......」

    老者在看到那半空中激鬥的兩人,望著那不斷擴大的黑氣,嘴中驚呼時,人已經如疾電般射向了兩人......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8 03:32 PM

117 色字頭上一把刀1

    「不好......」

    老者在看到那半空中激鬥的兩人,望著那不斷擴大的黑氣,嘴中驚呼時,人已經如疾電般射向了兩人......

    就在清清與少年的戰況愈演愈烈時,老者身影一動,便是出現在了雙眼赤紅的少年面前,掄起手中的煙桿,狠狠地敲響少年的額頭,沉聲道:「臭小子,爺爺的話,你是一句都沒有記住。」

    老者身影出現的突兀,而那看似不過是尋常的敲打,卻令少年頓時力量盡收,一張白淨清秀的臉上,則是流露出痛苦之色,像是遭襲到了何等的打擊。

    清清眨眨眼,對於那一老一少,始終莫名。

    「爺爺!」

    少年捂著額頭,一雙眼睛無辜又無奈的望著老者。

    「爺什麼爺,桃源谷的事,你難道忘了麼?」

    老者目色一沉,緊盯著少年。

    少年整個人不禁顫抖了下,那本是鬥志高漲的神色,瞬間湮滅在老者的話中,他就似如洩氣的皮球般,收起了一切。

    清清看著少年的轉變,再看向老者,這兩人到底在打著什麼啞謎?

    望著那黯淡下來的少年,老者輕輕一歎,那一直緊繃的臉上也溫和了許多,佈滿老繭的大掌,拍了拍少年的腦袋,輕聲道:「卿駑,爺爺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別忘了,你是為什麼而離開桃源谷的。強者這個藍月大陸上多了,不用急,爺爺知道你很強。」

    少年眨動著黑亮的眼睛,終於恢復了點點生氣,向著老者,說道:「卿駑知道了爺爺。」

    「嗯嗯,這才是爺爺的乖孫!」老者十分欣慰的重重點了點頭,雙眼中竟似含著激動的淚水,猛拍了拍少年的肩頭,說道:「爺爺總算是沒白疼你。」

    「爺爺......」

    少年那眼中閃動的淚光,竟似感動莫名。

    黑線拂過清清的額頭,她挑起的眼角,微微觸動了下,這兩人還真是對奇怪的祖孫。

    但是,就是如此怪異的兩人,卻是真正讓她感受到了壓力。

    剛才若非是老者的插手,現在她與少年到底是誰勝誰輸,還真說不準。

    「公子......」烏雅早就在旁看得心焦,這會兒衝過來就擋在了清清的身前,一臉警惕的望著對面的祖孫兩,喝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傷害我家公子!」

    老者舉目,望向清清,問道:「小公子沒事吧。」

    「爺爺,我都還沒開打呢,哥哥能有什麼事。」少年在旁咕噥了一聲,說話間,一個閃身,人已經站立於清清面前。

    烏雅震懾在當場,她居然只感覺到頰旁一陣風掠過,連少年的影子都沒看清,少年已經站立於自己的身後,硬是插足進入了她與清清之間!

    「哥哥,我叫阮卿駑,記住了哦,等我真正成為強者的時候,必定會再尋哥哥比過。」

    阮卿駑眨動著黑亮的眼眸,向著清清露出了陽光而爽朗的微笑。

    清清望著眼前這個實力強大的少年,少年的笑容純真不染一絲雜質,這是她所見過最為純潔而真摯的笑容。

    其實從少年出現到現在,一直都表現的十分爽朗與坦誠。

    這樣的人,還真是第一次遇上,特別還是擁有這般強大力量的人。

    「我會記住你的,阮卿駑。」

    清清以著沉穩地聲音,回應著阮卿駑的真誠。

    「哥哥叫什麼名字?卿駑還不知道呢。」

    少年雙眼含笑的望著清清。

    「白清傲。」

    「白清傲。」阮卿駑重重地點了點頭,伸出手,逕自握住了清清的手,又道:「清傲哥哥,卿駑會記住哥哥的名字,哥哥很強,但是卿駑會比哥哥更強!」

    爭強鬥勝人人皆有,或許是在少年的感染下,清清不禁脫口道,「這可不好說。」

    阮卿駑臉色微愕,旋即笑開了,「卿駑喜歡清傲哥哥。」

    「小子,你別太過分!」烏雅在前重重地一跺足,猛地轉過身,惡狠狠地等著阮卿駑,這個少年十分是太令人討厭了。

    居然說出喜歡主人的話,真該千刀萬剮!

    「嘻嘻,卿駑喜歡強者,不喜歡弱者,哥哥要越來越強,那麼卿駑就會越來越哥哥了。」

    阮卿駑天真的話尚在嘴邊迴盪,他的人卻早已回到了老者身邊,笑意盈盈地望著朝著他呲牙咧嘴的烏雅。

    「小公子,有緣再見。」

    老者在阮卿駑回到身邊時,便向著清清告辭。

    「公子,就這麼放這兩人走麼?公子?......」

    烏雅看著阮卿駑與老者要離開,急忙看向身後的清清,卻驚訝的發現,清清並沒有任何阻止的舉動,只是目光中的閃爍異常的炯亮,令烏雅莫名的心悸了下。

    清清望著那逐漸從眼底消失的祖孫兩,幽幽吐出了一口氣,道:「烏雅,看來藍月上還有很多秘密是我們所不知道的。」

    「公子是指那姓阮的兩祖孫嗎?」

    烏雅抬頭,與清清對視上,主人可是很少說出這樣的話。

    「阮卿駑跟他爺爺,也不過是這其中的一個吧。」

    清清收回目光,遙望那隨風飄逝的塵埃,阮卿駑的純真,老者的內斂,她隱隱感覺到,又有什麼事將會發生。

    「公子,他們到底是什麼人,那阮卿駑是不是白族的後人?」

    烏雅想起阮卿駑那一頭白髮,會是白族的後人麼?

    「我們先回清樂坊,烏蒙也該等得急了。」

    說話間,清清已轉過身,朝著帝都而去。

    烏雅再次看了看那祖孫兩消失的地方後,才回身,快步追上清清......

    ....................................

    黑夜降臨,夜色籠罩著大地,天空之上,銀月高懸,淡淡的月華,稀薄的揮灑而下,將一些黑暗,緩緩的驅逐......

    清清與烏雅走在帝都最為繁華的夜市街中......

    喧囂的場面可是一點都不亞於白晝。

    烏雅睜著雙眼,不時的東瞧瞧西看看,那緊繃的身子卻足以顯示出她的戒備。

    「公子,看來這帝都倒是沒有一點的改變。」

    烏雅望著那些張燈結綵,敞開大門招攬生意的店舖,這裡的繁華和平,可是一點都感覺不出來有什麼變化。

    百姓還是一樣的百姓,日子還是照常的過。

    清清抬眼看著那被人群所擠滿的大街,黝黑的眸底拂過一絲冷冶,臉上卻是噙著淡雅的笑容,說道:「這不是很好麼。」

    「也許吧......」

    烏雅望著那些鋪墊,看著那些路人,心裡頭莫名的一陣煩躁。

    「徐少爺,又來巡街啊?」

    只見不遠處有一群人一字排開的行徑在街道中,然而,那些路人竟是自動自發的讓道與他們,並且不時會從旁傳來問候的聲音。

    本是擁擠的街道也因為這群人的出現,豁然變得開闊起來。

    「公子,那人不是徐常邵麼。」

    烏雅眼尖的看著為首那個紈褲公子,向著身旁的清清低語道。

    「徐常邵,還真是冤家路窄。」

    清清嘴角略略勾起,說起徐常邵倒是讓她想起了數年前的一件往事。

    「公子,要不要......」

    烏雅向著清清做了個手勢,尋示是否要教訓那個徐常邵。

    「趕路要緊。」

    清清示意烏雅退後,來日方長,徐常邵那筆帳,她遲早會算。

    烏雅扁扁嘴巴,最後也只能隨著清清往後退去,不過雙眼卻是狠狠地瞪向那個正朝這邊走來的青年。

    想起當年的事,烏雅就恨不能扒了這姓徐的皮!

    清清斂去了目光,瞧著正從身前走過的錦服青年,那作威作福的樣子,還真是十年不變。

    「徐少爺好。」

    「徐少爺這是小的孝敬您的。」

    「徐少爺......」

    從旁傳來的是絡繹不絕的恭維,獻媚聲......

    眼瞧著徐常邵一行人即將從身前走過,卻不料一道有些瘦小的身影,竟不適合宜的進入了清清的視線中......

    她眉頭微皺,怎麼會是他......



118 色字頭上一把刀2

    眼瞧著徐常邵一行人即將從身前走過,卻不料一道有些瘦小的身影,竟不適合宜的進入了清清的視線中......

    她眉頭微皺,怎麼會是他......

    清清瞥向一旁的烏雅,明顯眼中有著一絲怒色拂過。

    烏雅略略緊繃了下身子,朝著清清無辜的搖搖頭,她也挺意外的,居然在這種情況下,遇上小眠。

    只見那瘦小的身影顯得十分的匆忙,竟是不顧在前的徐常邵一行人,有強行過街的舉動。

    清清目色一沉,看來今日她勢必要跟那徐常邵清算清算了。

    「小子,你是急著投胎不成,沒看見徐少爺在這裡,還不滾開。」

    跟隨在徐常邵後的幾名保鏢,一下子就擋在了徐常邵的身前,其中一人更是將那想要通過的少年一把揪住。

    「放開我,快放開我!」少年被揪住,臉上一陣扭曲,喊叫中,竟然一口咬住了那抓住他的手。

    「臭小子,找死!」

    那被咬的保鏢一皺眉頭,用力將少年往前摔去。

    少年瘦小的身子根本無法抵抗保鏢的力量,整個人被高高的拋起,又快速的落下,他臉色瞬間慘白,他眼中所見是一雙雙滿含同情目光的人,可就是沒有一人出手相救,眼睛不由合起......

    然,一道身影極快地奔至到了中央,並且穩穩地接住了少年。

    當少年感受到那雙抱著他的強力臂膀時,他猛地睜開眼睛,接觸到對方的臉時,少年忍俊不住低呼出聲:「烏......」

    話還未出口,就被烏雅一把摀住了嘴巴,烏雅睜著眼,瞪著少年,沉聲道:「閉嘴。」

    少年似十分畏懼烏雅,只是用力眨了眨眼,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

    在雙腳站穩地面時,少年抬起頭看向烏雅。

    竟發現在烏雅的身側,還站著一人。

    那人只是站著,卻未有出聲,然而,那一股自然流露出的高貴的氣質,竟是讓人有種不敢側目的感覺。

    這人是?......

    烏雅與龍清清的出現,少年平安無事的結果,自然惹怒了在前的人。

    本是欲要上前的保鏢,卻因徐常邵的阻止而只能暫時忍耐,退向了後方。

    徐常邵那雙細長的眼眸,緊盯著出現在少年身側的兩人。

    臉上漸漸浮現上了驚艷之色,興奮在體內高漲。

    好一個粉雕玉鑿的俏公子,那一身清雅裝束,將本就清秀的面龐,襯得仿若自然天成,一頭滑順的烏髮被短短的紫巾隨意的束著,微風吹來,青絲飄動,撩動人心。

    望著那不堪盈握的蠻腰,徐常邵雙眼迸射出熾、熱,他的手掌因為激動,有著輕微的顫抖,面前這個清秀雅致的小公子不論樣貌,身形,都比他以前所玩過的少男少女都不同,那猶如青蓮般脫俗的氣質,簡直讓得嗜好魚水之歡的徐常邵恨不得馬上將之擁入懷中。

    徐常邵眼光掃了一眼那被救下的少年,旋即看向清清,笑道:「喲呵,哪裡冒出來這麼個粉雕玉鑿的小公子。」

    輕佻不恭的話,烏雅目色頓時一沉,臉頰怒色隴上,少年也是臉色泛青的瞪著徐常邵,那模樣倒像是恨不能一口咬死那個男人。

    「在下早就聽聞齊國帝都有一害,今日一見還真是如傳言中一樣,橫行霸道,無惡不作。」

    清清斜覷向徐常邵,勾唇諷嘲。

    「大膽!」

    那些個隨在徐常邵後的保鏢一個個都滿臉怒色的衝上前,喝道。

    「你們都退下,對美人怎可以這麼沒禮貌。」徐常邵卻不怒反笑,目光掃了掃清清,最後停留在清清那張精緻的玉顏上,讚道:「真是個美人,今夜看來本公子運氣不錯。」

    「少爺,看這人面生的人,是不是先調查一下......」

    隨在後的一群人中,一彪形大漢走至徐常邵的身邊,壓低了聲響道。

    「調查什麼,本少爺要的人,管他是什麼人。」徐常邵瞥了眼身側的男子,隨即又將視線轉向清清的身上,眼中毫不掩飾的其間的欲、望,「小美人,你叫什麼?」

    烏雅憤怒地跨前一步,卻讓清清先一步擋在了身前,開口道:「白清傲。」

    徐常邵低喃重複了著清清的名字,旋即含笑點了點頭,稱讚道:「好名字,清冷傲潔,真是越來越讓人喜歡了。在下徐常邵,清傲小美人看來也是第一次來帝都,不如讓在下陪你逛逛這帝都最為繁華的夜市街?」

    說著,徐常邵揚了揚拿捏在手中的紫金玉做成的扇子,就似在炫耀般自己的身份。

    這把紫金玉做成的扇子放眼整個藍月,也就只有齊國的徐家莊有,而擁有此扇子的人自然是徐家莊的繼承人,也就是這位徐家少爺徐常邵了。

    徐家莊的名號,不單單是在齊國人人皆知,就是整個藍月,誰不給徐老莊主三分面子。

    「徐家莊小美人不會沒有聽說過吧?」徐常邵一展扇子,頓時一縷優雅的紫光瞬息間縈繞四周,那景色竟似曇花般令人炫目。

    一時間引來無數人的側目與驚呼,不愧為天下之一首富徐家莊的傳家寶。

    而徐常邵在那聲聲驚呼抽氣中,臉龐上的笑容愈發濃郁。

    「這裡可是有很多好玩的玩意,小美人喜歡什麼在下都可以為你買下。

    清清含笑的雙眼同時發亮,勾起的嘴角愈發深邃,「徐昌順有你這麼個敗家子,還真是走了八輩子霉運。」

    徐常邵嘴角一觸,臉上的笑意明顯一僵,身後的幾個保鏢這時都已上前,一臉猙獰的盯著龍清清。

    「小子別給臉不要臉,我家少爺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

    「福氣?」清清撫了撫素青的袖子,斜覷向那些保鏢,譏笑道:「這種福氣誰稀罕,垃圾就是垃圾,就算穿上龍袍也成不了真龍,不過是老子有點錢,就到處炫耀,作威作福。本公子最厭惡的就是你這樣有頭無腦的傻蛋。」

    大街上略微寂靜,很多人都是滿臉錯愕,這位看上去清秀溫雅的少年,那字字句句皆是冷嘲熱諷。

    烏雅望著那整張臉都變綠的徐常邵,再也忍不住的大笑出聲:「哈哈——公子說的還真是對極了。」

    那李小眠在烏雅的笑聲中,早已忘卻了害怕,臉上也不禁浮上笑容,雙眼更是不轉移的盯著清清。

    被清清在大庭廣眾下奚落諷刺的徐常邵,本就心胸不開闊的他,臉上的笑意早已盡收,目光森冷道:「這麼多年來,你還是第一個敢這麼跟本少爺說話的人。」

    清清輕扯了下衣袖,目光一瞥,悠然道:「徐常邵啊徐常邵,別說本公子沒告訴你,你就是個欠抽的傻蛋。」

    「動手!把他給我抓起來。」

    徐常邵哪裡還有先前的儒雅虔誠,現在他完全被激怒,向著保鏢吼道。

    徐常邵開口,身後數十名彪形大漢,立刻滿臉凶悍的對龍清清三人圍攏而去。

    望著那不斷籠過來的人,烏雅把李小眠往身後一推,冷笑一聲,玉手在腰間一抽,『呼嘯』軟鞭早已朝著前面的大漢急撲而去,只聞得『啪』的一聲,頓時,一條長長血痕便是出現在了後者臉龐之上。

    烏雅這一手,令那些本欲要靠近的保鏢一個個都怔了怔心魂。

    「都在等什麼,還不給我把他們抓起來!」

    徐常邵叱叫的聲音在後響起,讓那些保鏢從驚愕中回神,同時再次上前!

    那些保鏢明顯仍是有些畏懼烏雅,而看著烏雅挺身在最前,反倒是最開始的那少年還有那個美貌公子在後,像是有所恍然。

    一個個彼此眼神交匯,似在打著什麼暗語。

    烏雅與龍清清在這短暫中早已用心語對話,烏雅甚至沒有釋放神龍氣,只是一味的揮動軟鞭,擋在龍清清與李小眠的身前,以嚇退那些保鏢。

    幾個保鏢在此刻有了行動,居然分成了兩波人,一波齊攻烏雅,以人數拖延住烏雅,而另外一波人,則是朝著龍清清而去......

    當那些保鏢以為克制住了烏雅,成功的來到清清的身前,卻不料那看似無害的美公子,居然衝著那些大漢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同時一陣凶悍的勁風,狠狠地砸上保鏢們的臉龐之上,力道之大之猛,竟是將那一個個魁梧大漢滿臉鮮血的在地面上倒滑了好幾米,才得以慢慢地止住。

    清清緩緩地舉起那把不知何時拿在手中象徵徐家莊的紫金扇,淡淡目光帶著些許森然,掃了一眼徐常邵與那些保鏢,抿嘴淡漠,道:「凡是動手的人,都廢掉......」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8 03:34 PM

119 廢掉

    龍清清緩緩地舉起那把不知何時拿在手中,象徵徐家莊的紫金扇,淡淡的目光帶著些許森然,掃了眼徐常邵與那些彪形大漢,抿嘴淡漠,道:「凡是動手的人,都廢掉......」

    聽著龍清清的聲音,那些本是留守在徐常邵身旁的保鏢,亦是臉色一變,蜂擁而上。

    然,徐常邵則是滿臉的黝黑,倒是始終站立於他一旁的男子,雙眼半瞇著看向那把玩著紫金扇的龍清清。

    這小公子不簡單,這紫金扇究竟是何時被他奪去,又是怎麼被奪去,他們這些人居然沒有一人發現。

    在場的保鏢雖然及不上護龍家族那些人厲害,可也是有一定神龍氣的龍之後人。

    竟是沒有一人發現那小公子的舉動......

    「給我拿下,給我拿下!——」

    徐常邵本是一無是處的紈褲子弟,平日裡不學無術,全是仗著徐家莊的名號在外誤作非為,誰不禮讓他三分,今夜居然遭此屈辱,哪裡還顧得上別的。

    早已腦門發熱,誓要將龍清清等三人拿下!

    又有數十人的加入,使得原本還顯得開闊的街道頓時擁擠了起來,龍清清三人被團團圍困在中央。

    徐常邵的暴怒聲,令那些人加快的動作,一個個餓狼撲虎般衝向龍清清等人。

    「保護小眠。」

    龍清清將紫金扇重重地一合,向著烏雅交代了一聲,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向了前方。

    烏雅軟鞭揮動在手中,把李小眠保護在身後......

    以扇為器,只見紫光閃爍間,一個個本是凶神惡煞的保鏢,在那紫光劃過眼底時,還未及做出任何反應,就發出了慘烈的叫聲。

    退居兩旁的看客,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待得定睛下來看去,只見徐常邵那些保鏢一個個都倒臥在血泊當中。

    過快的速度,甚至連如何被擊打的,都無人看清!

    徐常邵的臉色在看著自己的保鏢一個個倒下中,從黝黑慢慢地褪色為蒼白,眼底的憤怒也被驚駭所取代。

    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自己惹上了個不得了的人物!

    那看似弱不禁風的美公子,下手之狠辣,竟是招招奪人性命!

    那一身寒氣宛如不摻一絲暖意,令他忍不住哆嗦了起來。

    「彭彭彭」

    數道沉悶地倒地聲傳來後,全場沉浸了無比的寂靜當中......

    所有的人目光齊齊地望著那閒然站立於中央的俏公子,在他腳下的是那些哀嚎不止的大漢。

    一地的鮮血將空氣都染成了血色,然而他卻仍是一身孑然,絲毫不受印象般,打開了紫金扇,輕輕地晃動在身前......

    「這是......這是......」

    徐常邵急急地後退,他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就連想逃跑的力量都沒有,雙腿發軟地站立原處。

    清清目光清幽的瞥向徐常邵,將紫金扇往前擲去......

    「咻——」

    含著勁道的紫金扇猶如利箭一般爆射向徐常邵......

    「碰!」

    眼瞧著紫金扇即將砸中徐常邵時,一直站立於徐常邵身旁的男子,終於有了動靜,他腳步猛地往前一跨,手臂瞬息間暴漲,一把將軟了腿的徐常邵拎起,甩向一旁。

    徐常邵人在地上滑稽的翻滾了數個轉身後,才得以穩住,一身的疼痛令他呲牙咧嘴的衝著那男子,吼道:「狗奴才,你不要命了麼!」

    「少爺,這人不簡單,天一也不是迫不得己,還望少爺見諒天一不敬之過失。」

    海天一忙上前扶起徐常邵,與此同時他將本是砸向徐常邵的紫金扇遞交給徐常邵。

    清清目中幽幽迸射出一抹輕笑,森冷的瞥了眼一身灰頭土臉的徐常邵後,微轉目光,望向站立於徐常邵身側的男子——海天一。

    嘴角往上一揚,道:「一直都有聽說梁國的海天一如今在徐家莊做堂客......以往的俠士如今淪為了奴才,還真是可悲可歎。」

    海天一身子在清清諷嘲的話語中略略顫抖了下,他昂首,與清清滿含不屑的目光對上,不卑不亢,道:「徐老莊主對海天一有救命之恩,只要能報恩,天一又豈會在乎那些虛名!奴才也好,堂客也罷,想要傷害徐少爺,就先問過我海天一!」

    「好一個大義凌然的奴才。」

    歎息著搖了搖頭,龍清清目光略微低斂了一下,與那海天一對視了一眼。

    那個徐昌順也算是能給這敗家子找保鏢了,就連那梁國一品堂的刀俠都海天一都籠絡來了。

    這也就是難怪徐常邵是越來越囂張跋扈,無法無天了。

    「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把人給我拿下!少爺我這口氣定要拿那小雜種消氣!」

    徐常邵在海天一的話中一震心神,他之所以將海天一帶在身邊,就是為了這種場合。

    「少爺莫急,待得天一詢問後,必定給少爺一個交代。」

    海天一原本性子剛正不阿,若非是因為徐昌順的救命之恩,他也不會來給這個惹是生非的徐常邵做保鏢,可就算他在如何的不屑徐常邵,至少在他人面前,他是會顧及到徐家莊的顏面。

    「抓住那小雜種,讓本少爺出了這口氣,就是最好的交代!」

    徐常邵卻一點都不理會海天一,只是驕縱蠻橫的命令道。

    心高氣傲的他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而且越看清清他心就越是心癢,恨不能立刻就抓住了清清!

    「少爺......」

    海天一雙眉緊皺,他一向看不慣蹂躪鄉里的人,卻不料如今自己居然還要保護這樣的敗類!

    「海天一別忘了我爺交代你的事!聽從我的命令!」

    徐常邵趾高氣昂一臉主子樣的盯著海天一。

    海天一拳頭緊握,他雙唇抿起,努力壓抑住內體的怒火,最後只能長歎一聲,無奈的點了點頭,「是,天一知道了。」

    「那還不快給少爺我拿下那三人!」

    徐常邵哼了哼,指著龍清清等人命令道。

    海天一驀地一個轉身,忍耐使得他整張臉都有些扭曲而猙獰,望著龍清清,說道:「那就由在下,會會白公子!」

    「你以為你還是什麼刀客大俠麼,你現在不過是我的一條狗,廢話什麼,抓人就是了。」

    徐常邵不屑地盯著一副討教模樣的海天一,氣怒道!

    海天一虎目頓時赤紅湧上,額頭青筋密佈,那雙拳頭毅然再也克制不住的往後一揮......

    「彭——」

    拳頭重擊下,徐常邵還未及低呼,整個人就已經騰飛在半空中,幾個旋轉後,才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骨頭斷裂的聲音清脆的響起,徐常邵人如一灘爛泥般躺在地上淒淒哎哎地沉吟著......

    「你......」

    那拳頭落空的海天一望著站在身前的人,目光愕然道。

    清清收回拳頭,拍打了幾聲,滿臉厭惡道:「腦殘還該有個限度,這麼腦袋的極品,我還真是頭回遇上,不挨揍他就不舒服。」

    「你......你......」

    徐常邵在地上掙扎著想要起身,白沫不斷從嘴中溢出......

    「像你這種垃圾,人人得而誅之!」烏雅跳出來,走到清清的身前,說道:「公子,這種傻蛋,何必你親自動手,交給我就行了。」

    「說得也是,打這種人還真是髒了本公子的手。」

    清清說著誇張的用力蹭了蹭拳頭。

    本是在旁看得驚險萬分的人,竟是在兩主僕的一搭一唱中,發出了嗤笑聲。

    想那徐常邵一向都是仗著自己的身份,到處壓迫他們,要不是礙於徐家莊,他們這些人又豈會忍氣吞聲,如今見到徐常邵被教訓,自會心裡頭開心。

    「混、混蛋......」被揍得滿頭包的徐常邵即便如此,還不忘叫囂道,「誰敢笑......統統都要死,統統都要死!」

    「少爺!」

    海天一此刻方得以回神,看向躺在地上的徐常邵,忙上前。

    「你個廢物,還不趕緊扶我起來。」

    徐常邵現在將滿腔怒焰發洩在海天一的身上,用那條未有挫傷的手臂,狠狠地打開向海天一的臉頰,身上。

    海天一低著頭,忍受著徐常邵的發洩,將他扶起來。

    「海天一,適可而止吧。」清清望著扶著徐常邵的海天一,輕歎了一口氣,說道:「報恩也不是你這個報法。」

    「一個個他嗎都是廢物,還不給少爺我起來!」徐常邵衝著那些躺在地上的保鏢吼著,他看向龍清清,發狠道:「本少爺還就是上定你這個雜種了!」

    「少爺......」

    「啪!」海天一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徐常邵打了個巴掌,狠厲道:「都是你個廢物,才讓本少爺這麼丟臉!」

    「畜、生,公子讓我去把這畜。生殺了!」

    烏雅雙眼發狠的盯著徐常邵,那個混蛋,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還敢口出污言穢語,簡直是讓人忍無可忍!

    龍清清懶得再和這明顯智商有些問題的傢伙廢話,對著身旁的烏雅,微笑道:「徐昌順既然沒辦法教育好這個兒子,又何必期望能有人給他徐家開枝散葉,弄不好又出來幾個更惡更傻的,那就真是禍害人間了。」

    「公子的意思?」

    烏雅聽得一愣一愣,彷彿有些明白,又朦朦朧朧,總之覺得徐常邵的下場會無比淒慘就是了。

    徐常邵臉色卻是再度的陰沉,龍清清這陰陽怪氣的語調,分明又是在折辱他!

    海天一隱隱察覺到有什麼事要發生,看著那笑意迎人的龍清清,做著準備。

    清清瞟了一眼戒備森嚴,面無表情的海天一,拂了拂袖子,冷笑道:「海天一,就算你再怎麼防範,今夜這徐廢物,是休想完整的回去徐家莊了。」

    「你們還不趕緊保護少爺!」海天一臉色一白,他衝著那些晃晃悠悠起身的保鏢吼道,並且目光森然盯著龍清清,沉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徐老莊主可不是你這種無名小卒能隨意......」

    「不過是個老奸巨猾的老混蛋,我白清傲還沒放在眼裡!」

    清清挑起了兩道秀氣濃黑的眉毛,淡淡的語調卻因那抬高的聲響,而顯得異常尖銳刺耳。

    「混賬東西!」

    徐常邵在後頭叫罵道。

    清清淡淡的瞥了滿臉怒火中燒卻仍以精蟲構造而成的徐常邵一眼,眸子中,終於掠過一抹森然的殺意。

    「徐常邵,既然你男女都好,那本公子......」

    話語聲聲繞耳,龍清清的身影卻竟似憑空消失一般,在眾人的眼底不見了!

    「快找,快找!!——快把人找出來!」

    徐常邵望著那失去的身影,大喊!

    海天一豈會相信短短時間內,這人還就這樣消失了不成,他猛地抬起頭,果不其然,那半空中正急速下墜的人,不正是剛才的公子麼......

    「他在上面,保護少爺!他就交給我來應付!」

    海天一一聲大喝,將徐常邵往一旁的保鏢那邊一推,整個人即刻躍起!

    卻不料,他的雙腿還未有離開地面,就被一條軟鞭給纏住了腳踝!

    「你別妨礙公子!」

    烏雅用力扯動著軟鞭,以牽制住海天一。

    海天一腳踝被纏住,身子一頓,旋即一個轉身,以另一隻腳掃向烏雅。

    烏雅眼神一尖,脖子一縮,有驚無險的躲過了海天一的一擊。

    被躲過一擊的海天一,臉色巨變,沒想到不過是個僕人,就能輕易的躲過自己的攻擊,看來他的擔憂就快要成真了。

    那個公子肯定不是尋常人!

    「海天一,你的對手可是我!」

    烏雅衝著海天一高傲的挑釁道。

    海天一急上心頭,對方可不是個輕易就能解決的角色,想要擊敗對方,必定不能用尋常的手段。

    「少爺——」

    海天一眼角瞥望向那被保鏢圍住的徐常邵,可在看到那青衫劃過眼底時,猛地長嘯一聲,竟是不顧腳踝崩裂的後果,硬是以氣勁掙脫了烏雅的軟鞭,人如疾電般爆射向徐常邵。

    保鏢們將徐常邵層層疊疊的保護在最內,一個個都舉著兵器,對上衝上而來的龍清清......

    「鏘鏘鏘!」

    「彭」

    彷彿兵戎激烈的碰撞的聲音,不過是眨眼間凌亂的傳來。

    頓起的塵土,將那一群人圍城的防護層團團圍住,令外頭的人無法看清在那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只是朦朧中,似看到有一道道倒向地面的身影......

    兵戎聲漸漸地消失,到最後死寂般的安靜。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事情有所結果的時候,從那塵土中豁然爆發出了一聲如殺豬般的淒慘叫聲:「啊——」

    那叫聲令人聽在耳中,驚在心頭,而那慘叫聲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徐家莊的少莊主——徐常邵!

    「少爺——少爺——」

    海天一衝入塵土中,喊著。

    然而,除了偶爾的抽搐聲,再也沒有任何的聲響回應。

    塵土亦是在此刻,慢慢地沉澱下來,恢復到平靜。

    視線終於在這一刻得到了清明,也終於能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只見那些個剛爬起不多久的保鏢,此刻又一個個倒臥在地上,然而,與先前不同的事。

    現在還能發出哀嚎的他們,現在卻紋絲不動的躺在地上......

    對於已死的他們來說,這輩子他們都休想再發出任何聲音了。

    而就在屍體堆成的

    小丘最上方,徐常邵身子微微抽搐著,他現在早已沒有了往昔的意氣風發,更沒有了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跋扈。

    現在他就如一條半死不活的魚兒,微微蜷曲著身子,以雙手摀住自己的下、體,淒哎的呻、吟著......

    當一雙雙眼睛在看到那從內印染成血紅色的衣袍時,陣陣抽氣聲此起彼伏而來......

    誰也沒有想到,那個看似無害的美麗俏公子,居然當真讓徐家莊絕後了!

    徐常邵這輩子恐怕都休想再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了吧!

    海天一一瘸一拐的走至徐常邵的身前,他望著那一身是血的徐常邵,臉色不住的轉變......

    烏雅拉住早已嚇呆的李小眠,走向早已回到原處的龍清清身旁,說道:「公子,你還真壞,這樣可比死了他還要難受吧。以後看他還怎麼風花雪月!」

    「這你就不懂了,這樣他才更加可以男女通殺,知道麼。」

    清清冷冶的眼眸中,幽幽浮上一抹邪惡的笑意。

    「啊?」

    烏雅黑線拂過,她確實不知道,這樣原來更為方便啊!

    「呼,這氣憋久了果然有傷身體,這會兒可算是舒坦了,我們走。」

    清清拍拍衣袖,跟徐常邵的帳總算是清算了。

    「嗯嗯。」烏雅用力點頭贊同,她深有感觸。說著,用手扯了扯一旁發楚的李小眠,「小眠還魂啦,你還發呆到什麼時候,走啦!」

    「哦、啊,嗯。」

    李小眠茫茫然地應了聲,他到現在還是雲裡霧裡,沒有從震撼中回神,只是由著烏雅拉著自己,當在走過徐常邵身邊時,卻猛地抖了抖身子......

    他突然拉住了烏雅的手臂,說道:「還不能走,這混蛋必須死——!」

    李小眠的話一出口,即刻將沉凝的空氣搗破,騷動又在底下蔓延開來。

    誰能料到,這從一開始出場後就被保護,沉默的少年,居然會在這落幕時,說出這般驚人的話語。

    到底他為何要這麼仇視徐常邵,即便徐常邵如此下場,還不足以消除他心中的那份恨意?

    「小眠......」

    烏雅滿是詫異的望著李小眠,這個一向膽小的男孩,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清清目光靜靜地停住在李小眠的身上,李小眠那望著徐常邵的眼中,可不是尋常的恨意啊!



120 憤怒

    清清目光靜靜地停住在李小眠的身上,李小眠那望著徐常邵的眼神,可不是尋常的恨意啊!......

    「小眠,到底是怎麼回事?」

    烏雅上前,握住李小眠的手臂,急切的問道。

    李小眠那雙赤紅的眼睛中,竟是在烏雅的詢問中,淚水滿溢,他重重地咬了咬下唇,聲色哽咽道:「姐姐......小飲姐姐......小飲姐姐是被這個混蛋害死的......嗚嗚嗚......烏......」

    話音轉為抽泣時,李小眠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那份悲切,撲入了烏雅的懷中,嚎啕大哭起來。

    「什麼,小飲......小飲怎麼了?小眠!」

    烏雅握住哭得淚人兒似地李小眠,撐大了眼睛,緊張地問著。

    「對了,他不是前幾日不要命的擋住徐少爺馬車的那個小子麼。」

    「是啊是啊,確實有那麼一回事,不過那時候徐少爺只是讓人把他轟走了,倒是這小子說什麼來要回姐姐。」

    「說起這件事,倒確實有點印象。」

    李小眠的哭泣,引來了兩旁看客的紛紛議論。

    清清聽著那些看客的話,從李小眠的神色間,隱約已經猜測了個**不離十。

    「徐常邵!」清清臉色瞬間沉下,森然的目光再也不見一絲一毫的笑意,有的是濃郁的殺氣!「狗東西,看來我留你一命是錯的!」

    「小飲姐姐死的害慘,都是這個畜生,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李小眠悲從中來,他豁然從烏雅的懷中跑了出來,向著徐常邵衝了過去。

    「小眠——」

    烏雅急忙快步追上。

    然而,卻在這時,清清擋住了烏雅......

    「公子?......」

    烏雅舉目詫異地望著擋在自己身前的龍清清——

    然,當她對上龍清清那雙冰冷的眼睛,與那一身殺氣,猛地心驚了下。

    主人真的生氣了!

    對於龍清清——金烏門門主在外界不知情的人,也許會將她認為是殺人不眨眼,狂傲自大的人。

    但是,對於他們這些跟隨在主人身邊多年的人來說,主人是最為溫柔與善良的,特別是對於他們這些被拋棄的人來說,主人不但是他們的主子,更是他們最為重要的家人。

    當然,在龍清清的心目中,他們亦是不可缺少的家人!

    她決不允許自己的家人受到任何的傷害,而小眠與小飲自幼就被遺棄,是龍清清收養了他們。

    但是,由於兩人自幼都身有惡疾,所以並未有正式加入金烏門,而是在帝都郊區,龍清清為他們安置了一個住處。

    平日裡,兩姐弟都自力更生,嫌少會向龍清清要什麼。

    但是,在龍清清的心目中,這兩個從小無依的姐弟,已經成為了自己的家人。

    如今,家人被害,怎不讓她生氣,又讓她如何去壓抑心中的那份悲痛!

    烏雅停下了腳步,看著龍清清一步一步走向徐常邵......

    李小眠瘋狂的舉動被海天一所阻擋,「你不要命了麼!」

    李小眠被擋住,更為焦躁而瘋狂起來,「放開我,我要殺了這個混蛋,我要為姐姐報仇,放開我!——」

    海天一望著不斷掙扎在自己懷中的少年,臉上一片黯然,少年的心情與遭遇確實令人同情,更是對徐常邵發指,可是他卻不能讓少年殺了徐常邵!

    「放——」

    李小眠扭動著身子,試圖擺脫海天一。

    在這時,李小眠的肩頭被人從後握住,「小眠。」

    那一聲可以說輕柔地話語,卻令李小眠莫名的心悸起來,就連那份狂暴也似被安撫般的平息了下來。

    海天一詫異地望著漸漸地穩定下來的少年,抬頭,躍入眼底的是一雙冷至極點的黑瞳,兩團深幽之火縈繞在其間,讓看者心底不禁竄起一股寒氣。

    「徐少爺已經被你廢了,這還不夠麼?」

    海天一擋在徐常邵的身前,緊盯著這個令人不寒而慄的俊俏公子。

    「我要殺——」

    李小眠的聲音在那搭在肩頭的雙手中收住,他居然感受到那身後人的顫抖,那緊緊地握住他肩頭的手在發出顫抖。

    「烏雅,他就交給你了。」

    清清森冷的話語一出口,將李小眠往後一拎,丟給了在後的烏雅。

    烏雅急忙上前接住李小眠,拉著李小眠退到了一旁。

    現在誰也無法阻止龍清清,不——是誰也不敢去阻止那憤怒中的她!

    即便是久經生死的海天一,也不禁被身前人的那份殺氣所震撼,腳步不由微微往後退去,只是猛地又收住了。

    清清邁步上前,她的目光從海天一的身上,轉移到那躺在地上呻、吟連連的徐常邵......

    「你......」

    「海天一,這樣的畜、生真的值得你去保護?」

    龍清清冰冷的話中,從雙唇中逸出,她的雙眼從始至終都只是放在徐常邵的身上。

    她已經無法在壓抑體內那股滿溢的憤怒之火了!

    「有我海天一在,就絕不容你再傷害徐少爺!」

    海天一眉目中閃著凝重,卻毅然抬頭,擋在龍清清的身前。

    清清目中閃過凌厲,嘴角卻緩緩地往上一揚,本是白淨的雙手在此刻向上一翻,竟似被血染紅了一般猩紅......

    「紅龍戰將!」

    海天一低呼的聲響,頃刻間那些看客齊齊驚訝地抽氣連連。

    到現在他們才終於明白過來,為何那個看似無害的俊俏公子會這麼厲害,居然是紅龍戰將,這也就難怪那些徐家莊的保鏢顯得這般無能了。

    清清噙在嘴邊的笑意愈發深邃,她現在不過是將體內的力量讓攜呈轉化了下,表面看上去就似紅龍戰將,實則卻是截然不同。

    海天一心頭一緊,雖然早就看出這名叫白清傲的男子不簡單,可也沒料到居然會是紅龍戰將!

    「破釜沉舟!」一聲暴喝,海天一快速的拔出背後的大刀,一股尖銳的破風勁氣,在半空中低沉的響起,他也顧不上試探,傾盡所有向著龍清清肩膀砍去。

    看著架勢是想要出奇制勝,若是被砍中,恐怕龍清清的手臂,定會受到重創。

    清清絲毫不為所動,緩緩的吐了一口氣,體內黑龍之氣的運轉路線驟然變更,「逆水行舟!」

    隨著喝聲落下,力量就似兇猛而湍急的逆流,強行衝上,與海天一那股剛猛沉重的刀風撞擊在一起。

    「砰!」

    空氣略微動盪起來,無形中一上一下的兩股力量衝擊在一起,旋即狠狠地反擊射回到了海天一的身體上,頓時讓海天一臉色一片蒼白。

    「噗嗤。」

    那混合了雙重的反射力何其沉重,就算海天一已經拚命的去抵抗,可還是硬被震退了十多米,方才緩緩止住身形,與此同時,一口鮮血,也是淒慘的噴了出來。

    海天一的落敗,清清絲毫未有放在眼中,她依舊邁開腳步,朝著徐常邵走去。

    海天一掙扎著起身,企圖要再去阻止。

    「你已經敗了海天一......」

    從前方緩緩地響起的聲音,讓海天一頓時如洩氣的皮球,跌回了地面上。

    「敗了啊......」

    海天一低喃的話語卻似夾雜這一抹輕鬆。

    清清走至動彈不得的徐常邵身前......

    徐常邵因那走至身前的人兒而驚慌起來,本是俏麗的臉龐在此刻看來也宛如鬼魅一般,讓人膽戰心驚。

    這個男人是真的要殺了他,是的,這個答案如此清晰的浮現在自己的腦海中。

    懼怕死亡,不想死,他怎麼能死,他可是堂堂徐家莊的少莊主,天下第一首富徐昌順的獨子,他怎麼可以死!

    他抖動著身子,顫聲道:「你......你想要做什麼......我、我可是徐家莊......徐家莊......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清清緩緩地湊近到徐常邵的耳畔,刻意壓低了聲響,說道:「錢我自然會跟徐昌順那個老混蛋要。你的命,我自然也不會放過!徐常邵你就算是死千萬次也不足以消除龍清清心頭的憤怒!」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8 03:35 PM

121 生不如死

    清清緩緩地湊近到徐常邵的耳畔,刻意壓低了聲響,說道:「錢我自然會跟徐昌順那個老混蛋要。你的命,我自然也不會放過!徐常邵你就算是死千萬次也不足以消除龍清清心頭的憤怒!」

    「你......」

    徐常邵眼珠子差點從眼眶中蹦出來,死死地盯著那個臉覆冰霜的人兒。

    龍清清?

    這個名字在帝都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不就是龍堂那個廢物小姐麼。

    想當年自己還當街嘲笑過龍清清......

    怎麼會?

    這個白清傲是龍清清?

    「龍......」

    那還未及出口的字眼,瞬息間被扼殺在嘴中,脖子上傳來的疼痛與呼吸的被奪,讓徐常邵頃刻間淚流滿面,苦不堪言。

    「攜呈有沒有能讓人在兩個時辰裡死不了,可又活得痛不欲生的辦法?」

    清清手扣住徐常邵的咽喉,以徐常邵一人能聽到的聲響,詢問著體內的黑龍攜呈。

    「真麻煩,辦法有,就是把我的黑龍氣直接打入他的天靈蓋,保管他能再兩個時辰裡面活活的被痛死。」

    攜呈不耐煩的說著,他可是憋著一肚子的氣,不但要幫龍清清轉化力量,還有任憑她使喚,現在居然還要他幫忙想辦法,這臭丫頭,還當真把他黑龍攜呈當奴隸使啊?

    「就這麼簡單?」

    清清目光閃爍異常,直接殺了徐常邵實在是太過便宜這個渣滓。

    「信不信由你,對了,你什麼時候能放我出來......」

    「看我心情。」

    清清簡單的一句回應,攜呈氣得沒了聲音,暗暗憤恨道:別讓我攜呈找到機會翻身,不然也讓你嘗嘗被人使喚的滋味,臭丫頭!

    徐常邵半死不活,呼吸被控制的他,只是一個勁的淌著淚,一個字都無法蹦出來的他,卻清楚地聽到了龍清清與某人的對方。

    自然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這可比殺了他,還要折磨人啊!

    海天一望著那彷彿陷入瘋狂的徐常邵,不由目色劃過沉色,他踉蹌著從地上爬起,看向龍清清,沉聲問道:「你對他做了什麼,就算你再怎麼恨他,也不能折磨人。」

    「收起你的正義海天一。」

    清清目光犀利地掃向海天一。

    海天一臉色一陣青白交錯,「你這樣做跟徐常邵有什麼區別,護龍家族的名譽都將會毀在你的手裡。」

    「護龍家族?老子何時說自己是護龍家族的人了?」清清狂傲的看向海天一,以讓在場所有人都能聽清的聲響,又道:「帶著個渣滓回去徐家莊,告訴徐昌順,三天後,我自會前往徐家莊找他清算餘下的帳!」

    「你難道想要挑戰徐家莊?」

    海天一驚愕地望著那不可一世的龍清清,這人莫非當真是不想活了?

    不過,在看到徐常邵時,倒也覺得現在就算他想要撇清關係也為時已晚了。

    可不知為何,心底竟然對這個手段冷酷的公子,起了一抹敬意。

    這樣矛盾的心情,讓海天一無從解釋......

    也許是因為看到了曾經自己所憧憬的吧。

    「好,我會如實稟告徐莊主。」

    海天一豁然抬頭,向著龍清清保證道,並且跨步走向徐常邵,將那不斷以頭撞地面的徐常邵一把拽起,快速的走離了夜市街。

    海天一與徐常邵的離開,頓時令在場的氣氛又是一變。

    一個個原本還是舒暢的心情,現在可是一點都笑不出來了。

    對龍清清畏懼之中,甚至產生出了逃離的念頭。

    清清一個瞥眸中,就嚇得那些人一個個驚若木雞。

    輕笑自眼底劃過,清清捋了捋垂落的髮絲,邁開步伐,走離了那仍是充斥著濃鬱血腥味的夜市街。

    烏雅拉著李小眠疾步跟上龍清清,三人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夜幕之下......

    ..........................................

    邁步在夜幕中,寂靜的四周,唯有低低地抽泣聲傳來。

    龍清清望著一直走在烏雅身旁的瘦小身影,幽幽歎氣了一口氣,「小飲的後世,你可都安頓好了?」

    李小眠噙著淚水,吸著鼻子,透過盛滿淚水的眼睛,望著那被月色所籠罩的身影,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心裡頭只想要要給姐姐報仇。」

    「混球,出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去分壇找人。就算烏雅不在,你也可以找烏東烏西啊。」

    清清捏了捏發漲的鬢角,停下了腳步,盯著李小眠。

    李小眠低著頭,他支吾其詞,最後小聲道:「姐姐常說,我們已經受到門主很多的照顧,不能總是一有事就去麻煩門主,所以......」

    「......」

    清清無語的與烏雅對視了一眼,他們彼此心裡頭都知道李小飲的為人,就算身有惡疾,也不願意接受他人過多照顧,若非如此清清也不會安排他們另住別處。

    只是,誰能料到,那個倔傲的女子,居然被徐常邵那個畜、生給害死了。

    清清上前,擁住了那個低垂著腦袋的少年,臉上一片黯然,道:「笨蛋。」

    「門主......」

    李小眠被擁住的那一刻,那眼中的淚水再次滿溢,再也顧不上別的,一把抱住了清清,哭泣道:「門主......小眠真的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姐姐為什麼要死,為什麼啊......門主......」

    清清仰起頭,望著高懸天際的冷月,腦海中浮現的是那個總是眉宇間帶著絲絲笑意的少女——李小飲。

    烏雅在旁亦是忍不住垂淚起來......

    「小眠......」

    「小眠想要變強,小眠想要變強,門主!」

    李小眠用力地抓住清清的衣襟,他一直以來都未有這個念頭,可是經過這件事,他卻想要變強,不想再失去什麼!

    「烏雅,你帶小眠回分壇,讓他跟著烏東烏西吧。」

    清清為李小眠擦去臉上的淚水,吩咐著烏雅。

    烏雅哽咽著點頭,道:「是,我知道了。對了公子,這樣放走海天一,真的好嗎?」

    「海天一還算是留有一絲良知,暫時就留他一命。」清清淡淡地說著,她緩緩地從李小眠的身前走離,又道:「而且,三天後徐家莊這一趟,海天一必定會有用處。」

    「既然公子有所打算,那烏雅也就放心了。公子,烏雅先送小眠去分壇,隨後去與你匯合。」

    烏雅向著龍清清說道。

    「嗯。」清清輕點了下頭,旋即看向李小眠,含笑道:「小眠,想要變強就必須先收起你的眼淚,知道麼?」

    「嗯。」李小眠聽著,雖然不是很明白,可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再次抬頭看向清清時,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問道:「門主,原來你長得這麼好看。」

    「好看嗎?」清清不禁因為李小眠的話,而笑意更甚,她伸手揉了揉李小眠的發頂,又道:「暫時給我保密可以麼?」

    李小眠歪著腦袋,有些不解地問道:「為什麼?門主難道喜歡一直帶著那張沉重的面具嗎?」

    「這個問題,暫時我還不知道怎麼回答你。但是,遲早有一天,我會以真正的自己,站立在任何的面前......」

    這句話不知是為了回答李小眠,還是在回答自己......

    「小眠,門主讓你保密,你就別多問,跟烏雅姐姐回去分壇。」

    烏雅敲了敲李小眠的腦袋,瞪了眼。

    「哦。」李小眠捂著腦袋,怯怯地應了聲。

    「那公子,我跟小眠就先走一步。」

    烏雅向著龍清清告辭。

    「去吧。」

    龍清清應著,目送逐漸遠去的烏雅與李小眠,直至他們消失,旋即回身,舉目,看向那隱約間聳立的高樓,臉上淡淡地趟過一絲淺酌的笑意。

    終於還是回來了......

    想著,斂去了目色,她快速的一躍,身影轉瞬間沒入在黑夜當中。

    遠遠地,似有樂聲飄來,久久盤旋不消......



122 同榻同被不同心

    月光柔軟如綢帶般地灑落在地上,蔓延到那不知名的盡頭......

    雖已近子夜,在這清樂坊中卻猶如白晝,蜿蜒的長廊被七彩的夜燈裝點的如夢似幻,悠揚的琴聲自那高樓之中傳盪開來。

    一道身影藉著暗色,在空中幾個跳躍,人輕鬆的避過了那些守在樓外的護衛,站立於通往三樓廂房的甬道上。

    舉目望去,黝黑而寂靜的四周,與那下面的歌舞昇平儼然是兩個世界般。

    斂去了雙目中星月餘輝,龍清清腳踏地而無聲,快速地向前走去。

    「叩!叩叩!」

    刻意壓低的敲門聲響起不多時,那緊閉的房門在清清的面前開啟,黑暗中一道身影快步衝向門口。

    當看到那站立於門口的龍清清時,忙單膝跪下,恭敬道:「烏蒙恭迎主人回來。」

    龍清清閃身進入房中時,烏蒙急忙站起身,探身朝著房外左右望了望,旋即關上了房門。

    房中僅是點了一盞昏暗的油燈,以做照明所需。

    龍清清入房中後,便進入了內房,快速的脫去了一身的青衣,換取了一套烏蒙早已準備好,整齊疊放在床頭的美服。

    烏蒙撩起珠簾進入,入眼所見是那白瑩光潔的後背,眼角微微瞟向一旁,腳步不再上前,只等著在前人兒穿妥。

    「這些日子,楚歌可有什麼特別的舉動?」

    清清邊將褻衣穿上,邊問著身後的烏蒙。

    「倒也沒什麼特別的舉動,就是每日白天都會出去遊山玩水,晚上就是花天酒地。」烏蒙說著近日來的觀察,那個楚歌依他看來,就是個吃喝玩樂的紈褲公子,「也難怪正常人不要做,要做個傻子。這樣的傻子,想來沒有人不願意做吧。」

    清清在烏蒙的話中,雙眉微微蹙起,對楚歌雖然接觸的次數並不多,可總是有種感覺,這個男人絕非表面上來的那麼簡單。

    他越是表現的瘋瘋癲癲,就越是讓人心中質疑,他到底在為什麼而裝傻?

    「主人,你的傷勢如何?望坐峰一別後,烏蒙就十分掛念主人。」

    烏蒙望著已經穿妥衣物的龍清清,眼中閃著擔心的問道。

    清清將原本紮起的烏髮放下,披散在身後,轉身,抬眼,劃過昏暗的燈火,望著站在門口的烏蒙,說道:「烏蒙,讓你擔心了,我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

    「那就好。」

    烏蒙那緊繃的神色終於有了緩和,口中不禁吁出了一口氣。

    清清沉默了半晌後,猶豫著問道:「龍堂那邊......」

    「龍堂那邊的情況也並不好,先不說望坐峰一戰慘敗,再者就是龍逸靖的消失。不過龍堂挫敗後,楚歌就命人過來傳話,讓主人隨時可以去龍堂走動走動。

    我想這也好,省的總是呆在清樂坊被人懷疑。這幾日來,白日裡都是在楚歌離開後,也就離開了清樂坊。雖說是去的龍堂,不過也只是在龍堂附近走動下,傍晚就回來了。」

    清清手輕拂過桌面,渙散的目光,似心不在焉的聽著烏蒙的話。

    烏蒙望著陷入沉思的龍清清,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等清清的指示。

    望坐峰一戰,到底給龍堂帶去了怎樣的重創,就算她沒有看到最後,可也從烏雅等人的口中得知清楚。

    飄飄最後在望坐峰的現身,與她的話,暗帝也是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她就算沒有看見,可亦能想像出當時的情景。

    飄飄,若是你知道毀了龍堂的人,是我——

    清清那黯然下來的神色,烏蒙看在眼中,心頭一緊,跨前一步,道:「主人,烏蒙會一直追隨主人,絕不會讓主人孤單。」

    清清舉目,望著烏蒙那張易容成自己的臉,有些許恍惚......

    追隨了自己這麼多年的面容,此刻看來竟是這般的陌生,她抬起頭,不覺中觸摸上烏蒙的臉頰——

    「主、主人......」

    烏蒙身子倏然緊繃,只因那撫摸臉頰的手太過的溫柔,只因那近在眼前的人兒太過誘、人。

    清清驀地轉過身,手一個緊握,低喃近似自語的話,卻透著堅毅:「即便與整個藍月為敵,我也絕不會後悔所作的一切!」

    話語幽幽飄蕩在靜謐的空氣中,清清猛地轉身,眼中早已恢復往昔的清亮,她道:「兩日後,我要見到十烏齊聚分壇!」

    「主人,這次是?」

    烏蒙驚詫地望著龍清清,召集十烏可還是頭一次,難道又有新的行動嗎?

    而且這次的行動看來非是等閒,要不然主人也不會說出召集十烏的命令。

    「三日後,徐家莊將會有一場惡戰。」

    路早就已經選定,不容她去猶豫,更不容她退縮,即便前方佈滿了荊棘,她也只能往前走!

    「徐家莊,那個天下第一首富?」

    烏蒙雙眉高挑,主人什麼時候向徐家莊下手了?

    「徐常邵一死,徐昌順豈會忍下,這幾日徐家莊必定很熱鬧。」

    算算時辰,徐常邵也沒多時候能活了,指不定現在徐昌順已經派人找她了吧。

    烏蒙再次詫異地看向龍清清,只是沒有再多問。

    何況,真要召集十烏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時間緊迫,根本不容他多耽擱。

    烏蒙返身,疾步離開了清樂坊,而且這件事他必須要好好的詢問下烏雅始末。

    ................................................................................

    只是烏蒙這門一開,就被從前刺鼻的酒氣夾雜著濃郁的脂粉味給熏得一陣眩暈。

    他眨著眼睛,望著出現在門口的兩女一男......

    「呀,我說怎麼這屋子亮著燈,原來是側妃的房間啊。」

    薄薄的輕紗難以掩蓋那一身婀娜,本是一張清麗的臉龐卻因那過重的胭脂而失了原本的清秀,反倒添了一份嫵媚。

    越越欲出的雙峰半個靠在身旁的錦衣男子胸前,嗔道:「王爺,說您醉了還不信,這連房間都弄錯了。」

    「誰說本王醉了,本王沒醉,這就是本王的房間!」

    一臉熏紅滿身酒氣的俊美男子,睜著迷濛的眼睛,瞧著站立於門口的人,眉眼一笑,說道:「側妃怎麼在本王的房間裡?嘿嘿......側妃難道也想跟本王玩嗎?」

    烏蒙臉色一陣青紅交加,這會兒若是讓楚歌進去,那不是穿幫了,兩個龍清清——

    「王爺,您可是說好了要跟月紅玩的,你可不能失信啊。」

    那貼在楚歌另一邊上的女子,嬌嗔著,同時不甘示弱的硬是將自己更為擠入楚歌的懷中。

    「玩意兒,不是人越多越好麼?本王誰也不會冷落!」

    楚歌癡癡一笑說道,雙手更是加重了力道,擁了擁那兩名女子。

    「啊呀,王爺你還真是壞啊,這樣不是讓我們兩姐妹跟側妃......」

    兩女嬌笑著,齊齊看向那仍是矗在房門口的側妃身上,那副樣子要說多慘就有多慘。

    這女人要不是身在龍堂,豈有那個能耐當側妃,長相還不如他們呢!

    難怪一直被人道說是個『廢物』,果然與傳聞中一樣!

    「夠了!」

    烏蒙長袖中的雙手早已緊握成拳,這兩個恬不知恥的女人,居然敢這樣跟他說話!

    月紅跟湘紅皆愕然在烏蒙的低喝聲中,這算是什麼啊,現在還想要對他們擺什麼側妃的架子不成?

    「側妃,你這是嚇唬誰呢,要不是王爺醉了,能過來你這邊麼?也不想想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不就是個龍堂的廢物麼,要不是龍堂暗中使了手段,憑你也能當上側妃?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這幅德行!」

    湘紅邊扶著楚歌,邊譏諷著烏蒙。

    只是還未及爆發的烏蒙,即刻被那在前突兀的一幕,而驚得頓時收住了那邁開的步伐......

    「啪啪」

    兩聲清脆的掌聲響徹的同時,月紅跟湘紅齊齊摀住發疼的臉頰,不敢置信的望著打了他們的俊美男子,「王爺......」

    「不許你們欺負本王的側妃!」

    「不許你們欺負本王的側妃!」

    楚歌猛地推開那月紅跟湘紅,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旋即往前一撲——

    烏蒙被楚歌那突如其來的喝叫聲與那兩聲清脆的巴掌,弄得一陣愕然。

    人尚還未有反應過,楚歌直接往前倒在了他的懷裡——

    烏蒙霧煞煞的瞧著懷中的男人......

    這是什麼狀況?

    「王爺?」

    「什麼嘛!果然是傻瓜,居然會看上這樣的女人,簡直是豈有此理!」

    湘紅與月紅看著醉倒在烏蒙懷中的楚歌,氣憤地跺了跺足,不屑地瞪了眼烏蒙,這才不甘願的走離。

    烏蒙瞧著那醉倒在自己懷中的男子,楚歌居然會給主人出頭?

    他是真的醉了嗎?

    不管怎麼樣,現在也算是暫時過了關。

    烏蒙急忙扶著楚歌朝著房中走去......

    ................................................................................

    珠簾撩起的聲響,讓烏蒙不禁抬頭,看到的是那一抹站立於珠簾後的身影......

    本就昏暗的房中,實難看清那站立於逆光處的她,此刻臉上的表情。

    然而,剛才在房門口所發生的一切,她也必定看得分明,只是不知心中又作何想法?

    烏蒙把醉得不省人事的楚歌扶上床榻,回過身時,清清已經站立於他身後,在她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變化,似乎並未有因為剛才的一幕而有所改變。

    [主人,是不是今夜我先留下來?]

    [不用,辦事要緊。]

    [那主人自己當心。]

    烏蒙用心語對清清做了短暫的對話後,離開了。

    昏暗地燈火在夜風中搖曳著,偶爾發出嗤嗤聲響,為這靜謐的空間,帶了一許生氣。

    清清緩緩地彎下身,拉起了被楚歌踹亂的被褥。

    小心翼翼地為他蓋上,本欲離開腳步,卻因那被抓住的手,而停下。

    她低眼望去,那雙緊閉的眼睛不知何時居然睜開了,雖然裡面還摻雜著一絲渾濁的迷離,可他確實是清醒著。

    心尖不禁因那雙開啟的眼睛而微微緊縮了下,他從開始就是裝醉的吧?

    「王爺,你嚇到妾身了。」

    清清掙了掙手,睫毛微微顫抖地覆蓋在眼臉之上。

    「側妃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嗎?莫非是背著本王偷養了男人?」

    楚歌狹長的眼睛半夢半醒的睜著,側起身,下顎枕在清清的肩頭,伴著酒氣的話語,擊打在那精巧的耳垂上......

    那似有意又似無意的碰觸,令清清微微蹙起了兩道秀氣的眉頭,她撇過頭,推開了楚歌湊過來的臉,說道:「王爺,你真的醉了。」

    清清的疏遠,讓楚歌臉色微微一變,他伸出手拽住了她,並且重重地往下一扯,翻身將她禁錮在了自己的身下。

    清清睜著黑亮的眸子,怔怔地望著楚歌,「王爺既然如此不信任妾身,何不將我逐出了楚王府。妾身無德無能,無貌無才,留在王爺的身邊,只會讓王爺成為他人的笑柄,這樣的女人......」

    「你就這麼不想呆在本王身邊?」

    楚歌盯著這個一口一個休了她,逐出王府的女人。

    這世上怎麼還有讓丈夫休了自己的女人?

    「王爺,妾身說到底也是個女人,就算妾身的在如何,也無法忍受自己的丈夫在自己的面前,跟別的女人摟抱在一起。」

    清清垂下眼瞼,楚歌的目光太犀利,若是有絲毫的破綻,必定會引起他的懷疑。

    楚歌抿起的嘴角微微往上翹起,道:「莫非側妃是在為剛才的事生氣?」

    「這若是試探,妾身只會讓王爺失望。」

    清清再次轉開了臉,並且合起了雙眼。

    然而,眼皮上一絲涼涼的觸感令她猛地睜開了雙眼......

    入眼的是楚歌滿含笑意的臉龐,而剛才涼意正是楚歌親吻她眼皮舉動。

    「怎麼辦?要是本王喜歡上了側妃,本王能不能收回以前跟側妃的約定?」

    楚歌朝著清清眨了眨眼,頗為無奈又哀怨的說道。

    「王爺覺得這樣很好玩麼?」

    清清臉上倏然一片冷冶浮上,雙眼緊盯著楚歌。

    楚歌一聲長歎,身子緩緩地滑下一旁,旋即一陣輕笑傳來:「呵呵......真是個奇怪的女人......指不定有那麼一天,本王真的會喜歡上側妃哦。」

    清清緩緩地坐起身,攏了攏被楚歌撥亂的髮絲,側身,望著他,說道:「王爺玩夠了,那妾身去找人過來伺候王爺。......」

    「側妃才說不願看本王擁摟別的女人,這會兒倒像是把本王推給別的女人。」

    楚歌淡淡地目光,卻令清清一陣心悸,那深不可測的目光,還真是讓人不願意去碰觸。

    這樣的感覺——

    不禁讓清清想起了另外一個男人,那人同樣有著令人不戰而栗的深邃目光。

    清清呆滯的模樣,楚歌長眉微挑,聲音冷凝地說道:「怎麼?側妃在想什麼?」

    清清轉過身,瞧著楚歌,這個男人心裡在想什麼,處處透著詭異莫測,令人防不慎防。

    「哎......」

    清清幽幽一聲長歎,卻仍是站起了身。

    楚歌望著那站立於床榻前得女子,如夜空一般深邃的眼眸瞇了起來。

    然而,當房中僅剩的一點幽光也被熄滅時,就算是在漆黑伸手五指的情況下,楚歌還是隱隱看到那逐漸靠攏而來的人兒。

    她這是?

    雖感疑惑,他卻沒有出聲,而是看著龍清清摸著黑,走到了床榻前,並且慢慢地坐下。

    不過多時,床上傳來了動靜。

    那是衣服摩擦的聲響,慢慢地適應黑暗的雙眼,那坐在床沿上的人兒漸漸地清楚起來......

    輕解的羅裳,飄搖在夜中。

    露出的肌膚似凝雪,瀑布般的長髮披散著,她的美麗和嫵媚,綻放在黑暗裡......

    清清緩緩地躺下,拉過了被褥蓋上了身,就這樣躺在了楚歌的一旁。

    楚歌在清清的躺下中,亦是緩緩地躺下,與她蓋得是同一床被褥,此刻他們睡得是同一張床榻,呼吸的是同一室的空氣。

    然而,即便輕輕地一觸,便能感受到肌膚的相親,那柔軟的觸感令人不免產生出遐想。

    明明距離的這麼近,可又仿若遙之千里。

    好似有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就擋在他們的中間。

    雖然鴻溝就這樣毫不掩飾的暴露在兩人之間,可誰也不會去碰觸,更不會去跨越。

    那個約定,也絕不會有打破的一天。

    雖然兩人相處的時間不長,可就是這樣不長的時間內,都像是彼此瞭解彼此,彼此知道彼此。

    楚歌不會去碰她,而清清亦不會動情與他!

    ................................................................................

    薄霧消退,點點金光透過朝雲傾灑而下。

    一夜笙歌也終有了片刻的蕭靜。

    晨曦透過天窗一點點地驅散了房中的昏暗,層層帳幔後,紅楠木大床上,清清從睡夢中醒來......

    微挑眼皮,卻因身側傳來的綿長呼吸聲,與那覆蓋在她纖腰上的一雙臂膀,而沒有預期中的打開。

    然而,面龐上吹拂而來的是好聞的男子氣息......

    對於此時此刻的狀況,清清驚詫而無言,不知何時自己居然就這樣在楚歌的懷中睡了一夜!

    而且這一夜她竟然絲毫都沒有察覺,睡得沉不說,還甜美無比!

    該死的!

    清清暗暗咒罵了一聲,本想一掌將他推開,卻還不及動手......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8 03:36 PM

123 為休書奮鬥

    該死的!

    清清暗暗咒罵了一聲,本想一掌將他推開,卻還不及動手......

    [這樣一掌打下去,可就是什麼也藏不住了。]

    攜呈涼涼的話,讓清清瞬息間收住了念頭。

    與此同時那雙環在她腰間的臂膀有了微小的動作,無疑楚歌要醒了。

    有許慶幸,攜呈的話讓她及時的收住了動作,要不然以楚歌的多疑,自己恐怕又不得安生了。

    果不其然,雖然抽氣聲十分的微弱,可還是清楚地傳入了清清耳中。

    楚歌同樣驚詫在兩人的相擁而眠中,他已不知自己到底有多久沒有這樣的好眠過了。

    一直都處在警覺當中的自己,竟然會毫無防備的就這樣睡了一夜......

    當他意識慵懶,享受在懷中柔軟溫和的嬌軀時,竟不捨去放手,甚至有許眷戀在其間。

    只是,腦中拂過的景色,令他猛地睜開了雙眼,然而那入眼的景致,衝擊的又何止是他的視覺。

    晨光的照射下,那一臉恬靜窩在他懷中的人兒,正是他的側妃。

    白瑩的臉,烏黑的髮絲,濃密的黑睫靜靜地覆蓋在眼臉上......

    現在的她就似一隻溫順的貓兒,那樣膩在他的懷中,那裸露在外的肌膚似雪般閃著瑩潔的光澤,與他緊貼在一起的是嬌軟而無骨身軀,那纖細不堪盈握的腰肢,宛如輕輕一折就會斷裂般。

    不知從何處吹入的一絲微風撩起了那覆蓋在胸口的烏髮......

    撩動而來的癢意,似從心尖上冒起。

    漆黑的雙眼幽幽浮上一抹貪婪與眷戀,身子驟然間滾燙起來。

    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氣,楚歌驀然將推開了清清,坐了起來,鳳眸一瞇,眉宇間緊皺一團,盯著在旁的女子......

    混賬,他怎麼會真的對這個女人有了一絲遐想。

    清清那被髮絲覆蓋住的臉頰下,自嘲地笑了一下。

    楚歌這一推倒是省去了自己不少的麻煩。

    清清順勢伸了伸手,發出了一聲甜膩的呻、吟,緩緩地打開了眼睛,惺忪的眸子內,似仍未有睡醒般透著絲絲迷茫。

    「王爺......」含糊不清地話語從那張泛著紅潤的唇瓣中逸出。

    楚歌抽搐了下嘴角,額鬢隱隱挑了下,鳳眸卻寒光一閃,道:「本王還真沒看出來,側妃原來是這麼熱情豪放的女子。」

    腦中所想是那日洞房夜,她也是如此毫不防備的睡在他的身邊......

    如此不知檢點的女人,他居然也......

    想到此處,楚歌心猛地一楚,眼中的寒光更甚!

    清清拉了拉錦被,怯生生地抬眼,接觸到楚歌那雙滿佈冰霜的眼眸,心中一喜,莫非楚歌還當以為是她自己鑽到他懷裡去的?

    這個男人嘴上說著輕佻的話,實則心裡頭早已厭惡她了吧?

    看來自己要改變方法才是,這後頭接二連三的事情,已不容她再繼續的蘑菇下。

    若是這樣,她何不順水推舟,再加把火,省的總是這樣躲躲閃閃,就算再如何的謹慎小心,也總會有疏漏的時候,趁早脫離這個楚側妃的身份才是當務之急的事。

    清清忽然身子往前一傾,抱住了楚歌的身子,仰起頭,雙眼滿含嬌羞,道:「王爺......妾身其實早已傾心與王爺......只不過,王爺一直對妾身忽冷忽熱,讓妾身即便有心也不敢隨意接近了王爺......直到昨夜,王爺居然為了妾身,而教訓了那兩名歌姬,王爺又說出了那番話......妾身,妾身才會情難自控......」

    說到動情處,清清不禁因那份羞澀而低下了頭,只是雙手卻仍是環著楚歌,並且將身子更為鑽入他的懷中。

    楚歌臉上神色在清清的話中,不斷地變化著,那兩道修眉更是高高地挑起,鳳眸毫不掩飾那濃郁地厭惡,雙手一推,再也無所留戀把清清推開,森冷道:「龍清清,本王還真是看錯了你,以為你是個聰明的女子,才會容你留在身邊。若是你能安分守已也罷,可你卻非要妄想得到你不該得的。」

    清清被推倒在一旁,她忙支起身,眼中淚光閃現,哽咽道:「王爺......妾身只是個普通的女人,面對自己心儀的男子,又是自己的夫君,難道也要忍耐麼......王爺這樣實在是太殘忍了,對清清太殘忍了......」

    悲痛處,清清身子一軟,趴在床頭,低低地抽咽起來。

    楚歌黑眸一沉,面對那不住顫抖的肩頭,聽著那抽煙聲聲,心中竟有了些軟化,「龍清清,不想滾回龍堂做你的廢物,就守住你的心,不要再有多餘的妄想,本王可以保證你側妃的身份!」

    話語一落,楚歌起身抓起床頭的衣物,便大步離開了房間。

    清清倒在錦枕中,似再也無法壓抑的發出了沉悶的哭泣聲......

    「砰!」

    重重地甩門聲傳來,清清才慢慢地抬起頭,無淚的眸子透過那不斷地晃動的珠簾瞧去......

    她自然沒有哭,剛才的抽泣聲也不過是為了配合楚歌而裝出來的。

    只是......

    楚歌最後留下的話,令她幽幽歎了口氣,她要的不過是一紙休書,怎麼就這麼難?

    清清坐起身,收回目光,托著腮幫,腦子快速的轉動著......

    必須要想辦法擺脫現在的狀況,總是讓烏蒙假扮自己也不是個辦法。

    事情接踵而來,讓人防不慎防,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

    想想兩日後徐家莊的事,還有京國......

    必須要在此前,了卻這裡的一切才行。

    ...........................................................................

    「小姐......」

    烏蒙從金烏門分壇返回清樂坊,才剛踏入清清的房中,就被衝鼻的胭脂味一驚,不由加快了腳步,難道是昨晚上那兩個女人又來了不成?

    可當他走入房中,環顧四周後,也就那坐在梳妝台前的龍清清一人,那這股濃郁的脂粉味是怎麼回事?

    清清不時在梳妝台前擺弄著什麼,聽到烏蒙的聲音,不由轉過頭,含笑道:「蒙,你來了。」

    烏蒙眼珠子在看清楚龍清清的臉上,差點沒從眼眶內蹦出,他詫異道:「小姐,你在做什麼啊?」

    清清彎了彎那被描過的眉毛,說道:「打扮啊,不然你以為我做這麼多幹嘛?」

    「這個......這個小姐,你沒事吧?」烏蒙上前,伸手探了探龍清清的額頭,發現一切都很正常,沒有任何發熱的現象,那是怎麼回事?「難道說昨晚上那個楚王對主人做了什麼嗎......」

    聲音帶上了些許顫抖,烏蒙不禁後悔昨夜為何要離開,那個醉鬼男人不會當真對主人說出了什麼——

    「嗯......」清清點了點頭,繼續轉過身,搗弄著自己的臉。

    「什麼——」烏蒙驚得低呼出聲,他立刻轉過身,那副殺氣騰騰的模樣,似要將楚歌大卸八塊!

    「你要做什麼?」

    清清及時叫住了滿身殺氣的烏蒙。

    「那個混蛋居然對主人做出那種事,死一千次都不為過!」

    烏蒙雙拳緊握,他現在恨不能剁了楚歌!

    「蒙,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清清斂了斂目色,烏蒙的樣子明顯是誤會了。

    「呃......?」烏蒙茫然在清清的話中,他小聲道:「主人剛才不是點頭了嗎?」

    「哎......」果然烏蒙誤會了,清清暗歎一聲,道:「我點頭就一定是那種事?」

    「咦?」烏蒙臉上猛地竄起了滾燙。

    「蒙,你看我這個樣子還可以吧?」清清站起身,在烏蒙的身前轉了個身。

    烏蒙怔怔地望著臉上宛如刷了一層厚厚的牆粉的清清,有許猶豫著要不要說。

    「說實話,行不行?」

    清清撅著嘴巴,催促著烏蒙。

    「說實話,主人這副樣子烏蒙還真是有些受不了,這又不是去唱戲。」

    烏蒙咬牙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感受,這個樣子的主人一點都不像是平日裡的她。

    「嘿嘿,唱戲那就對了,要的就是這個感覺。嗯,我想想還要準備些什麼。」清清不怒反笑,她甚至十分滿意時刻的自己。

    她轉過身,對著銅鏡搔首弄姿了一番後,看到自己空蕩蕩的髮鬢,不由看向梳妝台,目光接觸到那插在花瓶中的黃牡丹時,含笑道:「我就說還缺了點什麼,原來是這個。」

    說著,她拿起黃牡丹,就往髮鬢上一插,頓時烏黑的髮絲被偌大的花瓣所遮擋,本就艷麗的俗氣臉,這會兒更是添了一份不倫不類。

    烏蒙實在看不下去了,主人這到底要做什麼?

    「蒙,幫我櫃子裡那套綠衣拿出來。」

    清清又將眉毛描得更為的濃黑了一些,眨眨眼,可一陣噁心感上頭,差點讓她自己都把持不住。

    天啊,她可從來都不覺得自己丑,可這會兒居然醜的連自己都覺得噁心了。

    造孽,不過為了能早日脫離楚側妃這個身份,她算是下足了本錢。

    不信楚歌這次還不氣得休了她!

    烏蒙拿著清清指定的那套綠衣,來至清清身旁,臉色黝黑,道:「主人,你就非要把自己弄成這樣?那個男人值得你這麼委屈了自己麼?」

    清清接過那件薄薄的羅裙,在身上比了比,滿意道:「這下都齊全了。」

    「主人?」被無視的烏蒙,心中暗吟。

    「蒙,你先去外頭等著。」

    清清抖了抖綠衣,示意烏蒙出去。

    烏蒙掙扎著看了眼清清,最後長歎了一聲,也只能暫時退出了內房。

    清清在烏蒙走離後,快速的脫下了身上的衣衫,將那件單薄的綠衣穿上,隨後又弄了弄頭髮,擠了擠眉眼,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這才走出了內房......

    烏蒙站在門口,望著從內房走出的龍清清......

    那件薄衫根本掩不住一身妙曼,只是當轉移上那誇張的臉蛋時,一切美好的遐想頓時成了泡影。

    「走,我們去好好的唱一齣戲。」清清衝著烏蒙神秘的一笑。

    烏蒙怔然道:「難不成主人真的要去唱戲?」

    「嗯。」

    清清點了點頭,也不理會滿臉問號的烏蒙,逕自走出了房間。

    她現在可是好好的在楚歌的面前表現一番才是,不然這一切就白費了。

    烏蒙疾步跟上,他都還沒有把從分壇帶來的消息,告訴主人呢。

    只不過,看來暫時還是等主人把那齣戲『唱』完再說吧。

    主僕兩一前一後的離開了房間,並且向著守在樓房的護衛詢問了楚歌的去處,便尋了過去......



124 將惡進行到底1

    主僕兩一前一後的離開了房間,並且向著守在樓房的護衛詢問了楚歌的去處,便尋了過去......

    清樂坊也算是住了一段時間,可也還是第一回如此細緻的打量著,難怪楚歌會選在這裡了。

    清樂坊地處帝都郊區,雖為煙花之地景色卻極為雅致,特別是後面的塔樓更是與這天然而成的山與水相容,若是忘卻前面的喧嘩與聲樂,這裡不失為一處休養生息的好地方。

    這點好是與雲霄閣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只是在走過蜿蜒的曲橋後,豁然出現在眼底的,是一處以花為屏的水榭。

    水榭中假山林立,流水順著山間而下,在下面匯成一池小湖,湖中養著不少極品紅鯉,魚兒暢遊其間,好不快樂。

    再看簇擁滿湖的綠荷,不難想像進入盛夏後,這裡將會是何等的美麗。

    若非是守衛指引,她還真不知道這塔樓的後方,居然還有這麼一處別具風格的水榭。

    楚歌倒是挺會找地方,在這種景色宜人的地方,懷抱佳人,還真是應寫意啊。

    「小姐,你快下來,快下來啊。」

    從那被花圃所簇擁的地方,忽然傳來的一道低呼聲。

    清清不禁與身旁的烏蒙對視了一眼後,加快了腳步,繞過了花圃,向著來聲處走去......

    沒想到在那花圃的掩蓋中,居然是一棵桂花樹,雖然時節還未到八月,應該說距離八月尚早,可這桂花樹開滿了黃橙橙的桂花。

    「小姐,快下來吧,讓娟兒來就好,你若是有個什麼好歹,娟兒要怎麼向王爺交代。」

    桂花樹下一位紫衫女子正滿臉焦急地仰著頭,衝著樹上喊道。

    「沒事的,我只不過採集一些花露。」

    從桂花樹中傳來一道柔和的聲響,雖然看不清那聲音的主人,卻令聽者不禁因為那悅耳動聽的聲音,而浮現出一張絕世的容顏。

    原來一切都不過是自己的瞎想,或許這個在桂花樹上的女子,才是楚歌包下清樂坊的真正原因吧。

    「小姐,你趕緊下來吧,一會兒王爺就回來了。」

    從前傳來的一聲低呼,清清再次將目光望去......

    「好了好了,我下來就是了,你呀,總是大驚小怪瞎操心。」

    女子嘴上雖說著抱怨的話語,可那語中的笑意,顯示著她心情的愉悅。

    然,當那一身黃衫的纖弱身影,緩緩地躍入清清的眼中時,清清心中不由往下一沉。

    女子並非她所見過最為美麗的女人,可卻是她見到最為奪人心魂的女子。

    是因為那洋溢在她臉上的笑容,太過耀眼,還是因為她那雙瑩潔輕靈的眼中,太過醒目?

    總之,女子處處都透著清清沒有接觸過的氣息。

    幸福——

    這兩個字從來都與她無緣!

    「咦,原來水凝居來了客人呢。」

    女子仰起頭的瞬間,看到了那站在不遠處的清清與烏蒙。

    站在女子旁的丫鬟娟兒,在主子的聲響中,猛地一個轉身,原本浮現在臉上的詫異,在看到清清那一身濃妝艷抹時,盡收,不加掩飾的露出了不屑與厭惡,喝道:「這裡可不是你這種女人能來的地方,還不速速地離開!」

    清清目色一驚,這丫鬟莫非是把她當成了前頭那些風月女子吧?

    不過當她看到自己那身綠紗時,不由笑了笑,也難怪了,今天她這一身行頭,不讓人誤會都難。

    「什麼這種女人,她可是堂堂楚王府的側妃!」

    烏蒙受不了那跋扈的娟兒,上前一步,以同樣不屑而高傲的聲響,說道。

    「楚王府的側妃?莫非你就是那位龍堂小姐,龍清清?」

    丫鬟娟兒還不及開口,倒是她身旁的女子,一臉驚詫地跨前朝著清清走來。

    清清目光幽幽落定在走近的女子身上,近看才發現她就如一朵清幽的睡蓮般透著清新。

    這也難怪楚歌會對著女子另眼相看,這樣的女子換做是她,也不禁要動心了吧。

    「你是?」

    「看我,見到側妃竟是失禮起來了。妾身水凝兒,見過側妃。」

    水凝兒斂去了目色,向著清清緩緩地一欠身。

    水凝兒?

    凝兒?

    難道——

    清清心頭不禁因水凝兒的名字,而蹙了蹙眉。

    「什麼側妃,什麼龍堂小姐,根本與前頭的那些女人有什麼區別,大白天化的跟鬼一樣,也敢出來見人,難怪王爺不喜歡她了。」

    娟兒在旁不屑地咕噥著。

    水凝兒聽得臉色一變,轉過身,喝道:「多嘴!」

    娟兒扁扁嘴巴,咬著唇,這才不甘不願地噤了聲。

    水凝兒一臉抱歉的看向清清,說道:「側妃可千萬不要把娟兒的話,往心裡頭去,小丫頭什麼都不懂。」

    「水姑娘不必在意,這小丫頭的話,可比我以前所聽到過的好太多了。」清清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她反而舉目,環顧了下四周,問道:「王爺呢,我聽護衛說,王爺來了這裡,怎麼沒看到王爺?」

    「王爺剛出去了,應該馬上就會回來,側妃若是不急,可以先進屋坐坐,凝兒剛採了桂花露,側妃不嫌棄的話,可以嘗嘗看。」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8 03:38 PM

125 將惡進行到底2

    「王爺剛出去了,應該馬上就會回來,側妃若是不急,可以先進屋坐坐,凝兒剛採了桂花露,側妃不嫌棄的話,可以嘗嘗看。」

    「那正好,我這會兒確實有些渴了。」

    清清不等水凝兒再開口,逕自從她的身前走過,向著不遠處的雅居走去。

    烏蒙緊跟其後。

    娟兒見清清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不由扯了扯水凝兒的袖管,小聲道:「小姐,你也未免太過好心了,王爺根本就不想要見那女人。你這樣做,一會兒王爺一定會責怪你的。」

    「就你多事,還不趕緊去泡水。」

    水凝兒睨了眼娟兒,低喝了一聲後,便快步追上了清清,並且在前為她引路。

    .....................................................................

    清清望著那在前引路的女人,婀娜的身段配上一身鵝黃色的百褶裙,每踏一步就似捲起層層浪花般的圈圈,煞是好看。

    然,從水凝兒身上飄逸而來的除了桂花香外,還摻雜著好聞的幽香,這香味兒若是她沒有猜錯,應該就是明月香。

    明月香可是十分難得的香料,她也就在暗帝的身上聞到過,沒想到這水凝兒所用的香料居然也是明月香。

    楚歌還真是捨得啊!

    這就越發顯得這個叫做水凝兒的女人,更為的令人好奇了。

    看來楚歌那日的拒婚硬要娶鸚鵡凝兒,並非如表面來的那般簡單了。

    若真是這樣,水凝兒的出現必定可以為她這齣戲,帶來不少的收穫。

    眼角輕瞥了眼水凝兒,清清的嘴角略略往上揚起......

    水凝兒迎著清清進入廳中,忙招呼著她坐上主位。

    清清自是當仁不讓,她現在扮演的可是被楚歌所棄的側妃,在這個明擺著是狐狸精的女人面前,少不了要趾高氣昂外加嫉妒憤怒。

    往位置上一坐,清清端起側妃的架子,目光直直地盯著那站在下首的水凝兒,鼻子一哼,道:「這要不是有人告訴我,王爺往這邊來了,還真不知道,原來在這清樂坊,還有這麼清幽雅靜的地方,而且還藏了這麼個嬌滴滴的可人愛,這也難怪王爺怎麼就一踏入帝都,就往這裡跑,莫非水姑娘與王爺是老相好?」

    水凝兒垂著頭,在清清犀利的目光下,手緊緊地攥著衣擺......

    還真是一副委曲求全的可憐樣,若是現在的水凝兒被楚歌撞見,是不是讓他氣得立馬休了自己呢?

    清清有些期待楚歌的出現,自然不忘記更為賣力起來。

    「側妃千萬不要多心,凝兒從未有過非分之想,也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凝兒出身青樓,哪裡能配得上王爺......」

    水凝兒咬著唇,她身子在話語間微微顫抖著,仰起頭,雙眼中明顯浮著一層薄薄地霧氣,隨著她的呼吸,欲有破眶而出的跡象。

    「算你還有自知之明,王爺何等的尊貴,豈能讓你們這些下賤的女子給沾污了,看水姑娘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王爺這次會前來齊國,這都是為了陪我回門探親。」

    清清緊盯著水凝兒,雖然戲碼比預設的有些改變,不過也沒有多大的變化。

    水凝兒始終低垂螓首,似一頭任由清清蹂躪的小羔羊,那般楚楚可憐。

    好一個我見猶憐的俏佳人啊。

    光是這份忍耐與那含淚欲滴的模樣,就連她這個女人都不禁動了惻隱之心。

    清清心中暗歎。

    楚歌若是真有心對這水凝兒,她反倒樂得去成全他們。

    就不知楚歌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不僅要娶她這個側妃,還要安排鸚鵡凝兒那可笑的王妃的戲碼。

    難道只是因為水凝兒出身青樓?

    烏蒙在旁面面相覷,主人這惡人可算是當得徹底了。

    原先還有些不解龍清清這唱得是一出什麼戲,現在他隱隱也嗅出了點什麼味道。

    自然不能拉主人後腿了,必要時他還要在上頭添把火才是。

    「就是啊,我家小姐可是系出名門,也就是龍堂的女子,才能配得上王爺。」

    烏蒙瞟了眼水凝兒,一副狗腿的捍衛者模樣。

    「側妃的身份高貴,與王爺乃是天作之合。」水凝兒在主僕二人你一言我一句中,抬起頭,精巧的鼻子顫抖了一下,帶著濃郁的鼻音,說道:「側妃,凝兒也不是個不懂事理的人,所以側妃盡可放心,凝兒絕不會做出迫害側妃與王爺感情的事。」

    「好個善解人意的人兒。」

    清清眉梢略略舒緩了一些,暗中與烏蒙互望了一眼,眼中的笑意就似在稱讚著烏蒙的機智,懂得配合她。

    「怎麼側妃坐了這麼久,也沒見個人奉茶,不是說水姑娘親手泡桂花露麼?」

    烏蒙瞧著水凝兒,故意大聲的質問著。

    水凝兒忙看向清清,歉意道:「側妃真不好意思,娟兒那丫頭手腳確實慢了點,您可千萬別生氣才好。」

    「丫鬟手腳慢,你這做主子的手腳應該不慢吧,那就親自弄啊。」

    烏蒙挑高了雙眉,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水凝兒。

    水凝兒臉色白的就像是被刷了一層厚實的牆粉,她的身子顫抖的頻率也加快了些。

    清清甚至發現,水凝兒的額頭覆蓋著薄薄的汗水,那抓住胸口的手,似在隱忍著什麼,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

    「怎麼,難不成你連泡個水都不會?」

    烏蒙哼哧了一聲,上前一步,直逼水凝兒。

    水凝兒雙腿輕移了一下,整個人搖搖欲墜,呼吸愈發的大聲而急喘了。

    清清心頭一驚,莫非這個水凝兒還有什麼隱疾不成?

    水凝兒咬著下唇,用力忍耐著那份難受,慘白著臉,小聲道:「妾身這就去給側妃泡水,弄桂花露......」

    只是這話還未說完,雙腿一個虛浮,人朝前倒去......

    清清眼明手快的扶住了水凝兒,卻不料,在這時,門口傳來了一道低喝:「你在做什麼!——」

    清清尚未來得及說些什麼,甚至未有做什麼。

    只見那道身影一閃,人已近在她的身前,並且一把就將水凝兒摟在了自己的懷中。那般的小心翼翼,明明是一臉的寒霜與厲色,卻在面對水凝兒時,出奇的溫柔......

    原本的期待不知為何有了些變味,臉上刻意弄出來的姿態,也略略變了,變得令清清都未有發現。

    只是瞧著那個男人一身怒氣之餘,竟又柔情萬分的摟著水凝兒......

    這些年來,她可曾在乎過被人無視的感覺?

    不,從未有過,也從未去在意過,原來在一個人的身上可以如此清楚地感到兩種極端的表情。

    「王......」

    水凝兒虛脫地依偎在楚歌的懷中,她臉色雖然蒼白的可怕,呼吸雖然急促的讓人以為隨時都會斷,可她眼中在看到楚歌的那瞬間,流淌而出的是難以掩飾的喜悅。

    此刻,在那兩人的眼中,或許早已看不到邊上的一切。

    「娟兒呢,怎麼娟兒沒在你的身邊?」

    楚歌環顧四周,當看到那站在一側的龍清清時,只是冷冷地瞥了眼,隨即又轉回到了水凝兒的身上。

    他邊問著邊將水凝兒抱起,走向一旁的軟榻。

    水凝兒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似乎再也沒有了說話的力氣,就這樣任由楚歌抱著。

    楚歌把水凝兒輕柔地放在軟榻上,旋即又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瓷瓶,倒出了幾顆白色的小丸子,小心翼翼地托起水凝兒的身子,輕聲細柔,道:「凝兒,來張嘴,把藥吃了就沒事了。你明知道自己有病,為什麼還要讓娟兒離開你的身邊。」

    水凝兒微微撐開了雙眼,把楚歌手中的小丸子含露嘴中,卻仍是一字未說。

    她吃下藥丸,再度合起了雙眼,人就似睡過去了一般。

    楚歌直到水凝兒那胸口的起伏穩定下來,才放開了手,他拉過放在軟榻上的毛毯,為水凝兒蓋上後,豁然起身,大步朝著清清走去......

    清清只覺楚歌來勢洶洶,哪裡還有什麼溫柔可言,還真是天差地別的轉變啊。

    「王爺,妾身......」

    清清抬起頭,眉開眼笑的望著楚歌,腳步上前,說著就想要靠上楚歌。

    楚歌卻在這時,一把扣住了清清的手腕,沒有一句話的硬是拽著她往外頭走去。

    烏蒙看著,想要追上去,卻被清清暗中阻擋,只能收住了上前的腳步。

    清清被楚歌拽出了房門,直到走至院中央,楚歌才狠狠地甩開了手,並且不屑而厭惡的走開了幾步,以拉開清清的距離。

    清清望著那將距離拉開的楚歌,心裡頭不由一笑,這次當真是被討厭的很徹底啊。

    看來離自己的目的已不遠了。

    清清思忖著,再度抬起頭,依舊不死心的邁開腳步,甚至伸出手想要去抓住楚歌......

    楚歌那滿腔的憤焰,被冰霜所取代,冷冷地沉聲道:「龍清清,你好大的膽子!」

    清清眨動著眼睛,一臉不解地看向楚歌,無辜道:「妾身不知自己做錯了何事,讓王爺如此的惱怒。」

    「虧你還說得出這樣的話......」

    說到此處,楚歌眼睛細瞇起來,直到現在他才算是看清楚了清清身上所穿的。

    一襲薄如蟬翼的綠衣,顏色淡中帶著粉,本是彰顯素雅與修身的衣服,卻因為那橫生在腰間的深紅色腰帶,與那佈滿裙上的各色花朵而讓人產生視覺上的衝擊。

    這也就罷了,偏偏還要露出一雙肩膀,肩膀上還分別以兩隻手掌大的土黃色蝴蝶以點綴,乍看似與那髮鬢間的黃牡丹遙相呼應,然給人感覺卻除了暈眩只覺得可笑。

    最為讓楚歌難忍的是清清臉上的濃妝艷抹,幾乎讓人看不出原來的膚色。

    今日的龍清清哪裡還有淡漠素潔可言,就算是這清樂坊的妓女,都比她來得素雅。

    他簡直無法相信,這真是當日讓他有片刻心動的側妃?

    本就姿色平庸,一無是處的她,為何偏偏還要將自己這樣的醜態化?

    莫非這才是這個女人的真面目?

    要是真的這樣,那她以前在他面前所表現出來的種種,都是裝得,還是有人教她的?

    腦海中不由浮上了隨著龍清清陪嫁過來的丫鬟蒙兒,那蒙兒的樣子確實長得清麗脫俗,看起來就是個聰明的人,難道都是那蒙兒教她的?

    楚歌冷冷嗤了一聲,便將目光調轉別處,他可不想污了自己的眼睛。

    現在的龍清清只讓他作嘔罷了。

    清清將楚歌的神情轉變一清二楚地看在眼中,心中暗暗一笑。

    看來他終於是看到自己這一身打扮了,效果還真是超過了她原先的預想呢。

    「王爺,妾身真的不明白您的話,妾身若是有做錯什麼,也全是為了王爺好。」

    清清委屈地提起絲巾,暗拭著眼角,偷偷地瞥向楚歌。

    見他臉色愈發沉鬱下來,便有又道:「王爺可是晉國堂堂的楚王,豈可被那種下作的女子所沾污了。」

    楚歌猛地回身,他的手幾乎已經揚起在半空中,可就在即將打上龍清清的臉頰時,又及時的收住了,狠狠地一甩手臂......

    清清似被楚歌那揮來的手嚇得就連身子都在發出輕顫,她更為委屈與不解地看向楚歌,「王爺妾身到底做錯了什麼,您要這麼對妾身?」

    聲音中帶著絲絲哽咽。

    楚歌聞言,不禁望了望自己手臂,旋即眸光深不可測的凝望著龍清清,裡面似有什麼在浮動跳躍著。

    清清迎上楚歌的目光,感覺自己真不是個演戲的料,臉部的表情早已僵硬化,已經很努力地擠眼淚,可眼睛還是幹幹的。

    滿心期待楚歌能說出自己想要的答案,等來的卻是那只垂下的手臂,再度抬起,並且托起了她低垂的螓首。

    清清眼睛輕眨動了一下,連帶著那被描繪的濃郁的睫毛,也不禁輕顫起來。

    「還真是一張無辜的臉。」楚歌凝望著眼前的她,冷嗤道:「龍清清,要是不懂,那現在就豎起耳朵聽清楚了。本王會娶你,不過是為了燕國與齊國的結盟。若非如此,你以為憑你能成為我楚王府的側妃?」

    是啊,想來楚歌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娶她這個『廢物』,若非是齊王與龍堂的桃僵李代,若非是燕王的另有目的,她龍清清憑什麼成為楚王的側妃?

    楚歌心知肚明,他不是同樣為了目的,而隱忍下來娶了她麼?

    其實從一開始,他與她這場婚姻就是在一個個目的中而來。

    清清的默默無語,楚歌回過身,從上往下看來,因清清又一次低垂螓首,而不得見其臉上的神情。

    冷哼一聲道:「這次本王最後一次說出這番話,你若是還想保住現在的身份,凝兒的事不許對任何人提及,也不許再到凝水居,更不要有任何的妄念。凝兒若是有分毫的差池,本王會讓你生不如死!」

    清清愕然抬頭,怔怔地望著楚歌。

    他的話,還真是夠狠,夠冷,夠絕。

    不過,現在更為肯定的是,那水凝兒在楚歌心中的地位。

    她什麼都沒有做,他就這般的緊張,就似她對水凝兒做出了什麼。

    要是水凝兒當真有什麼好歹,她還不得以死消除他心中的憤恨啊?

    「王爺既然如此不放心妾身會對凝兒姑娘有什麼,何不就休了妾身。妾身一日身為楚王府的側妃,就不得不為了楚王府的聲譽為做出一些令王爺擔憂

    的事情。何況,現在齊國與燕國的盟約已經成效,就算王爺休了妾身,也絕不會危害到齊國與燕國的聯盟。王爺自然也無需再為妾身的存在,而有所擔憂。」

    清清目光穎黑的望著楚歌,這番話也許會再度惹怒楚歌,甚至為自己召來不可預想的後果,可卻又是最強的強行針。

    .....................................................................

    楚歌目光一厲,他黑眸更為深邃,似有些驚訝在清清這毫不掩飾的威脅......

    有片刻,楚歌竟似看到了清清眼中劃過的一絲虛無縹緲的笑意。

    他甚至可以肯定,這女人這番話,不過是故擒欲縱的伎倆。

    可,也有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只因清清那雙過於分明的眼睛,讓人無從去懷疑她話中的真實性。

    如果這就是龍清清的演技,那不得不說她是此中高手,令人難辨真假。

    可就是這份亦真亦假的話,令楚歌心頭莫名的一陣煩躁。

    清晨時的一幕幕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中,那時候他幾乎認定這個女人也不過是貪慕虛榮。

    然而,當他看到她出現在凝水居,又是如此打扮,心中的厭惡感更甚。

    若這就是真正的龍清清,那麼純真毫無心機可言的凝兒,自然不是清清的對手。

    加上龍清清這番話語,也就不難猜測凝兒會發病的原因了。

    縱然清清什麼都沒有做,以凝兒的性子,也必定會忍氣吞聲,壓抑的心情就是導致她發病的原因。

    可休了這個女人......

    這是不可能的事,就算現在齊國與燕國的盟約已經生效,但是,他與燕王真正的約定,卻並非如表面那般來得簡單!

    就在楚歌躊躇時,從居內傳來娟兒的聲響,「王爺,小姐吵著要出來,奴才快攔不住了。」

    「本王還是那句話,你只要安分守己,不要有任何妄念貪圖王妃之位,那麼楚王府的側妃永遠都是你的。」

    楚歌將話撂下這句話,就快步從清清的身邊走離了,向著居中走去。

    清清斂了斂目色,望著那疾風般衝向門內,看來她的想法還是太過的一廂情願了。

    楚歌跨進房中,正巧烏蒙從屋內走出,兩人不禁對望了一眼。

    楚歌目光深邃的望著烏蒙,而烏蒙只是低下了頭,僅是對楚歌作揖後,便欲走離。

    這時......

    楚歌的聲音卻在烏蒙的身後響起,「你,等下。」



126 秘密

    楚歌目光深邃的望著烏蒙,而烏蒙只是低下了頭,僅是對楚歌作揖後,便欲走離。

    這時......

    楚歌的聲音卻在烏蒙的身後響起,「你,等下。」

    烏蒙背脊一挺,轉身,卻未曾抬頭,只是低垂著腦袋,輕聲問道:「不知王爺可有何事吩咐?」

    楚歌上下打量著烏蒙,有話懸掛在嘴邊,卻一時間不知究竟自己要說些什麼。

    倒是裡面,娟兒的聲音又傳來:「王爺,您趕緊過來吧,小姐她......」

    在娟兒的催促聲中,楚歌只能暫時按耐住心頭的那份疑惑,向著烏蒙揮了揮手,沉聲道:「好好的伺候側妃。」

    烏蒙心中一愣,有些不解楚歌這話中是何意,聽那語氣就似隱含著警告的意味。

    楚歌也不等烏蒙回應,便撩起了衣擺,跨入了居門。

    烏蒙目送楚歌進入居內,這才轉過身,舉目,望向那站在院中之人......

    是不是露出了什麼馬腳,所以楚歌才會說出那句讓人心驚的話?

    懷著一次焦急,烏蒙疾步走向清清。

    清清此刻仍是陷入在自己的沉思中,楚歌會在成親時會鬧出娶鸚鵡的事後,仍是娶她,她就應該想到了。

    望著自己這一身不倫不類的裝扮,清清暗暗地歎了口氣,她果然很傻啊!

    無奈的勾了勾唇瓣,清清抬起頭,看到的是不知何時走向她的烏蒙,一聲長歎,朝著烏蒙攤了攤手,聳了聳肩,「蒙,我是不是很可笑?」

    烏蒙其實在走出居室,看到清清那一籌莫展的神情時,就已經知道了結果,看來主人是失敗了。

    「烏蒙並不覺得可笑,只是心疼主人。主人這樣委屈自己,完全是為了龍飄飄吧。」

    烏蒙只是心疼龍清清的隱忍與無奈,主人完全可以自行離開楚王府,若非是顧及到龍飄飄——

    清清以不願意再去想這件事了,她看向烏蒙說道:「不說了,我們先回去。」

    「主人,其實剛才楚王叫住了。」烏蒙在清清轉身之際,喚住了她,將剛才楚歌與他說的話,道與清清聽,「說讓我好好的伺候主人,可我聽著那話總覺得有些不妥,是不是那楚王有所懷疑了?」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以清清一人所能聽到的聲響說著。

    清清聽後,目光凝留在烏蒙臉上片刻......

    楚歌懷疑了麼?

    若是懷疑了,楚歌剛才就不會對她說出那番話吧。

    憑楚歌的心機,就算是懷疑也絕不會表露在外,所以,應該還未有懷疑什麼。

    只不過剛才自己的話,讓他不放心吧。

    「他這話並非是懷疑我的身份,而是剛才我與他說了些讓他不放心的話罷了。沒事,不用擔心。」

    清清說著,眼不由看向居門,看來自己要另尋它途才行。

    「主人既然這麼說了,那就好,不過還是要小心才是。」

    雖然龍清清這麼說了,可烏蒙仍是隱隱覺得有些不舒服,好似將會有什麼降臨在清清的身上。

    「嗯,所以必須要想個法子擺脫目前這個楚側妃的身份。」

    清清也明白夜長夢多的道理,越快解決越好。

    「是啊。」烏蒙點著頭,他也不想再扮演什麼楚側妃了,主人人在外,他卻只能在這裡,心裡頭擔心不說,還要提心吊膽,這日子可不是人過的。

    「好了,那先回去在想。」

    清清收回目光,說著便要再次邁出腳步。

    只是......

    清清剛要轉身離去時,卻看到那正被楚歌扶著走出居門的水凝兒。

    水凝兒幾乎是藉著楚歌才勉強上前走,她的臉色並未好轉,仍是蒼白如雪,不過看她那呼吸已平穩,看來楚歌給她服下的藥丸應該是起到作用了。

    楚歌半抱半扶著水凝兒,邊走邊不忘輕聲問道:「真的沒事?」

    「王爺不會連自己拿來的藥都懷疑吧?」

    水凝兒雙眉在楚歌的話中,漸漸地彎成了月亮。

    楚歌輕歎了一聲,頗為無奈道:「你啊,怎麼就是不會好好的愛惜自己的身子。」

    「王爺就不要說了,不然側妃可就要笑話凝兒了。」

    水凝兒眉開眼笑的偎入在楚歌的懷中,看向已經近身的清清,調笑道。

    清清嘴巴微微一扁,看來自己的如意算盤又打錯了,這水凝兒顯然不那麼容易會放她走。

    楚歌即便在如何的不願意看到她,在水凝兒這裡他完全是落居下風。

    烏蒙退向清清身後,斂下了眉目。

    「水姑娘就不要再來刺激我了,我怎麼敢笑話水姑娘。」

    清清嘴中說著,眼不由看向扶著水凝兒的楚歌。

    水凝兒端倪著清清,隨後仰起頭,望了眼楚歌,撅起嘴巴,說道:「王爺,凝兒不多說了,凝兒會病發跟側妃一點關係都沒有,是凝兒自己調皮,不聽王爺的話,爬上桂花樹了。」

    那軟軟的話語,似嬌嗔就似責怪。

    清清望著那滿臉真摯的水凝兒,再看楚歌那舉手寵溺揉弄水凝兒髮絲的舉動,可是半點都沒有水凝兒話中的責怪而動怒。

    還真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一對啊。

    「側妃,凝兒說了要親自為你沏泡桂花露,就絕不會食言,側妃請居內坐,凝兒一會就會弄好。」

    水凝兒轉望向清清,一臉真誠的邀請著清清。

    清清在水凝兒話中,瞥望向楚歌一眼,也不理會他臉上是何神色,說道:「水姑娘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想必王爺也不會願意我留下,與其留下遭人嫌,還不如離開。」

    水凝兒臉色一變,居然推開楚歌,滿臉慌張地拉住了清清的手,說道:「側妃這是在生凝兒的氣麼?凝兒若是有任何讓側妃生氣的地方,還望側妃能大人有大量,原諒凝兒的過失。」

    清清凝望著那滿臉焦急的臉蛋,水凝兒有必要做到這份上麼?

    「王爺,你也為凝兒說句話嘛。」

    水凝兒見清清就不出聲,不由回身看向楚歌,求助道。

    楚歌目光睨向清清,淡淡地說道:「你就留下來吧。」

    清清心中一動,確實沒料到楚歌會寵凝兒到如斯地步,這也就難怪他剛才會說出那番狠絕的話了。

    「側妃,你看王爺都開口了,這下你總該留下來了吧。」

    水凝兒緊握著清清的手,仰起頭,滿眼的期盼。

    「這可是王爺讓妾身留下來的。」

    清清看向楚歌,唇瓣一絲令人抓住的淡笑拂過,話語一落,從水凝兒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逕自從兩人的身前走離,向著居內走去。

    楚歌目光一厲,修眉瞬間挑起,顯然對清清的自傲而微微動了怒氣。

    只是礙於滿臉歡喜的水凝兒,而沒有發作罷了。

    水凝兒開心的跟在清清的聲後,就算在如何的無力,也不再讓楚歌扶著自己了,而是命娟兒扶著自己。

    楚歌一下子就成了被拋棄的人,只能隨在最後踏入了居內。

    ................................................

    一走入居內,水凝兒便邀龍清清上座,自己則是站在桌前,擺弄著茶具,還有剛才採集的桂花露。

    楚歌一言不發地坐下,神色冷然地瞥了眼清清,漆黑的眼瞳深不見底,好似能將人的靈魂吞噬。

    清清無視楚歌那一臉冰霜,反倒是看著水凝兒,看著小心翼翼地將桂花露倒出來,放在茶杯中。

    那每一個步驟都十分的小心而謹慎,看她沏茶竟也會有種享受在其間。

    看的忘我了,居然連楚歌何時起身都沒注意,直到水凝兒的聲音傳來,清清才舉起頭,看向已經走向居內口的楚歌......

    「王爺,您這是要走了麼?桂花露馬上就弄好了。」

    水凝兒慌忙迎上去,問著楚歌。

    「我想起來還有些事沒處理完,一會過來。」

    楚歌目光柔情的望著水凝兒,極其寵溺地說道。

    「哦,那好吧。」

    水凝兒雖說有些失望,卻也沒有強留,而是向著楚歌柔順的點了點頭。

    清清見楚歌要走,自然也必要再留下,不由也站起身,卻不料,前頭傳來了楚歌的聲響:「側妃等喝完了桂花露再走吧。」

    轉身之際,他冷冷瞥了眼清清,眼中劃過的是一絲森冷。

    清清目送楚歌離去,他臨走前的那一眼,可是在警告自己吧。

    若非因為有了剛才在院子裡面的一席話,現在他也不會走的這麼放心吧。

    楚歌一走出居門,水凝兒又滿臉笑意的回到了原處,看向清清,說道:「側妃別站著啊,快坐下,凝兒很快就弄好了。」

    .....................................................................

    清清望著水凝兒,不管這女人是否如表面上來的那般天真,她都不想要有過多的接觸,本來就沒有必要再去介入她與楚歌之間。

    只要找準了時機,她就會離開楚王府。

    水凝兒目光一黯,落寞之色幽幽浮上,「凝兒知道側妃不喜歡凝兒,也是,想想有哪個女人願意看著自己的夫君與另一個女人在一起,何況這女人還是出身青樓,若我與側妃調換,我也會如此吧。」

    「水姑娘既然知道,又何必強留與我,莫非水姑娘是刻意在王爺的面前演戲不成?」

    清清沒有軟下語氣,而是更為的緊逼。

    「不,凝兒絕沒有這個意思,一切都是凝兒的真心真意,若是惹來側妃的不快與懷疑,凝兒在這裡向側妃道歉。」

    水凝兒說著,竟是雙膝一彎,就欲跪下。

    「小姐,你這是做什麼。」

    正從居外端著水果進入的娟兒一看這陣勢,也顧不上別的跑上來,就昂起頭,一臉怒色的望著龍清清,喝道:「我娟兒雖然是個丫鬟,可也看不過去側妃這樣蠻橫不講理的人。小姐身子本就經不起折騰,剛才側妃也看到了,現在王爺一走,側妃又何苦這樣欺凌小姐。」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

    清清冷笑一聲,這娟兒倒是護主心切啊!

    不過身旁的烏蒙不是自己阻止,恐怕也衝上來與娟兒對上了吧。

    「娟兒,不得對側妃不敬!」

    水凝兒臉色一沉,對著娟兒喝道。

    「小姐!!」

    娟兒望著水凝兒,氣惱的喊道。

    「你退下,這裡你沒說話的分。」水凝兒喝退娟兒,再度看向龍清清,歉意道:「側妃,娟兒不懂事,側妃若是要懲罰,就懲罰凝兒吧。」

    水凝兒說話間,明顯她的氣息又有了變化,那搖晃的身子,看似隨時都會倒下,只是強撐著而已。

    清清斂了斂目光,揮了揮手,坐下,道:「凝兒姑娘也不需要這麼委屈了自己,起來吧,你要是再有個好歹,到時候受罰的可是我。」

    「側妃......」水凝兒緊咬了下唇瓣,她似有話要說,可在清清瞥過來的目光下,起了身。

    娟兒在旁看得直哼哼,卻礙於水凝兒的警告目光,而沒有做聲。

    空氣一時間就像是停滯般,靜得整個居室內,只有水凝兒那微微帶了份急促的呼吸聲。

    「小姐,娟兒去拿藥丸給你。」

    娟兒看到水凝兒又揪住自己胸口的動作,忙上前說道。

    水凝兒卻搖了搖頭,說道:「不用,剛才王爺已經餵我服用過,你先出去。」

    「小姐......」

    娟兒詫異地望著水凝兒,沒想到主子會在這會兒驅趕自己出去。

    「出去!」水凝兒臉色更為下沉,她厲聲喝道。

    娟兒身子一顫,被水凝兒那一臉的怒色所震懾,最後也只能扁了扁嘴巴,不甘不願地離開。

    清清與烏蒙看著那幾乎是靠著桌子站立著的水凝兒,不解她這又是想要做什麼?

    水凝兒深深地做了個呼吸,慢慢地站直了身子,她緩緩地抬頭,看向龍清清,扯出了一抹有許僵硬的笑容,說道:「側妃,能不能讓你的丫鬟也暫時出去,凝兒有些話要與側妃說,但有不想讓第三者聽到。」

    水凝兒神色間皆是懇求之色,而她雙眼中的堅定,又自帶了一份不容拒絕的氣勢在其間。

    清清在水凝兒身上打量了半晌,她的好奇心確實已經被這個看似羸弱不堪一擊的女子身上。

    她向著烏蒙打了個眼色,說道:「你也去外頭等著。」

    烏蒙點了點頭,他邁開腳步,在走過水凝兒身前時,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待得烏蒙走至居門口,水凝兒出聲道:「還勞煩姑娘關下門。」

    烏蒙轉身,目光尋示龍清清,見到龍清清輕了一下頭,這才應了聲是,隨著人跨出居室,門也同一時間關上。

    烏蒙離開後,居內又再度陷入了沉寂當中。

    水凝兒似已無法站立,她身子微微晃動了下,嘴中悶哼了一聲......

    「你這身子就不要強撐了,坐下吧。」

    清清望著搖搖晃晃的水凝兒,沉聲道。

    水凝兒虛弱的展顏一笑,她也沒有再堅持,坐與龍清清的對面,呼吸仍是微微帶著喘息,臉色更為的發白。

    清清舉目,望著坐與對面的水凝兒,不可否認,水凝兒確實是個美人,就算現在臉色素白如雪,可卻就是這種病態,更為嬌弱的令人滋生出想要保護的衝動。

    水凝兒又是深深地做了個呼吸,她才緩緩地開了口:「側妃,對不起,都是凝兒這身子不爭氣。」

    「你到底想要跟我說什麼?」

    清清瞇眼打量著水凝兒,並不想要拐彎抹角,所以說口便直奔了主題。

    水凝兒反倒一愣,似對清清這麼直接的詢問有些愕然。

    嘴角卻不禁往上揚起,一臉的蒼白也在這微微一笑中,似有了些緩解,生氣也一點一點回到了她的身上。

    「側妃覺得王爺是個怎麼樣的人?」

    水凝兒一雙黑眸幽幽落定在清清身上,眼中又一絲閃爍不清的複雜之色,令清清有些看不懂。

    她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

    「王爺是個怎麼樣的人,凝兒姑娘應該比我清楚吧。」

    水凝兒定比她認識楚歌的久,清清也不過是實事求是罷了。

    「或許吧。」水凝兒臉上笑意微微一露,清亮的黑眸中卻閃過一絲苦澀,「側妃會討厭凝兒是必然的,畢竟沒有哪個女人,能接受自己的夫君寵愛關心另外一個女子,而且還是一個身份低賤的青樓女子。」

    這番話水凝兒最開始其實已經說過,而此刻又拿出來講,清清所感受到的是那無盡的苦味,根本毫無甜美幸福可言。

    難道她所想的錯了?

    而且從始至終水凝兒都沒有任何的敵意,只是一直謙讓隱忍。

    「側妃一定認為是凝兒,才會讓王爺做出那娶一隻鸚鵡鬧劇的源頭吧。」

    水凝兒聲音清幽如一汪清泉,卻又掩不住其間無止盡的惆悵。

    「難道不是麼?王爺不是為了你,才娶了那只鸚鵡凝兒為王妃嗎?他之所以要這麼做,應該是為了你而想要保住正妃的頭銜吧。」

    清清順著水凝兒的話說著,心裡頭卻隱隱浮現出另外一個答案。

    「不,凝兒本不是我的真名,這個名字是在四年前,遇上王爺後,他為我娶的。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為什麼王爺要給我娶這個名字,可經過四年來的相處,我明白。凝兒這個名字必定是王爺心裡那真正所愛女子的名字。」

    答案雖已越越欲出,可真的從水凝兒的口中道出,還是不禁令清清一愣。

    面對清清的愕然,水凝兒僅是淺淺一笑,頗為自嘲道:「側妃也應該聽說過吧,燕國楚王本是以睿智聞天下,可突然在五年前一夜成癡。」

    「這件事並非是什麼秘密,可你我都十分的清楚,王爺那份癡傻不過是裝出來的罷了。」

    清清自然知曉這件事,楚歌原本在六國聲望也頗高,只是由於母妃為庶女,才會沒有被燕王選定為太子。

    只是楚歌的癡傻也不過是他刻意裝出來蒙蔽世人的障眼法罷了,清清想到此處,猛地抬頭看向水凝兒,莫非她知道楚歌為何這麼做的原因?......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8 03:48 PM

127 隱患

    清清想到此處,猛地抬頭看向水凝兒,莫非她知道楚歌為何這麼做的原因?......

    水凝兒適時將泡好的桂花露送到清清的身前,含笑道:「側妃試試看凝兒的手藝如何。」

    清清接過那滿是飄溢著桂花香的茶水,其實就算未有喝,也從這淡雅的香味中品味出,水凝兒這手藝不差,甚至可謂是此中高手。

    「王爺從未在凝兒的面前提及過隻字片語,只是在一次醉酒後,王爺說了一些醉語......」水凝兒說到此處,從袖管中掏出了那個白玉瓶,從瓶子裡面倒出了幾顆藥丸,吞服下去。

    清清看著她服下藥丸,看水凝兒那樣子,她所患得應該是心臟病吧。

    只是沒有多加詢問,清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果然如她所想的那般,茶水入口甘甜,唇齒間皆是一抹淡淡地香味,從舌頭一直延伸到喉嚨處。

    這麼好喝的桂花露,她可是第一次喝到,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水凝兒看著清清一連喝了數口自己親手泡的桂花露,欣喜地笑了:「看來凝兒的手藝沒有讓側妃失望。」

    「確實很好喝,也難怪王爺會喜歡你泡的。對了,剛才你說到王爺說了些醉語,到底王爺說了什麼?」

    清清現在全副的心思,都放在水凝兒那未有說完的話中。

    到底楚歌在醉後說了些什麼,才會讓水凝兒察覺到楚歌心中另有他人?

    水凝兒卻在這時問了一個讓清清意外的問題,只見她眉梢間微微向上揚了揚,問道:「德菱公主,側妃可有印象?」

    「德菱公主......」清清喃喃道,德菱公主確實有些印象,只是一時半會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自己是哪裡聽到過。

    「二十五年前,燕國出世了一名身帶異香的公主,據聞公主出身整個燕國皇宮異香四溢,召來了無數彩蝶飛舞,更有七彩虹雲降臨。人人都說這位小公主必定是天人下凡,才會出現在這種祥瑞之兆,燕王自然心中大喜,更因是皇后所生。小公主一出生就被封為了燕國聖女。」

    水凝兒緩緩道出,在正是她的這一席話,令清清驀然間舉目,緊盯著對面的水凝兒。

    水凝兒嘴角輕輕地蠕了蠕,說道:「看來側妃已經知道了。」

    這個答案若非是水凝兒道出,清清想必自己怎麼想都不會想到德菱公主身上去吧。

    燕國聖女德菱公主,乃是燕王第四個王女,因為從小身帶異香,祥雲浮現,所以備受燕王與皇后的寵愛,而德菱公主的名字,她記得是叫——豫凝!

    豫凝——凝兒!

    難道,當真是豫凝?

    楚歌與豫凝雖非是一母所出,可也是同一個父親,他們是有著血緣關係的姐弟啊!

    最重要的是,德菱公主在五年前就死了——

    等等,五年前......

    五年前德菱公主死了,而楚歌也正是五年前開始裝瘋賣傻,自然睿智的楚王也就在那時消失了。

    難道,楚歌心中的女子當真是自己的親姐姐豫凝?

    「側妃信麼?信王爺會愛上自己的姐姐,更為了姐姐的死而成瘋成癡。」

    水凝兒慢慢地將話道出,輕輕地歎了口氣。

    信或不信,其實對於清清來說並沒有多大的關係,本來就想要與楚歌斷絕一切的關係,她不會一輩子都留在楚王府裡做這個側妃。

    只是,這個答案還是給了她一定的衝擊。

    楚歌會真的愛上自己的姐姐麼?

    那個一身皆是奇幻色彩的女子......

    「你告訴我這些,就不怕我會說與王爺聽?」

    清清眼睛漸漸地瞇起,水凝兒為何會突然對她說出這些不可說的秘密?

    若是讓楚歌知道了,對她應該沒有任何的好處吧。

    水凝兒卻只是笑了笑,笑得真摯而純潔,令人無從懷疑,「側妃會因為凝兒的出現,而產生出嫉恨,必定是心中有王爺,身為一個女人,都希望自己的丈夫眼中只有自己。就算是凝兒,也同樣希望所愛的男人,眼中跟心裡只有凝兒一人,可惜這對於我來說,實在是太過的遙遠了......」

    「遙遠麼?王爺對你寵愛有加,你難道還覺得遙遠麼?就算王爺以前心裡頭的人確實是那個德菱公主又如何,德菱公主都已經死了五年了,而你卻還活著。」

    楚歌那對水凝兒流露出的寵愛,並非是作假,那眼底的溫柔與臉上的微笑,那些都不是自己的幻覺。

    就算一開始楚歌只當水凝兒是替身,可現今水凝兒必定已經在楚歌的心中佔有一席。

    不然楚歌又為何要對她說出那般狠絕的話?

    「側妃,你覺得凝兒這身子能撐到什麼?又能陪在王爺身邊多久?」

    水凝兒展開臂膀,指著自己這一副隨時都會倒下的身子,問道。

    「凝兒,難道你......」

    清清那濃黑的兩道眉毛一挑,訝然地瞧著水凝兒。

    水凝兒邁開腳步走至清清的身前,她一把握住了清清的手,目光中縈繞著堅定的神色,說道:「側妃請你一定要好好的抓住王爺,別讓他再孤單一人了。」

    清清愕然地睜了睜雙眼,這水凝兒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居然讓她去抓住楚歌?

    「這不是我想去抓住就能抓住的,你也看到王爺對我的態度了,我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近王爺。」

    清清掙了掙了手,想要抽回,可水凝兒卻牢牢地握住,就是不願意放開,她滿臉懇切道:「以王爺的性格,為何會在側妃的面前,沒有裝傻下去?側妃難道沒有想過嗎?」

    「......」

    清清無言地望著水凝兒,她要如何說?

    其實是因為楚歌要個能為他掩飾身份的人,還有誰比她這個枕邊人,更能做好這掩護的工作?

    而她又正好符合這個條件,又因為自身的所需,才會與楚歌暫時達成協議。

    「側妃......」

    水凝兒望著清清,她的長時間靜默不語,讓她有些焦急。

    「小姐,龍堂來人了。」

    與此同時在外的烏蒙傳來話。

    清清與水凝兒在烏蒙的話中,齊齊看向居門口......

    「側妃,凝兒還是希望......」

    水凝兒見清清站起身,再次出聲,臉上更是流露出懇切之聲。

    清清斜覷向水凝兒,淡淡地歎了口氣,說道:「這並非是我願意就可以,王爺是絕不容許有人逾越了他心中的底線,我不可以,就算是你也不可以。」

    「可是側妃,王爺真的需要一個人能陪在身邊,王爺其實很孤獨。」

    水凝兒疾步跟隨在龍清清的身邊,來至居門口。

    清清手搭在居門上,側身看了眼水凝兒,說道:「水姑娘,桂花露很好喝,希望還有機會能喝到。我有事,就先走了。」

    「側妃......」

    水凝兒想要在說些什麼,可惜清清沒有再給她任何的機會,打開了居門,走了出去。

    水凝兒只是跟到居門口,便沒有再跟出去了。

    龍清清那快步離去的身影,就像是在警告她的接近,水凝兒看在眼中,臉上又一次浮上了落寞之色......

    ....................................................................................

    清清帶著烏蒙離開了水凝居,返回向著高塔走去......

    「主人,那水凝兒到底說了什麼?」

    烏蒙跟隨在側,臉上微露擔憂之色。

    清清側起頭,睨了眼烏蒙,說道:「蒙,覺得那水凝兒會對我說些什麼?」

    「這個......」

    烏蒙被問住了,他還真想不出來,只是覺得那水凝兒並不如表面看來那麼簡單。

    「水凝兒是什麼樣的人,她與楚歌到底有著什麼關係,這些對我都沒有任何關係。」清清並不想介入這些是非當中,她略略停頓了下,又道:「龍堂來了什麼人。」

    烏蒙目光微微一凝,緩緩地道出,「龍飄飄。」

    「飄飄來了?」

    清清雙眼一瞠,飄飄居然來了,這確實是個不小的意外。

    本來就想找時間去看飄飄,卻不想還是讓飄飄快了一步。

    嘴角微微蠕動了下,清清眉眼間竟是淺淺的笑意。

    烏蒙將龍清清神色間的變化看在眼中,果然龍飄飄在主人的心中是不同的存在。

    「飄飄現在在哪裡?」

    清清腳步加快,從天目崖一戰後,就沒有再見過飄飄了,不知道現在飄飄怎麼樣了。

    想見飄飄的心情居然強烈到讓她自己也有些驚訝,習慣了麼?

    十幾年來的習慣,看來還是沒有能改變過來。

    「傳話人說,飄飄小姐在高塔主人的居室內等候。」

    「嗯。」

    清清輕點了下頭,腳下的速度不禁又加快了一些,要不是怕被人撞見,她還真希望能一躍而起,直接跳上高塔算了。

    高塔就近在眼前,遙遙望去便看到一道身影正佇立在高塔的入口處。

    那樣子看似像剛從塔內走出,可那停滯的身影,更讓人覺得他應該站了有些時候了......

    那冰霜般冷冽的氣勢,清清再熟悉不過了,楚歌莫非是刻意在這塔門口等她回來?

    還真是不放心她啊。

    不,應該說不放心那水凝兒吧。

    清清暗暗地嗤了一聲,斂下了目色,走至高塔前,距離楚歌不過一臂之隔處止了步,「王爺,這是在等妾身麼?」

    「我剛好回來有些事要辦,聽聞龍大小姐過來了,就命人去水凝居通知你了,沒想到側妃來得還挺快。」

    楚歌深邃犀利的眸光,似兩簇刀光,在清清的身上停留了半刻後,便移開了。

    「原來是這樣,王爺有心了。那妾身就先回房見姐姐了。」

    清清聽後,面色無常,只是向著楚歌欠了欠身,便從他的身前走過了。

    「凝兒的桂花露,側妃可覺得如何?」

    楚歌在清清走過時,不由出聲詢問了一句。

    清清回眸,臉上揚起笑容,說道:「王爺心裡頭清楚,又何必問妾身。」語落,便又收回了目光,走入了高塔內。

    楚歌目視著那離去的身影,目光深幽,他的側妃可真是善變的人啊。

    這會兒倒是又回去了。

    冷冷地哼哧了一聲,楚歌輕甩了下袖管,大步走離。

    烏蒙跟著清清踏上了樓梯,邊走邊回身,塔樓門口的身影雖然已經消失,可不知為何那心中的隱患,始終沒有絲毫的減弱,反而越來越重了。

    反觀在前的龍清清,那神色間的凝重,都表示著確實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到底剛才在水凝居,楚歌對主人說了些什麼,而那水凝兒才出現,又會招來些什麼?......



128 姐妹私語

    清清滿心期待著見到飄飄的那一刻,腳步不覺中加快加快,就似要飛起來一般讓她控制不住。

    當踏入房門中的那一刻,飄飄的撐滿眼睛的那一刻,心中宛如有一塊大石落下了。

    那麼的沉澱。

    一直以為自己早已能接受,可現在才發現,那不過是一廂情願的想法。

    苦澀滿溢的同時,清清輕敲了下房門,提醒著房中的人兒,她的出現。

    「飄飄......」

    龍飄飄的身子瞬息間輕晃了一下,她緩緩地轉過身,當看到龍清清時,眼底是掩蓋不住的一份愧疚,還有......

    「清清?」飄飄快步走至清清的身前,目光緊盯在她的身上,「你這是......」

    清清在飄飄驚詫的目光,不禁看向自己,這才想起今日這一身裝扮,也就難怪飄飄會露出這麼驚訝的模樣了。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這麼試試看。」清清淡淡地一聳肩頭,握住了飄飄的手,「飄飄,我沒想到你會過來。」

    飄飄凝望著清清,感受著那掌心中傳來的溫暖,眼眶中竟克制不住的浮上了一絲淚光......

    為了不讓清清不發她的心情,飄飄刻意側轉了臉,看似就像是在環顧四周,她輕搖了下頭,說道:「清清......你過的好麼?」

    飄飄轉過臉來,目光靜靜地再次落定在清清的身上。

    「我怎麼說也燕國楚王府的側妃,日子自然過得去,而且王爺對我也算是不錯,你就不必擔心了。倒是你,我一直想找時間過去看看你,可又怕你事兒太多,打擾了你。」

    心湖幽幽泛起點點漣漪,那份歉意深深地藏匿在心底......

    「瞧你這話說得,就算是嫁了人,龍堂總歸還是你的家,你想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回來,難道還有人擋著你不成?」飄飄語氣略帶抱怨,她拉著清清走進房中,再次細細地打量著她,「就算你不說我也看得出來,你得日子就算好,也絕不開心。」

    「怎麼會呢。現在可沒有人再敢說我半句閒話。」清清搖搖頭,與飄飄齊齊地坐下,她抬頭,看向一直站在門口的烏蒙,道:「蒙兒,還不趕緊沏茶。」

    「是,小姐。」

    烏蒙點了點頭,退出了房間,去準備茶水。

    飄飄的目光隨著烏蒙的出去,而有片刻的停頓。

    清清瞥見飄飄臉上的疑問,便率先開了口,「蒙兒是我在嫁去楚王府的路上買下的,怎麼說,我也應該有個貼身的丫鬟。」

    飄飄聽聞這番話,那滿溢在心中的歉意,頃刻間洶湧的泛起,她自責道:「都是因為我,你才會被迫嫁去燕國,清清......」

    清清卻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飄飄,你想太多了,沒有任何人逼過我什麼,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其實這樣的歸宿對我來說,才是最好的吧。」

    「可是,你應該可以嫁的更好,怎麼說楚王也是個......」

    飄飄說到此處忙噤了聲,她偷偷地看了眼清清。

    清清仍是揚著淡淡地微笑,「如果楚王當真是個正常人,那麼我也就不會答應下來了。」

    「你這傻丫頭,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你根本就不需要為我做這麼多,我對你好是理所當然,你是我的妹妹啊。」

    飄飄緊緊地握著清清的手,楚歌當眾拒婚,又娶鸚鵡為王妃,這件事整個藍月上早已傳開,要不是那時候望坐峰的戰爭。

    她或許早就跑去燕國,把清清帶回來了。

    「王爺雖然像是個小孩子,可也正是因為他什麼都不知道,我才能過著這麼安逸而平靜的生活,至少他不會計較我是不是個廢物,不是麼?」

    清清反握住飄飄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那你就這麼過一輩子了麼?我這次來,其實就是想要讓你跟我回去龍堂。如今龍堂怎麼樣,你也應該聽說了吧。」

    飄飄說著,神色間皆落寞下來,被握住的手,隱隱帶上了份顫抖。

    「飄飄,我現在已經不是龍堂的人了,我現在是......」

    「清清難道你對龍堂真的一點都沒有留戀麼?」

    飄飄舉目,那閃著淚光的眼中,再也壓抑不住的任其滑下。

    清清心中猛地一抽,她幾乎脫口而出其實她是——

    [就算是飄飄,你也不能夠說,清清,記住娘的話......]

    腦海中突然冒出來的話語,生生地將那徘徊在嘴邊的話吞嚥了回去。

    「龍堂怎麼對我,你最為清楚。龍堂除了你,可還有什麼值得我去留戀的。現在這樣不是很好麼,至少我這個被唾棄的廢物,終於也為龍堂做了一件好事。」

    清清輕輕地扯了扯嘴角,替飄飄嫁給楚歌,她從未有後悔過!

    甚至是有著一份慶幸,終於可以為飄飄做些什麼了。

    其實對楚歌說得那番話,並非完全都是假的,裡面至少這份心情是真的。

    飄飄見清清態度堅決,也只能輕歎了一聲,「你這個傻丫頭,你這個傻丫頭啊。」

    飄飄,現在你會心疼我,那是你以為我為了你而嫁給楚歌,如果我說出了真相,你可還會為我心疼,為我落淚?

    「也罷,只要你覺得好就好,但是清清,你一定要記住,不管你身在何方,龍堂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只要你想就回來。」

    清清看似文文弱弱,可她一旦決定的事卻不容易改變,這一點飄飄心裡自然清楚。

    「嗯。我會記住你的話。」

    如果有那麼一天,那麼一天......

    清清不容許自己再想下去,至少現在她必須要守住這個秘密。

    「清清,關於爹爹......還有三叔......」

    飄飄掙扎了許久,這才小聲的道出。

    「飄飄,現在還是沒有堂主的消息麼?」

    飄飄望著清清,她居然已經不再叫爹爹而改為堂主了,這份轉變還真是讓她心酸。

    可這又能怪誰?

    她是最沒有資格去自責清清的人!

    「沒有,一點消息也沒有,現在整個藍月都亂套了,除了我們龍堂外,其餘各國都傳出了護龍家族中人消失的消息。」

    飄飄長歎了一口氣,有些脫力地任由自己靠在清清的懷中,吸取著那熟悉的味道。

    清清身上那淡雅的幽香,似乎能平定她心中的動盪。

    就連那份無力感也在漸漸地消失......

    清清輕柔地撫摸著飄飄的髮絲,飄飄很累,很累,她明知道很累,可卻沒有時間容她停下腳步,現在她只能不斷地往前衝,才有機會讓龍堂再次振作。

    飄飄身上的擔子不輕,甚至沉重地令一向自強自傲的她,也流露出疲憊感。

    飄飄膩在清清的懷中,突然笑了,她說:「果然只有你在,我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定,清清,你一直認為是我在保護你,其實錯了,真正一直被保護的人,是我。」

    「誰保護誰,又有什麼重要,你也說過,我們是姐妹啊。」

    清清又豈會不知道,她不正是也有這樣的感覺麼?

    與飄飄之間,根本沒有誰保護誰,而是一種習慣,似乎只要有對方在,一切都會變得安靜下來,身心上的傷痕也會隨著對方的出現,而慢慢地消失......

    「說的也是。」飄飄坐起身,似想到了什麼般,又道:「對了,你還沒有見過元碧吧。」

    「元碧?就是那頭上古神獸綠狐元碧麼?」

    飄飄那日出現在望坐峰時的情景,暗帝有細細地為她描述過,對綠狐元碧的存在,她並不陌生。

    「是啊,你想見見麼?我可以讓元碧出來。」

    希望自己所有的東西都能展現在清清的面前,分享她的快樂與憂傷,一切的一切。

    飄飄這麼說,清清自然想要見見,可,那條黑龍攜呈的聲音,又在腦海中響起:[娃兒,你想找死,那本尊也不會攔著你。]

    [什麼意思?]清清心頭一驚,急忙收住了口。

    [綠狐元碧可是上古神獸,若是讓那姓龍的丫頭放出來,本尊可不敢保證,是不是能躲過元碧的鼻子,發現本尊在你體內。]

    攜呈破天荒的解釋,雖然夾槍帶棒外加高傲如昔,可也令清清頓時抖了抖身子,差點就在飄飄的面前曝光了。

    [奴隸,這次你做的很好,找機會放你出來。]

    清清不給攜呈再次出聲的機會,手輕輕地握了握右手腕,抬起頭,看向飄飄,搖了搖頭,說道:「暫時還是不要了,等有機會我去龍堂的時候,你再給我看。飄飄,這時候也不早了,你是不是該回去了?」

    邊說著清清邊望向門口,天色都已經是晌午了。

    「你這丫頭,還真是得,我難得來看你一趟,連頓午飯都不給我吃,就趕我走?」

    飄飄鼓起臉頰,佯裝著怒火的瞪著清清。

    「飄飄......」

    清清神情黯然下來。

    飄飄卻哈哈一笑,拍了拍清清的臉頰,道:「我不過是說笑的,你可千萬別當真。不過這次來看你,果然是對的。時候也差不多了,我確實該回去了。」

    清清睨了眼飄飄,心裡不捨,也只能放手讓她離去。

    ......................................................

    飄飄走了,而她離去前所說的話,就算到現在,仍是不時的迴響在清清的耳邊,[清清,你幸福我才能幸福,你快樂我才能快樂。]

    歎息聲伴著絲絲微風,迴盪在房中。

    烏蒙目送龍飄飄離開,才進入房中,主人剛才命他去沏茶也不過是支開他的借口。

    僅是想要與龍飄飄單獨一會,烏蒙又怎麼會不知道。

    每次都這樣,每次只要關係到龍飄飄,主人的神情都有所轉變。

    其實龍清清也是個感性重情重義的人,只是她總是把一切都掩蓋住了。

    「茶水在燒起來麼?去沏個茶,也能去這麼久,飄飄都走了。」

    清清依著窗台,歪著腦袋,斜覷向站在房中的烏蒙。

    那籠著半遮面的逆光處,僅是露出那兩點閃耀的光芒。

    烏蒙搔搔後腦,說道:「不是想要多給你點時間跟龍飄飄獨處麼。」

    「要你多事。」清清撅了撅嘴角,收回了目光,腦袋枕在窗欞上,舉目,遙望著那如碧的天空,喃喃道:「幸福快樂啊......」

    烏蒙腳步剛抬起,敲門聲響起,「叩叩」兩聲後,傳來問候聲,「側妃,屬下安大。」

    安大?

    錢安大是楚歌隨身護衛統領,只不過一直都沒有與她有什麼接觸,而且這次錢安大從進入清樂坊後,就不見了。

    怎麼這會兒,現身跑來找她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8 03:49 PM

129 神秘邀約

    清清與烏蒙對望了一眼,烏蒙搖了搖頭,他也不解這不出現的錢安大,怎麼會突然跑來找清清。

    清清從窗欞上躍下,示意烏蒙去開門,自己則是坐在了梳妝台前,擺弄起早上未有收拾的脂粉。

    烏蒙上前開門,見到錢安大時,說道:「錢統領,請。」

    「蒙兒姑娘就不必多禮了,側妃可在房中?」

    錢安大低頭看了眼烏蒙,隨即往房中一瞥,人卻並未走入房中。

    「側妃在房中,錢統領這不進去麼?」

    烏蒙見錢安大並沒有進房的跡象,不由一問。

    錢安大擺了擺手,方正剛毅的臉上,是職業行的冷冽,說道:「不了,我就在這裡說吧。想必側妃也能聽到。」

    「錢統領,請說。」

    清清站在珠簾後,放聲說道。

    「側妃,齊王派人來請王爺與側妃今夜進宮同膳。」

    「齊王?」

    清清眉尖緊緊地一蹙,這齊王怎麼會突然邀請她與楚歌去皇宮同膳?

    「是。」

    錢安大應著。

    「那王爺可說了些什麼?」

    楚歌進入齊國都這麼長時間了,也沒見齊王有什麼舉動,這會兒倒是突然派人來請了,這頓晚膳可不好吃啊。

    「這不是王爺沒主意,安大才會過來請示側妃。還請側妃能給安大一個示下,安大也好去安排。」

    錢安大話語間有了些不耐煩,

    清清轉了轉眼珠,這錢安大雖說是楚歌的護衛統領,不過以他剛才說的話,顯然不知道楚歌裝傻的事,要不然怎麼會跑來請示她?

    「齊王派來的人,可還有說些什麼,只是邀我與王爺進宮同膳麼?」

    「來人確實只是說了這些,不過聽說這次同膳不止是王爺與側妃,還有京國前來的使者。」

    京國使者?

    清清心中一動,她回道:「既然齊王派人來邀了,說什麼也只能去,你去準備吧。」

    錢安大得到清清的指示,應道:「那安大就去準備了。」

    「去吧。」

    清清說著放下了珠簾,返身走回房中。

    烏蒙在錢安大走後,關上了房門,疾步走回到房中,只見清清又坐回到梳妝台前。

    「主人,這次的同膳看來不那麼簡單。」

    烏蒙也嗅出了一些危險的氣息。

    「不管如何,既然齊王命人來請了,怎麼也要過去。」

    清清雖在意齊王的舉動,可更為在意的卻是楚歌的用意。

    楚歌為什麼會讓錢安大跑來問她?

    就算他裝傻,也是王爺,想去不想去,這點還分得清楚吧?

    「烏蒙,錢安大最近的去向,你可有留意?」

    清清轉過身,看向烏蒙。

    「錢安大從進入清樂坊後,就不見了。聽說是辦什麼任務了,至於什麼任務我就不清楚了。是不是讓人調查下此人?」

    烏蒙心頭一驚,莫非這問題是出在錢安大的身上?

    「嗯,盡快查清楚。」

    清清點了點頭,她拿起擱在梳妝台上的絲帕,擦拭起臉來。

    「那我現在就去,這樣在主人進宮前也能趕回來。」

    烏蒙說著便疾步朝著房門口走去......

    烏蒙離開,清清獨子坐在房中,靜靜地望著鏡中的臉,那上頭的五顏六色雖然被擦拭去了很多,可依稀還能看到剛才那濃妝的模樣。

    輕輕地嗤笑了一聲,清清拔下了髮鬢上的牡丹花,放入在花盆中。

    ..........................................

    天色漸漸地暗下,錢安大人又出現在龍清清的居室門口,恭敬道:「側妃,馬車已經準備妥當,側妃是否可以啟程了。」

    清清撩起了珠簾,在烏蒙的陪同下走出了內房,來至門口,看向錢安大,說道:「王爺可是在車上了?」

    錢安大低著頭,應道:「是,王爺已經在車上,不過王爺說想要一個坐一輛馬車,因此給側妃安排了另外一輛。」

    清清目色中暗色拂過,卻也不動聲色,道:「既然這樣也沒辦法了,那我們走吧。」

    「側妃,這次齊王邀約的只是王爺跟側妃,這蒙兒姑娘是不是還請側妃,留在清樂坊?」

    錢安大抬起頭,看向清清。

    「這怎麼行,小姐......」

    「蒙兒,那你就留下吧,錢統領這話說得也不無道理。」

    清清出聲截斷了烏蒙的話,回身,向著烏蒙使了個眼色。

    烏蒙會意中,也只能點頭道:「那小姐你可要小心,蒙兒等你回來。」

    「不用擔心,齊王還不至於會把你家小姐怎麼樣。」清清淡淡地一笑,轉回身,看向錢安大,又道:「何況還有錢統領跟王爺在,就更沒什麼好怕的了。」

    錢安大頭垂得更低了,應道:「是啊。」

    「那走吧,錢統領。」

    清清暗暗地與烏蒙對換了個眼神,邁開步伐,向著樓梯走去。

    錢安大緊跟在後,隨著龍清清走出了高塔,向著停在院外的馬車走去......

    烏蒙站在高塔上,俯視著下方那逐漸遠去的馬車,直指消失。

    人影一閃,如燕般飛掠而起,沿著屋簷快速的朝前移動......

    .......................

    馬車車廂十分的寬大,這可比當日與楚歌同乘的馬車還要大,還要華麗。

    車廂中竟似雕刻精美的圖案,並且以上層的絲綢作為鋪墊,就連放置在車內的器皿都一致為純金打造。

    這麼奢華的馬車,真是錢安大所安排的?

    透過車窗所見是熱鬧的街道,倒確實是通往皇宮的路。

    只不過,從她走出清樂坊上馬車到現在,也沒瞧見楚歌所乘坐的馬車。

    清清有疑,卻並未有任何表露,任由馬車載著她進入了皇宮。

    「側妃,已經到了。」

    錢安大的聲音從外響起時,車簾也同時被掀起。

    清清探身走出馬車,可入眼的朱紅色大門,怎麼看也不像是進入皇宮的大門。

    那被高牆所圍住的大宅也不是皇宮,她看向錢安大,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錢統領,這裡不是皇宮啊。」

    「確實不是皇宮,側妃有什麼疑問,還請入內再說。」

    錢安大竟然也未有任何的解釋,似乎並不在意清清眼底的疑惑。

    「不,你不說清楚,我是絕不會下車的。」

    清清意識堅定的說著,人則是要返身回到馬車中。

    「側妃,看看這是什麼。」

    錢安大不慌不驚的聲音,平緩地從清清身後傳來。

    清清轉身看去,只見一抹寒徹地光芒射入眼底,「你怎麼會有這個?」

    錢安大手中所拿居然是象徵齊王的寒玉龍牌,這是怎麼回事?

    「現在側妃總該放心了吧。」

    錢安大將寒玉龍牌放入懷中,他往前一伸手,請著龍清清入內。

    「齊王真的在裡面?」

    清清不放心的又是一問。

    「是。」

    「那王爺人呢?」

    這空曠的大門口,別說是馬車了,人影也不見一個。

    「這次其實齊王只是邀約了側妃一人,王爺現在應該還在清樂坊中。」

    錢安大緩緩地道出。

    「什麼——」

    清清佯作驚詫地低呼出聲。

    「側妃,還是快些請吧。」

    錢安大臉色微沉,語氣明顯強硬了些。

    清清抖著身子,眼中透著懼色,在錢安大那威脅的神情下,才不甘願地邁開了腳步。

    「這就對了,側妃怎麼說也是龍堂的人,有什麼可害怕的呢?」

    錢安大聲音柔和了下來。

    「錢、錢統領,為什麼你會......」

    清清側過臉,小心而害怕的望著錢安大。

    錢安大卻在這時往臉上揉了揉,不一會兒一張薄薄的面皮靜靜地躺在他的手掌中......

    清清頓時瞪大了雙眼,看著那進入眼中的臉,「你,你根本就不是錢安大!」

    難道真正的錢安大在進入齊國後,就被秘密的除掉了?

    「側妃真的是龍堂中人麼?」

    那人眼中拂過笑意,顯然對清清那膽小如鼠的樣子,感到好笑。

    「龍堂早就跟我沒關係了,我現在是燕國的楚側妃。」

    清清眉頭一皺,不滿在那人的話中。

    「是麼......」

    那人輕輕地低喃了一聲,不再多說什麼,只是繼續往前走去。

    清清收斂了內氣,只是以尋常人的腳力跟著,明顯跟不上在前引路的人,並且出現了氣喘的現象,「喂......喂,你能慢點麼......我,我跟不上了......」

    那人沒有出聲,只是略略緩下了腳步,以配合清清的腳程。

    前方人的速度減下,清清總算是勉強跟上了。

    穿過長廊,終於那人在前方的拱門前停下了腳步,回身,看著那上氣不接下氣的女子,眼中的笑意更甚,「龍飄飄是不是也跟側妃一樣?」

    清清彎下的背脊一挺,目光閃過一絲火光,看向那人一個冷哼:「飄飄跟我不同,她是真正的天才!」

    「那你是真正的廢物?」

    那人眼中由始至終都噙著的笑意,在這一刻盡收,他細瞇著眼睛盯著清清。

    「你......」

    清清氣得憋紅了臉頰,瞪著那人。

    該死的傢伙,要不是怕暴露了身份,她必滅了這男人!

    那人聳了聳肩頭,一推拱門,在門開啟的瞬間,一道頎長的身影,從拱門內緩步而去,帶著警告的話語也隨之而來:「燕青,別欺負她,不然我可饒不了你。」

    「憐祁,這樣的女人,也就你能當成是寶。」

    「要你管,你可以滾了。」

    「喂!你這小子別太過分,我可是為了一捧雪而來的。」

    「那就給我閉嘴。」

    清清望著那站在門口忘我的兩人,目光停留在那從拱門內走出的男子身上......

    那沐浴在夜光中臉輪廓分明,透出娟秀之美,若說楚歌俊美的如琢如磨,那麼眼前的男子便俊美的如雕如塑。

    「憐祁......赫憐祁?四皇子?!」

    清清的聲音從低緩到高亢,這份意外並不需要任何的掩飾。

    她真的很意外,沒想到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居然是赫憐祁,齊國的四皇子!

    怎麼會?

    「這次看你還往哪裡跑,沒良心的丫頭!」

    赫憐祁目光縈笑的望著清清,腳步清邁,朝著她走去。

    「等等......為什麼......」

    清清腳微微往後移動,赫憐祁的出現讓她心驚。

    「等什麼等,我現在很生氣你知不知道?」

    赫憐祁眼中的笑意頃刻間煙消雲散,憤怒滿佈眼底,他一把拽住了清清的手腕,將她硬是扯到了自己的身前。

    緊緊地將她擁在自己的懷中,似乎不容一絲空隙出現在兩人之間。



130 吻

    赫憐祁緊緊地將清清擁在自己的懷中,似乎不容一絲空隙出現在兩人之間。

    「四......四皇子......」

    清清被迫與赫憐祁的身子緊貼在一起,心裡頭咒罵道:這個混蛋到底想要抱到什麼時候?

    底線即將被踩過,清清額頭隱隱閃現青筋之時......

    赫憐祁放開了清清,手捋了捋額鬢的髮絲後,托著自己的下巴,端倪著清清,搖了搖頭,說道:「我喜歡豐腴點的女人,你這樣不行,抱上一點手感都沒有。」

    清清眼睛漸漸地瞇起,這男人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我赫憐祁的女人,怎麼能這麼的不懂得珍惜自己。唉,看來我這離開的幾年裡,你可是一點都沒有把我的話記在心裡。」赫憐祁完全陷入在自己的狂想當中,自顧自得,又道:「看來我要好好的調教你才行。」

    打定了主意,赫憐祁抬手,優雅的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弧線,隨即打了個響指......

    清清望著眼前這個自願自語,不顧他人感受的男人,那被長袖遮擋住的手,已握成拳頭。

    「四皇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話尚在嘴邊迴盪,響指聲傳來的同時,本是昏暗的四周倏然轉亮,竟似如白晝一般,令清清瞬息間合起了眼睛。

    赫憐祁到底在玩什麼花樣,她居然第一次感覺到了措手,毫無頭緒。

    手腕忽然被人拉住,若不是有非人的克制力,恐怕那拳頭已經飛了出去。

    睜開眼睛,一口冷氣狠狠地抽上,清清望著四周的景致,一時間竟忘卻了要說些什麼。

    兩旁以玫瑰花燈為裝飾,點亮了擺放在中間的白玉砌成的石桌,桌上擺放著各式精緻的佳餚。

    在燈火的折射下,散發著誘人的光芒,空氣中更是飄蕩著各種令人饞涎欲滴的香味。

    「好像還缺了點什麼。」

    赫憐祁皺起了兩道漂亮的眉毛,看著前方,旋即笑了笑,說道:「是音樂,燕青。」

    在旁男子無奈的擺了擺手,說道:「知道了。」語落間,他一躍而起,腳踏著玫瑰花燈往上掠去。

    清清看得一怔,只見那叫做燕青的男子在花燈的最盡頭,似乎用力拉扯著什麼。

    只聽得『呼嘯』一聲,那盡頭倏然一道七彩光芒射來,隨即便是悠揚而悅耳的樂聲傳來。

    定睛一看,才發現那邊設了一個梯形台,每一個階梯上都有一排樂手,而每一排階梯下方都有不同的燈光投射出來。

    一股股燈光糾纏在一起,最後看去就宛如是七彩同時在旋轉。

    清清兩道眉毛在這時輕輕地挑動了一下,她越來越不明白這赫憐祁,到底想要做什麼。

    「馬馬虎虎吧。」赫憐祁雙手插腰,挑眉望著四週一圈後,看向清清,又道:「我的女孩,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跟我的重逢而設置的,不管你喜歡或是不喜歡,都不許令我失望哦。」

    清清還未及出聲,赫憐祁的手指就已經按在了她的嘴唇上,並且一臉媚笑的望著她......

    那雙眼中投射出來的目光,在燈火的照耀下,竟是閃著令人炫目的光點。

    這個男人還真不是一般的自狂自傲啊。

    「我的女孩,你這樣的目光,真讓我想要好好的疼愛你。」

    赫憐祁笑得嫵媚動人,無論是他帶著惡作劇的拂唇動作,還是他話語間那份掩飾不住的挑、逗,處處都透著一份優雅。

    「四皇子,我想,我們應該先談談......」

    清清壓下心中的竄起的怒火,想要弄清楚目前的狀況為何。

    「不急,我們有一整夜的時間可以談,我的寶貝......」

    赫憐祁朝著清清眨了眨眼,手往前一拉,輕鬆的就將她扯到了自己的身前,手自然而輕柔地摟住了她的纖腰,甚至在她未有回身之際,親吻了下清清的臉頰。

    清清頓時臉色一變,她伸手狠狠地往前一推,喝道:「赫憐祁,你到底在做什麼,我可是燕國楚王的側妃!」

    赫憐祁目光幽幽沉斂下來,臉上拂過受挫的神情,「看來你真的是一點都沒記住。」

    清清望著自己的手,還好剛才自己回神的及時,不然現在鐵定穿幫了。

    不過這赫憐祁到底在說什麼?

    她怎麼一頭霧水。

    或許她應該先弄清楚,再決定如何做,而且看赫憐祁的樣子,似乎自己若是不妥協,是不會罷手的。

    打定了主意,清清在赫憐祁的帶引下,走向的石桌。

    赫憐祁將她安排在背靠湖水的一面,自己則是坐在她的對面。

    待得兩人坐定,原本就擺滿桌面的佳餚,卻又因赫憐祁的響指聲,而不斷地從旁有丫鬟端上食物,並且將桌上的食物撤下,站在一旁等候。

    清清望著那被撤下又放上的佳餚,不解地看向赫憐祁,問道:「四皇子,你這是做什麼?」

    「對你,我當然要做到最好,這些菜看來並不符合你的胃口,我自然讓他們撤了,要是你覺得現在還不滿意,我還是會讓他們撤了,直到你滿意為止。」

    赫憐祁理所當然的說著,一點都不在意那些不斷被替換下的菜餚,有多麼的昂貴。

    清清實在是受不了赫憐祁,她勉強的拿起了筷子,夾了靠近自己的幾樣菜色,吃了幾口。

    赫憐祁在對面托著腮幫,笑意盈盈地望著正在用膳的清清,宛如享受在其間,自己連筷子都沒有碰一下。

    清清在這樣的注視下,本就沒有胃口,現在就更沒有了,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舉目,看向赫憐祁,說道:「四皇子,我東西已經吃過了,現在是不是可以......」

    「噓,現在的氣氛非常的好,千萬不要破壞了,我的女孩。」

    赫憐祁手放在唇上,示意清清不要出聲破壞,現在這和諧而恬靜的氣氛。

    清清氣得鼓了鼓腮幫,暫時只能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赫憐祁總不能這樣就坐一宿吧。

    慢慢地平靜下來,清清感受著從湖面吹來的夜風,聽著那飄蕩在空中的優美旋律。

    這樣的氣氛,確實讓人不忍心去破壞。

    好舒服的感覺。

    好動聽的曲調。

    好美麗的月色。

    一切都變得是那麼的甜美與安詳,彷彿置身在一處沒有紛爭的和平世界。

    緊繃的神經也漸漸地鬆懈下來,直到曲終,清清才猛然醒悟,現在可不是自我陶醉的時候。

    她從椅子上站起,正想說些什麼時,赫憐祁竟也起身了,並且向著那些丫鬟示意了一下。

    那些丫鬟又開始行動起來,他們快速的撤走了桌子與椅子,並且擺放上了一個小圓桌,幾盤糕果,點燃了香爐,隨後便又退離了。

    這行動之迅捷,令清清看得一陣癡愣,回神時,赫憐祁已站在自己的身前,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深邃而耀眼。

    「四皇子,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完全可以惹起兩國的分端,齊國跟燕國好不容易才結下了......」

    清清本以為說出這番話,至少能赫憐祁收斂一些。

    「那又怎麼樣?」赫憐祁聲音驀地一沉,他的目光凝重地盯著清清,邁開腳步,再次走近她。

    清清不斷地往後退去,赫憐祁卻不依不饒的不斷地拉近她扯開的距離......

    最後清清退無可退,被逼在燈架下,睇著已經近身的赫憐祁。

    燈光下,那張放大了臉龐,更為閃著惑人的光澤,更別說那雙誘人心魂的眼眸這樣靜注下產生的衝擊力。

    清清背脊抵著燈架,怔怔地望著赫憐祁,她嘴巴張合的片刻間,突然被奪去了呼吸。

    赫憐祁居然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吻住了她的嘴,一切發生的太過唐突,清清的腦袋一時間呈現了真空。

    [啊呀,這娃兒到底有什麼好,這男人的品味還真是特別。]

    [......]

    清清聽著攜呈嘲弄的話,臉上倏然火燒火燎,眼睛卻一順不順的盯著眼前人,從嘴唇上傳來的感覺,有些涼涼的,可又在那份濕潤當中慢慢地被化為溫暖。

    [娃兒,別告訴我,你還沒被人親過嘴。]

    攜呈感受到清清內心的動搖與慌亂,話語間皆透著不可思議與說不出的興奮。

    清清臉上的熱度飆上了最頂點,自控力也在頃刻間煙消雲散,她猛地抬起手,往赫憐祁的臉上拍去。

    「呼——」

    猛烈地勁道刮起了生疼的颶風,卻意外的發現,清清並沒有如願,而是被赫憐祁在半途截住。

    他眼中竄起簇簇火光,那般的濃烈,幾乎令她能感受到其間的炙熱。

    「你的嘴唇很美麗,厚度適中,這點我想當的滿意。」

    赫憐祁絲毫不在意清清那臉上的憤怒,與那幾近殺人的目光,舔了舔舌頭,宛如說著品後感般的說著。

    「混蛋,放開我。」

    再好的控制能力也會在這男人的手中崩潰,一掌打死他也不為過。

    「你是第一次嗎?」

    赫憐祁驀然間將臉頰又湊近了些,口中的熱氣沒有阻擋的盡數撲打在清清那漲紅的臉上。

    「你......」

    清清斜眼瞪著赫憐祁,唇上似乎還殘留著感覺。

    「楚歌沒有親過你麼?」

    赫憐祁不斷地逼近。

    「赫憐祁,你簡直是瘋了。」

    清清奮起用力推開了赫憐祁,手搭在燈架上,頻頻撫著胸口。

    鎮定龍清清,什麼大風大浪你沒有見過,就算是面對整個護龍家族,你都沒有驚慌過,現在不過是個赫憐祁,怎麼可以就變得這麼驚慌了。

    「哈哈......哈哈......」

    赫憐祁退後了數步,放聲大笑起來,笑得不可壓抑,可也笑的優雅至極,他摀住臉頰,透過指縫望著那正平定心神的女人......

    清清舉起頭,側目看去,那男人笑得未免也太誇張了點,這完全是一種嘲笑。

    笑聲漸漸地弱下,直至消失,赫憐祁迎著風順了順自己的髮絲,看向清清,開口道:「燕青,你聽到了沒。」

    「是的,聽得相當清楚,我的皇子,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那本該在盡頭的男子不知何時已經返回,隱身在燈架後,目不轉睛的看向這裡。

    與此同時從那男子的手中,試投射出了東西。

    赫憐祁伸手穩穩地接住了那劃空而來的東西,笑瞇著雙眼,看向男子,道:「這還用說麼?」話語間,他將那接住的東西拿起,放在燈火下。

    清清看去,只覺得那像是一卷書軸。

    赫憐祁慢慢地將書軸打開,笑望著清清,說道:「知道這是什麼麼?」

    清清腳步不由上前,當她看到那書軸上出現的幾個朱紅字時,眼睛猛地一瞠,愕然道:「盟書?」

    這不是齊國與燕國結盟的盟書麼?

    為什麼,赫憐祁會有這麼重要的盟書,還有他現在拿出來想要做什麼?

    「嘶——」

    那尖銳的撕裂聲,頓時讓清清整個人都不禁輕顫起來,她不敢置信的望著赫憐祁......

    他居然一臉笑意的撕毀了盟書,這關係著燕國與齊國結盟的重要憑證。

    這男人當真是瘋了!

    赫憐祁慢慢地直起腰桿,以著君臨天下之氣勢,說道:「果然這是妨礙你回到我身邊的東西,那我就毀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8 03:51 PM

131 羞憤的楚歌

    夜,天色清朗,星空靜美,層層疊疊的流雲忽卷忽舒,有些朦朧。

    然,此刻的龍清清卻毫無心情去享受這美景,腦中所想只是那逕自闖入她視線內的齊國四皇子——赫憐祁。

    [如果這是妨礙你回到我身邊的罪魁禍首,那我就毀了......]

    迴盪在耳邊的是赫憐祁最後所說的話,這男人到底在想什麼,想要做些什麼,完全讓人無法理解。

    「混帳東西!」

    清清狠狠地踹了一腳地上的石頭,只聞得從湖中傳來『撲通』一聲,一池的平靜,也在這憤怒中濺起層層波浪。

    清清望著被自己所攪和的湖面,心也在這層層疊疊而來的波浪中,上下起伏著。

    她根本不記得跟赫憐祁之間有存在過什麼,想她龍清清長這麼大,足夠低調,不起眼,甚至被喊了十幾年的『廢物』,怎麼可能會惹來堂堂齊國四皇子的另眼相看?

    簡直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赫憐祁撕了盟約後,就放她走了,她甚至連詢問的機會都沒有!

    這男人實在是令人火大!

    「別攔著我,我要去殺了那個該下地獄的男人!」

    「冷靜點烏雅。」

    「我怎麼冷靜,那個男人居然敢親主人,還是......還是嘴、嘴、嘴巴!」

    「......」

    從旁傳來的吵架聲,似觸到了龍清清的禁區,她猛地轉身,看向正纏扭在一起的烏雅與烏蒙,喝道:「烏雅,你在說什麼!?」

    「那個什麼齊國四皇子,對主人做出那麼過分的事情,決不能姑息!請主人允許我去殺了他。」

    烏雅掙脫烏蒙的手,衝向龍清清請示。

    龍清清撫了撫額頭,她都極力想要去忘記剛才所發生的事,可這烏雅偏偏要不斷地挑起這個可恥的記憶。

    「烏雅冷靜點,別這麼衝動。」

    烏蒙上前勸著烏雅。

    他從龍清清離開清樂坊後就跟隨在馬車後,在半道上沒想到會與前來的烏雅遇上,就這樣與烏雅兩人一起隨在清清後頭。

    只是,後頭所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出乎他們意料了。

    應該可以說,赫憐祁對龍清清所作的事情,完全是踩到了他們的禁區。

    當然烏雅在看到赫憐祁親吻清清的那一刻,差點就跳出去,砍了那男人。

    烏蒙現在回想起來,也是驚得一身冷汗,還好那時候自己眼明手快,及時的點了烏雅的穴道,不然現在還不知道鬧成什麼樣子。

    結果下場是可想而知,被烏雅狠狠地K了一頓,不過這也算是最為輕的報復了吧。

    「赫憐祁確實該死,不過烏雅,你也應該聽聽主人的話,不是麼?」

    烏蒙雖然自己也是滿腹怒焰,只是目前還是要以大局為重,赫憐祁畢竟是齊國的四皇子,一個弄不好,可會觸動整個齊國,甚至更大的規模的戰爭。

    「烏蒙,難道你就一點都不生氣麼?主人被那個傢伙給親嘴了,是親嘴啊,這簡直是在挑戰我們金烏門,我怎麼可以就這樣放過赫憐祁。」

    烏雅被怒火中燒著,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赫憐祁親吻龍清清的一幕,不殺了那個男人,怎麼洩憤啊?

    「夠了!」

    龍清清挑起眉毛,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主、主人?......」

    烏雅驚詫地看向龍清清,主人那陰沉下的樣子好可怕。

    烏蒙也不禁因為龍清清的一聲低喝,而微微抖了抖身子。

    「烏雅,十烏可都已經回來了。」

    清清緊蹙著眉頭,沉聲問道。

    「除了失蹤的烏爾,還有烏北外,都已經在分壇了。」

    烏雅小聲地說道。

    「烏爾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這麼久了,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

    清清一反常態,咬著唇,厲聲說道。

    烏雅與烏蒙面面相覷,主人這怒火,可是遠遠比他們來得重啊。

    「主人,那個赫憐祁......」

    雖然畏懼在清清的陰沉下,烏雅卻還是不死心的說道。

    「烏雅,你可是越來越多嘴了,馬上把烏北找回到,才是你現在要做的事情。」

    清清目光犀利地掃過烏雅,聲音沉重道。

    烏雅身子一顫,舉目,看向背過去的龍清清,心裡面一陣難受,她被主人討厭了!

    主人還從來沒有這樣凶過自己!

    烏蒙上前,手輕輕地搭在烏雅的肩頭,緊握了下,「烏雅......」

    「滾開!」烏雅猛地一個轉身,揮開了烏蒙的手,當她看到烏蒙那眼底拂過的受挫時,不禁退後了一步,卻仍是強硬道,「烏蒙,我最討厭你了!」

    說著,烏雅一躍而起,就這樣消失在烏蒙的視線中。

    烏蒙錯愣地望著烏雅消失的方向,腳步不由往前一邁,想要去追......

    「讓她去。」

    清清的聲音在前傳來,阻止了烏蒙離去的腳步。

    烏蒙轉過身,看向龍清清,掙扎而猶豫,問道:「主人,這樣真的好麼?」

    「烏雅做事總是不顧前後,就讓她一個冷靜下。目前我們也沒有時間去想別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後天徐家莊的事。烏北現在人在何處,為何沒有及時返回?」

    清清轉過身來,目光清幽而深邃的望著烏蒙。

    「烏北有送來消息,他現在人在京國,說是有烏爾的消息,所以去探探。是烏蒙沒有及時把消失稟告主人。」

    烏蒙低下頭,單膝跪下。

    「行了,這件事必定有是烏雅的問題,你也不需要總是替烏雅承擔過錯,起來吧。」

    清清又豈會不知道,以烏蒙的冷靜內斂,這麼重要的消息怎麼可能會遲報,必定是烏雅那丫頭疏漏了。

    「主人,烏雅也是太在意主人了,才會那樣,主人請原諒烏雅。」

    烏蒙抬起頭,懇切道。

    清清轉過身,沒有再給烏蒙隻字片語,靜靜地望著那漸漸沉澱下來的湖面......

    長長地歎息聲,隨著那縷縷吹拂的夜風,久久迴盪在空中。

    烏蒙凝眸望著在前的人兒,也不知還能說些什麼,回身,瞧瞧烏雅離去的方向,暗暗地一歎,只希望烏雅不要那麼衝動才好。

    ...................................................................

    返回清樂坊以是深夜,清清舉目,看向那散著微弱燈火的房間,輕蹙了下眉頭,難道楚歌在她的房中?

    烏蒙上前,站在清清的側面,低壓了聲響,說道:「主人,會不會是楚王在房裡?」

    清清揮手阻止烏蒙說下去,瞥了眼烏蒙後,她邁開腳步,上了樓。

    人還未走至房門口,那緊閉地房門就緩緩地開啟了......

    那出現在眼底的身影挺拔俊逸,果然是楚歌。

    他望著她,深邃犀利的眸光,似兩簇刀光,說不出的鋒利。

    一瞬間,清清宛如被冰封了一般。

    這樣的目光,就算是在交戰時,也足以令對手不戰而栗吧。

    「本王的側妃可是愈來愈大膽了。」楚歌冷冷開口,聲音冷酷而寒冽。

    看他這話語與臉上的神情,莫非是在說自己的晚歸?

    如果是這樣也好,她也懶得去解釋什麼,就讓他越來越受不了自己,厭惡自己不正是她所要的目的麼。

    「妾身只是覺得房中有些悶,出去透透氣。」

    清清邊不急不緩地朝前走,邊說著。

    楚歌聞言,深不可測的眸光中,跳躍著冷厲的怒意。

    清清迎著他的目光,亦沒有躲閃,反而是大方而坦然,「王爺這是在等妾身?」

    「只是出去透透氣麼。」楚歌嗤笑道,忽然抬手,扣住了清清的下巴。「這麼大個清樂坊還不足以讓側妃透氣,需要僱馬車出去透?」

    「王爺怎麼突然關心起妾身的事了,是在擔心妾身對你那凝兒姑娘不利麼?其實妾身不在這清樂坊,王爺不是更應該覺得放心麼?」

    清清仰著臉,對視上楚歌那冷冶至極的目光,臉上揚起淡淡的笑。

    楚歌瞧見清清臉上那抹飄渺的笑意,心中又起那莫名的煩躁。

    「本王可沒那閒工夫,明日齊王邀約,側妃可千萬不要讓本王失望了才好。」

    「齊王邀約?」

    清清心中一驚,今晚上赫憐祁的出現,難道跟明日的齊王邀約有什麼聯繫麼?

    「側妃該不會忘記這次來齊國的目的吧。」

    楚歌目中透出絲絲閃爍不定的光點,令人無法看透,也無法去猜測。

    「王爺是陪同妾身回齊國探親,妾身自然不會忘。」

    清清斂下睫毛,輕聲說道。

    「本王還真怕側妃忘了,你如今可非是齊國龍堂的人了,而是我燕國楚王的側妃,這探親過後,自然是要返回燕國的。」

    楚歌一字一頓,說得好不輕緩。

    「莫非王爺是向齊王提出了返回燕國的事,齊王才會邀約王爺與妾身?」

    楚歌這一席話,算是解答了心中的疑惑,看來這才是齊王邀約的原因。

    「側妃倒還算聰明,知道便好,明日記得好好裝扮自己,別再讓本王看到你那不倫不類的裝扮,你不要臉,本王還要這個面子呢。」

    斂下的睫毛,微微閃動了下,在眼臉下畫出了一道陰影。

    楚歌瞧著清清低眉斂目的樣子,知道他的話起了作用。

    薄唇邊勾起一抹冷笑,這才放開了手,並且不屑而厭惡的甩了甩手臂,毫不留情地轉身離去。

    清清揉了揉被楚歌捏過的下巴,他的力道可一點都不輕,再見他離去時的神色......

    笑幽幽浮現在唇邊,清清待得進入房中,便讓烏蒙去取了水。

    她用力擦拭了下嘴唇跟下巴,今日所受到的羞辱,她遲早會討回來的!

    望著銅鏡中,被自己擦紅的嘴唇與下巴,清清厭惡的皺了皺眉。

    今日絕對是她的煞日,不然怎麼接二連三的有事發生。

    ..........................................

    斗轉星移,轉眼間黑夜過去迎來白晝,這一日清清壓根找不到時間出去,最後也只能吩咐烏蒙去分壇安排。

    看來自己也只能等到從齊國皇宮回到清樂坊,再去分壇見十烏了。

    一整天都被人如木偶一般塗抹著,選定服飾。

    大概是昨日的裝扮嚇到了楚歌,為了今日的邀宴,楚歌一大早就派了人過來,為她打扮。

    一直都知道女人是需要花費時間去打扮,可從未有實踐過的她,第一次感覺到化妝的神奇,還有乏力。

    這可比跟人激戰,還要讓她渾身脫力。

    望著鏡中呈現出的自己,本是一張平凡的臉,此刻卻閃著耀眼的光澤,似乎不再是那麼平凡了,跟丑更是搭不上等號了。

    身穿齊國宮裝,輕盈的撒花水藍色紗裙,一看便是出自帝都名衣坊的「輕雲紗」,似雲如霧般籠著她。

    烏髮上挽,梳成伴月髻,發間別了一支白玉彎月釵,垂著細細的一串星星流蘇,在燈下華光流動。

    最為特別的是額間還點著梅花樣的硃砂,在流蘇的呼應下,看上去清冷貴氣又雅致,這大概是清清最為滿意的地方。

    折騰下來,竟已是近黃昏,清清在丫鬟的陪同下,走出了房間,向著樓下走去。

    走出塔樓,走至院外,遠遠地便能瞧見那俊挺修長的身影,站在一輛朱輪雕花的馬車旁。

    他外表還是那樣俊美溫雅,只是,清清還是能一眼看出他骨子裡的冷冽無情。

    清清走至那人身前,斂下睫毛,輕喚道:「王爺。」

    楚歌聞聲轉過身,目光在清清地身上一掃,聲音卻沒有絲毫的轉變,冷聲道:「上車。」

    清清踏著階梯走上了馬車,她只選靠窗的位置坐下。

    楚歌撩起車簾進入車內時,只見他的側妃還是一點沒變,變色清冷地倚窗而坐。

    收回目光,楚歌坐入車內鋪墊好的軟墊上,吩咐車伕去皇宮。

    馬車十分的寬敞,加上一路的寂靜無聲,清清竟有些睏意了,一整天的疲倦似在這份安靜中盡數爆發。

    就連讓她抗拒的餘地都沒有,就這樣被扯入了夢中。

    不知是太累,還是熏香起了效用,這一覺清清睡得相當的舒服,醒來時,馬車已經停在宮門前。

    她提起手,打算揉一下眼睛,卻想到打下的眼影,最後也只能打消了念頭,卻還是忍不住深深地做了呼吸,懶懶地伸展了下雙臂,這才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剛抬頭,觸到得便是楚歌淡漠的目光從她臉上掃過,緊接著便是他冷冷的聲音傳來,「別辱了本王的臉,記住你的身份。」

    語落,他從清清的眼前起身,走出了馬車。

    清清輕眨了下眼睛,嘴角淡淡地揚起了一抹笑,並未多想,微微捋了捋髮鬢,便提了裙擺走下了馬車。

    齊國皇宮,高聳的城牆將偌大的皇宮緊緊地圈禁在它的保護當中,從門口到馬車前,兩旁整齊的排列著侍衛,那一張張沉斂下來的面龐,令人產生蕭然敬意。

    巍峨宏偉大概就是皇宮最佳的寫照。

    楚歌並沒有告訴她多少,只說這次是齊王為了他們的離去,而特設的鑒別家宴。

    從下馬車起,楚歌就換上了一副神情,黝黑的眸子中冰冷不見,有的是清明顯然易見的新奇。

    似對眼前的一切都帶上了一份好奇。

    「側妃,側妃,這裡就是你們的齊國皇宮啊

    ,好耶,本王還從來沒有來過齊國皇宮內。」

    楚歌睜著細長的眸子,天真爛漫的就像是個孩子,他說著,竟是扯著清清的衣袖,歡快的說道。

    清清怔怔地望著這個宛如似孩子一般純真的男人,心中亦不由佩服起他精湛的演技。

    他不去演戲還真是可惜了。

    「妾身也不過來過一次,王爺可別亂跑,不然一會兒與妾身走失了可不好。」

    清清自然也不會去揭穿楚歌,順著他的話,說著就似哄孩子般的話語。

    「真是囉嗦。」

    楚歌扁了扁嘴巴,手卻依舊揪著清清的袖管。

    清清低頭,瞧著自己那被拽緊的袖管,眼中劃過一絲幽光,臉上淡笑浮上,「王爺,讓齊王等就不好了,我們進去吧。」

    「切,本王還想多轉轉呢,早知道沒得玩,本王就不來了,真是麻煩。」

    楚歌憤憤地皺起了修眉。

    清清舉目,向著前來迎接他們的公公,說道:「勞煩公公在前帶路。」

    「楚王爺,楚側妃,請往這邊走。」

    公公躬著身子,一揚拂塵,在前為兩人引路......

    從宮門口一路行來,過眼的景致無不顯示著帝王的貴氣,與那份滂沱。

    穿過中門,進入庭院,只見垂柳棵棵如碧玉妝成,在夜風裡淺搖曼舞,湖中靜水倒影著月光翠柳,整個氛圍無一不是透著盛夏將來的氣息。

    清清的目光掠過一叢叢綠意,忽然凝注了。

    那正從前方款步而來的白衣男子,不正是昨日見到的齊國四皇子赫憐祁麼。

    赫憐祁在幾個小太監的簇擁下,來至清清與楚歌的身前。

    俊美如斯的臉上揚著優雅的微笑,在夜間的一身白衣的他,耀眼至極。

    「我的女孩,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赫憐祁竟是毫不在意身旁的太監,自然更沒有將楚歌放在眼裡,笑意盈盈地他,滿眼傾注的只有那一身藍裳的龍清清。「今夜的你,真是美極了。」

    他優雅而大膽的握住了清清的手,湊過身,就要親吻下去。

    「啪」

    沉悶而脆亮的響聲傳來,只見楚歌一臉沉黑的瞪著那意圖輕薄他側妃的男人,喝道:「大膽,什麼你的女孩,她是本王的側妃,不許你碰她!」

    赫憐祁眼底冷光劃過,望著自己被楚歌拍飛的手,旋即一笑,「側妃?真是好笑,今日邀約的明明是楚王妃,怎麼來得卻是側妃?啊呀,看我這記性,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了,楚王妃怎麼會來,它不過是只鸚鵡,來了也只會貽笑大方,失了楚王爺的臉。」

    說到此處,赫憐祁忽然傾身湊近在楚歌的耳邊,目中森冷浮現,「楚歌,這個女人我會從你手裡搶過來。」刻意壓低的話語,僅是楚歌一人能聽到的音量。



132 兩個男人的爭奪

    說到此處,赫憐祁忽然傾身湊近在楚歌的耳邊,目中森冷浮現,「楚歌,這個女人我會從你的手中搶過來。」刻意壓低的話語,僅是楚歌一人能聽到的音量。

    語落後,赫憐祁便收回了身子,臉上早已恢復了先前的淡笑,目光毫不避諱地凝望著清清,笑道:「今夜將會是個令人愉快的一夜,我很期待一會你的表現。」

    說完,他便從容地帶著幾個太監,似故意繞到清清的身側,走過,側氣臉向著清清又是一笑。

    那曖昧的笑容,令楚歌雙眼猛地一突,赤紅快速的爬滿了他的眼眸。

    他雙拳緊握,那心中的煩躁,混亂而洶湧,他還從未有過的這樣的憤怒感與恥辱感。

    他瞥望向身旁的龍清清,只見她黑眸中劃過一絲笑意,那笑意如針扎一般,刺得楚歌一時間失了控制,他驀然間人往前衝去。

    「混蛋——」

    楚歌大喝聲中,掄起拳頭向著赫憐祁揮去。

    「碰!」

    赫憐祁回身過的瞬間,楚歌的拳頭已經直擊他的面門,頃刻間四周驚叫聲響起。

    「啊——四皇子被打了,天啊,那個誰誰把四皇子打了。」

    「快來人啊——」

    「四皇子......你的臉......」

    幾個小太監亂成了一團,齊齊圍著彎下身的赫憐祁。

    楚歌雖然有片刻的愕然,可事已至此也沒有容他細想的餘地,望著赫憐祁,高傲的插著腰,衝著赫憐祁,喝道:「現在知道本王的厲害了,不想早死就別打本王側妃的主意!王八蛋!」

    說著,楚歌不解氣地用力踹了踹腿。

    清清看著前頭的楚歌,還有赫憐祁,剛才楚歌的殺氣這麼重,赫憐祁不可能沒有察覺到,為什麼在這樣可以躲避的情況,他沒有躲開楚歌的一擊?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呵呵......呵呵......」赫憐祁低垂著頭,嘴中的笑卻透著無比的喜悅,「楚王爺這一拳頭打的還真是好啊,打的好啊。」

    「四、四皇子?......」

    小太監看著不斷叫好的赫憐祁,臉上紛紛露出擔憂與驚恐之色。

    「當然好了,誰不知道得罪我楚歌的下場,哼!」楚歌冷冷一哼,轉過身去,舉目,觸及到龍清清時,心尖隱隱一抽,不覺中邁開腳步,拽起清清的手腕,返身往回走。

    清清側氣臉,看到的是楚歌那滿臉的怒氣,「王爺,你不該打了四皇子,而且這是往宮外走的路,我們現在還要去參加......」

    楚歌的手緊緊地握了握清清的手背,轉頭,看向她剛要說些什麼,眼角觸及到那追過來的太監時,叱道:「四皇子四皇子,本王最討厭那個四皇子,討厭這裡,回去了,現在就回燕國去!」

    「楚王爺,楚王爺......」

    前來引路的太監好不容易從震驚的場面中回神,拔腿就去追趕楚歌。

    楚歌衝著太監狠狠地一瞪眼,拉著清清的手,腳步走得更快了。

    太監追得上氣不接下氣,龍清清被拉著走也不好過,加上這裙子的長度,幾次她差點就被絆倒了。

    「王爺......妾身......妾身跑不動了......」

    清清在後急喘著氣,喚著在前的楚歌。

    要是真的就這樣回去燕國,那她還怎麼去與十烏匯合,怎麼去徐家莊啊?

    那個赫憐祁果然是她的煞星啊,真該讓烏雅去宰了他!

    原本因楚歌的受挫還有些暗爽的清清,這會兒只恨不能剁了赫憐祁那個混蛋。

    現在決不能離開齊國皇宮!

    思至此,清清身子一沉,拖住了楚歌的手臂,搖晃著腦袋,喘息道:「王、王爺,不跑了......妾身......妾身......王爺——」

    話還未說完,人被一拽,瞬息間腰間便被一隻臂膀圈住,楚歌竟然將她摟在懷中,他壓低的聲音,同一時間鑽入到她的耳中,「女人,你可真是半點不讓本王省心,好端端又冒出個赫憐祁,本王可是小看了你啊。」

    腰間上傳來得勒疼,讓清清蹙眉,「王爺,妾身不明白你的話。」

    「哼,回去再跟你算賬。」

    楚歌冷哼一聲,手上的力道卻適時的收了些,只是摟著清清往前走。

    忽然,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落定在楚歌與清清的身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清清望著那出現在前面的人,暗道:這不是昨晚上跟在赫憐祁身邊的那個叫燕青的傢伙麼。

    楚歌撐大了雙眼,盯著那擋住他去路的男子,喝道:「滾開!」

    上官燕青迎著月光的眼眸,浮著一絲冷意,他向楚歌,沉聲道:「楚王爺,你覺得打了齊國的皇子,能這麼輕易的就走了麼?」

    「混蛋,本王打的是個雜碎,誰敢阻攔本王離開!本王可是燕國的楚王!嬤嬤,把這個奴才給本王拖下去,餵豬!」

    楚歌像是被逼得急了,竟然喚起了胡嬤嬤的名字。

    他那不可一世的自傲狂佞絲毫不為所動,只盯著上官燕青,仰起頭。

    上官燕青臉上微微一蹙,旋即皺起眉頭,冷聲道:「楚王爺這裡可不是你的楚王府。」

    「上官大人,你這是在添什麼亂,楚王爺可是大王的貴客,你還不趕緊退下。」

    太監摸著額鬢滾落的汗水,這四皇子也真是的,突然冒出來去刺激這個傻王爺做什麼。

    「王公公,剛才你可也看到了,四皇子可是無端端地被打了。難道不該要討回一個公道麼?若是這件事傳揚出去,其餘的幾國,還以為我們齊國懼怕了燕國呢!」

    上官燕青冷冷地瞥了眼王公公,一字一頓道。

    王公公驚在心頭,這上官燕青說得倒也是,可論錯對,其實咱們的四皇子也有錯啊,不該那麼輕佻的對楚側妃。

    只不過這話,王公公打死都不會說的。

    說起來最憋屈的人就屬他了吧。論官銜他可是比上官燕青大,上官燕青也不過是隨著四皇子進宮的隨侍,充其量也就是個護衛小頭頭,而他怎麼說也是皇宮的副總管。

    這會兒要不是礙於齊國與燕國的邦交,他才懶得去費這個口水。

    「這個,上官大人,這齊國與燕國以是同盟國,何況這件事我們這些人不說出去,誰敢亂說。」

    王公公小聲地安撫著上官燕青。

    「王公公這就不對了吧,明明不是我們的錯,為什麼要容忍?這天下可沒有不透風的牆壁,等到外頭傳揚開來時,就來不及了。這裡你就別管了,全權交給我就可以了。大王哪裡自然也不需要你擔待什麼。」

    上官燕青可是半點都沒有退讓。

    「這......」

    王公公瞧著毫無商量餘地的上官燕青,又瞧向楚歌那一臉的怒火中燒。歎了口氣,說道:「這件事我可做不了主。」

    「那你就去找大王,讓大王評斷,至於這楚王爺與楚側妃麼,自然暫時還不能離開皇宮。」

    上官燕青給了王公公一個主意。

    王公公聽了聽也有道理,說道:「那你在大王沒有決斷前,可千萬不要衝動。」

    「這是當然,我們齊國可是禮儀之邦,絕不會無故扣押別國的王爺,更別說是聯盟國了。」

    上官燕青臉上的神情陰鬱不定,只是眼中的冷冽減弱了些。

    「那就好那就好。」

    王公公抹了抹汗水,撩起衣擺,快速的離開。

    清清望著離去的王公公,回眸看向在前的上官燕青,這場鬧劇看來一時半會還難以收場呢。

    楚歌心裡面自然也會有所想法吧,這上官燕青明顯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走他們。

    而且現在王公公一走,誰知道上官燕青會做出些什麼來。

    「來人!請楚王爺與楚側妃前往飄絮院。」

    果不其然,王公公前腳才走,上官燕青就有了舉動。

    只見從旁竄出了一批侍衛,團團地將楚歌與清清圍住。

    看這仗勢可不是請啊,完全是威脅。

    「喂,你們這些奴才,想要對本王做什麼?!」

    楚歌氣惱地揮開那些上前的侍衛,惡狠狠地問道。

    「楚王爺就算是智商低下,可這耳朵應該沒問題吧,不是說了去飄絮院麼。」

    上官燕青滿含諷嘲的話語,毫不客氣的衝著楚歌說道。

    「大膽奴才,你的意思是說本王傻了,本王長著大還沒被人說過這樣無禮的話,簡直是氣死我了!」

    楚歌撫著胸口,那神情別說是上官燕青,就連深知楚歌在裝傻的清清,也暗暗地忖道:若非知道楚歌是裝得,還真是很難讓人去信服,這傢伙不是個傻子。

    而且還是傻得目中無人!

    「女人,為什麼你到現在也不說句話,他們可是說本王是個傻子,你也不替本王教訓教訓他們!」

    楚歌一轉視線,盯著龍清清,這女人到現在還傻乎乎地只是站著,居然一個字都沒有說過,是不是看他出醜,她很開心啊?

    清清怔怔地瞧著楚歌,這男人瘋啦,她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還是個「廢物」,何況她本來就要阻止楚歌離開齊皇宮。

    想讓她出聲,門都沒有。

    不是很聰明麼你,我倒是要看看你現在怎麼擺脫困境。

    清清的斂目與撇過去的臉,楚歌看在眼中氣在心頭,好樣的啊。

    居然敢無視他到這個地步。

    「楚王爺,請吧。」

    上官燕青目光在兩人的身上一掃,伸手在前請著楚歌邁步。

    楚歌跺了跺足,喊道:「本王會讓父皇把你的腦袋一個個都砍了!」

    「那也要楚王爺你能全身而退不是麼,燕青這手上的刀子可不長眼睛啊。王爺這話讓燕青心裡頭不好受,這手可就管不住了。王爺還是請前往飄絮院,等候我們大王的斷定吧。」

    上官燕青握了握插在腰間的彎刀,最後還是以請的姿勢,對楚歌說道。

    楚歌望著上官燕青的彎刀,哼了一聲,不情不願的邁開了腳步,暗中瞪了眼清清。

    清清微微抬起了眼皮,楚歌這次可算是踢到釘板了。

    「側妃請。」

    上官燕青睨向一旁靜默不語,唯唯諾諾地女人不屑地一撇,便轉身走離了。

    清清只是斂下了眼睫,邁開腳步,緊隨在楚歌的身後,在上官燕青的帶引下向著飄絮院而去......

    ...............................................................

    飄絮院清清本以為會是一處清幽的院落,卻不想竟是宮殿的名字,至於為何取飄絮院這個名字,就無從得知了。

    在上官燕青與那數十名侍衛的引路下,清清與楚歌跨入了飄絮院的大門。

    一入宮門,入眼是佈置宛如新裝般的陳設,林立在殿內的是十二根漢白玉柱子,柱子上分別鑲嵌著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將殿內照亮如白晝。

    殿內正前方設著一張雕刻景致的長椅,長椅右側擺放著紫檀香爐,此刻正飄逸出縷縷好聞的青煙。

    在下方兩旁分別擺放著八張紫檀木桌椅,椅子上鋪著錦繡團墊。

    桌上設著杯盞,擺著雕漆攢盒,放著各色糕點。

    這可遠遠比楚王府奢華,如此富麗堂皇的宮殿,清清心中似有些明白了,看來這飄絮院應該是赫憐祁的寢宮吧。

    除了那個好大喜功的男人,誰還會如此鋪張。

    夜明珠華端明亮的光芒映照下,只見四皇子赫憐祁正從側門內,信步走來。

    此刻的赫憐祁換下了白衫,身著一襲深藍色的雲錦宮服,黑緞般的長髮僅用一根碧玉簪攢住。俊美的臉上,眉如墨栽,眸若點漆,鼻挺秀峰,唇角掛著淡淡的怡人的笑。促狹的雙眸亦是在笑,眼底卻犀利鋒芒隱現,令人不敢直視。

    他長身玉立,俊美不凡,臉上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舉手投足間,貴氣盎然,雅致溫文。

    可又掩藏不住他身上那淡淡的自信和隱隱的霸氣。

    清清瞥向一旁楚歌,他臉上仍是怒氣橫生,看到赫憐祁那就更是火氣斗漲。

    星月餘輝般閃耀的黑眸,一順不順地盯著正朝他們走來的男子身上......

    毫無掩飾的探尋,令看者一眼便透視了他的心思般。

    清清來回瞧著兩個男人,一個明明內斂而深沉,卻可以流露出鋒芒。

    一個盡收了鋒芒,僅是以那股子傻氣跟怒火來掩蓋一切。

    俊美各有千秋,卻有不分上下,氣質一個儒雅中透著邪魅的狂肆。

    一個不羈狂野又偏生帶著冷酷,當然這是清清所熟悉的楚歌,不是現在這個他。

    「喂,你這個不要臉的雜......」楚歌插著腰,仰起頭,瞪著赫憐祁剛要怒罵,卻被在旁晃過眼底的刀光一驚,一縮脖子,躲到了清清身後,探著腦袋改了口,「四皇子,到底想要把本王怎麼樣?本王警告你,別想打她的主意,她是本王的女人!」

    赫憐祁撫了撫衣袖,眼瞥了瞥所在清清身後的楚歌,旋即轉過視線看向清清,完全未將楚歌放在眼中,走至她的面前,含笑的眸子,深邃而柔情,「丫頭,八年前你許諾的話,我可是一天都沒有忘過。」

    清清愕然在赫憐祁的話中,八年前她向他許下過什麼諾言?

    確實記憶中八年前好似有見過一次赫憐祁,可那時候她才屁點大,赫憐祁也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年,就算那時候她會說些什麼,也不至於讓他記到現在吧?

    何況,八年前赫憐祁就離開了皇宮,聽聞是被叔父小賢王爺

    帶往邊關了,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了他這位四皇子的消息。

    當然她的記憶裡也早就將這人遺忘了。

    楚歌掌心暗暗地朝上,他現在只想馬上一掌拍死赫憐祁。

    「四皇子,妾身實在不記得有對四皇子說過些什麼,而且今夜我與王爺是受邀齊王前來,四皇子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太過目中無人了?」

    清清終於說了話,這非是在幫著楚歌,只是以事論事罷了。

    現在她既不想要留在這裡,跟赫憐祁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也不想楚歌就這麼離開齊國。

    最好的辦法是照舊見齊王,參加那個餞別晚宴。

    楚歌心尖一蹙,看向清清,這女人總算是開口了麼?

    赫憐祁絲毫不為所動,他挑起一雙修眉,笑道:「既然人都已經在皇宮了,在何處用膳還不都一樣,而且現在大王也抽不開身,我這不是怕你無聊,才會邀你來此處小坐。」

    「四皇子的請,還真是強人所難。」

    清清一語雙關,不管是昨夜還是現在,赫憐祁這所謂的「請」,總是強勢的令人無法拒絕。

    「那也要看那人值不值得我這麼做了。」赫憐祁勾唇一笑,抬手,就這樣伸前,想要撫摸清清的面頰。

    楚歌一把扯下清清,昂著頭,對上赫憐祁伸來的手......

    赫憐祁沒料到楚歌居然會動作這麼快,手沒來得及收住,頓時指尖觸及到楚歌的面龐,整張臉都糾了起來,猛地收回手,掏出絲絹忙擦了擦手,隨即把絲絹往地上一扔。

    赫憐祁的舉動,楚歌心中的氣奇跡般的消散了一些,他忽然轉過身,將臉頰埋首在清清的肩頭,啞著嗓子,佯裝哽咽道:「嗚嗚......側妃,我被這個變態沾污了,嗚嗚......怎麼辦,會不會得那種不乾不淨的病啊......嗚嗚......」

    清清黑線隱隱拂過鬢角,反觀赫憐祁,明顯臉色一僵,顯然被打擊到了。

    赫憐祁重重地拂了拂額頭,宛如要暈倒一般,衝著楚歌喝道:「簡直是豈有此理!」

    清清眼角輕輕地一蹙,此刻她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放聲大笑。

    從未有過這樣想笑的衝動,真的是很好笑,就算是一向克制力強大的她,都不禁因赫憐祁與楚歌而笑。

    只不過,現在如果她笑了,必定下場堪憂,只能隱忍著。

    「側妃,你趕緊告訴他,你是我的女人,這輩子都是,是不是......?」

    楚歌悶悶地聲音從清清的肩頭傳來。

    「王爺......」

    清清的話還不及開口,手臂被旁伸來的手給握住,人就這樣被拉後了數步。

    楚歌當然也就這樣脫離了她的肩頭,睜著乾巴巴的眼睛,望著那正被赫憐祁抓住的清清!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8 03:53 PM

133 賭局

    清清被拽開,楚歌頓時被推離了清清的肩頭,舉目看去,躍入視線的是被赫憐祁握住手臂的龍清清!

    赫憐祁翹著下巴,以挑釁的姿態,注視著楚歌。

    那毫不掩飾的譏笑,楚歌雙拳再度不覺中握起,心中怒喝:赫憐祁!——

    「啪」

    赫憐祁怔怔地望著身前的女子,旋即看看自己第二次被甩開的手。

    「四皇子,你太過分了。」清清目光冷冽地瞥了眼赫憐祁,揮開他抓住自己的手臂,疾步走向了楚歌,語調一軟,問道:「王爺,沒事吧。」

    清清伸手,輕柔地摸著楚歌的髮絲,臉上掛著淡雅而溫柔地笑容......

    楚歌在這笑容中片刻怔然,那發頂上傳來的輕柔撫摸,更是令他的心尖幽幽蕩起陣陣漣漪......

    [歌兒,你受傷了,不是跟你說過,不許打架嗎?]

    [是他們先動手的,我不過是自衛。]

    [過來。]

    [幹嘛?我是男人,這點傷又算得了什麼。]

    [就算你是男人,這受傷了也要上藥,過來!]

    [切!]

    [聽話,歌兒。]

    細細柔柔地聲音彷彿能安撫一切,那輕柔髮頂的手,總是令他心中的煩躁得到平定。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清清眨著眼,擔憂的望著呆滯的楚歌,這會兒他怎麼沒聲了?她可是在配合他啊。

    楚歌怔怔地回神,他一下子就抓住了清清的手腕,臉上的神情複雜而多變,心中的動盪,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莫名而驚悚。

    他居然會失神在她的笑容中,甚至又想起了那些往事!

    清清被拉著往宮門口走去,楚歌的反應有些奇怪。

    「哼!」

    頰旁清風拂過,帶來一道冷冽的寒氣,兩人的去路被那身前手拿彎刀的男子所阻擋。

    「滾開!」

    楚歌沉聲衝著上官燕青喝叫。

    「這可由不得楚王爺您來發號施令。」

    上官燕青挑眉,順著前往望去,只見赫憐祁渾身都籠罩在陰影當中,那臉上的笑容早已盡消,那雙黑眸更是冷得令見者忍俊不住不寒而慄。

    赫憐祁現在的憤怒可不容小覷,就算是他也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赫憐祁。

    「四皇子,你打算怎麼處置這兩人?這個女人可是一點都沒記住你啊。」

    上官燕青斜覷向正從前走來的赫憐祁,他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早就提醒過那小子了,就是不聽。

    女人是不可信的!

    清清回身,將楚歌擋在身後,毅然道:「四皇子,我不會讓你傷害王爺的。」

    赫憐祁目光緊盯在那護著楚歌的龍清清身上,那壓抑在眼中的冰芒頓時釋放,「龍清清,你以為我會信你的話麼。」旋即,他厲色看向楚歌,向著上官燕青,沉聲道:「燕青,把這個該死的傻子給我帶走,殺了砍了刮了,都隨便你!」

    「四皇子,你不能這麼做!」

    清清目色一沉,楚歌若是真的能被上官燕青這樣砍了,她也就不需要這樣費心思的安排一切。

    只可惜,赫憐祁太過小看了楚歌,楚歌豈會任由他肆意下去,而毫無反擊。

    不過,現在可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清清眼底幽光拂過,她手掌在三人注意力分散時向上泛起,[奴隸,時機到了。]

    [靠,本尊現在沒空,這戲正演到精彩處,不急不急。]

    攜呈可是容這個屁大的娃兒,輕易可擺佈的。

    [別讓我再說第二遍,後果怎麼樣,你清楚。]

    清清輕晃動了下右手腕,攜呈的叛逆期可夠長的。

    [死丫頭!]攜呈咬牙切齒,卻還是不得不屈服,哎!堂堂的黑龍攜呈,怎麼會淪落如斯地步。

    語落中,清清地手掌心中頓時飛射出了數枚如頭髮絲那般大小的黑針......

    「彭彭彭!」

    不斷從四周傳來的破裂聲,令在場的三個男人,心頭齊齊一震。

    居然有人能在他們的耳目下,在同一時間打碎了十二顆夜明珠。

    失去了夜明珠的照明,整個飄絮院頃刻間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當中。

    楚歌雖已快速的回神,去抓緊那握在手中的手,可還是慢了一步,等他意識到時,那手被什麼力量一扯,就消失在黑暗中了。

    「側妃——側妃,你在哪裡?——」

    楚歌驚呼出聲,他快速的旋轉著身子,望著那看不見的四周。

    「丫頭?丫頭怎麼了?喂,楚歌,丫頭怎麼了!」

    赫憐祁在楚歌的驚呼中,也察覺到了什麼,他一甩衣袖,瞬息間在他的週身縈上了一道淡淡地白光,他循著楚歌叫聲,大步走了過去。

    那亮起的白光,楚歌自然也見到了,這赫憐祁居然身上也藏著夜明珠。

    不過現在可不是去計較這些的時候,他跨步走向赫憐祁,「是不是你把她抓走了,快還給我,把她還給我!」

    楚歌說著,就要伸手去抓住赫憐祁。

    赫憐祁一個優雅的側轉,輕鬆就避開了楚歌的手,冷聲道:「你憑什麼讓我還給你?就憑你這個一無是處的傻子?」

    「你——」

    楚歌臉色一蹙,他揮手就朝著赫憐祁的面門砸去。

    「呼——」

    拳風呼嘯,直直地從赫憐祁的臉頰旁掠過,赫憐祁的身影甚至沒有絲毫的移動,就避過了楚歌的拳頭,他譏笑道:「為什麼是你這個傻子,為什麼她要選擇你這個傻子?!」

    赫憐祁越說眼中的戾氣越深,望著在前不斷地揮動拳頭的男人,赫憐祁覺得可悲而憤怒,他的對手居然是這樣一個廢物!

    為什麼丫頭會選擇這樣的男人?

    那個高傲而自大的丫頭,偏偏選擇嫁給這麼個傻子!

    每一次揮動拳頭,就讓楚歌感受到渾身的血液都在為之顫抖,為什麼會這麼生氣,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在意赫憐祁的話?

    自傲的自控力,絲毫沒有起到作用,明知道現在的自己,根本無法碰到赫憐祁的分毫,甚至連衣邊都觸不到,可就是無法停止。

    雙腿在胡亂地往前衝,拳頭帶起的是前所未有的憤怒!

    這感覺是如此的糟糕!

    龍清清,龍清清,龍清清!

    盤旋在腦海中的只有這三個字!

    盤旋在腦海中的只有這三個字!

    壓力地力量似在身體中咆哮,催促著快點釋放,將身前這個男人滅了。

    混賬,自己怎麼會變得如此狼狽不堪!

    「這場戲還真是令我大開眼界啊,這堂堂的齊國四皇子與燕國的楚王爺,居然會在這裡打太極,啊,不對,應該是切磋?好像也不對,應該是在打架吧?」

    那忽然從黑暗深處傳來的訕笑與戲謔的話,令兩個男人齊齊一驚,快速地循聲望去。

    原本漆黑的四周也在他們的眼中豁然轉亮,同時上官燕青慢慢地從邊上走來,說道:「我把燈都點亮了,應該不晚吧?」

    赫憐祁冷冷地瞥了眼上官燕青,旋即舉目,看向那站在殿中的人身上,當他的視線觸及到,那人臉上的純金面具時,不由捋了捋髮絲,沉聲道:「我還以為是誰這麼有能耐,原來是鼎鼎大名的金烏門門主,這到也難怪了。燕青,你可是廢了不少。」

    上官燕青摸摸鼻子,一臉無辜,他這不是去找火了麼。

    「那可真是我的榮幸,能得到四皇子這麼高的評價。」

    「那可真是我的榮幸,能得到四皇子這麼高的評價。」

    透過面具,清清微微一笑,清眸迅速掃了一眼外面,感覺到那些圍守在殿外的精兵。

    看來這赫憐祁的動作倒是挺快,看似與上官燕青不滿的話語,其間還隱含了不少的暗語。

    「門主不知今夜何意會出現在我的寢宮內?」

    赫憐祁拂袖,斜覷向金烏門門主,無事不登三寶殿,這門主看來來者不善啊。

    清清挑眉笑道:「今夜前來,不過是想要四皇子與楚王爺幫個忙。」

    赫憐祁眉梢一挑,修長的食指指著金烏門門主,笑道:「門主這可不像是請人幫忙啊。」

    「這完全是受到了四皇子的印象,不是麼?」清清舉步優雅地朝前走了幾步,凝望上赫憐祁那雙璀璨的黑眸。

    赫憐祁臉色微微一僵,眼中的笑意有了許改變,這金烏門門主還真是個棘手的人物,不愧為敢挑戰整個藍月護龍家族的狂人。

    「喂,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

    楚歌在金烏門門主出現的那一刻,心中早已驚詫,她怎麼會突然來這裡?

    居然還說是來找他與那個赫憐祁幫忙。

    這門主這次又在打什麼主意?

    「楚王爺,你可算是主意到我了。」

    清清對楚歌那眼中的疑惑,與一身的戒備,暗暗地好笑。

    「本王的側妃呢,你們這些混蛋,快把側妃還給我!」

    楚歌衝著金烏門門主吼道,並且橫眼瞪著赫憐祁。

    「門主,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既然要我幫忙,怎麼可以抓走丫頭,你這不是擺明了想以此要挾麼?」

    赫憐祁一頭墨發在腦後鬆鬆束著,斜斜插著一支白玉簪,狹長眼角斜飛,唇角隨意悠然地斂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字字句句卻不隱含著諷嘲與威嚇。

    清清黛眉一挑,故作驚訝而無辜地說道:「這實在是罪過了,我這不是看兩位打的熱火朝天,好心的幫你們保護楚側妃麼?」

    「誰要你這個妖人保護,我還怕你把側妃吃了呢!快還給我!」

    楚歌指著金烏門門主的鼻子,大聲命令道。

    清清眸光從楚歌的臉上掠過,淡笑道:「好吧。」

    楚歌心中暗驚,那個笨女人還真是落在金烏門門主的手裡了?

    赫憐祁目光劃過那張金質面具,冷嗤道:「門主不會真的以為這樣,就會讓我相信吧?」話音未落,手指向前面輕輕一彈。

    清清但見眼前寒光一閃,通透的夜明珠帶著橙紅色的火光直直向她爆射而來。

    清清不想赫憐祁出手如此迅捷,兩人距離本近,這夜明珠又來勢極快。

    雖然看似不過是一擊便會碎的夜明珠,可正是看似極為普通的一擊,卻蘊藏著深厚的力道,光是那帶起的一個個殘影,便可得知。

    何況攜呈的聲響:[娃兒,接了你可就殘了。]

    [奴隸什麼時候也關心主人來了?]

    清清自是清楚,若是硬接了赫憐祁這一招,恐怕明日她就不好過了。

    先前對戰阮卿駑就已經消耗了大量的內氣,再來是徐常邵的出現,又折損了一些。

    兩次雖然都勉強撐過去了,可本就沒有復原的內傷,卻已經加重。

    這次要不是為了治癒這一身的傷勢,她也不會走著一險招!

    心思忽轉,已是計上心頭,她指尖往上一彈,頃刻間從樑柱上落下一人,擋在了清清的身前,她瞇著眼,笑吟吟地看向赫憐祁,道:「四皇子若是不介意側妃受傷,我可是相當樂意接著一招。」

    赫憐祁早就在那人的出現時,硬生生地收住了那飛射而出的夜明珠......

    過於強大的迴旋力,瞬息間把一根柱子炸出了一個窟窿,就連這固若金湯的宮殿,也不禁因為這猛烈的力道,彷彿發出了顫抖。

    清清瞥著那不斷地掉落下來的塵灰,嘖嘖出聲:「好真是危險啊,這四皇子果然是個憐香惜玉之人,要不然這窟窿可就是在側妃身上了。」

    她以樣學樣從指間射出去數股力道,臉上雖是言笑盈盈,出手卻狠辣無情,自然是為了赫憐祁多番的折辱出口氣。

    她出手速度快而刁鑽,每一股力道向赫憐祁身上大穴射去。

    這種伎倆她也不差,只不過現在的力道不及赫憐祁的罷了,不過也足以讓赫憐祁心中警惕了。

    在力道射去的同時,清清一收捆綁住以烏蒙化妝成她的龍清清,輕鬆地就將烏蒙摟在了自己的臂彎中,眼眸略略輕瞥向那兩個男人。

    赫憐祁緊抿了唇,伸袖一甩,迎了上去,臉色沉鬱,不滿道:「門主以為這樣的攻勢就能令我受挫,這也未免太過小看了我赫憐祁!」

    清清微微笑了笑,挑眉道:「我可沒想過要傷了四皇子,當然側妃我也會好好的呵護。」說著,她伸手,修長白淨的手指,拂過烏蒙的脖頸。

    楚歌心中一緊,他跨前一步,喊道:「哼,先前還一臉了不起的人,現在也不過是縮頭烏龜,還不如本王呢。赫王八!」

    赫憐祁眉心一蹙,回身,瞪了眼楚歌:「你給我閉嘴!」

    「為什麼要本王閉嘴,該閉嘴的人是你,赫王八把側妃給我救過來!不然本王要砍了你的腦袋!」

    楚歌高昂著臉頰,火光在黑眸中熊熊燃燒。

    「呵呵......抱歉抱歉,兩位的表情實在是太驚人了。我還以為四皇子與楚王爺是朋友呢。原來不是啊!」

    清清笑望著那不對盤的兩人,剛才是以楚歌側妃的身份站在這裡看兩個男人爭執,憋著的笑,這時候終於得到了釋放。

    「混賬,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朋友。」

    赫憐祁手撩了撩髮鬢,一臉厭惡的朝著楚歌哼哧了一下。

    「本王才不要變態做朋友!」

    楚歌不甘示弱的回擊。

    清清捂了捂肚子,不可以笑啊,現在可是辦正事要緊。

    清了清嗓子,她又道:「其實,我今夜會唐突前來,確實有事想要兩位幫忙,當然也知道兩位絕不會那麼輕易的就答應下來,所以只能委屈側妃了。」

    她伸手一翻,一枚銀針夾在指中,朝著楚歌與赫憐祁笑了

    笑,以兩人無法出手的快速動作,將銀針打入了烏蒙的心臟部位。

    只聞得烏蒙那緊閉的嘴中發出嗚咽一聲,旋即人顫抖了一下,便軟在了她的懷中。

    赫憐祁冷冷拂了拂袖子,大步跨前,臉色一寒,厲聲道:「你對丫頭做了什麼!」

    要不是礙於龍清清在金烏門門主的手中,他豈會變得如此被動。

    至於那個傻王,他壓根就沒指望什麼。

    楚歌就算想要阻止,一時間也邁不出腳步,金烏門門主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燈光流轉下,清清淡笑道,「不過是讓側妃稍作休息,只要兩位願意幫這個忙,那麼明日此時,側妃自然會平安無事的醒過來,並且保證毫髮無損。」

    這是一個大膽的賭局,亦是清清昨夜返回清樂坊後,楚歌來告知她今晚會來齊宮而臨時做的佈局。

    明日徐家莊那一戰是否有意義,就看著兩人的反應了。

    楚歌作勢要奔出去,卻被赫憐祁伸手擋住。

    他倒也不惱,挑眉笑道:「門主以為如此便能要挾我了嗎?」

    清清淺笑依舊,說道:「四皇子當真不在意側妃如何,那確實不需要顧及什麼,大可將我拿下,不過側妃可是成了我的陪葬品,四皇子真的無所謂?」

    作為一個賭徒,清清不過是在博,博赫憐祁那些說過的話是否真的。

    至於楚歌,只要赫憐祁有所動作,他勢必不甘示弱。

    「燕青!」

    赫憐祁忽然一聲厲喝。

    正從後方打算偷襲清清的上官燕青猛地收住了動作,可惜地攤了攤手,退了下去,道:「知道了,我不出手就是了。」

    清清瞥著退到門口的上官燕青,眼底笑意更甚,「看來四皇子還算是個明白人。」

    「我可只聽說金烏門門主神勇披靡,卻不想也是卑鄙之人,居然以個女人要挾。」赫憐祁冷笑道。

    「雖然這手段確實卑鄙了些,但也會視對像偶爾用之,像四皇子,楚王爺如此有身份地位又睿智的大人物,我不卑鄙又怎麼讓兩位相助呢?」清清斂了斂目色,哀歎著說道。

    赫憐祁攪動著垂落頰旁的髮絲,深幽如墨的目光靜靜地注視著清清。

    清清在他冷冽的眸光注視下,隱隱感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襲來,壓的她心中極不舒服。

    這應該不屬於赫憐祁,赫憐祁此刻可是絲毫沒有收斂那濃郁的殺氣,現在他似乎化成了一把冰冷的利劍,隨時都會要了威迫他的人的命。

    那,那個不尋常的氣息,是來自何人?......

    清清眼角不由瞥望到,站在赫憐祁身側的楚歌,心頭猛地一蹙,是楚歌?——



134 十烏

    清清眼角不由瞥望到,站在赫憐祁身側的楚歌,心頭猛地一蹙,是楚歌?——

    困惑滋生卻又在瞬間被打散,清清保持著眼中那抹淡淡的笑,但是,內心深處卻早已笑不出來。

    同時,她也明白,此時不容她有絲毫的停滯與動搖,否則,一旦被對方識破,這場賭局就是她輸了。

    時間靜靜地流淌而去,似乎是僵持了好久,清清終於聽見了赫憐祁冷冷的聲音淡淡的說道:「好,就不知門主到底要我怎麼幫?」

    殺意就似那幻覺般頃刻間消散,清清目光凝望著赫憐祁,同時瞥著那站在赫憐祁身旁的楚歌一眼。

    那奇怪的感覺,還是沒有消失,彷彿愈發的濃郁了。

    甩去那份困擾,清清手一鬆,把烏蒙推向了兩人。

    楚歌大步跨前,卻被赫憐祁捷足先得,快一步接住了烏蒙。

    「我也是個爽快的人,側妃現在還給你們。」

    「赫王八,還不放開側妃!」

    楚歌衝上前,掄起拳頭就要揮去。

    赫憐祁抱著烏蒙輕鬆的一個閃身,人已經避開了楚歌,他冷冽的目光掃過楚歌,無視與他,回身,雙眉緊鎖,目光如炬般盯著金烏門門主,開口道:「我生平最恨受人挾持......」

    「可怕,四皇子這樣可是有損你的形象。」清清斂了目色,淺笑盈盈地望著赫憐祁。

    「哼,說吧,到底要我做些什麼。」

    赫憐祁怒瞪了眼金烏門門主,這個門主果然不容易對付,那份從容與無所畏懼的神情,還真是令人佩服。

    「想必兩位都聽過鳳凰羽,千雪蓮,火麟角吧。」

    清清拂了拂衣袖,斜覷挑眉,看向兩人說道。

    楚歌眉間輕蹙,心中隱隱已經察覺到了什麼,他凝黑的雙眸,緊盯上清清。

    赫憐祁冷嗤道:「鳳凰羽,千雪蓮,火麟角可都是藥中的極品,聽聞其中一樣就能令死者起死回生,放眼整個藍月,又有誰不想得到。呵呵,我總算是有些明白,門主為何會如此的花費心思了。」

    「四皇子果然是聰明人,一點就通了,就不知道楚王爺又是否能聽明白?」

    清清刻意忽略了楚歌那眼中投射出來的疑惑,含笑地望著他。

    楚歌眸色一沉,昂起頭,大聲道:「本王又不是傻子,當然懂。」

    清清眼角笑意一閃,道:「那就好。」

    「不過我也聽聞,這三樣聖品如今都被徐家莊所收羅,徐昌順那老謀深算的人,可未必會輕易讓出這三樣東西。」

    赫憐祁一手扶著烏蒙的腰,一手托著腮,說道。

    「就是因為困難才會來求助兩位幫忙。」

    明日徐家莊一戰本就凶多吉少,何況她這次主要的目標是那三樣聖品。

    「你要那三樣東西做什麼?」赫憐祁目光幽深地在金烏門門主身上流轉了一圈,旋即眼底一亮,道:「莫非門主在望坐峰上受到的傷勢......」

    「四皇子要不要試試看呢?」

    清清目光淡然而從容,這赫憐祁可真是疑心病重啊,半點都不得馬虎。

    赫憐祁就算心中確實已想到了什麼,但是目前也不會輕易出手,至少在懷中的人兒沒有脫險前,他不會輕舉妄動。

    清清目光瞥望了下,被赫憐祁擁住的烏蒙,隨後便邁開了腳步,朝著殿門口走去。

    「記住,明日子夜前若是我看不到那三樣聖品,側妃必死無疑。」

    話語聲聲尚還迴盪在殿中,清清卻早已消失不見。

    赫憐祁望著那從自己眼皮底堂而皇之離去的門主,內心殺氣斗漲,他擁住烏蒙的手不覺中加重了些。

    「廢物!」他狠厲地回身,衝著楚歌低喝了一聲,便不再理會與他,向著內寢走去。

    楚歌悄然回眸,看向赫憐祁,現在恐怕那男人也沒時間在顧得上他......

    長袖垂下,快速的往著宮門外一甩,一道通體黝黑的不明物體,從他的袖管中射出,隱沒在黑暗中。

    他這才轉身,大步追向即將消失在內寢門口的赫憐祁......

    ..............................................................................

    春意正濃,夜風吹在身上,也不算多麼冷。

    清清單手支著頭,抬頭望著頂上的夜空。

    無數顆星星掛在澄碧的夜空上,閃爍著無比瑰麗的光芒。

    可惜如此美景,可歎無人共賞。

    清清憂歎一聲,眼角不禁瞥望向那躺在邊上正酣睡的人兒。

    烏雅還未醒,躺在草坪上睡得正香,噴出的氣息裡,伴著濃郁的酒味。

    清清心中有氣,可也化為了輕輕地一歎。

    烏雅的性格就是太過的剛烈衝動,若是不知收斂,將來必定惹來禍端。

    只不過,烏雅會這樣也全是為了她......

    她也明白,從小就隨在她身邊烏雅,將自己視為了天地,一切都只是以她為中心而活著。

    又是輕歎了一聲,清清伸掌抵在烏雅後背,運功將她體內酒意逼了出來。

    不一會兒,烏雅鼻中哼唧了一聲,這才不甘願的睜開了雙眼,入眼的清清令她有片刻的怔忡。

    「主......主人?」烏雅猛地坐起身,詫異結巴的喊道。

    清清從鼻孔裡冷哼道:「烏雅,你可是越來越大膽了。」

    烏雅瞪大了眼睛,才知眼前之人並非自己的幻覺,而是真的。

    見清清這般聲色冷冽的話語,她眼中黯然失色,不禁垂下了頭去。

    「你為何不聽話,不是讓你不要去尋赫憐祁麼。你可倒好不但是去尋了,還喝得醉氣熏天的去,以為這樣就能殺了赫憐祁嗎?這樣做就能讓我開心麼?」

    清清繃著臉,低幽的聲音裡寒意瀰漫。

    烏雅抿嘴,開口道:「主人,烏雅對不起你!」語落,便抿起了嘴,不再出聲。

    「你明知道對不起,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主人遭此羞辱,烏雅豈能坐視不理,就算明知道主人會生氣,可烏雅還是要殺了赫憐祁!」

    烏雅仰起臉,雙目卻不再黯淡,而是有著皎潔而堅定的光芒。

    清清怔在烏雅目中的堅定中,她長長地一歎:「烏雅,你還是不能明白,你還是不能明白啊......」

    烏雅怔怔地望著一臉失望的清清,這比剛才被呵斥,還要讓她難受。

    「主人,我......」

    心裡一陣亂,烏雅蹭著膝蓋,往清清身邊挪動了幾步。

    「別過來。」清清卻厲聲喝止了烏雅的靠近,目光森冷道:「你就在分壇做事吧。」

    烏雅愕然地望著站起身的清清,她雙手緊緊地抓著裙擺,顫聲道:「主人是不要烏雅了麼?......」

    「是!這樣的烏雅,我怎麼可能會要!」

    清清冷決地回著,從烏雅的身邊大步走離。

    烏雅身子一陣發顫,頹然地跌坐在地上,悄然無聲的淚水,從眼眶中流淌而下......

    被主人討厭了,以後再也不能跟隨在主人的身邊了,為什麼呢?

    為什麼主人會這麼狠心,烏雅真的錯了麼?

    清清眼輕瞥向烏雅,她必須要狠心來才是,必須要這麼做!

    「起來,隨我去分壇。」

    淡淡的失落湧動在心間,清清抬眼,看向那遠處的密林,說道。

    烏雅踉蹌著支起身子,低著頭,卻一字未說。

    清清一躍而起,直接向前方的密林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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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瓏閣在齊國都城東部,帝都的御溝之水從此處流過,滋潤的整個閣內花木蔥蘢。

    這是帝都富貴人家的居所,遙遙望去,畫棟雕樑,玉宇瓊閣,極是繁華。

    世人怎麼也不會想到,在這繁華中的閣樓,居然會是金烏門的分壇所在地。

    兩道身影以極快地速度掠進了金龍閣後院,踏著那娟娟水流,進入了中庭花園,四周水車在風中慢慢地旋轉著。

    「恭迎主人。」

    月光,宛如銀色的海洋,浸潤著大片的夜花。

    夜風拂過,花枝搖曳,就連月色也似乎蕩漾起來。

    在夜下的數人紛紛向著來人單膝跪地,恭敬道。

    「烏冬,從今夜起,你接受烏雅的一切工作,同時也將你的事都交給烏雅去做。」

    清清負手在夜下,抱臂凝立。

    她的上半身沐在乳白色的月光裡,下半身隱在月華的陰影裡。

    整個人好似被月光切割成兩半,一半明亮,一半暗黑......

    就如此時她的心。

    「主人——」

    烏雅即便早已得知這樣的結果,可這會兒聽來,還是不由一怔。

    她從進入金烏門開始,就隨在清清的身邊,可如今主人當真不要她隨在身側了。

    清清一甩袖,邁著月色,從烏雅的身前走離。

    烏雅望著那離去的背影,未有幹得眼中再度滑下了熱液,她實在是不懂,真的不懂為什麼主人這次會生這麼大的氣。

    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主人,不是麼?

    為什麼主人卻說,她明白?

    「烏雅,進去吧,這裡風大。」

    身側女子輕輕地拍了拍烏雅的肩頭,柔聲說道。

    烏雅猛地側起臉,狠狠地瞪著女子,叫囂道:「不用你可憐我!」用力拍開女子的手,烏雅頭也不回的跑向了長廊中,快速的消失在眾人的眼中。

    女子望著被拍開的手,苦澀的一笑,「這毛躁的脾氣還真是一點都沒改。」

    「好了烏西,什麼都別說了,不能讓主人久等了。」

    寬闊的額頭,方正的臉上有著沉穩的神色,雙眉修長而濃黑下是一雙炯亮深邃的曈曨。

    烏冬十烏排行老大,十烏人人都視他為兄為父,是一個十分有存在感的男人,即便是清清也將烏冬視為哥哥般尊敬著。

    數道身影在烏冬的話中,紛紛走向正前方的居內......

    金烏門十烏像現在這般齊聚的場面可不多,大多的時候他們都分散在各地辦事。

    幾人陸續跨入房中,抬眼望去,此刻龍清清已端坐在前方的主位上,純金面具擋住了她臉上的神情,卻關不住那份薄怒。

    一道頎長的身影越過眾人,白淨俊逸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走至清清身前,突然上前,抱住了清清,笑道:「主人,烏黔好想你哦,我看看,主人好像又瘦了不少。這烏蒙烏雅他們是怎麼辦事的,都沒有好好的照顧主人嘛!」

    清清望著眼前這個不知輕重的烏黔,那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了一絲緩解,說道:「你以為都像你麼,每天除了吃以外,別的在你眼裡,可還有什麼存在感麼?」

    烏黔眨了眨透水藍的眼睛,眉開眼笑,道:「烏黔就算忘了所有,也絕不會忘記主人你的,而且這次烏黔可是為主人帶來了不少美食,絕對會讓主人容光煥發,成為最美的女子。」

    烏黔十烏排行老四,最大的嗜好就是吃,最大的願望是吃盡天下美食。

    「真沒見過這麼好吃的男人,小心以後吃成個大胖子,看主人還要不要你。」一旁,一道嬌小的身影上前,鼓著腮幫不滿道。兩條俏皮麻花辮翹起在雙頰旁,襯得那一雙的大眼睛更為的圓滾。

    「怎麼,羨慕哥哥我的身材吧。胖丫頭。」

    烏黔不怒反笑,瞧著那張胖嘟嘟的粉嫩臉蛋,就是一陣嬉笑。

    「主人,你看烏黔,又欺負烏後了。」

    烏後十烏排行老十,總是因為那張胖嘟嘟的臉蛋而被說成小胖妹,最喜歡的人是龍清清,最討厭的人是那個吃不胖的男人烏黔。

    「好了,都安靜下來。」

    烏冬在前一聲沉喝,頓時令烏黔與烏後安靜了下來,齊齊抬頭,看向站在清清身旁的烏冬。

    烏冬向龍清清請示了一下,再度看向下方的幾人,說道:「都找位置坐下吧,主人有話要說。」

    幾人紛紛在兩旁的位置上坐下,氣氛倏然變得沉凝起來。

    「主人,可以了。」

    烏冬向著清清恭敬的抱拳後,便退居下方,坐下。

    清清透過金質面具,瞧著下方這幾個隨自己長大的家人。

    是的,只有他們才是自己的家人,是不可缺失的家人。

    清清款款從椅子上站起,目光一一環顧在場的眾人,說道:「想必烏蒙已經對大家說過明日與徐家莊一戰。」

    「主人,在此之前,是不是應該把烏雅叫來,畢竟這次主人召見的是我們十烏所有人,烏雅就算有錯,她也還是十烏之一。」

    坐在烏冬右下的烏西站起身,那雙縈著淡淡紫色的眼眸中,總是透著一抹憂鬱,溫柔的臉龐伴著輕聲細語,令人不覺中生起憐惜之意。

    烏西十烏排行老六,是烏冬的親妹妹,性格不明,極為護短。

    烏西的一番話出口,在場的其餘幾人,都紛紛露出了懇切的目光。

    十烏是密不可分,平時他們鬥嘴,誰也不讓誰,可一旦有事,必定會團結。

    這也是為何十烏會成為金烏門不可動搖的存在最大原因所在。

    「不必了,這次的出戰,不需要烏雅。」

    清清卻毫不猶豫的決斷道。

    「可是主人,烏雅就算有什麼錯,也完全是為了主人,還望主人能考慮考慮......」

    烏

    西試圖再為烏雅求情,可惜清清這次的態度異常的堅定,根本不容她再繼續說下去。

    「誰再為烏雅說情,下場與其相同。」

    清清沉冷的話,頃刻間就讓其餘幾烏都噤了聲,烏西皺著眉頭,也不敢在說什麼了。

    清清望著安靜下來的四周,舉目,看向坐在烏黔左上方的男子,問道:「烏南,事情可都安排好了?」

    烏南十烏排行老二,為人木訥寡言,除了清清的話外,他幾乎不會輕易開口,不知情的人總是將其視為啞巴。別稱『木頭南』。

    烏南恭恭敬敬地抱拳,道:「是。」

    「很好。」

    清清滿意地點了點頭,旋即一撩袍邊,從懷中掏出了四個如萬花筒一般的竹筒,分別扔給了烏冬、烏黔、烏中。

    「這是為明天準備的信號彈,你們都收好了。」

    三人向著清清應著,紛紛把竹筒安放妥當。

    「主人,明天不是去徐家莊麼,為什麼還要準備這麼多信號彈?」

    烏後昂著頭,轉動著圓滾滾的大眼珠子,一臉好奇地望著清清問著,手不斷地拉扯著身旁烏黔的口袋。

    「一會烏冬會跟你說明日的安排。」

    清清手微微握了握,向著烏冬輕點了下頭。

    「這裡就交個我把主人,你先進內屋休息。」

    烏冬向著龍清清一鞠躬,說道。

    「嗯,那接下來就交給你了烏冬。」

    清清點了點頭,邁開腳步,向著側門走去。

    十烏齊齊站起身,恭送龍清清離開。

    烏後在龍清清離開後,便迫不及待的一把扯出了烏黔的信號彈,把玩在手中,瞟向烏冬,問道:「烏冬哥哥,主人到底安排了什麼給我們?這個信號彈又是做什麼的?」

    「死丫頭,別用你的胖豬蹄碰我的東西。」烏黔一臉猙獰的瞪著烏後。

    烏後鼓著腮幫,拿著信號彈躲到了烏西的身後,衝著烏黔做著勝利的鬼臉,「小氣鬼,貪吃男,混蛋黔,就不給你,氣死你,氣死你。」

    烏冬環顧四周後,從袖管中掏出那張畫了標籤的圖紙,分給烏黔與烏北,「烏爾,烏蒙,烏雅,烏北現在都不在,明天我們這裡的六人,將分為三組人,分別去這三個地方,執行任務。」

    「是什麼是什麼,烏後要看,快給烏後看看。」

    烏後胖胖地身子因為矮小,只因跳起上竄,想要一探究竟烏冬發下來的圖紙。

    「都記好地方,天一亮就出發。」

    烏冬看向幾人發了最後的命令,隨後便走了下來,去準備出發前的準備......

    此刻,離開前廳的清清,腳步輕晃地朝前走去,額頭密佈著一層薄薄的汗水,就連呼吸也變得羸弱起來。

    「得到報應了吧。」攜呈涼涼的話帶著諷嘲,竟然從清清的耳側響起......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8 03:54 PM

135 反常的暗帝

    「得到報應了吧。」攜呈涼涼的話帶著諷嘲,竟然從清清的耳側響起......

    清清霍地側起臉,目光幽火瑩然,盯著站立身側的黑霧,「怎麼不動手?現在應該是你反抗我的最好機會。」

    「確實,現在的你別說是反抗,就算是殺了你也不奇怪。」

    黑霧一點點收攏,在黑霧盡收的同時,如披著銀甲的綠發男子落定在清清的眼底,他有著一張刀鞘般深邃的臉龐,眼眸璀璨如碧玉般漂亮,令人無法移開眼睛。

    最為特別的是那額頭上出現的赤紅色火焰圖案,雖然臉部表情冷冷酷酷,卻又格外的吸引眼珠。

    「奴隸?」清清眼睛怔怔地盯著那站立於身前的男人,攜呈雖然以實體出現在自己的身前過,不過那時候也是縮小版的攜呈,根本與現在這個俊逸非凡的男子,有著天壤之別。

    「切。」攜呈緊皺了下修眉,寒著臉伸手,一把將清清抱起。

    清清愕然在攜呈的舉動中,目光往上移動,優美的下巴弧線上方,雙唇緊抿,難掩那一身傲然霸氣。

    這就是來自於魔界的邪神黑龍之一的傲龍攜呈!

    掙扎的身子在攜呈那溫熱的胸膛前慢慢地平復下來,清清將臉頰貼上攜呈,低喃道:「真是不知死活的奴隸......」

    攜呈緊抿的唇瓣幽幽往上勾起,冷酷的臉上竟緩和下來數分。

    「敢這麼跟本尊說話的人,也就你了。本尊說什麼也是邪神,豈會趁人之危。等你痊癒,本尊會堂堂正正跟你一決高下,到時候若是敗了......」

    喃喃地話,在夜風中消散,攜呈抱著龍清清迎著月色,踏入了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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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沉睡了多久,身上的不適感緩緩地被舒暢所代替,沉重地眼皮也慢慢地開啟,入眼的亮光,令清清蹙了蹙眉。

    乾澀地喉嚨,讓她不由低喚出聲:「烏雅,倒水給我。」

    可旋即意識到烏雅已被自己逐離身邊,豈會在,臉上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掙扎著起身。

    「主人,水。」沙啞而泛著濃重倦意的聲響,從旁傳來的同時,伴著淡淡茶香的味道,撲鼻而來。

    清清愕然舉目,看到的是臉色憔悴的烏雅,那雙本該是靈動通透的黑眸,此刻黯然無光。

    「你出去。」

    清清收回目光,冰冷浮上,沉沉地低喝。

    烏雅端著茶杯的手輕晃了一下,茶水飛濺而出,令她慌亂失措,「主、主人......」

    「出去!」

    清清撇過臉,不能心軟,決不能心軟。

    烏雅受挫在清清的絕情中,她猛地轉身,疾步奔出了房間。

    聽著那凌亂的腳步聲漸漸地遠去,那緊攥著錦被的手才慢慢地放開,清清回過頭,看向房門口,心裡也不是滋味。

    「主人,真的這樣好麼?」輕輕地歎息聲響起在房中,一身紫衣的烏西端著盛滿茶水的杯子,進入房中。

    清清看向款款而來的烏西,頓時振作起精神,她如此軟弱怎麼行。

    「烏西,莫非你還想為烏雅求情?」

    捋起垂落在頰旁的髮絲,清清側起臉,凝眸看向烏西。

    烏西搖著頭,輕歎一聲,「烏西雖然很想,但是主人的意思,烏西不敢忤逆,何況主人這麼做也完全是為了烏雅好。烏冬都跟我說了,所以烏西不會再說什麼,一切都聽憑主人的意思。」

    說著,烏西將茶杯遞送到清清的面前,只是心中還是不由一陣惆悵,也只能希望烏雅早點能明白,主人的心意。

    清清揭開錦被,起身下榻,她伸展了下四肢,雖然力道還有些遲緩,不過很顯然比先前通暢了不少,是攜呈吧?

    接過烏西的茶杯,清清從床榻邊走離,來至窗前,臨窗而立,美眸透過半開的窗,望向屋外一泓碧水。

    紅日東昇,朝霞將水面妝點成胭脂色的嫵媚,湖水脈脈流淌,帶著傾城般的淒清。

    兩岸嬌花靡靡綻放,晨風裡傳來悠悠絲竹之音。

    沒想到自己居然睡了這麼久,這天都快亮了。

    手轉動了下那溫熱的茶杯,端起,品茗了一口,淡淡的茶香,是她喜歡的味道,就連精神也在瞬間得到了澆灌,抖擻起來。

    「雖然不想說,可烏雅真的比我們任何一人,都喜歡主人,也只有她泡的茶,才最為合主人的口味。」

    烏西手抱著一張七弦古琴,跪坐在錦墊上,修長纖細的手指輕佻著琴弦,調試著琴音。

    清清倚靠在窗欞上,目光再次望向窗外,「只可惜太過在意,反而會蒙蔽了雙眼,錯過許多......」

    「烏西為主人獻上一曲,江陵頌,希望能為主人一解鬱悶。」

    烏西調試音調後,便撥動琴弦起來。

    琴音忽高忽低,優雅婉轉,有江畔流水的清靈,有雪湖凝冰的冷澈,有幽澗滴泉的靜雅,亦有幽潭深水的沉厚。

    香茶在手,耳邊又有美音相伴,清清嘴中低喃吟誦,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清清轉身,看向烏西,這女人還是那麼的擅用琴音訴請,不管什麼時候都能以聲動人,以音慰人。

    烏西臉上笑意浮上,手中的琴音一挑,幽婉中帶上了輕快。

    清清心就似這琴音,鬱結慢慢地散去......

    然,就在這份轉變中,忽然從遠處揚揚悠悠,飄來一陣笛聲。

    笛聲飄忽不定,卻又明顯發出了挑釁的意味,那時合時離的音調,瀰漫著孤高殺伐之意。

    烏西臉上的笑意慢慢地褪去,她皺起了兩道秀氣的眉,對音律她一直自視甚高,又豈容來人如此挑釁。

    好勝心起,十指一輪,清幽的琴音由緩而急,繁音漸增。激揚高亢中透著乾淨利落,落葉秋風,冷月清霜,一片肅殺。

    一時間在這晨曦中,唯有清幽的琴聲和悅耳的笛聲。

    琴曲終轉為一片婉轉,笛聲也漸漸趨於低沉,兩股樂音和在一起,纏綿悱惻,竟是說不出的合拍。

    一曲停罷,烏西難掩那發顫的手指,如同她此刻的心神蕩漾。

    居然又人能和上她的琴曲,而且竟是如此合拍。

    清清視線轉向窗外,這天下居然還能與烏西的琴曲合拍到如斯境地的人,看來這吹笛人也非是常人。

    「主人......」

    烏西仰起頭,那雙縈紫的眼眸難掩其間的期盼與請求。

    清清自是知曉烏西現在想要說什麼做什麼,頜首道:「切莫忘了時辰。」

    「多謝主人成全,烏西絕不會忘了今日任務。」

    烏西感激地向著清清欠了欠身,她疾步走至窗前,好似夜鶯一般從窗子裡飄出。

    足尖輕點水面,人已遠在百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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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波蕩漾的湖面上,一艘裝點華麗的畫舫,撥開晨霧,緩緩地駛在其上。

    頎長的身影佇立在白芒砌成的朝霧中,一身黑袍難掩冰霜般的寒意。

    身旁男子與其恰恰相反,溫文如玉,一身白衣飄逸脫俗,竹笛把玩在手中,眼含笑地望向前方而來的身影。

    「真沒想到金烏門門主身邊還有琴技如此高超之人,真是讓我驚喜交加。」

    「看來讓你來是對了,琴剎。」

    暗帝緩緩地掠過目光,凝望著身旁的男子——琴剎。

    「是啊,不過現在絕剎應該很生氣吧?暗帝還真是壞心眼。」

    琴剎翹起嘴角,頗為無辜地眨了眨眼,他手指敲著下巴。

    絕剎若是知道自己被落下,反而他隨身在暗帝身旁,肯定不得消停,不過今日能遇上與自己曲音如此合拍的人,倒也算是值得了。

    輕盈優雅的身子如飄絮般落定在甲板上,烏西仰起臉,在兩人的身上流連了番,當看到那白衣男子手中的竹笛時,紫眸星光一閃,「你便是那吹笛之人吧。」

    「原來你便是那撫琴之人。」琴剎的聲音好似和風漫過河面,溫雅中透著冷澈。

    「一直聽聞暗帝身旁有四大高手,其中琴剎更是有著超凡脫俗的音律造詣。」

    烏西舉目,看向男子,墨發雲一般在腦後飄揚。

    「在下正是琴剎,敢問姑娘芳名。」琴剎朝前一步,向著烏西優雅一揖。

    「金烏門門主坐下十烏之一,烏西。」

    霞光漫上紫衣,和她的眸間光華一樣絢麗。

    「你就是烏西啊,我也應該想到了。」琴剎敲了敲自己的額頭,似後知後覺般笑了起來。

    那如晨曦般燦爛的笑容,竟是耀眼的讓烏西有片刻的怔然。

    兩人談話間,那本是站在一旁的暗帝,早已不知去向。

    兩人談話間,那本是站在一旁的暗帝,早已不知去向。

    「看來這次你我也不過是借了主子的光。」

    烏西挑眉,眼角瞥望向那道疾風般快速掠向金瓏閣的黑影。

    「烏西姑娘不但是琴音優美動聽,就連人也是美麗脫俗,琴剎這次占的何止是光。」

    琴剎眸光含笑的望著烏西,手伸向畫舫,邀請道:「今日與姑娘琴笛相合,才知這世上尚還有知音,不知姑娘可願意入內,與在下在合一曲。」

    「有何不可。」

    烏西欣然接受,要說她現在也是技癢難耐,琴剎能有此一說,自然答應。

    主人那邊又何須她擔心,心思一轉,烏西隨著琴剎進入了船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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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清望著那站立於自己身前的男子,一抹光華從漆黑的眸間掠過。

    暗帝的突然出現,雖說不能帶起過大的驚訝,可在這會兒出現,還是令清清有些詫色拂過。

    「門主這麼大的動作,居然想要將本帝拋擲在後,是不是太過無情了?」暗帝犀利的眸光從清清身上那件掩不住春意的薄衫上掠過,挑眉道:「世人怎會相信,金烏門門主原是一女子!」

    寒色撩起眼底,暗帝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偏下說些讓她惱怒的話。瞥了眼暗帝,清清款款從窗前走離。

    暗帝從窗欞上躍下,衣袍優雅落定在週身,修長的身影如玉琢般佇立於房中,斂去的目光慢慢地掃向在房中的人兒身上。

    籠罩在陰影中的臉上,微微含著怒色,本就懷著一肚子的怒焰無處發洩,此刻見門主如此冷絕,心中火焰斗漲。

    清清唇角微翹,動作清閒不帶一絲愧疚的坐在凳上,執起茶杯輕抿了一口,眼眸略略朝向那站在逆光處的暗帝,冷淡道:「我可不記得與暗帝有過什麼約定。」

    這女人絕對是冰鑄成的,不然這話語間的冷漠怎就如此的沉厚。

    想他暗帝也算是個無情冷酷之人,現在看來倒是遜色了一籌。

    「門主,今日我唐突前來,不過是有事相詢。」

    暗帝斂去了目間的焦躁,面上不動聲色,踱步走至桌前。

    清清挑了眉,唇邊勾起一抹弧線,冷冷地說道:「暗帝不是早就得到了風聲,何必還多此一舉來詢問?」

    「白清傲果然是你。」暗帝腳步一跨,在清清的身前站立。

    清清優雅地拂了拂袖管,目色清幽深邃的凝望向暗帝,道:「不錯,白清傲是我。」

    「徐家莊可不是尋常地方,門主不覺得此番做法有些過於焦急了?」

    暗帝步步逼近,徐家莊的聲望比之護龍家族還要高出一些,不僅僅是因為徐家莊乃是天下第一首富,而是那些遍佈在各國門客。

    徐昌順一直都在以金錢收攏各國要員,徐家莊若是當真有什麼事,那可是牽扯上整個藍月大陸的事。

    「是又怎麼樣?」清清不以為然地輕嗤了一聲。

    「是又怎麼樣?」暗帝聲音突地拔高,這女人還真是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

    「徐常邵都已經被我打死了,就算我想退出都不可能了,那又何必躲避。」

    清清心中十分清楚,這次挑上徐家莊帶來的後果將會是什麼。

    也許她整個金烏門都會毀於一旦!

    暗帝身子隱隱作顫,怒火在心口燃燒旺盛,「本帝看來是高估了門主!」

    從暗帝身上湧現出來的怒焰,清清心中一疑,這可與前幾次自己所接觸的暗帝不同,應該說急躁的不是她,而是暗帝吧。

    他這是?......

    「暗帝若是要說的是這些,那就請吧。」

    清清站起身,指著暗帝來時所入的窗口,發出了逐客令。

    猙獰劃過眼底,暗帝雙拳倏然一握,似在隱忍著什麼。

    清清望著暗帝眼中的掙扎,心中驚疑重重,面上卻不動聲色,淡淡道:「暗帝,不覺得你自己今天有些反常麼?這可與在望坐峰上,對我說想要爭奪天下的你,截然不同。要說失望的人,也該是我。」

    「咯勒」似骨頭爆裂的聲音傳來,暗帝心中一驚,抬眼看向滿目充斥著失望的門主。

    「本帝,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變化。」

    清清也懶得去管這男人到底變沒變,她腳步輕踏,皎白的衣衫伴著黑緞般的墨發在風裡飄揚,臉上所有表情,只有那雙黑眸,目光如炬。

    「那好吧。」聲音雖輕卻冷。

    冰冷的聲音,暗帝驀然間舉目,看向那被晨曦所籠罩的女子,恍惚在那層層絢爛中。

    他不覺中舉步,走至清清身前,手執起清清的手腕

    ,沉聲道:「白清傲,你既然有種挑上徐家莊,就不該將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清清望著那被緊握的手腕,抬起頭,望著暗帝,他這是在說什麼?

    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難道他是在意——

    「你該不會是在跟我說,那個被稱為龍堂『廢物』的楚側妃吧?」

    清清拂開暗帝的手,從他的身邊走離,更確切的來說,是逃離!

    暗帝的表現明顯變了,變得那麼不冷靜而喪失理智。

    難道是因為她?

    這怎麼可能,她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連暗帝都有所牽扯了。

    別說她還得了失憶症不成,一個突然蹦出來得赫憐祁就夠悚人了,現在還莫名的連暗帝也搭進來不成?

    「你知道就好。」

    該死的笨女人,他會接二連三的受辱,都是因為她!

    「這倒是奇了,暗帝怎麼會跟那楚側妃牽扯上?還不惜屈尊降貴來我這裡詢問。」

    清清冷嘲熱諷,內心卻洶潮澎湃,暗帝居然回答的這麼乾脆?

    「本帝與楚王爺所些交情,若不是楚王爺前來尋我,我還真不知道,原來門主也會使這些手段。」

    暗帝挑眉,冷嗤道。

    清清心尖一蹙,楚歌居然跟暗帝有聯繫?

    看暗帝那神情與話語,哪裡是有些交情,分明是交情不菲。

    「暗帝跟那個傻王爺原來有交情啊,暗帝看人的眼光果然與眾不同,若是換我,必定會找上豫王爺,也絕不會找個傻子。」

    清清黛眉一凝,嘴邊一絲嗤笑浮上。

    暗帝眸間神色一滯,愈發的難看起來,投向清清的眸光裡,有著她看不懂的深邃。

    風聲徐徐,水流無聲。

    不知不覺間,兩人對視良久,方寸之間,凝聚著一股奇異的氣息。

    清清眉間亦是緊蹙,這圍攏在四周的氣息,還真是讓她不舒服。

    這不舒服的感覺,不禁讓她想起,在飄絮院時所感受到的。

    只是與此不同的是,那時的氣息來自楚歌,而此刻則是身前的暗帝。

    楚歌與暗帝?

    清清心弦一顫,臉上卻揚起淡淡地笑意,「那還勞暗帝帶個話給楚王爺,只要他能如期完成我所開的條件,楚側妃自會安然無恙。但,若是沒有做到,那就楚王爺只能替側妃收屍了。」

    不管暗帝與楚歌之間到底有著什麼樣的牽連,看來形勢已不容她拖拉下去,必須有個了斷才行。

    「你——」

    那斗漲而起的殺氣,沒有掩飾,應該是沒有辦法掩飾的湧起在暗帝的身上......



136 意外

    「你——」

    那斗漲而起的殺氣,沒有掩飾,應該是沒有辦法掩飾的湧起在暗帝的身上......

    那洶湧而來的殺氣,不容清清無視,然,心中所有驚疑卻不露外,她從容淡定,不慌不忙地從暗帝的身前走離。

    從暗殿四年前崛起至今,暗帝的名號誰不知道。

    每每談起暗殿的暗帝,誰人心中不是有這崇拜、敬畏、敬仰、羨慕、懼怕等各種各樣的複雜情愫。

    暗殿的聲望近兩年更是有超越護龍家族之趨,這完全都是暗帝的能力。

    傳聞雖多可暗帝的神秘與他的行事作風,總是令一探究竟這者望而卻步,卻也不敢去惹暗殿,更不願意成為暗帝的對手。

    何況,暗殿高手如雲,特別是暗帝近身四剎,更是大名響徹藍月。

    可,此刻站在清清身前,那個難掩情緒的男人,可一點都與傳聞中的暗帝聯繫不起來。

    現在的暗帝就算出手,也不奇怪。

    只是能讓一向冷酷的暗帝,如此失常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清清可不覺得暗帝會對她這個楚側妃有著什麼想法,所以必定是別的了。

    暗帝眼角輕輕地觸動了一下,他暗暗地深呼吸了一口,隨著臉上的神色平復,殺氣也一點一點消失。

    清清清楚地感受到那殺氣的收斂到消失,時間不過轉眼間,可也讓她明白,暗帝看來是恢復往昔了。

    「今日徐家莊一戰,本帝會與門主隨行。」暗帝慢慢地拂了拂了袖管,至於那凌亂的思緒,他選擇了刻意的忽視。

    「哦?」清清回身,看向暗帝,黑眸凝望著突然變了神色的他,「暗帝看來還是沒有聽清楚,我可從未想過這次的戰事,有你的份。」

    「本帝與暗殿,會全權聽命於門主的號令,直到徐家莊一戰結束。」

    暗帝說著從袖子裡取出了暗殿最高信物——金玉玲,遞到了清清的手中,又道:「門主只要有金玉玲在手,就算是本帝也不得不聽命於事。」

    清清未曾料到,暗帝居然會拿出金玉玲,更是不惜委曲在她之下,聽從她的號令。

    這實在是一個意外。

    「暗帝可否給我一個原因?」

    清清掂量著手中金閃閃的鈴鐺,那迴盪在房中的鈴聲,悅耳而輕靈,最為神奇的,居然有種能撫慰人心的作用。

    果然是件寶貝啊。

    晨風徐徐,蕩起清清那身單衣,寬大的裙擺好似一朵綻放的白蓮。

    暗帝黝黑的眸光,慢慢地落定在清清的臉上,原因——

    「非要說個原因,那就是本帝欠了楚王爺一個人情,這次正好可以償還。」

    清清斜覷向暗帝,原因已經無所謂了,她輕晃了一下金玉玲,轉身,回到了房中,一甩衣袖,沉聲道:「時辰不早了,想必暗帝也有事要辦,至於這金玉玲,我就暫時收下了。」

    暗帝眉宇間在清清這番話下,微微舒展了些,他看向那玉立與房中的人兒,心裡百轉千回,可也不知還能在說些什麼。

    「那一會兒見門主。」

    語落間,暗帝身影一躍,便跳出了窗口,腳尖在湖面上輕點,身輕如燕在風中遠去......

    房中清清一直目送著她翩然離去......

    「門主,可要烏冬一探究竟?」不知何時出現在房中的烏冬,從暗處走出,輕聲問道。

    清清擺弄了下掌心中的金玉玲,擺了擺手,道:「不必了。」一雙黑眸,宛若深淵寒潭,令人看不見底。

    ..................................................

    風漸大,天已經轉亮。

    天空中不知何時湧來層層浮雲,遮住了那一輪紅日,沒有陽光,大地一片陰暗。

    坐落於齊國南郊外徐家莊,此刻整個莊內白裝裹束,處處都可聞見哭泣聲聲,莊內沉鬱宛如暴雨來前的凝重。

    徐常邵三日在夜街受挫不說,回莊不過多久便暴斃,這對整個徐家莊來說,無疑是沉重的打擊。

    徐昌順僅有徐常邵這一兒子,從小就溺愛十分,明知道兒子在外行事作風,卻又不捨得責罵,只是以金錢不斷地收攏各國高手,保護徐常邵。

    誰知道,這樣還是沒能保住這唯一的一根獨苗,居然如此早就死了。「老爺,人都已經在靈堂了,老爺是不是。」管家劉翔的聲音在房外響起。

    從三日前少爺過世後,老爺就將自己關在了少爺生前居住的房中,三日來不吃不喝,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房門口半步。

    只是在一日前,突然召見了海天一進房,隨後便發出了命令,召集徐家莊所有堂客,在今日與少爺的靈堂中集合。

    「你讓海天一進來。」

    在內徐昌順望著徐常邵生平所用,眼眶內幽幽浮上淚光。

    「我兒,為父必定為你報仇!」

    日光幽冷,自鏤空雕花的窗子間射進來,在冰冷的地磚上投下一片片光暈。

    「是老爺。」劉翔快步走離。

    寂靜不過多時,海天一出現在房門口,輕敲了下門,「老爺。」

    「進來吧。」

    海天一在徐昌順的話中,推開了房門,進入時又反手關上了房內。

    雖外頭以是白晝,可房中卻仍是如夜間般漆黑,徐昌順居然將四周的窗幔都放了下來。

    海天一彎著身子,走至在前床邊的徐昌順身前,「老爺。」

    「啪」

    沉悶的巴掌聲隨著徐昌順的轉身,狠狠地甩上了海天一的臉頰。

    海天一雙膝一彎,跪在地上,低下頭,「老爺,天一死不足惜。」

    徐昌順低頭,望著那匍匐在地上的海天一,目中森冷滿佈,「起來。」

    「老爺......」海天一站起身,只是頭仍是低垂著。

    從三天前起,徐昌順就把自己關在這裡,除了中間詢問過自己一次外,再也沒有了任何的表示。

    而他一直都在等待著徐昌順的定奪,少爺會慘死,他的責任重大,徐昌順又豈會輕易放過他。

    只是區區一巴掌,他倒是覺得有些意外了。

    「你的命是我救的,海天一別忘了,是我徐昌順給了你一切。」

    徐昌順抖著衣袖,平緩地聲音,卻透著逼人的氣勢。

    「是,海天一一天都不敢忘記老爺的再造之恩,天一知道自己不該苟活人世間,只是老爺的大恩未報,天一也不敢就這樣死去。今日天一必定會還報老爺的恩情。」

    海天一再次跪下,對徐昌順振振道。

    「倒是還算有些骨氣,老爺倒也沒有看錯你,起來。」

    徐昌順臉色沉鬱,卻親手扶起了海天一。

    海天一受寵若驚,忙起身,卻不敢有所逾越,他問道:「老爺現在時辰已經不早,是不是該去靈堂了,堂客們都在等老爺。」

    「不急,我還在等一人,今日若是有他相助,必定叫那白清傲有來無回!」

    徐昌順目中神色不定,他這三日來躲在這房中,可是未必就什麼都沒有做。

    只是要做的都已經做完,最後剩下的就是等待!

    海天一眼角瞥向那隱在暗處的徐昌順,不知為何他竟有些懼色從心尖冒出。

    徐昌順太過冷靜了,可以說冷靜的有些過了頭。

    怎麼說徐常邵也是他的獨子,這獨子死了,關在房中倒也說得過去,可神色間卻冷清的有些可怕。

    就像是失去了感情一般,有的僅剩下那一抹嗜血的冷酷罷了。

    這與自己所熟悉的徐昌順實在是有些太過的不同了。

    只是心中就算如此想法,他也沒有出聲,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只是留著命以報答徐昌順的恩罷了。

    「那天一先......」

    「不,你留下來。」

    海天一欲要離開,卻不料被徐昌順留下。

    海天一頗為驚訝地抬起頭,問道:「老爺還有吩咐麼?」

    「天一,以你現在的力量,可覺得能勝過那個白清傲?」

    徐昌順拂了拂衣袖,款款地坐下,臉上幽光隱現,眉目間居然有絲陰氣浮上......

    直到此刻,海天一才看清了徐昌順,他臉上豈是沒有半天悲傷,有的是笑。

    那雙眼中迸射出來的是期待,與掩不住的興奮。

    「老爺,你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天一去找劉管家。」

    海天一越想越不對勁,說著便要往房門口走去......

    怎知,人還未有走到門口,脖子處突然被什麼叮了一下般,涼涼的。

    可又沒有什麼感覺,海天一雖有疑惑,倒也沒有多想什麼,他現在滿心掛念的是徐昌順,推開房門,大步走了出去。

    在海天一離開後,房中再度變得安靜下來,而在這安靜持續沒多久,在徐昌順所坐的角落,陰影一陣蠕動,旋即一團黑色霧氣詭異的湧現而出。

    徐昌順本是靜坐的身子猛地顫了顫,他豁然間起身,向著黑霧走去,並且恭敬的屈身,向著黑霧迎接道:「屬下恭迎魯長老。」

    「看來徐家莊可都是準備好了。」黑色霧氣翻騰著漂浮在徐昌順的週身,陰測測的聲音,自其中緩緩傳來。

    「屬下都已經依照長老的吩咐準備妥當,長老能如約而來,真是屬下的榮幸。」徐昌順獻媚的向著黑霧溜鬚拍馬,目光中陰鷙浮上,「徐家莊能得到閣主的幫助,必定讓那姓白的小子有來無回!」

    「只要你真心為閣主做事,閣主又豈會讓你受了委屈。」黑霧在半空中盤旋了下,又發出了陰測的笑聲:「別忘了閣主給你的指示。」

    「屬下不敢忘記,這鳳凰羽,千雪蓮,火麟角分別放在徐家莊三處聖殿中,此三處地方都有數位莊內強者把關,絕不會出什麼問題。不過,屬下不明白,為何閣主要這麼做,如果閣主想要這三樣聖物,屬下必定雙手奉上......」

    徐昌順微微皺了皺眉,對於這個問題,他已經好奇與疑惑了許久。

    此刻讓他放出那三樣聖物所在地的就是閣主。

    「不該問的,還是不要問的好,有些事情,知道了對你沒什麼好處,我們閣主讓你怎麼辦你就怎麼辦,你可別忘了你能擁有現在的一切,都是閣主的恩典。」陰冷的聲音在房中迴盪著,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臉龐微微抖了抖,先前還一臉鎮定的徐昌順,此刻卻只能斂目點頭,道:「是,屬下怎會忘了閣主的吩咐,要不是如此,就算那姓白小子不找上門來,屬下也早就找他了。」

    徐昌順心內憤憤,在魯長老面前,他卻半點不敢流露。

    「最重要的一點,留下那白清傲的命。」

    「這個恐怕......」

    徐昌順心裡恨不能將白清傲千刀萬剮,可魯長老卻要留下白清傲的命。

    「那姓白小子有閣主所要的東西,等東西到手,這人死活自然也就隨你了。」

    「哦?能讓閣主在意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不是讓你別多問,只管做你的事。」

    「是,屬下明白了。屬下會留下那小子的一命,不過至於是否能四肢健全......」

    徐昌順說到此處,目光一沉,陰氣有一絲漂浮在他的週身。

    「這恐怕有些難度吧。」聞言,黑霧之中又傳出一道怪笑聲:「那姓白小子的能耐如何,你從那海天一的口中也所聞吧。」

    「可我現在已經不是那個平常人徐昌順。」

    徐昌順不服氣道。

    「那又如何,畢竟那不過是閣主給你的東西,也要看你是不是有那個能耐去駕馭了,而且若是閣主所料不錯,那白清傲很有可能就是金烏門門主。」

    「金烏門門主?怎麼可能?」徐昌順臉色頓時一變,驚得跨前了幾步,失聲道。

    白清傲是金烏門門主?

    那個在望坐峰挑戰護龍家族的狂妄小子?

    雖然還不清楚白清傲的實力,可若當真是金烏門門主,那又是一種不同的概念,這之間的差距,簡直宛如天差地別。

    「沒什麼不可能的。是不是很快就會知道了。若真是金烏門門主,那你還真會敗,失敗是閣主最不能容許的,徐昌順你可千萬別讓閣主失望才好。」黑霧中那道聲音陰冷的道。

    臉皮抖了抖,徐昌順眼中也是湧上一抹森然,陰森森的道:「就算當真是那金烏門門主又如何,屬下必定會將他生擒下來,交給長老。」

    「那便祝你好運吧,不過在這之前,你最好還是先將那些會干預此事的組織,先解決掉,不然輸掉的話,你的下場絕對會比你兒子淒慘。」

    黑霧漂浮不定,摞下冷笑聲後,便是在一陣波動中,詭異消散......聽得魯長老那席話,強橫如徐昌順,臉龐也是略有些蒼白,望著黑霧消失的地方,拳頭緩緩緊握,眼中掠過些許陰森寒芒。

    「那小子絕對不會有機會再回去!」

    ..........................................

    齊國可謂在這短短數月內遭受了巨大的重創,兩次龍堂被金烏門挑戰,紛紛落敗,現在可以說龍堂在藍月上的聲望每況日下。

    要不是望坐峰上龍飄飄最後的出現,並且所展示出的力量,想來龍堂也早已不存在了吧。

    再則加上前兩日傳來徐家莊少莊主慘死的消息,這可遠遠比龍堂的落敗還要震驚齊國。

    徐家莊雖然位於齊國,卻並不屬於齊國所管轄,可以說不受藍月上任何一國的約束。

    徐家莊每年撥給六國的金錢足以讓它得到特權,齊王心裡頭自然也明白,若是徐家莊再有損

    傷,恐怕齊國當真會落到無法預計的境地。

    可出奇的是這次徐常邵的過世,徐昌順除了召集莊內客堂外,居然沒有動用以外的勢力。

    這對於在皇宮坐與龍椅上的齊王來說,一驚一喜。

    驚得是徐昌順的低調與冷漠,喜得是看來這次是齊國換回聲望的機會。

    「父皇,這件事還請您不要插手才是。」赫憐祁捋著頰旁的髮絲,斜眉瞥向那在龍椅上坐立難安的齊王。

    「憐祁,這件事容得本王置身事外麼?這可是關係到整個齊國存亡的大事,這徐家莊的地位你又不是不知道。」

    齊王臉上早已失了方寸,他現在只想找到最好的辦法解決。

    「父皇,其實這次若是能除了徐家莊也未必就不是件好事。」

    赫憐祁勾唇,臉上絲毫不見畏懼。

    「你瘋了麼憐祁,你定是跟小賢王太久了,連帶著那股子瘋勁都學上了,父皇送你去小賢王那裡,可不是讓你學他的歪風。」

    齊王驚得從龍椅上站起,大步走下台階,來至赫憐祁身前。

    「父皇,兒臣當然知道父皇的苦心,兒臣回來自然也是為了替父皇分擔。」赫憐祁輕蹙了下眉,齊王的軟弱無能,早已不是什麼秘密,只不過八年不見,這軟弱怕事的性子反倒漲了。

    要說,不是為了那丫頭,他赫憐祁還懶得回來呢。

    「你知道就好。你說你怎麼就去看上了那麼個沒用的丫頭,還無端端的惹來了金烏門。這齊國還不容易跟燕國關係有些好轉,你現在讓父皇我怎麼向燕王交代?」

    齊王捂著腦袋,他實在是不懂這個兒子的想法,那餞別的邀宴,其實也是赫憐祁的意思,只不過當時也覺得楚王要回國,這做個餞別的晚宴倒也需要。

    誰料到,赫憐祁居然會以此惹上楚王爺,更是召來了那個煞星金烏門門主,還把楚側妃給弄得昏迷不醒,最後連帶著徐家莊都牽扯進來了。

    「父皇,你就把一切都交給兒臣吧,兒臣自然會做的妥妥當當,讓父皇這王位做得舒服鞏固。」

    赫憐祁淡笑的望著齊王,他赫憐祁就如此廢物的父皇,實在是恥辱。

    「要不,把你的幾個兄弟都叫來商討一下,何況這次你的行為,也確實該給他們一個交代。」

    齊王以著商量的口吻,問著赫憐祁的意思。

    「父皇覺得有需要就辦吧,不過父皇,兒臣可先把醜話說在前頭,若是龍清清有分毫的差池,可休怪兒臣翻臉無情。」赫憐祁笑瞇著眼睛,望著齊王,緩緩地道出。

    「憐祁......你......」

    齊王跌跌撞撞地退了幾步,突睜著雙眼,不予置信的盯著正在發生巨變的赫憐祁!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8 03:55 PM

137 相見恨晚

    齊王跌跌撞撞地退了幾步,突睜著雙眼,不予置信的盯著正在發生巨變的赫憐祁......

    那變得尖銳的耳尖,那鼻子上明顯凸起的獸紋,還有那頭烏黑的髮絲,此刻變得鮮紅欲滴。

    此刻的赫憐祁早已沒有那份儒雅,而是渾身散發著令人戰慄的獸氣!

    促狹的雙眼瞳孔緊縮,目光犀利地掠向被嚇得跌坐在椅子上的齊王,赫憐祁撩了撩自己那頭如血般艷麗的髮絲,勾唇含笑道:「父皇,可是明白兒臣的話了?」

    「明、明白......」

    齊王坐在椅子上,身子顫抖連連,他之所以會從小就將赫憐祁送去給小賢王,也是因為赫憐祁血液當中的那股獸性!

    一失足成千古恨,想他堂堂一國之主,竟然會被蛇女所惑,更是有了赫憐祁這個半人半妖的兒子。

    但也由於赫憐祁身上所擁有的強大力量,令齊王對其也素手無策,更是不得不倚重的最大原因所在。

    赫憐祁一轉身,長髮飄揚在風中,紅色頃刻間被黑色所代替,在齊王驚愕地目色中,揚長而去。

    齊王頹然在地上,惆悵一歎——

    ....................................

    豐夷帝都,作為齊國最為繁華的一座城市,這裡每天所進出的人流量,達到了一個頗為恐怖的數字,然而今日,這座繁華都市,氣氛卻是有些格外的壓抑,隱隱間,皆是有著一種風雨欲來的壓迫之感。

    而造成這種感覺,自然便是從突然宣佈暫時關閉所有商舖的徐家莊中所瀰漫而出。

    這個藍月上舉足輕重的家族的這個舉動,無疑是在向所有人顯示著,將會有著不小的麻煩降臨在他們頭上。

    其實在數天前夜市街上所發生的事,早已沸沸揚揚的傳遍了整個齊國,乃至藍月大陸。

    對於那個自稱白清傲的青年,雖然眾多猜測,可至今仍是沒有任何消息傳來,那白清傲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不過這些年來徐家莊的強勢與囂張,齊國中人都瞧得清楚。

    能夠讓得徐家族這般謹慎對待,除了皇室有這個資格之外,恐怕這還是第一次吧。

    徐家莊的總總跡象都更為讓人好奇白清傲的身份,到底那個青年有何能耐,能對上徐家莊。

    徐家莊莊內,氣氛緊繃異常,匆忙的身影在莊園之中來回走動,所有護院皆是從外被抽調回來,將這座莊園防禦得極其嚴密。

    黑暗之中,無數閃爍著寒芒的箭簇,正游擺不定的在莊內各處遊歷,一旦出現不速之客,鋒利長劍便是會在瞬間射出!

    在莊園四處人影閃掠時,莊園中心處寬敞的靈堂中,氣氛就更為緊繃凝重。

    在此的人,皆是徐家莊的核心人物,不過此刻,他們的臉色,大多都是有些難看。

    當然,在這藍月上,不管誰突然被挑釁,更是痛失少主,恐怕臉上都難以露出多少笑容。

    「老爺,這次我們定要為少爺報仇,以那姓白小子的血來祭奠少爺在天之靈。」

    靈堂中,一名面色赤黑的老者,目中沉痛而憤色地向著徐昌順沉聲道。

    聽著老者的話,靈堂中目光同時全部投射坐在棺木邊上的徐昌順身上。

    徐昌順手輕撫著徐常邵的面容,眉宇間竟是慈父的溫和,隱隱摻雜著一抹令人無法窺視的興奮笑意。

    「想不到我徐昌順一把年紀,還要經歷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樣的悲事。」

    輕聲的話語中,卻滿含著讓人落淚的悲痛。

    在場眾人在聽到徐昌順的沉痛的話後,靈堂中的氣氛又沉鬱了許多。

    「老爺......」

    此刻管家劉翔從外彎身走入,來至徐昌順的身前。

    「怎麼,是那姓白小子來了?」

    徐昌順還沒說些什麼,倒是邊上的一些人,紛紛走上前,問道。

    一個個虎目圓瞪,就差沒有提刀衝出去了。

    劉翔卻是搖搖頭,向著徐昌順,說道:「老爺,晉國莫離送上的拜訪帖。」說話間,劉翔把一張金鑲的拜帖送到了徐昌順的手中。

    「晉國莫離?那是個什麼鳥玩意,也不看看是什麼日子,就算是天皇老子,我們徐家莊也不會理會。劉管家攆了那人就是。」

    在旁一陣大聲的叫囂,一個個現在都被鬱火灼燒著,早已失了冷靜。

    現在還有誰有那閒工夫去理會。

    「都給我閉嘴!」

    徐昌順在堂中傳來的吵鬧聲中沉聲厲喝道。

    他臉色一轉,大怒中,手掌狠狠的拍了下棺木,突如其來的巨聲,也是將眾人駭得連忙閉嘴。

    將眾人壓制而下後,徐昌順看了一眼一直坐在椅子上,一臉平靜的男子,旋即再瞥了眼站在那男子旁,一直閉目,可卻臉色有些冰寒的上官燕青,苦笑了一聲,道:「四皇子,堂客們失態了,讓你見笑了。」

    聽得徐昌順的話,赫憐祁卻是笑著搖了搖頭。

    他目光緩緩的在眾人面容上掃過,凡是目光與其對視之人,片刻後便是會忍不住的躲閃開去。

    這個男人雖說不過是個名存實亡的皇子,可不知為何,當人望著那張一直掛著淡淡笑容的臉龐時,心中會忍不住的有些寒意。

    對外界赫憐祁也不過是個沒流放了八年才返回的皇子,沒有任何的功績,也沒有任何長處,聽聞就連神龍氣都沒有他,根本令人無從去在意。

    若非他是齊國的皇子,今日這徐家莊的大門都無法跨進吧。

    而反觀赫憐祁,卻是依然沒有絲毫的波動,那模樣,就猶如他根本就沒有情感一般......

    這種人,的確很是有些可怕。

    「徐莊主,無妨,倒是這莫離,莊主還是命人請了進來才是。」赫憐祁淡淡一笑,目光掃了掃徐昌順,又道:「若是來人當真叫莫離,又是來自晉國,那就不是尋常人了。」

    聽著赫憐祁的話,堂中許多人都是有些愕然,望著前者臉龐上的笑容,心中寒意更去,這赫憐祁到底想要說什麼?

    那晉國來的莫離......

    徐昌順在赫憐祁這話眼皮跳了跳,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微笑的後者,心中暗道:這齊國四皇子年齡不大,卻是有著一種絕對的理智冷靜,齊國有此人才,不愁不興旺,不過,可惜......

    「四皇子提醒的是,而且老夫也心中明白四皇子這話中所指。劉翔立刻帶我前往大門。」

    徐昌順向著赫憐祁點了點頭,那神情間皆是一變,變得恭敬異常。

    然而徐昌順的話,惹來眾人齊齊抬頭,就連那上官燕青也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眼,那對有些幽藍的眼瞳,此刻正寒光閃爍,那些對赫憐祁不敬的人,在這寒芒之下,也不得不識相的吞回了到嘴邊的話語。

    「你這是寒月刀嗎?」

    赫憐祁一怔,那一直靜如止水的眼睛中,也是略有些波動。

    他心中清楚,來人恐怕是認出了上官燕青吧。

    呼,果然,那人脆生生的一句話,立刻引來了眾人的紛紛側目之色。

    上官燕青握了握那佩戴在腰間的彎刀,提起了垂下的眼皮,望著來人那張滿是含笑的清秀臉龐,冷冷地哼了聲,道:「這徐家莊看來倒也有些識貨之人,居然能認得寒月刀。」

    「寒月刀那可是逆遷流的隨身佩刀,看來上官大人必定是逆老的得意門生,居然能得到這寒月刀。不知上官大人,可願意讓我好好的瞧瞧這寒月刀?」

    「你一個小姑娘,這眼光跟見聞倒是不少。不但是說出了此刀的名字,就連家師的名號都知道。」

    上官燕青從踏入徐家莊後,還是頭一次如此慎重的去與一人對視,何況對方怎麼看都只是個年紀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女。

    想逆遷流成名可是在五十年前,何況早就在二十年前就消失匿跡了。「這個嘛倒也跟我的年紀沒關係,只不過在家聽得多了,自然而然就記下了。」

    笑瞇著雙眼,滿臉掩不住的純真,少女眨著眼,期盼的望著上官燕青的寒月刀。

    「這小姑娘是哪裡來的?這徐家莊裡可從沒有見過這姑娘啊。」

    本是聽得一愣愣的眾人,在少女與上官燕青談話間,似有了轉醒,一個個睜大了眼睛,望著那陌生的少女。

    「啊呀,這麼快就被發現了,我以為我的潛入非常成功呢。要不是這寒月刀太過誘惑我了。」

    少女垂頭頓足,可又面帶譏諷地看著那一個個漲紅了臉龐的徐家莊人。

    可不是,要不是因為寒月刀,不是她自己跑出來,這些廢物能發現她嗎?

    「你不是徐家莊的人,怎麼會在此處?」

    上官燕青邊問著,竟是將寶貝如性命的寒月刀拿了下來,遞送到了少女的手中。

    少女本是黝黑的眼眸,在接過寒月刀那一刻,臉上頓時唰唰發亮,並且陶醉異常的將臉頰貼在刀身上,癡癡地笑了起來:「果然是把好刀,真是把好刀啊。」

    上官燕青雙目微微撐了撐,少女那一臉的癡迷,簡直想要把他的寒月刀生吞了似地,那從嘴角流下的口水,讓他不由輕顫了一下身子,「你這姑娘也實在是太髒了。」含著怒意的話才出口,他便一把將寒月刀奪了過來。

    少女被一下子奪了刀,臉色變了變,撅起嘴巴,小聲道:「小氣。」

    上官燕青用力擦著刀身上那少女殘留下來的口水,心裡頭暗暗地怒罵:這死丫頭,居然把我的寒月刀弄得這麼髒。

    「赫憐祁,要不要考慮下,把他撤了,換我?」

    少女回身,看向一直在旁默默不語的赫憐祁,忽然湊上前,一臉『我是好意』的說道。

    「姑娘可覺得自己能強過逆遷流最得意的弟子?」

    赫憐祁也不急著回絕,只是含笑地與少女對望著。

    從少女的身上,他居然隱隱嗅到了與自己有著相同的味道。

    可見此女絕非如表面上看起來來的無害。

    少女瞠大了眼睛,手懷抱胸前,低頭沉思,似乎正在為赫憐祁這詢問而糾結著。

    她輕瞥了一眼,還在猛擦刀身的上官燕青,抬起頭,說道:「要不我跟他先在這裡打上一架?」

    少女那毫不顧及的話語,與她臉上閃現出來的躍躍欲試狀,頓時激怒了在旁被無視的那些徐家莊眾人。

    要不是顧及到赫憐祁與上官燕青,他們早就上前將那個膽敢潛入徐家莊的少女擒拿了。

    不過,最大原因還是少女那份旁若無人的鎮定。

    就算是久經殺場的他們,都能隱隱感受到那少女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力量。

    「大膽女子,怎可在我家少爺的靈堂前如此放肆!」管家劉翔一踏入靈堂,就看到那站在堂中央擺開架勢的少女。

    「啊呀,這下可沒得玩了,算了,我也玩得差不多了。」少女看到劉翔出現,臉上閃了閃失望,卻僅是擺了擺手,旋即人一躍而起,就這樣在眾人的眼皮子低下,宛如化為了一縷青煙,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少女這來去無蹤的伸手,即刻震驚了在場的眾人!

    就連赫憐祁亦不禁從椅子上站起身,望著那漂浮在空氣中的一縷青煙。

    狹長的眼眸中,詫異拂過,嘴中低喃道:「這怎麼可能......」

    「四皇子。」上官燕青靠攏在赫憐祁的身旁,他當然也察覺到了什麼。

    赫憐祁只是以眼神瞥了眼上官燕青,隨即又緩緩地坐下了。

    上官燕青則是走了幾步,站立於了赫憐祁的身側。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女子是什麼人,你們一個個都是飯桶麼?這多了個人都沒有人察覺麼?」

    劉翔望著那一個個平日裡都自命不凡,身懷絕技的所謂高手,這真的遇上事了,居然一點用處都派不上。

    他就是擔心這些,一直都想與老爺說,把分散六國的徐家莊中心骨幹都焦急回來。

    可老爺卻說不用,真不知道這些飯桶能不能真的幫上什麼忙。

    「劉管家,這怎麼能管我們,要說連上官大人這麼厲害的人物都沒察覺,我們就更不用說了。」

    從人群中冒出了一句不甘心的話,宛如要將責任都推卸在上官燕青身上。

    「是啊,只是沒想到這四皇子身邊的上官大人,逆遷流的徒弟,還真是......」

    「啪!」

    那人還未將話說完,只覺得耳旁一陣颶風刮過,臉上已經生生被打得腫起了。

    「家師的名諱也是你這種垃圾能叫的,哼!」

    上官燕青輕甩了下衣袖,冷冷地說道。

    「豈有此理!——」

    那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如此羞辱,大怒中提著自己的長劍,就要衝上去。

    「徐莊主這是?......」

    從靈堂門口傳來一道沉沉雅雅地驚詫,旋即徐昌順與另一道挺拔修長的身影,進入在眾人的視線中。

    「讓殿下見笑了。」徐昌順臉色微僵,他目色橫掃了那在場的徐家莊眾人,確實他也知道這裡的人都是些混飯吃的廢物,可如今他倒是需要這些廢物。

    就算是心中再有惱怒,也暫時不予發作。

    「還不統統給我退出去。」

    徐昌順向著那些聚集在靈堂中的堂客,厲聲喝道。

    「莊主......」

    「劉翔,帶他們出去。」

    徐昌順不給那些人有議論的時間,命著管家劉翔帶他們出去。

    「各位都出去吧。」

    劉翔斂下了臉色,看向那些不知進退的堂客,自然也沒有什麼好臉色。

    「哼!」

    一個個都甩著袖,憤憤地從靈堂中退了出去。

    當

    赫憐祁與上官燕青隨著眾人要退出時,徐昌順卻忙攔住了赫憐祁,道:「四皇子,你可不能出去,這晉國太子來了,你這齊國的四皇子,自然要留下來。」

    赫憐祁挑眉輕瞥了眼徐昌順,淡淡地一掃眉,含笑道:「既然徐莊主都這麼說了,那好吧。燕青,你先去外頭候著。」

    「嗯。」上官燕青應了聲,便離開了靈堂。

    莫離抬眼,清掃了一眼這素白的靈堂,看向那躺在棺木中儀容端莊的徐常邵,無色的眼眸中隱隱劃過一絲陰鷙,卻是極快的隱退了下去。

    「太子殿下。」

    赫憐祁目光款款地落定在那與自己同為一身白衣的莫離身上,原來他就是晉國回來不久的太子。

    「四皇子。」

    莫離回眸,修眉當即一展,唇邊勾起淺雅的笑意,那雙無色的眼眸中,透著一絲探尋與相惜的目光。

    不知為何,雖然與赫憐祁才是初次相見,卻有著一種認識很久的感覺。

    赫憐祁同樣有著這樣微妙的感觸,不知是不是因為莫離有著與自己太多的相似之處。

    「沒想到今日徐家莊居然會迎來齊國四皇子與晉國太子,真乃是徐家莊的幸事,也是我兒得幸事。兩位殿下必定是為了我兒慘遭毒手,而前來相助徐家莊的吧。」

    徐昌順撫著胸口,悲切之色又一次浮上了臉,同時又感慰在前來弔唁的赫憐祁與莫離。

    「徐莊主也不要太過悲傷了,人死不能復生。我會來此也不過是湊個熱鬧。」

    莫離淡淡地說著,然而毫不掩飾的話語,令聞著不禁心中一驚。

    「哦?」

    徐昌順愕然之時,鬢角微微觸動了下,臉色可是變了又變了。

    「莫非太子殿下與我來此的目的相同?」

    赫憐祁無視與徐昌順那一臉的沉鬱,只是含笑的與莫離閒聊著。

    徐昌順被一再的無視,簡直莫大的恥辱。

    算是什麼東西,要不是怕誤了閣主的計劃,我徐昌順豈會如此卑躬屈膝的去奉承!

    「原來四皇子也是來湊熱鬧的啊。」

    莫離臉上一驚,隨即卻又笑開了。

    「這可真是巧了,走走,咱們過去邊上聊著。」赫憐祁亦無所顧忌的拉著莫離,就朝著邊上的休息處走去,走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麼,回身,看向徐昌順,說道:「徐莊主,你今日可是主角,就不用招呼我跟太子了,還是忙去吧。對了,一會兒還會有貴客上門,你可千萬別忘了請了他進來。」

    笑瞇著雙眼,赫憐祁衝著徐昌順說完,便又轉過身,看向莫離。

    莫離有些茫茫然的問道:「難道還有人會來湊熱鬧?」

    「是啊,而且還是個十分特別的貴客。」赫憐祁噙著笑,卻難掩其間的咬牙,那楚歌會不來麼?

    徐昌順臉色早已沉如黑炭,雙拳緊握中,深深地做了個呼吸,他才剛一轉身,沒想到從外又傳來了劉翔的聲音:「老爺,那燕國楚王爺來了。」

    「燕國楚王?」

    徐昌順一驚,目光不由看向那坐在角落中的兩個男子,難道剛才赫憐祁所說的另外一人,是那燕國傻王——楚歌?



138 偽善

    徐昌順一驚,目光不由看向那坐在角落中的兩個男子,難道剛才赫憐祁所說的另外一人,是那燕國傻王——楚歌?

    赫憐祁那掩在杯沿下的嘴角在劉翔的聲音中一蹙,來了。

    莫離側目看向徐昌順,只見徐昌順推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他緩緩地收回目光,探尋在悠閒喝茶的赫憐祁身上,「難道四皇子與楚王爺是說了的?」

    赫憐祁挑了挑眉,抬起頭,衝著莫離淡淡一笑,道:「太子殿下猜對了一半。」修長白淨的手指輕輕地沿著杯蓋,微微地滑動著,深邃的眼眸凝望著那杯中濺起的漣漪。

    莫離眉間輕蹙,眼眸款款地落定在赫憐祁那撫著茶杯的手,微笑道:「就不知我猜到了哪一半?」

    「目的。」赫憐祁勾唇含笑的望著莫離,他慢慢地仰起頭,向著靈堂外看去,說道:「想必楚王爺的登場必定能為今日這一戰,添上不少的樂趣。」話語未落,赫憐祁就站起了身,回眸邀請道:「太子殿下可有意與我一同出去瞧瞧?」

    莫離被赫憐祁這番神秘,早已挑起了興致,當即便站起身,撩了撩袍邊,跨前一步,道:「有何不可呢。」

    「那我們走吧。」赫憐祁笑瞇著眼睛,回過了身,與莫離一同走向靈堂門口......

    ........................................................................

    徐昌順還不過走至半道,只聞得前頭傳來——

    「轟!」

    整個徐家莊天空之上,突然爆出一道如雷鳴般的響亮爆炸聲。

    爆炸聲滾滾不休,令得莊內目光都是投在了天空之上,而此刻,在那爆炸聲滾動之地,一朵由蒼青色匯聚而成的煙花,而在那煙花一旁,一個倒三角形的標誌,筆直地散開在空中。

    徐昌順皺眉,這可是徐家莊的信號,而且是從前頭發出的。

    難道是那姓白小子來了?

    腳步不由更是快步的朝著那煙花糜爛之處走去,天空都被染成了青灰色。

    信號彈的發出,那些原本分佈在四周待命的堂客,都在一時間齊齊地向著同一個方向前進。

    那走在最後的兩位白袍男子,倒是不驚不慌的慢悠悠地朝著前方走去。

    赫憐祁眼睛略略抬起,瞧著上空的煙花,雙唇輕抿了些。

    莫離臉上不見絲毫的變動,無波無驚的眼眸似對這一情況興致缺缺。

    「太子殿下,難道就不好奇麼?」

    赫憐祁凝望著前方發出了詢問。

    莫離側起臉,看向赫憐祁,只是淡雅的一扯嘴角,笑道:「我來湊的熱鬧,還沒開始。」

    「哦?」赫憐祁雙眉一挑,心裡頭隱隱猜測,難道這莫離也是為了那金烏門門主而來?

    莫離也是金烏門門主的幫手?

    若是的話,這金烏門門主倒還真是會找人。

    莫離只是微微一笑,便移開了目光,腳下未停的繼續朝著那人群集聚處走去。

    赫憐祁望著那走在自己前頭的男子,心裡頭疑惑滋生,卻也不在詢問,邁開步伐,與莫離齊肩走著。

    徐昌順來到地點,四周霧煞煞的一片,居然看不到一個身影,除了瀰漫的塵煙外。

    「這是怎麼回事,人呢?人都死光了麼?!」

    徐昌順扯著嗓子喝問著那煙霧......

    「老爺,我們來了——」

    略居徐昌順而來的徐家莊堂客們,紛紛來至徐昌順的身旁,一個個提著兵刃,警戒地圍攏著徐昌順,目光齊看向那正從煙霧中隱現出來的身影。

    「咳咳......咳咳......本王就說了,這東西一點都不好玩。」

    從煙霧中走出的男子,一頭塵土外加咳嗽連連,那陣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讓聽者都不禁感覺到難受。

    徐昌順突睜著雙眼,看著那出現在眼底的男子——

    這——

    「大膽白清傲,還不納命來!」

    在旁的眾人哪裡顧得上別的,都紛紛搶著邀功,一個個都臉紅脖子粗的說著,就要衝向來人。

    「都給我退下!」

    徐昌順一聲爆喝,驚得那些人怔悚中停下了腳步,齊齊回頭,不解地看向滿臉怒意的徐昌順。

    「都是些有眼無珠的混帳東西,連燕國楚王都不不認得,還不趕緊都我退下。」

    徐昌順喝退自己的堂客們,忙舉步向著那正在不斷地撫著胸口的男子走去。

    楚歌眨著咳得淚水橫溢的眼睛,望著朝自己走來的老頭,舉起手,半咳半問道:「你......咳......你可是徐昌順......咳咳......」

    徐昌順暗斂目色,低下頭,抱拳道:「老朽正是徐昌順,不知楚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楚王爺見諒。」

    「你確實該死,這院子都是什麼東西?你想要炸死本王麼?」

    好不容易克制了那份咳勁,楚歌拍著衣袖,惡狠狠地瞪著徐昌順。

    徐昌順鬢角輕觸,這楚王爺簡直是惡人先告狀,這院子裡埋下的機關,那可是為了白清傲那小子準備的。

    誰讓他不走大門偏偏要走著側門,真是豈有此理。

    徐昌順本是自傲之人,本就對赫憐祁與莫離的前來暗暗不悅,只是兩人畢竟也算是客客氣氣,只是不想這會兒這突然冒出來的楚王爺,居然如此不將他放在眼中。

    實乃是氣煞他也!

    徐昌順不順的氣一下子就爆發了,他沉下臉,道:「楚王爺,今日徐某有要事在身,就不便多留王爺了。」

    楚歌臉色一黑,跳起來指著徐昌順的鼻子,罵道:「老傢伙,你這是趕本王走啊?怎麼是不是看不起本王啊?」

    徐昌順下巴上的鬍鬚都因楚歌這叫囂的謾罵一豎,那隱在眼底的殺機一現......

    楚歌昂著頭,不屑地『切』了一聲,指著徐昌順,命令道:「去,把那什麼鳳什麼羽的,那三樣鬼東西,給本王拿出來!」

    徐昌順眉毛一挑,詫異之色不禁劃過眼底,殺氣倒也無形中被代替了,出聲問道:「楚王爺說的莫不是徐家莊的鎮莊三寶,鳳凰羽、火麟角、千雪蓮?」

    楚歌聽著掏了掏耳朵,斜覷向徐昌順,挑高眉毛,冷哼一聲:「什麼鬼東西,還真是拗口,難怪本王這麼聰明的人也會忘記。好了好了,不要廢話了,本王還急著趕回去,你就去把那三樣東西,拿出來給本王吧。」

    抽氣聲在楚歌那番話語間,不斷地從四周響起。

    他們都聽說過燕國的楚王爺是個傻子,可現在一見,只覺得這不單單是傻這麼簡單吧。

    簡直是任意妄為到了極點。

    這徐家莊是什麼地方,那鎮莊三寶又是何物,他這個傻王真的明白嗎?

    居然以如此口吻命令徐昌順,簡直是無恥到了極點!

    徐昌順氣得眉毛都成了倒三角型,往眼角處叉開,雙手顫抖的緊握著......

    「呵呵,楚王爺的出場還真是讓人驚喜連連。」

    那從外圍處傳來的清朗笑聲,令本就緊繃的氣氛,一下子又是一凝,無數道目光,都齊聚在那難掩笑意的男子身上。

    莫離目光凝望著那站在最前方的楚歌,他還真是服了這個楚王爺,這樣的出場方式就足夠讓人驚愕了,加上那副狂妄不知死活的性子,真是絕了。

    「太子殿下,你這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徐昌順眸光一掃莫離,那笑宛如在嗤笑他一般。

    「徐莊主真是不好意思,我也不過是實在是沒想到楚王爺會這麼的有趣,若是讓徐莊主感到惱了,莫離那還真是罪過了。」

    莫離淡淡地一掃眉,話雖然說得仿若是在向著徐昌順賠罪,可那神色間的輕笑,怎麼看都不像那個意味,反倒是全無歉疚之色。

    「你是什麼人。」

    楚歌斜覷向莫離,目色間不禁一黯,這晉國太子怎麼會在這裡?

    莫離的突然出現,確實令楚歌一驚,這莫離會在這裡的原因只有一個,為了金烏門門主而來!

    亦或者說,金烏門門主本就邀了莫離?

    莫離邁過眾人,來自楚歌的面前,目色映笑,道:「莫離。」

    「莫離?莫離是什麼?」楚歌不屑地皺了皺鼻尖,目光緊盯著莫離。

    莫離笑了,道:「莫離是我的名字。」

    「原來莫離是你的名字啊。」楚歌總算是明白了點了點頭,然後,指著莫離命令:「本王命令你,馬上讓徐昌順把東西交給我。要是辦好了,本王就封你個大官做做。」

    「噗——」

    那站在後頭的赫憐祁,在楚歌這狂放不知所謂的話中,再也忍俊不住的笑出了聲。

    剛才是莫離搶了先,他才沒有出去,不過這會兒可算是輪到他了。

    只不過,這楚歌的言行舉止,也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了。

    也難怪這徐昌順會有殺意閃現,剛才要不是莫離出聲,現在那傻王焉還能活著。

    赫憐祁掩嘴目視了一下四周,在眾人的專注下,走向莫離等人所站的地方。

    「啊——你——」楚歌在看到赫憐祁現身時,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指著赫憐祁就是一陣怒瞪,「你這傢伙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居然跑在我前面!」

    「什麼叫跑在你前面,我可不記得有跟楚王爺你定下什麼約定。」

    赫憐祁目色一沉,冷嗤地向著楚歌一哼。

    楚歌呲牙咧嘴,罵道:「混蛋,你又要想跟我搶了是不是?」

    「這是?......」莫離目光來回於那猶如仇人相見的兩人,這楚王爺跟四皇子之間,是不是存在著什麼?

    「莫離,怎麼你還在這裡?」楚歌挑起眉,看著仍是呆在原地的莫離,問道,「大官不要了麼?」

    「大官?」

    莫離黑線隱隱在額鬢拂過。

    「楚歌,你充其量不過是王爺,莫離可是晉國的太子。」赫憐祁看楚歌不順眼,自然沒啥好臉色好話,輕嗤了一聲,看向莫離,道:「不用理會他。」

    「太子有什麼好的,今天太子明天就是廢子了,哼,我才不要做什麼太子呢!」

    楚歌挑高眉毛,看向赫憐祁口無遮攔的說道。

    楚歌這番話一出口,莫離臉色倏然一沉,眉宇間頃刻間揪了揪。

    赫憐祁瞥了眼莫離,莫離神色間的變化自然沒有漏過,這楚歌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雖然楚歌的說的也許無心,可聽者就未必就不放在心上了。

    莫離可是在晉國前太子被廢後,冊封為太子的。

    「楚歌,對你我已無話可說。」

    赫憐祁聳了聳肩頭,他以不打算再與楚歌蘑菇下去。

    雖說來此目的相同,可要得到那三樣東西,絕不會如此簡單。

    徐昌順望著這三個不約而來的男人,體內洶湧的是怒意與殺氣,只不過......

    「趕緊解決了,別誤了時辰。」

    突然從耳邊響起的陰冷聲,令徐昌順身子不禁一顫,他眼角所瞥到的是那消散而去的黑煙。

    好險,差點就忘了大事,現在不是跟這三個小子生氣的時候。

    徐昌順在魯長老的話後,臉上怒色消散,他含笑道:「楚王爺若是想要,老夫自然雙手奉上。」

    「咦?」

    「......」

    楚歌的驚呼,赫憐祁的詫異,莫離的愕然,齊齊在徐昌順這突如其來的話中,線路片刻。

    「徐昌順,你不是在忽悠本王吧?本王可不是那麼容易上當的。」

    楚歌皺了皺眉頭,盯著徐昌順,他可不覺得這徐昌順會這麼簡單的就拿出那三樣鎮寶。

    同樣有這種想法的,自然還有其餘兩人。

    「老夫豈敢騙王爺。」徐昌順一反先前的態度,現在恭敬十足。

    「那就拿出來吧。」楚歌抬了手,翹高了下巴,俯視著徐昌順命令道:「你要是騙我,本王會讓你吃不了丟著走!」

    「是是是......」

    徐昌順連連點頭,回身,看向一旁的劉翔,道:「還不趕緊去藏寶庫,把那三樣鎮寶拿出來。」

    劉翔眼中一閃疑惑,卻很快就回神過來,忙點頭,並接過徐昌順遞來的鑰匙,匆匆離開。

    劉翔與徐昌順的演技不錯,可惜劉翔那眼底一閃而過的遲疑,還是落在了另外幾人的眼中。

    對此,他們並沒有出聲,只是靜等著接下來那劉翔到底會帶出個什麼東西來。

    ...................

    此刻位於徐家莊千米外的翡翠湖畔——

    鼓著腮幫,瞪大了雙眼的烏後,不斷地搖晃著兩條麻花辮,無奈而哀歎道:「南哥哥,你能不能跟我說句話啊?我好無聊啊。」

    烏南目光炯亮,只是與烏後大眼瞪小眼了一陣子,卻仍是冷冷酷酷的半個字不給烏後。

    烏後仰天長歎,「受不了,我實在是受不了,早知道就跟烏黔了,寧可被氣死,也不要被憋死......唔......」

    烏後才發了自己的感言,沒想到烏南突然上前,摀住了她的喋喋不休的嘴巴。

    「來了。」

    從早上開始就跟烏南蹲守在這裡,數個時辰過去,烏後終於聽到了烏南的首次開口,雖然很短暫卻也滿足了。

    烏後欣慰之餘,忙收斂了氣息,與烏南齊齊將目光看向前方......

    眼睛不由慢慢地撐大,那些人居然在即將到達岸邊的時候,忽然消失了。

    烏後抬起頭,與烏南對望了一眼,看來主人真的沒有料錯啊。

    這翡翠湖有著不為人知的一面。

    「我去放信號。」

    烏後說著,從烏南的身邊跳開,走至密林中,掏出了昨晚烏冬發下來的信號彈,往天上放去......

    遠處。

    「主人,是烏後跟烏南的信號。」烏黔藍眸中透出興奮之色,看向身旁的龍清清,道:「那丫頭可算是發信號了。」

    「那就開始吧。」

    清清抬眼,望著那天空之際閃過的瑩白,眼中微微縈著笑意。

    想來現在徐家莊也必定很熱鬧吧。

    ............................................................

    徐家莊

    劉翔帶領著三個受托托盤的下人,向前走去。

    來至徐昌順的身前,彎身道:「老爺,三樣鎮寶都拿來了。」

    「那還不趕緊拿給楚王爺瞧瞧。」

    徐昌順說著,向著劉翔使了個眼色。

    劉翔會意中,含笑而恭敬地命僕役把端在手中的托盤,送到楚歌的面前。

    「楚王爺,這裡三樣就是徐家莊的鎮莊之寶。」

    楚歌挑眉,看著那三個用紅絨布所蓋住的托盤,「幹嘛遮遮掩掩的,本王可要看清楚了。」

    「這是當然,劉翔還不趕緊去了紅布,給王爺好好的瞧瞧。」

    徐昌順說著,忙吩咐劉翔去了那些紅布。

    劉翔將紅布取下的瞬間,一時間那迸射來的強烈光芒,幾乎震懾了在場的所有人。

    誰也沒想到這紅布下居然掩蓋著如此強烈而灼眼的光芒,可同時又不得不驚歎,這三樣果然是不同凡品的寶貝。

    楚歌揉著眼睛,眨了眨眼後,才得到了適應,他看向那托盤中所盛放的三件鎮寶。

    那異常的光芒,還有飄逸在空中的奇香,倒是與傳聞中的相同。

    可徐昌順真的會這麼簡單的就把這三樣鎮莊之寶拿出來?

    赫憐祁與莫離,乃至那些堂客,都不禁被吸引了過來......

    而就在眾人都為這三樣鎮寶而驚歎質疑時,天空中驀然間響徹起一聲尖銳的嘯聲——

    隨著嘯聲的不斷地靠近,只見那原本無雲的天空,倏然出現了大片陰影。

    「怎麼回事?這是什麼?——」

    當陽光被擋住,那原本強烈的光芒居然都消失了,就連奇香也快速的淡消而去,甚至有股異常刺鼻的味道,蔓延在四周。

    「哈哈——這些破銅爛鐵就是傳聞中徐家莊三寶?徐昌順你也不怕拿出來丟了你徐家莊的臉面?」

    一道冷漠的淡淡輕笑聲,從天空上傳蕩而來。

    只見不遠處正有一道身影乘風而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8 03:57 PM

139 誰比誰卑鄙

    「哈哈——這些破銅爛鐵就是傳聞中徐家莊三寶?徐昌順你也不怕拿出來丟了你徐家莊的臉面?」一道冷漠的淡淡輕笑聲,從天空上傳蕩而來。只見不遠處正有一道身影乘風而來......

    徐家莊內,當眾人聽得那聲來自天空的話後,皆是一驚,旋即抬起頭將目光投向了上方。

    而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天空中,笑聲再度響起,旋即一道白影緩緩進入在所有人的目光下。

    只見來人看去也不過是個不出二十的少年,然而少年出眾的外表即可惹來底下一陣議論。

    少年面容輕靈俊秀,唇紅齒白,瓊鼻婀娜,那挑起的兩道修眉更是神采飛揚中帶上了點倨傲,一把玲瓏寶扇在手,舉手投足間說不出的瀟灑不羈。

    這麼漂亮的小公子,也難怪那個好色成性的徐常韶要去招惹了。

    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聽得在其後傳來一聲嬌滴滴的埋怨聲:「主人,你也不等等我。」

    隨聲而來的是個年紀僅在十三四歲的女孩,女孩容貌清麗可人,鼓起的腮幫連帶著一抹俏皮,皮膚如雪般白皙,一對靈動大眼睛在轉動間透著絲絲狡黠,顯示出此女必然是一位精靈古怪的主。

    而此刻,這位女孩,一對眼眸正閃爍著些許異芒的望著那院落中,那位居在最前方的三個男人。

    龍清清在眾人注視下,露出一臉笑容,衝著莫離三人頗為和善的笑道:「四皇子,楚王爺還真是準時啊,不過莫離太子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至於那站在一旁臉色陳黑的徐昌順,她卻是猶如未曾看見一般。

    「門主給我們的驚喜不是更大?想想我們也還真幸運,居然能得見金烏門門主真容。」

    赫憐祁在見到清清出現的那一刻,確實沒想到在那張金質面具下,居然隱藏了這麼一張輕靈俊秀的臉蛋,只不過因年輕而稍顯得稚嫩了些,不過若是在等上個幾年,勢必更為俊俏。

    來人這般態度,自然是令得院落中眾人有些驚愕,然而當赫憐祁口出道出金烏門門主幾個字樣後,眾人再度一愣,旋即恍然,那再次望向白袍少年時的目光,頓時變得極為的精彩了起來,難怪這傢伙敢如此囂張,原來他便是那個令得護龍家族吃了大虧的金烏門門主......

    那被無視的徐昌順,在聽得赫憐祁對少年的稱呼後,臉色也是唰的一下變得蒼白了許多,眼中的氣焰頓時消散......

    閣主果然猜測的不錯,那白清傲就是挫敗護龍家族的金烏門門主。

    早已聽說過金烏門門主狂傲的可以,今日一見倒也如傳聞中相仿。

    既然所要等得人正是目標人物,徐昌順自然怒氣消散,留下的也不過是等待。

    唯一讓徐昌順感到意外的是那三個皇孫貴族,看那白清傲與他們的交談,竟是如朋友敘舊一般。

    這不禁令徐昌順揣測起來,那表面無波無驚的三人,來此的目的。

    「四皇子,千萬不要這麼說,我也不過是迫於情勢,不得不以面具示人。」清清輕笑了一聲,頭對著緩緩行過來的赫憐祁笑道。

    聞言,赫憐祁輕嗤了一聲,道:「說的比唱的好聽,誰知道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赫憐祁可沒有忘記金烏門門主是如何威逼自己幫忙的,要不是那卑鄙無恥的手段,他又豈會攪這趟渾水。

    赫憐祁這話雖有的有些夾槍帶棒,可卻是傳入他人耳中,又是另外一種感受,感覺就似兩個好友間的鬥嘴。

    僅憑這些就足以讓在場眾人愕然,金烏門門主居然能在同一時間拉攏三國的皇室中人,何況還有暗殿......

    這勢力與實力,分明比之在望坐峰上一戰後的還要來的強大。

    赫憐祁就算心存惱怒,可知道這眼前的少年絕不是弱者,可以說是絕對的強者。

    「門主可不能只顧著跟四皇子敘舊,就將莫離拋擲在腦後。」

    莫離腳步上前,笑意盈人的凝望著出現在面前的清清,果真是她,看來自己這趟來的是對的。

    從接到徐家莊少莊主徐常韶被打死在夜街的消息後,莫離就隱隱覺得這件事必定又是跟金烏門門主有關係,加上送消息人的描述,他就更為肯定了。

    而且,雲霄閣的時候,他就十分的清楚,她的傷勢絕不會在短短的時間內就痊癒了。

    他之所以會趕著回到晉國也是為了尋訪奇珍異草,希望能對她的傷勢有所幫助。

    瞧著晉國太子與齊國四皇子出面,而且那極為熱絡的話語,可是讓金烏門門主的身份頓時倍增。

    這般待遇,只看得一旁的徐家莊眾人面面皆愕,目光不斷的在金烏門門主身上瞟來瞟去,他們知道金烏門門主確實很厲害。

    不過不過光憑這個,便想要晉國太子與齊國四皇子如此這般明顯的相待,並且說話間似乎寧願折損自身的威信,也不願被金烏門門主無視,更是讓得他們目瞪口呆,面前這個看似不過二十的少年,竟然還有著這種能耐?

    清清身旁,那俏麗女孩目光閃爍的望著那在三個男人,紅唇微抿,心中也是好一陣的恍惚。

    雖然從烏冬口中得知一些,可也沒想到真的與事實相仿。

    主人還真是厲害哦,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把這些人降服,而且還是服服帖帖的。

    只是眼角瞥向那一直被冷落在旁的楚王爺時,女孩鼻中明顯冷哼了一聲,目中帶上了幾分不屑。

    那個臉上帶上了傻氣的男人,就是主人那個掛名的丈夫啊。

    雖然說這次他會在這裡是為了自己的側妃,可是從烏雅口中所聽來的情況後,他們十烏裡面可沒有一人能去喜歡那個萬惡的楚王爺。

    簡直是人渣一枚。

    「主人,烏後覺得還是這個太子莫離比較好,那個四皇子馬馬虎虎,最讓人討厭的是楚王爺!」烏後帶著點稚氣的聲音,指著那三人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淡淡的瞥了莫離與赫憐祁一眼,清清再看了看臉色略顯蒼白,眼中略有怒火的楚歌,笑了笑,緩緩地伸手在烏後的發頂上輕輕地揉了揉,輕聲道:「真是個小屁精。」

    聽得清清這句話,赫憐祁眉頭輕蹙起,說不上是喜是怒,複雜中又顯得無奈。

    莫離則是眉開眼笑,心花怒放的對烏後,稱讚其有眼光諸如此類的話。

    楚歌嘛自然是憤怒難當,本來這金烏門門主刻意無視自己,就足以讓他心頭隱隱不悅,加上她與莫離跟赫憐祁那熱絡異常的關係,無名之火又突增了數丈,加上烏後這番冷嘲熱諷,算是徹底爆發了。

    「本王也不需要你一個小丫片子來喜歡。」

    「切,還是個王爺呢,這點度量都沒有。」烏後皺皺鼻子,果然這個男人一點都配不上主人。

    女孩與楚王爺之間浮動的微妙氣氛,讓在旁看的人,心頭又開始騷動起來,居然一時間忘記了,現在他們正處在一場攸關生死的決戰中。

    「你——」

    楚歌臉上一僵,他充血的眼珠直直地瞪著烏後,就差沒有撲上了將其撕成碎片了。

    「烏後。」清清瞥了眼浮動連連的四周,雖然楚歌確實有諸多不是,不過現在可不易與之交惡。她向著烏後點了點自己的嘴巴,示意她噤聲。

    烏後努努嘴巴,好吧暫時看在主人的面子上,她就收聲好了。

    不過對楚歌的厭惡感反正是有增無減,瞪了眼楚歌,笑瞇著雙眼退到了清清的身旁,乖乖地閉了嘴巴。

    徐昌順看了眼劉翔,暗中打了個神色給他,劉翔跟隨自己多年必定能知道,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麼。

    「人都到齊了吧?」目光轉向徐昌順,清清竟然反客為主般問著徐昌順。

    雖然這話惹來底下抽氣聲聲,可徐昌順卻不怒,只是神色間黯然了些許,並且點了點頭,道:「這是當然。」

    「那走吧。」聞言,清清也不拖沓,偏頭對著烏後微笑道:「接下來你乖乖在這裡等著。」說完,他也不待烏後回話,邁開步伐,朝著院外行去。

    待得清清轉身離開時,烏後方才回過神來,貝齒輕咬著紅唇望著那道遠去的背影,眸中有著些許委屈與不甘......

    主人就把一個人留下來了,每次都是這樣,一有好玩的就讓她在旁等。

    怎麼說她也已經快十三歲了,而且她一身的本領也不差嘛。

    主人就是太不給她表現的機會了,大大的眼珠子滴溜溜轉動了下,烏後眼中狡黠劃過,唇角邊悠悠蕩起一抹笑意。

    .............................................................................

    ...

    金烏門門主那一身傲氣與張狂不要說是那些徐家莊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與無法忍受,就是那在旁的三男,都不禁因清清的旁若無人般的大定而感到驚訝。

    莫離望著那道走在最為眼前的身影,還是有種置身夢中般的不實,與她的相識是個意外,可也是一份妙不可言的緣分。

    一路看著她如此的戰勝一切,慢慢地壯大起來,到現在的讓人不可忽視的存在,這裡面的付出,想必也只有她本人才知道。

    只是面對身旁的兩個男子,莫離還是隱隱有些吃味起來。

    赫憐祁居然也是為了她而來......

    一路上只聞得腳步聲陸續響起,卻沒有一人開口,只是隨在那白衣少年後方,對於這樣的變數,不得不讓人咂舌。

    又行走了一段距離,那白衣少年竟是走在自家花園般的熟門熟路,眼瞧著不遠處就是靈堂的所在地了。

    「看來門主可是對我這徐家莊做了不小的研究。」

    徐昌順嘴角輕蹙,這白清傲果然是個棘手的人物,徐家莊可謂是機關重重,若是沒有莊中人領路,勢必會誤踩了機關,而導致受挫。

    所以他才會沒有去在意清清那份高傲,讓他走在最前面,可越走他的臉色也就越差,別說是碰觸機關了,就是那錯綜複雜的桃花園,少年都走得清閒從容,絲毫沒有差錯。

    清清瞥到隨在身側臉色逐漸轉為陳黑的徐昌順,嘴角輕揚,微笑道:「徐莊主何必如此大驚小怪,我可是給了自己三天的時間,去研究你這徐家莊。真不愧是名聞天下的徐家莊,光是這機關就有五百多處,還不算那些亂七八糟的迷陣。」

    徐昌順臉色更為的沉鬱下來,他那從容的臉上也開始出現了裂痕,隱忍著笑道:「徐家莊機關總共有五百七十六處,迷陣一百零三個。可是藍月上擁有機關最多的,門主最好別小看了才是。」

    望著這依然鎮定的老頭,清清一笑,感受著他那份自信氣息,她那平淡的面容上恰是浮現了一抹笑容,「那倒是更要見識下了,這五百七十六處機關,一百零三個迷陣。」

    徐昌順雙眉一挑,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這麼輕易就上鉤了?

    行走於在後的三男,瞥了一眼與徐昌順相談甚歡的清清,微微一怔,旋即相互對視了一眼,眼中皆是閃過一抹異樣的笑意。

    看來這狂人必定是早就胸有成竹,不然豈會如此輕易就上了徐昌順的套,看來又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了。

    念頭升起在三人心中,對視一眼,嘴角紛紛扯起狐狸般的笑容。

    對於在後三人所想,清清自然是不清楚,只是那三人的想法倒是與她又不謀而同,她確實有所動作了,只是這個動作,卻是讓在場所有人,包括徐昌順在內皆是目瞪口呆。

    只見清清一個華麗的轉身,就在徐昌順那自信中,輕點了下地面,一躍而起,兩道綠藍色的魂鏈頃刻間從身體內射出,直直地沒入了地面數十米之深。

    清清腳踏在以魂鏈做構築而成的懸浮橋上,居高臨下的望著下方眾人,目光笑意不減,她仰天長嘯了一聲,瞬息間在她的下方,就像是發生了連鎖反應,那些被隱藏的機關,陸續從地面冒出來,赤果果的就暴露在了眾人的面前。

    光是這一個小小的庭院中,就遍佈了數百個機關。

    事情來的太過唐突而詭異,誰也沒有料到這白衣少年居然會有如此大膽的舉動,這無疑是想要將他們這些人一併在這裡盡滅。

    徐昌順要是不是及時的抓住了那懸空的魂鏈,恐怕連他也難逃那小子的毒手吧。

    看著那些個被自家機關所殺的堂客,徐昌順臉上再也難掩那份怒色,他抬頭,聲色俱厲,道:「小雜種,手段可真是卑鄙。」

    「老畜生,卑鄙可是小爺我的專利,你跟我耍心機,還嫩了些!這就是你那些所謂的精英分子,怎麼連自家的機關都躲不過,還真是讓人失望透頂。」

    清清站在高處,看著下面那些或死或傷的徐家莊眾人,一陣嗤笑,徐昌順這隻老狐狸還真以為就憑這些伎倆跟這一幫烏合之眾,就能嚇唬她了麼?

    如此被輕視,她若是好好的表示一下,日後她還如何在藍月上混。

    「你小子是想連我們也殺了麼?真是豈有此理。」

    赫憐祁挑高了眉頭,看向那一臉無波無驚的清清,這小子真不是一般的瘋狂,居然連他們也不打一聲招呼。

    若不是閃得快,現在他指不定也被分屍了。

    「我對四皇子你們的能力可是相當的有自信,莫非如此我又豈會找上你們呢?」

    清清可是沒有半點愧疚,這三人要是連這些都避不過,那還真是會讓人非常的失望。

    「馬後炮。」赫憐祁嘴角蠕動了下,撇開了臉去,一臉厭惡的瞪著那宛如枹樹熊般抱著他的楚歌,叫囂道:「

    混蛋,還不放開我!」

    「本王不要死,我不要死——不要死——我不放手——」

    楚歌死死地勒住了赫憐祁的脖子,他不斷地搖晃著腦袋,作死都不會放手的衝著赫憐祁吼叫著。

    赫憐祁臉色發青發黑,向著莫離喊道:「太子殿下,馬上把這只殺千刀的傻猴子給我拉開!我快受不了——」

    天啊,他最討厭被人碰觸了,還是這麼個讓人生厭的男人。

    莫離瞧著那兩個抱成一團的男人,為難的看向赫憐祁,他亦是頗為同情四皇子的遭遇,確實這樣被個男人抱著,任誰都會受不了吧。

    只不過,目前他實在是抽不開身啊,「四皇子,真是抱歉,我現在實在是沒辦法過去。」

    看看他現在才處境,整個人倒掉在魂鏈上,要不是右腳被魂鏈纏住了,他這若是掉下去,可就立刻被紮成馬蜂窩了。

    雖然對她對自己的信任很是滿足,可下次最好還是預先通知一下比較好。

    望著那一臉都沒有所謂,只顧著自己的四人,徐昌順反觀自己的那些堂客,死的那些也就算了,不死的那些居然都流露出了懼色,沒有一個能派得上用場的。

    只是——

    一道身影在眾人皆懼時,也不知從何處躍起,就這樣從半空中爆射向那白衣少年。

    速度從原本的遲緩慢慢地加快,就連空間都因這爆發般的速度所擠壓的扭曲了起來。

    在場大概也就寥寥數人發現此人的行動,其中自然包括了徐昌順。

    他看著那道射向白清傲的人,眼中怒焰漸漸被森冷代替,海天一,看來能派得上用上的果然也就只有他了。

    清清眼睛細瞇起來,確實她對海天一有著一份欣賞,只不過這人太過耿直了,這未必就是個討喜的性子,對於此刻的海天一來說,只是讓人覺得可憐罷了。

    魂鏈隨著清清微微發起了震動,惹得那些個被魂鏈所纏住的人,紛紛發出了低吼——

    清清清幽的一瞥眸,雙腳重重地在魂鏈上一踏,震動魂鏈頃刻間上下劇烈起伏起來。

    「白清傲——」赫憐祁再也無法維持那份高雅,尖叫出聲,這麼大的顛覆,對於身上還被強行掛了個男人的他來說,簡直是一種折磨!「蠢東西,還不放開我,快抓住鏈子,鏈子啊——」

    他真想掐死這個空有一張俊俏臉蛋的男人,他就這麼想要抱著他一起死嗎?

    莫離被整個人拋上甩落,樣子就不要說了,要多狼狽就多狼狽,他覷色著臉面,現在就算是他也笑不出來了。



140 第二條黑龍

    清清靜靜地望著那爆射而來的海天一,微微蹙了下秀眉,旋即卻只得無奈的歎息了一聲,腳下重重地踩踏了下魂鏈,躍起在半空中......

    「彭!」

    院中,只見一藍一白兩道人影閃電般的掠過,最後猶如兩顆流星一般,轟然的在場中撞在一起,頓時間,兩股雄渾力量陡然爆發,在這股強猛勁氣下,連那空氣都因力量的撞擊而宛如被生生地震裂出了一道縫隙。

    「鏘!」

    清脆的金鐵聲響帶著火花從兩者對撞間響起,純金長尺與一把黑鐵長刀對碰,一股肉眼可見的勁氣漣漪暴湧出來,旋即重重的撞擊在兩道人影身體之上。

    「砰,砰!」

    低沉的聲響中,兩道人影皆是在空中幾個晃動,紛紛往後墜去。

    但是海天一卻是僅僅兩步便是收穩腳步,低低的悶哼了一聲,肩膀一抖,便是將勁氣化去。

    與海天一相比,清清一則是要狼狽許多,不僅腳步接連退後了七八步,甚至在最後一步落下時,一抹殷紅血跡從嘴角溢了出來,氣息一陣紊亂波動,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瞧得白衣少年吐血後退,在旁所看之人,皆是愕然。

    那些原本畏懼金烏門門主的徐家莊眾人,都不禁迸射出希望,海天一居然把那狂妄小子給打得吐血了。

    「好樣的,海天一!!不愧是徐家莊的第一護院!」徐家莊人群不由得爆發一陣陣歡喝之聲,旋即更多的譏諷罵聲,對著金烏門門主送了過去,「一個外強中乾的小子,也敢在這裡猖狂,簡直是自尋死路,不自量力!」

    徐昌順這會兒倒也沒了先前的鎮定,清清的受挫確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可不覺得憑個海天一就真的能把金烏門門主打到吐血。

    不過既然海天一佔了先機,他自然也不會去戳穿,嘴角一挑,冷笑道:「小雜種,什麼金烏門門主什麼力挫護龍家族,我也不過是誇大其詞。」

    「呸!」清清陰沉著臉龐,一口吐去嘴中鮮血,眼睛泛著血芒的盯著下方冷笑的徐昌順,那模樣,就猶如一頭嗜血的凶獸一般,在這等眼神注視下,即便是徐昌順也是略有些感到身體泛寒。

    眼中血芒閃爍,片刻後,清清似是下了某種決心一般,手掌抹去嘴角的血跡,然後將手上鮮血緩緩的搽拭在了純金巨尺之上,隨著鮮血的沾染,純金巨尺之上隱隱的出現了些許暗紅之色,並且其臉龐,也是逐漸的湧上一抹詭異的紫紅。

    瞧得清清這般詭異舉動,海天一眉頭一皺,手中長刀微震,遙遙指向前者。

    「你身上的傷勢不輕,如果是在痊癒的情況下,我海天一確實不是你的對手,可現在的你實在不易在跟我激戰下去,不然到時候吃虧受挫的只會是你。」

    海天一在交手當中能感受到清清那份停滯的力量,必定是他身負重傷。這樣的傷勢真虧得他還能站在這裡,並且還能發動這麼多的機關,簡直是不要命了這小子。

    就算在如何的張狂也不應該那性命開玩笑。

    就在清清準備進一步催動最後一步底牌時,一道修長的身影閃現在她與海天一隻見,白淨如玉完美的手指輕輕拍了一下清清的肩頭,頓時,清清體內翻湧的狂暴力量,便是悄然安靜而下。

    「讓我來吧。」輕柔沉雅的聲音,讓清清一怔,望著面前那玉琢般精緻俊秀的臉龐,她卻是搖了搖頭,沉聲道:「我還不至於淪落如此地步,區區一個海天一,用不著你出手。」

    莫離淡淡的瞥了清清一眼,旋即低頭微蹙著修眉的望著堅持中的清清,而在前者這般平靜注視下,清清無奈的扯了嘴角,苦笑了一聲,道:「好吧。」

    瞧得突然冒出來的晉國太子,令不少在場的人都為之一驚,誰也沒料到這晉國太子,居然會為了金烏門門主而出手。

    看來原先他們的猜測一點都沒有錯,也許晉國太子於金烏門門主的交情還遠遠超越了他們所想的。

    「莫離,你這樣做是想要挑起晉國與其餘六國的爭端麼,可別忘了,當日在望坐峰一戰,你們晉國的護龍家族可是也被這小子給羞辱了。」

    徐昌順望著莫離,這晉國太子難道瘋了麼,這次他若是代替金烏門門主而戰,這後果如何,想必那莫離心裡頭相當清楚。

    「我莫離可從未打算抽身,何況我就是為了一助清傲而來。」莫離以著不大的聲音說著,旁若無人的模樣,倒是令得在場不少人感到驚詫,光是這份臨危不亂從容的氣質,便讓一些人對他產生出一抹敬慕。

    「哼,晉王是真的老眼昏花了,居然立你為太子。」

    莫離這般態度,徐昌順自然惱怒。

    莫離這次卻是連話都懶得回答,揮手間,黑色光芒逐漸大盛,其中所蘊含的強悍力量,讓得暗中不少人都驚咦出聲。

    與此同時,海天一長刀一擺,濃郁的紅色神龍氣,便是繚繞而上。

    藍天碧雲之下,兩道人影互相對立。

    在兩人的手掌之上,各自繚繞著黑色霧氣與紅色的火焰。

    火焰翻騰間,帶起的炙熱溫度。

    讓的兩人週身的空間都是略微有些扭曲虛幻了起來。

    望著兩人的兩色焰火。

    下方,陷入了一片安靜許久之後,方才有人出難以置信的驚歎之聲。

    「那晉國怎麼有黑龍氣?黑龍氣不是只有黑龍的擁有者才會有麼?」

    「難道晉國的黑龍在莫離的身上?」

    下方周圍,一道或歎,或質疑的聲音,不斷響起。

    「莫離難道也是黑龍的擁有者?」

    瞧天空的變故,清清也是略微一怔。片刻後,忽然想到了在雲霄閣時師父說過的話。

    莫離必定會為她所用,難道是指這個意思麼?

    一旁的赫憐祁與楚歌也在莫離這顯露出來的黑龍氣中,紛紛一怔。

    沒想到莫離居然會是黑龍的擁有者,而且看他那縈繞在週身不散的黑氣,很明顯他已經能百分百的駕馭黑龍了。

    這也許就是莫離的出現,即讓晉王廢了前太子,而改立莫離為太子的原因?

    要不然這名不經傳的一個失蹤了的皇子,怎麼會在出現後就被立為太子?

    赫憐祁自然是感同身受,想他的遭遇也跟莫離差不多,只不過他比較崇尚自由跟散漫,所以即便那個無能的父皇想要立他為太子,他也沒有答應下來。

    徐昌順的臉在莫離喚出黑色霧氣後,便是略微陰沉了一些,他也沒有想到,莫離居然擁有這麼一張強大的底牌,真正老眼昏花的人他才是吧。

    「天一,就算這傢伙擁有黑龍氣,也不用畏懼,邪不能勝正,只要你心中有正氣,必定能力挫邪惡之徒。」

    徐昌順臉色雖有微微變沉,可對海天一還是說出了義正言辭的話。

    海天一回頭,僅僅是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老爺說的是,天一知道了。」

    海天一本就打算拼著一死,以報答徐昌順的再造之恩,一個人如若抱著必死之心,那所激發出來的力量到底能強大到什麼程度,還真無法估量。

    至少現在的無所畏懼,讓海天一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充沛力量,那宛如源源不斷湧起的力量,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是他首次嘗試到擁有強大力量的喜悅與自信,同時也是最後一次去使用完成自己的心願。

    這份矛盾的心理,恐怕在場的人中,也就只有徐昌順與龍清清明白。

    「是正是邪,誰有能真的分辨得清,所謂的正義人士若是有了邪念,還算是正的麼?」莫離淡淡的一揚眉,他的笑容和煦而溫和,只是眼角瞥望向徐昌順的目光中,卻帶上了嗤笑與諷刺。

    另一處,那距離此處百米遠的地方,正有兩人也在同時關注著這一場突發的激戰。

    莫離黑龍氣的展露,在兩人的眼中齊齊迸射出驚詫。

    那趴在屋頂上的少女的眼睛猛地一亮,目光不由自主的轉向那處陰影,那裡隱藏的人影,似乎也是在此刻微微直起了身子,凌厲霸道氣息,稍稍盛了一些。

    面對前方的轉變,少女俏麗臉龐依然閃著笑意,但是纖細的柳眉間,卻是噙著一絲期待。

    「看來這趟的收穫可不少,居然同時引來了兩條黑龍。」少女歪著腦袋,雙手托腮,看著那不遠處的莫離與在旁休息的金烏門門主。

    本來目的只是引金烏門門主出現,卻不想居然連帶著引來了另外的意外收穫,怎麼不叫她欣喜與期待呢?

    「暫時先看看情況再定奪,你可不要隨意出手壞了閣主的大計。」那暗中的人聲音冷清就如那散發出來的森冷之氣,宛如覆了一層化不開的冰霜。

    「閣主要的是黑龍,現在能帶回去兩條,不是更能讓閣主開心麼?」聞言,少女可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麼不好,從一變二,那可是翻了一倍啊。

    閣主應該開心吧。

    「這次的任務,你只負責觀察徐昌順,別的無需你去操心。」

    「哎,我也不過是想為你分擔一下嘛,有必要說的這麼見外麼?再說......」

    少女哀歎,這個男人就是不懂得變通,只是在那暗處投射過來的寒冽目光,讓少女將最後的話只能吞回到肚中。

    「不需要。」冷冷的話不帶一絲情感的回絕了少女的話。

    少女無趣的搖晃了下腦袋,又一次長歎了下,也不再說話了。

    ........................................................................

    半空中,海天一緩緩地將視線從莫離手中的黑氣霧氣中收回,深深的看了莫離一眼,他開口道:「既然太子無意退讓,那海天一也將不惜一切與太子一較高下!

    莫離微微點頭,對海天一他倒是不討厭,只是可惜了這麼一個耿直的人,居然為徐昌順那種無恥之人賣命。

    「那動手吧。」海天一輕歎了一聲,旋即手中纏繞著紅色火焰的長刀緩緩地一動,眼睛緊盯著火焰片刻後,一股澎湃的戰意,自其體內滲透而出,「太子,用全力吧。讓我見識一下,黑龍氣究竟強大到何種地步!」

    海天一深吸了一口氣,猛然抬頭,一聲厲喝,眼中充斥著火熱戰意,作為一名戰士,他可以不在乎在力量輸給別人,可在氣勢上,他卻是有著屬於自己的驕傲!

    隨著喝聲落下,海天一長刀的紅色火焰陡然暴湧而起,最後化為兩道紅色渾圓火弧。

    火弧隨著刀身慢慢地滲透入海天一的手臂上,延伸到他的身上。

    莫離修長十指輕輕對接,旋即拉扯開來,十指間,十道細小的黑色火焰猶如細小的鞭子一般,彼此一繞,便是靈活的糾結成了一條冒騰著黑色霧氣的長鞭。

    長鞭一震,甩在半空中,就似那空氣也頓時出現了一條燒焦的漆黑痕跡。

    望著空中兩人那宛如表演一般美輪美奐的控制能力,下面無數人發出驚呼之聲。

    莫離手中那極長的黑氣鞭子,海天一眼中閃過一抹驚詫,卻也沒有彌留過久。

    腳掌微微扭動,腳後跟略微踮起,瞬息間陡落下,身體幾乎是化為一道紅影直接朝著莫離暴沖而去。

    「嗤!」

    瞧那直衝過來的海天一,莫離眉頭一挑手臂,忽然一振動,黑色長鞭旋即化為一道模糊黑影飆射而去,炙熱的溫度在劃破空氣時,帶出道道如沸油遇見冰雪一般的怪異聲響。

    黑霧長鞭攻擊速度快捷異常,然而就在其就要攻擊到海天一身體之時,圍繞在海天一身體表面的紅色火狐,確實陡然加速,與黑霧長鞭重重轟擊在一起。

    瞬息間,兩色火焰爆出無數火花。

    火花持續了瞬間,紅影再度暴射而出,莫離的黑霧長鞭,竟然完全的被海天一的長刀給抵擋了下來!

    腳尖飆射進入莫離週身三米,海天一嘴角一彎,手中長刀居然硬生生地切入了自己的腹腔之中,紅色火焰驟然暴漲。

    就似那血液頃刻間從身體能爆射而出,只是所染的只是那把長刀。

    長刀在如血般赤紅的光芒包裹下,慢慢地進入海天一的身體,海天一整張臉都因那過分刺眼的紅芒所侵蝕的如充血般赤紅一片,整個身體也在紅芒中慢慢地被塗上了紅色。

    「這是我血派的龍神歸一,也是我海天一最為強大的招式。」長刀完全沒入到海天一的身體時,他仰天發出了猶如悲切的長嘶,然而,就在長嘶過後,海天一再次看向莫離時,他整個人的氣勢都似被改變了。

    那散發著強勁力量的氣息,即可席捲了在場眾人。

    他重重地一震臂膀後,「鏘鏘」手臂互碰中,居然發出了宛如兵刃相交的聲響。

    海天一的這一手顯露,最為愉快的莫過於徐昌順了,他也曾經看過海天一使用過這一招,其威力可不容小覷,只是使用一次就會折損龍神氣一份,本該是晉級為紫龍的海天一也是因此而降為了紅龍。

    「這招雖厲害,不過卻也有個致命的缺點,海天一看來你的決心很大,那好吧,我也只能以我最大的力量來回敬你。」

    清晰的察覺到海天一那力量所附帶的恐怖力量,莫離心中閃過一抹詫色。可同時也感受到那力量中的缺憾,那完全是在吞噬使出者的生命。

    但是,既然海天一有所覺悟,那麼他又豈能無禮在對手的這份覺悟下。

    莫離伸手一放,黑霧長鞭居然就這樣從他的手中化為了烏有,消失不見了。

    誰也猜不透為何看似佔盡上風的莫離居然會放棄黑龍的力量,只是接下來所發生的

    事情,眾人才明白莫離剛才對海天一所說的話中含義。

    「該是你現身的時候了。」

    莫離輕輕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溫柔而含笑的話語,自空中迴響起來,與此同時,一縷黑氣自他的胸口滿溢開來,在空中一點點匯攏成一團黑霧。

    「莫離,又有何事將我喚醒?我不是說了,我最近十分的憂鬱,根本沒有作戰的興趣,可幫不了你什麼忙。」黑霧一出現,那略帶著憂鬱與不滿的聲音,便在空中響了起來。

    莫離衝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黑霧笑了笑,道:「乖,別再鬧性子了,你總不能讓我失了禮吧。」

    黑霧在莫離的話中長長地一歎,糾結道:「你知道我心情一旦不好,就會喪失力量,現在其實就算你找我出來,我也幫不了你什麼忙!」

    「淺殤,你個混蛋,總算捨得出來麼?!——」

    黑霧的話仍是清清淡淡地在空中飄搖,不料一道如雷鳴般震耳欲聾的吼叫,從清清那邊響徹而來,同時就連清清也不得不很被強行帶進了莫離與海天一之間......

    其實從那黑霧出現時,清清就已經察覺到體內的黑龍攜呈出現了十分異常的反應。

    這是從攜呈被她收入體內後,沒有出現的反應。

    雖說她現在的力量確實弱了很多,可被攜呈這樣連身體都控制了的情況,根本不應該發生的才是。

    可是現在清清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被攜呈所控制,只是莫名的她卻沒有去阻止。

    是太過在意攜呈的反應了,反倒忽視了自己的存在感?

    只是,攜呈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莫離身上看來擁有黑龍已成事實,可是攜呈用得著這麼激動麼?

    清清的突然插足,還有那突起的爆吼聲,無不令在場眾人又是一愣,這落敗的金烏門門主怎麼又回來了,還有那吼叫聲是怎麼回事?

    「這......這聲音是......」

    黑霧在攜呈的怒罵聲傳來的同時,已經用最快的速度移動,快速的移動到了莫離的身後,似用著十分迥異的目光,盯著龍清清。

    「你個混蛋,連老子的聲音也認不出來了?」攜呈抬高了嗓音,以怪叫的聲音,衝著躲在莫離身後的黑霧咆哮。「老子可是一天都沒把你這混蛋忘記過,就算你化成灰,老子也認得出你!混蛋!」

    「天啊——攜呈?——你是攜呈?——」黑霧後知後覺中終於反應了過來,除了驚悚外,實在想不到別的詞語來形容他此刻所受到的衝擊。可片刻,黑霧又像是不信般的用力搖晃著身體,「這怎麼可能呢......攜呈怎麼可能會出現在我的面前,而且還罵我......這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你是個冒牌貨,攜呈才不會罵我混蛋!你才混蛋呢,居然敢冒充我的愛人攜呈!」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8 03:58 PM

141 強大的怨念

    「你是個冒牌貨,攜呈不會罵我混蛋,你才混蛋呢,居然敢冒充我的愛人攜呈!」

    帶點粗啞的嗓音伴著濃濃地哀怨,高聲喊道。

    清清在那聲音響起的瞬息間整個人彷彿被什麼煞到了般,猛地顫抖了一下。

    其實這並非是出自她的本意,而是來自體內攜呈的感受。

    「愛人?——」攜呈以著尖銳的聲音怪叫,他從心底冒出陣陣冷汗。

    千年後再次聽到這兩個字,還是讓他惡寒不止。

    「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誰知道,好像那個姓白的小子遇上什麼麻煩事了。」

    「喂,那個晉國太子要是不行,就馬上滾下來——」

    激戰本是走向最高點,卻不料在這麼關鍵的時刻卡住了,徐家莊那些還過神來的堂客,紛紛在下叫囂謾罵起來。

    「吵什麼吵!」赫憐祁雙目一沉,犀利森冷的目光,掃過那群烏合之眾。

    原本還趾高氣昂的徐家莊堂客,一個個頓時如鵪鶉般乖乖地沉寂了下來。

    有些意識薄弱一點的,都覺得身體恍惚,神智都產生出了幻覺。

    看似平平的一聲厲喝,其間卻包含了足以震懾心魂的力量。

    這點,距離赫憐祁最近的楚歌感受亦是最為深刻與清楚,他在那一瞬間,所感覺到的衝擊,可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楚的。

    赫憐祁果然不如表面上看來的無害,指不定力量比擁有黑龍的莫離,還要勝一籌。

    當然,這些暫時也不過是他的猜測。

    赫憐祁收回目光,要不是現在他暫時脫不開身,真會劈了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廢物們。沒時間再去理會那些廢物,赫憐祁舉目,看向空中......

    攜呈的怪叫,惹來黑霧一陣顫抖,似有所畏懼在那聲怪叫中,怯怯地說道:「警告你,別想欺負我,不然攜呈絕對會把你打得滿地找牙,他可是最受不得別人欺負我哦!」

    清清身子渾身顫抖,這並非是屬於她的反應,只不過現在攜呈的反應實在是太大了,連帶著她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住口!」攜呈雙拳緊握,冷靜的他變得不再冷靜。

    「為什麼要我住口啊,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啊,你遇上我算你走運,要是遇上攜呈,絕對讓你吃不了丟著走。」黑霧哼著氣,他對莫離,說道:「我心情不好,沒事別找我出來。」

    「淺殤,他真的是攜呈。」

    莫離眉頭一挑,淺殤的迷糊功夫還真不是一般的強,他不是早就跟他說過,只要時機一到,就會讓他與攜呈見面嗎?

    怎麼,這會兒倒是不相信了。

    「莫離,難道你連你也幫著那個騙子騙我嗎?攜呈才不會罵我,他只會吼我!」黑霧理直氣壯,萬分肯定的衝著莫離吼道。

    莫離與清清還有那不遠處的海天一,在聽到黑霧這話時,齊齊臉上一陣抽搐。

    難道剛才那些不算是吼嗎?

    「淺殤,你真的想清楚了?」

    莫離搖頭歎氣,他雖然有黑龍在身,可惜他所擁有的這條黑龍,是性格最為多變而憂鬱的淺殤。

    心情太好不行,心情太差了也不行,只是好與壞,也全是淺殤自圓其說。

    其實,他對於動用黑龍的力量並沒有太大的執著,只是,現在他卻真的很希望淺殤能幫助自己。

    「當......」黑霧話不過出口一個字,就猛地被襲來的一陣勁風打擊的整個霧團劇烈晃動起來。

    清清整個人被攜呈跟上黑霧,伸起手,就砸向黑霧,嘴中狠狠地吼道:「混蛋,老子早就警告過你,別讓老子在聽到那兩個字,你他娘的,是不是沒長記性?」

    「呃......」黑霧被清清的拳頭砸中,凌亂地飄搖在天空中,怔然中,高聲尖叫:「你不是,你不是......我不信,我不信......」

    隨著尖叫的傳蕩,四周的空氣因那鋪天蓋地而來的強勁力量而變得扭曲起來,空中狂風一點點捲起,打在清清的身上。

    「不好......」莫離在風起時,心裡不由一驚,淺殤看來是真的被刺激了,就連黑龍氣都無法抑制的出來了,要是讓淺殤繼續無意識的釋放黑龍氣,搞不好,這個徐家莊都要被夷為平地。

    「淺殤,安靜下來,你先安靜下來。」莫離腳尖一踏魂鏈,略向陷入在否認狀況中的黑龍淺殤。

    「小離離,你告訴他,他說的不是真的,他不是攜呈,他不是......」看到莫離的靠近,黑霧就像是個受了傷的孩子,撲入了他的懷中,嗚咽哭了起來。

    完了,淺殤居然哭了。

    莫離驚在心頭,他一把抱住黑霧,向著清清喊道:「快離開這裡,事情麻煩了。」

    清清霧煞煞的望著突然變得驚慌失措的莫離,不明白這到底又出了什麼狀況。

    「切,淺殤那個笨蛋,居然還有臉哭。」攜呈不耐煩的啐了了下,旋即,帶著清清往後退了數步。

    「怎麼了,為什麼要退後,你應該很想要出來見它吧?」

    清清望著不斷往後倒退的事物,現在就算攜呈會掉頭離開,都不一定。

    「不退,你想本尊跟你一起倒霉麼?」攜呈咬牙切齒道。

    「哦?」清清眨眨眼,她不懂攜呈這話時什麼意思。

    不過反觀對面莫離,也在從黑霧的身邊撤離,並且很好心的提醒著海天一,與不遠處的赫憐祁與楚歌。

    清清很好奇,應該說十分好奇,那條被叫做淺殤的黑龍,一哭會有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發生呢?

    「沒天理,果然沒天理,我這麼善良優秀的人,居然沒有人能明白我的心情,我這一千年是白過了,我要詛咒,詛咒那些欺負我的人——不,我要詛咒那些嘲弄我的人——不,我要詛咒天下一切擁有幸福的——不,我要詛咒......」

    黑霧邊哭著邊不斷地壯大自己的身體,然後,被他所覆蓋的地面,很快就變得萬物皆枯的景色。

    龍清清驚詫的發現,隨著淺殤詛咒越來越深,越來越邪惡,那麼他所蓋住的地方,就越為淒慘悲壯。

    那些原本在地面上鬧哄哄的徐家莊堂客,在淺殤黑霧的覆蓋中,不多時,一個個臉上就像是受到了何種打擊。

    地面上紛紛傳來......

    「啊呀,我實在是太無恥了,我居然背著我的親哥哥,把嫂子給上了......這個世上還有比我更無恥的人麼......我活在這世上,只是浪費糧食......」

    「我可惡啊,我不是人啊,我把我女兒的嫁妝錢都拿去賭了,我最後還因為還債把女兒賣給了妓院。我不是人啊——我是天底下最惡毒的爹——我不該活在這世上啊——」

    「啊啊——我才該死,我才該死——」

    「該死的我啊——」

    一個個趴在地上,頓首垂足,紛紛說出自己的惡形惡狀,表示出自己的無恥,無能,仰天長歎,為何向他們這樣十惡不赦又無德無能的人,還活在世上。

    這......這,到底是......

    清清忽然抖了抖身子,她總算是明白過來了。

    為什麼攜呈會說出那種話,莫離在看到淺殤哭時,會馬上要他們退後。

    「這就是咒龍淺殤的力量,他的憂傷會讓他產生出咒之力,咒之力會讓人喪失生存意義,道出自己身前最為不恥的地方。」

    攜呈不知何時已經脫離了清清的身體,化為縮小版的他,就站在清清的肩頭,目光炯炯的注視著不遠處。

    「很厲害,幸虧你提醒的快,不然......」

    清清說到此處,不由撇轉頭,看向Q版攜呈,那眼中似有所思後的醒悟。

    本是望著前方得攜呈猛地轉過頭,包子般鼓起的臉頰上,頓時雙眼圓瞪,呲牙道:「混賬,本尊也是你隨意可以揣測的!」

    清清不語,攜呈這番話說的確實是中氣十足,可那張萬年寒冰的臉上,為何會浮上一抹紅?

    心知肚明嘛!

    「再看,本尊就挖你眼珠!」攜呈在清清肩頭,氣得只跺足。這就叫一失足成千古恨。千年來高傲如他,卻只是為一件事耿耿於懷!

    「奴隸啊,別這麼小氣嘛,跟你家主人說說又沒什麼可丟臉的。」清清眉開眼笑,伸出手,戳了戳攜呈鼓起的臉頰。

    「滾!別碰本尊,你這娃兒,本尊現在可是隨時都能要了你的命!」攜呈一個觔斗,如在如來佛祖手心裡面跳竄的孫悟空,趾高氣昂的喝著清清。

    「攜呈,那要怎麼才能讓淺殤停下來?這樣我今天的計劃可就吹了。」

    清清瞥了眼攜呈,臉上笑意閃現,卻未有太過露骨。

    攜呈瞪了眼心懷不軌的清清,伸起短短地小胳膊托著腮幫,沉思了會,說道:「除非是有人願意讓淺殤平息一腔怨氣,不然恐怕很難平復。」

    「奴隸,那就是你表現的時候了。」清清拍拍攜呈的腦袋。

    「本尊?」攜呈斜斜地睨著龍清清,道:「你在開玩笑?」

    「怎麼會,淺殤會有這麼重的怨念,那都是因為你啊,這不是解鈴還須繫鈴人麼?除了你,還有誰能讓淺殤平息下來?這不,還是你愛人呢——」

    愛人兩個字,讓攜呈整個人從腳到頭毛髮倒豎了下,他臉部神情異常森寒地凝著清清片刻,卻未在說出任何只字片語。

    清清皺皺眉,攜呈這樣子還真是反常。

    沒能再說什麼,攜呈從清清的肩頭躍起,居然當真向著黑霧而去。

    清清望著向著淺殤爆射而去的攜呈,雖說有些意外,不過眉梢間卻隱約浮現著淡淡的笑。

    奴隸看來沒有想像中那麼的冷漠無情。

    就在這時,在旁的莫離不知何時靠了過來,無色的眼眸毫不掩飾的是一抹款款深情,盈盈笑意總是顯得溫柔,「沒事吧,清傲。」

    清清抬起頭,對視上莫離的目光,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沒什麼大礙,不過真沒想到,你居然也是黑龍使者。」

    「現在是不是覺得我跟你的距離又被拉近了些?」莫離笑意更甚,他曾經為擁有黑龍而苦惱,可現在卻以擁有黑龍而感到幸運。

    能與所愛之人擁有同一樣東西,原來是這麼的幸福。

    「你還沒死心麼?」清清側著頭,望著身前的男人。

    「死心?要是有一天心真的死去了,那或許吧。」莫離捂著自己的胸口,真的有那麼一天的時候,也將是他離開這個塵世時。

    靜靜地凝望,默默地對視,兩相無言在這短暫的沉寂中......

    那頭風起,楚歌目光幽幽投來,瞧著那不遠處緊挨著的兩人,莫名的心居然有些焦躁與不煩。

    「你在生什麼氣?生氣的人應該是我吧?」赫憐祁低頭,瞥望著下方的楚歌,實在不明白,莫名其妙的這個傻王怎麼像是吃了炸藥一樣,火冒三丈高啊?「真不知道丫頭看上你什麼了,嘛,反正也沒差,遲早我會把丫頭搶過來的。」

    赫憐祁自信滿滿地話,無疑聽在楚歌耳中,猶如火上澆油,這把心頭怒火一發不可收拾。

    「王八蛋,她是我的!」楚歌大吼一聲。

    吼叫聲驚天動地,就連那正在擴散的黑霧,也在這沖天巨吼聲中,有片刻的停滯。

    那聲怒嘯所帶來的怨氣與恨氣,可是一點都亞於淺殤的。

    清清自然也聽到了,不禁朝著楚歌與赫憐祁方向看去,不知道那兩人又在為什麼爭執了。

    「你不是傻子,簡直是個瘋子,豈有此理,想要把我的耳膜震穿嗎?」

    赫憐祁挑起眉,就算現在鼓動聲,還在敲擊著他的耳膜,可想而知,楚歌那聲吼叫如何的威猛。

    「聾了才好,聾了,看你還能跟我搶什麼。」楚歌幸災樂禍。

    「找死!」赫憐祁橫眉豎目,揚起手,就要打向楚歌。

    楚歌一個鯉魚翻身,人瞬息間從魂鏈上躍了起來,只是雙腿落在魂鏈上時,仍是微微晃動了下。

    那輕盈快速的伸手,雖然顯得笨拙,可還是讓那正注視裡的某人,目光中微微一凝。

    清清望著那站在魂鏈上,互不相讓的兩人......

    楚歌剛才那伸手,竟是讓她有片刻又於那暗帝重疊在了一起......

    會麼?

    他會是他麼?

    一直都在疑惑,一直都避免去猜想,可現在卻由不得她不去想不去猜。

    如果是,那楚歌還真是深藏不露,居然能欺騙世人這麼久,就是她也渾渾噩噩這麼長時間。

    「你很在意楚王爺?」莫離順著清清的目光看去,只見那彌留之處,正是楚歌。

    「有一些。」清清收回目光,她所在意的豈是能讓莫離知道的。只不過她也懶得多做解釋。

    「其實我也是。」莫離淡淡的話傳來。

    清清側起頭,看向莫離,接受到得只是他含笑的目光。

    那停滯下來的黑霧沒有過多久,又開始蔓延......

    「攜呈,淺殤真的好想你,好想回到一千年前,只有我跟你的那個山洞,攜呈——什麼天下有人終成眷屬,都是鬼話,我要咒天下永遠沒有......」

    「淺殤......」

    那如春風般溫柔的聲音,從空中飄搖而來。

    那彷彿能令枯木逢春的聲音,令淺殤頓時有種被贖救的感覺,這聲音是......

    就算時隔千年,他還是沒有忘記,天上天上,人間魔界,唯有一人能擁有如此暖人心肺的聲音。

    「攜呈,真的來了麼,你真的來了麼?淺殤終於可以見到你了麼?......」

    黑霧顫抖連連,卻又不

    斷地尋找那聲音的主人。

    「臭小子,還不快把你的咒力收起來。」

    忽然從前快速的掠來了一個小小的身影,衝著黑霧就是一陣狂吼。

    淺殤怔怔地看著身前那個小東西,這......這真的是攜呈啊!——

    一切的怨氣,在此刻盡數化為了烏有,留下的只是無盡的喜悅與一抹濃郁的相思苦。

    「攜呈——」黑霧快速的收攏,當黑霧消失時,從黑霧中冒出了一個外形與攜呈差不多的小東西,只是那額頭的角不是碧色的,而是冒著幽蘭的光芒。

    他飛撲向攜呈,像個來個久別重逢後的擁抱,卻不想——

    攜呈酷酷的抬起手,擋住了那個粘人的小東西,罵道:「混賬東西,我不是早就說是我了嗎?你個混小子,居然敢不信!」

    淺殤雙眼瞠大,癡癡迷迷地望著那個一個勁在罵自己混賬的攜呈,臉上卻絲毫不見憂鬱,反而是開心的直呼好。

    只是有些小委屈,「攜呈為什麼不讓我抱啊?我們以前不是一直都抱的嗎?」

    「閉嘴!」攜呈臉頰一紅,厲喝道。

    「為什麼?我有好多話,要跟攜呈說,攜呈難道沒有嘛?」淺殤眨著佔了半個包子臉的大眼睛,萬分期待的望著攜呈。

    「我確實有話,不過只有一句。」攜呈撇著頭,哼著氣,他會急切的想要見到淺殤,只是為了要封住這個沒頭沒腦傢伙的嘴巴。

    淺殤頓時兩眼發亮,急切道:「是什麼話?攜呈要對淺殤說什麼?」

    「我——」攜呈才要開口,卻不料——

    「白清傲,這就是你的作風?這就是你金烏門的作風?」

    那就被忽視的徐昌順,終於發出了聲響,以一莊之主的身份,向著清清喝道。

    要不是他這一聲話,這在場的眾人還真的差點就忘了,現在身在何處,所來目的。

    實在是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讓人無法回神。

    清清緩緩地拂過長袖,斜覷向怒不可及的徐昌順,一聲輕笑:「能把徐家莊滅了,管什麼作風不作風,目的達到不就可以了?」

    「無恥之徒。」

    「無恥總好過偽善。」清清哼哧了一聲。

    「我的戰鬥還沒結束,你可別跟我搶。」莫離在清清欲要上前時,阻止了她,自己倒是上面邁開了一步。

    清清望著那走在自己前面的男人,這算不算是一種保護?

    師父果然說的沒錯,莫離確實可以為她所用,何況他也是黑龍使者——

    只見那白衣飄揚,身材瀟灑的莫離,走在魂鏈上,向著徐昌順緩步而去......



142 黯然****鎖

    只見那白衣飄揚,動作瀟灑的莫離,走在魂鏈上,向著徐昌順緩步而去......

    徐昌順目光緊盯著走向自己的莫離,不動聲色的哼了一聲,「想不到晉國堂堂太子,居然成了金烏門門主的一條忠實的狗。」

    莫離不怒不惱,他依舊臉掛淡雅的笑,腳步穩健的來至徐昌順的面前,舉手投足間,無不顯示出那一身貴族的氣息,無色的眼眸縈繞著爍爍光點,嘴角弧線一揚,終是開了口,「徐家莊,莫非你徐家莊也只能在這口舌逞威?」

    徐昌順臉色頓時一黑,他自然明白莫離這口中的諷刺,想他早就料到這幫廢物的無能,可也沒料到居然無能到了這種地步。

    今日這裡發生的事,若是當真傳揚出去,別說是他,整個徐家莊恐怕都再難以立足在藍月上。

    更別說,那個讓他畏懼的閣主——

    他必須要盡快把姓白的小混蛋抓住才行,至少在閣主的面前,也能保住自己現在所擁有的。

    「哼,你不是也在嘴皮子上不饒人麼?」徐昌順目光露出森冷。

    莫離輕瞥了一眼徐昌順,回眸不再理會那老傢伙,而是看向前方的海天一,問道:「海天一,我們的戰鬥可是還要繼續?」

    海天一豈會放棄,本來他就只為求死,現在他都沒死成呢。

    「當然繼續,太子不必手下留下,天一希望能跟太子來一場真正的戰鬥,沒有任何遺憾的戰鬥。」

    莫離笑著點了點頭,「我也有此意。」心中一歎,可惜了海天一這麼個人,可惜了他為徐昌順居然想要放棄生命。

    「那我們開始吧。」海天一一抖身子,那黯然的赤紅又開始蔓延在他的週身。

    莫離卻出聲道:「等等,我還有些事。」他說著,看向那兩個小東西。

    海天一在莫離的目光中,明白的點了點頭,「那還請太子盡快搞定。」

    「好。」莫離感激的向海天一一笑,人在魂鏈上幾個跳躍,來至了淺殤與攜呈的身前。

    他低頭,望著那被攜程擋在外的淺殤,含笑道:「淺殤,現在你也找到攜呈了,心情是不是很好呢?」

    淺殤正努力地揮動著手,不斷地往前推動著身子,想要靠近攜呈,只歎,他的力道根本無法敵過攜呈。

    不過想想也是,在六條黑龍中,攜呈是傲龍戰鬥力最為強大的黑龍,他的力氣比不過也很正常。

    只是,這樣無法拉近與攜呈的距離,他好不甘心啊,也好委屈哦。

    只不過暫時還沒到達怨念叢生的階段,他會努力,很努力的去拉近與攜呈的距離,就像是千年前一樣。

    「莫離,你快幫我抓住攜呈,我這樣抱不住他啊。」淺殤反求助莫離,他現在根本沒工夫去想別的。

    「淺殤,攜呈要是願意,自然會讓你靠近,不然你在如何努力也只能把距離拉得更開,你難道不想讓攜呈看看你這千年來的努力嗎?」莫離誘哄著淺殤,他若是想要把力量發揮到最大限,就必須要借助淺殤的咒之力。

    「可是我想——」淺殤猶豫不決,他現在真的不想離開攜呈啊,不過莫離好像也真的蠻需要他的。

    「黑龍是無權回絕御龍使的命令。」攜呈手猛地抽回,冷冷地瞥了眼淺殤一眼,把話扔下,就轉身,欲要離開。

    「攜呈......我不要你走——」淺殤見攜呈要離開,忙去追。

    攜呈背過身,聲色清冷道:「想想你現在最為要做的是什麼!」停頓了下後,輕歎道:「我的御龍使在這裡,想要離開也身不由己。」

    淺殤一聽這話,猛地臉色一紅,眼眶一濕,用力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攜呈,淺殤一定不會讓攜呈失望的。」語落間,用力擦拭去眼中的淚水,轉過身,看著莫離,說道:「莫離,我幫你,一定要把對方打得落花流水才行!」

    莫離伸出手指,輕輕地撥弄了下淺殤額頭的髮絲,笑道:「好,那就麻煩淺殤你多多的出力了。」

    「嗯。」淺殤扯出一抹大大的笑容,以回莫離。

    莫離伸出手掌,淺殤用力一跳,跳入了他的掌心中,順著手臂爬上了莫離的肩頭,小手緊緊地攥著莫離的衣領子,說道:「出發。」

    莫離再次笑望了眼站在自己肩頭的小東西,直起身,看向不遠處的海天一,回眸間更是看了眼清清,這才邁開了步伐。

    攜呈幾個跳躍,就重新回到了清清的肩頭,他雙手抱胸,目光炯亮的看向前方......

    「不錯嘛,居然能從你攜呈口裡頭聽到那番話,這天不會是要下紅雨了吧。」清清目光放在遠處,嘴上卻忍俊不住揶揄出口。

    「囉嗦。」攜呈翹起下巴,甩過臉,冷哼了一聲。

    清清亦不再多言,將心思都放在又將開戰的莫離與海天一身上,只是眼角,不禁往另一邊瞄了一眼。

    適時,那頭也有目光正在探向這邊,四目交加,雖無聲卻又默契的同一時間轉移了。

    似誰也不願意被誰窺覬了什麼——

    .......................................................................

    莫離與海天一的交手再次在天空之上拉開了序幕,氣氛也頓時恢復到了凝重而窒息。

    海天一此刻的皮表也被染為了赤紅,那彷彿隨著每一個動作都會拖出一道鮮紅的長虹,久久彌留在空中。

    這次交鋒再也沒有了任何開場白,兩人一上來就直接交上了手。

    海天一此時,催動了血色長虹,以尖銳的破風聲響,狠狠的砸向莫離。

    頓時,一劇烈的爆炸聲響帶起一圈兩色血潮,自天空中心處暴湧而出,霎那時,血潮席捲天地,那些本是眼巴巴瞧著這場激鬥的徐家莊人員,都忍不住側過臉躲避著股突如其來的熱氣。

    血潮暴湧開來的同時,海天一忽然爆射而退,腳掌著魂鏈滑出了幾米方才抬頭望著那血浪逐漸消失的地方。

    清晰的察覺到那暴射而來的血潮之上,所附帶的恐怖能量。

    莫離心中閃過一抹詫,心隨意動。

    淺殤慢慢地又化為了黑霧,卻並未融入到莫離的身體內,而是以黑霧將莫離包裹其間,不過片刻,那一身白衣居然被渲染為黑色,無色的眼眸也因那充斥在眼瞳中的黑氣變得黝黑而深邃。

    而那原本以黑霧所幻化而成的長鞭,此刻早已有了微妙的變化。長鞭看似仍在莫離手中,可那從長鞭尾部滑落下來的一小部分黑霧,卻悄然離開了。

    在沒有人任何注意的情況下,宛如死蛇一般,掉落在地面上。

    片刻後,血潮完全的消散,可其間,卻並沒有莫離的身影。

    見到這一幕,海天一微微怔然,剛欲要四處巡找,卻是忽然間手臂與腳掌處,略微有些炙熱的感覺。

    急忙轉頭,卻是眼瞳驟縮,自己手臂以及腳掌處,居然不知何時被纏繞上了兩道黑帶!

    兩條黑帶繞著海天一的手臂與腳掌,猶如兩條小蛇一般,散著淡淡的熾熱。

    「不要動,不然黑帶就直接爆炸了,到時候,你的手與腳,都會保不住。」淡淡的聲音,忽然從海天一的身後響起,讓的那剛要反抗的海天一渾身僵硬下來。

    對於莫離的力量,海天一從沒有想過去輕敵,其實海天一做事一向謹慎。只是未料到,自己不惜以神龍氣換取而來的力量,居然如此不濟,甚至不過是短短的一招,就被莫離所攻破。

    他有些艱難的轉過頭,海天一瞧著那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莫離。

    他此時正微張著右掌,而隨著其手指的彈動,海天一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手臂與腳掌上的黑帶,也是輕微的跳動了起來。

    這,難道是——

    海天一驚詫的盯著莫離,這天下間居然還有這樣強大而詭異的招數?

    「這是咒龍淺殤的『黯然**鎖』。只要被鎖住,不管你如何掙扎都沒有用,而且你應該也感覺到了,這鎖鎖得是你的七筋八脈。」

    莫離淡淡地聲音,無波的從前方傳來。

    海天一雖然從不輕敵,可也首次感覺到強者的存在。

    而莫離與那金烏門門主無疑就是讓他有這種感覺的人。

    真的很強大!

    天空上,莫離站在距離海天一十幾米之外,而那海天一則是渾身僵硬的立在魂鏈之上,在他的身體上,幾道黑色氣焰形成的黑帶,緩緩的流轉著,宛如繩索一般,將他困在其中,不敢有絲毫掙扎。

    此時下方,那些剛剛因為熾熱而側過頭去的徐家莊眾人,再次將目光投向天空,卻是那半空中的詭異場景,當下臉龐上皆是浮現錯愕之色。

    「到底出了什麼事?那兩人怎麼又不打了......」

    「哎喲,這一架到底要耗到什麼時候。」

    距離與過快的速度,幾乎沒有幾個人能看到剛才發生了什麼事,自然也就不知道此刻海天一已被莫離的『黯然**鎖』鎖住了筋脈。

    在這裡的,能夠看清楚海天一是如何落敗的,大概也就寥寥數人,甚至連徐昌順都未曾發現,因此,他此時也是一臉愕然。

    「好個晉國太子,居然將黑龍氣悄悄的分為了兩股,一股以長鞭吸引海天一的注意,第二股則是那兩條黑帶做了潛伏。就等著海天一自己送上門來踩進預先設置好的陷進裡面。雖然這個陷進過於簡陋粗糙,不過卻能在激戰中起到十分好的效果。再加上莫離自身的掩飾,對手根本沒有那麼的多的心思來關註腳下。這種一心二用,可是需要非常強大的精神力量才能夠完成。果然不能小瞧了黑龍與御龍使。」

    不知何時,那隱身多時的魯長老,居然又一次隱現在徐昌順的身邊。

    「長老。」徐昌順愕然低呼。

    「看來這次的收穫不錯。」魯長老難得和悅。

    徐昌順心驚不已,魯長老這話雖然說得溫婉似開心,卻聽在他的耳朵裡,宛如要被宣判死期般煎熬。「長老,這到底還要等到什麼時候,這樣等下去閣主會是會降罪於徐家莊。」

    「急什麼。」魯長老聲色一沉,頓時又消失而去。

    徐昌順望著又消失的黑霧,眼中焦色閃過,然而,他卻也不敢擅自主張,魯長老可是閣主身邊的紅人,他不敢也不會去得罪魯長老。

    想到此處,徐昌順唯有再度忍耐下來,他目光看向那站在不遠處的清清,眼底起伏著陣陣動盪不安的漣漪——

    「你勝了,殺了我吧。」海天一轉頭對著莫離苦澀的說道。

    聞言莫離輕笑,推掌在海天一的背脊上以下往下推拿了下,頓時那鎖住海天一筋脈的黑帶化為了虛無。「海天一,你已經死過一次了。我何必還要下手,你報徐昌順的恩情也應該報了,無需再為了他而放棄自己的生命。」

    從後傳來的話語,與那莫離不經意間顯露的這一手,再度讓海天一苦笑了一聲。

    「太子殿下。」海天一轉過身,看向莫離,神色間有許黯然。

    「怎麼?」莫離微笑著看向海天一。

    海天一在那和煦的笑容下,有些呆滯與無措,半個字也無法說出口,只是搖了搖頭。

    莫離在海天一的身上停留了數秒後,眼中笑意閃現,道:「今後就過自己想要過的日子吧,不要在運用那樣折損元氣的力量了。」

    海天一喉嚨處在莫離的話中,哽動了一下,還是第一次有人讓他不要在運用神龍氣了。

    還是第一次......

    感覺自己是被當人看了。

    海天一心頭莫名的酸楚泛上,就他要將生命的時候,卻偏偏遇上了莫離!

    望著那走離的身影,海天一心間隱隱有著一抹衝動,或許為了那個大人,他可以的——

    莫離的勝利,令在場傳來聲聲抽氣,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時,就結束了。

    那一個個望著莫離的目光,早已變了。

    那個看似一臉笑意的男人,居然僅是在瞬間就將海天一這樣的高手打敗了。

    這是何等的恐怖的力量啊!

    那個晉國神秘出現的太子,原來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這也就難怪晉王會廢除前太子,改立他太子。

    莫離之名或許從這戰開始,便會傳遍整個藍月。

    ......................................................................

    「哇哦,沒想到這莫離居然這麼厲害啊。果然有黑龍就是好啊,讓我也想要要一條了。對了,莫離的那條黑龍叫做淺殤,好像是咒龍。那個叫什麼『黯然**鎖』這個招數,你有什麼想法?」那在不遠處的少女坐在瓦樓上,瞧著不遠處剛消停的激戰。那莫離所顯露的一手,她可是絲毫都沒有錯過的看了個全程。她笑瞇瞇的望著站在牆角處那名沉默寡言的男人。

    「看來今天也到此為止了。」那藏匿在暗處的男子,沉沉地說道。

    「是要開始打架了嗎?」少女眼睛唰得亮了起來,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急切地望著男人。

    「不,說了,我們的任務只是觀察。」男人很快就打斷了少女的期待。

    少女頓時垮下了臉蛋,悻悻然,道:「切,人家還以為能打架呢。真是掃興。」

    「閣主的吩咐,你別忘了,寒冰心。」

    「好嘛好嘛,我知道啦,我不出手就是了......」少女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動,最後只能耷拉下腦袋,哀怨的長歎一聲。

    只是那目光卻始終感興趣的放在那不遠處的兩道身影下,

    嘴中喃喃道:「白清傲,莫離......」

    莫離走回到清清的身邊,兩道修眉往上一揚,緩緩地開口道:「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清清同樣以微笑回應,她剛才也將一切看得清楚。

    雖然莫離的咒龍淺殤攻擊力不及她的戰龍攜呈,可是那所釋放出的力量卻決不能忽視。

    淺殤的力量應該屬於那種以巧取勝,也正因為這詭秘才會發揮出超強甚至恐怖的效果。

    「攜呈——」莫離才站定,與清清還沒說上幾句話,只聞得淺殤的大喊聲傳來,同一時間,一團小小的黑影,凌空而起,向著站在清清肩頭的攜呈猛撲了過去。

    攜呈提了提垂下的眼皮,身子微微的往邊上移了移,只聽的後頭傳來了一聲「咚」旋即,是淺殤帶著哭腔的聲音:「攜呈,為什麼不接住我啊......嗚......」

    莫離走上前,蹲下身子,拎起整張都糾結在了一起的淺殤,小聲道:「淺殤,聽話,現在我們還有事要辦,等辦完這裡的事,我一定會幫你想辦法,讓攜呈跟你約會好不好?」

    淺殤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的吸了吸鼻子,抬起頭,望望站在清清肩頭的攜呈,雖然不想不願,可也還是點了點頭,「嗯,淺殤忍耐,不過莫離不能忘了我。」

    「放心吧。」莫離輕柔地摸了摸淺殤的額角,將他托放到了自己的肩頭。

    淺殤蜷縮著身子,躲在了莫離的鄰子後,一雙眼睛卻偷偷地瞄著對面那個傲然站立的攜呈——

    這時,一直被忽略的兩人,也朝著這邊靠攏。

    楚歌抽著重氣,指著清清的鼻子,哼道:「別以為你不今天不帶那個面具了。我就不知道你是誰,你識相的還是快把我的側妃還給我!」

    清清眸光清掃楚歌一眼,挑了挑眉,含笑道:「楚王爺果然是好眼力,不過,楚王爺可是有準備好清傲要的東西呢?」

    楚歌還未來得及開口,身旁的赫憐祁,輕哼一聲,道:「他要是能拿得出那三樣東西,我們還用得著站在這裡麼?」

    清清眼底笑意漸濃,絲毫不見怒色,說道:「可憐的楚側妃啊,莫非就要這樣香消玉損了?哎——」

    赫憐祁臉色在清清的話語中,越來越難看,他氣縈在胸口,卻暫時又拿清清沒辦法,只能將苗頭看向徐昌順,真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老雜碎!

    楚歌臉色亦是陰晴不定,他心裡頭還隱隱覺得,這白清傲會挑起跟徐家莊的紛爭,應該不僅僅在於此吧。

    必定還密謀著什麼!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8 04:01 PM

143 活不到日落

    清清的一席話,令赫憐祁與楚歌的臉色驟然一變,莫離似有明白的側目看向身旁的她,一時間四人互視良久,氣氛詭秘莫測,令人心中揣揣。

    此刻的徐昌順心中也是凶潮湧動難以平復,魯長老的話,讓他惶惶不安。

    赫憐祁緩緩地合起了眼睛片刻,在他再次打開雙眼的時候,裡面已然平復如初,沒有動盪的眼眸中,除了一絲冷冶的笑,再無他物。

    他轉身,身影就似被風推動著在魂鏈上滑向前方,衣袂飄揚,整個人散發著令人不敢靠近的寒冷。

    赫憐祁的這一改變,自是引起了多方關注。

    莫離因先前的一戰而震懾全場,也為他奠定了強者之路的基礎。

    然而,那身世有著與莫離相仿的赫憐祁,他又會有著什麼驚人之舉?

    是否能與莫離那般,一戰成名?

    赫憐祁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徐家莊的莊主——徐昌順!

    鬧騰了這麼久,也是該落幕的時候了。

    在場眾人紛紛凝視著那道在魂鏈上滑行的身影,就連眼睛也不敢有片刻的轉移、眨動,就怕自己錯過了什麼。

    徐昌順目光緊盯著那道正朝著自己而來的身影,雖然到現在他還沒有感到任何力量的波動,也沒有絲毫的殺氣傳來,可就是這樣的平靜,才更為讓人在意。

    這齊國的四皇子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現在即便不問也明白,赫憐祁所來目的也是為了那三樣聖品。

    「赫憐祁,莫非你也要跟那莫離一樣,背棄齊國,投向金烏門?」

    徐昌順不愧是徐家莊的莊主,臨危而不懼,完全體現了一副大家的風範。

    昂著頭,目光迥然無謂的看向赫憐祁。

    赫憐祁提起袖管掩了掩嘴角,輕輕地笑聲,自他的嘴中傳出:「呵呵,徐昌順,何必這麼心急,我都還沒想好,接下來到底應該怎麼烹調了你。」

    漫不經心的話語,卻足以讓在場的人心魂具裂。

    徐昌順目光一沉,旋即大笑出聲,「哈哈——小子不要危言聳聽,你難道還能把老夫吃了不成?」

    「吃你,我還怕吃壞了肚子。」赫憐祁皺著眉頭,在徐昌順的身上掃蕩了一圈,隨後搖了搖頭,一臉懼怕的模樣。

    「你——」徐昌順豈容赫憐祁如此羞辱,當下臉色陰沉而下,他雙腿在魂鏈上重重地踩踏了一下,人如利箭般爆射向天空。

    「哇——」那頭清清對那徐昌順這一手的顯露,不禁低呼出聲。

    這徐昌順果然是深藏不露,這藍月上何時傳出過徐昌順擁有紅龍戰將的戰鬥力?

    徐昌順本就靠著錢起家,他的力量要是搬得上檯面,他用得著每年都花錢財召集各方強手,為他賣命嗎?

    「會隱藏自己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對手。」莫離在清清的低呼中,喃喃自語了一句。

    清清側起臉,看著莫離,他專注在徐昌順的身上,那句話也不過像是自言自語罷了。

    可,為何她會有種,他在隱射自己的意味?

    莫離回眸,向著清清淡雅的一笑,問道:「怎麼這麼看著我?」

    「沒什麼。」清清搖搖頭,她說不上來什麼感覺,一切也不過是自己瞬間的感受罷了。

    莫離合了合眼,一臉茫然,卻仍是噙著笑,說:「不知道四皇子又會給我們帶來什麼驚喜。」

    「對於赫憐祁,你知道多少?」清清忍俊不住問道。

    「要說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無法知道。」莫離簡單的回答著。

    清清眉間輕輕地一蹙,莫離的回答跟沒有回答一樣,可也算是回答正確。

    短暫的對話,在前方傳來的聲響中被打斷,兩人再度看向赫憐祁與徐昌順所在處——

    「老夫豈容你們這些後生一再羞辱!徐家莊的人聽令,今日與徐家莊作對的,不管是誰,殺無赦!」

    徐昌順陰森厲喝,渾厚的神龍氣自體內暴湧而出,強橫的氣場,直接是將附近地面的樹葉雜物,震得盡數倒射而出,看他這般氣勢,實力恐怕還遠遠在紅龍戰將以上。

    而在他的這道喝聲下,其附近留下的四十幾名徐家莊堂客,也是「鏘」的一聲,拔出武器,力量奔湧,一縷縷顏色各不相同的氣息,在體表循環遊走,最後猛然爆發出恐怖力量,對著上方的清清等人發動起了總攻。

    清清等人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早就在徐昌順下令的瞬息間,清清就發出了信號,那些圍守在不遠處的暗殿中人,齊齊出現在徐家莊的各處。

    他們可是已經等待這個信號多時!

    大戰一觸即發,而這次的主角儼然從清清的身上轉移到了赫憐祁的身上,對於這份轉變,清清釋然接受,本來她會邀請赫憐祁前來,目的就不單純,能奴役的就不要浪費了。

    至於那些小羅羅,就交給她與暗殿的人了。

    「你倒是準備的相當充實。」莫離在旁說道。

    「我可從不會輕視任何一個敵人!」清清傲然昂頭,她不會輕視任何人,她就會想盡辦法去準備一切。

    顯然她做的很對,要不然恐怕她今天還真的會有來無回。

    「小東西,很是聰明。」莫離低低地笑了,他伸手揉了揉清清的髮絲。

    莫名的安心,甚至有些貪戀那大掌上的溫暖,清清瞥了眼莫離,快速的在魂鏈上跳起,轉身,眉宇間卻隱含著笑意,「現在可是停下來的時候。」

    「你身上有傷,還是不要亂動的好。」莫離一躍而起,緊隨在清清身後,全然一副護花使者的樣子。

    清清並不以為然,逕自朝著那些烏合之眾爆射而去。

    莫離皺了皺眉,卻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愛上一個如此好強的女子,他要走的路看來還很長,但是心中卻絲毫沒有退縮,反而愈發的想要得到她——她的心,她的一切的一切。

    楚歌垂吊在魂鏈上,眼觀六路的他,自然沒有錯過任何,心的不平,那份動盪,簡直讓他難以自控。

    在意的人,在意的事,太多太多!

    「帝,絕剎來了。」宛如直接從大腦中傳出的聲音,楚歌眼神驟然一變,犀利而深幽,他鬆了手,放開了魂鏈,現在這混亂的場面誰能去注意到他。

    刻意在落地時,往地上打滾出了數十米外,直到身影被完全的沒入在草叢當中,他才停了下來。

    同一時間一道身影射入了草叢,曲著雙腿,蹲在楚歌的身邊。

    絕剎望著那躺在地上的男人,冰冷的眼中有著一絲心疼拂過,「帝......」

    楚歌提手示意絕剎噤聲,而他則是慢慢地握緊雙拳,不一會兒在他的週身冒出了一股濃濁的煙霧,煙霧將其一點點包裹住。

    那身朱紅色錦衣慢慢地褪去了原有的色澤,被墨黑所代替,那張俊美如斯的臉也出現了道道醜陋異樣的疤痕,一點一點把臉部遮擋了起來。

    當一切準備就緒,楚歌已然不是楚歌,而是那個令世人震懾的暗殿主人——暗帝!

    暗帝一躍而起,對絕剎命令道:「全力輔助金烏門門主。」

    「是。」絕剎抱拳應著,人躍起離開了草叢。

    深幽的黑眸不帶一絲感情的望著那正在激戰的幾人,臉部微微抽搐了一下,豁然躍起——

    徐家莊內,臉色麻木凶戾暗殿戰士,狠狠劈刀間,充滿血腥煞氣,沒有發出半點聲響,而那徐家莊的強者,也是陰沉著臉,體內力量運轉到極致,被鬥氣所覆蓋的武器,帶起劃破空氣的嘶嘶聲響,刁鑽而狠毒的刺向暗殿戰士全身各處要害。

    雙方都並非庸人,僅實力強橫,而且明顯訓練有素,雙方衝殺,雖無巨大聲響,可卻暗蘊生死血拼,時不時便是有著利器刺進身體的那道細微悶響,旋即鮮血飛灑。

    絕剎此刻色冰冷,手持一把弧形長劍,彎曲的劍弧每一次的詭異旋轉,都是會自一名徐家莊堂客脖子處滑溜而過,然後帶起一道血痕以及噴薄而出的鮮血,而她在那鮮血飄落間,輕閃漂移,猶如一條蘊著劇毒的曼陀羅沙蛇一般,敏捷而狠毒。

    莊內,屍體逐漸堆滿,其中大多數都是徐家莊的人過其中也並不泛暗殿的。

    徐家莊堂客早已出現了退意,卻因那那些源源不斷而來的暗殿戰士而無法抽身逃離。

    四周傳來的喧囂聲,似乎並沒有對那仍是站立於上空的兩人,造成任何印象。

    對視的目光誰也沒有移開,犀利的視線,似乎要將對方看穿。

    徐昌順臉部扭曲,想他徐家莊竟然會受到如此重創,莫非自己當真太過小瞧了這些年輕人?

    赫憐祁撩了撩垂落在頰旁的髮絲,促狹的眼中帶著一絲玩味與笑意,看向對面陰沉臉色的徐昌順......

    那種輕視的目光,無疑是一種挑釁,令徐昌順再也忍無可忍。

    本想要借助閣主的力量,可現在看來也只能依靠自己了。

    看似靜謐的空間,卻暗潮洶湧,一黑一白兩股洪流,在上空,狠狠對撞,一股力量漣漪自接觸處猶如波浪一般,爆盛而開。

    「彭!」

    磅礡勁氣降臨而下。

    狠狠地砸在赫憐祁身體上,那縈繞著紅青色的光芒緊緊地罩在他的身上。

    赫憐祁似乎也驚訝在這一攻擊下,人禁不住劇烈顫抖了下。

    片刻後才得以穩住身體,然後隨著這一擊意外的攻擊,他的臉色也略略蒼白了下來。

    「哈哈——赫憐祁。老夫說過,今天。誰都別想走!」天空上,黑影閃動。徐昌順背後一對薄薄的力量之翼緩緩地打開,光芒也從原本的羸弱到最後的強猛,刺眼至極。

    雙翼扇動時,甚至都能隱隱聞到風中地血腥味。

    陰森笑著,徐昌順沒有再給赫憐祁喘息地機會。背後雙翼振動,身體猛然俯衝而下,宛如一頭看見獵物地野獸一般。

    瞧得那撲來的徐昌順,臉色蒼白的赫憐祁也只得恨恨一咬牙,雙袖往前一陣,竟然如兩匹沒有盡頭的綢緞般迎了上去。

    由於其體內力量的全速運轉,凶悍無匹的力量直接導致週身的空間都是發出了細微的波動,看來赫憐祁為了抵擋徐昌順的攻擊,也已經將實力發揮到了極限。

    徐昌順越戰越勇,那不斷地從體內冒出來的力量,將他推上了頂端,氣勢也隨之高漲。

    閣主果然是最厲害的,向他這樣的人居然也能得到這麼可怕的力量,簡直是鬼斧神工!

    看那赫憐祁簡直不堪一擊,根本不足為懼,就算那些堂客都死絕了,光是他一人,也必定能將這些小雜種一個個都殺了。

    自信的暴漲,讓徐昌順殺氣愈發濃郁了,整個人幾乎被那滿溢的殺氣所包圍。

    看著那莊園內的殘酷死戰,再看了眼天空中那幾乎是成一面倒的戰勢,那一直在遠處靜觀的少女忍不住搖了搖頭,喃喃道:「這徐昌順還真是厲害啊,閣主給他的力量居然也能發揮到這個程度,那赫憐祁根本無法招架嘛。不過那些堂客可就真是廢了點,對暗殿戰士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只管看著徐昌順,別的不需要你擔心。」冷冷的聲音,還是一層不變。

    少女無趣的扁了扁嘴巴,委屈而無辜的瞧著那藏匿在暗處的人:「不就是說說麼,你幹嘛總像是這麼凶啊?」

    「哼。」冷哼一聲,對方已不願再開口。

    少女也只能抱住了雙膝,不斷地以下巴敲打著膝蓋,她真的好想過去後,可是,過去的話必定會惹毛了那塊冰,而且閣主也確實是個問題。

    暫時也只能這樣了,真希望徐昌順出事啊——

    那樣她也可以有出場的機會。

    地面上的戰況儼然勝利站在清清這方,那些徐家莊堂客根本不堪一擊,可謂是樹倒猢猻散。

    只不過逃命的意識強大的堂客們,雖然實力不濟,卻也因這強悍的念力,拚鬥著。

    看似搖搖欲墜,可卻始終支撐著不被衝垮,雖說是些烏合之眾,這會兒倒也顯示出了些能耐。

    地面上雖然緊緊是堅持,可天空上,赫憐祁的實力卻遠不及徐昌順,僅僅方才交戰的十回合,赫憐祁那蒼白的臉色,便是越加慘白了。

    「彭!」

    再次在半空中被迫與徐昌順硬轟了一掌,那自手掌接觸處湧盛過來的強橫勁氣,直接是讓得赫憐祁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體急退,而那徐昌順更是趁勝追擊,絲毫不放過取下赫憐祁項上人頭的機會。

    急退間,赫憐祁猛然抬頭,原本精緻俊美的臉頰此刻卻是佈滿猙獰,修指一晃,一道奇光異彩快速的向著徐昌順爆掠而去。

    殘影連連,霞光甚至在瞬息間染了半壁天空。

    徐昌順亦是感覺到那湧向自己的力量是何等的兇猛,確實沒料到那赫憐祁居然還留有如此厲害的攻擊暗器,但也僅僅如此罷了。

    徐昌順陰測測的望著赫憐祁,森冷道:「彫蟲小技也敢拿出來,簡直是不思量力!」

    平緩的語調,所吐出來的語,卻是讓人不戰而栗。

    赫憐祁卻沒有收到絲毫影響,他目光緊盯著那射向徐昌順的霞光,蒼白的臉上有著一絲赤紅泛起,額鬢處更有些凹凸不平的表面出現。

    忙深深地做了個呼吸,這次將那赤紅慢慢地壓了下去。

    在赫憐祁平息體內騷動的片刻,那徐昌順的身形猛然一抖,竟在霞光中憑空消失了。

    徐昌順身體剛剛消失,赫憐祁便是有所察覺,當下臉色猛變,然而其還是不及後退,一道模糊的紅青色影子便已在其面前浮現而出,一隻如被鮮血浸泡過的手掌爆射而來,最後狠狠劈在了赫憐祁的肩頭處,頓時,一道骨頭碎裂的聲響,自空中響起。

    「唔!」肩頭傳來的劇痛,直接讓赫憐祁忍俊不住悶哼一出,霞光返回的同時,徐昌順回身又是一掌劈去,竟是輕易就將霞光打碎,然後狂笑著急退。

    後退時,徐昌順臉龐上得意與狂喜越加濃郁,然後對著下方的徐家莊堂客,大聲喊道:「生我者生逆我者亡,誰敢退一步,老夫當場劈了他!」

    聽得喝聲,那些原本想要逃竄的徐家莊堂客,一個個都驚若木雞,但看到徐昌順如此輕易就打敗了赫憐祁,心中希望又漲,這份微妙的變化,倒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徐家莊的反攻似乎才開始!

    赫憐祁手扶著垂落的手臂,他都快忘記痛得滋味,沒想到居然會是徐昌順喚醒了那個感覺。肩骨的碎裂,讓他緊蹙著修眉,卻始終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甚至連防禦都像是放棄了。

    完全一副喪失了戰鬥能力的樣子。

    面對如此的赫憐祁,別說徐昌順更為囂張了,就連下方的龍清清等人,都覺得詫異。

    先不說徐昌順的力量如何恐怖,想來赫憐祁不該是如此輕易就放棄的人才是,何況目前他處在生死交戰中,如何就這樣不動了?

    「四皇子有危險。」莫離雖說也不信赫憐祁會如此不濟,可這樣下去赫憐祁必定會命喪徐昌順手中。

    清清抬起頭,望著彌留在空中的白衣人,赫憐祁,你真的就只有這點力量?

    「嘿嘿......嘿嘿......呵呵......」低低地笑聲似從地獄深淵傳來,陰測的笑聲,幾乎讓在場的眾人都紛紛停了下來。

    並非是他們忘記了交戰,而是那半空中原本如失去戰鬥能力的赫憐祁,有了一種十分驚人的變化。

    這份變化不單單是因為他那恐怖的森笑,還有他那頭本該是墨黑的長髮,居然在赤紅所代替,一點點倒豎起來,成一字型。

    在他抬手間,『咯勒勒』聲響緊跟著傳來,隨著他猛地抖了抖肩頭的瞬息間,那條垂落的手臂,居然就這樣痊癒了般伸縮抬舉自如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離也是一頭霧水。

    「看來,好戲才剛剛開始。」清清嘴角勾起,目光閃爍著看向變了髮色的赫憐祁。

    莫離似有領悟的微微一笑,收回目中的擔憂之色,抬起頭,繼續追隨著那上空的人!

    天空中,那是一張美似妖精的臉龐,在赤髮的襯托下越發妖冶起來,微笑的抬手指向徐昌順,笑道:「徐老狗,你已經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四大重罪,就算我先前還有心繞你狗命,可現在叫你活不到日落!」



144 四大罪狀

    天空中,那是一張美似妖精的臉龐,在赤髮的襯托下越發妖冶起來,微笑的抬手指向徐昌順,笑道:「徐老狗,你已經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四大重罪,就算我先前還有心繞你狗命,可現在叫你活不到日落!」

    含笑的話,平緩的令人只覺得那不過是闡述,而非是警告,加之那無波的空間,與幾近零的力量反應,根本沒有絲毫的說服力。

    只道是這四皇子必定是明知道要落敗了,可又礙於面子,才會垂死中以唇舌反擊。

    只是站在魂鏈上,眼中帶笑的看著徐昌順,赫憐祁清閒不動的樣子,令人實在猜測他接下來到底會做出什麼。

    「怎麼,知道自己無法取勝,就想以此激老夫麼?渣滓就是渣滓,就算跟著小賢王八年,還是個渣滓!」瞧得那淡漠如水,鎮定如山的赫憐祁,徐昌順冷笑一聲,雙手微曲,一把幾乎猶如是鮮血凝構而成的長刀,在掌心中浮現出來,手掌握上長刀,刀身微震,血腥氣息立刻蔓延而出。

    舉刀,遙遙指向赫憐祁,徐昌順量這小渣滓也變不出什麼來。

    小賢王這三個字的出現的片刻,那張笑容有瞬息間的扭曲,然後那一晃而過的變化也僅僅是眨眼的變化,快得令人無法去捕捉。

    望著徐昌順那一臉囂張的模樣,赫憐祁嘴角的戲謔更為擴大,平緩踏出了兩步,而隨著他腳步的前移,徐昌順竟然莫名其妙的就後退了一步,極為警戒的看著他。

    明明無所畏懼,明明佔盡上風的都是他,為何在赫憐祁邁前的同時,自己的雙腿居然會滋生出後退的現象。

    更為高昂了下頭,徐昌順以強硬的自控能力,硬是將後退的雙腿止住,舉目望過去,頓時頭皮一麻,那握住血刀的手都發出了抖動,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的感覺到了危機。

    這個看似什麼都不如自己的青年,竟然潛藏著一股無比恐怖的力量。

    「呵呵,徐昌順,你也會害怕麼?我赫憐祁也是你能羞辱的?你真是死不足惜!」望著緊張中的徐昌順,赫憐祁卻是輕輕一笑,說出來的話語,令得在場的眾人都陷入了愕然。

    大概唯一感覺到壓迫感的人,也就是即將與之交手的徐昌順了。

    「區區一個落魄皇子,老夫還未曾將你放在眼中,就算現在齊王出現在老夫面前,老夫也未必就會眨下眼。」徐昌順哈哈一笑,以扳回些失去的顏面與氣勢。

    「你也配齊王出馬嗎?你這個三流都擠不上的五流角色,除了這些你還有什麼?」腳步並未有絲毫的加快,緩慢的彷彿每踏出一步都能清晰的看到那衣擺處的揚起落下。

    一道道呆滯的目光望著赫憐祁與徐昌順,都猜不透為什麼佔盡上風的徐昌順突然變得沒了氣勢,反而是被擊敗險先喪命的赫憐祁倒像是崛起了般突然氣勢大漲。

    可要說氣勢也沒有任何人感覺到,平靜無波的空間,只是那些令人膽顫的話語,倒是有那麼點意味。

    實在看不透,上面究竟發生了怎麼樣的轉變。

    「你......你休想趁口舌之戰,老夫必定會讓你後悔。」心中滋生的懼意,明顯已經印象到了徐昌順的神智,話說的依舊強硬,可那氣勢卻更為薄弱了。

    眼角瞥望著那下方滿莊園眾人各色神情,赫憐祁笑著搖了搖頭,對著徐昌順笑道:「你的罪狀其一,不該讓我回憶起令人我不愉快的往事。」

    笑瞇著雙眼,赫憐祁說的輕緩而哀怨,這不像是拚殺,更像是控訴。

    徐昌順卻在這話中,突然宛如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般,不可置信的尖聲慘叫起來,他握在手中的血刀,就這樣臨空脫離了他的手臂,而那響徹天際的骨裂聲,讓在場眾人紛紛想起,剛才徐昌順也對赫憐祁做出過同樣的事情。

    只是,這一次他們沒有看到任何攻擊性的招式,赫憐祁甚至距離徐昌順還有好幾米遠,這是怎麼回事?

    徐昌順那肩骨碎裂與慘叫聲並非作假,而那把血刀也在插入地面時,化為了一灘血水,慢慢地滲入到泥土當中。

    「你、你對老夫做了什麼!——」別說那些看客,就似當事人徐昌順也完全摸不到頭緒。

    肩頭傳來的疼痛卻清楚地告訴他,剛才赫憐祁必定做了什麼。

    「你的罪狀其二,不該讓我當眾出醜,我赫憐祁一身光鮮豈能沾上一點污跡。」話語間,赫憐祁用手拍了拍衣袍上的塵埃。

    頓時還未緩過氣來的徐昌順,整個人像是被什麼擊中一般,整個人被反彈起在空中,做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轉後,又似收到了強硬的吸引力般,重重地被摔落在地面上。

    那沉重的落地聲,硬是將堅硬的石面砸出了一個窟窿,徐昌順整個人似被挫骨揚灰如爛泥般攤在地上,無法動彈。

    又是一個莫名其妙的發展,這樣的發展簡直讓人無言到發瘋。

    那些本是被激起鬥志的徐家莊人,這會兒除了以驚愕、驚悚的目光去看向那正飄然落地的赫憐祁外,真不知道還能以何種神情表達心底的那份惶恐不安。

    「這傢伙剛才到底做了什麼?徐莊主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好端端會掉下來?」

    其間不明所以的人,忽然發出了在場眾人心中的疑惑。

    莫離與清清也同時對望了一眼,就算是他們也完全不知道,到底赫憐祁用了怎樣的招數,把徐昌順擊落在地上的。

    清清心中的驚訝就更不用說,雖然很有自信赫憐祁不弱,也至於強到這種地步嗎?

    那徐昌順身上的力量可是當日與她交手的秦修楓同級別,其實在徐昌順使出那對雙翼時,她就知道了。

    雖然對此她多次猜想過,可就是不從著手,秦修楓沒有告訴她隻字片語就死了,唯一能解開答案的方法,就是去京國,而其間所要面臨的又不是她輕易能夠解決的。

    然而,現在看來徐昌順必定也知道些什麼。

    赫憐祁落定在距離徐昌順尚有五步之隔處停了下來,他眼睛從始至終都透著笑意,那豎立的髮絲也隨著衣袂的平復而柔順的散落在身後。徐昌順趴在地上,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那傳蕩在週身的痛楚,早已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範疇,現在神智還得以保存也不過是疼痛所致,連昏厥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這究竟是——

    誰能來為他解答,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的罪狀其三,嘴巴太臭,人太醜,實在是不符合我審美的條件。」

    完全是欲加之罪卻在赫憐祁那張菱角分明的嘴巴裡面說出來,竟是令人無法反駁。

    徐昌順哀嚎連連中,那本該是碎裂的四肢竟是自動自發的伸起,平行,到最後的折斷交叉,現在的徐昌順整個人被自己的四肢包裹成了一個圓形體,就這樣翻滾在地上——

    其狀簡直到了讓人不忍目睹的情況。

    這已經不是力量上的差距,簡直就是變相的折磨,徐昌順絲毫沒有反擊的能力,不,他就連躲避、逃生的能力都沒有,就這樣單方面的被赫憐祁玩弄與鼓掌間。

    「怪物——怪物啊——」

    那些看得目瞪口呆的徐家莊眾人,直到這一刻已經無法再去承受這種精神上的折磨,紛紛四處逃散起來。

    「你的罪狀其四,你不該在我的面前提及小賢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徐昌順整個人就像是被何物擊打著,在那個被自己砸出的深坑內來回跳竄,不斷地加深坑的深度,直到僅是露出了一個頭的高度,才得以停了下來。

    赫憐祁望著那僅是露出一個頭顱在地面外的徐昌順,控訴外徐昌順所有罪狀的他,忽然大大地吁出了一口氣,似乎什麼氣都消散了一般,低頭,俯視著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徐昌順,輕笑一聲,「徐昌順不失敗的原因,不是你太弱,而是你的對手是我!」

    張狂的話語道盡了成敗的原因,赫憐祁一甩赤髮,在轉身間髮絲盡數恢復墨黑,宛如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的幻覺,只是那陷入在深坑中的徐昌順又告訴著每一個人,這不是夢!

    那一臉笑意的男人,確實把徐昌順毀了,毀得莫名而無不令人心中發顫。

    直到赫憐祁邁著清閒淡定的腳步,走至清清的面前,眾人才不由鬆了口氣。

    這個惡魔一般存在的男人,總算停止了他的攻擊。

    「如何,我完成的還算出色麼?」赫憐祁傾身,挑高了兩道修眉,以著他那雙油亮的黑眸,笑望著清清問道。

    「這已經超出了我的滿意範圍,赫憐祁,你果然是個可怕的人。」清清面色沉凝的與其對視,談笑間就能將對手擊潰到毀滅,這樣的人已經不是強者二字所能概括的得了,赫憐祁莫非已經達到了神的境界?

    赫憐祁似有些意外這話,居然會從這個高傲的少年的口中道出,旋即又笑了,他掩嘴道:「真是個誠實的孩子。」

    清清斂去目色,這個天下果然有很多自己尚不知的秘密存在。

    「他能不能活過日落我可不敢保證,你想要問什麼最好馬上問。」赫憐祁將話落下,那從清清的身前走離了。

    清清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掏出暗帝給的金玉鈴,發令道:「暗殿中人聽令,不得放過徐家莊中任何一人,殺!」

    那聲森冷的命令一出口,那些怔然恍惚中的徐家莊人,又陷入了逃亡與被殺的悲慘命運當中。

    本以為徐昌順一死,他們也就解脫了,卻不料金烏門門主竟是不放過任何一人!

    暗殿中人在見到金玉鈴的同時,不敢有絲毫的停頓,忙奮起追擊那些四處逃散的徐家莊人。

    清清剛要踏步,卻憋見了一道黑影,她旋即轉身,看向那正朝著自己走來的暗帝,笑容一展,道:「看來今日不必暗帝出手,就能把這徐家莊給滅了。」

    「門主不是也沒有出手的機會麼?看來門主的眼光確實很不錯,居然能找到如此兩大強者,倒是讓本帝心中也惶惶不安了,若是他日門主要與滅了暗殿,恐怕也不是不可能的。」暗帝走至清清面前,低眼,瞧著這個一臉笑意的女人。

    白清傲就算不出手,可為她出手的人,就足夠令那些對手聞風喪膽。

    這種力量也許才是最為可怕的。

    「那你就錯了,今日這一戰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特別是四皇子,真的讓我也感覺到了心慌。」清清說著,不由看向那站在一旁,正在整理衣衫的赫憐祁。

    這樣的怪物,誰能不心懼?

    赫憐祁適時抬頭,有些懊惱道:「快點結束,我趕著回去看丫頭呢,還有我這一身實在是太糟糕了。」

    清清面露覷色,她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讓赫憐祁滋生出那種超出想像的感情。

    「四皇子若是覺得不妥,現在可以先離開,等我拿到三樣聖物,自會如約而來。」

    「這話可是你說的,那我可就走了。」赫憐祁甩著衣袖,他現在最為想要做的就是把自己放到浴池裡,好好的泡個澡,然後美美的去見龍清清。

    「是的。」清清含笑的點頭。

    赫憐祁應著,也不再多做停留,就在眾人的目視下,揚長而去。

    赫憐祁的離開,鬆口氣的又何止是一兩人,眾人簡直就像是送走了心頭大患。

    對此情況,清清頗感有趣,赫憐祁雖然自戀又霸道,可不失為一個可靠的幫手,他的存在必定也會對自己有著很大的幫助吧。

    暗帝目視赫憐祁離開,那隱去在眼中怒火稍稍平復了些,可當他看到那站立於清清旁,宛如護花使者般的莫離,怒火又黯然滋長。

    微微觸了觸嘴角,他平復下怒焰,平緩的看向清清,說道:「門主,以目前的情況看來,這一戰是金烏門大獲全勝,接下來的善後工作就交給本帝吧。」

    「每次都要暗帝為我善後,真是讓我汗顏之際,不過這次我就卻之不恭了,確實還有重要的事辦,那這裡就交給暗帝了。」清清說著,將金玉鈴交回給了暗帝。

    意外的是,暗帝卻並沒有去接,而是說道:「這個暫時就交給門主保管吧。」

    「暗帝這是?」清清訝然。

    「這就算是本帝對門主的一點心意,作為盟友的心意。」暗帝將話落下,便邁步從清清的身前走離。

    清清本想要歸還,這東西似乎會成為自己一個麻煩,可身旁的莫離,卻開了口:「留著吧,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來得好。你覺得呢?」

    清清側目,斜覷向莫離,雖然這話是沒有錯,可這些年來自己一直獨來獨往,也不過是在於龍堂的激戰中,與暗帝做出了協議。

    可這些都已經過去了,她沒想過要一直合作下去。

    「你如果真的想要完成心中的目標,就必定要去借助與相信他人。有時候一個人無法做成的事,可以借助朋友們得力量去完成。如果我這番話讓你覺得不開心,我還是會說,清傲,我只希望你身邊有越來越多的人,能保護你。」莫離真摯的目光,表露出他話中的真心,他一切的行為與思考,全是圍繞著她。

    清清望著手中的金玉鈴,她現在就像是去放下,都已經為時已晚了吧?

    一旦沾上,就很難撇清,這個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不管莫離對與錯,她現在都已經騎虎難下了。

    嘛,算了,就暫時當是多了個奴役的對象吧。

    清清把金玉鈴重新放回到懷中,收藏好,這才又邁開了步伐,向著那陷入在深坑中的徐昌順走去......

    莫離在看到她收好金玉鈴,眼中的笑意更甚,他似乎已經在慢慢地瞭解這個自傲自強的女子了。

    至少自己的話,她現在也會願意去聽了,如此重要

    的一步,怎麼不叫他開心。

    舉步跟在她的身後,莫離難掩心中的那份喜色。

    清清在距離徐昌順還有數步之遙處,就聞得從徐昌順那頭傳來低喃的聲響,那些話雖然輕,可隱約間會讓人有種,他不像是在哀痛或是自語,反倒更像是在與人對話。

    莫離上前,見那停下腳步的清清,不由上前詢問:「怎麼不走了?」

    「噓。」清清噓聲示意莫離不要出聲,她用手指指徐昌順。

    莫離狐疑的望去,專注的一聽,倒也若隱若現的聽到了些。

    「不可能,閣主怎麼這麼對我......這不可能......魯長老......」

    「我徐昌順一生都在為閣主奉獻,為什麼到頭來得到的下場卻是背叛......」

    「這不可能......一定是騙我的......一定是騙我的......閣主不可能這麼對我......」

    清清回眸與莫離對望了一眼,徐昌順到底在與誰說話,這邊上除了他兩,根本就沒有人。

    而且清清能感覺得到,這方圓百米內,並無人用心語的力量。

    徐昌順要不是得了失心瘋,那就是與他對話的人,是個鬼?

    莫離也是一頭霧水,他也莫名在徐昌順的話中。

    倒是那兩個一直站在兩人肩頭的縮小版攜呈與淺殤,彼此交換了下眼神,神色間似有所察覺,卻一致都沒有開口。

    沉默了半晌,清清瞧著漸漸落下的日頭,不敢再做停留,再次邁開了腳步走向徐昌順,她蹲下身子,出聲道:「徐昌順,告訴我,是誰教你的龍成訣?」刻意壓低的話語,僅是徐昌順一人能聽到的聲響。

    本是陷入在混亂當中的徐昌順,忽然身子一震,在清清的話中似恢復了神智,他顫抖著聲音,反問道:「你怎麼知道龍成訣的?你到底是什麼人!除了閣主,沒有人知道......沒有人知道......」

    「閣主?閣主是誰?」清清抓住徐昌順的話急切的問道。

    「不可能的,這藍月上除了閣主外,不可能還有人知道......不可能......閣主不可能會騙我......不可能的!!」徐昌順完全聽不進清清的詢問,他只是一個勁的自喃著。

    清清心頭一陣焦急,猛地傾前,一把揪住了徐昌順的頭髮,硬是將他的臉抬起對向自己,再次問道:「閣主到底是誰,徐昌順告訴我!你知道什麼!——」

    到底那個會龍成訣的是誰,是誰!!——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8 04:02 PM

145 索討黑龍

    徐昌順的話語,清清聽在耳中,心頭一緊,她再次問道:「閣主到底是誰,徐昌順告訴我,你知道些什麼——」

    到底那個會龍成訣的人是誰,是誰?!......

    徐昌順眼淚和著鮮血順著額頭淌落,現在他就連那僅存的一絲理智都被剝奪了。

    清清的話,他無法聽到,也不可能給予她什麼答案。

    「清傲,出了什麼事嗎?」

    莫離上前,他望著那扯著徐昌順不斷地發出詢問的清清。

    隱隱覺得是不是發生了是他所不知道的,一直以為她的出現只是為了三樣聖品,可到現在她都隻字未問,問得全是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徐昌順,徐昌順!!——」

    清清用力搖晃著徐昌順的腦袋......

    「不會的——」

    忽然,徐昌順仰起頭,長嘯起來。

    嘯聲悲切怨氣沖天,天邊是漫天的霞光,投射在那張猙獰的臉上,凸睜的眼珠子像是就要從眼眶中掉落......

    在那淌落在眼角處的血色中,徐昌順終於不甘的嚥下了那最後一口氣!

    清清目睹了著悲涼的一幕,到死的那一刻,徐昌順似乎有所感悟,可惜作惡多端的他,還是沒有逃過死神的追捕。

    慢慢地收回手,清清忍俊不住那心頭的空寂,整個人虛晃了一下,斜斜地倒向了一旁。

    莫離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的肩頭,順勢將她納入在自己的臂彎中,他低眼看去,她的臉色蒼白的嚇人,額頭密佈著細細的一層汗液。

    清清手一把揪住了莫離的胸口,把自己的臉頰埋首在他的胸口,她不願讓任何人看到那盤旋在眼底的淚水......

    「......」莫離只是緊緊地抱著她,以自己的身體為她擋住外界的視線。

    原來你堅強如你也會有脆弱的時候,原來你也會有落淚哭泣的時候......

    只可惜,我不能說出這番話,你的自尊是何其的倨傲,若是說了也許你將從我的視線中消失,寧可這樣什麼都不問抱著你,讓你淚水沾滿我的衣襟——

    說不清楚,心中的悲切來自何處,是因為徐昌順?

    不,她沒有那麼悲憫的心腸,何況徐昌順死有餘辜,那為何自己會有落淚的衝動?

    如此失控的自己,令清清措手,莫非是自己當真便軟弱了?

    感受著那胸膛上傳來的溫暖,她竟是貪婪起來,不願離開,那淡淡的雅香,彷彿能撫平心頭任何的傷痛。

    「......你會後悔......」

    清清緊緊地攥著他的衣襟,以嘎啞的聲音低低地訴說著......

    只是當背脊被輕輕地撫慰,那份傳達而來的心意,就似從心尖直接流向腦中樞神經,讓她連忽視的時間都沒有。

    「後不後悔,不是你說了算。你可以選擇推開我,但是你不能連機會都不給我就判了我死刑,這對你對我都不公平。」

    莫離平緩地闡述著自己的心意,就算是她也沒有權利剝奪他喜歡她的心。

    清清耳中靜靜地聽著那從頭頂飄來的話語,那輕輕地訴說,那低低地控訴,卻讓她感到心情的一暢。

    看來她也是個喜歡聽好話的人,也是個喜歡聽甜言蜜語的女人——

    黑睫在淚珠兒的渲染下,宛如懸掛了冰晶一般美麗,清清斂下目色,緊咬了下唇,剛想要再說什麼——

    突然,天空陰暗了下來,颶風襲來,所帶的是令人從心底冒起的森冷寒意。

    清清身子猛然一僵,她推開了莫離,站起身,看向四周。

    「嘁嘁,嘁嘁......」

    陰雲下陣陣陰測測的笑聲傳來。

    突如其來的笑聲,直接是將徐家莊莊內那劍拔弩張的氣氛打破,眾多人皆是一臉愕然,這個時候到底還有誰會以這般詭異的方式出場?

    是徐昌順的請來的幫手?還是......

    清清臉色逐漸湧上陰冷,緩緩抬起頭,與眾人一般,將目光投向了天空之上。

    然而當目光觸及到那被颶風吹散的陰雲中,那陸續隱現出來的數十人之後,所有人臉色都微微一變,這些又是何方人馬?

    暗帝也是驚疑不定的望著天空上的人,摸不清情況的他趕忙一揮手,那簇擁在其後面的暗殿戰士便是湧上,將清清等人團團圍住,目光警惕的望著天空上那些不速之客。

    「諸位恐怕不是這徐家莊的人吧?」暗帝臉色陰沉的望著天空上的數十人,冷聲道:「就算是,恐怕來的也晚了些。」

    「嘁嘁,嘁嘁。」

    在暗帝聲音落下後,那懸浮在天空中的一個黑袍遮面的人又是一聲陰笑,旋即身影閃掠,十幾道人影從天空飄然落下,穩穩地落在了莊園內。

    隨著這十幾道人影的落下,籠罩著整個徐家莊的氣氛又是急轉而下,凝重的就連風都不知何時停了。

    氣勢也如潮水般的退縮,僅僅瞬息間,便是完全被壓制回了,溢不出來分毫。

    氣息竟然被壓制到這種地步,清清等人臉色也是頃刻間變得極其難看了起來,從對方這一手來看,明顯實力遠在他們之上。

    就算是攜呈與淺殤也似感受到了那份壓迫感,兩人紛紛站在清清與莫離的肩頭,攜呈的目光更是炯炯的盯在前方那數十人中的一道身影上......

    清清等人氣勢被壓制,院中不少人都是有所察覺,旋即皆是面面相覷了一眼,心中警惕更是大盛,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今日的事,恐怕並不好解決。

    暗帝低聲命令著周圍人不可妄動,目光卻是謹慎的對著那十幾道人影身上掃過。

    掃動的日光,率先便是停留在那站於最前方的一名黑袍人身上,視線盯著那被黑袍擋住的面容。

    那陰森的笑聲,應該就是此人發出,而看他所站立的位置,應該是這些人的首領之類的人物。

    那麼首先要從這人下手才是,雖然今日暗殿來的人也不少,但畢竟剛才一戰也損耗了不少,加上對方雖然人不如他們多,可那份壓倒性的氣勢,還是令人堪憂。

    若是真的動起手來,誰勝誰敗還真不好說。

    喉嚨滾動了一下,暗帝只覺得滿嘴的乾澀,這般恐怖陣容的這些傢伙,究竟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為什麼從沒有收到過一點消息,就算是要聚集藍月上所有頂級高手,想要短時間內召集到如此多的強者,也是頗為困難的事情啊。

    何況,暗殿的消息網一直是他最為自傲的。

    暗帝神色難看,清清臉色也是好不到哪裡去,她自然也發現這群的實力強大,若是在以前她或許還有把握,可現在處在舊傷未癒的狀態下,她甚至沒有一絲的把握!

    這種差距足以導致失敗,甚至是死亡!

    特別是那藏匿在黑袍下的人,還有那站立於黑袍人身後的那兩人——整個莊內,都是因為這群不速之客而陷入了一種異樣的寂靜,包括著那清清以及那些暗殿戰士,都是不敢有著絲毫的異動。

    「嘁嘁,別緊張別緊張,老夫等人前來,並非是為了徐家莊。」那黑袍人邁前一步,曲著身子,說道。

    清清瞥著那從黑袍中探出的一雙手臂,頓時覺得喉嚨深處似有什麼在滾動,那雙手根本就不能稱之為手,只是兩截枯木,上面還爬滿了一條條細長黝黑的蟲子。

    這般噁心的雙手,讓見者誰不是膽顫心驚,然而,那黑袍人居然是愛憐般的撫摸著那些爬行在自己手臂上的蟲子。

    「看諸位的樣子,也不是來湊熱鬧的吧?」清清斂去目光,沉穩的聲音,足以顯示出她調整完畢,現在即便無法取勝,她也絕不容自己的氣勢被壓制到這種讓人羞憤的地步。

    「嘁嘁,若是說湊熱鬧也不是不可以,畢竟金烏門與徐家莊這場激戰,老夫等人可是從頭到尾都看得明白。門主可真是個狡猾的人。嘁嘁。」黑袍人笑著,即便黑袍遮擋住了他的臉,可仍是能感受到那雙炙熱的目光,直直地探望著清清。

    清清一拂動長袖,側目挑眉不躲不閃的回望著那兩道無形的目光,恍然道:「你們不會是閣主的人吧?」

    不過是試探的話,清清並沒有抱著太大的希望,這些人會否就是徐昌順臨死前,所喊出的那個閣主的人馬?

    雖然幾率微乎其微,可她還是想要試試看。

    「長老,我就說嘛,人家金烏門門主不是個笨蛋,你看吧,一猜就中。」

    一聲嘟囔的傳來,那本是站在黑袍人身後的一人,突然揭去了那裹住身子的黑袍,那露在外的面容,頓時惹來了周邊數道抽氣聲——

    「她不是大鬧靈堂的妖女嗎?——」

    不知道是誰的口中忽然低呼了一聲,那些還留有一口氣的徐家莊人,不禁都因為這話,而又是齊齊抽氣。

    那說話的少女果然就是下午在靈堂上與上官燕青交談的少女,亦是那個以詭異手法進入徐家莊又以同樣詭異身手,離去。

    少女望著那些從四周傳來的抽氣與驚愕,不由眨了眨眼睛,頗為無辜道:「什麼嘛,我這麼清純可人的美少女,居然被說成妖女,簡直是豈有此理。」

    「冰心!」黑袍人在少女的話中,倏然沉聲一喝,「還不退下!」

    「長老,幹嘛,我不要!好不容易有露臉的幾乎,我才不要這麼快就退場,好說,我也是個人物,怎麼能這麼沒有份量的就退下去?」少女完全不予合作的模樣,她可是整整憋了一個下午了,再不動動筋骨恐怕自己會自爆哎!

    但是,少女還未得償所願,甚至連半招都沒來得及打出,領口一緊,旋即人已經被懸空拎起,她猛地轉身,瞪著那個讓她顏面盡失的人,吼道:「我寒冰心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這輩子你就非要跟我作對?」

    「閣主的命令不容反抗。」冷冷的話,不帶一絲情感的從黑斗篷下傳出。

    寒冰心就這樣以十分屈辱的樣子被甩上了肩頭,槓著被馱回了原處。

    事情的發展有些讓人莫名其妙,無數道目光尚停留在那被扛回去的少女身上——

    清清目光卻在這時大放異彩,果然是閣主,徐昌順的話看來是真的。

    「嘁嘁,各位真不好意思,這段小插曲就到此為止。」在黑袍人的陰笑中,在場眾人的目光才不得不轉移回到他的身上。

    「這出小插曲來得可真是時候。」清清臉上揚起清冷的笑,那黑袍人恐怕是打算不說的,可現在卻被自己的手下抖了出來,也難怪會心情不佳。

    「嘁嘁,門主這是什麼意思?」黑袍人明顯身子抖了抖,周邊的氣氛也隨之凝固。

    「至於是什麼意思,你應該比我更為清楚吧?徐昌順可是跟我說了不少,就連你們那個閣主,他也說了。要說這人真不能蠢,蠢如徐昌順也算是極品了吧,恐怕現在閣主會因為甩掉了一個麻煩,而開心。」

    清清不驚不懼,話語間難掩的嘲諷與譏笑,目光清冷地直望著黑袍人。

    「白清傲,不要給你三分顏色就已經當真就能開起染房了。」黑袍人還未開口,身旁就竄出了數道身影,那架勢還真是令人害怕啊。

    清清拍拍胸口,一臉『我怕怕』的樣子,眼中卻笑意不減,「可怕,還真是可怕,我白清傲別說是三分顏色,就是一分沒有,照樣開染房。」

    「還真是與傳聞中的一樣,狂妄自大,目中無人。」站在黑袍人另一邊一直保持沉默的一人,在此刻發出了一聲輕弱近似自語的話。

    「看來你們對我調查的還蠻透徹的,連我是什麼性格都知道。既然這樣那就好說話了,何不把你們閣主也邀了來,這樣大家面對面,三三六六把事情給說清楚,不是更好?」清清沉穩冷卓,這次她定要叫那閣主在她面前現行。

    龍成訣是前生爺爺留給她的唯一東西,而且據爺爺告訴她,龍成訣除了龍堂的後人,是絕對無法習成的。

    那麼那個閣主很有可能就是與她同脈同宗的人,可為什麼她到現在所碰上的人中,如秦修楓、徐昌順等人,都不是龍堂中人,為什麼也可以?

    爺爺是否還有什麼沒有告訴她?

    守住龍成訣是她在爺爺臨終前許下的承諾,上一世未能完成的使命,這一世她必須要完成。

    不管閣主藏的有多深,她都必須把他揪出來!

    「長老,如此狂徒豈能容他這般囂張下去。」那些跳出來的人,紛紛向著那黑袍人說道。

    清清暗中與莫離與暗帝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心裡都明白,若是交起手來,也不會得到什麼便宜。

    但是這一戰,清清卻異常堅定,就算會傷上加傷,她都不想要放過這個機會!

    「都退下去。」黑袍人卻低喝自己的屬下,他略略抬了抬,那尖銳的目光從帽簷下射來,笑道:「嘁嘁,門主何必這麼急,閣主可不是你三言兩語就能見得了的。」

    「切,說穿了還不是藏頭露尾。」清清不屑的皺了皺。

    「不過麼......」黑袍人袍邊因清清的話而微微晃動了下,卻在轉瞬間平復了,隨後緩緩地道出:「這次我們之所以會前來,不為別的,只為門主身上的戰龍攜呈,還有莫離太子身上的咒龍淺殤。」

    「說了半天,原來是來搶我們的黑龍來了。」清清呼出了一口氣,似恍然大悟了般的看向那些人,「這仗勢看來是勢在必行了,恐怕我若是與莫離太子不交出黑龍,你們是不會罷手的吧?」

    「門主果然是個明白人,老夫說一句話,你便全明白了,那可就真是省去老夫不少的口舌。門主與太子可是願意?」黑袍人到目前為止,一直

    都做到謙讓有禮。

    可這份謙讓在清清等人的眼中,可比那些把神情都表露在外的人,更令人在意與害怕。

    那被喚為長老的黑袍人,他所持有的力量到底有多大,或許到了他們無法估計的地步也說不定!

    「長老,換做是你,你可會願意?」清清細瞇了下眼睛,旋即倏然打開,「簡直是廢話連篇!」

    「嘁嘁,看來談判破裂了,那好吧。」黑袍人似料到如此結果,倒也沒有什麼意外,他笑著搖了搖頭,人往前走了幾步。

    死靜的氣氛,籠罩著徐家莊,清清沉默的看著那個黑袍人,忽然猛的前踏了一步,這一步的踏入,立刻讓在場所有人全身緊繃起來,淡淡的黑氣若隱若現的開始繚繞而出。

    「這就是戰龍攜呈的力量麼?嘁嘁,真是漂亮的黑焰之氣,不愧是戰鬥力最高的戰龍。」黑袍人望著那被黑氣所繚繞的清清,嘴中發出讚歎聲。

    「清傲......」莫離腳步跨前,欲要去阻止清清。

    清清卻回眸給了他一抹安撫的微笑,這一次,她不會再有所退讓,這一戰她必須要親自來。

    爺爺的托付,她必須親手去守護!

    莫離的腳步硬生生地在那一笑中止住,心中縱然擔心,可也只能讓她去。

    「放心,有攜呈在,至少不會讓她送命。」淺殤用小手拍了拍莫離的臉頰,他可是相當的信任攜呈的力量。

    戰龍可非是浪得虛名!

    若是攜呈的力量完全的打開,恐怕就是那千年前藍月帝所乘坐的金龍帝君,也未必就是對手。

    當然,這個都是淺殤一人的遐想罷了,至於真假性有待考證!

    從旁而來的尖銳勁氣,讓得清清眉頭大皺,霍得拔出了腰間的金尺猛然朝那來聲處狠狠地砸了過去,雙腳微彎,旋即沖天而起,肩膀一顫,一雙藍紅雙翼展現而出,沒有絲毫遲疑,雙翼展動,便是對著黑袍人狂掠而去。

    「拿下白清傲!」

    望著那沖天而起的清清,黑袍人一聲厲喝,雙袖一甩,適才衝前的三人身體都是一個微顫,居然是緩緩消失,再度出現時,已是成三角之狀,將清清地退路,完全阻擋,三姑澎湃的力量自三人體內湧盛而出,強大的壓迫力,將清清牢牢鎖定著。

    天空之上,三人,背後顏色各異的羽翼緩緩扇動著,因為龐大力量外溢的緣故,竟然是使得周圍的空間,略微有些虛幻。

    「拿下他!」

    隨著黑袍人聲音落下,那攔在清清面前的三人,渾身氣勢猛然大漲,磅礡的氣勢壓力,猶如即將而至的雷霆風暴一般,籠罩了整個徐家莊!

    大戰,一觸即發!



146 天靈開啟

    隨著黑袍人聲音落下,那攔在清清面前的三人,渾身氣勢猛然大漲,磅礡的氣勢壓力,猶如即將而至的雷霆風暴一般,籠罩了整個徐家莊!

    大戰,一觸即發!

    瀰漫徐家莊的磅礡氣勢,直接是讓的清清身形急速下降了十幾米,方才將胸口那股氣悶之感化去。

    她抬頭凝重的望著那在前的三人,心中大感棘手,這三人絕不容易對付,那黑袍人看來打算一擊命中,才會一下子就派出了這麼三大強手。

    看來他可比徐昌順要謹慎多了,至少不會輕敵。

    徐家莊之上。所有人皆是抬頭望著天空上的戰局,對於黑袍人派出的三大強者,都感到了一些驚訝。

    金烏門門主明顯受了不輕的傷,要不是這樣剛才迎戰海天一的時候,也不會輸得那麼慘烈,要不是莫離出手,恐怕這金烏門門主早就命喪黃泉了,哪裡還輪得到他們這些人跳出來打。

    當然,抱著這個想法的,除了他們連帶著黑袍人身邊的己方,也皆是意外,他們可是一直都在旁觀看了這個過程,那叫白清傲的小子,根本無需派出這樣的陣勢,光是一個寒冰心就足以讓白清傲消失了。

    「魯長老,用得著麼?」站在黑袍人身邊的一人,湊近問道。

    「用不用的著,一會就知道了。」

    黑袍人這一舉動,自然有著他的顧慮,只是這個顧慮恐怕還沒有人察覺到。

    不,或許有察覺到了,黑袍人那藏匿在帽簷下的眼睛,不僅朝著那站在不遠處的暗帝瞥了眼。

    是自己的錯覺,還是?

    他居然會在意那個男人。

    暗帝適時轉目,看向黑袍人的方向,略略瞇起的眼睛,精銳一閃,卻又瞬息間隱去了,不動神色的臉上,讓人無法窺視......

    不管如何這一次定要將白清傲那小子體內的黑龍攜呈帶回去,必須在閣主面前有所交代才行。

    如果單憑實力,確實他有些高看了這白清傲,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何況曾經也傳出過白清傲喚出過金龍,若是這小子當真擁有喚出金龍的力量,那麼別說是派出三人,恐怕結合這裡所有的戰鬥力都未必能取勝。

    不過這次看來也不過是謠傳罷了,至於黑龍攜呈,也是做事用法的原因之一,雖然還沒有見到過攜呈的力量到底有多強大,但光是咒龍的力量,就已經讓人有些興奮了,何況是戰鬥力最為強大的攜呈!

    「你真的放心讓她一個去?恐怕那三人不好對付,就算是你我合力,也要被拖延上一陣。如果她拿不出黑龍真正的力量,想必今日真的會敗在這裡。」暗帝望著天空上的四人,淡淡的說道。

    莫離微微皺眉,旋即點了點頭。

    「要是你能讓淺殤去相助,也許戰況就會有所不同。」暗帝忽然轉頭對著莫離笑道。

    「這點我自然清楚,不過我既然讓她應戰,自然是相信清傲,她可不是個隨意就能讓人左右自己意思的人。如果她覺得無法取勝,就不會站出去應戰。」莫離卻搖了搖頭,又道:「清傲必定有辦法。暗帝,你是不是有些太過小看清傲了?還是說你對攜呈的力量還有所懷疑?」

    暗帝嘿嘿笑了笑,自然也知道莫離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出手,不過若是白清傲當真遇上了危險,他也必定會出手。擁有咒龍淺殤的莫離,看來比想像當中還要難以對付。

    「白清傲只要你放棄反抗,老朽自然也不會為難你,只要讓我們帶走攜呈。」黑袍人雙手負於身後,抬頭望著天空,大聲道。

    清清嘴角一撇,冷笑了一聲,目光緩緩掃過,尋找著突破的良機。

    不過片刻之後,她便是失望的放棄了這一奢望,對面的三人無論是實力還是戰鬥經驗,都是遠遠超過她。

    防守之間,幾乎沒有絲毫破綻。

    瀰漫徐家莊的氣勢,更是將她的魂鏈都壓迫的開始出現了難以控制的現象。

    要是在這樣下去的話,三人若是聯合一氣的話,恐怕她會當場被震得吐血也不一定。

    望著那沒有絲毫理會話語的清清,黑袍人衣袂微微輕掠了下,緩緩吐了一口氣,當下不再廢話,手掌猛然揮下,沉聲喝道:「抓住他。」

    黑袍人喝聲剛剛落下,天空之上清清便是猛然對著徐家莊之上那些堂客暴沖而下。那簡直像是在胡亂的衝撞,根本就沒有絲毫的頭緒可循。

    暗帝卻在清清有此舉動前,就命絕剎將周圍的暗殿戰士撤離到安全的地方。一時間中間所出現的都是徐家莊的那些堂客,面對爆射而來的清清,他們絲毫沒有抵抗,一時間哀嚎遍野。

    「哼,小子,不要在無為的抵抗了。」

    可惜,清清的企圖,並未有逃過那三人,其中一人背後雙翼一振,便是化為一陣狂風,再度出現時,居然便已經是在清清下撲的路線之上。

    「老鬼,還真是有些能耐。」緊皺著眉望著那阻擋了路線的人,清清低聲罵了一句,背後藍綠色雙翼微微震動了下,身體強行扭轉,而身體甘岡一轉,那人便是詭異的閃現在她不遠處。乾枯的手掌對準清清,淡淡的喝道:「封——火——」

    隨著音落,鋪天蓋地的炙火自其掌心中噴射而出,旋即化為一縷縷猶如實質般的枷鎖,對著清清疾電般的纏繞而去。

    火枷速度極為快捷,眨眼時間,便是囊括了清清週身所有範圍。

    那人手掌猛然一翻,火枷急速收縮,旋即擴大變得就似一座火牢,將清清鎖住在中心。

    徐家莊上的那些人張大著嘴望著那幾乎是一個回合,便是將金烏門門主抓捕的人,皆是忍不住的驚歎了起來。

    沒想到那些突然出現的黑袍人,竟然強到了這一地步。

    那可是連龍堂都敗在其手中的金烏門門主啊,竟然僅僅是一個回合,便是被擒住了,兩者間的差距,果然大的很。

    天空上,那位施展封-火-的人,剛欲收回火,臉色卻是微微一變。

    「噗——」

    一道輕微聲響傳來,那密著火的牢中,猛然間噴射出一道白色身影,身影所過之處,那足以承受狂潮颶風的火,卻是瞬間化為一片虛無。

    「這小子果然有些門道。」

    望著那衝出火的清清,四人齊齊一怔,旋即眉頭又是齊齊一皺,互相對視了一眼,四人身形再度展動,瞬息間,只聽得天空上火風聲陣陣,就連那四人的身影幾乎都難以看清楚了。

    眾人就只能看到那包裹在橙色火焰之中,不斷的躲閃的白影人,因為要躲避那其間投射而來的火攻,看上去略微顯得有些狼狽。

    這樣的攻擊與躲閃維持了將近一刻之後,那人開始顯露出一絲不耐煩起來。

    當下也不再因為清清體內的黑龍攜呈而有所顧忌的小心翼翼,四人就像是彼此說好了般,當身影再度掠閃出現時,已分別佔據與清清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中心處,而當四個人站定不過眨眼間的時間,四人掌心齊齊迸射出炙熱的火焰。

    把清清硬是逼退到了最中心,不容她做出任何的反應,而就在同一時間內,四個人齊齊高呼:

    「封——火——盤——印——」

    四人的聲響,尚還在天際迴盪時,天空出現了一張四角形的巨大火網,火網每一邊都是一種顏色,一共四種顏色,每一種都迸射出同等熱量的火,而在四條顏色平行交接時,清清已被團團圍困在其間,不得動彈。

    而那燃燒著火焰的四條線在圍捕住清清的時候,突然開始發出更為耀眼而熱度更高的火焰,幾乎連帶著清清這個人都燃燒了起來。

    雖然秦修楓所贈予的力量並不弱,可在這四人面前,卻彷彿大人與嬰兒,懸殊之大確實出清清意料之外。

    恐怕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遇上過比這四人更為厲害的對手了,光是想到此處,那身為這些人的統帥的閣主,力量又將會是何等的恐怖。

    「該死的。」望著那一時間居然毫無辦法摧毀的火網,清清咬了咬牙,低聲咒罵了一句。

    清清在火網之中,絞盡腦汁想要脫困,可惜,在那四人再次催動火力的時候,那本是圍困在四周的火網,居然在一點一點縮小。

    望著不斷地縮小的火網,清清說不著急那完全是騙人的,現在恐怕真的已經找尋不到別的辦法了,除了攜呈外,她根本別的路可走。

    只不過——

    [求本尊,求本尊就考慮幫你,不然你就自己想辦法。]攜呈滿腹嘲諷的話,自清清的腦海中迴盪開來。

    清清再度咬牙,她這個奴隸就是太過不合作了,儘管很多次攜呈都出手相助,可是清清知道,攜呈並非是出於自願,完全是因為她手中的郝天羽。

    如果沒有郝天羽的鎮壓,恐怕攜呈早就衝出了她的身體,離開了。

    一想到此處,清清就怎麼不願意開始求攜呈!

    [我死了不是更好,那你也就解脫了,看那些人力量這強大,想來你以後的新主人一定會讓你滿意的,奴隸,你應該很開心吧。終於不用在承受我的控制了。]

    [你這娃兒,這脾氣怎麼就這麼倔強,低個頭就這麼難麼?本尊這可是在給你台階下,說句好聽的本尊也就幫你了。]攜呈皺著眉,他還真是沒想到,都到這生死攸關的時刻了,這娃兒居然還在計較這個。

    真不知道是她太過自傲,還是太過愚蠢。

    [我偏不,你要幫就幫,你不幫就算了,我龍清清這輩子就是不會對任何人低頭求饒!]倔脾氣一上來,十頭牛都拉不動她,何況這不單單是關係到什麼面子的問題,而是她能不能真正的馴服攜呈。

    若是每次都在危機關頭,還要求爺爺告奶奶的讓攜呈出手,那還不如死了拉倒!

    炙炎的熱氣,正在不斷地侵蝕著清清的身體,就連靈魂也像是快要被點燃一樣,渾身都處在火海當中。

    必須要想辦法從這火海當中脫困出去,可以目前薄弱的力量,根本無法成功,到底自己應該怎麼做,怎麼做才可以——

    她不斷地催動著力量,身後的藍綠色雙翼也在她不斷擊打週身的火時,而顫抖連連。

    此刻的龍清清,就像是被困在籠中的鳥兒,無論怎麼振翅,都無法逃離那張巨天火網。

    徐家莊之內,一時間竟是鴉雀無聲,就連大氣也沒有人敢喘息一下。

    無數道目光都齊齊放在那正被火網所圍困住的金烏門門主,這樣的變數還真是大出他們的意料之外。

    對於那即將被擒拿住的清清,暗殿中人皆是面面相覷,他們望向那道站在最為前方的黑影之上。

    就不知道他們的主子,會否有所行動。

    暗帝並沒有任何舉動,只是目光卻緊緊地瞥望了眼,身側的莫離。

    只不過那將白清傲視為寶貝呵護的莫離,居然紋絲不動,不見其任何的行動,這倒是讓暗帝有些意外了。

    殊不知,莫離此刻正與咒龍淺殤,對此事展開了對話。

    淺殤有些猶豫的問道:[小離離,真的不去幫白清傲嗎?]

    [淺殤,你相信攜呈麼?]莫離反問。

    [當然相信了,淺殤最相信的人就是攜呈,當然還有小離離。]淺殤歪著腦袋,想了想後,說道。

    [淺殤為什麼這麼相信攜呈?]莫離又問。

    淺殤這次絲毫沒有考慮,道:[攜呈是淺殤的愛人嘛,對自己愛的人,淺殤怎麼可能會不去相信他?]

    [嗯,所以我也會去相信自己所愛的人,相信淺殤所愛的人,攜呈一定會幫助她的,她也一定會尋找到解困的辦法。我們就為自己所愛的人加油吧,淺殤。]

    [小離離,我突然覺得你好有學問哦,說的話居然比我這活了上千年的黑龍還要一套一套的,要不是有攜呈了,指不定我會讓你做我的愛人哦。]淺殤十分認真的說道。

    [哈哈,淺殤可不能三心二意啊。]莫離笑著搖了搖頭。

    [嗯。]淺殤點了點頭,他仰起頭,看向那仍是被團團圍住的清清,眼中略略斂了斂目色。

    清清仍是在不斷地擊打著那些圍困住自己的火網,不管是否湊效,她都不能停止,一旦停止,恐怕自己就真的難以逃脫了。

    就在清清為此犯愁時,腦海中居然冒出了咒龍淺殤的聲音:[攜呈,為什麼你不幫你的御龍使?]

    對於淺殤的出現與他的質問,攜呈也是一臉愕然,卻仍是擺著臉,冷冷地低喝道:[你來做什麼,我的事不用你管,回去。]

    淺殤卻搖著頭,說道:[不,我不回去,攜呈剛才還說我,為什麼現在卻不輔助你的御龍使?攜呈的話難道是騙人的?]

    [我堂堂第一戰龍攜呈說的話,你居然敢說是騙人?]攜呈挑高了眉,俯視著淺殤。

    [那就做給我看啊,你剛才是怎麼訓斥我的啊,你自己想想吧。]淺殤居然也同樣挑起了眉,毫無畏懼的對上了攜呈投來的犀利目光。

    攜呈雙眉緊緊地揪著,他似有些意外的望著淺殤,這傢伙居然會對他說教?

    若是被其他幾人知道,他攜呈被淺殤說教,那還不笑掉他們的大牙。

    狠狠地咬了咬牙,攜呈哼了一聲:[我還不需要你來說教,哼。]

    淺殤望著轉過身去的攜呈,可臉上眼中卻幽幽浮上了笑意,攜呈就是攜呈,千年來絲毫沒有變,誰都認為他是最為冷酷的黑龍,可他卻知道攜呈不是,攜呈比任何人都來得溫柔,只是他不懂得表達。

    淺殤很聰明,只是別人不知道他的聰明罷了。

    [淺殤,謝謝你。]清清對於淺殤的出現,與他對攜呈說的話,都清楚地聽在耳中,看在眼中。

    淺殤卻搖頭,道:[其實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要謝就謝小離離吧,我先回去了。]不等清清回應,淺殤就退出了攜呈與清清的精神波範圍,元神回到了莫離的身邊。

    對於這一小小的靈魂出竅,淺殤頗為感到自傲,當然這是他的秘密,小離離嘛暫時就不告訴他了。

    就在眾人以為清清就要被擒獲時,那一直攻擊火網的清清卻停止了一切的反抗。

    就連身上的雙色羽翼都在慢慢地褪去,她現在靠得不過是兩條魂鏈的支撐。

    她慢慢地環顧四周,淡漠的目光掃過那四人,最後連雙眼也緩緩地合上了。

    「怎麼,那金烏門門主難道放棄了麼?」

    「放棄了吧,明知道打不過,又何必跟自己的性命過不去。」

    「那小子也會害怕麼,剛才不是挺神氣的麼?」

    底下傳來窸窸窣窣的爭議聲。

    「小子,你現在知道放棄了?」黑袍人的話,從底下傳來,那話語間無不顯示著他的心情愉悅。

    看清清放絲毫沒有抵抗力的模樣,他怎會不開心,馬上黑龍攜呈就是他的囊中物了。

    當然,他也不會完全的認為,這個狂人這麼輕易就放棄了,指不定又是在醞釀這什麼詭計。

    他抬頭,向著那四人暗中下了個指令。

    接收到黑袍人的指令,那四人絲毫不敢鬆懈,反而是越發的緊逼在火網中的人,那不斷地催動的火能,又一次加快了縮小的速度。

    [龍清清,你可聽清楚了,想要讓本尊的戰鬥力發揮到極限,你就必須承受本尊所有的力量,就是不知道以你目前的體能是否能承受得住。]在淺殤的一番挑釁下,攜呈只能暫時與清清合作。

    [能不能承受,不試試看,又怎麼知道呢?]清清自然也清楚,目前自己的身體狀況並不好,但是目前如果還縮手縮腳,那到最後死的一定是自己。

    反正都是一死,又何必還有所顧忌,什麼樣的痛楚自己沒有承受過。

    [那好,我先把你的天靈大穴完全的打開,到時候我會釋放我的力量,至於能承受多少,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攜呈最後將話語落下,猛地一聲長吟,自他的嘴中傳出。

    長吟中,攜呈那縮小的身子,慢慢地變淡到最後化為了一縷黑氣,黑氣緊緊地貼服著清清的身子,從下盤處一點一點的往上移動,最後緩緩地漂浮在清清的天靈處——

    清清雙手慢慢地握起,又快速的緊握住,胸口微微起伏了下,似做好了準備,就只等著攜呈打開她天靈大穴的那一刻到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8 10:31 PM

147 劫後重生

    清清雙手慢慢地握起,又快速的緊握住,胸口微微起伏了下,似做好了準備,就只等著攜呈打開她天靈大穴的那一刻到來......

    望著懸浮在天空上仍是被火網困住的金烏門門主,下方揣測紛紛,就在大家都以為清清放棄抵抗的時候——

    那本是風平浪靜的四周,忽然起了風,風勢一點一點加快速度,一點一點增強勁道。

    原本只是輕弱的微風,卻很快就變成了狂風,席捲著大地。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颶風亦不過是個開端,當風勢逐漸壯大的同時,那在天空之上的人終於起了變化。

    自龍清清的腳底下,開始飄逸出兩股黑氣,黑氣緊緊地貼附著她的身子,宛如兩條有生命的靈蛇般慢慢地往上爬行。

    清清能清楚地感受到力量正一點點滲透她的肌膚,摻入到她的體內,那種身體慢慢被撐大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

    這樣的轉變直到兩條黑色遊走至她的額頭,清清的臉出現了變化,緊皺著雙眉,雙拳也因體內那膨脹的感覺而緊握住。

    難受,從原先最開始的舒暢到現在的難受,就似一個本是被抽乾的軀殼內,突然被注入了生命而恢復了生氣,可當生命過多甚至超過了身體所能承受的範疇,那就變成了一種疼痛。

    皮膚都像是在從內到外擠壓著,整個人也不由得膨脹起來,原本清瘦的身子就似被吹大了一般,鼓起了不說,更是有被撐破的危險。

    [極限了麼。]攜呈的聲音自清清的腦海中傳來。[本尊的力量可還沒有釋放百分之三十,娃兒你就已經撐不住了麼?]

    淡淡的話伴著濃濃的失望,顯然攜呈也已經感受到清清的身體無法再繼續下去。

    若是在強行把自己的力量灌入她的體內,自爆也不過是個時間的問題。

    [繼續。]清清卻僅是皺了皺眉,確實很難受,可要是現在就讓攜呈放手,自己別說是勝算,就算是活命也成了一件奢望。

    不管是多大的疼痛,她都會撐下去的,就算身體會因此而被撐破,她還是義無反顧。

    攜呈在清清的話中,低笑了一聲,道:[等得就是你這兩個字,就算你現在想要抽身,本尊也絕不會允許。]

    隨著攜呈話音的落下,清清整個人不禁因那忽然變得強猛的力量,而頂的往上一揚,本就沒有綁縛緊致的髮箍一下子就被崩裂成了兩段。

    一頭如墨汁渲染的黑髮,瞬息間飄揚在風中——

    緊握的雙手卻更為緊握,指尖甚至已經因那份痛苦而深深地嵌入在皮肉當中。

    種種過往卻在這一刻,如走馬觀燈般快速的在她的腦中浮現......

    前世今生不斷地交替著,那一幕幕畫面,宛如要將她腦海中所承載的盡數挖掘出來,腦袋就似快要爆炸了般的發著脹痛。

    這已經不是難受與痛苦,而是生與死的一線掙扎。

    自己還是不行麼,她的資質也不過如此。

    到底自己是憑什麼走到了這裡?

    似乎有什麼東西被自己忽略了,可又好像是她太過高估了自己。

    總之,她對自己的能力竟然產生出了質疑——

    爺爺,清清最終還是沒能遵守與你的約定,保護好龍成訣。

    前生所沒有能完成的,今生還是不能去完成,除了一份不甘外,她又能做些什麼?

    [不是跟你說了麼,要學會保護自己,你總是這麼退讓怎麼行,你越是退讓越會讓他們看不起你。]

    飄飄——

    突然竄入在腦海中的話語,讓清清哭笑不得,飄飄總是這麼強勢,她從小就被譽為天才,永遠都站立於人前,而她從小就被說成廢物,永遠只能站在角落。

    她羨慕過麼?

    曾經也許羨慕過,但是,那也不過是曾經了。

    她知道自己永遠成不了飄飄,哪怕她其實並非是個廢物,可就算是金龍加身的自己,也不會去成為飄飄那樣的天才。

    為什麼?

    是怕失敗,亦或者她根本就沒有成為天才的資格。

    [混賬,這個時候你居然還能給本尊睡覺!]

    [睡覺?]清清茫然,她根本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睡覺了。

    [想死本尊絕不攔著你,可你要是浪費本尊的真元,就算死了,本尊也絕不會輕易饒了你。]

    攜呈怒吼的聲音,現在傳入清清的耳中,居然出奇的悅耳,奇怪的感覺,好變態的心理變化。

    [我知道......]就算攜呈不說,她也絕不會容許自己死在這裡,什麼天才什麼廢物什麼資質,那些她一文不值的狗屁東西,她要是介意又豈會裝傻充愣這麼多年!

    [知道還不快點睜開你的眼睛,你要本尊消耗多少真元才甘心!]

    攜呈吼聲越來越響,越來越粗暴,他現在哪裡還有傲,簡直就是一條暴龍!

    清清並不知道,剛才在她回顧過往的時候,其實是肉、體與精神都超出了她的控制範圍,神經出現了短暫的崩裂狀態,才會出現了那種幻覺。

    若不是攜呈及時的出聲,恐怕她將會永遠彌留在那些過往中,而無法轉醒。

    至於外面,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兩道身影早在清清喪失意識時,從地面上爆射而來,不顧火網的衝擊,衝入到了火網裡面,試圖去救那在內的人。

    莫離雖說信任清清的能力,可在看到她身體的變化,與那最後發出的淒慘叫聲中,還是沒能繼續等待下去,身體本能的就飛射了出去。

    至於另外一人——

    莫離看向與自己並肩在一起的男人暗帝,他確實有些意外,暗帝居然也會出手。

    這樣的情況,不禁讓他想起了在望坐峰上,也是如此,他與暗帝同時出手,都只是為了她——

    「我來想辦法牽制那四個老怪物,你救清傲。」莫離雖然很想要親自救她出火網,可目前他必須要先牽制住那四人,而所能倚靠的力量就是咒龍淺殤的咒之力,沒有比『黯然**鎖』更適合這項工作。

    暗帝倒也沒有退讓,應了聲,他一抖黑袍,將自己整個人都緊裹在黑袍中,人一點一點傾前,居然想要這樣直接衝入火網當中。

    莫離望著那不顧灼焰的男人一眼,不敢有片刻的分心,急忙收回心神,專注在那四人身上。

    雖說這是以力產生的火焰,卻比真實的火來的炙熱,就算身上有黑袍加以防禦,暗帝仍是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不斷地噴在皮膚上的火苗,那份灼痛可不是假的。

    沒想到她居然就是在這樣的火堆當中,拚鬥了這麼久......

    想到此處,暗帝上前推進的速度又加快了些,而心尖上那傳來的刺痛,令他蹙眉中。

    說不清楚自己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只知道他居然在心疼她——

    「居然自己送上門來,這次閣主必定會賞賜我們,一下子就能擒獲兩條黑龍,外加一個暗帝。」四人居然對暗帝與莫離的出現沒有表露出一絲一毫的驚訝,更別說是慌亂,反而是沾沾自喜,宛如就等著他們送上門,自投入網。

    「癡人說夢話,區區一個火網就想要困住本帝!」暗帝在旁嘲諷聲傳來時,又是一抖黑袍,頃刻間黑袍在抖動中往前鼓起,猶如裡面被灌注了大量的液體,黑袍與火的糾纏中,四周隱隱浮現出一層薄薄的水蒸氣。

    這一現象,讓那四人到是一驚,他們的封火居然這麼輕易就被轉化為了虛無。

    只是在片刻的驚訝過去後,四人將封火之力更為增強,火直接洶湧上暗帝的身上,將他整個人都焚燒了起來。

    「暗帝......」莫離察覺到暗帝那邊的情況,欲要過來。

    「別過來,你做你的,我做我的,誰也不需要為誰分神。」暗帝卻適時的阻止了莫離。

    強烈的**產生,他必須要親手將她從火網中救出,必須親手——

    根深蒂固的想法,不容任何人來破壞!

    莫離身子一晃,他瞥望了一眼背對著他的暗帝,最後也只能轉過了頭去。

    確實,現在他不能分神,不然別說是救白清傲,就連暗帝跟自己也會死。

    莫離合了合眼睛,再次打開的時候,裡面已然恢復了平靜,無色的眸子甚至盈盈閃著懾人的冷光,低呼道:「淺殤。」

    呼聲中黑氣瞬間隴上,將他層層疊疊的包裹在黑氣中,四股細長的黑氣分別打向那四人。

    然而,出乎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四股飛射向四人的黑氣,居然被從下方射來的另外幾股力量打散。

    莫離整個人因那份衝擊而微微晃動了下,才得以穩定。

    他低頭看去,只見不知何時,那黑袍人的前方,一字排開又戰出了四人,剛才那擊散黑氣的力量就來自那四人身上。

    看來不單單是他與暗帝出手了,就是黑袍人那邊也派出了人。

    情勢變得十分嚴峻,目前他們佔的也不過是個人數,這戰鬥力還真不好說。

    他跟暗帝被牽制在這裡,以對抗那些強者。

    下面的暗殿中人,自然也有人應對,而且那黑袍人到現在,都還沒有出手過。

    顯然他覺得還未到自己出手的地步。

    可就是這份從容,無疑讓莫離感到了壓力,若是這黑袍人出手,這些人恐怕也不過是螳臂當車,不堪一擊罷了。

    現在的情況來看,也只能他與暗帝加快動作,救出白清傲再說,不然還真有可能全軍覆滅也說不定。

    莫離以極短的時間對目前的情勢做了一番分析後,打定了主意,專注起心神,再次催動了咒之力,「黑風咒——」

    低喝聲的響起,莫離週身的黑氣頃刻間聚集在一起,猶如化為了一陣黑龍捲風,風所到之處,草木皆死,何況是人。

    暗帝那邊也絲毫沒有鬆懈,他仍是不要命的往火網裡面推進——

    靠得有些近了,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那前方人的手臂,「清傲,清傲!!」

    過於強猛的火網還沒有容他在靠近,就又一次將他彈開。

    暗帝被那蜂擁而來的熱浪逼得硬是後退了數步,才得以穩住。

    他看向自己的手掌,他剛才確實是抓住她了,只可惜沒能將她從火網中拉出來!

    心怒焰突起,氣自己剛才的退讓,居然就這麼輕易的逼退了下來。

    然而,就在雙方各不相讓時——

    有些無奈的淡淡歎息聲,忽然緩緩的在天空迴盪著......

    隨著歎息聲落下,一股冰冷的寒氣,令周邊的氣溫也迅速下降。感受著忽然降低的溫度,那浮在空中的四人位一怔,旋即臉色狂變。

    目光迅速掃向火網之中,火與暗帝黑袍碰觸後,泛起的水蒸氣,幾乎籠罩了其內的一切,一時半會竟是外界無人能窺覬裡面的動靜。

    只不過火勢確實在變弱,並且火網沒有再繼續的縮小,反而是被那股恐怖的寒氣漲的快速膨脹。

    望著那越來越弱得火勢,四人臉色瞬間的極為難看,急喝道:「小心。退。」

    喝聲剛剛落下。

    一股恐怖寒氣猛然再度暴湧,頓時,那即將達到極限的火網,終於是忍受不住這般巨大負荷。隨著一道響徹天空的巨響,那由四人所凝聚而成的火網,居然便是生生的被強行震裂。

    無數道目光駭然的望著天空上那急速後四人,片刻後,視線瞬間轉移向火網炸裂之處。

    那裡,三道人影,若隱若現。

    下方,黑袍人帽簷下的臉色,亦是在這一刻變極為難看。

    「莫離,我不是說過,這裡交給我麼?」淡淡的聲音,略略帶上了點生氣。

    「清傲?」莫離回身,怔怔地望著那在霧氣中漸漸地出現的清清,只是當他的視線變得清晰時,身子不禁一震,「你......」

    霧氣的消散,那出現在眾人眼中的清清此刻宛如天神降臨,那一身耀眼的銀色盔甲將她襯得英姿颯爽,那一頭沒有束縛的黑髮,在銀光下則色出一層淡淡的白光,整個人就在這銀光中,傲然於天地間。

    然而,那雙原本合起的眼睛,也在這一刻緩緩地打開......

    那雙本是黝黑的雙瞳,竟然轉變成了詭異的白銀之色!

    隨著雙瞳轉化成白銀色,凌厲森冷的殺意,忽得陡至頂峰!

    一股濃墨般的黑色風暴,也是瞬間以其為中心點,猛然爆發而起,而在那巨大的風暴之內,隱隱間還有著銀色雷電閃爍,轟隆隆的巨響,令得人心神劇顫。

    如此轉變令人措手不及,甚至不清楚到底在她的身上發生了什麼。

    「戰龍甲,這是攜呈的戰龍甲。」淺殤冒出的聲音,終於拉回了震懾中的莫離,他茫然道:「戰龍甲?」

    「是,我們黑龍也是各有各的力量,每條黑龍都有自己的領域,就像我是咒,以咒力戰鬥,而攜呈他的力量就是戰,也就是所謂戰鬥力。攜呈的戰鬥力到底有多強,其實這千年來從沒有人見過,而且見過他穿戰龍甲戰鬥的人,恐怕就是寥寥無幾,戰龍甲是攜呈用上了億萬年的九瑟銀石為自己量身打造的,其戰鬥力之強大,連我都不清楚。」

    淺殤的話,雖然說得十分清楚,可聽在莫離的耳中,還是一知半解,只知道,她得到了不得了的力量。

    確實她應該生氣的,自己居然到最後還是沒能管住自己,要相信她才是。

    暗帝望著那在銀光中漫步走來的女人,眼中一陣恍惚,他竟似真的看到了帝君天降。

    她若不是女子,若不是女子......

    不,就算她是女子,也已超越了任何男子,帝君或許當真是對她最佳的寫照。

    金龍加身時,他就

    隱隱已經感覺到了。

    這次又是——

    莫名的心顫中,卻又伴著掩不住的興奮,如此矛盾的心理,大概也就只有她才能給他這種感受了。

    清清自己也沒有想到,攜呈的力量會這麼強大,強大到令她咂舌也不為過,身上這一身銀光爍爍的戰甲,猶如水晶精雕而成,每一個連接處都能讓身體發揮到最大極限。

    這就是攜呈的戰龍甲,而如今居然就穿在自己的身上。

    手不禁撫摸上那從額角斜伸而下的面具,指尖傳來的是絲絲涼意,不冷,只會覺得有些涼。

    很舒服的觸感,看似厚實,穿在身上卻輕如羽毛,壓根感受不到什麼重量。

    「本尊的戰龍甲,可不是輕易拿出來的,今天就便宜你這娃兒了,本尊也要讓他們瞧瞧,本尊的御龍使,可是隨意就能令人蹂躪的。」攜呈的話自清清的口中傳出,又是令人一驚。

    只道是黑龍為御龍使所用,卻還沒聽聞過黑龍能與御龍使合二為一。

    「我就知道攜呈不會放著自己的御龍使不管的。」淺殤笑瞇著雙眼,瞧著那凌空而上的人,果然是他看中的男人,就是不同凡響。

    「嗯,確實。」莫離點頭。

    「小離離,我們也不能弱了,攜呈都發威了,我也要。」現在就算莫離不說,淺殤也是躍躍欲試,決不讓自己落於攜呈之後。

    「好。」淺殤的上勁,莫離看在眼中,笑意閃露。確實不能停下來,她與他的距離看似有點拉近了,可又很快就被拉遠了。他若是不知進取,又怎麼能跟上她的腳步。

    「四剎!」暗帝快速的一轉身,人從空中落下,長袖一揮,喚來了自己的近身四大護衛——四剎。

    「帝。」四剎紛紛掠向前來。

    「傳令下去,不容任何人去妨礙金烏門門主,違令者殺無赦。」暗帝目光森冷的瞥向那黑袍人,說的話無疑是對他而言。

    黑袍人低著頭,帽簷下那雙眼睛幽幽閃爍了下,卻沒有做出任何聲響。

    「可算是回來了,現在終於可以放手一戰了。莫離,你可不許再出手了。」清清揉了揉脖子,她還真是死裡逃生了一回合後,又重返陽間了。

    「好,我不出手,不過,我也不會容許任何人妨礙你的。」莫離笑望著清清,回眸間目光看向下方那四人。

    「嗯。」清清應了聲,她瞥了眼下方的黑袍人,嘴角略略揚了揚,旋即舉目,看向剛才令她苦不堪言的那四人,開口道:「這次換我跟攜呈讓你們嘗嘗被困住的滋味。」

    話語還未消失,巨大的黑色風暴又起,比之先前更為巨大,足有巨大的鬥氣風暴,足有將近十幾丈龐大......



148 銀甲戰龍

    話語還未消失,巨大的黑色風暴又起,比之先前更為巨大,足有巨大的黑氣風暴,足有將近十幾丈龐大......

    那股從中瀰漫而出的力量威壓,看得徐家莊內無數人一臉呆滯,如此壯觀的一幕,居然完全是金烏門門主依靠體內黑龍力量製造而出,其體內力量,當真是浩瀚磅礡啊。

    跟剛才簡直是判若兩人!

    可想而知,黑龍攜呈的力量之恐怖與強大!

    一股狂猛的吸力從其黑氣風暴之內散發而出,就連那堅硬的地面,在那風暴瘋狂的撕扯力下,猶如地震一般,不斷的蔓延出一道道手臂粗壯的裂縫,甚至,整個徐家莊都是在此刻變得顫抖了起來。

    那漂浮在天空中的四天在同一時間,快速的做出了反應,雙掌紛紛往上一翻,手中的火焰瞬間燃燒的更為旺盛,四人同時展開雙臂,居然將彼此的火焰噴射到對面人的身上,儼然是以火焰做了一個四角形的支撐。

    身體就像是與空氣粘在了一起,任由那黑色風暴如何吸扯,四人的身體居然也能承受住那份衝擊,紋絲不動。

    四道目光緊緊的鎖定著黑色風暴中,那隱隱間顯露出來的一道模糊的身影。

    「急風暴影!」

    望著那黑色風暴之內閃爍的藍碧色光芒以及濃郁的黑龍戰氣,四人眼眸不由得微微一瞇,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秦修楓這個叛徒,居然把疊加技能傳給了你這小子。」

    「不過這小子倒是有些門道,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面,把兩股完全不同的力量融合到了這種程度,看來我們四人也決不可輕敵了。」

    「哼,管他是個什麼東西,憑借我們四人的力量,就不信擒不住這小子!」

    「幾位哥哥何必這個急躁,想想我們一直以來的合作,那一次不都是化險為夷,想必這次只要我們四人合心,必定能將白清傲擒拿。」

    「還是妹妹說的對,我們四兄妹,必須要心無旁貸,才能將力量發揮到極限。」

    「大哥與四妹說的對。」

    「嗯。」

    短暫的對話,就此打住,同一時間,四人的神色也在這對話後又起了變化。

    先前的急躁在這會兒蕩然無存,沉穩的面對從前而來的黑色風暴,居然都表現的異常的鎮定。

    清清望著那瞬間氣息改變的四人,眼睛微微一瞇,看來這四人倒是出乎她意外的鎮定,果然不是一般的對手。

    若非現在有攜呈的協助,恐怕自己會葬身此處也不是不可能的。

    [集中精神。]

    [嗯。]

    [這世上沒有任何人是長盛不衰的,只有不斷地累積戰鬥經驗,從中吸取失敗的教訓,才能有所成長。娃兒,別丟了本尊的臉。]

    [奴隸,你是這個世上最為自大的奴隸吧。]清清抿唇低笑一聲。

    [切,本尊是什麼樣的人物。]攜呈翹著下巴。

    [是是。]攜呈雖然嘴上強硬惡毒,不過作為戰鬥夥伴,絕對是最好的!清清收起笑意,眼中寒光一露,一身力量又暴湧而出,濃黑的黑色風暴將她緊緊地保護在內,隨著她手臂的伸起揮下,瞬息間向著那四人席捲而去——

    「嗤!」

    在四人心中以雙方實力均衡時,那旋轉的巨大黑色風暴之內,一道更為濃郁的黑色光芒,猛然如箭矢般的暴射而出,在穿過黑色風暴時,一道藍碧色光芒適時粘附其上,旋即直接穿透空間,狠狠的對著四人所在的方位射來。

    攜帶著藍碧色光芒的黑色風暴,速度極為恐怖,僅僅一閃間,便是出現在了四人面前!

    面對著那蘊含著雄渾藍碧色的光芒的黑色風暴色,四人手掌忽然翻下,火焰驟變的同時,連帶著面前的空間,都陡然扭曲!

    黑色風暴急速的穿透那片扭曲的空間,但是,卻比原來設定的軌道偏離了些,剛好是險險的擦著四人肩膀掠飛而出,就在這交錯的瞬息間。

    其上的藍碧色光芒,也是令得四人肩膀處的寒毛齊齊豎立了起來。

    「哼!」

    黑色風暴被四人輕易避開,風暴之內也是傳出一道冷哼聲,旋即風暴一抖,頓時如具備著靈性的黑蛇一般,迅速掉頭,筆直射向四人後背心。

    感受到身後的破風聲,四人腳尖一動,而其身形,卻是直接出現在左方十幾米之外。

    「嗤!」

    黑色風暴一抖,再度閃掠而出,如附骨之蛆般的直射四人!

    黑色風暴,雖然看似不過是虛無的東西,但在劃破空間時,卻是隱隱間透著一種森冷,倒不像是風,更像是某種奇異的金屬,再加上其上所附帶的雄渾黑龍氣,即便是開山裂石,也是易如反掌。

    就算是那些藍龍統領級別的龍之後人若是沾上,怕是必見血。

    身形剛穩,破風聲又是傳來,四人眉頭微皺,濃郁的四色火焰,迅速自各自的手臂之上浮現,然而,就在這轉瞬間內,四人以著肉眼所無法捕捉到的速度,同一時候對著後方狠狠一抓!

    「彭!」

    手掌各自準確的一把抓住暴射向自己而來的黑色風暴——

    其上所蘊含的強猛力道,令得四人身體微微一抖。

    但有著火焰的包裹,那股強悍的黑龍氣,倒是被封火迅速的炙烤成虛無。

    抓住黑色風暴,四人心中一喜,冷笑聲旋即傳出,體內的力量瞬間暴湧,紛紛扯住黑色風暴,便是狠狠一扯!

    「鐺!」

    四道黑色風暴齊齊被扯得筆直,隱隱間從內有著一道清脆金鐵聲音響起,卻又極快的消失在風暴之內的一頭。

    四人又是齊齊使勁的抖了抖,那巨大的黑氣風暴,似乎都是在這一刻有了細小的移動。

    風暴筆直,在兩股可怕的力道下,變得嘎吱作響,四人手臂之上青筋聳動,體內力量不斷的催動著,而反觀那黑氣風暴,也是迅猛的旋轉而起,那從其內釋放而出的撕扯力,更是猛然劇增!

    「鏘!」

    黑色風暴雖然不是尋常之物,但在五人的對扯之下,自然也是抵禦不住,因此並未持續得多長時間。

    一道道細小的裂縫便是出現在風暴的中央處,然後一道清脆聲響,風暴從中心處開始崩裂,而清清與那四人,卻是腳步蹬蹬的急退了好幾步方才穩住。

    「封火雲天!」

    黑色風暴剛剛斷裂而開,一道清冷喝聲便是在四人間陡然響起,旋即只聽得咻咻聲不斷,四道顏色各異的火焰源源不斷的自四人身上射出,然後鋪天蓋地的對著清清席捲而去。

    望著那成遮天之勢的四色,清清眼中也是掠過一抹凝重,抽出腰間金尺,迅速劃起一道道軌跡,尺影飛速浮現。

    「芒尺金天!」

    噹噹噹噹當當!

    鋪天蓋地的四色火焰如雨幕般的傾瀉而下,旋即盡數擊打在那丈許多寬的尺影之上,清脆的聲音,幾乎響成了一片。

    死色火焰之上,蘊含著極為強橫的力量,雖說每一次都是會被那密密麻麻的尺影防禦抵禦而下,但那股強力,依舊是將清清所處的空間,震出一道道裂縫。

    吱吱!

    無數人目瞪口呆的望著天空上華麗的一幕,四色火焰如暴雨般的從天際傾瀉而下,旋即盡數降落在那成圓形的尺影防禦之上,在帶起一道道清脆聲響時,也是令得徐家莊,被摧殘得越來越淒慘......

    當!

    又是四色火焰齊齊狠狠的擊打在尺影防禦之上,其上的巨力,直接是將清清以金尺捲起的防禦罩擊潰,並且將她生生地推動後方數米遠處。

    看到那原本穩如磐石,力量渾厚兇猛的金烏門門主終於被他們所擊退,四人頓時心頭一喜,卻不敢有絲毫鬆懈。

    雖說那小子被擊退數米遠,但是四人卻並未因此而停手,他們清楚的知道,先前的攻擊看似如狂風暴雨,但卻並未給那小子造成什麼傷害,那連綿無盡的金芒尺影防禦,將他們的四色火焰力量,卸掉了大半。

    「大哥。」

    三人齊齊看向站在中央的一人,似在等待著指示。

    「盡快解決。」

    「那,大哥要用那一招麼?」

    「嗯。」

    四人似在轉瞬間做出了一個決定。

    清清揮了揮手中的金尺,剛才她確實是被擊推向了後方數米,真的很強勁,但是意外的是,她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壓迫感,身體也很輕。

    [有什麼要來了,我們這邊也差不多要拿出真本事了。]

    [好,也差不多是該結束的時候了。]

    [嗯!]

    「白清傲,最後讓你們見識下我們四兄妹最為厲害的一招!」

    從前方傳來冰冷徹骨的女聲,從天際響徹而起,令得一些人略微色變。

    「哦?」清清舉目,看向那四人,四人的位置又變了,不再是四角形,而是從三角,那個發話的女人站立於三角形的最上端,其餘三男分站一個角。

    看來他們也是有所覺悟要結束了,清清目光微微細瞇著,尖銳的目光似要穿透空氣般掃向四人。「那我倒是真的要領教一下。」

    「這一招我們四兄妹從未有失手過。」

    在女人聲音落下時,徐家莊內,頓時響起一道道抽冷氣的聲音,顯然對這女人的話,表示出懷疑的同時,又隱隱覺得壓迫感產生。

    「還真是讓我越來越興奮了。」清清勾唇笑道。

    「哼。」

    女人清冷的哼了哼,對於清清的清閒表示出不滿。

    就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那四人齊齊地舉起手臂,紛紛快速的在自己的手腕上割開了一個口子,鮮血瞬間順著傷口淌落而下。

    奇怪的是那些鮮血就像是被什麼物體接住了一般,居然在天空中交匯。

    同一時間四種顏色各異的火焰順著那在空中交匯的鮮血,將三角形籠罩起來。

    一切亦不過是發生在轉瞬間,只見在三角形的中央,四色光芒彙集的瞬息間迸射出了一股濃烈的血芒——

    「封火血煞!」

    隨著一聲低喝聲響起,天空頃刻間被染成了赤紅,那是血的顏色。同時一股磅礡可怕的血色光柱,迅速在三角中心處成形,瞬息之後,迅速縮小,化為一道僅有手掌大小的光束,咻的一聲,暴射而出!——

    遙遙天空之上,就當那道爆射而來的光束即將撞擊上清清之時,後者身子猛然一抖,旋即從其身後冒出了一道黑影,黑影因被黑霧所繚繞,一時間難以讓人看清到底是什麼。

    黑影以著鬼魅般的速度快速的迎擊上光束——

    「彭!」

    只聞得天空上傳來了驚天動地爆炸聲,血色光芒眨眼間就消失不見,只有那游動在空中的黑影,仍是穩穩地在天空之上。

    然而,反觀那四人,一道道低低的悶哼從喉嚨間吐出,身體猶如那被拍飛的皮球一般,急速後退著。

    天後之上忽然出現的變故,直接是讓得場中包括著正在激戰的暗帝莫離以及黑袍人那方,都是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攻擊,目光愣然的望向天空之上,清清所在的方向。

    莫離與暗帝倒是要好些,畢竟他們對那白清傲或多或少已經有些接觸,雖說不是瞭解了七八分,可這兩三層也總有吧。

    加之,現在又有黑龍攜呈傾其所有的力量相助,自然沒有過多的驚訝。

    「剛才是什麼東西?」黑袍人身後那被扣住的少女寒冰心,一臉愕然地望著天空問道。

    由於剛才那道黑影攻擊速度實在是太過恐怖,因此連她的眼力,也並未瞧清楚,只能模糊察覺到,有著什麼東西從那金烏門門主的身後射了出來,而那四兄妹,正是被那東西給擊退了。

    「應該是黑龍。」黑袍人遲疑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說。

    「黑龍?攜呈?」聞言,寒冰心一愣,眉頭緊擰的盯著天空的金烏門門主,「如果是黑龍的話,現在應該是跟那小子合二為一才是啊,怎麼可能在顯露出真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於清清與攜呈之間,到底處在怎麼樣一個合作關係,一時間就連黑袍人也看不透。先前以為攜呈跟其合二為一了,可剛才卻又分離開來。

    這根本是兩種根本不可能並存的作戰方式,然而,如果不是那麼他們所看到的難道是幻覺?

    越是想要一探究竟,越是想不透,心裡不免有些動搖了起來,望向半空上清清的目光中,開始多了一點什麼。

    「小子,你背後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天空之上,暴退了將近幾十米地四兄妹終於是各自化去了手掌上傳來的恐怖勁道,那低垂的手,略微有些輕微地顫抖,四人不禁抬頭,望著遠處的清清,那被喚為大哥的男人大喝道。

    清清笑意盈盈的望著四人,說道:「是什麼你們自己不會看麼?還是說速度太快,你們連看的時間都沒有?」

    「小子,你不要太張狂了。」男人聲音一沉,顯然被清清的話語所刺激。

    「我真要張狂的話,你們四人還能有命?」清清甩了甩手中的金尺,指向那四人,又道:「我也不想再拖拉下去,你們可還有更厲害的招式,要是沒有那就換我上了。」

    「大哥......」三人在清清的話中,身子明顯一震,齊齊看向他們的大哥。

    「哼,小子就算你能打贏我們又能如何,你也不過是靠著黑龍的力量,我們的閣主可比你厲害多了,那才是真正的強者。」男人輕輕地掃了眼那三人,旋即舉目,目光犀利的看向清清,譏諷道:「你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連給閣主提鞋都不配。」

    「那就讓你們閣主給我提鞋吧,我不介意多個奴隸奴役。」清清笑意不減,眼中目光卻森

    冷如冰霜。「奴隸,這下可好了,有人幫你分擔工作了。」

    [你這嘴巴夠缺德。]攜呈冷哼了聲。

    清清聽著,嘴角略略上揚了下,卻不動聲色,只是含笑的望著那四人。

    攜呈沉沉地一歎,他怎就碰上這麼個性子惡劣的女娃做自己的御龍使?

    「豈有此理!」那邊四人顯然被清清的話徹底激怒,斗篷下的身子抖動的更為劇烈了。

    清清眼睛細瞇了一下,冷光自眼底劃過,嘴邊笑意更甚,她等得就是這個機會。

    人一旦被挑起怒焰就會喪失理性,攻擊力也會瞬間降低。

    雖然她現在承襲了攜呈的力量,不過以目前的身體狀況,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她剛才雖然能以實力拼退對方,也不過是憑得出奇制勝。

    時間拖得越長越是對她不利,必須要快點解決那四人才行。

    [嘿,奴隸,出力的時候到了,這次若是能全身而退,我可以考慮日後,不用郝天羽威脅你。]清清笑瞇著眼睛,那模樣就像是在誘人犯罪的惡魔。

    攜呈猛翻了一下白眼,他可沒想過有這麼好的事情,只不過現在自己也已經上了賊船,還能由得了他嗎?

    [本尊現在會催動你體內所有的力量,一擊,只有一擊,成功與否就看你自己了。]

    [好。]清清與攜呈商議完畢,不再多做停留。

    手中金尺往上一拋,雙手快速的打著結印,身後的雙色羽翼在結印中更為快速的展動起來,連帶著四周的空氣也在發出呼嘯之聲——

    而那本該是退回去的黑影,又一次躥了出來,這一次沒有黑霧的纏繞,終於讓在場所有人都看清了,果然是黑龍本體。

    長長的龍身沿著黑氣直衝天際,黑氣在黑龍騰飛時開始往邊上蔓延,身體也開始膨脹,變大。

    在下無數道震撼目光中,原本不過一人身高的黑龍,僅僅是片刻時間,便是變幻成了一條體長十來丈左右的龐然大物。

    隨著身體的變大,一股雄渾的能量,也是緩緩自黑龍體內滿溢而出,讓得週身空間略微起了一些宛如水波般的漣漪。

    忽然變幻得這般龐大的黑龍也是讓得四人紛紛倒抽了一口涼氣——

    經過先前的接觸,四人也是模糊摸清了一些黑龍的實力,若是不能小心應付,恐怕這次真的要敗在那小子手裡了。

    黑龍變化成了巨型身體之後,那原本有些黯然的龍瞳之中,倏然變化為碧色,鋒芒難掩與其內,露出了原本屬於它的凶性,巨嘴之中,龍牙交錯,散發著森然寒光......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8 10:50 PM

149 孤注一擲

    黑龍變化成了巨型身體之後,那原本有些黯然的龍瞳之中,倏然變化為碧色,鋒芒難掩與其內,露出了原本屬於它的凶性,巨嘴之中,龍牙交錯,散發著森然寒光......

    望著那盤踞在自己頭頂,逐漸形成的黑龍,清清暗暗地鬆了一口氣,手心張那密佈的一層汗水,與頰旁滾落的汗珠,都在告訴她,剛才究竟自己經歷了什麼。

    隨著精神的稍稍放鬆,便能噶絕倒渾身上下充斥著爆裂後的疼痛,先前所受到的衝擊與擠壓所帶來的傷痛,似乎在這一刻齊齊爆發出來。

    雖說現在她有攜呈黑龍焰氣的護體,可仍是吃了不小的苦頭。

    「娃兒,本尊所能做的已經做了,接下來就看你如何運用這份力量了。本尊倒是可以幫你代勞,不過你這娃兒脾氣太臭,本尊......」

    「放心吧,我絕不會丟了你戰龍攜呈的名號。」攜呈的話即便沒有說完,清清也心中明瞭。

    攜呈斜覷向清清,忽然那張萬年寒冰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微妙的變化,只是過快的變化也只是停留在眨眼間,令人無從去捕捉。

    清清慢慢地做了個呼吸,全神貫注的凝望著天空上那已經成形的黑龍實體,好一條難言霸氣的黑龍,那一雙龍瞳內迸射出是令見者遍體生寒的懼意。

    「可惜了,若是換成你完全的狀態,指不定真的可以......」攜呈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沉吟道。

    聞言,清清遲疑了一會,緩緩的開啟了那雙黑亮的眼眸,拳頭緊緊握攏,她自然明白攜呈話中的那份失落,說實話她也沒想到自己現在的體能居然差到了最低點,就算天靈的開啟,她所能承受的力量,也不過是三分之一,連攜呈本身的力量一半都能有達到。

    「奴隸,也許我還不個能讓你認同的御龍使,但是我會做個最為驕傲的御龍使!」

    「你......這娃兒。」

    那與清清合二為一的黑龍攜呈,倏然輕輕地歎了口無奈之氣,然而那份失落卻蕩然無存,那流通在心中的並非是暖流而是一股洶湧的霸氣,卻正是這份霸氣,令他舒展了那雙眉的糾結。

    這大概是他聽過最為不要臉的豪言,可又是最為震撼人心的壯語。

    不可否認,千年來龍清泉這娃兒還是第一個能讓攜呈傾其所有。

    「封——火——遁——印——咒——」

    那四人自然不會坐等清清發動攻擊,就在黑龍的實體即將成形之際,天空中傳來了四人的大喝聲,頓時,那漂浮在天際的四道火芒突兀間消失得乾乾淨淨,猶如從未存在過一般。

    隨著漫天火焰的消失,天地間的炙熱溫度也是緩緩降低,然而在場的眾人對此卻是未曾多加注意,此刻,他們的目光,皆是停在天空上長吟的黑龍——

    那漫天的四色火焰之氣雖然消失,可隨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黑氣,就算天色已經迎來了晚霞,可現在讓人宛如置身在夜幕中。

    沒有星辰的照光,只是漆黑一片。

    就在天色倏然被黑氣籠罩的那一刻,四周豁然傳來了刺眼的光芒,只見那個黑袍人的手中既然托著一個夜明珠似地球形體,只不過這跟夜明珠顯然有著很大的區別。

    它所迸射出來的光芒除了照明外,似將一層防護罩覆蓋在黑袍人等人的身上,一看就知道這東西必定起著防禦的功能。

    黑龍長長的龍身在黑幕之下,折射出幽亮的光芒,就似將外界的霞光直接反射,接下通過龍鱗折射而來。

    隱隱紅霧中是黑龍模糊不清楚的龍身,它隨意的遊走在其間,顯得不亦樂乎。

    雖然從外形來看,這僅僅只是一團普通的焰氣,但卻是給人一種極為詭異的感覺,似乎有著什麼不知的力量,就蘊藏在這一片片泛著紅光的黑鱗之上。

    漫天寂靜,所有人望著天空之上不斷地出現的狀況,都是一臉驚異。

    「動手!」

    在所有人處於短暫失神間,黑袍人的低喝聲,猛地將他們從詫異中拉回。

    黑袍人的聲音剛落下,那原本消失的四人,竟是以鬼魅的方式,再次出現在眾人的眼底。

    只見四人身上的黑色斗篷已然消失不見,出現在眼底的四人分別被自己的火焰所包裹在內,四人的臉上所呈現出的皆是痛苦之色,然而,那湧動在天空之上的力量之氣,卻比剛才要恐怖了數十倍,甚至幾十倍。

    更令人驚訝與料想不到的是,那四人在火焰侵蝕下的身體,都在發生巨大的變化。

    只見四人的臉微微變得有些扭曲,從他們的額頭與臀骨都在向外凸出,豁然一條條黑粗的尾巴,就這樣躍入在眾人的眼底,那額頭上紛紛突起的角,使得四人看起來不似人不似獸,簡直是個怪物。

    「那是什麼東西?——」

    顫抖的聲音從下方傳來。

    「嘁嘁,這才是四獸的本來面目。」黑袍人陰測測的聲音響起。

    「四獸?那四個不是人麼?」從旁又有人發出質疑。

    「當然是人,可也不是人,這就是我們閣主的力量,能把不可能的事化為可能,就算是個平凡人,在閣主的力量下,也能成為絕頂的強者高手。老朽這完全不是自誇,只要閣主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

    黑袍人嘴中的信誓旦旦,與那份無限崇拜與仰慕的神情,讓那些聽者紛紛心頭一震。

    黑袍人這話若是真的,那麼那個他們所奉為閣主的人,豈不是強大到讓人無法估計的地步?

    這金烏門門主,看來這次是真的遇上了不得不的大人物了。

    黑袍人的話,與那出現在天空中四人的變化,自然沒有落下的一一收入在清清的耳中與眼底。

    那四人的變化確實與獸字很貼切,但,那又如何。

    清清背後雙翼倏然一振,身形化為了流光,逕直對著那四人所形成的火焰之光爆射而去——

    在清清身體剛剛有所動作的那一霎,下方的黑袍人,那藏匿在黑色斗篷下的雙掌倏然往上一翻,自他的身後突然爆射出了一團黑影,依著讓人無法回神的速度,目標亦是那四人所打造出來的火焰之中掠去。

    那驚人的速度與散發出來的恐怖力量,居然給人一種敵我不分的錯覺。

    那個黑袍人到底在打著什麼主意,他不會是想要孤注一擲,連帶著自己人抹殺掉吧。

    如果真的是那樣,黑袍人的可怕,與志在必得的認識,讓在場的眾人,心裡頭紛紛產出了強烈的懼意。

    「卑鄙無恥的傢伙,以為這樣就能妨礙攜呈了麼!」

    就在眾人皆鄂中,卻獨獨有一人鎮定的讓人詫異,那便是莫離體內的咒龍淺殤!

    「淺殤?......」莫離有些壓抑在淺殤居然會突然離開自己的身體,而且還是頭一回這麼積極的去做一件事。

    「怎麼回事,你的黑龍?——」暗帝靠攏過來,他同樣看到了從莫離體內離去的咒龍淺殤,對此他有些意外。

    莫離回眸,無色的眼眸中也是漾著絲絲不解的漣漪,淺殤這到底是怎麼了?

    然而,他未有去追究答案,現在他也有自己必須要做的。

    暗帝瞥望著莫離,最後也唯有放棄,說道:「我們還是盡快解決這裡,才能去幫她。」

    「嗯。」莫離應著,抬眼,再次看向那天空中迸射出來如璀璨煙花般耀眼的火焰......

    「冰心,攔住咒龍!」

    一直在關注著莫離的黑袍人,瞧得前者這般舉動,臉色頓時一沉,袍袖一揮,厲聲喝道。

    經過先前四人與清清的糾纏那段時間,暗殿眾人倒也是趁機恢復了一下戰鬥的局面,因此,在黑袍人的大喝時,一道道人影瞬間便是掠上天空,力量之氣洶湧而來,擋寒冰心所過處,形成大片人牆。

    「老鬼,你當真以為這邊沒人了麼。」暗帝森冷的目光,從上往下俯視著下方的黑袍人。「四剎。」隨著喝叫聲的落下,四道身影紛紛從地上而來,齊齊圍在暗帝的身旁。

    本是要上來的莫離,看到暗帝這陣勢,釋然一笑,看來已經無需要他去擔心,他將注意力完全的放在了黑袍人的身上,看來他的對手也就是他了。

    其餘人都在應戰隨著黑袍人前來的人——

    「嘁嘁,老朽豈會將暗帝忘記,當然也不會將太子殿下忘了,嘁嘁,不過,老朽可不覺得憑這點戰鬥力,就能擋得住老朽與那丫頭。」黑袍人居然絲毫沒有驚詫之色,猶如這樣的變化,早就在他的意料當中。

    這般的有恃無恐,必定有著他道理。

    「不試試看,誰又能知道結果如何。」暗帝一甩長袍,一身凌然之氣斗漲,就連周邊的空氣都在快速的形成一個個漩渦狀得氣流。

    「魯長老,要是有什麼差池,我可不管哦。」那浮現半空中的寒冰心,笑瞇著雙眼,捋了捋自己被風吹亂的髮絲,對著黑袍人說道,「閣主那邊你搞定。」

    「死丫頭,我只讓人阻止咒龍。」黑袍人驟然抖了抖身子,似乎對寒冰心的話,發出了反駁。

    「不管,反正你讓我打得,那我就不客氣了。」寒冰心忍到了現在,豈能就這般的放棄了,笑話,只是阻擋一條黑龍,她怎麼可能聽從啊?

    「冰心——」黑袍人看到寒冰心,想要阻止,然而已經為時已晚。暗忖:這下可能要糟糕了,這丫頭要是真的任意妄為,恐怕——

    雙腿剛剛移動了半分,卻旋即被從前冒出來的白影所擋住了去路,只聞得從前而來——

    「魯長老,你這是要去哪裡?」莫離瞇著眼睛,尖銳的目光宛如兩把利刃般要將那黑色斗篷給刺穿了。

    「嘁嘁,簡直是自尋死路,罷了,要是當真出了什麼事,老朽也只能據實匯報閣主。」黑袍人抬眼,望著擋在他身前的莫離,卻是自圓其說道。

    莫離雙眉一皺,這黑袍人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莫非那個離去的少女,有著什麼恐怖的力量,就連這黑袍人都有所顧忌。

    「嘁嘁,莫離,這可是你自找的。」黑袍人陰笑著,一直垂落在身側的兩條手臂慢慢地往上移動......

    隨著雙方的再次匯聚,天空上的混亂大戰,也同時爆發開來。

    與此同時,那本是懸浮在天空中的四人,不斷地將那層火焰往邊上擴散出去。

    在整片天際為那兩股磅礡氣勢而震盪間,那清清卻是因為無人阻攔,率先閃現在了那團隕落心炎本體處。

    雖然那四人立在天空之上動也不動,不過從其中釋放而出的恐怖力量,依然是令得周圍空間不斷扭曲,乃至於靠近他們的清清也不得不將黑色火焰之氣再次回籠在自己的身上,身上的銀甲也因為這一層黑氣所染。

    借助著攜呈的龍戰甲,清清順利的接近了那四人,視線透過面具,望著那近在咫尺,猶如伸手即可打破的火焰層,繞是以清清的定力,也是忍不住此刻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

    手掌之上,黑色火焰氣急速湧動,最後凝聚成一隻火焰巨手,清清剛欲提起巨大化的手掌,揮下去時——

    「等等娃兒。」體內的攜呈突然叫住了清清。

    清清一頓身子,強大的力量因為不及收住,從那層火焰上傾斜而下。雖說力量沒有完全的發揮出,可想來也足以讓那四人受到重創。

    可是,結果並沒有清清想的那樣,反而是在力量承襲下,那火焰更為旺盛了,力量也隨之增長。

    「果然是這樣。」攜呈的聲音再度響起。

    清清也察覺到了異常,她問道:「這是?——」

    「那閣主看來真是個棘手而卑鄙的人,這是被禁止使用的咒印術。啟動咒印術的人,將會被這強大的咒力吸乾所有,最後的下場也就是死亡。不過所成形的這一層火焰,卻足以讓對手死不全屍。剛才你也應該感覺到了,剛才的力量不但沒有傷害火焰分毫,反而是被火焰吸收了,滋長了其的焰之氣。」

    攜呈沉穩地聲音中,不難聽出其間所帶來的憤怒,顯然他也沒有想到,這種狠毒的咒印,也會有人使用。

    「那閣主看來是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把你弄回去。」清清目光迸射出森冷的目光,緊盯著那不遠處的火焰。

    也難怪那四人從展開這一層火焰起,就面呈現痛苦之色,而且一直都沒有移動過一下。

    「不過你這娃兒倒也算是聰明,只要把本尊的黑龍焰氣召回來,作防禦。不然現在恐怕你也是去了半條命。」攜呈冷冷的說道。

    「我只想知道,到底有什麼辦法,能破壞這層火焰......」說著,清清的身子不禁往後退了一下,那火焰的範圍又擴大了。

    她低眼,瞧著那猶如被融化的衣角,蹙了蹙眉頭,這火焰看來真不能靠近,不然就算她身披龍戰甲,也會被啃噬的連骨頭都不剩下吧。

    「別那麼沒出息,本尊的戰龍甲豈會懼怕這種咒火。」攜呈彷彿看穿了清清的想法,哼氣道。

    清清苦笑了一下,這麼快就被攜呈看穿了,自己還真是沒用。

    「奴隸,那一擊,你覺得可以摧毀這層火焰氣麼?」清清想到適才攜呈說過,會給自己凝聚囤積一擊的力量。

    嘛,雖然目的與剛開始的時候相同,不過能否再次奏效,就不得而知了。

    畢竟剛才那四人,可沒有使出這麼損害自生的咒術印。

    攜呈沉思片刻後,他的回答,卻是否定的。「不行,那力量暫時還不能使用,娃兒,你看到那中間的明火沒。」他所指的是那一縷正被四人所站立的中央,正從淡色轉為濃色的火焰。

    「莫非這就是這個咒術印的中心部分

    ,破壞那個應該就能把這個咒術印破解了吧。」清清大膽的猜測著,剛才卻是沒有看到,不過隨著火焰層不斷地擴散,那中央確實出現了一縷異常的火焰。

    「雖然還不能確定,不過看來應該是這樣。」攜呈也是如此想。

    「不過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想要靠近就必須要進入那一層火焰氣。」清清環顧四周後,得出的結論,除非是進入火焰層,不然根本就不可能,她甚至以事實證實著自己的答案。

    兩道魂鏈快速的爆射向火焰,只可惜結果與他們心中所想的一樣,魂鏈正在被一點點吞噬,要不是清清以極快的速度,切斷了被吞噬的魂鏈,現在恐怕連帶著自己都被吸了過去。

    在還沒有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前,她與攜呈都同意觀望一下。

    「莫非這就是這個咒術印的中心部分,破壞那個應該就能把這個咒術印破解了吧。」清清大膽的猜測著,剛才卻是沒有看到,不過隨著火焰層不斷地擴散,那中央確實出現了一縷異常的火焰。

    「雖然還不能確定,不過看來應該是這樣。」攜呈也是如此想。

    「不過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想要靠近就必須要進入那一層火焰氣。」清清環顧四周後,得出的結論,除非是進入火焰層,不然根本就不可能,她甚至以事實證實著自己的答案。

    兩道魂鏈快速的爆射向火焰,只可惜結果與他們心中所想的一樣,魂鏈正在被一點點吞噬,要不是清清以極快的速度,切斷了被吞噬的魂鏈,現在恐怕連帶著自己都被吸了過去。

    在還沒有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前,她與攜呈都同意觀望一下。

    清清望著那層火焰氣,比之剛才又要擴大了些,而且力量也要加強了,她只能又一次拉開了與火焰層的距離。

    隨著火焰層的不斷擴大,從下方陸續傳來了淒慘的哀嚎,顯然那些是被火焰氣所灼殺而死。

    「該死的......」透過面具,清清咬牙切齒道,若是再讓這個火焰層巨大化下去,這徐家莊被摧毀也就罷了,就是那些暗殿戰士,也要葬身於此了吧。

    「奴隸,不管能不能成功,我都要試試看。」清清思量了再三,她最後做出了決定,不管成敗,現在她所能做的就是阻止火焰層的擴大。

    攜呈沉吟了一聲,似在掙扎,最後他長長地歎了口氣,道:「好吧,既然娃兒你已經做出了決定,那就試試看吧。」

    「嗯。」清清點著頭,孤注一擲的意思,就是這樣吧。

    她朝著下方瞥了一眼,目光倏然一沉——



150 不老不死的魔物

    她朝著下方一瞥眸,倏然目光一沉——

    「嗤!」

    就在清清與火焰層僵持間,突然一道凶悍勁風自身後暴射而來,清清心頭一凜,顧不得再與火焰層僵持,眼底銀芒閃過,旋即身形突兀消失,再度出現時,已出現在火焰層十幾米之外。

    退開了一段距離,清清陰冷的偏過頭,剛好是看見那爆射而來的身影,顯然,先前的那道攻擊,便是來自於那人。

    望著那暴沖而上,直接奔向火焰層的黑影,清清眼眸微瞇,掌心中黑色焰氣翻騰,一縷森寒殺意自眼中閃掠而過,這傢伙如此迫不及待的衝上去,卻不知道越接近那火焰層便越是危險......

    難道那人尚不知道,這樣橫衝直撞的下場,只會落個屍骨無存。

    「咻!」

    那道黑影居然沒有如清清所想那般,停下速度反而是更為加速,眼瞧著就要與火焰層碰撞上,然而,出人意外的事情發生,就在黑影與火焰層不過是毫米間的距離時,那些火焰層居然像是遇上了極寒拂過般,出現了凍結的狀態,但是在黑影擦身而過後,就快速的融化,又回歸了原來的火焰層。

    這一變化,別說是清清,即便是攜呈,都不禁一驚,低喃道:「果真是他......」

    「他?」清清聞得攜呈這句低喃,不禁問道:「難道那人你認識?」

    「哼。」攜呈卻是冷哼一聲,道:「事情看來越來越棘手了,娃兒,一擊的力量本尊已經給你準備好,接下來本尊將會收回實體。」

    「奴隸?」清清驚訝地瞠了瞠目光,攜呈這話代表著什麼,即便她不問也知道。

    「娃兒,接下來就交給你了,淺殤那小子不是他的對手。」攜呈的話尚在腦海中迴盪,然而原本遊走在清清上空的黑龍卻在瞬息間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清清整個身子也發出了一陣劇烈,隨後平定下來。

    那時,攜呈已離開清清的身體——

    攜呈的離開,對於目前的情況來說,簡直是一個危機,攜呈尚在體內的時候,都無法接近火焰層,現在他離開了,清清又要如何去靠近,那足以灼燒一切的火焰層。

    看著那被火焰層所摧毀的徐家莊,清清心頭一緊——

    「放心,我跟攜呈一定會幫助你的。」耳邊如春風般拂過的話語,猶如黑暗處看到的一絲光明。

    清清抬頭所見,是從眼底急速劃過的黑影,是淺殤。

    剛才那句話是來自咒龍淺殤,愕然之中,清清低頭,看向地面......

    那個笨蛋,居然在沒有淺殤的情況對戰黑袍人,他不要命了麼?!

    暗帝呢?

    清清猛地轉身——

    「轟轟轟」

    從四周傳來的爆裂聲,顯示著戰鬥的激烈,暗帝與四剎的身影時而出現,時而消失,然而,與他們交戰的那個叫做寒冰心的少女,顯然實力也非常的強大。

    這就難怪為何會是莫離一人對戰黑袍人了。

    這次的激戰,是清清所料不及的——

    心口又是一緊,氣息也似乎出現了停滯,喉嚨一陣翻滾,血腥味頃刻間滿意在嘴中......

    清清有力擦拭去從嘴角處流淌而下的血液,再次舉目看向火焰層的目光中,早已恢復往昔的森冷黝黑。

    雙翼在背後展動的瑟瑟作響,身影倏然如疾風般爆射向火焰,在途中速度不斷地加快,「千里乘風!」

    厲喝聲的傳來,只見天空中只有一道霞光劃過,旋即彌留下來的是道道殘影。

    「彭——」

    巨大的撞擊聲不過多時,從天空中爆炸開來——

    空氣亦是在這一聲巨響中發生了詭異的連鎖反應,「彭彭彭,嗤嗤」尖銳的聲音,彷彿一個個小型的爆炸,偌大的一個徐家莊,也在這一時間完全的倒塌,整個地面都出現了下沉的現象。

    塵土飛揚的四周,令人無法看清楚周邊的環境,只是激戰並未有消停,反而是愈演愈烈。

    「嘁嘁,那小子果然是個瘋子。」黑袍人不知何時已經浮在半空中,望著混沌的天空,陰笑道。

    「哼。」莫離眼角瞥望上空中,擔憂之色難掩在內,不知道清傲怎麼樣了,到底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嘁嘁,別東張西望。」黑袍人身影一閃,揮起袖管,只朝著莫離面門掃去。

    從前而來的風就像是靜止一般,可就在袖管就快要碰觸到時候,又會突然加快,並且從內會噴射出一股伴著腥臭的味道。

    經過數次的交手,莫離大致上摸清楚了魯長老的攻擊路線,這次也沒有出他的預測,果然攻擊路線與先前幾次如出一轍。

    只是——

    「嘁嘁......」隨著陰笑聲的傳來。

    莫離臉色凝重的望著那忽然加速的攻擊,在這等力量浪潮席捲下,他甚至有種獨舟身處大海的感覺,深深地吸了一口臭氣,所有能夠調動的力量,頃刻間被化為了烏有。

    隨著力量的消失,此刻的他完全失去了攻擊與防禦力,結實的承受了那重重地擊打!——

    「碰!」

    身體被力量的衝擊力帶起,整個人騰空而起,在空中爆射了一段距離,又沉沉地摔落在地面上。

    挫骨的疼痛有片刻帶走了神智,要不是那份疼痛太過霸道,恐怕他也無法恢復的這麼快。

    他已經不知道這樣挨了黑袍人多少次,似乎一次比一次沉重,自己根本沒有任何反擊的餘地。

    這就是失去淺殤的他?

    莫離無數的問自己,失去淺殤的他,原來也不過是個普通人?

    抬起模糊不清地眼,他看向天空,清傲——

    「嘁嘁,沒有咒龍的你,也不過是廢物,簡直不堪老朽一擊。」

    從前頭傳來的譏諷聲,宛如是一把無情的利刃,又在他千瘡百孔的身上,心上狠狠地割下。

    「清、清傲......」

    「莫離?......」傾盡所有力量換來的結果,清清將火焰層撞出了一口子,成功的入內,可與此同時,裡面更為精純的火焰,幾乎將她的一切都粉碎。

    身體就像是掉在了岩漿之中,疼痛不足以形容這份折磨。

    神智處在游離狀態的她,驀然間心口一個緊縮,疼痛的席捲蓋過了那份炙熱的焚燒,體內就似有什麼正在復甦,卻又一閃即逝,讓她怎麼也無法去抓住。

    隨著神智的一點一點回籠,清清也終於看清了四周——

    她確實是進入了火焰層,那被她打開的缺口早已封閉,現在她完全置身在火焰當中,四色火焰不斷地漂移在她的週身。

    直到現在她才清楚明白地知道,原來四色火焰各有不同,就像是從身邊漂移過的綠色火焰,劃過手臂的瞬間,帶起的竟然是一種觸電的感覺。

    然而,那一縷藍光則是給人極致的冰冷,就像是觸及到了冰塊。

    別的分別是炙熱與虛無。

    四種不同的觸感在沒有接觸下,卻被完美的轉化為火的能力,產生出足以燒盡一切的力量。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咒術印?

    攜呈的話總是說一半沒說一半,讓她聽得似懂非懂。

    不過,清清發現只是剛進入火焰層的時候,被衝擊而來的熱氣熏得有短暫的暈眩外,現在反倒覺得涼快了許多,空氣似乎也純淨乾爽多了。

    窒息的感覺正在一點一點退去。

    她微微展動了一下雙翼,人朝著那四人而去......

    眼睛緊緊地盯住在那四人中央的火焰......

    隨著中心火焰源源不斷的湧出,那凝聚在四人頭頂處得火焰也是越加精純起來,幾個眨眼時間後,火焰突然詭異的蠕動了起來,片刻後,一朵完全由火焰凝聚而成的四色蓮花突然的浮現而出。

    這朵四色蓮花通體以泛紅,在紅色為中央的肘部,以三色為襯托,在蓮心處又有一股深紅如同岩漿般得東西在其中不斷游動,極為的絢麗。

    「那是什麼......」

    四色蓮花徐徐旋轉,清清只覺得心口那陣窒息感,又突然冒了出來,她猛地扯開了前襟,低頭瞧著胸口,那被秦修楓打上封印的地方,居然在迸射出羸弱的金色光芒——

    金色光芒雖然淡漠的幾近透明,但是在四色蓮花的照射下,那光芒正在一點一點的濃郁起來,清清頓時喉間就似有什麼在蠕動。

    莫非那四色蓮花可以解開秦修楓給她打下的封印?

    如果封印能解開,那她的金龍是否就可以得以完整?

    剎那間,腦中快速的竄起了總總遐想,如果當真金龍得以重現——

    「唔......」清清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的應策,心口的金芒驀然間斗漲,她整個人都因這突然高漲的金色光芒而撐起身子,無法控制那股奔騰外洩的力量。

    體內的騷動,那強大的力量,就似剛才攜呈將黑龍氣打入她的天靈般,讓人難以忍受。

    「啊啊啊——」承受不住那份爆裂開來的痛楚,清清發出了淒厲的喊叫聲。

    喊叫聲的出口,震得整個火焰層都在發出顫抖,那本是密封的火焰層,在喊叫聲中,一點一點的出現了裂痕。

    那在四色蓮花處的四人,臉色驟然間變得蒼白一片,殷紅的鮮血,紛紛從四人的口中流淌而出,而那四色火焰明顯比之先前要淡化了許多。

    清清的喊叫聲似沒有盡頭一般,一直持續著。

    這份喊叫聲連帶著正在作戰的其餘人,都為之心顫。

    莫離倒臥在地上,他的神智遊走在清醒與混沌中......

    「嘁嘁,老朽若是現在想要取太子殿下的性命,簡直是易如反掌。」

    伴著黑袍人的近身,帶來的一份巨大的壓迫感,震得莫離身體內的傷勢都在開始發出最為淒涼的悲鳴。

    內臟都似乎開始被帶著擠壓而來的力量所蹂躪著......

    好痛苦,痛苦的他想要就這樣切斷自己所有的意識——

    可,當那天際傳來的喊叫聲,令他那份薄弱的意識,宛如得到了捶打,硬是從渙散中被拉回。

    「唔......清傲......」是她的聲音,是清傲的聲音。

    叫聲是那麼的慘烈,讓他心中惶惶不安,艱難地想要撐起的頭,只可惜,現在僅存下的餘力,讓他保持那份神智都困難重重。

    「那小子——」黑袍人驚詫的聲音從上傳來。

    莫離心頭一震,這黑袍人的聲音居然帶著一份顫抖,到底在白清傲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淺殤——」莫離卯足了那最後的一絲力量,長嘯起來。

    淺殤只要一會兒就好,只要一會兒就好,回來,回到我的身體裡來——

    清傲,清傲——

    手指深深地嵌入在泥地中,莫離的神智開始又開始呈現渙散......

    「小離離,小離離......」

    「淺、淺殤......是你、回來了......麼......」就在神智即將消散前,莫離忽然聽到了淺殤叫自己的聲音。

    「嗯,我回來了,現在是我們反擊的時候了,我現在就把力量給你。」說話間,淺殤回到了莫離的身體內。

    那本是趴在地上的人忽然一個顫抖,整個人被一團黑霧頃刻間包裹住。

    就在黑袍人被天空中的清清所吸引住目光時,莫離這邊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察覺到身後的異變,黑袍人憑藉著多年來的經驗,身體本能的做出了躲避,這才險險的避開了那強勁的一擊——

    「嗤嗤」

    雖然黑袍人避開了那致命的一擊,卻還是令自己的左臂受到了重創,整條左臂垂落在身側,噴濺而出的血液將手臂上的蟲子盡數的衝落在地上。

    黑色斗篷下的眼睛,瞬息間半瞇起來,似有不信地舉目,看向站在前方的白衣青年——

    「你......」黑袍人睜了睜眼睛,將死之人突然間神采飛揚不說,那纏繞在週身的力量,更是駭人心魂,這可剛才對戰海天一時釋放出來的力量,還要驚人。

    這份力量的出現,黑袍人反倒收起了那份驚詫,陰笑道:「嘁嘁,看來咒龍淺殤是回到你的體內了。」

    「現在是我歸還剛才魯長老給我的東西了。」莫離無色的眸子,漸漸地細瞇起來,身體所承受的早已超出了他所能想像的範疇。

    這份撕裂的疼痛,讓他嘶啞咧嘴,可又喜上眉梢,至少現在他可以戰鬥了,可以為她出一份力了。

    「嘁嘁,老朽豈會怕你。」黑袍人一振右臂,「即使只有一條手臂,老朽也足以取你的性命。」

    「那何必還說廢話。」莫離倏然睜開眼睛,人沖天而起,黑氣中他宛如腳踏黑雲,身披七星戰袍,以足以壓倒性的氣勢,俯瞰著下方的黑袍人。

    「小離離......」

    「沒事的。」莫離阻止淺殤繼續說下去,他知道自己支撐不了多久,但,這已經足夠了。

    「萬蟲噬天。」黑袍人忽然一振右臂,長袖高甩向莫離。

    莫離身影快速的移動,在他的週身突然數以萬計的蟲子,他看著那些縈著青色光芒的蟲子,呼吸早已屏住。

    先前幾次的教訓,早已讓他清楚,這些蟲子散發出來的惡臭味,應該是能讓人產生出短暫的麻木狀態,從而失去了回擊與防守的時機。

    黑袍人屢次攻擊成功的最大原因,也在此。

    「老朽這萬蟲噬天,豈是你輕易能化解的。」黑袍人說話時,再度甩袖,那些被莫離所摧毀的蟲子又快速的增長,猶如沒有止盡般。

    「我已經厭倦你這些蟲子了,淺殤。」莫離目光犀利地劃過黑袍人。

    「嘁嘁,小子還真不愧是金烏門門主的朋友,就連這個性格也差不多。」黑袍人笑著,完全不將莫離放在眼中,「失去咒龍的你,完全是個廢物!」

    莫離眼底森冷突現,他雙拳緊握,一直以溫雅出場的他,此刻卻給人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那一身黑氣的濃郁,那一雙無色眸子中迸射出的濃郁殺氣,那張臉上所呈現的森然......

    現在的他,就似從地獄前來的羅剎,令人不寒而慄。

    黑袍人亦是被莫離身上那股森冷殺氣所驚,他猛地再次甩動起手臂,蟲子數量再度暴增,幾乎將莫離整個人都包裹在蟲子裡。

    「雲海滔滔!起——」

    莫離高喝的聲音傳來,猛地一道如白晝的刺眼白光從蟲子中心處迸射而出,那些原本包裹住莫離的蟲子,發出了淒厲的尖銳嘶鳴,隨後就像是被什麼所殺氣,一隻隻掉落在地上,撲騰了幾下,就化為了一團黑煙,消失不見了。

    莫離從蟲子的包圍牆中一點一點出現,一身潔白竟似被洗滌過般,絲毫不見破損與污跡,就連先前被磨破的地方,也煥然一新。

    他整個人不再是被黑霧所籠罩,而是一層潔白的雲層所保護著。

    「這是什麼......?」黑袍人直到現在才發現了事態的嚴重,看著自己心愛的寵物,就這樣死去,他雙眼暴突,撐著充血的視線,盯著莫離。

    「雲海滔滔。」莫離舉目,凝望著黑袍人,嘴角邊悠悠綻放出一抹冷笑:「魯長老,失去咒龍的我確實是個廢物,可你別忘了,咒龍是不老不死的魔物,而我正是咒龍的御龍使。」

    黑袍人嘁嘁了兩聲,可依然沒有了絲毫的笑意,就算是個廢物,可只要是御龍使,就足以令人聞風喪膽,這就是莫離話中的意思。

    黑龍的力量之所以強大,正是因為他們是不會死亡的魔物,不管歲月怎麼更替,黑龍始終活著,幾千年甚至上萬年的修煉,力量的累積,豈是他們這些凡人所能想像的。

    「哼,別以為這樣你就勝過老朽,姓白那小子還是得死,這裡的所有人也休想能活著離開!」黑袍人放出狠話,「老朽也不過只是出了十分之一的力量。」

    「也許吧,不過現在我只要牽制住你就可以了。」莫離略略抬起頭,望著天際綻放的金色光芒。

    如太陽般的金色光芒彷彿能洗淨一切,他見過這樣耀眼的金色光芒。

    金龍,這是金龍的力量。

    看來清傲必定是令體內的金龍再次覺醒了,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這些暫時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成功的讓那火焰層崩潰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8 10:53 PM

151 真龍之後

    各處激戰愈演愈烈,上空的龍清清承受著那巨大的痛楚,意外的是神智卻是異常的清晰。

    她甚至能感受到那金芒飄淌過身體時,留下的觸感......

    那是熟悉與溫暖的感受,是她的金龍,這確實是她體內金龍所散發出的金芒。

    只是,為什麼被秦修楓封印住的金龍,會覺醒?

    沒有給予她時間去思考,金芒倏然間膨脹,巨大化,四周傳來猶如磁瓦破裂的聲音,清清眼角所接收到的是火焰層正在一點一點出現崩潰的狀態。

    然而,那原本緊閉雙眼的四人,驟然間撐起了眼皮,望著近在咫尺的清清愕然出怔。

    顯然他們沒有想到合四人生命之力所構建的這火焰層,居然被清清破壞了。

    許是體內金龍力量的覺醒,痛楚過後席捲全身的是一份強大的力量,力量的洶湧將她推送到了最頂點,一時間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不良反應。

    清清驚喜在心頭,面色卻是寒至極點,望著那四人冷笑一聲,目光掃向那懸浮在四人中央的四色蓮花一眼,驀然間手掌一推,四色蓮花猶如瞬移般出現在掌心之前,旋即攜帶者無匹勁風——

    「分。」年紀較長的男人在清清奪取四色蓮花之際,口中發出沉喝。

    與此同時,其餘三人紛紛將手勢一變,火焰層頓時消散不見,又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快速的移動,射出了各自的力量。

    與那從前而來的重重疊浪狠狠的對撞在了一起。

    「轟!」

    力量接觸的霎那,整個空間都是為之一靜,旋即,怒雷般的驚天爆炸,在天際之上,猛然響徹!

    各色火浪,互相摻雜,鋪天蓋地的對著四面八方席捲而出,火浪過處,甚至是連高高在上的雲彩,都是被震碎成了點點白斑散落天際。

    天空上突然爆發的恐怖能量波動,也是令得那混亂戰場略微寂靜,感受著那火浪之中蘊含的恐怖能量,不少人都是暗中咂舌——

    且不說到底這兩股力量裡蘊含著什麼,光是這個爆炸力,就足以讓他們膽寒。

    隨著火浪逐漸褪去,天空上,數道被強猛勁力震退了將近幾十米的人影,這才緩緩出現在眾人眼中,而當瞧得五人那皆是有些狼狽的身形時,眾人臉色頓時各自有些變化。

    清清劇烈的喘著粗氣,手臂上的袖袍已經被徹底震碎,掌心處有著一大片的焦黑痕跡,甚至那臉色,都是摻雜著一抹淡淡的蒼白。

    清清心中明白,剛才的衝擊力所帶來的殺傷有多大,要不是自己身穿攜呈的戰龍甲護體,自己的傷勢豈會只有這些。

    清清雖然狼狽,但那遠處的四人同樣好不到那裡去,衣袍破裂不堪,披頭散髮,呼吸急促,不過此刻。

    他們卻是並未對自身狼狽有半分的關注,一對眼睛,充斥著震驚與不可置信的望著對面的清清,那副模樣,猶如見鬼了一般。

    目光陰森的望著四人那副滑稽模樣,清清忍不住的咧嘴一笑,白燦燦的牙齒卻是令得那四人渾身發冷:「發現了麼?」

    手指顫抖的指著清清,四人急促的喘著氣,如此好半晌後,其中的一男子方才有著尖銳的嘶啞聲音在天際響徹著:「你......你......你......你怎麼會知道的?為什麼你......!」

    此刻天際上那混亂大戰已經因為清清與四人的猛烈碰撞而停滯了下來,因此現在見到那突然間有些瘋狂起來的四人,皆是面面相覷,不知所以。

    瞧得那狀若瘋狂的四人,清清卻是笑了笑,笑容雖然燦爛,可那份冷意,卻是令人心寒:「你們不是很清楚?」

    清清的聲音不大,卻足以令在場眾人都能聞得其聲,剛才看到金芒再現的人,自然都清楚那四人為何神色間變得如此詭異。

    然而,真正能明白清清這句話中含義的,恐怕在場也不過是寥寥幾人,四人真正在意的並非是金龍的力量,而是清清剛才居然用他們所製造出來的四色蓮花來攻擊他們,所產生的那份巨大的力量。

    這才是真正震懾四人的原因所在,也是令他們措手不及的最大緣由。

    四人眼瞳齊齊陡然縮至針孔大小——

    這個閣主賜予他們的力量,亦是最大最為恐怖的力量,而這份力量完全是靠著他們的生命力去搭建而成,而其中的四色蓮花則是四人的生命之源頭。

    四色蓮花完全是承襲了四人的力量,然而,這力量除了他們四人催動,根本是不會接受外來的任何力量。

    不——

    應該說除了閣主外,還沒有人任何人能夠破解他們這個咒術印。

    這白清傲縱然是有金龍在身,可......

    四色蓮花也不該是他所能夠駕馭得了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真龍之後!

    難道她也是真龍之後?

    對於閣主的強大,他們都有目共睹,曾經閣主對他們提及過,在藍月上有一個被人遺忘的族群,那就是擁有最為強大御龍力量的真龍之後。

    而閣主的力量也正是因為他是真龍之後,才能超越常理,獲得他們所不能獲得的力量,並且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只是,真龍之後除了閣主外,他們從未在藍月上聽聞過。

    這姓白小子,難道當真有著與閣主披靡的力量,他也是真龍之後?

    四人彼此間互相望了一眼,突然間滿溢天空的陰寒殺意,也是令得不少人臉色有些變化,雖然不知道確切發生了何事,不過看四人這般表現,明顯是真正的對清清產生了必殺的殺意。

    莫離袖袍一揮,將如惡狼般撲來的黑袍人震退,偏頭望著遠處天空上的清清,眼中卻是掠過一抹異樣意味:「這感覺......。」

    「清傲,攔他片刻,等我收拾了這人便來助你。」莫離的聲音忽然自天空中響徹了起來。

    「莫離,你就專心應付那老傢伙,這四人還不夠我塞牙縫的,你就別跟我掙了。」雖然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四人應該在畏懼著她什麼。

    加之,剛才他們已經為了建造火焰層,運用了大量的生命力,現在的力量早已被削弱了許多。

    「呵呵,你啊......」莫離低笑一聲,力量普天蓋地的在天空中暴湧而出,他臉色冰寒的望著對面黑袍人,一聲冷笑,身形閃動間,猶如鬼魅般的暴沖而上。

    而瞧得他這般凌厲攻勢,那人也是不敢有所怠慢,迎了上去。

    視線從莫離身上收回,清清冷笑的望著對面一臉殺意的四人,屈指一彈,一縷黑色火焰,猶如精靈般,在面前調皮的舞動了起來,凝視著黑火,她輕笑道:「想殺我?」

    臉龐微微抽搐,四人強行仰止住立刻衝過去讓清清消失在這世間的衝動,女子聲音乾澀刺耳:「你......你為什麼能使用四色蓮花?」

    清清笑笑,還未回答,忽然身體一震,似有什麼東西鑽進了體內,隨之而來的是力量的暴漲。

    「奴隸,你回來了。」突如其來的變化,也是令得清清一怔,攜呈居然回來了,至於那道黑影,並未有看到。「打贏了?」

    「哼,那個叛徒根本沒有給本尊那個機會,看到我跟淺殤就溜走了。」攜呈憤憤地說著,要不是那樣他豈會放過那個叛徒!

    略微遲疑,清清旋即點了點頭,沒有多去詢問,她將攜呈回歸所帶起的力量融合入自己的體內。

    隨著攜呈的回歸,令清清體表洶湧的黑色焰氣也是越加活躍起來,急速的翻騰間,不斷的發出「嗤嗤」聲響。

    清清突然暴漲的氣勢,也是令得四人臉色微微變了變,目光死死的盯著前者身體,片刻後,身體卻是猛然一顫,在那升騰黑色火焰之間,他們似乎隱隱間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力量......

    那力量豈止是熟悉,簡直是有著震懾心魂的壓迫力在其間。

    果然這姓白小子的身上,他們所感受到的力量氣息,與在閣主身上感受的相似!

    霎時,一股驚惶的恐慌,瞬間自四人內心深處蔓延而出,那存在於許久之前的記憶,再度浮現眼前,令得他們渾身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充斥著殺意的四張臉龐上,此刻被一股異樣的煞白所取代,四人眼神驚恐的望著對面的清清。

    片刻後,那年長的男子幾乎使用了全身的力氣,方才發出一道有著極度駭然的恐慌聲音:「你......怎麼可能,這世上怎麼可能還有擁有與閣主披靡的力量的人存在!」

    清清目光淡漠的瞧得那臉色突然間煞白的四人,眼睛略略細瞇了一下,道:「哦?原來我讓你們想起了閣主,那豈不是你們也要叫我閣主了?」

    「什麼?——」清清滿含嘲諷的話語,激得四人臉色又是一變,臉龐上剛開始出現的煞白倒是微微消減了許多,不過紅光的浮上,顯示著四人心頭的怒焰與羞憤。

    清清的嬉笑,看在四人的眼中簡直是莫大的恥辱,就算她擁有與閣主披靡的力量,可以目前的他來看,還未掌握到真正的要訣。

    縱使力量強大,想要發揮到閣主那樣的實力,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磨練。

    現在是除掉這小子的最佳機會,若是讓他成長起來,後果必定堪憂。隨著心中念頭的轉動,四人臉色也是陰晴不定,到得最後,終於是定格在猙獰與陰寒之上——

    這小子必須要死在這裡!

    臉龐上,殺意湧動,四人猛然抬頭,四道森冷的目光齊齊地射向清清,年長者更是以嘶啞的聲音,喝道:「小子,今日你必須要死在這裡!」

    清清面無表情,手掌一翻,更加兇猛的黑色焰氣暴湧而出,最後在頭頂之上如龍捲風般的纏繞呼嘯。

    「就怕你們沒那本事。」指尖上,黑色焰氣跳躍著,清清的聲音如其表情般,無波無驚。

    「那就看看到底我們有沒有那個本事!」四人卻是在這時,臉上紛紛露出一笑,聲音中隱隱有著一股難以掩飾的自信與堅決。

    清清嘴角掀起淡淡冷笑,卻是未再說半句廢話。

    「小子,不要小看了我們四兄妹才是!」

    對於那頭嘶聲力竭的吼聲,清清如若未聞,只不過漆黑眸中閃爍的殺意,越加陰冷......

    那在其頭頂翻滾不休的黑色焰氣突然湧下,在清清的腦中忽然閃過什麼——

    她憑藉著這瞬息間的印象,伸出了右掌,從掌心處縷縷黑氣悠然冒出,快速的在她的掌心中成形了一個黑色火球,火球不斷地在她的掌上旋轉,不過多久,黑氣的褪盡,換上的居然是一朵耀眼的兩色蓮花......

    兩色蓮花的出現於成形,無一不令四人粗啞的倒抽了一口氣,目中更是迸射出震撼!

    隨著兩色蓮花的出現,四人的臉龐上徹底凝固了下來——

    女子驚詫的顫抖著身子,看向自己的幾位兄長,尖銳的問道:「他莫非是想要召喚四色蓮花?為什麼?為什麼他可以?」

    「看來我確實會。」清清輕笑著看向四人,手中兩色蓮花微微輕晃了一下,另一隻手掌又緩緩地抬起,攤開時,掌心中亦是一朵兩色蓮花,她斜覷了四人一眼,在他們驚愕目光中,將兩朵兩色蓮花放在一起。

    兩朵蓮花融匯的瞬間,異樣溫度頓時瀰漫整個天地間,一絲絲火焰如同電芒般,隨後交融,一朵碩大的四色蓮花頃刻間綻放在眾人的面前。

    而四色蓮花對碰間,相融間所產生出來的力量,就連空間都是在此刻震盪了起來。

    暫時的收起心中的那份詫異,望著清清那舉動,他們實在無法相信眼前所見都是事實。

    據他們所知,這四色蓮花需要四個使用不同火焰的人,以生命力作為原動力,再結合四人的意識,才能勉強融合成一朵四色蓮花,其威力自然不容小覷。

    可現在,這白清傲一人就能喚出四色蓮花,這——

    望著那朵已經完全成形的四色蓮花,四人心中更為肯定了,這白清傲果然與閣主一樣,是真龍之後!

    「小子,我們郴州四怪,今日必取你性命!」

    隨著聲音落下,一股極其磅礡的紅色火焰突然鋪天蓋地的自四周暴湧而出,旋即從旁三色火焰快速的暴漲,以紅色火焰為首,向著清清爆射而去。

    清清眉頭微微挑了挑,眼睛卻依然是停留在手中那朵綻放璀璨的四色蓮花,瞬間後,眼神突然一厲,掌心快速的捲起,居然硬是將那朵四色蓮花捏碎在自己的掌中。

    頓時,從指縫中璀璨的強光爆發而出,猶如數道耀芒般,引人側目。突如其來的強光,令得不少人都是將目光投射了過來,片刻後,強光減弱,那之中的景象,終於是被清晰的收進了眼中。

    天空之上,清清懸空而立,她低頭望著手掌爆射而出的耀芒,眼底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閃過,臉上卻不動聲色,片刻後,當她再次打開掌心的時候,那靜靜躺在手中的居然是一朵散發著幽亮光澤的黑色蓮花,她將黑色蓮花往前一推,帶起的力量,竟是震動了四周的一切。

    就似那四人也對著意外的一幕,感到吃勁。

    本以為白清傲會以四色蓮花迎擊他們的力量,卻不想最後迎擊他們力量的是黑色蓮花。

    看似沉澱內斂許多的黑色蓮花,除了一份詭異外,看不出其間所帶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可就是這麼一朵看似無害的蓮花,卻將四人僅存的一點希望都粉碎掉了。

    不可能戰勝的人,不可能戰勝的力量。

    這就是真龍之後!

    「閣主——」四人紛紛仰天

    長嘯起來,他們的身影在黑色蓮花推動過來的時候,出現了扭曲與淡化!

    「彭彭彭彭!」

    四道爆炸的聲音在天空中響起,那朵旋轉在空中的黑色蓮花在爆炸中一點一點收起了自己的花瓣,到最後完全的收攏成為一個花苞,「咻!」快速的飛射回到清清的掌心中。

    清清望著那朵含羞的黑色蓮花,眼底笑意更甚,她再次握緊了拳頭,指縫中縷縷黑氣滿溢而出,不過多時,當她再次打開掌心時,黑色蓮花既然消失——

    在一切都恢復平定,眾人再次舉頭看向天空時,除了那展動著雙翼的金烏門門主外,哪裡還有那什麼郴州四怪的身影。

    「看來勝敗已經有了結果,魯長老,你的如意算盤是要落空了,什麼閣主不閣主的,看來也不過是如此。」目光再次轉向黑袍人,莫離眼中含笑,旋即一振身子,對著黑袍人暴沖而去,冷笑道:「既然不用擔心那邊的事情,那麼接下來,便徹底來試試魯長老,你究竟有多麼的強大,把你那十分之九的力量,統統使出來吧。」

    黑袍人斗篷下的臉色早已沉黑如墨,他自然也十分清楚郴州四怪失敗在何處!

    隱患漸漸地浮上心頭,那白清傲果然當真是與閣主般是真龍後人,他們此番的行動,未必就能得到便宜。

    他眼角瞥向那在上方,與暗帝交手的少女,眼底一抹極致的寒光閃過——

    他突然有些明白了什麼,卻更多的是疑問。

    這次的行動,或許閣主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在奪取黑龍上。

    「魯長老,你不覺得自己有些太過輕敵了,怎麼說我莫離也是咒龍的御龍使,你這樣三心二意......莫非你是在讓我?」莫離冷笑道。

    「嘁嘁,老朽還不至於自大到這種地步。」黑袍人在莫離的話語中,忙收回思緒,看來這次的行動,他也許亦不過是一枚棄子!

    就如徐昌順那樣被閣主所拋棄的棋子罷了。

    想到此處,黑袍人的眼底寒光更甚,他居然將長袖朝著莫離一掃,藉著莫離應戰自己的那些寵物蟲子時,一躍而起,身影朝著天空爆射而去——

    莫離甩動袖管,頃刻間便將那些蟲子盡數擊打在地上,他抬眼,看向黑袍人掠去的方向,微微蹙眉——

    他的方向應該是暗帝跟四剎,還有那個叫做寒冰心的少女!

    「嘁嘁,今日誰也休想從這裡離開!——」

    就在莫離欲要去追黑袍人時,從天空中傳來了黑袍人陰測測的笑聲,同時從四周而來的是數以萬計的蟲子,空氣中滿溢開來的是陣陣令人噁心的臭味......

    「魯長老,你這是......」

    望著天空中突起的變數,原本分散在各處交戰的黑袍人,紛紛舉目,看向那懸立與半空中的魯長老。

    「嘁嘁,老朽不會放過今日在場的所有人。」隨著陰笑聲的落下,那一直披在身上的黑色斗篷豁然被揭開。

    那躍入眾人眼中的身影,其驚悚的相貌,令有些膽小者,甚至出現了暈眩狀。

    那就是被黑袍人稱為魯長老的真面目?

    莫離望著那魯長老,一張臉就似被火灼燒過一般,兩顆碩大的眼珠子就掛在難辨五官的臉上,裸在外出的皮表已經看不出原來的色澤,只是黝黑的一層褶皺。

    這樣子猶如被風乾後的屍體,經過數年後被人從墓穴中挖了出來。

    「魯長老,你這樣做難道是想要連我們都殺了麼?閣主——啊——」

    地上一個黑袍人衝著魯長老大聲喊道,可,這話還未說完,就被從天而來的蟲子給生生地啃得屍骨無存。

    蟲子飛離時,僅是留下了地上的一灘血水,表示過這裡曾經站立過一個人。

    面對如此恐怖的場面,對於那些本就生存本就希望渺茫的徐家莊中人,無疑雪上加霜。

    「怪物,怪物——」

    「嘁嘁,老朽的寶貝們可是最喜歡人血人肉了,看來今日倒是可以讓它們飽餐一頓了。」魯長老兩顆眼珠子隨著話語聲響起時,不斷地上下晃動著,看似就像隨時都會掉落而下來般悚人。

    就在眾人都為這一場變數而膽顫心驚之際,那不斷將蟲子召喚出來的魯長老,忽然身子一個爆射,朝著暗帝的方向而去。

    莫離眼睛微微瞇了瞇,沒有多做停留,雙腿在地上一踏,整個人沖天而起,藉著淺殤的力量,似離弦的利箭,直射向魯長老。

    暗帝與四剎面色都呈現出一層灰暗之色,對於邊上的變化,他們不是沒有注意,只是沒有時間去分神。

    五道目光齊齊投降那被圍在中央的綠衣少女身上......

    暗帝漸瞇的眼中,寒光顯露,這叫做寒冰心的少女,從一開始就沒有認真的跟他們交手過。

    完全是一副戲耍遊玩的心態在糊弄著他們。

    想他堂堂暗殿的暗帝,加上四剎足以令藍月上的強者心懼,可現在卻顛倒了過來,真正被鎮住的不是少女,而是他暗帝!

    這份從容淡定,嬉笑間能毫髮無損的人物,在他的記憶中,還從未有出現過。

    寒冰心是第一個讓他感到力不從心的人!

    「咦,暗帝,你的臉色可不是很好哦?要不要冰心給你把把脈?」說話間,寒冰心的人影一閃,已懸立與暗帝的面前,她眨動著黑亮的眼睛,面帶笑容的看著暗帝。

    「不許碰帝!」絕剎尖銳的叫聲傳來,人隨之暴掠而來。

    絕剎還未能碰觸到寒冰心分毫,就被從前而來的壓迫感所逼退。

    暗帝望著就在自己面前的寒冰心,那張緊繃的臉上倏然一展,笑意慢慢地爬上眉梢,他道:「姑娘好身手,看來這次的大將並非是那什麼魯長老,姑娘更為適合不是麼?」

    寒冰心托著下巴,敲打了幾下,用力搖了搖頭,說道:「那你就錯了,我可不是什麼大將,閣主老是說我做事太過衝動魯莽,怎麼可能會把這麼大的任務交託給我呢。」說著,她更為傾過身子,似一點都不畏懼暗帝,「喂,我說暗帝,你就不能認真點麼?」

    暗帝眉頭一皺,這寒冰心還真是惡人先告狀,「姑娘不覺得是你自己不夠認真麼?本帝跟四剎可從不拿生命當笑話。」

    「是嗎?」寒冰心似有不信的蹙眉,隨即擺了擺手,說道:「這還不是都怪宴冰那傢伙!」

    暗帝眉頭更為緊蹙,宴冰這個名字好似他在何處聽到過,只是一時間居然想不起來,在何地何時聽到過。

    但是,他非常的肯定,宴冰這個人名,他肯定聽過。

    「姑娘若是真的想要打個痛快,本帝自然不會吝嗇。」暗帝略略展了展眉梢,舉目,看向寒冰心。

    寒冰心與暗帝對視片刻,笑道:「好倒是好,就是怕暗帝你過不了五招。」

    「哦?姑娘可不是一般的自信跟托大,能讓本帝連五招都過不了的人,恐怕這藍月上還真沒有那樣的人物吧。」暗帝眼神微微變得犀利起來,這女子居然說出這樣驚人的話語。

    別說是暗帝,就是邊上的四剎聽到,都不由心中一震。

    並非是他們覺得女子的話太過狂傲,而是女子說這話時的神態,實在是過於清閒,正是這份清閒讓他們覺得,女子的話並非是假。

    可要想暗帝不過五招就落敗,這真的有可能嗎?

    「暗帝,真正托大的人是你吧,據我瞭解,至少這藍月上有三個人可以。」寒冰心難得端正起了臉色。

    「三人?姑娘覺得自己外,還有那兩人是?」

    「閣主,還有她——」寒冰心說著,伸起手,指向那天空中的清清,說道:「真是沒想到啊,居然還有跟閣主一樣的真龍後人存在,難怪連攜呈都被她降服了,這女人還真是厲害啊。」

    暗帝心中再驚,這寒冰心指著白清傲說女人,而且還說出了什麼真龍後人——

    「暗帝,難道你不知道嗎?」寒冰心對於暗帝臉上那一閃而過的驚詫,感到好奇,不由更為湊近,臉頰似乎可以感受到,從暗帝那呼吸的熱氣,擊打在臉上的觸感。



152 傲清寒心

    「暗帝,難道你不知道嗎?」寒冰心對於暗帝臉上那一閃而過的驚詫,感到好奇,不由更為湊近,臉頰似乎可以感受到,從暗帝那呼吸的熱氣,擊打在臉上的觸感。

    暗帝對於寒冰心的大膽與挑釁,僅是輕輕地斂下了目色,「冰心姑娘,果然是蕙質蘭心,冰雪聰明。」

    「什麼蕙質蘭心,什麼冰雪聰明,我是騙你的。」寒冰心笑嘻嘻的衝著暗帝一眨眼睛,咻得一聲,就閃離了暗帝的面前。

    暗帝剛想要追擊,卻不料寒冰心突然伸手,阻止他靠近,道:「不想死就離我遠點。」

    那從前而來的氣息完全的變了,若是說先前的寒冰心竟是以她的天真爛漫在耍弄著他,那麼現在她完全進入了戰鬥模式,那緊致的壓迫感,縱然距離尚遠,卻足以令他感到肌膚的戰慄。

    這個女人真的很強,或許她的話真的,自己在她的手中過不了五招!

    只是——

    「哼。」寒冰心一個冷哼,雙掌往上一翻,一股濃郁的紅藍色光芒,紛紛從她的雙掌中冒出,像是被突然灌入了氣勁,整個人被兩道光芒推動中,人一下子就竄出了暗帝的視野當中。

    「絕剎,站住。」暗帝晃神間,看到身側的絕剎有追擊的舉動,忙出聲阻止。

    「帝,難道就這樣放過她?」絕剎絕美的臉龐上,有著一絲怒意閃爍,那寒冰心居然敢如此對待暗帝,是她所不能忍受的。

    「就算追到了又能如何,這寒冰心可不是你能應付的對手。」暗帝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敗了,即便沒有與寒冰心真正的分出勝負,可敗就是敗了。

    他舉目,向著那道黑霧看去——

    白清傲真的是真龍後人麼?......

    清清從上往下望去,只見魯長老與寒冰心兩人以極快的速度飛掠著,而看兩人這行徑的路線,分明是互撞,難道是窩裡反了?

    就在眾人以為魯長老與寒冰心即將碰撞上時,出乎意外的是,兩人竟似有默契一般,在距離一米之隔處,驀然停了下來。

    天空之上,兩人對立,氣勢壓人,宛如即將來到的狂風驟雨!

    沒有隻字片語,只是互相對視半晌後,瀰漫天空氣勢猛然一滯。

    寒冰心雙手一張一合,一把丈許長的紫色巨劍,自掌心中蔓延而出,背後雙翼一陣,身體劃破虛空,在天空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劃痕!

    在寒冰心動身的霎那,魯長老也是猛然抬頭,停滯的身子眨眼間展現出的爆發力,讓得所有人都為之震撼!

    兩人,劃破長空,瞬間之後,終於是在所有目光的注視下,轟然對撞!

    「瘋了,魯長老當真是瘋了麼,為什麼要殺我們?冰心小姐也是,怎麼跟魯長老打起來了?」

    對於這一場變數,黑袍人這邊哪裡還有那心思去對戰,紛紛聚攏到了一起,看向天空中交戰的兩人。

    「魯長老必定是知道了什麼,才會有這樣的舉動。」一個與魯長老頗為走近的黑袍人說道。

    「知道了什麼,魯長老到底是知道了什麼?」

    對於那人的說法,其餘黑袍人紛紛看向他,想要得到答案!

    被同伴詢問,那人搔搔後腦勺,略有所思道:「你們覺得這次的行動是不是有些古怪?」

    「古怪?」

    「徐昌順也沒有犯下什麼錯,為什麼閣主要放棄他?」

    「不是說徐昌順忤逆了閣主的命令麼?」

    「什麼忤逆,就徐昌順那膽子,你們覺得他敢忤逆閣主麼?」

    「......」

    一時間,黑袍人間的氣氛沉寂了下來,一個個都陷入在揣測當中。

    回到地面的暗帝與莫離對視了一眼,兩人互點了下頭,這些黑袍人還真是出人意料之外,本來還打著熱火朝天,局勢也處在一面倒,可現在看那邊的氣氛,哪裡還有出場時的氣勢!

    現在也不過是一盤散沙,不足為患!

    若是想要除掉這些人,現在就是絕佳的機會!

    當即暗帝發下命令,讓暗殿中人不得放過任何一個黑袍人,必須在這裡將他們一網打盡!

    黑袍人那邊正處在揣測芸芸當中——

    「影使者不是也來了麼,問問他不就可以了麼?」

    一個黑袍人突然想到了什麼似地,說道。

    「對了,影使者呢?」

    「不就在哪裡麼。」一個指著角落,從開始到現在一直站在那角落中的黑袍男子,對著同伴說道。

    「走,去問問。」

    幾個黑袍人才想要跨步,卻被從旁而來的暗殿戰士所擋住,旋即而來的是四剎的聲響。

    「喂,你們這些所謂的強者,這會兒怎麼強不起來了麼?居然在這生死攸關的當口,還能若無其事的做事,這就是你們的作風?也未免太不把我們暗殿放在眼裡了。」

    琴剎英俊的臉龐上噙著一抹輕笑,那雙眼眸中的清冷,卻足以顯示出他的心情欠佳。

    本來被這樣無視就足夠讓他惱火了,今日這一戰說到底,他們暗殿是敗的,只是局勢看來倒是出現了轉機。

    「你去問影使者,這些人我們幾個就夠了。」黑袍人互相望了一眼,做出了分工。

    「哼。」琴剎看著那幾人,隨即轉望向其餘三剎,嘴角略略一個抽搐,說道:「看來我們四剎,今天是被人看扁了。」

    「切。」魂剎冷酷的臉上一陣陰霾拂過。

    「呀勒呀勒,怎麼說我們也是暗殿的招牌,這樣被人看輕可不行,沒看到我們的老大,那臉色已經黑的不能再黑了,要是這會兒我們還不拿出點本事來,恐怕是沒臉再在暗殿待下去了。」一直在旁的魅剎半斂著目光,捲動著那垂落在頰旁的髮絲,歎氣道。

    「不用跟他們廢話,動手就是。」絕剎鼻中冷哼一聲,滿腔怒火正愁沒地方發洩呢。

    「幾個黃毛小子,以為真的能勝過我們麼?」黑袍人齊齊轉身,看向站在他們身前的四剎,臉上有著輕蔑,完全不將四剎放在眼裡。

    「廢話少說,直接打開!」絕剎咬咬牙,沒有再做停歇,一馬當先的朝著黑袍人迎擊了過去。

    其餘三人自然也不甘落於他人後,紛紛加入了戰鬥當中。

    戰事又起!

    天空中那纏鬥了良久的魯長老與寒冰心,終於到了一個緩衝的階段。

    魯長老有些氣吁的看向對面的寒冰心,猙獰的臉上驚人出現了一抹笑,「不愧是閣主最為器重的寒冰心。」

    「魯長老也不差嘛,居然能接住我的『楓香零落』看來我最近確實有些遲鈍了,要多多加強才是。」寒冰心托著腮幫,顯然在回顧剛才與魯長老交手的過程。

    「哼,小丫頭還不是仗著閣主對你的寵愛。」魯長老眼珠子上下一個轉動,猙獰之色更甚!

    「好說,誰讓我活波可愛,美艷動人,閣主自然喜歡。」寒冰心翹著下巴,對於魯長老的話,她可是欣然接受,這本來就是事實,沒必要謙讓。

    「還真是個無恥到了極點的丫頭。」魯長老眼底那掩蓋不住的是嫉恨。

    「嫉妒可不好魯長老,怎麼說你也是個長老,何必還跟我這小小的丫頭計較這麼多,真是枉你活了這麼大把年紀。」寒冰心彈了彈指尖,話語間,一縷深幽的紫色光芒,帶著兇猛的力量,直朝魯長老爆射而去。

    魯長老一甩雙袖,蟲子軍團頃刻間在他的身前形成了一個防禦層——

    絢麗的紫色在那一層厚實的蟲子防禦層外,擊打出了耀眼的火花,奪目異常。

    清清望著那兩人,有些不可思議在那綠衣少女的從容淡定,還有那一手變化莫測的身法當中。

    如此詭異的身手,她還是頭一次見到。

    不知為何,雖然第一次見到,卻隱隱有份熟悉的感覺,就似她曾經見過。

    莫非那少女的一身本事,都是那個被喚作閣主的人所教?

    「喂,你還不過來幫忙。」

    「?」清清望著那不知何時已經近在自己身旁的魯長老與寒冰心。

    「你在發什麼呆啊,小子,快幫忙。」寒冰心衝著清清一個瞟眼。「怎麼說他也是閣裡的人,我出手殺了他總歸不太好。」

    「這是你們的事。」寒冰心的話讓清清心中一怔,這女人的神經不是一般的粗。

    寒冰心一個冷哼,「真是小氣鬼,不就是來湊個熱鬧麼,也這麼計較。」

    「對於敵人,我一向都很計較。」清清微微側了側身子,她可不想被寒冰心捲進去。

    魯長老望著那兩個清閒的小鬼,心裡頭又氣又憤,簡直恨不能立馬就劈了這兩個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的無知小兒。

    「喂,白清傲,我可沒有動手傷過你,你可不能敵我不分啊。」

    「敵我不分?你跟我本來就是敵對的。」清清蹙眉間有些好笑的望著嬌嗔的寒冰心。

    寒冰心卻不怒反笑,「今日的敵人,他日的朋友,不打不相識嘛。」

    「我沒想過跟敵人交朋友。」

    「可我有些喜歡上你了。」

    「那你的下場必定會很淒慘。」

    「我喜歡向高難度挑戰,怎麼樣,我加入你的金烏門好不好?」寒冰心雙眼泛起一陣精銳的光芒。

    「你這麼一尊大佛,我那小廟怎麼承受得起。」清清長袖一甩,金尺瞬間迸射出刺眼的光芒,將那些惱人的蟲子軍團,頃刻間殲滅。

    寒冰心手中巨劍輕掃四周,本是轟轟作響的蟲子也是瞬間被殺得乾乾淨淨。

    魯長老紅了雙眼,看著那兩人輕鬆將自己寶貝寵物殺死的小鬼,心中已不是羞憤,而是滿腔無處發洩的怨恨!

    一個寒冰心就已經讓人怒極攻心,現在再加上個白清傲,簡直是想要活活把他氣死!

    「兩個小畜生,老朽今日就算是葬身於此,也絕不會放過你們!」魯長老赤紅雙眼,呲牙道。

    話語還未消失在空中,頓時,在魯長老的週身出現了一群比之先前塊頭略大的蟲子軍團,那雙翼震動間發出的聲音,當即便覆蓋了那些從下而來的廝殺聲。

    漫天的飛蟲,漫天的惡臭,漫天的怒火,令的天空都變得更為陰森黑暗起來。

    清清與寒冰心背貼著背,看向那些將他們圍在中央的飛蟲,兩人默契的同時一展笑容,一人舉起巨劍,一人手握巨尺,一綠一白兩道身影,倏然間沖天而起,爆射向雲端之上。

    「看吧,我就說我們能成為朋友,我跟你的默契度可不是一般的高。」寒冰心對著身旁的清清微笑道。

    清清不語,心中卻有一份異樣盪開,不可否認,寒冰心確實讓她有些反常了。

    金尺與巨劍在空中交疊,在空中一道十字形紫黑色火焰陡然而升,兩股強大的力量,就似陰與陽的結合,完美到令人咂舌的地步。

    魯長老望著那天空中呈現出來的十字形,雙眼猛地往下一沉,他顯然想到了什麼,快速的召回了自己的蟲子軍團,做起了一道更為堅固的蟲子防禦層。

    「我想,這一招可以命名為『傲清寒心』。」寒冰心話語剛落,手中巨劍一個震顫,與清清的金尺齊齊地向著魯長老投射而去。

    天際之上,紫黑色十字聲勢驚人,所過處,留下一道長長的真空痕跡,宛如劃破天際的彗星般,帶著撞裂大地的可怕力量。

    「傳令下去,散開!」

    在紫黑色十字爆射出的那一霎,暗帝便是臉色一變,一掌將身前的黑袍人震得臉色發白的連連後退,轉身對著那不遠處的暗殿中人大喝道。

    突然間聽得暗帝的大喝聲,雖然眾位人有些疑惑,不過皆是立刻展動身形,拋下對手,掠閃開去。

    望著暗殿中人突然逃竄的舉動,黑袍人這邊與徐家莊殘留餘黨也是一怔,還來不及詢問,那在他們頭頂不遠處,紫黑色十字與厚實的蟲子軍團,猶如隕石相撞般,轟然碰撞在了一起!

    對撞的瞬息間,整個天地間游離的能量,都是在此刻陷入了片刻的停滯,昏暗的天空,更是沉鬱下來。

    「轟!」

    停滯持續了瞬間,兩股可怕的力量,便是在天空之上狠狠的爆發而起,整個空間,在此刻變得極度扭曲。就似連帶著大氣層都被擊打碎了一般,空氣頓時變得炙熱而渾濁,那從天空中掉落下來的火焰球,更是如一個個小型的炸彈,在各處爆炸開來。

    碰撞間,幾股力量所擠壓帶出來的是一陣氣流風暴。

    氣流風暴帶著灼人的焰氣,也是以極快的速度從中心處席捲而出,這股氣流風暴的速度極快,僅僅一個眨眼間,便是降臨到了天空上那些還有點茫然的徐家莊殘留黨羽的頭上。

    「噗嗤......」

    風暴席捲之處,那些實力稍強者,在氣流近身時,尚還能狼狽的逃竄開去,而那些實力不濟的,卻是在氣流的席捲中,便是鮮血狂噴,一身衣衫頃刻間化為粉末,若非以神龍氣拚命的保護著身體,怕連那具身體,也是要在那氣流風暴中,化為塵埃!

    天空上,氣流風暴過處,眾人皆是狼狽逃竄,那些跑得快的黑袍人,瞧得這突然間便是損失巨大的己方,頓時有些目瞪口呆起來,那氣流風暴僅僅只是對碰產生的力量漣漪而已,沒想到就已經將他們搞得如此狼狽,難以想像,若是在那力量對碰處,又是何等的可怕?

    「這就是金烏門門主跟冰心小姐合力擊打出的力量麼?真是可怕啊......」

    金烏門門主他們自然接觸較少,可那寒冰心也算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平日裡頑劣的小丫頭,除了靈巧詭秘的身法外,他們還真是看不出有多麼力量。

    可現在看來,他們的想法太過天真,若是冰心小姐沒有

    實力,閣主豈會對她另眼相看,特別的寵愛呢?

    氣流風暴肆意席捲,然而混亂中,並未有人發現,那停留在天空上動也不動的紫黑色字體焰火,這時猶如化為一頭野獸,野獸的樣子頗為像是一頭展翅的紫虎,虎口仰天長嘯。

    龐大的力量從虎口的長嘯中不斷地溢出,凝聚,成為一個紫黑色的焰氣球,原本還粉絲不動的蟲子軍團,在這焰氣球的攻擊下,一點一點產生出崩裂的狀態。

    天際之上,紫虎與蟲子軍團碰撞之處的空間已經扭曲不堪,三種力量在此碰撞,乃至即使是清清與寒冰心,魯長老,都是看不清那碰撞間的確切情況。

    「老朽的霸王蟲軍團都出現了崩裂,看來那邊也應該差不多了。」魯長老此刻的臉上,同樣是慘白密佈,顯然他那些寶貝寵物,對他來說也是個不小的消耗,何況這次他動用的則是攻擊力與防禦力都是一等的霸王蟲。

    在魯長老自語之間,遙遠處的清清與寒冰心,再度默契的同時勾了勾嘴角,兩人側目,彼此對望了一眼,同時道:「老狗,憑你那些小蟲子就想對抗我們的『傲清寒心』也未免太過異想天開了。」

    隨著兩人話音落下,那力量對碰處扭曲的空間猶如繃緊的繩子突然間釋放開來一般,再度恢復原形,而隨著空間恢復,一點紫黑色焰光,卻是閃電般的自其中暴射而出,幾個閃掠間,便是在魯長老那震驚目光中,出現在了其面前。

    清清與寒冰心手中的金尺與巨劍,不知何時又在半空中交匯,迸射出耀眼的光芒——

    「爆!」冷冶的聲響從兩張稜角紅唇中傳出。

    音節落下,那雖然在與蟲子軍團的對碰中,變小了好幾圈的『傲清寒心』,在一漲一縮之後,紫虎虎口再度大張,力量的湧動捲起的風暴,在魯長老驚駭欲絕的目光中,轟破蟲子軍團,在天空中爆裂開來!

    遙遙天際。四股斗皇級別地氣勢。瀰漫天空。周圍地空間,都似乎在此刻。略微有些顫抖了起來。蔚藍地天空上。慵懶白雲。被暴虐地氣勢撕扯得粉碎。

    徐家莊之中,所有人都在天空中炸裂開的浩蕩氣勢下,不斷地輕微顫抖著,那股恐怖地壓迫力,讓得人猶如身負千斤重石。

    呼吸,都是略微有些沉重了起來。

    當徐家莊中人齊齊都被震懾住時,距離徐家莊千米外的山丘上......頎長的身體緊緊地裹住在藍色盔甲之中,頭戴一頂白玉冠,白淨的臉龐上,兩顆尖尖的虎牙暴露在外,「哈哈——冰心小姐還真是厲害。閣主果然沒有看錯人,倒是你冰皇,居然會被人追得到處亂竄,這若是傳回去,恐怕會被他們給笑死!」

    「藍風,你也不用笑我,攜呈的性子怎麼樣,你比我更清楚,加上一個淺殤,我難道要留下來讓他們斬殺麼?」黑色斗篷遮蓋住了其的樣貌,令人無法窺視。聞得身旁人的嘲諷,怒意溢出道。

    「嘿嘿。」笑著搖晃了下手中的三叉戟,湖水藍一般清澈的曈曨動了動,瞟了眼身側的冰皇,看到那斗篷上出現的破損,瞇了瞇眼,問道:「這是攜呈留下的?」

    冰皇斜覷了一眼自己肩頭破裂開的傷口處,蹙了蹙眉,道:「嗯,攜呈的戰鬥力怎麼樣,你應該知道,加之現在他又有御龍使協助,這力量早已超越了千年前的。只不過是擦破了點皮,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這倒也是。」漂亮的藍眼睛輕輕地合起睜開,那被喚作藍風的男子,轉過臉,看向不遠處那站在山丘下的少年,旋即微笑道:「御龍使是黑龍不可缺少的存在,冰皇,你也該是時候定下來了。」

    「這不需要你來告訴我。」冰皇冷冷地一哼。

    「還是沒有磷火的消息麼?」藍風倏然轉過臉,看向那將自己裹得嚴密的冰皇,問道。

    「沒有。」提起這個,冰皇那被斗篷蓋住的臉上微微扭曲了下。

    「哦。」聞言,藍風竟是行了一口氣,再次將目光掃向不遠處的清清與寒冰心,微微掃移,最後驚咦了一聲,停在了渾身散發著黑龍氣焰的清清身體之上,驚異地道:「那小子的體內到底蘊藏了多少力量?除了被封印的金龍,攜呈,還有什麼?為什麼我有種熟悉的感覺呢?」

    「你也有這種感覺?」冰皇倏然抬起頭,舉目,順著藍風的目光,看向那懸浮在天空中的清清,道:「我本以為那應該是攜呈的,可看來不是,雖然暫時還不清楚到底是誰的,但是確實十分的熟悉。」

    「我們都能感覺得到,想來攜呈不可能不知道吧?」藍風挑起兩道湛藍的眉毛,長髮隨著他的點頭微微晃動在風中。

    「不清楚。」冰皇只是搖了搖頭,便沉默了下來。「但是我可以肯定,那叫做白清傲的小子,絕不簡單。」

    「這不是廢話麼?」藍風蹙眉,輕歎了一聲。

    「廢話,你還跟我說這麼多,藍風,你是太閒了麼?」冰皇反譏。

    藍風撐了撐眼皮,長長地一歎,無奈道:「我確實是太閒了。」

    冰皇斗篷的身子在藍風的歎息中,略略輕晃了下,旋即回過臉,繼續看向遠處,那道懸立在空中的清清——

    藍風瞥了眼冰皇,亦是閉上了嘴巴,與其齊齊看向遠處......

    ........................................................................

    徐家莊上空,在龍清清與寒冰心的聯手中,黑袍人魯長老在巨大的力量下,被轟成了塵埃,屍骨無存,倒是他那些殘留的蟲子軍團,仍有幾隻缺胳膊斷腿的掉在地上掙扎撲騰!

    「清傲,我就說了,你跟我聯手,這魯長老根本不堪一擊。」寒冰心臉上揚著大大的笑容,笑瞇成彎月的眼睛,直直地看向龍清清。

    清清斂了斂目色,又是那種感覺,剛才身體自動自發的就配合了寒冰心的攻擊。

    「魯長老可是你那邊的人,你殺了魯長老,又要如何向你們的閣主交代?」

    「交代?為什麼我要交代,魯長老想要殺我唉,我不過是自衛罷了,閣主怎麼可能會怪我,何況閣主最疼的就是我了,他捨不得。」寒冰心一臉無所畏懼。

    寒冰心那一臉的從容與無謂,讓清清感到好奇,那個閣主顯然是個心狠陰冷之人,光是看他對徐昌順跟魯長老就知道了。

    對於不需要或者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定會棄之。

    不過這寒冰心,倒是有恃無恐啊。

    「冰心,你真想要跟我做朋友?」清清抬眼,黑亮清澈的眼眸,緊緊地停住在寒冰心的臉上。

    寒冰心眉梢一揚,道:「當然,我可是喜歡你的很。」

    「那你帶我去見閣主,我可以考慮跟你做朋友。」清清不改初衷,她要把閣主的身份弄個明白。

    寒冰心驚異地看向龍清清,顯然對於她這個要求,覺得措手,「這個......」

    「要是連這點事你都無法替我辦到,那我要你這朋友做什麼?打架,我喜歡單干,還不需要你來配合。」清清將話落下,就展動起了背後的雙翼,作勢要飛離。

    寒冰心用力咬了咬唇瓣,撅起了嘴角,咕噥了一聲,「閣主這麼疼我,我帶朋友去見他,一定沒問題吧?」

    聲音雖小,還是讓清清聽入了耳中,她展動雙翼的速度沒有減緩,而是更為加快,只是卻沒有移動分毫。

    「清傲,我可沒說不行,你這麼急做什麼?」

    寒冰心的話語聲傳來,背對著她的清清,嘴角輕輕地抿了抿,眼底一絲精銳劃過,她緩緩地轉過身,舉目,看向寒冰心,問道:「那你是答應了?」

    「我可以答應帶你去見閣主,不過不是現在。」寒冰心望著清清說道,見到清清又要離去,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臂,「你別這麼急好不好,我這話不是還沒說完麼?」

    清清抬眼,望著拽著她手臂的寒冰心,冷冷地說道:「我沒那麼多時間陪你耗著。」

    「你......」寒冰心抿唇,還未把話說完,地面上忽然傳來了低呼——

    「小離離......小離離......你怎麼了,小離離!——」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8 10:56 PM

本帖最後由 C萍妹 於 2011-12-18 10:57 PM 編輯

153 拉近的距離

    「你......」

    寒冰心抿唇,還未把話說完,地面上忽然傳來了低呼——

    「小離離......小離離......你怎麼了,小離離!——」

    從地面上傳來的低呼聲,清清聽入耳中,整個人不僅輕顫了一下,她揮開了寒冰心的手,冰冷道:「帶著你的人馬上離開,不然休怪我手下不留情。」話音一落,她便展動了雙翼,朝著地面爆掠而去。

    剛才的低呼的聲是淺殤的聲音,是莫離出了什麼事麼?

    「小離離,小離離,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好不好?」淺殤縮小了的身子,在莫離的身上胡亂的跳竄著,他爬上莫離的臉龐,用手捏著莫離的臉頰,「小離離,小離離,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嗚嗚......」

    「怎麼了?」暗帝率先過來,他低眼望著那躺在地上的莫離。

    莫離的樣子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只是雙眼緊閉他,看起來就似睡過去了般。

    淺殤摸著流淌不止的眼淚,哽咽道:「我、我也不知道......小離離,突然就倒下了,我怎麼叫都、都叫不醒......嗚嗚......小離離,你不要嚇唬淺殤好不好?嗚嗚......攜呈......攜呈......」

    淺殤抽抽咽咽的說著。

    暗帝雙眉緊蹙,他剛要上前,探個究竟,卻不想,從後傳來一陣颶風,竟是將他整個人都帶著後退了數步。

    當他穩定身子,定睛看去,只見那不知何時已經返回的清清,居然搶先一步,去到了莫離的身前。

    清清蹲下身子,伸手握起了莫離的手腕,雖然她的醫術一般般,可這人是死是活,她還是能把出來的。

    「嗚嗚......攜呈,怎麼辦,小離離要是死了,淺殤又要睡覺了嗎?......嗚嗚,不要,小離離不要死,淺殤不要睡覺!」淺殤含著眼淚的眸子,睜得大大的,看著清清,哽咽不止的說著。

    「閉嘴,你很煩!」攜呈從清清的肩頭跳下,用力踹了淺殤一腳,黑著臉,呵斥道。

    淺殤骨碌碌在莫離的胸口打了幾個滾,這才狼狽的站起身,看著攜呈時,眼淚還在眼眶裡面打轉,卻努力不在讓哭泣聲溜出嘴巴。

    不斷地聳動肩頭,小心翼翼地帶上了點膽怯的望著攜呈,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他怎麼樣,娃兒。」攜呈雙手懷胸,看著正在為莫離把脈的清清。

    清清放下莫離的手,站起身,說道:「他的脈搏還算是平穩,不過氣虛十分的虛弱,顯然是剛才運用了過多的力量。」

    「真的嗎?」淺殤聽到這話,忙仰起頭,問道:「小離離只是太累了?」

    「我說不清楚。」清清雙眉緊蹙,她不能十分肯定,只能以探到的脈相說著。

    暗帝抬眼,瞧著那站在莫離身前的人兒,莫名的一陣煩躁襲上,他再次踏步上前,問道:「莫離太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看來我必須馬上帶他去雲霄閣見何伯,暗帝,這裡就暫時交給你了。」

    清清邊說著,邊扶起莫離,讓他倚靠在自己的肩頭。

    淺殤急忙拽著莫離的衣擺,往上爬去。

    攜呈一個跳躍,躍上了清清的肩頭,一臉沉黑的望著賣力爬上來的淺殤一眼,居然伸手用力拽住了淺殤的肩頭,往上一甩,便又酷酷的轉開了臉去。

    淺殤被拋在莫離的肩頭上,神智尚在雲裡霧裡,可心頭傳來的驚喜,讓他終於破涕而笑,探著腦袋衝著另一邊的攜呈,喊道:「攜呈,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不愧是我的愛人!」

    面對淺殤毫不掩飾的愛意,攜呈臉色卻更為降低了數個百分點,額頭更是青筋隱隱跳動著。

    望著扶著莫離就要離開的清清,暗帝腳步一個急跨,衝上前去,問道:「你就這樣帶著他離開了?」

    清清舉目有些詫異地望著擋在她面前的暗帝,問道:「不是說你善後麼?」

    「......」暗帝居然把自己剛才說的話給忘了,要不是那些黑袍人的突然出現給攪和了,他也不至於會忘了。臉頰微微僵持了下,「那楚側妃,你打算不顧了麼?」

    清清輕輕地眨了眨眼睛,靜靜地看了一眼,暗帝道:「若是在子夜前,我能成功拿到三樣聖品,楚側妃自然性命無憂。」

    「現在徐家莊都已經被你毀了,你覺得還不夠麼?」暗帝上前,他的手竟是不覺中伸起,抓住了清清扶住莫離的手臂。

    「暗帝,你不覺得你有些太過在意那個楚側妃了麼?我的話,不想要再說第二遍,見到我所想要的東西,楚側妃自然平安無事,若是見不到,就讓楚王爺為側妃準備身後事吧。」心頭一股澀然浮上,清清冷冷地將話說完,甩了甩手臂,沉聲道:「放手!」

    「白清傲,你打算要出爾反爾麼?」暗帝瞥眼,看了下靠在清清肩頭的莫離,臉色更為沉鬱而猙獰,聲音變得粗啞而帶上了點質問,「莫離太子的命是命,楚側妃的命難道就不是命麼。」

    清清本是揪起的雙眉,此刻更為一蹙,暗帝這樣子,倒是奇了。

    長時間的對視,暗帝竟在清清那專注的神色中,有些莫名的侷促起來,出聲喚道:「你,怎麼這麼看著本帝?」

    清清再次眨了眨眼,她扶了扶莫離後,從懷中再次掏出了金玉鈴,遞給了暗帝:「這東西看來不適合我保管,我也沒有那個閒工夫保管,拿回去。」

    不等暗帝回神,清清展動雙翼,突漲的氣勁硬是將暗帝震退開去。

    那緊握住她手臂的手,也不得不收回——

    「暗帝,從今往後,我金烏門與你暗殿,將再不會有任何瓜葛。」

    清清冷冷地瞥望了一眼暗帝,將話扔下,她展翼沖天而起,瞬息間已經離開了地面,帶著莫離離去——

    暗帝望著手中的金玉鈴,耳中聽著那句決裂的話語,怔怔然的盯著天空中那道遠去的身影......

    手慢慢地將金玉鈴收攏——

    白清傲,你以為這樣就能斷絕與本帝的一切聯繫麼?

    ...........................................................................

    雲霄閣

    何伯為莫離蓋上被子,從床沿處站起身,他走過清清的身邊時,驀然間伸出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師父——」清清被何伯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一驚,她本想要掙脫,可想想又覺得必定隱瞞不了師父什麼,便也放棄了。

    她瞧著何伯,又看向那躺在床上的莫離,真不知道到底師父看出了點什麼沒有,莫離可是已經這樣昏迷不醒兩個時辰了。

    [丫頭,師父不是跟你說了,短時間內不要動用攜呈的力量麼?你還是沒有聽。]何伯放開清清的手,以心語說道。

    「師父,其實我一直都有聽從你的話,本來我是打算借用赫憐祁跟楚歌,幫我拖住徐家莊的人,再讓十烏去拿三樣聖品,誰知道半途會出來個程咬金,讓我不得不......」

    清清越說越小聲,何伯的臉色可不好看,顯然是生氣了。

    何伯很少生氣,除非是真正的惹到了他。

    [師父的話,你何時真正聽進去過。]何伯一陣搖頭,背過身去。

    「師父,莫離怎麼樣?」清清見何伯要走,忙上前詢問。

    何伯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床榻上,輕歎了一聲:[他的傷勢很重,暫時我只能保住他的氣血,不過能不能醒來,還要看他自己的意志。]

    「怎麼會這樣......」清清怎麼也沒有想到,莫離的傷勢會這麼重,重到連師父都說出這麼沒有把握的話。

    [到底是什麼樣的對手,能把他打成這樣?這內臟都錯位了,咒龍淺殤難道沒有保護自己的御龍使?]何伯也頗為訝異,按理說擁有黑龍的莫離,不該傷得這麼重。

    「嗚嗚......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離開小離離的,都是因為我的錯......」一直守在莫離身邊的淺殤,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他可是把清清與何伯的對話,一字不拉的都聽了進去。

    「都怨我,都是因為我離開了小離離的身體,沒有好好的保護好他,才會這樣......」淺殤越說越傷心跟自責。「要不是冰皇......嗚嗚......」

    「冰皇?冰皇就是那個攜呈口中的叛徒?」清清記得攜呈也有過一段時間離開自己,後頭回來時,說了一句話,叛徒兩個字就在其間。

    「嗯。」淺殤點點頭,可旋即在攜呈投射而來的凌厲目光下,急忙收住了口。

    [如果是冰皇出現了,那淺殤會離開莫離的身體,倒也沒什麼可奇怪了。]沉寂的空氣在何伯的話中被打破,別說清清意外的望著何伯,就是淺殤跟攜呈也是齊齊一驚。

    攜呈在何伯話音剛落時,一躍而起,站在清清的肩頭,目光緊盯著何伯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何伯略略撐了撐眼皮子,道:[你可以叫老夫為何伯,戰龍攜呈。]

    清清目光來回在何伯與攜呈的身上,她也好奇在師父的所知上,一直都知道師父的神秘,可最近師父的神秘度又暴漲了,總是會讓她想要一探究竟的衝動滋生出。

    [想要救他,就必須要黑龍血跟鳳凰羽,黑龍血想來咒龍應該不會吝嗇,就是鳳凰羽......]何伯不理三人投射而來的異樣目光,逕自說道。

    「師父,你清楚清清的性格,從不會平白無故接受他人的恩惠。」清清明白師父話中的意思,而她的傷勢所要的配藥中,有一味正是『鳳凰羽』。

    何伯抬眼,輕輕地瞥了眼清清,旋即背過身去,不再說一句的,朝著房外走去。

    「師父......」清清上前了幾步,卻被何伯反放在身後的手勢所阻止。

    「攜呈,你的御龍使真是個好人,居然把自己的藥讓給小離離,嗚嗚......淺殤實在是太感動了。攜呈的御龍使就是淺殤的御龍使!」淺殤感激地望著清清,他總算是不用在睡覺了,千年的長眠,好不容易才重見天日,他不想再跟攜呈分開了,也不想跟小離離分開!

    清清望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淺殤,她是個不願意隨意接受他人恩惠的人,何況是莫離,她最為討厭的就是欠人情債。

    再度陷入在沉凝中的空間,因那從床榻上傳來的清喚聲所打破:「唔......清、清傲......」

    床榻上傳來的微弱聲響,令三人的注意力再度轉移......

    清清腳步上前,來至床榻前,低眼望去,莫離雙眼仍是緊閉,兩道修眉卻緊緊地揪成了一線,他睡得極為不安穩。

    「小離離會好起來的是嗎?」淺殤跳下,站在床上,仰起頭,望著清清抽咽的問道。

    清清眉宇間微微一蹙,她緩緩地在床沿上坐下,伸出手,輕輕地碰了碰淺殤的額頭,淡淡的笑浮上,點頭應道:「會好起來的。」

    「嗯嗯......哇——」他已經很努力很努力的克制了,可在被清清碰觸的瞬間,還是沒能忍住,抱著清清的手,嚎啕大哭了起來。

    清清望著那抱著她手指的小人兒,哭笑不得。

    咒龍淺殤的性格跟她的戰龍攜呈的性格,可算是南轅北轍,真虧的淺殤會喜歡上那冷酷無情的攜呈,這份勇氣可不是一般人能有所擁有的。

    「你小子煩不煩啊。」攜呈沉著臉,冷不丁的一腳把淺殤踹到了床內,「你這樣子,你的御龍使不死也難。」

    淺殤掙扎著起身,眼淚掉落的更快了,攜呈的話顯然讓他受傷頗重,「我、我知道,我不配擁有小離離這樣的御龍使......我、我知道的......」

    「哼,還算你有點自知之明,要是真為了你的御龍使好,我看你還是趁早離開的好。」攜呈緊皺著眉頭,惡狠狠的說道。

    清清望著攜呈,還真是一點沒變,明明是關心對方,可就是那張嘴巴不饒人。

    「我......我......」淺殤低垂下腦袋,兩個小肩膀瑟瑟抖動著。

    「這不是淺殤的錯,淺殤不需要自責......我沒事......」

    那羸弱的話語傳來,讓淺殤被淚水腐蝕的眼睛,瞬息間撐大,他跌跌撞撞爬起身,爬到了莫離的臉上,「小離離......小離離......」哽咽的話,怎麼也說不完整。

    莫離微微地撐開了雙眼,透過尚有些模糊不清地視線,努力扯起笑容,道:「要是沒有淺殤,我早就死了,這些年來都是因為淺殤陪著我,我才能堅持到現在。」

    「小離離,小離離......果然是我的小離離,嗚嗚......你終於醒了......」淺殤心裡頭一酸,趴在莫離的臉上,任由淚水四溢,他才管不了那麼多,現在只想抱著小離離,哭個痛快。

    莫離輕輕地扯了扯嘴角,他慢慢地側過臉,抬眼,當拿到朦朧的身影,漸漸地在視野中清晰起來時,臉上的笑容變得深邃而真摯,「清傲......」

    「什麼都別說了,你好好的休息。」清清在莫離轉醒的那一刻,便欲從床沿上站起身,她不知道應該怎麼跟他相處,她更不知道應該跟他說些什麼。

    「別走......」莫離察覺到清清要離去,不顧一身的無力,硬是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清清低眼,瞧著那只抓住自己手臂的手,暗歎了一聲,

    道:「你現在最好不要亂動,何伯說你的傷勢不輕,需要好好的休息。」

    「陪我,可以嗎?」莫離知道自己的傷勢如何,光是這樣的扯動,就帶起了劇痛,可這些都不重要,他只是不想讓她離開。

    「你這人......」清清眉宇一揪。

    「容我任性一次,至少現在這個時候,你不覺得應該陪我麼?」莫離聲音輕緩,幾近哀求的說道。

    無色的眼瞳滿含著請求,莫離總是這樣,他嘴上說著任性的話,可行動永遠是在徵求甚至是懇求她的意思。

    清清動了動身子,乾脆脫了靴子,上了床榻,她靠在床頭......

    莫離望著那就在自己身邊的人兒,再也難掩眼底的笑意,手緊緊地握住那只柔軟的小手,「謝謝......」

    清清抿成一線的唇角,在那兩個字中微微觸了觸,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選擇留下來。

    是莫離眼中的那份懇求,還是她不願意再去欠他什麼?

    「攜呈,你的御龍使真是個好人,真的是個大好人,謝謝你,攜呈的御龍使。」淺殤用力擦去臉上的淚水,滿懷感激地向著清清道謝。

    攜呈卻「哼」了一聲,轉開了臉去,那副酷酷的樣子在這個氛圍當中,相當欠抽。

    靜謐的空氣,偶爾會有一縷調皮的輕風拂過,撩起了那不知何時纏繞在一起的髮絲,淡淡的熏香,在房中一點一點蔓延,擴散——

    好安靜,好安詳,好讓人昏昏欲睡——

    這個男人十分的奇特,跟他在一起,自己的心就像是得到了救贖。

    不知何時,自己居然躺在了錦枕上,與他同榻而眠......

    不知何時,自己被握住的手,反握了對方的大掌......

    不知何時,這空氣中的味道變得甜美了起來......

    不知何時,自己居然深陷在這份安靜安詳當中......

    不知何時......

    目光慢慢地轉移到那張就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容顏,她美得純真而乾淨,長長地的黑睫靜靜地覆蓋在眼瞼之上,擋去了那裡面的清冷。

    現在的她看起來是如此的無害而恬靜......

    「清傲,你累了麼?」

    「有點。」

    「那休息會吧。」

    「嗯。」

    鼻翼中呼出的氣,在風的帶動下,輕輕地覆蓋上他的臉頰,彌留下的是溫暖。

    真正得到救贖的人是他吧。

    遇上她,他才覺得自己活著原來是對的。

    至少,有她的世界,變得不再是一種灰暗的色調。

    滿足滿溢在心間......



154 贈送鳳凰羽

    房中的氣氛,好到令人不捨去破壞,淺殤靜靜地望著那依偎在一起的清清與莫離,悄悄地退後,拽著攜呈就離開了房間——

    「你可以放手了吧?」攜呈挑眉斜覷向拉著他出來的淺殤,黑著臉問道。

    淺殤笑瞇著雙眼,傾身湊近到攜呈的面前,說道:「攜呈,我知道你的御龍使確實是個很好的女人,不過你是沒有機會的。」

    攜呈目光頓時驟然一閃,喝道:「你在胡說什麼,那娃兒不過是本尊的奴隸,本尊會去喜歡她?」

    「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她都不是你我所能擁有的人。攜呈,我現在十分明白,為什麼你會選擇她作為你的御龍使。」淺殤瞇起的眼睛內,閃著狡黠的光芒。「雖然我沒有你那樣強大的戰鬥力,我承認我很膽小,很沒用,也很笨,可是對於感情方面,我絕對比攜呈要聰明!」

    「鬼話連篇。」攜呈哼著氣撇開了臉去,倚靠在廊柱上,望著天空那浮動的雲層。

    淺殤悄悄地走到攜呈的身邊,將身子靠在那人的身上......

    攜呈抖了抖肩頭,沉聲道:「滾開。」

    「攜呈,我喜歡你......」淺殤卻不為所動,臉上始終閃著笑意,更為蹭了蹭身子。

    「你——」攜呈臉部一陣僵硬,他實在搞不懂,為什麼自己會招惹上淺殤。

    「我也喜歡小離離,喜歡白清傲,可是不管怎麼喜歡,都無法超越對攜呈的喜歡,淺殤最喜歡的人果然還是攜呈。」淺殤伸手挽上了攜呈的手臂,「就算被你討厭,被你拒絕,我還是喜歡你。」

    攜呈側氣臉,望著那一臉沉醉在自我空間內的淺殤,他憑什麼能這麼大義凌然的說出這番話?

    「冰皇出現了,我想藍風跟磷火也很快就會現身,現在除了紫霧,我們六條黑龍,也快要齊聚了。我真的很想回到千年前,六個人總是在一起。」淺殤嚮往著千年前的歲月,那是他最為快樂的時間。

    六人總是形影不離。

    「別跟我提那叛徒。」攜呈目光冰冷地掃向天空。

    「冰皇真的是叛徒麼?為什麼我總覺得冰皇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攜呈,我們或許應該給冰皇一個解釋的機會。」淺殤仰起頭,望著身旁高大俊挺的男子。

    不管歲月如何推移,他還是一如往昔的追逐著他的身影,仰慕著那份霸氣。

    「真不好意思,在這個時候,打斷你們兩夫妻的話。」

    忽然響起在院中的爽朗聲響,驚得淺殤一下子就躲到了攜呈的身後,他雙手搭在攜呈的肩頭,小心翼翼地探頭,看向那正款款朝他們走來的少年,以及那少年肩頭上所站立的小小身影——

    攜呈站直身子,目光緊盯著那出現在面前的少年,還有同為千年前的夥伴之一的——風龍藍風。

    「藍風?真的是藍風嗎?」淺殤突睜了雙眼,不敢置信的望著少年肩頭的藍風小人。

    藍風一甩藍發,趁著忽起的風,飄飄搖搖地落定在兩人的面前,含笑道:「喲,攜呈,小乖。」

    「藍風,真的是藍風......」淺殤望著那張熟悉的臉蛋,那頭如海水般湛藍的頭髮,他從攜呈的背後,匆匆跑了出來,正要撲入藍風的懷中——

    「笨蛋,別靠近他。」攜呈卻一把抓住了淺殤,硬是將他扯了回來。他擋在了淺殤的面前,目光犀利冰冷地望著藍風,沉聲道:「藍風,你來做什麼?那叛徒沒跟你一起來麼?」

    藍風臉上微微一愕,旋即笑道:「你還真是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這麼護著小乖。」

    「怎麼了?攜呈,他是藍風啊,是我們的朋友。」淺殤探出腦袋,來回望著攜呈與藍風,為什麼攜呈會阻止自己靠近藍風?

    「小乖,你還是這麼天真,這樣下去,攜呈可是會拋棄你的哦。」藍風笑瞇著雙眼,雙手一展間,一股颶風從他的身後揚起,直直地從攜呈的臉頰上刮過。

    淺殤瞬間瞠大了眼睛,他不敢置信的望著居然向他們發出攻擊的藍風,「為什麼?為什麼藍風,這是為什麼?......」

    「小乖,你這樣,會讓我更想要欺負攜呈的哦。」藍風笑瞇著雙眼,看著一臉焦急不解的淺殤,說道。

    「藍風,想打架,我奉陪。」攜呈推開淺殤,一抖身子,黑龍氣頓時暴漲開來。

    藍風急忙搖頭,道:「別激動攜呈,我這次來不過是來跟你跟小乖打個招呼,順便帶來了一樣東西,當是給你御龍使的見面禮。」

    「原來是這樣啊。我就知道藍風不會對我們出手的。」淺殤聽完藍風的話,整個人都鬆了口氣,他真的快要被嚇死了。

    冰皇的背叛就讓他們六人的感情出現了裂痕,要是現在連藍風也......

    不不不,想到此處,他急忙搖晃著腦袋,藍風怎麼可能會做出背叛他們的事情。

    「接著,這是我跟我的御龍使,送給你們的見面禮。」在藍風的話語間,少年將背在身後的包裹打開,把裡面的一個錦盒遞送到攜呈與淺殤的面前,「這應該是你們現在所需要的......」

    說著,藍風把錦盒打開,頓時火光漫天,異香撲鼻而來——

    「這是......鳳凰羽?」淺殤望著那漫天的紅光,那怡人心扉的香味,說道:「為什麼藍風會有鳳凰羽?」

    「徐昌順可不是笨蛋,白清傲雖然也不笨,不過想要那三樣聖品,可不是簡單的事,我也不過是順手牽羊罷了。」

    藍風聳了聳肩頭,說得清閒至極,他一躍而起,站在少年的肩頭,俯視著下方的攜呈與淺殤,又道:「鳳凰羽我可是送上了,至於接不接收,就是你們跟你們御龍使的事了。甄兒,我們走。」

    「嗯。」少年輕輕地應了聲,便欲打算離去,不料——

    「既然有心送禮,怎可連收禮人都不見就走。」從房中傳來的聲音,令在場的四人紛紛一愕。

    旋即那緊閉的房門被推開,一道白影從內款步而出,墨黑的長髮服帖的披散在身後。

    「藍風。」少年瞥望著肩頭上的小人兒藍風,那張白淨的臉兒上幽幽浮上了兩抹羞澀的紅暈。

    「甄兒,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那我們也不好失了禮數。」藍風用手指戳了戳少年泛紅鼓起的腮幫,笑說道。

    「可是......藍風,我們的目的,並不是......」少年急著說道。

    「目的已經不重要了。」藍風老神在在的轉移目光,看向走出房間,正朝他們走來的清清,湛藍的眸子內,縈繞著絲絲深不可測的笑意。

    「娃兒,你當真要接受這來歷不明的東西?」攜呈一躍而起,站在清清的肩頭,雙手抱胸的望著她。

    清清剛才在房中就已經聞到了那股異常,這與師父何伯所說的十分的吻合,加上適才房外的對話,她可以很肯定,那少年與名叫藍風的黑龍,所帶來的確實是鳳凰羽。

    是她所需要的三樣聖品中的一樣。

    現在她倒是有些明白,十烏為何到現在還未出現,看來另外兩樣聖品也堪憂。

    「清傲,你會接受嗎?」淺殤撐著水汪汪的眼珠子,當他知道藍風所送的是鳳凰羽時,說真的,內心相當的開心。

    何伯不是說了麼,莫離若是要康復,就必須要以黑龍血與鳳凰羽入藥。

    黑龍血他有,現在鳳凰羽也有了,那麼小離離的病很快就能好了。

    就是不知道白清傲是否會接受了,要是不接受......

    「淺殤,就算是為了你的御龍使,娃兒也決不能接受這種東西,無功不受祿,這道理你都不懂麼?」攜呈很快就扼殺掉了淺殤美好的想法,他篤定以龍清清的性格,是不會接受的。

    清清目光靜靜地劃過空間,留在那位少年身上......

    一身大紅色的衣衫襯得他的肌膚更為的白淨,那張略顯稚嫩的臉頰上因為突起的兩抹紅暈,而透著可愛。

    少年長相十分的清秀,特別是那雙頰上深陷的酒窩,配上一雙黑中帶著點琥珀色的眼睛。

    「門主,我跟藍風真的沒有任何惡意,今日前來完全是一番好意,門主可以放心,我納蘭潃甄絕不是那種宵小之徒。」少年謙和有禮,紅著臉,向著清清做著解釋。

    納蘭這個姓氏讓清清微微蹙了蹙眉頭,「莫非你是梁國皇室中人?」

    「你怎麼知道?」納蘭潃甄突睜了雙眼,驚訝的望著清清,問道:「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吧?」

    「納蘭這個姓氏,可是梁國的國姓,加上小公子一身貴氣,又有黑龍相隨,就算白清傲在愚鈍,至少還能猜出個一二個。」清清腳步再往前走了幾步,停在納蘭潃甄的身前,與他對視著。

    他看起來也不過是與自己的年紀相仿,不過也就十五六歲的模樣。

    「藍風,她說的是真的嗎?」納蘭潃甄揪起了一對清秀的眉毛,看向自己肩頭的藍風問道。

    「嗯。」藍風點點頭,他舉目,看向清清,說道:「既然門主相信,我們所帶來的鳳凰羽是真的,想來也不會拒絕才是。」

    「你就是風龍藍風?」清清俯下身,湊近在藍風的身前,小小的身影與攜呈跟淺殤相似,只不過他額頭的龍角是印著水紋的藍色。

    「正是。」藍風仰著頭,神態優雅的向著抱拳作揖。

    「還真是有意思。」清清望著藍風,又看看自己肩頭那一臉緊繃的攜呈,果然黑龍也是各有不同的。攜呈的冷酷,淺殤的可愛,藍風的優雅,就是不知道另外三條又會是怎麼樣的。

    「黑龍其實與你們人是沒有什麼大的區別,各自有屬於各自的性格,當然也擁有不同的能力,我的能力是風,小乖的能力是咒,攜呈的能力是戰鬥。」藍風似能看透清清心中所想,為她解釋道。

    「梁國的黑龍擁有者,沒想到會這麼年輕。」清清看著納蘭潃甄,說道。

    「你不是也很年輕麼?甄兒與你年紀應該差不多吧。」藍風眼睛微微細瞇了下,又道:「門主,鳳凰羽見過風後,還是盡快使用的好,不然過了十二個時辰,這鳳凰羽就沒用了。」

    「好。」清清應著,看向淺殤,說道:「淺殤,你把鳳凰羽交給何伯。」

    「嗯嗯,那我現在就拿去給何伯。」淺殤點頭如蒜搗,聽到清清接受藍風的鳳凰羽,他比誰都來的開心,暫時就不去看攜呈那張臭臭的臉了。

    「娃兒,你可是考慮清楚了,這樣收下真的好?」攜呈冷冷地提醒著清清。

    清清卻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說道:「我收下是一回事,是否能答應他們的要求,那又是另外一件事。」

    語落間,清清看向那又是一臉驚訝的納蘭潃甄,顯然她猜對了。

    攜呈的話也沒有錯,無功不受祿,他們既然不惜跋山涉水前來雲霄閣送鳳凰羽給她,那必定有所圖,這世上不會平白掉餡餅。

    「藍風,他真的好聰明,什麼都知道。」納蘭潃甄到現在不得不對清清另外相待了,他簡直有些崇拜的看著,這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

    「我說了吧,攜呈的御龍使很厲害,不然攜呈怎麼可能會乖乖聽話呢?」藍風說著,不忘數落攜呈幾下,欺負攜呈是他千年來養成的『良好』習慣。

    「切,本尊不過是正好缺個奴隸。」攜呈目光衝著藍風一瞪,沉聲道。

    「攜呈,何必計較這個,你連戰龍甲都拿出來了,還說什麼奴隸。」藍風毫不猶豫的就戳穿了攜呈的話。

    「藍風,你果然是我最想殺的。」攜呈瞇了瞇眼睛,裡面掩不住的殺氣。

    「彼此彼此,不過你死了,小乖會傷心,所以也麻煩。」藍風微笑著看向黑著臉的攜呈,心裡頗為爽快。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藍風?」清清雖說很不想要打斷攜呈跟藍風的鬥嘴,不過既然收下了鳳凰羽,總該要聽聽人家到底要自己辦個什麼事兒。

    藍風清了清嗓子,伸起手指,朝著清清勾了勾,說:「你附耳過來,我跟你說。」

    清清斂了斂目色,最後還是伏下身,湊近過去......

    「想你去一趟梁國。」

    短短的一句話,卻是以著清清一人聽到的聲音,這讓在旁的攜呈心情更為不爽,藍風這樣做分明是在氣他。

    「我去了又能如何?」清清抬眼,看向藍風與他的御龍使,納蘭潃甄。

    「去了自然就知道了,門主請放心,我與甄兒只是想請門主過府小住幾日,這就是送鳳凰羽的原因,也算是我與甄兒的請求。」藍風臉上的笑意早已隱遁,時刻浮上的是一抹請求。

    納蘭潃甄緊抿著唇,卻亦是雙眼滿含期盼的望著清清,他羞紅的雙頰,在接觸到清清的面頰時,又是一紅。

    真是個害羞的孩子,他居然就是梁國的黑龍擁有者,確實令人感到意外,清清心中不由暗忖了一句。

    「不過暫時我恐怕沒有時間過去,有幾件事我必須要處理。」這裡的事情尚未處理完,加之心中一直惦著秦修楓說過的話,想要去一趟京國,根本沒有考慮過去梁國。

    「這倒是不急,就是希望門主能在百花節那日出現在梁國即可。」藍風又道:「百花節距離現在至少還有半年的時間,門主應該有足夠的時間,去考慮,要不要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確實可以考慮。」清清托腮,實在不解,為何藍風與納蘭潃甄會花費如此心思,與她做個半年之約?

    百花節前往梁國,這裡面又隱藏了什麼秘密?

    「好的,既然這樣,那門主,我們也該告辭了,甄兒的時間不多,我們必須要馬上趕回梁國。」藍

    風謙和的向清清告辭。

    「那我就不留客了。」清清應道,她再次看向那從開始到現在都很少開口的靦腆少年,納蘭潃甄,他這個御龍使可算是完全被自己的黑龍佔盡了風頭啊。

    「攜呈,記得告訴小乖,我會在梁國等著他,至於你嘛,最好還是別來。不過,你的御龍使要是來的話,想來你也一定要來,好吧,我就勉強接受你的前來。」藍風嘰裡咕嚕的說了一堆,說完後,也不等攜呈回答,拍拍納蘭潃甄的臉頰,示意他可以走了。

    攜呈臉色早已陳黑,在藍風的話中更是沉鬱,望著那逐漸遠去的身影,冷冷地哼了一聲:「誰稀罕,誰去!娃兒,本尊可不答應你去梁國!」

    清清斜覷向攜呈,頗為意外在攜呈的怒火中與失控中。

    攜呈雖說平日裡這嘴巴總是很惡毒,總是擺著一張臭臉,可沒有這樣的失態過,看來那藍風確實有兩把刷子,能把攜呈氣成這樣。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我可愛的奴隸。」清清看著攜呈那副模樣,心情突然變得莫名的開朗,她眨著眼睛捏了捏攜呈的臉頰,轉身,朝著房中走去。

    「本尊可愛?」攜呈雙眉緊緊地揪起,這兩個字居然也可以用在他的身上?藍風的出現果然是他厄運的開始,就連這娃兒都變得不正常了。

    清清一進入房中,就聞得從那床榻上,傳來的詢問:「回來了麼,是出了什麼事麼?」

    「鳳凰羽送過來了,我讓淺殤拿去交給何伯了。」清清輕描淡寫道。

    「鳳凰羽?就是你讓楚歌跟赫憐祁去徐家莊搶奪的那三樣聖品中的一樣?他們給你送過來了麼?」莫離在清清的話中,回想著徐家莊的一戰,其實初始的原因不正是那三樣聖品麼。

    「嗯,不過不是他們送過來的,現在也已經不重要了。」清清走至邊上的長椅上,推開了窗戶,讓外面的風更為順利的吹入房中。

    「清傲,你的傷勢是不是很嚴重?」莫離關切的望著那倚著窗,盤腿坐在長椅上的清清。

    「還好吧。」清清望著天空浮動的雲層,好與不好,似乎變得沒那麼重要了,失去鳳凰羽,另外兩樣聖品,也變得可有可無了。

    「沒有鳳凰羽,就算另外兩樣聖品拿到,對娃兒的傷勢也沒有任何幫助。」

    「什麼意思?」攜呈的話,令莫離蹙眉,問道:「鳳凰羽不是有了麼?」

    「奴隸,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嘴多舌了?」清清瞥望著攜呈,攜呈果然被藍風刺激過頭了,突然變得話多了,還變得愛管閒事起來了。

    「什麼意思?到底是什麼意思?」莫離聽得心頭一驚,攜呈的話讓他惶惶不安起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8 10:59 PM

155 無情無心

    「什麼意思?到底是什麼意思?」莫離聽得心頭一驚,攜呈的話讓他惶惶不安起來......

    清清瞪了攜呈一眼,她最為討厭的就是去解釋一件根本不想要解釋的事情,攜呈的多嘴,無端端的讓事情變得複雜了起來。

    「奴隸的話,你不必掛在心上,好好養傷就是。」清清從長椅上站起身,說話間,人已經走至房門口。

    莫離掙扎著從床上起身,喚道:「清傲,等等......清傲......」

    清清沒有給予莫離任何在詢問的機會,跨步走出了房門。

    攜呈回身,瞧著那掛在床沿上的莫離,臉上略略一沉,確實今日的自己有些反常的雞婆!

    ...................................................................

    躺在花圃之中,清清完全的放鬆自我,靜靜地享受著夜下難得的寧靜。

    「嗚......」身旁傳來的咽嗚聲,讓她臉上浮現了淡淡的笑,伸出手,側過身,望著那團毛絨絨的小傢伙,笑道:「青豆,你還是這麼調皮,有沒有乖乖的聽師父的話?哈哈......別動,好癢......哈哈......」

    青豆不斷地向著清清撒嬌,嘴中發出『咕嚕嚕』的聲響,就似在向清清索討著獎勵。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青豆......別再蹭了,青豆。」清清受不了青豆這樣的掃弄,一下子從花圃中坐了起來,抱住了那團小東西。

    望著青豆那雙漂亮的眼珠子,清清一陣恍然,自己已經多久沒有這樣的放鬆過了,似乎只有在師父這裡,她才會變得這麼的無憂無慮。

    一旦踏出雲霄閣,她就必須要收斂起所有的情感,做個無情無心之人。

    「嗚——」青豆用著腦袋蹭著清清的胸口,發出微弱的嘶啞聲。

    「這頭斗狼,應該是你那師父為你準備的坐騎吧。」攜呈望著那圖窩在清清懷中的小東西,說道。

    「不知道,也許吧,師父沒說過,只是青豆對我很親近。」清清從來沒有想過,青豆會成為她的,只是師父帶青豆見她的時候,青豆就對她十分的熱絡。

    而自己也並不排斥青豆的親近,甚至非常喜歡這小傢伙對自己的親暱。

    「那應該錯不了,上古神獸,特別是斗狼,一直都是很難讓人靠近的,一旦被斗狼認為是自己的主人,就會表現出十分親密。看來你那師父絕對不如表面上來的那麼簡單。」攜呈對那何伯早就有所懷疑,只是苦於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記憶中,這千年來藍月上的強者,他又豈會不知道,可就是找不出與何伯有相仿的人物存在。

    「對師父,我也有很多好奇的地方,不過師父不說,我也不會問,師父覺得時機到了,自然會告訴我。攜呈,我真的發現你變得越來越多嘴了。」清清將臉頰枕在青豆的身上,挑眉,斜覷在那站立於花朵之上的小小人兒。

    「本尊只不過是提醒你罷了,沒什麼變不變的。」攜呈彆扭的轉過臉去,躲開了清清投射過來的探尋目光。

    「嘛,反正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雖然是你的御龍使,不過想來你也從未把我放在眼裡。」清清伸了伸懶腰,拍了拍青豆的腦袋,說道:「青豆,我們走,去看看師父給莫離調配的藥怎麼樣了。」

    「喂,你是不是還忘了什麼。」攜呈放下雙臂,身影自花朵上躍起,站在清清的肩頭。

    清清歪著腦袋,斜斜地睨了一眼攜呈,嘴角微微向上揚起,「楚側妃死了,我也可以得到自由。」

    「如果你真的是這麼想的,那本尊無話可說。」攜呈眼底拂過一絲愕然,旋即又不以為然道。

    「奴隸,淺殤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清清邊向著前方的藥廬走去,邊問著攜呈。

    「什麼都不是。」

    「是麼。」

    「當然。」

    「那好吧。」

    平淡的話語,暫短而讓人有些乏味,清清也不打算再追問下去,藥廬已在眼前。

    從內飄逸出來的陣陣異香,與那團團蔓延在廬舍上空的紅光,都顯示著鳳凰羽的存在。

    清清不覺中伸手,捂了捂胸口,深深地做了個呼吸,終是邁開了步伐,走入了廬舍中......

    ..............................................................

    齊國皇宮,飄絮院。

    赫憐祁從徐家莊回來,就直接進入了自己的私人浴場,一身的塵埃,讓他極為難以忍受。

    上官燕青奉命離開半個時辰後返回,在門口看到兩名隨侍,眉宇間不由的緊蹙了下,看來他們的四皇子還沒出浴啊。

    這男人洗個澡能洗這麼久的,大概也就是那個潔癖嚴重,自戀成癡的赫憐祁了。

    隨侍在看到上官燕青的出現,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欣喜,上前說道:「上官大人,您可算是回來了。」

    「嗯。」上官燕青斂了斂眉,隨侍的神情已經讓他想到了什麼。

    「上官大人,您還是趕緊進去吧。」隨侍迎著上官燕青,並為他打開了寢室的房門。

    「嗯。」上官燕青應了聲,吩咐道:「去拿一套乾淨的衣服送進來,之後就在外面守著。」

    「是,奴才明白。」

    進了寢室,一室凌亂,地上到處是碎片,能在這場颶風中保存完好的,大概也唯有那案幾上一塊巴掌大小的血玉。

    這是赫憐祁的寶貝,也是與他形影不離的東西。

    然,上官燕青並沒有見到應該見到的人。想了想,他轉身來到了建在寢室內的露池。

    寢室內的露池,正是這不起眼的地上,為何成為修生養身最佳地的原因所在。

    露池中水是引自百里外的溫泉,據醫書上記載,溫泉能去除疲勞,活絡筋骨,美顏養膚等功效。

    這裡也是赫憐祁最為喜歡來的地方。

    「嘩嘩」的水聲從池中傳來。

    雪白的錦衣零散的丟在池邊,透過被微風吹起的青紗帳,從那霧氣氤氳的露池中,隱隱能看到一人......

    修長的身影慵懶的靠坐在池邊,原本束起的長髮已被打散,披開在身後,如墨的黑髮滌蕩在水面上,竟與那人光潔無瑕的身子糾纏一起。

    點點霧氣綴了他睫羽,如凝結成露,在一開一闔間,水珠輕顫,分外耀眼奪目。

    池水的清徹,讓上官燕青能夠清楚的看見那人修長柔韌的四肢,在溫暖的池水中漸漸舒展開。

    溫熱的泉水在雪白的皮膚上,蒸出了一層誘人的粉紅,為平時看來清冷的他添上了一絲魅惑。

    此時的他,美得足以讓人發狂。

    不在意自己的衣袍是否會被泉水浸濕,上官燕青徑直入了池中,向赫憐祁走去。

    動作再輕還是引來了泉水的動盪,一**漣漪在池面上漾開,並且也驚動了池中人......

    「事辦妥了麼?」冰冷的聲音並未因溫熱的泉水而帶上一絲溫度。

    「算是吧。」上官燕青應著。

    從池邊拿起一隻精緻的白玉瓶,從裡面倒出一些乳狀的白色液體,上官燕青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的將它輕輕塗抹在了赫憐祁身上,為他洗浴起來。

    聽見上官燕青話中的淡漠,赫憐祁緩緩地睜開了眼,瞥向上官燕青:「看來不是很順利。」

    上官燕青斂了斂目色,簡略說道:「是的,跟丟了。」

    赫憐祁隨著上官燕青的動作翻了個身,趴在了池子上,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上官燕青低頭,安靜給赫憐祁抹上乳液。

    時間一點點往前推移,寂靜伴隨左右,赫憐祁不覺中半瞇了眼,本是冰冷的臉上也漸漸地柔和。

    上官燕青的手時輕時重的在身上揉捏,力道不大不小,酥酥麻麻的,舒服得讓人快睡著了。

    不知過去多時,赫憐祁半撐著眼皮子,鼻中冷不丁的冒出了一聲「哼!」

    上官燕青在這聲冷哼聲中,手微微停頓了下,抬眼看向赫憐祁,驚詫的對上了從前投來的目光。

    赫憐祁不知何時已經打開了雙眼,正瞧著他,那雙漆黑的眸中,似帶上了探索又夾雜了幾許的疑惑,這讓上官燕青神經倏然緊繃,卻未停下手中的動作。

    無聲的氣氛顯得更為緊窒,上官燕青仰起頭,對視那雙幽深的黑眸。沉默了良久的他,終是打破了這一沉寂,「關於那個楚側妃,你究竟作何打算?」

    赫憐祁挑了挑眉,唇角一抹隱晦的笑幽幽浮上,「她是我的女人,我還需要客氣麼?」

    上官燕青緊繃的線條得不到緩和,反而更為的凸顯在臉上,那沒有說完的話,他還是咬牙說出了口:「憐祁,你最好別忘了,這次你返回齊國的任務,可不是讓你來找個已經嫁給別人的女人。」

    赫憐祁不語,僅是瞥了眼上官燕青,身子更為沉入到水底......

    上官燕青望著那沉在水中的赫憐祁,眉目間閃過絲絲不解,究竟赫憐祁與那龍清清之間存在著什麼。

    讓這個不像不把別人放在眼中的男人,這麼不顧一切的想要去得到。

    不過半晌的時候,嘩啦幾下水聲傳來,赫憐祁已經出了露池。隨手拾起了平整疊放在池邊的薄氈,一邊擦拭身體一邊朝外走去。

    上官燕青也跟著上去了。

    他默然不語,只是從寢宮內取來事先讓隨侍準備好的乾淨衣物,然後幫赫憐祁換上。

    披衣繫帶的動作是那麼的流暢,彷彿已經很習慣了做這件事。

    穿戴妥當,赫憐祁低下頭,輕瞥了眼上官燕青,說道:「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做主。」

    上官燕青微愕,眼皮子悄悄往上一抬,再一次對上了那斜覷過來的目光,沉聲道:「確實,我沒那個資格插手你的事,不過赫憐祁,你也最好別忘了,我也不受命與你。我上官燕青真正效忠的人,不是你,是小賢王爺。」

    赫憐祁撅了撅嘴,低低地笑聲從他那張薄涼的雙唇中傳出:「呵呵,燕青啊燕青,你總算是說了句真話,不愧是皇叔最為得力的部下。」

    「你......」上官燕青被說得突然臉色一紅,分明是讚賞的話,可聽在他的耳中,宛如是根刺!

    面對赫憐祁的冷嘲,上官燕青只能生硬的哼了一聲。

    「不用擔心,至少我還不至於讓皇叔丟臉。」赫憐祁從旁走裡,挑眉斜視向上官燕青:「等這件事一過,我必定會完成皇叔交代的事,倒是你,辦事的效率,可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上官燕青被說得,眼皮子直跳,可又無力反駁,只能暗忍在心頭。

    赫憐祁在交椅上坐下,抬眼望向不遠處,似是想起了什麼唇角輕扯出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

    那淡雅一笑,猶如霧散天清,雲開見日,讓人驚艷。上官燕青記得在自己初次遇見赫憐祁的時候,見過他這樣的笑,讓人如沐春光風。

    「丫頭,絕不會有事......」淡淡的話,迴繞在寢室的上空,盤旋良久。

    上官燕青安靜地站立於旁,目光隨著赫憐祁而動,耳邊是那聲久未消散的話。

    那楚側妃,真的不會有事嗎?

    那金烏門門主可是說得很清楚,在拿不到三樣聖品前,絕對不會前來,這距離子夜可是越來越近了。

    .......................................................................

    雲霄閣

    莫離望著那顆遞送過來縈著紅光,透著異香的黑色丸子,眉宇間緊緊地蹙著,有些不解,心頭的不安愈發暴漲。

    「這是什麼,為什麼拿來給我?」

    「小離離,這是何伯給你配製出來的藥丸,你只要吃了,傷勢就會好了,快吃哦,趁著這股香味還未淡化。」淺殤笑瞇著雙眼,望著莫離,心裡美滋滋的,只要小離離吃了這顆藥,傷勢就可以痊癒了。

    那麼他就不需要在沉睡了,就可以和攜呈在一起了。

    偷偷地將眼角瞥向那站在床頭上的攜呈,淺殤嘴角都不禁因心情的愉悅而往上翹起。

    莫離看向那站在窗邊的身影,他問道:「清傲,這顆藥丸,真的是何伯為我配製的嗎?」

    「淺殤不是都跟你說了麼。你還在懷疑什麼?」清清轉過頭,望著莫離那一臉的疑惑。

    「可......」莫離緊蹙的雙眉非但沒有因清清的話而有絲毫的舒展,反而愈發的揪成了一團,「這藥我不能吃。」

    淺殤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愕然地望著莫離,急切道:「小離離,為什麼你不吃,你不吃的話,傷勢就很難好了,而且,而且,那可是用我的血調配出來的藥,小離離怎麼可以這麼浪費,淺殤好傷心......」

    「攜呈,你告訴我,這個藥丸,到底是......」莫離將視線調轉在攜呈的身上,問道。

    攜呈看了眼,那站在窗前的清清,旋即回過身來,說道:「你的傷勢需要鳳凰羽跟黑龍血入藥,至於這藥丸到底是怎麼調配而成的,你覺得呢?」

    「什麼——」莫離終於明白,為何自己心中會如此的惶惶不安,原來......

    原來清傲居然把要給自己配藥的鳳凰羽給了他,這讓他情何以堪,明明是為了保護清傲,為了要幫助清傲早已傷勢痊癒,才去的徐家莊。

    可,現在卻是他自己奪了可以讓她痊癒的鳳凰羽。

    「小離離?......」淺殤望著臉色倏然間變得蒼白的莫離,擔心的爬上他的肩頭,用小手摸著莫離的臉頰,「小離離,你沒事吧,臉色好難看,快把藥吃了吧,吃了吧好嗎?」

    「這不是我要的!」莫離忽然一反常態的低吼了一聲。

    清清轉過身,舉步朝著莫離走去,她從上往下俯視著莫離,那眼神冰冷而不帶一絲情感,「晉國太子,我沒有你所想的那麼菩薩心腸,也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是因為對你抱有什麼情感,才會把鳳凰羽給你。你要知道你的命是屬於我的,我救你,只是想要利用你的身份,你所擁有的權利,懂了麼?」

    「清......」淺殤聽得一陣癡愣,他完全轉不過彎來,這變化實在是太快了。

    「你也給我聽好了,本尊御龍使的奴隸,也就是本尊的奴隸,淺殤,從今往後,你跟你的御龍使,就是本尊的奴隸!」攜呈翹著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俯瞰著淺殤。

    莫離對於攜呈說了什麼,淺殤說了什麼,他都不在乎,只是這站在自己身前的人,他卻不能不在乎。

    「我所擁有的,從未想過對你保留,即便你不這麼做,我還是會一如既往的幫你,幫你完成你所想要完成的。清傲,你真的懂我的心意麼?我不需要你任何的回報,施捨,我要的是你的信任!」莫離捂著自己的胸口,「我莫離,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喜歡上一個人,更沒想到所喜歡上的是一個如此自強的女子。可,那都不重要,喜歡就是喜歡了,沒有任何理由,也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良久的對視,沉寂的空氣變得沉悶,這種感覺並非是她所想要的。

    為什麼會給莫離鳳凰羽,為什麼會這麼希望他能活下去。

    這些問題何其的擾人心煩,這不是她會去思考的問題。

    答案很純粹,也很簡單,她要這個男人活著,僅此而已。

    「吃藥。」清清沒有給予莫離任何再詢問的機會,以著命令的口吻,說道。

    「清傲......」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清清的聲音更為沉冷。

    莫離怔怔地望著一臉堅決,不容他反駁的清清,「為什麼......」

    「別廢話。」清清拿過茶壺,遞給莫離,「快吃藥。」

    望著那送過來的茶壺,莫離一陣恍惚,可那隻手卻自動自發的接過了清清手中的茶壺,「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不會再推辭。」

    「嗯。」清清點頭道。

    「但是,從今往後,我莫離的命就是你的。就算你說我厚顏無恥也好,我發誓,絕不會再讓你受到一點點傷害,清傲。」話語尚在嘴邊徘徊,莫離已將藥丸吞入了嘴中,拿起茶壺『咕咚咕咚』地狠狠地灌了自己一肚子的茶水。

    清清直到莫離將茶壺中的水,喝得點滴不剩,這才揚起了眉毛,開口道:「你暫時現在何伯這裡靜養,我有事先回帝都一趟。」



156 門主快來

    「但是,從今往後,我莫離的命就是你的。就算你說我厚顏無恥也好,我發誓,絕不會再讓你受到一點點傷害,清傲。」話語尚在嘴邊徘徊,莫離已將藥丸吞入了嘴中,拿起茶壺『咕咚咕咚』地狠狠地灌了自己一肚子的茶水。

    清清直到莫離將茶壺中的水,喝得點滴不剩,這才揚起了眉毛,開口道:「你暫時先在何伯這裡靜養,我有事先回帝都一趟。」

    「清傲,我跟你一起去。」莫離說著,就要下榻。

    「記住你說過的話,別反駁我的命令,也不要妄想能從我這裡得到什麼。莫離,喜歡我是你的自由,不喜歡你也是我的自由。」龍清清清清淡淡的話語,卻透著無比的冷漠,兒女私情不是她所能擁有的東西,她也不會去奢望擁有。

    對於莫離的那份異樣情感,她必須要將它扼殺在搖籃之中!

    面對清清那份堅決,莫離苦味的笑了,無奈,無奈,無奈。

    「知道了,那你自己要小心。」

    「嗯。」莫離關切的話,清清僅是揚了揚眉,轉過身去,向著攜呈喚道:「奴隸,走了。」

    「要走了麼攜呈?」淺殤在旁看到攜呈要走,一雙眼睛內又充斥上水霧,「我們才重逢,這麼快......」

    攜呈斜覷了眼淺殤,轉過身去,躍起,跳上了清清的肩頭,以自己的背影回應了淺殤的那份不捨。

    清清望了眼肩頭上的攜呈,亦是不再多言,大步走出了房間。

    「攜呈......」淺殤叫著那道遠去的身影。

    「淺殤,很快我們就會跟攜呈再次重逢的。」莫離伸手,揉了揉淺殤的額頭。

    淺殤仰起頭,用著掛滿淚水的臉龐,望著莫離,吸著鼻子,道:「真的嗎小離離,真的很快就能在見到攜呈了嗎?淺殤不要再跟攜呈分開了,小離離......」說著,撲入了莫離的發間。

    「當然,很快,很快就會再見......然後,永遠都不分開了。」這不單單是回應淺殤的話,也是回應自己心意的話。

    ......................................................

    徐家莊

    暗帝望著幾乎被夷平的徐家莊,黑眸中深深地拂過一絲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異常。

    但,卻偏偏有一人發現了,那個男人的不同。

    絕剎走到暗帝的身前,問道:「帝,整個徐家莊都已經搜遍了,可還是沒有發現那鳳凰羽、千雪蓮、火麟角,是不是那個金烏門門主故意刁難?」

    「應該不會,至少那白清傲還不至於那麼的無謀,而且那三樣聖品,確實是被徐家莊所搜羅,這點從百曉通的口中,本帝已經得到了證實。」暗帝回眸,深邃的黑眸,炯亮的盯著絕剎。

    「那是怎麼回事,難道徐昌順把那三樣聖品藏在別處?」絕剎尋思著,大概也只有這個想法說得通了。

    「你不覺得今日白清傲的舉動有些反常麼?與龍堂的戰鬥,金烏門就算沒有派出十烏,可那叫做烏雅的女子,總是跟在她的身邊。今天居然沒有看到烏雅。」據以往的事情看來,今日白清傲的舉動處處都透著古怪。

    先不說金烏門派出的戰鬥力,說穿了就是白清傲一人。

    為什麼呢?

    其餘的金烏門中人,去了哪裡?

    「那金烏門門主是不是覺得借用了燕國太子,齊國四皇子,加上帝的力量,足以讓徐昌順交出三樣聖品?」絕剎猜測著。

    「也許吧。」只是一向都喜歡獨來獨往的白清傲,為何突然要如此麻煩,不但要給自己樹敵,還要大費周章的弄出這一切。

    結果卻仍是得不到那三樣聖品,這裡面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會不會這不過是個拖延戰術?」琴剎托腮走過來,加入到猜測的行列中。

    「拖延戰術?」暗帝雙眸倏然一瞇,他看向琴剎的目光中明顯變了。

    「呃......」琴剎聳了聳肩頭,道:「帝,別這麼敏感,我也不過是說說罷了。」

    「不一定,剛才有人過來通報,說是在百米外發現了打鬥過的痕跡。」魂剎帶著剛接獲的消息,過來通知暗帝。

    「百米外?」暗帝低下頭,重複著魂剎的話。

    「嗯,這方圓百米之內的土地,都是屬於徐家莊的。帝,是不是徐昌順根本就沒有把那三樣聖品放在徐家莊,而是分散放在別處。金烏門門主知道了消息,便用調虎離山之計,以自己吸引住徐昌順等人的注意力,又派出金烏門門主的其他人,去那藏三樣聖品的地方奪取?」

    魂剎的話,簡直猶如當頭棒喝,一下子就將團團迷霧給撥開了,暗帝目光一凜,說道:「這裡就給你們了,本帝先離開。」

    「帝,你現在這是要去?」絕剎追上前,「讓絕剎隨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會以信號與你們聯繫。」暗帝阻止了絕剎的跟隨,若是魂剎的話是真的,那金烏門門主根本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要楚側妃的性命。

    現在豈是他留在這裡的時候,現在他所要在的地方,是齊國皇宮!

    他所要做的是,帶回他的側妃——龍清清!

    ....................................................

    齊國皇宮飄絮院內,燈火通明如白晝,赫憐祁高坐在軟椅上,目光俯視著那出現在他寢宮內的楚歌,雙眼微微地瞇起,諷嘲道:「喲,楚王爺,你可算是現身了麼?我還以為你在徐家莊爬不出來了呢。」

    「赫王八,本王沒死,讓你失望了吧。」楚歌挑起眉,不屑地衝著赫憐祁鼻中一哼氣。

    赫王八三個字讓赫憐祁當下雙眉一個緊蹙,果然自己跟這個楚傻王有代溝,根本說不通。

    「楚歌,我赫憐祁早就告訴過你,丫頭不是你這個傻子能擁有的,你還是回去吧。」赫憐祁拂過自己新換上的錦服,本想要在沐浴後去看清清的,誰知道這楚歌突然就冒出來,在他的寢宮外頭叫嚷不休。

    說上官燕青無能是越來越對了,連個智商不足八歲的傻王都搞不定,他可以考慮把上官燕青送還給小賢王了。

    「混蛋,她是本王的側妃,本王跟她可是拜過堂喝過交杯酒的,而且本王早已跟側妃洞房!」楚歌卯足了勁道吼道,那洪如中天的聲響,彷彿要讓齊國皇宮所有人都知道,龍清清是他的女人!

    赫憐祁皺起的雙眉再次往上挑起,幾乎連成一線,冷嗤道:「憑你也配,楚歌,你知道怎麼洞房麼?跟你拜堂的不是一隻鸚鵡麼?你以為全天下的人都跟你是傻子麼?」

    「洞房,本王沒拜堂前,嬤嬤就教過本王了。你傻本王都沒傻呢,連這個都不會,本王知道這個洞房是為了生娃娃的,傳宗接代。你懂麼?」楚歌臉紅脖子粗的吼道。

    赫憐祁被氣得臉紅亦是脖子粗,這個該死的傻王!他不信楚歌真的已經跟他的丫頭圓房了!

    「上官燕青!!」赫憐祁已無法忍受在與楚歌糾纏下去,他可還想要好好與丫頭兒女情長一番,這煞風景的傢伙,來做什麼?

    上官燕青鐵青著臉,從殿外走入,來至赫憐祁的面前,問道:「不是說我沒用麼?現在又招我進來做什麼?」

    「你確實沒用,可現在我沒時候跟那個傻子廢話,交給你了。」赫憐祁撥了撥自己已干的髮絲,從軟椅上起身,大步走下,向著內殿走去。

    楚歌那容得赫憐祁這樣離開,跳起來就追上去,「混蛋,把她還給本王,赫王八!」

    上官燕青望著那個暴跳如雷的楚王爺,雙眉緊緊地一蹙,打算上前,可卻在半道上又停下了腳步,甚至放任著楚歌去追赫憐祁。

    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這本來就是赫憐祁不對,那女人早就嫁人了,他可還有點羞恥心不?

    楚歌沒想到上官燕青居然沒有阻擋自己,雖然有些意外,卻也沒有時間去多想,匆匆地奔進了赫憐祁的內殿中。

    赫憐祁這腳都還沒有踏入到內殿,就聞得楚歌的叫喊道:「赫王八,還我側妃——赫王八,你個王八蛋——她是我的側妃——是我的側妃——!」

    赫憐祁額頭青筋『咯崩』了一聲,那個混賬上官燕青莫非是進入了叛逆期?

    他用力甩上了殿門,只可惜那從外衝入的男子沒有讓他如願,狠狠地一腳就把那即將關閉的宮門給踹開了,在殿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中,楚歌橫眉怒目的進入了內殿。

    「混蛋,你不把側妃還給本王,我就一把火把你這個什麼爛院子給燒了!」楚歌衝著那在前的赫憐祁,吼道。

    「楚歌,別給你臉不要臉,你還真以為我赫憐祁沒脾氣是不是?」忍耐早已過了那個界限,赫憐祁失了往西的儒雅,不覺中竟捋起了袖管,回吼著楚歌。

    「本王的脾氣比你還大呢。你可不要臉的東西,強搶我的側妃,還在這裡跟本王蹬鼻子上臉了。」

    「我強搶你的側妃?——」赫憐祁倒抽了一口氣,這個該死的傻子,真想一掌劈了這個蠢貨。

    「難道不是麼?你出去問問,龍清清是不是我楚歌的側妃?」楚歌瞪大瞪圓了眼睛,鼻孔朝天的說道。

    「......」一句話讓赫憐祁臉色降到了零點,喉嚨哽咽連連,楚歌的話讓他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真是活活要要氣死他。

    「哼,沒話了吧,知道自己理虧了麼?」楚歌將下巴再度翹高,鼻孔噴出了兩股氣。這個赫憐祁怎就那麼不知廉恥?

    長長地吁出了一口氣,赫憐祁撫了撫自己的胸口,合了合眼睛,這才將那股怒火強忍了下來,他也不理楚歌那副小人得志的高傲姿態,逕自走向書桌前。

    攤開了白紙,洋洋灑灑的在紙張寫了數行字,然後,又快步走到楚歌的面前,將紙張扔向楚歌的胸口,沉聲道:「拿著,從現在開始丫頭跟你楚歌沒有任何關係了,在我還能控制自己的時候,馬上從我的視線裡面滾出去!」

    楚歌接住了那飄飄搖搖落在自己面前的紙,往上頭一瞟,臉色驟然一變,用力把那張紙撕成了碎片,扔還給赫憐祁,罵道:「你個混蛋,被門卡了腦袋嗎?這樣的東西,就想要讓本王離開?」

    「休書已經寫給你了,你怎麼想是你的事。」赫憐祁揉著發疼的額頭,眼角接觸到的是那躺在床榻上的人兒。

    「你給我站住!」楚歌奔向前,擋在了赫憐祁的身前,他早就在進入內殿時,就看到了那躺在床榻上的人。

    赫憐祁這個混蛋,當真做得出來,居然把他的側妃放在自己的床上。

    心頭的怒火高高的竄起,沒有時間去理會,楚歌目色憤怒地瞪著赫憐祁,吼道:「該滾出去的人是你!」

    「滾開。」赫憐祁揮掌打向楚歌。

    楚歌身子一側,雖然躲過了赫憐祁的攻擊,整個人卻因為身體的傾斜在地上打了滾,這才狼狽的站起身。

    赫憐祁望著自己收回的手臂,有片刻的愕然,剛才自己那一掌完全是在盛怒當中揮下去的,那速度與力道,居然讓楚歌躲過了?

    是楚歌的幸運,還是自己被氣昏了頭,失了準頭?

    楚歌斂下目色,剛才赫憐祁那一掌可不容小覷,要不是自己及時的避開,現在就算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

    兩個各懷心事的男人,互相仇視著對方,都不願意退讓半分。

    至於那床榻上的人——烏蒙。

    早就已經轉醒,本來一心躺在床上等著門主前來搭救,可誰知道等來的是那個不對盤的男人。

    心不禁被提起,就怕那兩人靠近,露出什麼馬腳。

    「你讓開!」赫憐祁喝道。

    「不讓,憑什麼我要讓你?」楚歌抵死擋在赫憐祁的身前。

    「我要去問個清楚,到底丫頭跟你有沒有......」

    「問什麼問,本王早就跟側妃洞房了,側妃的肚子裡早就有了本王的孩子!」楚歌鼻孔哼哼兩聲,脫口的話,讓他即便想要剎住都為時已晚。

    「哦?是嗎?」赫憐祁在聞得楚歌這話後,反而緩下了臉色,笑意浮上,道:「那我倒是要好好的看看,丫頭這肚子裡是不是有你楚歌的種。」

    「你要做什麼?」楚歌挑起眉,望著突然變了臉色的赫憐祁。

    「我要做什麼?自然是驗明正身,丫頭的肚子裡面到底有沒有你楚歌的種。」赫憐祁雙眉衝著楚歌一揚,他怎麼就沒想到還有這招,果然是氣得連智商都低了。

    「不准你碰本王的側妃!」楚歌跳起來又去擋赫憐祁。

    然而,赫憐祁的實力,在徐家莊的時候,楚歌就親眼目睹,那一身詭秘的身法,實難是難以讓人琢磨。

    「憑你也想要阻攔我?」赫憐祁瞇了瞇眼睛,身影一閃,而早已在床榻前,他撩起了紗帳,俯身,望著躺在床榻上的『龍清清』。

    「赫憐祁!」楚歌箭步如飛,也躥到了床榻前。

    「滾開。」赫憐祁一甩衣袖,楚歌被逼退了數步,卻又很快的衝了上去。

    赫憐祁眉宇間緊蹙,楚歌就像是一隻打不死的小強,並且有越挫越勇的情況。

    「你給我住手!」楚歌撲上,居然抱住了赫憐祁的大腿,硬是不讓他上前。

    床上,烏蒙背脊心已冒出冷汗,這外頭的動靜,他是聽得在明白不過。

    楚歌是怎麼搞得,居然非要說門主肚子裡有了他的孩子,那個赫憐祁更是瘋了,還想要做什麼驗明正身。

    這若是當真被驗了,那還得了,別說是孩子了,屁都沒一個,

    他可是堂堂的七尺男兒啊!——

    門主,你還是趕緊來吧,烏蒙快要扛不住了,你怎麼儘是惹上這樣的男人?

    一個比一個瘋,一個比一個癲!

    「你給我放手!」赫憐祁被楚歌抱著大腿,一時間倒也無法靠近床榻,氣得他高叫起來。

    楚歌死死地抱著赫憐祁的大腿,甚至用自己的雙腿盤住了那條腿,哼哼道:「不放,放了本王就帶綠帽子了,你是赫王八,本王不是。你個混蛋,天下這麼多女人,為什麼非要跟我爭個女人。你個死王八!」

    烏蒙聽著楚歌的叫罵,簡直要拍案叫絕,楚王爺你可要頂住了,這不是戴綠帽子跟王八的問題,這可是攸關性命的事情。

    「該死!」赫憐祁用力扯動著大腿,這讓他想起在徐家莊時,楚歌也是這樣的抱著自己,那種感覺實在是糟糕透頂了。

    赫憐祁驀然間提起了手掌,眼瞧著就要一掌打在楚歌的天靈蓋上——

    「咻——」「撲哧」

    兩道詭異的風聲傳來,旋即整個內殿的燈火盡數被熄滅,視線瞬息間被奪。

    赫憐祁猛地收住了手掌,目光朝著殿門口望去——

    楚歌也是屏住了呼吸,看向殿門口——

    床上的烏蒙高懸的心在這一刻更為的懸空,就差沒有直接從胸口蹦出。

    看來他的禱告老天還是聽進出的,門主來了,一定是門主來了。

    內殿中氣氛在漆黑中凝固,三個男人三個心情,齊齊等待著那即將出現在面前的人。

    『吧嗒吧嗒』刻意加重的腳步聲,響起在黑暗中......

    「哈哈,四皇子跟楚王爺感情果然非同一般。」爽朗的笑聲,突兀的響起在內殿。

    赫憐祁手指一彈,頃刻間四周被滅的燈柱又一次被點亮,原本空曠的內殿中,赫然出現了一道白影。

    清清含笑的望著那算是抱在一起的兩個男人吧。

    每次見赫憐祁跟楚歌,都會帶給她不小的驚喜。

    「混賬,誰跟他這個傻王感情非同一般!」赫憐祁白淨俊美的臉上,倏然一沉,一腳就踹下。

    楚歌適時的一個側翻,躲開了赫憐祁的攻擊,爬起身,望著終於出現在的白清傲,喊道:「喂,你個姓白的小子,怎麼才來,這子時都快過了,你想要害死本王的側妃麼?」

    清清瞥了眼楚歌,嘴角略略往上揚起,笑道:「楚王爺何必這麼生氣,清傲這不是來了麼?再說,楚王爺可有準備好清傲所要的東西?」

    楚歌臉色一沉,幾乎要脫口而出,那三樣東西恐怕早就被門主收入囊中了吧。

    楚歌神色間的變化,清清清楚地看在眼裡,她逕自上前......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8 11:01 PM

157 二次強吻

    楚歌神色間的變化,清清清楚地看在眼裡,她嘴角含笑的從他的身前走過,向著床榻而去。

    赫憐祁跨步上前,低著頭,目光緊致地盯著清清,挑眉,說道:「白清傲。」

    「四皇子,難道你是要阻止我救楚側妃?」清清掀起眼皮,目光輕掃過赫憐祁那張沉鬱不定的臉龐。

    「那三樣聖品不是沒拿到麼,你願意救她?」赫憐祁眼睛漸漸地細瞇起來,他頗有質疑的問道。

    清清扯了扯嘴角,低低地笑聲從她的嘴中飄逸而出,「呵呵,現在的四皇子還真是讓清傲難以與在徐家莊中的四皇子聯繫起來,談笑間便將徐昌順毀了。」

    赫憐祁漂亮的修眉往上一挑,只是那臉上的緊繃卻倏然放鬆,淺笑浮現在眉梢間,道:「看來門主也非是十惡不赦之人,好吧,我赫憐祁也不是量小之人,只要丫頭沒事,就不再追究。」

    清清眼睛在赫憐祁這自大的話中,微微一瞠,旋即笑道:「那清傲可就先謝過四皇子了。」

    「那趕緊讓丫頭醒過來吧。」赫憐祁甩動了下衣袖,他可巴望著丫頭醒來,到時候就能夠跟楚歌說個明白。

    「那還請楚王爺與四皇子暫時退出內殿。」清清目光淡淡地掃過兩人,緩緩地道出。

    赫憐祁當下眉頭一個緊蹙,「白清傲,我雖然說不予追究,可你在如此的放肆,就休怪我翻臉無情。」那一身的戾氣,驀然間暴漲起來。

    清清搖頭,道:「清傲對楚側妃絕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只不過這要就醒楚側妃的法子,乃是清傲師門的獨門絕學,清傲發過誓,絕不會在他人的面前顯露,不然就遭受五雷轟頂之罰。」

    楚歌望了眼白清傲,他倒是沒什麼不放心的,反正這白清傲是女兒身,他真正不放心的反倒是赫憐祁。

    赫憐祁自然不能答應,正要開口時,楚歌搶先開口,道:「只要你能讓本王的側妃醒過來,本王什麼要求都答應你。要是你被雷給轟頂了,那本王的側妃還要誰來救啊?」

    「你個白癡,這裡沒你插嘴的份。」赫憐祁氣得當下一個厲喝,這楚歌這會兒怎麼這麼放心,讓白清傲這臭小子單獨跟丫頭呆在一起,他也不怕——

    「你閉嘴才是,她是本王的側妃,本王答應了就是答應了!」楚歌不甘示弱的頂了回去。

    赫憐祁雙眉緊繃成一線,看著楚歌那堅決的態度,腳步一跨,匆匆走向他。

    楚歌倒也沒有做出任何的躲閃,反倒是張牙舞爪的想要再次抱住赫憐祁。

    「你以為還能碰到我麼?」赫憐祁身影一個漂亮的側移,輕鬆的就避開了楚歌的近身。

    「哼,我就碰給你看。」楚歌眼底一絲亮光劃過,居然從衣袖中掏出了一根頭髮絲般細地白線,雙眼衝著赫憐祁邪氣的一笑,「這可是父皇賜給我的天蠶絲,看你怎麼躲!」自傲囂張的衝著赫憐祁哈哈一笑,楚歌用力扯了下天蠶絲——

    「你做了什麼?」赫憐祁忽然舉起了袖管,整個人被扯動著往楚歌的方向移。

    「你是瞎了,還是聾了,不是跟你說了天蠶絲麼。」楚歌皺了皺眉頭,拉扯天蠶絲的動作更為加快了,他可不想讓赫憐祁給跑了。

    「混賬,快放開我。」赫憐祁雖然已經很用力的在扯,不知道何時被楚歌放在袖管上的天蠶絲,可就是無法扯開。

    看來這天蠶絲確實名不虛傳,不是輕易就能弄斷的。

    楚歌乾脆將數股天蠶絲放在了肩頭,就這樣拖著赫憐祁朝著殿門口走去——

    赫憐祁邊甩動著袖管,嘴中邊發出不敢置信的驚恐尖叫。

    「楚歌,我赫憐祁必是跟你八字不合。」

    「哼,我看,我們上下都不合。」

    「快放開我,怎麼可以讓丫頭跟個陌生男人共處一室,這實在是太危險了。」

    「你比那姓白的小子危險多了。」身後的赫憐祁現在就像是被捕獲圍困在大網中的魚兒,不斷地掙扎著。

    可他發現自己越是掙扎,天蠶絲就綁得更為緊致。

    衣服的表面已經出現了多出的破損,「天啊,這可是我最喜歡的一件長袍了,你個白癡笨蛋。」

    楚歌無視赫憐祁的叫嚷聲,硬是把他拖出了內殿。

    清清怔怔地望著那兩道消失在宮門口的身影,不由微微吐出了一口氣。

    雖然對楚歌的舉動有些懷疑,不過也算是度過了難怪。

    [門主,你可算是來了,烏蒙差點就掛了。]烏蒙在楚歌與赫憐祁的聲音完全的消失在內殿時,猛地睜開了眼睛,以著痛苦萬分的表情,悲切的望著龍清清。

    清清勾唇一笑,道:[烏蒙對自己的易容術不夠自信?]

    [我對自己的易容術自然是自信,只不過那兩個男人太過的瘋癲了,要是門主再來晚一步,恐怕你到的時候,烏蒙已經死了。]烏蒙光是想到剛才赫憐祁與楚歌的爭執,赫憐祁堅持的驗明正身,就渾身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哦?有這麼危險麼?我想四皇子跟楚王爺,還不至於對個側妃出手吧。]清清雖然感到棘手,可還不至於完全沒辦法,作為金烏門智多星的烏蒙,一向自控能力超強的他,居然也會說出那樣的話。

    [誰讓門主什麼人不好去招惹,非要招上那兩個活寶,門主你這側妃的身份,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烏蒙這每次都是提著心在做,這心在強大也扛不住啊。]烏蒙抱怨著,一個翻身就下了床。

    清清走進床內,放下了帳幔,將衣服從內遞給烏蒙。

    烏蒙也同時把身上所穿的交給清清,兩人隔著一道薄薄的紗帳,調換了彼此的衣物。

    [好了,你可以先回去雲霄閣等烏東他們都到齊了,再過來找我。]清清放下了頭髮,慢慢地躺回到錦枕上。

    [是,那門主你自己多保重。]烏蒙手揉了揉臉蛋,倏然一張白清傲的臉蛋浮上。

    [嗯。]清清應著,側過臉,透過紗帳看著烏蒙離去的身影,暗暗地歎了口氣,最終自己還是回到了這裡,還是繼續做回了那有名無實的楚側妃。

    烏蒙走至內殿的門口,手捏了捏嗓子,調試了下聲音,這才出口道:「楚王爺,四皇子,楚側妃已經沒事了。」

    那本就站在殿門口的兩個男人,在聽到白清傲的身影時,立馬推開了殿門,風風火火的入內。

    楚歌腳步稍慢,他環顧四周,哪裡還有白清傲的身影,倒是那窗戶在夜風中被吹動的『咯吱咯吱』作響。

    可惡的小子,居然敢亂碰他的丫頭,不知道他到底對丫頭做了什麼!

    想到此處,他腳下更為加快,疾風般衝到了床榻前,一把撩起了紗帳。

    白淨的臉兒上倒是比先前要有生氣了些,只是那緊閉的雙眼,沒有任何轉醒的跡象。

    赫憐祁正要伸手,想要去摸摸清清的臉時——

    「啪」從旁橫生出來的大掌,一下子就把他的手給拍開了。

    赫憐祁瞬息間青筋緊繃了下,沉下的臉上,黑氣縈繞,目光泛著絲絲赤紅的瞪著楚歌,「楚歌!」

    「赫王八,別亂碰我的側妃。」楚歌呲牙咧嘴,衝著赫憐祁吼道。

    赫憐祁頭髮在楚歌的話中慢慢地往上豎立起來,週身的氣流一點點的凝聚起來,雙眼愈發的鮮紅起來。

    這樣子讓楚歌心中一凜,赫憐祁這個樣子,在徐家莊的時候他就已經見過。

    也是這樣,詭異的開端,緊接著便是詭異的發展,恐怕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人知道赫憐祁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把徐昌順蹂躪成那副慘樣。

    現在若是赫憐祁也發飆起來,他沒有把握能躲過攻擊。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從床上傳來了一聲低喃的咽嗚聲:「唔......水......水......」

    楚歌猛地轉過身,俯身看向床榻上的人兒,「側妃?側妃,你醒了麼?」

    「丫頭,要喝水,你個白癡笨蛋還不去拿!」

    楚歌望著比他還手快的坐上了床沿的赫憐祁,這傢伙是什麼時候恢復正常的?

    「水......我要喝水......」清清動著嘴巴。

    「快去拿水!」赫憐祁回眸,厲色狠狠地掃過楚歌。

    楚歌雙眉一擰,鼻孔裡面一哼氣,但還是轉身去取水了。

    他可不是畏懼在赫憐祁的淫威下,而是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在於赫憐祁糾纏下去,只要龍清清一醒,他就有把握那女人定會隨著自己離開。

    赫憐祁小心翼翼地抱起龍清清,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口,以輕柔地聲音,喚道:「丫頭,丫頭醒了麼?水馬上就來了,丫頭?」

    清清那閉起的眼皮微微跳動了下,她自然醒著,剛才要不是察覺到赫憐祁那異常的氣息,她也不會出聲,那樣楚歌必死無疑!

    救楚歌不過是免去不必要的麻煩,清清忖著,慢慢地撐起了眼皮——

    「水來了,水來了,側妃——」楚歌拎著茶壺衝上了床榻,當目光觸及到抱著清清的赫憐祁時,神色間驟然一變,「混蛋,你給我放手!」

    「把水壺給我。」赫憐祁斜覷了眼楚歌,全然不理會他的叫囂,奪過水壺,就小心謹慎的遞送到了清清的嘴邊。

    清清微微張開了雙唇,任由茶水滑入口中,她的眼皮再次往上一挺,更為撐大了那道縫隙,望著近在眼前的男子——赫憐祁。

    英俊的臉龐,如妖精一般的漂亮,想到他在徐家莊所顯露出的那一手,現在心還有餘悸,赫憐祁為何要為她做這些?

    「還要嗎丫頭?」赫憐祁望著停止喝水的清清,輕柔地問道。

    清清搖了搖頭,輕聲道:「謝謝你,四皇子。」

    「傻丫頭,跟我你客氣什麼。」赫憐祁笑彎著一雙眼睛,抱住她的手臂更為緊縮了一下。

    「喂,你抱夠了吧,赫王八,還不放開本王的側妃。」楚歌青筋橫生在額鬢處,目光緊盯著赫憐祁那只不安分的大掌。

    「王爺?啊——」清清看到楚歌的瞬間,似有些意外,掙扎著想要起身,卻猛然發現自己躺在赫憐祁的懷中,驚得又跌了回去。

    「女人,你告訴這個該死的混蛋,你到底是誰的女人?」楚歌爬上床,抓住了清清的手,大聲道。

    清清腰被赫憐祁緊緊地摟著,一條手臂被楚歌拽著,整個人處在兩個男人中間,這滋味簡直被受刑還要讓她難受。

    這想把這兩個男人都狠狠地踹出去,她誰的女人都不做!

    「楚歌,你別太過分,丫頭才剛醒,你就不能消停一會。」赫憐祁揮過拳頭,直朝著楚歌的面門上擊去。

    楚歌歪了歪腦袋,躲開了那赫憐祁的一擊,伸出腳,就朝赫憐祁那邊踹過去,並喝道:「你個王八蛋,快放開我的側妃。」

    「無理取鬧!」赫憐祁腿往邊上移,再次伸出拳頭。

    楚歌左躲右閃,兩人居然就在床上,隔著龍清清打了起來。

    清清原本白瑩的臉色,一點一點地轉為沉鬱,她的雙手在錦被中慢慢地握起成拳。

    烏蒙指的就是這個吧,看來她的決定是錯的,壓根就不該讓楚側妃甦醒,直接死掉更好!

    兩個男人彼此互不相讓,大的不可開交,本是一張牢固的楠木大床,居然也在這打鬥中,發出了悲鳴聲。

    各種聲音交替響起在內殿當中——

    「彭彭彭」

    「赫王八,本王跟你沒完,我踹!——」

    「轟」

    「死白癡,今天不打的你滿地找牙,我就不叫赫憐祁!」

    「咯吱咯吱」

    「王爺......四皇子......我......」

    「丫頭,放心,我絕對會把這傻子給廢了,把你搶過來。」

    「混蛋,本王也是你能廢的,你才是個傻子白癡。」

    「咯吱咯吱——咯——吱——」

    床榻更為的搖晃起來,清清聽著那驟然變了的聲音,一個不祥的預感頃刻間佔滿了心頭,「床......床——要塌了——!」

    「什麼(什麼——)」兩個男人直到這會,才驚覺到了什麼。

    可想要收住手腳,為此已晚,只聽得內殿傳來一聲巨響「轟隆」!

    一張楠木大床就在三個人的詫異中,轟然倒塌!

    清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遇上這樣荒誕的事情。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抽身時,腰被人高高的一抬,手臂上甩起的力量,讓她整個人瞬間被凌空拋起——

    當她的身子快速的下墜時,從地上傳來更為沉悶的巨響,隨即一道身影快速的掠來,在半空中接住了她。

    「丫頭,沒事吧?」赫憐祁手抱住了清清的細腰,低頭,含笑的問道。

    清清眨了眨眼睛,看著一頭凌亂的赫憐祁,說道:「我沒事,倒是四皇子,你受傷了。」

    「小傷而已,你沒事就好。」赫憐祁嘴角更為上揚,帶著清清慢慢地飄落到地面上。

    當他們落定在地時,從亂木中突然發出了一聲高叫:「哇——壓死本王了,側妃,側妃你沒事麼?——」

    叫喊聲中,楚歌推開了壓在身上的床木,從裡面爬了起來,他扭動著腰,睜大了眼睛,看向四周。

    「王爺,妾身在這裡。」清清嘴角輕觸了下,楚歌的樣子比之赫憐祁還要狼狽,特別是那誇張的表情跟叫嚷,充滿了喜劇的效果。

    「側妃?」楚歌用力眨了眨眼睛,看到清清時,忽然張大了嘴巴,衝了過去,「側妃,本王以為自己要死了——」

    赫憐祁將擱在清清腰上的手輕柔地往邊上一帶,整個人又躍起數丈高,讓狠衝過來的楚歌撲了個空。

    楚歌跌在地上,仰起脖子,卯足了力道

    ,吼道:「混蛋,還不快把側妃還給我。」

    「四皇子,快放我下去,王爺受傷了。」清清扯了扯赫憐祁的手臂,夠了吧,在這樣折騰下去,這飄絮院都能讓他們拆了。

    拆了飄絮院沒關係,就怕她還要被牽扯在內,沒完沒了了真是。

    「你就真的這麼在意他麼?」赫憐祁手臂上的力道一收,目光緊緊地盯著她。

    清清黑睫輕輕地斂下,清澈的黑眸閃著瑩潔的光芒,開口道:「妾身豈能不在意自己的夫君,四皇子,妾身真的不記得對四皇子說過什麼,若是妾身說了什麼讓四皇子誤會的話,那妾身——唔......」

    清清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赫憐祁鎖住了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抬起頭來——

    瞬間嘴巴被吻住,呼吸亦被奪去,眼睛慢慢地撐大,直直地望著正在強吻她的赫憐祁。

    楚歌本是展顏的臉上,瞬間凍結成冰,那雙漆黑的眼眸,倏然覆了一層寒霜。

    那個男人在做什麼?

    赫憐祁在對他的側妃做什麼?!——

    赫憐祁望著那張因他而瞠大的明眸,看著她眼中的無措與不解,心中宛如被深深地刺了一下,他無奈而自嘲的扯了扯嘴角,終於鬆開了嘴巴,讓她得以順利的呼吸。

    清清用力揪著胸口,她居然又被赫憐祁強吻了,而且還是當著楚歌的面,這個男人真的瘋了!

    「赫憐祁!!——」從地上傳來的咆哮聲,幾乎將這飄絮院震得岌岌可危。

    不用看,也知道楚歌此刻臉上的神情有多嚇人。

    就算楚歌在如何的不在意她,也絕不會允許有男人當著他的面親吻自己的側妃吧?

    這關係到一個男人的尊嚴與面子,何況還是楚歌那樣高傲的男子。

    楚歌的憤怒似完全影響不到赫憐祁,他噙著嘴角的笑意,用手輕輕地拂過清清微微有些發紅的嘴唇,俯下頭,在她的耳邊,低喃道:「死丫頭,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死心麼。這都怪你七年前的那一巴掌,讓我失了面子不說,就連心也丟了。你說我能放過你麼?」

    清清心頭一驚,她側起頭,望著收回身子的赫憐祁,七年前的一巴掌?

    這是什麼意思?

    七年前確實自己進過皇宮一次,那次是齊太后的壽誕,齊國百官子女都要進宮為太后賀壽。

    「想起來了麼?」赫憐祁目光深邃的望著臉色不斷變化的龍清清,「要是還想不起來,我很樂意,在幫你一把。」說著,他有湊過臉去。

    清清舉手,抵住了赫憐祁湊過來的臉,腦中拚命的回想著那日的事情——

    那個時候——



158 時隔八年的求婚

    清清舉手,抵住了赫憐祁湊過來的臉,腦中拚命的回想著那日的事情......

    那個時候——

    七年前齊國太后壽宴,百官偕同子女進宮為太后賀壽。

    雖說在龍堂她是不受見待的廢物小姐,可名字卻也在名單之中,自然免不了要進宮向太后賀壽。

    她與飄飄還有幾名龍堂子嗣隨著龍逸靖進宮時,已是夜幕降臨。

    皇宮,慶安殿上,佈置一新,林立在殿內的十二根漢白玉柱子上皆鑲嵌著拳頭大的夜明珠,將殿內照耀的亮如白晝。

    殿內左方設有一席,是預備給皇上的座位,右側擺著兩把紫檀貴妃塌,分別是太后和皇后的座位。

    兩邊擺著一溜的紫檀木桌椅,椅上鋪著錦繡團墊和各色靠墊。

    桌上設著杯盞,擺著雕漆攢盒,放著各人愛吃的甜點。

    龍堂一行人到達殿內時,一些官員和家眷已陸續歸座,清清和飄飄隨著幾個官員千金結伴而行,在各自的席位落座。

    宮裡但凡有宴會,各宮宮妃都會盛裝出場,因平日難得見到皇上,當然要抓住此番機會,以悅龍顏。

    更何況是太后壽辰這麼大的宴席,自然更為考究跟隆重。

    是以,女眷這邊,入目望去,彩繡錦煌,繽紛艷麗。

    因了這場的特殊,清清記得自己也做了簡單的妝扮,雖然有些記不清楚,到底是穿了什麼,不過想來也沒什麼人會去注意相貌平平無奇的她。

    她與飄飄入座後,便很安靜的等待著齊王,太后,與皇后的駕臨。

    只不過飄飄那時候好似很興奮,總是拉著她說悄悄話。

    「清清,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就是覺得這裡有些悶。」不習慣這樣的場合,寧可窩在自己的小院落中發霉。

    「我也覺得是,要不,我們出去透透氣?」飄飄雙眼骨碌碌的一轉動,那時候的飄飄總是很好動,她老是嚷著自己其實是男兒身,只不過老天爺錯了,讓她成了女兒身。

    清清除了笑,也沒有別的回應了。

    記憶中飄飄好像真的帶著自己離開了慶安殿,只是後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跟飄飄走散了。

    她雖然有找過,不過還是沒能找到——

    再後來,她好想是想要返回慶安殿,因時辰差不多了。

    她應該是回去慶安殿了,然後就是給太后賀壽,最後,宴會散了出宮回家!

    清清用力甩了甩頭,她好像真的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在回慶安殿的途中,她應該遇上了什麼事——

    對了,那時候她確實是遲到了,還被爹爹狠狠地呵斥了一番。

    是什麼事,讓她遲到了?

    「喂,你個醜八怪,還不過來伺候本皇子穿靴子。」

    突然響起在耳邊的驕喝聲,令清清整個人渾身一顫,某段被她所遺忘的記憶,正在慢慢地竄上。

    「喂,叫你呢,你是那個宮裡的小宮女,居然見到本皇子也不行禮,實在是太沒有禮數了,本皇子要誅你九族!」

    清清轉過身,看向那正拐著一條腿,跳過來的少年,他看起來也比自己大不了幾歲,不過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倒是挺能忽悠人。

    僅是瞥了一眼,清清就打算離開,她可不想跟這個無禮的小子多費唇舌,還是快點趕回慶安殿比較好。

    「你給我站住!」少年沒料到這小宮女居然無視自己到這個地步,長著大可還沒受過這樣的屈辱。

    當下撈起地上的靴子,也顧不上穿上,就狠狠地朝著清清的背部砸了過去。

    「咻——」

    眼瞧著靴子就要砸上後背了,清清卻在這時腳步輕移,身影晃動了一下,就閃過了靴子,同時也停下了腳步,她回身,凝望著那個正翹著一隻腳的少年——

    少年似有些意外居然沒有砸中她,而是被她輕易的躲開了,慢慢地抬起頭,對上的視線更是令他冷峻不住顫抖了下身子,好嚇人的目光,犀利如利器般冷酷無情。

    「醜八怪,你瞪什麼瞪,我可是齊國的四皇子赫憐祁!」當時的赫憐祁也不過是十二歲的少年,從小在太后身邊長大的他,被驕縱慣了,放眼整個齊皇宮,誰見到他不是恭恭敬敬,唯唯諾諾,哪裡會有這樣氣勢居然比他還要漲的人。

    清清視線慢慢地往上移,停格在赫憐祁的臉上,略顯稚嫩的臉上卻已是朗月星眸,眉宇清秀,俊逸初現。

    沒有驚艷,也不會有驚喜,清清僅僅是收回了淡漠無波的眼眸,回過身,打算離開。

    「你給我站住聽到了沒有!!——啊呀——哇——」赫憐祁被這個無禮到讓他崩潰的小宮女氣得失了冷靜,也顧不上穿靴子,就這樣赤腳追了上去,只是沒想到還沒追上幾步,腳下一個踉蹌,就跌了個狗吃屎,更讓他慘痛低呼出聲的是那腳底板上傳來的刺痛。

    清清離去的腳步因身後傳來的動靜而再度停了下來,她左右望了望,才發現自己所在的位置,真夠冷靜偏僻的,居然不見半個人。

    「你怎麼還不過來,我要是死了,你就真的別想活了!」赫憐祁掙扎著翻了個身,向著龍清清伸起了自己那被戳破的腳底板。

    清清望著那淌著血的腳心,眼瞼輕輕地合了合。雖然這四皇子蠻橫的可以,但要是真死在這裡,確實會很麻煩。

    「快過來啊,你真的想要我死啊。」赫憐祁聲音艱澀起來。

    清清挪了挪腳步,心裡頗不是滋味的走上前,低眼,瞧著那只仍是懸在半空中的腿,「你......」

    話還沒有說全一個字,清清忽然被從前伸來手抓住,整個人一下子來了個九十度旋轉,回身之際,人已經被硬是壓倒在地上,而那赫憐祁居然坐在她的肚子上,咧著嘴,邪氣的笑看著她,「醜八怪,這下看本皇子怎麼懲罰你!」

    冷清的雙眸中倏然燃起了兩團幽火,然,腦中想到娘親的話,她又急忙克制住了那份怒氣,舉目,對上那個一臉自大狂傲的赫憐祁,沉聲道:「你想要怎麼樣?」

    赫憐祁咧開的嘴角,在那無波無痕的聲音中,快速的收攏,到最後怒色浮上,「你不怕麼?」

    「怕?為什麼?」清清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怕的。

    「為什麼?!——」赫憐祁嗓子尖銳的就差沒有高叫出來。

    「滾下去。」清清以著孤傲的聲音,命令道。

    「咦?」赫憐祁怔怔地望著她,瞬息間回神,挑高了眉毛,怪叫道:「你居然敢對本皇子說滾?」

    「那說什麼?爬麼?你願意麼?」清清嗤之以鼻。

    「混賬!」赫憐祁白淨的臉兒上倏然一紅,「你那個宮裡的奴才,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定要好好的教訓教訓你!」

    「我不是宮女,更不是你的奴才。」清清冷傲的回著。

    「你不是宮女?那你是誰?算了,我也不管你是誰,對我無禮的人,一干要接受我的懲罰!」赫憐祁皺了皺眉,旋即又滿臉驕傲的衝著清清哼了哼氣。

    可當他發現被壓在地上的女孩,根本就一點不為所動,一下子就火大了起來,他伸出手,就朝著清清的前襟抓去。

    「啪!——」

    清脆而響亮的掌聲,結合一個巨大的衝擊聲,在這寂靜的院落中顯得何其的醒目而洪亮。

    赫憐祁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個女孩打了個巴掌不說,還被狠狠地踹了一腳。

    臉疼屁股疼腳疼,到頭來疼一身,得到懲罰的儼然是他!

    這簡直是他赫憐祁出生以來,頭一回被這樣的無視,頂撞,跟毆打!

    可不知為什麼,居然莫名的有些開心。

    那湧動在心中的異樣,讓他覺得自己定是被打傻了。

    清清從容淡定的自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裙擺,抬眼看了下天色。

    真是背啊,居然遇上這麼個瘟神,肯定要遲到了。

    冷冷地瞥了眼,那趴在地上一時半會也起不來的赫憐祁,轉身,疾步離開。

    「喂——醜八怪——你給我站住!——喂,你叫什麼名字——」赫憐祁掙扎著起身,他伸出手想要去抓住那道身影,可惜,他實在是太遜了,別說是去追,就連起身都顯得困難。

    記憶在腦中回放,清清的雙眼從不敢置信,一點點的變得信服,她還真的打了赫憐祁一巴掌,外加一腳,只是,她始終想不起來,自己到底給過赫憐祁什麼承諾,她那時候恨不能掐死這個瘟神一樣的少年,哪裡還會跟他說什麼廢話,更別說什麼約定了。

    「想起來了麼?」赫憐祁望著一臉恍然的龍清清,含笑的眼眸就似那天際高懸的明月,那般的耀眼。他撫摸上自己的左頰,說道:「我可一天都沒有忘記過你,你在我身上留下的東西。」

    「四皇子,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清清倏地低下了頭,要是讓別人知道,她打了赫憐祁,那還得了,那不露餡了麼?

    不對,那時候自己根本就沒跟赫憐祁提及過自己的名字,他怎麼會知道她是龍清清?

    那天在太后的壽宴上,應該沒見過什麼四皇子登場啊。

    而且,她被爹爹罵了後,就被趕回家了,記得那時候飄飄還為此跟龍逸靖生了氣,說不該趕她回來,讓她錯過後頭最為精彩的煙花。

    對了煙花,她應該是提前出宮的,可記憶裡居然有見到煙花。

    清清抬眼,不禁瞥了眼赫憐祁,忽然看到一抹紅光在眼底綻放,定睛一看,那是一塊剔透的血玉,在燭火的照射下,所折射出來的光芒。

    「這......」

    「記起來了,丫頭。」赫憐祁雪白的牙齒都因那笑而閃現在她的眼底。

    清清猛地振了振身子,「難道那個人是你?」

    「不然你以為是誰?想不到你的記性這麼差,不過是換了身衣服,梳了個髮辮,你就不記得了。」赫憐祁一步步靠近清清,他執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輕柔地落下了一吻,「我的女孩,我會記住你,等我變得強的時候,我就會來娶你。」

    清清腦袋就像是被炸了一個窟窿,什麼都記起來了,她確實被龍逸靖逐回了家,可半道並沒有離宮,至於原因,就是這塊該死的血玉!

    要知道血玉的價格不菲,對於那時候初建立金烏門的她來說,金錢就是首要,看到路上放著那麼一堆錢,沒道理不拿吧。

    沒想到還沒碰到血玉,邊上就傳來了一道聲音:「你喜歡?」

    「誰?」忽然冒出來的聲音,驚了她一跳,忙轉過身望去,只見在樹下站著一道身影,逆光的關係,看不清對方的相貌,不過看那一身錦衣華服,還有流露出來的貴氣,想來必定是個身份不低的皇孫貴族。

    「誰?」赫憐祁還真是嚇了跳,才剛見過面,又發生那麼讓人難忘事情的人,居然會忘了他。

    「你是誰?」清清謹慎的睇著那人。

    「你要是喜歡的那塊血玉的話,我送給你,不過你必須答應我,八年裡,不能嫁人。」

    「什麼啊。」清清愕然地眨了眨眼,這算什麼?

    「就是這血玉當是聘禮,八年後,我要是沒有出現,你可以嫁人,但是我要是出現了,你就必須履行這個約定,嫁我為妻。」

    「神經!」清清還不至於為了塊血玉,就把自己給賣了。雖然血玉的誘惑力確實很大,可,她還是忍耐住了。

    「等等,你要怎麼樣才肯。」赫憐祁差點就奔出了樹蔭,可還是停下了腳步。

    清清望著那人,她仰望天空,倏然燦爛的煙花,綻放在夜空之上,渲染了整個天空。

    美麗的煙花,就像是在催促著她什麼,她脫口而出:「我要嫁的男人,他必須擁有比任何人都要來得強大的力量。」她必須要振興白族,她要守護爺爺交託的龍成訣,她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想兒女私情!

    「哦?你的野心還不小,莫非你還想要做齊國的皇后?」赫憐祁倒是頗為意外在清清的話中。

    「齊國皇后?那也太過小看我了,我要的不是一個齊國,而是整個藍月!」清清望著天空不斷變化的煙花,她所要的不是一個齊國,而是這整片天空。

    只有那樣,她才能完成心中的願望,她並不想要稱王稱後,只想變得比任何人都要強,僅此而已。

    赫憐祁有半響的愕然,可旋即放聲大笑,道:「哈哈——你真有意思!」

    「你笑什麼,你可以麼?」清清瞥望著那樹蔭下的人,問道。

    「嗯,現在還真是不好說,不如這樣,我們還是立個約定,約定仍是剛我說的,如果八年裡我能變得強過任何人,你就必須要嫁給我。要是我做不到,那八年後,你可以自由選擇嫁給任何人。」赫憐祁托腮,想著,說道。

    清清清亮的眼睛輕輕地眨了眨眼,然後,就在這時,從遠處傳來聲響,「主子,主子你在哪裡?——」

    「我必須要走了我的女孩。我會記住你,等我變得強的時候,我就會來娶你。」話語一落下,赫憐祁便鑽入到了灌木叢後,疾奔向遠去。

    清清就算想要叫住他都來不及,回身時,樹下早已沒有了那人的身影,僅是那躺在地上的血玉,正在月光的洗禮下,散發著耀眼的紅光,與夜空中璀璨的煙花,交相呼應。

    清清捋了捋額前的髮絲,從那紅光中走離。

    她最後,並沒有拿那塊血玉,她更沒有對赫憐祁許下過任何承諾!

    可該死的,她怎麼就會忘記那樹蔭下的人,就是被自己狠揍的赫憐祁?

    「當年,你沒有拿走的血玉,就在這裡。這七年半的時間裡,我沒有一天不將它佩戴在身上,只為回來的時候,能親手交給你,實現我們當年的

    約定。」赫憐祁攤開掌心,將血玉遞送到清清的面前,「我的女孩,我回來了,我回來只是為了娶你為妻,讓你的願望得以實現。」

    清清猛地倒退了數步,赫憐祁這一連串的舉動,讓她有些難以承受,這實在是太過突然了。

    也太過的讓人匪夷所思了,赫憐祁為什麼會——

    他有被虐待症嗎?

    赫憐祁再度靠近,拉近了被清清拉開的距離,他又一次執意的握住了她的手,把血玉放在她的掌心中,目光深情地望著她,說道:「清清,嫁給我。」

    「什麼?——」突如其來的求婚,讓清清驚呼出聲,她用力抽回手。

    天啊,這可比在戰場上廝殺,激戰,流血,還要讓她驚心動魄。

    「嚇到了麼?」赫憐祁面對清清那副驚慌失措的樣子,笑了,「你原來也會害怕麼?」

    清清眉尖一蹙,果然娘親說的沒錯,她決不能在任何人的面前顯露,可恨當年自己年少氣盛,才會惹來了赫憐祁這麼個禍端。

    「本王跟你拼了!」楚歌大吼的聲音倏然,緊接著一張椅子凌空落下,位置正是赫憐祁所站的地方。

    赫憐祁神色不變,拉著清清的手臂,將她輕鬆的圈入自己的臂彎,腳下輕踏,抱著她再度躍起。

    「四皇子,當年妾身並沒有對你做出任何的許諾,而且那也不過是小孩子的想法罷了,妾身早就已經忘記了。何況,妾身現在已經是楚王爺的側妃,是不可能在接受......」

    赫憐祁一把將清清抱在懷中,附在她的耳邊,說道:「傻瓜,何必這麼委屈了自己,你以為我看不出來麼。楚歌根本就不是你所想要的男人,你會嫁給他,完全是因為龍飄飄。」

    「四皇子......」

    「叫我憐祁,憐祁。」赫憐祁嘴邊似有若無的碰觸著清清圓潤的耳墜。

    「四皇子。」清清雙手抵在赫憐祁的胸口,試圖拉開與他的距離。

    「憐祁。」赫憐祁卻更為加重了力道,嘴唇更為湊近。

    清清不只是這份過於親密的舉動,還是心中的焦急,臉頰紅暈悠然浮上,對赫憐祁又氣又急又不能貿然出手。

    「王八蛋,你給我下來,你給我下來!——」

    楚歌望著抱著清清不放的赫憐祁,雙眼充斥著濃郁的血絲,這個混賬男人,到底想要羞辱他到什麼地步!

    該死的!!——

    「四皇子......」

    「憐祁。」赫憐祁笑瞇著雙眼,他執拗的重複著相同的字眼。

    清清暗暗地斂了斂目色,她算是服了,可就這樣屈服了,又心有不甘!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8 11:04 PM

159 深巷怒吻

    赫憐祁的執拗與他的強橫,清清暗暗地斂了斂目色,她算是服了,可就這樣屈服了,又心有不甘。

    「楚歌能給你什麼?你要的他一樣都給不了你,我卻可以。」赫憐祁深邃的眼眸,透著無比的自信自傲,這八年來的他所承受的一切,就只是為了實現她的願望,讓她成為他的女人。

    「不,你同樣給不了我。」清清伸手緊緊地握了握赫憐祁的肩頭,用勁道將他震離開去。

    赫憐祁眼中有些訝異,雙手卻還是放開了她......

    清清失去了赫憐祁的帶引,瞬間往下墜去。

    「丫頭——」赫憐祁欲要上前,卻被清清那冰冷的目光所震懾,上前的舉動硬生生地被阻止,他懸浮在半空中,看著她一點點往下掉去。

    楚歌在清清掉落下來時,正顆心臟就似要從胸口蹦出般,也不知道手裡拿著什麼,一甩,人箭步如飛的朝著清清墜下的方向跑去。

    這個笨女人,她在做什麼!

    清清在半空中旋轉了身子,以面朝下,望著奔過來的楚歌,雙眼倏然透出笑意,向著楚歌舒展了雙眉——

    「彭!」聲音的落下,清清知道他一定會接住自己,這個演技超級一流的男人,他一定會接住她的。

    「蠢貨,你想找死麼!」楚歌望著趴在自己胸口的女人,吼道。

    「王爺。」清清卻只是笑望著楚歌。

    暖意融融的笑,眉梢間的神采飛揚,那張平凡無奇的臉蛋,卻比任何時候都來的耀眼,心尖怦然一跳,楚歌伸出大掌,不覺中緊緊地擁住了那纖瘦的人兒,聲音沙啞而沉啞,道:「笨蛋,你以為本王真的想要接住你麼。」

    「王爺會,妾身對王爺還有利用的價值。」清清眉梢微微一展,又快速的收攏,她慢慢地撐起身子,離開了楚歌。

    望著那站起的人兒,楚歌心中五味翻騰,他驀地站起身,手握住那隻小手,那般的緊,緊得連自己都忘了去在意,到底是為什麼。

    清清回眸,眼底閃過訝異之色,旋即卻被淡淡地笑意所覆蓋,她輕啟雙唇,道:「王爺,我們回去吧。」

    楚歌緊了緊手掌,他抬眼,望著那懸立在半空中的赫憐祁,眼底的赤紅並沒有消褪,沉聲道:「赫王八,我楚歌也不是好欺負的,這次的事,我絕對不會就這樣算了。」語落間,他拉著龍清清,大步朝著殿門口走去。

    倏然那在半空中的身影,快速的落定在殿門口,他目光劃過那一身怒焰的男人,直直地停在清清的身上,說道:「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信服,死心麼?」

    清清退後一步,躲在楚歌的身後,低下頭去。

    楚歌橫了眼赫憐祁,壓抑著心中的怒焰,拉著清清走過赫憐祁......

    「丫頭......」赫憐祁握住了清清的手臂,他回眸,眼底早已失了往昔的風采,黯然失色。

    「放手!」楚歌上前,一把拂去赫憐祁抓住清清的手,「真沒見過比你更無恥的男人了。」

    赫憐祁眼底漣漪一動,卻僅是合了合眼,再度打開,目光不敢那份深邃與憂傷,望著她,「今日,我放你回去,並不是放棄,而是希望你能正視真正的自己。」

    清清緊抿了雙唇,仍是低頭保持著那份沉默。

    楚歌目光來回於兩人間,心口波濤洶湧,他手更為用力地握住那隻小手,腳步再也沒有遲疑的拉著她,走出了赫憐祁的視線。

    赫憐祁站在殿門口,望著那道遠去的身影,黝黑的雙瞳漸漸地被紅色所代替,那頭墨發也被紅色所浸染,鮮艷欲滴——那是血的顏色。

    眼角接觸到那指甲變得尖銳的手,他的嘴角緩緩地勾起了一抹弧線......

    「放棄了?就這麼讓她走。」上官燕青倚著門,挑眉斜覷向那身邊變身的赫憐祁,這小子想要告示天下,他是個半妖麼。

    「放棄?」赫憐祁捋起鮮紅的髮絲,眼眸一笑,「我赫憐祁可從不知道放棄。」

    「啊,是麼。」上官燕青拍了拍衣擺,站直身,他朝著殿內一望,說道:「這可真是精彩啊。」一地的狼藉,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裡發生過什麼驚天動地的激鬥呢。要不然那麼牢靠的楠木大床,也能塌了?

    「至少有一件事可以確定了。」赫憐祁伸出手,望著掌心,本是憂鬱透著哀傷的眼中,被笑意所代替。

    「什麼事?」上官燕青頗為好奇的看向突然轉了心情的赫憐祁,還真是陰晴不定變化多端的男人啊。

    赫憐祁瞥望著上官燕青,笑意縈繞眉尖,倏然轉過了身去,吩咐道:「讓他們把這裡收拾乾淨。」

    「喂,你這是要去哪裡?」上官燕青望著那離去的背影。

    「洗澡。」赫憐祁甩了甩那頭血紅的長髮,簡單的回應了下上官清。

    「又洗?」真沒見過這麼愛乾淨的男人,就不怕脫層皮?

    「當然。」赫憐祁回眸,嫵媚的衝著上官燕青一笑,轉身,向著浴池走去。

    上官燕青黑了黑臉,抖了抖身子,不在過問,轉身,朝著殿門口走去......

    對於赫憐祁他也不會過於的干涉,只希望他不會忘了自己回來的真正目的才好啊。

    長吁——

    ............................................................................

    東方已有魚肚白顯露,清清在楚歌的帶領下,離開了齊皇宮。

    可意外的是,宮門外並沒有楚歌的馬車,他是自己走來的?

    清清望著那在前始終拉著她不放的楚歌,嘴角微微奴了奴,卻並未有開口。

    清新的空氣,在這一刻顯得格外的可愛,從呼入肺部的那一瞬間,整個人的生命力都似被洗滌過了般的舒爽。

    清晨的大街上行人還不多,偶有二二三三的行人走過,也是神色匆匆,不像她與他,腳步越來越緩慢,那前進的速度,倒像是在逛街。

    只不過此時此刻,逛街又實在是不適合宜。

    清清能感受到那些行色皆匆忙的路人,在走過他們身邊時,仍是會露出驚訝,更甚至是加快步伐,逃離。

    現在他們兩人衣衫不整,髮絲凌亂,一眼看去就像是剛被打劫過,也難怪會嚇到那些路人了。

    清清扯了扯嘴角,舉目,適時在前的楚歌,竟然也同一時間回頭,視線在灰蒙的空氣中碰上。

    清清微笑的望著楚歌,她除了這個也想不到更好的表情。

    楚歌目光深邃而犀利,甚至帶上了點尖銳,他眼眸靜靜地望著清清,似在探尋什麼,雙眉漸漸地緊蹙起來,驀地又轉過臉去。

    手卻不覺中施力,將她往前一帶,順勢手改挽上了她的細腰,一摟,讓她跌入在自己的臂彎內。

    「王爺......」清清懵懵懂懂地抬起頭,鼻尖因碰撞而微微發紅。

    「真不知道那男人看上你什麼,身上沒三兩肉,樣子也不過是普普通通。」楚歌轉過臉,咬牙切齒的說道。

    清清低下頭,楚歌打算秋後算賬了吧,早就算到了這男人絕不會這麼容易打發,「王爺,妾身跟四皇子真的沒有什麼。」

    「哼,沒有什麼他就這麼不捨你,口口聲聲說要從本王的手裡搶走你......」楚歌說到此處,目光往下一沉,他一把拽著清清走入了邊上的小巷子中,將清清一推,雙臂往牆上一放,把她禁錮在自己的雙臂中,目光緊盯著那張驚慌失措的臉,「龍清清,你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

    清清快速的眨動著眼睛,楚歌身上那難掩的冷峻與那份被壓抑著的火焰互相牴觸著,壓迫更甚往昔。

    「王爺,妾身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對你來說有何重要?你要的是個順從聽話的側妃,我便做個順從聽話的女人。」清清說著,撇開臉去。

    楚歌聞言,竟是怒焰突漲,他一把扣住了她的下巴,令她無從逃開自己的視線,目光迥然的盯著那張微微開啟的唇瓣!

    該死的!

    這讓他想起了,赫憐祁親吻她的一幕,混蛋!

    這是連他都沒有碰觸過的地方,居然被別的男子捷足先登了!

    這份屈辱刺激的楚歌,忘了冷靜,忘了思考,只想要狠狠地發洩那一腔的怒意!

    楚歌的樣子十分的不好,清清暗忖,糟糕,這男人看來真的被赫憐祁刺激的不輕。雙手不禁伸起,以抵抗他的過分靠近,不料,那男人根本就沒有給予她反抗的機會,身體往前一傾,將她纖瘦的身子,硬是壓在了牆壁上。

    背脊被牆壁抵住,無從可逃的清清,眼睛一點一點瞠大,不敢置信的看著,那正湊過來的楚歌,「王......爺......」出口的話,消失在那張帶著涼意的雙唇中——

    清清的手被楚歌緊緊地扣住,不容她有絲毫的抵抗,霸道而不帶一絲溫柔的吻,帶著狂暴的氣息,無情的蹂躪著那白髮的雙唇,狠狠地吞噬著那口中的芳香甘露!

    情況變得越來越脫離了掌控,楚歌的失控,讓原本的計劃變得複雜了起來,清清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張滿是怒意的臉龐。

    嘴唇在這陣颶風的席捲中,變得麻麻木木,只知道他仍是沒有放開的她的意思,只是不斷地將她擠壓向牆壁,身體間早已沒有空隙,緊貼在一起的觸感,甚至能感受到彼此間的體溫。

    楚歌雙眼漸漸地變得迷離起來,高漲的慾望正在吞噬他的神智,想要她,想要就這樣讓她變成自己的!

    她是他的側妃,是他的女人,他為什麼就不能佔有她?

    他要她,現在就要!

    呼吸變得急促,心口傳來的膨脹,催促著他的行動。

    幽深的小巷中,唯有那聲聲粗嘎的喘息,不斷地敲擊著清晨的寧靜。

    清清被迫貼著牆壁,楚歌的樣子在這陰暗的巷子內,變得猙獰起來,他一手強勢的扣著她的雙手,一手沿著她的身側,往上移去......

    嘴唇也在這一刻得到了自由,可呼吸還不及穩定,清清只覺得脖子上傳來一疼,楚歌居然在啃咬她的脖子。

    眉尖的緊蹙,與那刺痛交相呼應,緊繃的身子變得僵硬起來。

    他冰涼的手在撫摸過她身體的每一寸時沒有帶來任何的悸動,有的僅是一份戰慄。

    楚歌的手已經滑向了那裙擺之下,粗魯的往上掀起——

    「王爺!」清清倏然低喝了一聲,她的手指一個用力的抓了抓楚歌的肩頭。

    肩頭上傳來的疼痛,與那聲低呼,令楚歌莫名的顫抖了一下身子,那股慾望並沒有消減,可神智已經回攏他,驀地抬眼,藉著那一點點的晨曦,看著她......

    他在做什麼?!

    他這是在做什麼?!

    手重重地擊打在牆壁上,楚歌嘶吼一聲:「混蛋!」

    清清望著那變得焦躁不堪的楚歌,茫然中有些不是很明白,以楚歌的自控力,與那份冷靜,不該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剛才若是自己沒有出聲,沒有阻止他,或許他真的會就在這裡,要了她——

    「王爺......」清清站直身,手伸前,可就在快要觸及到那肩頭時,猛地那人一下子就站直了身子,抬頭,以著冰冷的目光,直直地掃了一眼清清後,頭也不回的從她的身前走離,朝著巷外走去。

    清清身子振了振,楚歌的變化過快,有些反應不及時,待得她回過神來時,他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巷中。

    她回眸,挑眉掃了一圈,這照不到陽光的小巷子,蠕了蠕唇瓣,這才邁開了步伐,朝著巷口走去。

    走上大街,那人的身影就站在不遠處的廊柱下,臉上陰冷一片,那散發在週身的寒意,像是在警告那些意圖靠近他的人——

    清清人剛走到廊下,楚歌就又邁開了步伐,與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腳步不急不緩的朝著前走去。

    天空漸漸地轉亮,路人也正在增多起來,那些原本緊閉的店門,也一家一家的打開了,清冷的街道,正在恢復往昔的熱鬧與繁華。

    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她與他,一前一後的走著,似不會相交的兩條平行線,卻又莫名的牽扯不清。

    ........................................................................

    回到清樂坊時,天已經完全的轉亮了,兩人還未及踏入院中,只聞得一道擔憂的聲音傳來——

    「王爺——王爺——」

    一道藍影在聲響中,快速的從院門內奔出,直直地撲入到楚歌的懷中。

    楚歌望著懷中的人兒,本是糾結的雙眉,倏然又是一緊,旋即展開,出口的聲音雖有些生澀,卻不失溫柔,「凝兒,你怎麼過來?」

    水凝兒揚起嬌媚的臉龐,雙眼含淚的枕在楚歌的懷中,伴著哽咽的聲音溢出嘴中,「凝兒擔心王爺的安危,王爺去了這麼久,凝兒怎麼可能坐得住。」

    「有什麼可擔心的,你身子本就不好,不該跑出院子。」楚歌伸手,撫了撫水凝兒額前的髮絲,眼底揚起一抹笑意。

    「凝兒不管,誰讓王爺要做出讓凝兒擔心的事。」水凝兒含淚的眼眸,閃著甜美的笑,她枕在楚歌的臂彎中,像個天真爛漫的孩子,盡情的撒嬌著。

    清清望著那在前相擁的兩人——

    楚歌柔和的臉,那望著水凝兒的目光,溫柔的彷彿一縷暖陽......

    截然不同的表現,截然不同的對待。

    並不想要去破壞那兩人的親暱依偎,可又不得不提醒他

    們擋住了院門,自己總不能就站在這裡看他們纏綿下去吧?

    清了清嗓子,清清上前走了幾步,在距離楚歌尚有三步之隔處,停了下來,說道:「王爺,妾身先回房了。」

    楚歌背脊一挺,還未有做出任何的回應,然,他懷中的水凝兒一臉驚詫,與誠惶誠恐的從離開的身前幾乎是逃離般跳了出來,她面容上的笑意,在看到清清的那一刻,盡消。

    「側、側妃......這,凝兒實在是不知道側妃,原來跟王爺一起回來了。」水凝兒揪著裙擺,像個做錯了事得孩子,低著頭,不敢去看清清。

    「那只能說我這人太沒存在感。」清清勾起唇角,跟楚歌也不過是數步的之隔,水凝兒居然也能將她看漏了,她的存在感也未免太過薄弱了。

    「不是的......側妃,凝兒沒有......」水凝兒驚得眼底的淚水又慢慢地浮上,她緊咬著唇,臉色越發蒼白起來。

    「好了,你先回房吧。」沉默良久的楚歌,在這時忽然出了聲。

    清清望著那個臉色平常無波的男人,看著他始終挽著那人的手臂,眼底一絲淡笑劃過。

    「是,妾身告退。」清清向著楚歌盈盈一欠身後,從兩人的身側走入了院中。

    水凝兒咬著唇,滿含不安地望著清清離去的背影,用小手攥著楚歌的手臂,小聲道:「王爺,側妃是不是生凝兒的氣了?都怨凝兒,居然沒有看到側妃。」

    「好了,別多想了,我先送你回去。」楚歌摟著水凝兒纖細的腰肢,抬眼,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身影,心情竟是複雜的讓他煩躁。

    水凝兒只覺得腰上手在一點一點收緊,甚至有些太過的用力,悄悄地抬頭,看到的是楚歌眼底的那份動盪。

    這......

    ....................................

    清清推開房門,靜靜地環視了一圈,微微蹙了蹙眉頭,是誰進入過?

    楚歌?還是打掃的丫鬟?

    亦或者是那個水凝兒?

    踱步進入房中,清清關上房門,門卻在半道中被頂住了,她回身看去,那出現在門外的人——

    咦?他怎麼不用陪他那個可人的凝兒了麼?

    楚歌將門用力一推,大步從清清詫異的目光下,逕自走入了她的房間。

    清清皺眉,卻也不動聲色,本想要關上的房門,卻在楚歌的進入後,乾脆將它完全的打開,隨後,她才轉身,朝房中走去。

    楚歌已經坐在桌前,他正在為倒茶喝,顯然茶水讓他不甚滿意的挑高了眉頭。

    清清從楚歌的身前款款的走過,卻被那橫生出來的手臂所擋住了去路。

    「王爺?......」



160 千年情話

    清清從楚歌的身前款款的走過,卻被那橫生出來的手臂所擋住了去路。

    眉間淺淺的一蹙,清清出聲道:「王爺,還有什麼事要吩咐妾身做的?」

    「茶。」楚歌沉了沉臉色,他指著桌上的茶壺。

    「王爺原來是要喝茶啊。」清清恍然大悟,她上前,拿起桌上的水壺,就朝著房外走去。

    楚歌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沉聲道:「讓他們送來。」

    清清回身,淡淡地目光輕輕地掃過他的臉龐,旋即應道:「妾身正有此意,倒是王爺怎麼突然會想到來妾身這裡喝茶,這凝兒姑娘泡的一手的好茶,上次的桂花露可是到現在妾身都念念不忘呢。」

    楚歌目色在清清的話中,明顯暗沉了下,他端正的身子,似有些焦躁的動了動,出聲道:「你這是在趕本王走?」

    清清忙搖了搖頭,道:「妾身可是日日夜夜都盼著王爺能來,只不過王爺......」說著,低下頭去,黑睫輕輕地覆蓋上眼瞼,隱去了那眼底的閃爍,「只不過妾身,不敢忘了王爺的話,妾身不敢奢望什麼。王爺能過來也好,不能過來也罷,妾身都會牢牢地管住自己這顆心,不會再有所求。」話伴著淡淡地惆悵說完,她轉過身去,繼續朝著房門口走去。

    楚歌心尖又是一緊,清清的話讓他突生起怪異的感覺,這些話是他所說的,可這會兒從她的嘴中聽到,竟是這般的讓他憤怒。

    什麼不敢奢望,什麼不再有所求,她就當真可以這樣什麼都不計較的,只是做個有名無實的楚側妃?

    「王爺,蒙兒那丫頭好似不在,妾身去去就來。」清清在門口張望了一會,回身向著楚歌說道。

    「蒙兒,去哪裡了?」楚歌緊蹙起雙眉,那個丫頭蒙兒,他還真是有些忽略了,好像最近總是見不著面。

    「許是去了龍堂。」清清快速的找了個理由,又道:「妾身這兩日不是一直在皇宮麼,蒙兒那丫頭一擔心,指不定就去找飄飄了。妾身跟她提及過。」

    「哦?蒙兒那丫頭倒是挺會找人的,連我這王爺都不找,就跑去你娘家了找人了。」楚歌冷冷的一個哼哧。

    「妾身只是不想讓她去煩王爺罷了,何況這次妾身能平安歸來,多虧了王爺。」清清說著,向著楚歌欠了欠身,拎著水壺跨過門檻,走了出去。

    楚歌目光緊隨著那道離去的背影,心裡頭那份異樣究竟為何?

    赫憐祁的出現,失控失常的自己,那女人的一顰一笑,都變得讓他在意起來。

    就像剛才,明是想要送凝兒回去,可在半道,他卻改變了主意,讓凝兒自行回去,他則跑來了這裡,只是為了確定下,她的存在!

    清清慢慢地走在通道中,她從塔樓上往下望去,竟是看到那水凝兒,就站在院門口,目色微微輕斂了一下,她一步一步走下樓梯,向著院門口走去......

    水凝兒躊躇在院門口,時而朝內張望一下,時而又退開了幾步,雙眉緊緊地揪著——

    「水姑娘,怎麼還在啊。」清清走至院門口,頗為意外的望著站在院門口的水凝兒。

    水凝兒猛地一個轉身,對於清清的突然出現,顯然是被嚇了一跳,她臉色倏然轉白,急忙低下頭,向著清清請安,道:「側妃,凝兒給側妃請安,剛才都是凝兒的不是,側妃千萬別生凝兒的氣才好。」

    「瞧水姑娘說的,我有什麼可生氣的,水姑娘這樣說,反倒讓我惶恐了。我這個側妃那裡敢生姑娘的氣。」清清含著笑,說得半真半假。

    水凝兒一咬雙唇,那雙含水的眸子又被淚水所覆蓋,悄然落下的淚水,將她那一張柔美的臉,勾勒的楚楚動人,好不可憐。

    「水姑娘,你這些眼淚,給我看,還不如去給那在屋裡的人看。」清清把手中的水壺遞給了水凝兒,又道:「王爺說渴了,我屋裡沒水,水姑娘的桂花露可是王爺的心頭好,就請水姑娘給王爺送上去。」

    「側妃?......」水凝兒望著手中的水壺,有些不敢置信在清清的舉動中。

    「別把我想的那麼大肚,我只是不會弄那桂花露,省得到時候王爺又雞蛋裡挑骨頭,受罪的肯定又是我。」清清輕輕地一歎,「惡人太累,可光是做好人,同樣累,那又何必去計較好跟壞,做好自己就成了。」

    淡淡的一句話後,清清將水壺交給水凝兒後,就逕自朝前走去。

    「側妃,這......王爺是要側妃送水過去吧。」水凝兒小跑步追上清清。

    「真要我送去?」清清細瞇了眼睛,她作勢伸手。

    水凝兒卻有些急了,抱著水壺躊躇在那片刻,旋即舉目,道:「我......還是我去吧。可側妃,這要去哪裡?」

    「龍堂。」清清輕揚了下眉,隨意說了個地方。反正剛才跟楚歌說烏蒙去了龍堂,那何不繼續把這個謊話說圓了。

    「那王爺要是問來,凝兒又該怎麼跟王爺說。王爺的脾氣......」水凝兒還是有些擔心,不放心的徵求著清清的意思。

    清清勾了勾唇角,在抬起頭的那一刻,消失在唇邊的淺笑中,「水姑娘還怕王爺會吃了你麼?恐怕這世上最不該怕王爺生氣的人,就是你了。好了,時候不早了,王爺若是問起,就說我回龍堂帶蒙兒回來,而且我也確實該回龍堂一趟了。」

    「那好吧。」水凝兒咬了咬唇,終是點了頭。

    「哦,對了,要是我午膳前沒回來,那就暫不回來了,我想在龍堂多住幾日。煩水姑娘跟王爺說聲,要回燕國的時候,命人來龍堂傳個信就成了,我自會回來。」這些日子還是盡量不要出現在楚歌的面前吧,何況他也不說過,她隨時都可以回龍堂。

    「凝兒定會為側妃的話轉告王爺。」水凝兒應著,向著清清作揖後,抱著水壺匆匆的走了。

    清清目視著水凝兒的身影進入院中,不禁抬眼,望了望那塔樓上的某個房門口一眼,轉身,朝著清樂坊外走去。

    雖說一半是為了圓謊,一半是為了避開楚歌,而說出去龍堂的話,可——

    踏出清樂坊的大門,望著稀稀落落的行人,她倏然展顏一笑,邁步向著巷口走去......

    ..........................................

    「爺爺,這是什麼東西?」

    「麥芽糖。」

    「麥芽糖是什麼東西?」

    「麥芽糖。」

    皺著兩條清秀的眉毛,湊近身,更為仔細地看著那些形狀怪異的黃色物體,伸出手,有些戰戰兢兢的碰了碰。「麥芽糖是什麼?」

    「小公子,這東西可好吃了。」老闆笑臉迎人的衝著他說道。

    「可以吃嗎?」好奇,好奇啊。

    「可以啊。」

    「爺爺,我要麥芽糖。」轉過身,向著身旁的老者,大聲道。

    「你個沒出息的小子,這東西有什麼好吃的。」老者一臉沉凝,用力敲了敲孫子的腦袋,一雙眼睛早已瞄準了前方的酒鋪。

    「不要,我就要!」執拗的擺起了臉龐。

    「小混蛋,這個給你,自己買,爺爺我酒癮上來了,先去對面過過癮,你一會自己過來。」老者扔了一塊碎銀給他,自己則是朝著酒鋪疾步而去。

    「老混蛋,只知道自己喝酒,就不管我的死活。」嘀嘀咕咕了一下,最後還是閃著目光,回過身,衝著老闆道:「給我麥芽糖!」

    「好勒,小公子。」老闆看到碎銀,早就笑開了雙眼,包了一包麥芽糖,給他。

    將麥芽糖往懷裡一放,腳步輕快的踏起,正打算向著酒鋪就去時,他有被在旁的面人攤子給吸引住了目光,雙眼瞬間放亮,跑了過去。

    「老闆,這是什麼東西,我要這個,還有這個,嗯,這個也不錯,都給我包起來。」看著什麼都好的他,不等老闆回答,就一口氣要了多個面人。

    一手拿著麥芽糖,一手拿著面人,清秀的臉上揚著燦爛的笑容,一邊朝著人越來越的市集上走去,邊笑瞇著眼睛東張西望。

    對於看什麼都新奇的他來說,這裡就像是個樂園。

    「老闆,這是什麼?」

    「老闆,我要這個——」

    「啊啊啊——好辣!——」

    另一頭,街道上正緩步走來兩人,一人看似四十出頭,十分恭謹的跟隨在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旁,小聲道:「王爺,這裡人多,還是先去驛站吧。」

    「豫海,你說我什麼?」青年一展手中的紙扇,揚起兩道修眉,目光瞥了眼身旁的男子一眼,道。

    男子忙改了口:「哦,公子。」

    「呵呵,別忘了。」青年笑了笑,紙扇輕輕地扇動在胸前,舉目,看向四周,又道:「齊國的帝都果然名不虛傳,即便龍堂受挫,還是不減其的繁華。」

    「公子,這次我們微服前來齊國,究竟是為了什麼?」男子湊近青年,小聲的問道。

    「這個麼......」青年含笑的搖了搖頭,並沒有打算繼續說下去。

    「公子,現在齊國可不如表面上來的安全,你身份何等的珍貴,若是有個意外,奴才不知要如何向大王交代。」

    「七哥都能來得,我又為何來不得,何況這裡可是七嫂的娘家所在,能有什麼問題。」青年絲毫不在意。

    「奴才......」

    「好了豫海,什麼都不用說了,既然已經來了這裡,就不要擔心什麼了。」青年阻止男子繼續胡思亂想下去,他走向一旁的玉器鋪,眸光細細地望著上面一件件精美的玉器。

    當他的目光觸及到一個玉質剔透的玉鐲時,一眼就喜歡上了那上面如雲的紋路,手身上前,卻不料,從旁竟是也伸出了一隻手,而目標亦是那隻玉鐲。

    青年未有看清那人,只是憑藉著那只白瑩纖細的手兒,便開口道:「姑娘真不好意思,這玉鐲在下——」

    「豫王——」清清驚詫地望著站在眼前的青年,豫堯,楚歌的弟弟,燕國的豫王,居然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怎麼也來了齊國?

    「七嫂?真的是七嫂嗎?」豫堯簡直不敢信,居然會在這樣的場景下遇上龍清清,俊朗的臉蛋上,揚起燦爛的笑容。

    清清的驚訝與意外,一點都不比豫堯少,面對豫堯那張爽朗的笑容,她有些怔然,「為什麼......王爺會在這裡?」

    豫堯含笑不語,他回身,拿起那隻玉鐲,向著在內的老闆問道:「老闆這玉鐲怎麼賣,我要了。」

    「公子真是好眼光,這玉鐲可是當年藍月帝的愛妃纖塵娘娘的隨身之物,老朽要不是急著等錢用,也捨不得拿出來賣。」從玉器鋪中走出一個弓背的老頭,長長的白眉幾乎擋住了他半張面容。

    「哦?這玉鐲是纖塵娘娘的隨身之物?」豫堯挑高了眉毛,他有些不信。藍月帝與纖塵娘娘的情事,在藍月上自然是家喻戶曉。

    「呵呵,公子不信也是自然。誰會信老朽這破玉器鋪有這麼個寶貝。」老頭捏著自己的白眉,呵呵的說道。

    「倒也不是不信,只是有些驚訝罷了。」豫堯對玉器也頗有研究,這玉鐲不論是做工還是玉質,確實皆屬極品。

    只不過說是纖塵娘娘的隨身之物,這老闆也實在是太過誇大其詞了。

    「老闆,不管是不是,我都不在意,我只問這玉鐲多少錢可以買得。」豫堯很中意這玉鐲,而且......他適時的瞥望了眼在旁的清清一下後,又轉望向老頭。

    老頭捏了捏白眉,笑呵呵道:「這玉鐲千兩黃金不賣。」

    「喂,老頭,你這是在開玩笑,千兩黃金不賣?你真把這玉鐲當是寶貝了?」站在豫堯另一邊的豫海,當下衝著老頭喝道。

    「豫海,不得無禮。」豫堯雖有些意外老頭的話,可還是謙和有禮的看向老頭,說道:「老闆,你這千兩黃金都不賣,那你是要萬兩不成?」

    老頭卻又笑著搖搖頭,「老朽要的不是錢,錢即便再多也賣不動這玉鐲。」

    「那你?你剛才不是說等著錢用麼?」豫堯淺淺地蹙了蹙眉宇,這老頭可是越說越離譜了,果然無奸不成商啊。

    老頭笑容有些微微的轉變,他指向那掛在店舖門口的對聯,說道:「公子,請看這邊。」

    豫堯探身過去,往對聯看去,念道:「無時皆有時時時生緣,無物皆有物物物相惜。」眉在此又是一蹙,他不解地看向老頭,問道:「老闆,這對聯是什麼意思?」

    「公子還是不明白麼?」老頭捏著白眉,頭微微輕點了下,他看向站在一旁的清清,「這位小姑娘可是想到了什麼?」

    清清斂了斂目,她上前,說道:「相傳纖塵娘娘原本是南蠻國的公主,當年藍月帝攻打南蠻成功後,由南蠻皇帝獻給藍月帝的,藍月帝一見纖塵娘娘驚為天人。

    只可惜纖塵娘娘自從進宮後,就未從笑過,而只有一副對聯,娘娘看過後笑了,但是笑中卻落下了淚,而娘娘落下的淚,凝結成了玉。

    從此對聯掛在娘娘的寢宮外,因為只有上聯,而無下聯,所以娘娘向藍月帝提出了要求,如果藍月帝能找出合適的下聯,她會許他一生的深情,若是不能,那她將關閉宮門,永不為他開啟。

    為此藍月帝大發雷霆,甚至將纖塵娘娘打入了冷宮,而那娘娘凝結成玉的淚水,也消失無影蹤。那對聯自然也被藍月帝給毀了,至於後來,就眾說風雲了。」

    老頭捏著白眉滿意的點了點頭,「小姑娘說的一點不錯。」

    「這對聯,莫非就是纖塵娘娘當年給藍月帝所下的那對聯?」

    清清腳步不禁再度往前走了一步,舉目,細細地瞧著那對聯。

    「正是。」老頭舉起頭,指著掛在自家店舖門口的這幅對聯,說道:「這副對聯,就是當年博得纖塵娘娘一笑一哭一淚一玉的對聯,也是讓藍月帝痛失最愛的對聯。而,這位公子手中的玉鐲,便是藍月帝在纖塵娘娘歸天後,以她的淚玉做成的,名為纖淚鐲。」

    「纖淚鐲。」豫堯拿起手中的玉鐲,細細地端倪在眼前,果然剛才自己所想的沒有錯,這些紋路是淚。手摸上去雖有些涼意,可隱隱竟然覺得手會有些濕熱的感覺,就像是淚的觸感。

    「老闆,既然你把這纖淚鐲拿出來,就必定是想要有人能買下它,你就開個價。」豫堯看向老頭說道。

    「公子如若能對下下聯,老朽可以分文不取的把這纖淚鐲送與你,如若對不出,那就還請把玉鐲放回原處。」老頭竟是毫無商量的餘地,說道。

    「你這老闆倒有些怪,說急著用錢,卻又讓人對著一副千年絕對,還說對了就分文不取,真不知你,這是在忽悠人,還是瞎折騰。」豫海在旁涼涼的說道。

    「這對對子,我可不行。」豫堯頗為難,他對些最為不在行,不禁有些懊惱的蹙起了雙眉。

    清清望著豫堯手中的玉鐲,目光盈盈閃著一絲光點......

    她上前,說道:「老闆,讓我試試可以嗎?」

    「當然,小姑娘如果能對出,老朽也同樣會把玉鐲送你。」老頭點著頭,似有些意外在清清的話中。

    清清望著對聯,慢慢地低頭,細細地想著,「無時皆有時時時生緣,無物皆有物物物相惜......」她輕喃重複了幾次後,倏然眉宇舒展,舉頭,道:「無情皆有情情情生愛,無心皆有心心心相連。」

    「七嫂——」豫堯在清清道出那下聯時,整個人都震顫了一下,他雖然不會對這玩意,可也聽得出清清對得相當的好,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的好。「無情無心,無時無物,原來當年纖塵娘娘早就喜歡上了藍月帝,只可惜,藍月帝始終無法看透纖塵娘娘的心意!」

    「我也不過是即興而已,至於是不是纖塵娘娘所要的,我也不知道。」清清望著對聯,有些出神,無情無心,有情有心,原來也是相輔相成的東西,就看你如何去看待罷了。

    「小姑娘,這纖淚鐲是你的了。」老闆不知何時已經直起了腰,捋開了那兩道白眉,以滿足的笑容向著清清說道。

    「真的可以麼?」清清望著老頭,有些遲疑,如此簡單她就得到千年寶物?

    「當然可以啊,七嫂,這可是老闆親口答應的,你就趕緊收下來吧。」豫堯可是樂得合不攏嘴了,他說著,執起清清的左手,就為她套上了手鐲,「好看,真好看啊七嫂,果然這玉鐲十分適合七嫂。」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8 11:06 PM

161 挑唆

    豫堯可是樂得合不攏嘴了,他說著,執起清清的左手,就為她套上了手鐲,「好看,真好看啊七嫂,果然這玉鐲十分適合七嫂。」

    清清起先有些在意豫堯這份過於親密的舉動,可當纖淚鐲套上手腕的那一刻,似有一股暖意從手腕處流淌入體內,那停滯的氣息,就像是得到了疏通了一般,活絡了起來,胸口也沒有那麼的憋悶了。

    這是?

    清清尚在驚訝中,倒是豫堯又驚呼出聲道:「七嫂,你這右手上是不是也帶了什麼寶貝,這光好耀眼啊。」

    清清忙看上自己帶著郝天羽的右手腕......

    即便是衣袖蓋住了手腕,卻仍是難掩那從其間投射而出的白瑩光芒。

    這一發現,讓清清心又是一驚,這是怎麼回事?

    「莫非——」白眉老頭在看到清清右手腕的光芒時,一把上前,臉上的焦急讓他忘了什麼,抓住了清清的右手腕,將袖管撩起。

    入眼的白芒讓白眉老頭,旋即揪起了眉頭,他詫異地盯著清清手腕上的郝天羽,驚問道:「這......這是誰給你的?」

    清清一把抽回手腕,放下了衣袖,這白眉老頭的樣子很奇怪,難道他知道郝天羽?

    「七嫂,這是什麼?」豫堯也適時的探過身來,雖然清清很快就將袖管拉上了,可還是難以掩飾那白芒綻放的右手腕,心裡頭有些焦急。

    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郝天羽還從未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白眉老頭怔怔地盯著清清手腕,他臉色快速的轉變,卻沒有再出聲詢問,反而是轉過了身去,沉聲道:「小姑娘,纖淚鐲已經送了你,希望你能好好的運用,切莫讓那千年前的絕戀,再現。」

    「老闆......」清清望著那背過身去的白眉老頭,心裡疑惑叢生,這小老頭絕不如表面來的如此簡單。

    一個普通的玉器鋪有纖淚鐲就足夠讓人驚訝了,加上剛才他看到郝天羽那時所表現出來的神色,就更為讓人懷疑起來。

    「走吧,老朽還要做生意,就不陪兩位了。」白眉老頭說著便朝著玉器鋪走了進去。

    清清腳步輕移了幾步,卻還停了下來,她伸手摸了摸纖淚鐲,暖意透過指尖滲入,又是那種通體舒暢的感受。

    然而,那仍然是縈著白芒的郝天羽非但沒有絲毫的減弱,反而是更為的滋長了。

    難道是因為纖淚鐲,郝天羽才會這樣?

    想到此處,清清不禁伸手想要取下纖淚鐲,可出乎她的意外,玉鐲居然變小了,緊緊地貼著她的手腕,根本就沒有多餘的空間,讓她取下來。

    「這......」

    「七嫂?」豫堯湊近身,低眼瞧著她,眼中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尋目光。

    「豫王爺,妾身現在要事在身,必須去一趟龍堂。豫王爺可以先行前往清樂坊,王爺就在清樂坊。」清清現在只想要去雲霄閣見何伯,師父必定知道什麼,郝天羽是師父給她的,那麼對於郝天羽這份異常,師父必定有解決的辦法。

    「七嫂,等等,我可以陪你......」豫堯上前,卻不想清清根本沒有給他機會,轉過身,就疾步走入了人群。

    豫堯雙眉一蹙,他對著身側的豫海,說道:「豫海,跟著側妃,安全的護送她到龍堂,你再來清樂坊與我匯合。」

    「可王爺,奴才怎能離開你的身旁。」豫海臉色一變,誠惶誠恐的望著豫堯。

    「廢話什麼,我不過是見楚王爺罷了,還能出什麼事。要是七嫂出了什麼事,那我可就沒臉去七哥了。」豫堯一甩衣袖,低聲喝道。

    豫海眉頭一緊一放,最後也只能點了頭,「那奴才護送側妃進入龍堂,就去清樂坊找王爺,王爺自己可要當心。」

    「知道了,快去,千萬要保護好了。」豫堯叮囑著豫海。

    豫海得令緊追著清清的背影而去......

    豫堯直到豫海的身影也沒入在人群中,不禁回眸,望了望身後的玉器鋪,狹長的眸子細瞇了下,慢慢地展開了手中的紙扇,輕輕地晃動了幾下後,這才收回了目光,邁開步伐,朝著清樂坊的方向而去......

    ............................................................

    清清在人群中快步的走著,豫海在後,她早就察覺到了,現在又不能輕易施展力量擺脫那人,豫堯還真個多管閒事的傢伙。

    無端端的從燕國跑來齊國也就算了,非要強插一腳,管她。

    對豫堯在燕國時,就有所締結,不願與之深交,沒想到居然會在齊國這樣的情況下再遇,真是人倒霉起來,走個路都能遇上麻煩。

    豫海的實力並不弱,光是他那不緊不慢的跟隨中,清清就能感受得到。

    要怎麼才能擺脫那個大麻煩?!

    [本尊去解決那麻煩。]

    [不,我不想再惹什麼麻煩,郝天羽已經讓豫堯看到了,不過看來他不知道這是郝天羽,要是讓豫海發現你,豫堯到時候也必定會知道。還是不要了。]清清可不想要把這個麻煩再擴大,不過這豫海還真是難以擺脫。

    「這個是什麼?這個會動的到底是什麼?」

    「可以吃嗎?」

    「原來不可以吃啊,那我不要了。」

    從旁傳來的聲音,讓清清腳下的速度,猛地停頓了下,她順著那來聲處望去——

    「還真的是他......」那頭顯眼的白髮,就算是在這擁擠的街市中,仍是醒目異常。

    那正在東張西望,臉面驚喜的白髮少年,不正是那個喜歡爭強的阮卿駑嗎?

    他居然也來了帝都。

    只是,怎麼就他一人,那老頭怎麼不在?

    「不要不要,我不要這個,拿回去。」阮卿駑看著那個強放在他手中的軟皮做成的蛇形物體,一陣搖頭,他不要這不能吃的東西。

    「小公子,這個真的很好玩,你買回去一定錯不了。」老闆可是早就瞄準了這個衣著怪異,卻出手極為大方的異族少年。

    這一路上少年只要是看上的,不管好壞,都會買下,而且絕不會討價還價,這種客人,哪個做生意的人不喜歡。

    「我說啦,不要!」阮卿駑皺著兩道修眉,他不要這種軟趴趴沒用的玩意,而且他也差不多花光了爺爺給的錢,再不回去跟爺爺匯合,那老混蛋,一定會喝得忘了時辰!

    他可是轉為那個龍堂的新任堂主龍飄飄來的,聽聞她是龍堂最強的人。

    [他,不是那傻小子麼。]

    [嗯,看來我有主意了。]

    清清目光輕斂,她身影一閃,竄入到人群中,腳下稍稍加快了些,向著阮卿駑而去。

    阮卿駑被店主拉著,一時半會還真不知道怎麼離開......

    「老闆,這東西我買了。」清清掏出碎銀,往那拉著阮卿駑的男人手中一放,旋即便拉起了阮卿駑的手,也不顧他是不是願意,就又竄入了人群當中。

    「喂?你是誰啊?為什麼要抓著我?」阮卿駑茫茫然的望著那正抓著他走的少女,「你不會又要讓我買什麼東西吧。我告訴你哦,我已經沒有錢了,就算我想買也買不起。」

    清清竄出了人群,向著邊上的小巷走去。

    阮卿駑更為丈二莫不著頭腦,「你到底想要帶我去哪裡啊!喂,小爺我生氣了!」

    清清手臂被一扯,整個人頓時停下了腳步,回身,看到的是阮卿駑微怒的臉,正以大大的眼珠子,瞪著她。

    清清很是謹慎的環顧了一下四周後,在確定沒有其他人,這才開口說道:「你就那個天下第一的阮卿駑,阮少爺吧?」

    「咦?」阮卿駑在那一句天下第一中,一雙眼睛倏然轉亮,有些飄飄然,卻又自信十足的道:「你怎麼知道的啊?」

    「呀,真的是你啊阮公子,我就說嘛,我這眼光一看一個准,怎麼可能看錯。」清清瞠大了眼睛,旋即笑道。

    「我確實叫阮卿駑,我也確實要成為天下第一的人,可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啊?你到底是誰?」阮卿駑雖說被說的有些陶醉其間,可也沒有忘記,自己好像沒見過她吧。

    「呵呵,我就是個小人物,阮公子這樣的大人物,怎麼可能會記住我啊,再說了,阮公子的大名可早已傳遍了整個藍月,誰不知道你跟你爺爺,這厲害啊。」清清天花亂墜的吹捧著阮卿駑。

    有些慶幸那老頭沒在,這阮卿駑是個地地道道的武癡,除了尋人比武,爭那天下第一外,他可以說天真的猶如出生的嬰兒。

    「是嗎?原來你還真的很清楚啊。」阮卿駑皺皺眉,可旋即就笑開了,那白髮下的清秀俊逸的臉龐上,有著自傲滿足,「連我那混蛋爺爺,你也知道,看來你真的知道我。」

    「當然知道,當然知道。」清清連連點頭,又道:「其實這次我是跟個朋友打賭,他說阮公子也不過是初生之犢不畏虎,正是因為你沒有遇上過真正的強手,才會覺得自己就是天下第一了。要是真的遇上了強手,你也不過只是逃命的份。」

    「什麼!豈有此理!小爺我什麼強手沒遇上過,你那朋友簡直就是個混蛋,告訴我,你那朋友是誰,我倒要去問問,誰是強手,小爺我要去挑戰!」阮卿駑整張臉都被氣得扭曲了,居然敢否定他的強大,簡直是氣煞他了。

    清清覷了眼阮卿駑,嘴角微微蠕動了下,忙點頭道:「可不是,我也是這麼跟我的朋友說的,可他就是不信,還揚言道,見到阮公子必定要跟你比鬥一番。」

    「好!我阮卿駑就喜歡跟人斗武,你朋友在哪裡,我這就過去!」阮卿駑一聽整個人都來了勁道。

    清清拉著阮卿駑探身到巷口,朝著大街上望去,果然那豫海還沒死心,正在到處的尋找她的身影,當下,她伸出手,向著豫海的方向,指去——

    「喏,就是那個身穿寶藍衣服的中年男子,就是他了。」清清指著豫海,向著阮卿駑說道。

    阮卿駑瞧著豫海,那雙炯亮的眼中更為的閃耀,他點了點頭,說道:「看這傢伙一身內斂之氣,倒有些本事,不過我阮卿駑就喜歡強者,越強越好。」說著,將手搭在清清的肩頭,拍了拍,說道:「你放心,你那朋友我定要讓心服口服,對了,這些東西你暫時幫我保管,可不許偷吃啊,等我把你朋友打敗後,你要還給我。」

    清清望著被阮卿駑硬是塞入在手中的東西,淺淺的蹙了蹙眉,點頭道:「好的阮公子,我一直都很支持你,你一定是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

    「哈哈,那是當然的了。」阮卿駑歡快的一笑,腳步快速的朝著大街走去,可還未走出巷子,他似想到了什麼,轉過身,「你......」

    清清本想要扔掉那一手的東西,不料阮卿駑居然還會轉過身,手忙腳亂的抱緊了那些東西,含笑道:「阮公子,是不是還有什麼事?你放心,這些東西我絕對會給你好好的保管,絕不會偷吃。」

    「這是當然,我是想要問問你,我要是措手傷了你朋友,你會生氣嗎?」阮卿駑目光直勾勾地望著清清,「我一旦動手,可就管不住自己了,要是傷了你朋友,你可不能生氣。」

    清清忙搖頭起來,說道:「不會,不會生氣,我那朋友其實我也早就想要教訓他了,只不過我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怎麼可能打得過他。」

    「倒也是,只要你不介意,那我可就不客氣,最多我留他一口氣在,不打死他就是。」阮卿駑邊說著邊點著頭,這似在向清清做著保證的話,更像是在告誡自己下手要留有餘地。

    清清斂了斂目色,望著那奔出小巷的阮卿駑,雖說有些對不住阮卿駑跟豫海,不過現在她所能想到的也只有這一招了。

    要怪只怪他們自己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你這娃兒,可是越來越可怕了。]

    [是麼?]清清揚了揚唇,攜呈的譏諷,她欣然接受,本來她就沒說過,自己是好人。

    將阮卿駑那些東西放在小巷的角落裡,清清藉著巷中的昏暗,雙腿一個點地,人一躍而起,便上了屋頂。

    不及去細看街上的行人,她壓低了身子,快速的朝前掠去——

    ....................................

    雲霄閣

    風靜了,雲停止在空中,莫離稍稍抬起頭,無色的眼眸中,微微有些空洞與無神。

    「小離離,你在想什麼嗎?」淺殤躺在莫離的掌心中,揚著小腦袋,有些擔心的看著他。

    小離離自從那白清傲離開雲霄閣後,就沒有開口說過話。

    雖說這藥丸是吃了,而且何伯也說,只要靜養幾日,便會好了,可他就是有些擔心,小離離似乎比沒有受傷前,更讓他擔心了。

    莫離收回了目光,人稍稍移動了下,卻仍是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瞥了眼淺殤,但站起身,就算那披在身上的褂子掉了,他都未曾發現。

    「小離離,你的衣服掉了。」淺殤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又道:「你這樣還不如受傷的時候呢,這樣的小離離,淺殤看了好難過,我們去找白清傲吧,不管用什麼辦法,淺殤一定要讓小離離開心起來!」

    有些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變化,淡淡的笑,幽幽浮現在那張俊雅的臉龐上,「淺殤,我沒事,讓你擔心了。」

    淺殤圓滾滾的眼睛裡,在莫離的話中,在他的笑容中,頃刻間蓄滿了淚水,他一把抱住了莫離的手指,嚎啕大哭起來,「

    嗚嗚......小離離,你真的擔心死我了,真的擔心死我了......嗚嗚......」

    「淺殤,我不會有事。」也絕不會容許自己有事,莫離在心中暗暗地補了一句,他伸手摸了摸淺殤的小腦袋。抬眼之際,竟是意外的看到,一道身影打眼底匆匆而過,旋即消失在對面的藥捨當中,瞬間人不禁振了振,「是她回來了。」

    「小離離?......」淺殤有些莫名的望著,神采突然變得飛揚起來的莫離,還未有明白過來,就在莫離的快步走動下,離開了房間,朝著藥捨而去......

    清清一進入雲霄閣,就直奔何伯的藥捨——

    「師父,師父你在麼?」奔入藥捨,清清快速的四周,藥爐中仍是閃著灼熱的火光,看來師父應該是在煉藥才是,怎麼就不見他人呢?

    「何伯出門有一會兒,清傲。」

    從門口傳來的聲響,令清清猛地轉過身,望著那站在門口的莫離......

    逆光的關係,看不太清楚莫離的樣子,不過聽他的聲音,倒是有些力度了,那藥看來已經見效了。

    「何伯出門了?」清清收回飄飛的心緒,重新回到藥爐上,問道:「那他有留下什麼話嗎?」師父怎麼會離開雲霄閣,這麼多年來,師父從未有踏出過雲霄閣,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出門?

    「你也知道,何伯從不說話,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給了我張紙條,讓我把這個交給你。」莫離說著,從衣袖中掏出了一個小卷軸,走向清清。

    清清狐疑的望著莫離手中的卷抽,背過身去,快速的打開——

    只見卷抽中暗藏了一瓶只有拇指大小的藥,還有一張紙條。

    清清打開紙條,上頭的字跡真的是師父的,想到此處,她細細地看著上頭的字——

    當看完後,她一把握緊了卷軸,心中暗驚不已,師父居然知道她得了纖淚鐲,而師父也正是為了纖淚鐲而離開雲霄閣,至於去向師父並未有提及。

    只是說,纖淚鐲對於傷勢有著神奇的功效,在沒有找齊三樣聖品前,纖淚鐲可以暫時壓抑住她體內的傷勢,不過,郝天羽卻必須要取下。

    不然,纖淚鐲會引出郝天羽的力量,暴露了她就是金烏門門主的事。

    藥瓶中的三顆小藥丸,是師父花費了一身所研製的續命丹,不管傷勢有多嚴重,只要尚有一口氣在,吞服一顆後,就能保住性命七日。

    這是師父為他不在這段期間,留給她的保命丹。

    只是,師父既然知道她會得到纖淚鐲,就該應該留下來,至少等她來了後,在離開。

    這樣毫無頭緒的就離開了,讓她做出抉擇——

    摘下郝天羽,攜呈可還能如此老實的呆在她的體內?

    清清並不覺得攜呈已經臣服自己了......



162 你是我的劫

    摘下郝天羽,這讓清清難以抉擇,她並不覺得攜呈已經臣服自己了......

    莫離望著那道背對自己的身影,稀稀落落的陽光落下,安靜的覆蓋在她的身上,將她描繪的斑斑灼灼,這讓他心中緊揪了下。

    「清傲......」往前一跨,拉近了兩人間的距離,莫離小心謹慎的伸起手,搭在了她的肩頭。

    肩頭上的輕拍與那身後人的靠近,讓清清猛地一個轉身,目光中劃過犀利與冰冷的警告,然,當觸及到那雙滿含關切與憂傷的無色眼瞳時,瞬息間又斂起了一身的鋒芒。

    「什麼事?」

    莫離有片刻的愕然,卻又很快的調整了心態,溫雅的笑容浮上眉梢,道:「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都會在你的身邊。」

    清清慢慢地抬起頭,目光靜靜地落在那張滿含溫柔的俊雅臉上,「莫離,確實有件事要你幫忙。」

    「是嗎?」莫離笑容更甚,他大膽的伸手,輕撫了下清清柔順的髮絲,道:「你說。」

    「告訴我......」可話到嘴邊,清清又急忙收住了口,她搖了搖頭,說道:「算了,這件事看來還是我自己解決吧。」就算向莫離詢問如何降服黑龍淺殤的,也無濟於事吧。

    淺殤的性格跟攜呈的性格,完全不同,即便莫離真的有辦法,能讓淺殤聽他的話,也不一定適合用在攜呈的身上。

    何況,攜呈曾對她說過,除非是用她自己的力量打敗他,不然他是絕不會認可她的。

    攜呈的性子,她還不夠清楚麼?

    「清傲?」莫離被她這樣忽冷忽熱的神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沒什麼,你就好好的在這裡靜養吧。雖然喝了藥,可短期內也不會痊癒。」清清舉目,又一次拉開了兩人的距離,疏離疏遠。

    莫離手微微緊握了下,可隨後便展顏笑道:「那好吧,但是,你遇上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不管我能不能幫得上忙,都希望能與你站在同一陣線上。」

    「那是當然,我會徹底的,完全不保留的奴役你。」清清清冷的一笑,從莫離的身前走過,大步跨出了藥捨。

    莫離望著那逐漸消失在眼底的人兒,笑意慢慢地自唇邊褪去......

    「小離離......」淺殤覺得小離離好可憐,總是被白清傲無情的拒絕,唉,他們這對組合的命運,怎麼就那麼的相似呢?

    這也許就是為什麼自己在遇上莫離後,就認定了他就是自己的御龍使,因為他們身上有帶著濃郁的悲傷與孤獨感。

    「淺殤,我突然有些明白了,為什麼即便千年來,你一直都被攜呈拒絕,可你仍是不願意放棄。喜歡一個人,就要喜歡她的全部,不管她會不會接受你,你都會不求回報的付出。」

    「小離離,果然只有你是我的知己。」淺殤感動的就差沒有哭了。

    「那就讓我們彼此互相勉勵吧,石頭都可以被水滴穿,何況是人,不管多無情無心,都會被真摯所感動吧。」心中只要抱有一絲希望,就絕不會放棄,不管歲月如何流逝,那份真性仍會存在。

    「嗯,所以這麼多年來,我都在努力,努力讓攜呈喜歡我。不管他對我怎麼吼叫怒罵,可只要我有危險,他一定會第一個出來保護我。我最喜歡這樣的攜呈了,總會被感動的大哭一通,然而被攜呈狠狠地罵一頓,一腳踹開。」

    「嗯。但我希望的是,在她危險的時候,我能第一個出現,保護她。在她感到孤單的時候,有我在她的身邊陪著她。」莫離選擇默默的守候,默默的等待。

    淺殤突然跳出來,順著莫離的手臂,爬上了他的肩頭,小手扯了扯莫離的耳垂,小聲道:「小離離,我知道白清傲在煩惱什麼。」

    「是什麼?」莫離轉過身,望著淺殤。

    淺殤衝著他神秘的一笑,勾勾手指,說:「你把耳朵再湊近點,我告訴你。」

    莫離無奈的笑了笑,更為歪過脖子,把耳朵湊近淺殤。

    淺殤踮起腳尖,臉幾乎貼著莫離的耳廓,小聲的對他說道......

    ..............................

    清清躺在花圃中,伸起雙手,透過陽光,瞧著手腕上的郝天羽跟纖淚鐲,她將要如何取捨。

    「怎麼,你也會有怕的時候麼?」

    攜呈站在突起的石頭上,從上往下俯視著龍清清。

    「怕麼?」清清淡淡地揚了揚唇,只要是個人,總歸有怕的時候,現在的她,是在怕吧。

    「哼,本尊看來是高估了你。」攜呈雙手懷胸,一臉不屑的望著清清。

    「你什麼時候認同過我麼?」清清瞥望向那一副高姿態的攜呈。

    「所以本尊才不屑與你們這些人打交道。」攜呈冷嗤道。

    清清忽然坐起身,她大吐出了一口氣,搖搖手,道:「啊啊,不想了,師父還真是壞心眼,居然給我留了這麼個難題。看來,我還真是不夠成熟。」

    「算你還有些自知之明。」攜呈頗為意外在清清的轉變中,眼睛細瞇起來,話語卻不覺中柔和了起來。

    清清一手放在額前,以擋住那漸漸猛烈起來的陽光,「奴隸,你應該知道些什麼吧。」

    「知道什麼?」攜呈轉過臉,望著清清,細瞇的眼睛倏然撐開。

    「纖淚鐲與郝天羽。」清清若有所思的說道。

    「知道又能怎麼樣,不知道有能怎麼樣,反正這些都不關你娃兒的事。」攜呈意外的轉開了臉去,居然似逃避般,不願意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現在你應該考慮的是,怎麼處理吧,是纖淚鐲還是郝天羽。」

    「確實,是該取下纖淚鐲,還是這郝天羽。」清清緩緩地勾起唇角,斜覷向攜呈。

    攜呈板起了面孔,哼氣道:「這是你自己的問題,別問本尊。」

    「我還以為,我們至少也經歷過那麼多場的患難了,攜呈也應該同我有些默契了,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清清長歎了一聲。

    攜呈身子僵直了下,他轉過臉來,看向清清,炯亮的眼眸片刻黯然,旋即高昂著腦袋,沉聲道:「本尊怎會跟你這娃兒有默契,簡直是侮辱了本尊。」

    「奴隸,要是我死了,你會為我傷心嗎?」

    「什麼?」攜呈驚了驚,轉過頭的那瞬間,對上的竟然是不知何時已經近在他面前的臉龐。

    「看我傻得,攜呈可是戰龍啊,他怎麼會個自己不認同的御龍使傷心呢。唉!」又是長長地一歎,清清緩緩地收回了身子。

    她慢慢地蜷縮起身子,再度望著那兩隻手鐲,眉宇間緊緊地蹙起,極度掙扎後,她把手伸向了郝天羽——

    「娃兒,別說本尊不提醒你,沒了郝天羽,本尊可就不在受你所控。」攜呈冷酷的話,在清清指尖碰觸到郝天羽的那一刻,從嘴中溢出。

    清清頗為意外的看向他,雙眉舒展,含笑道:「原來你也會關心我啊。」

    「切,本尊會關心你?」攜呈陰沉著臉,目光瞪視著清清一眼後,憤憤地轉開。

    「攜呈,謝謝你這段時間陪我,謝謝你借給我戰龍甲,謝謝你總是在我危難的時候,出手相助。就算你從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御龍使,可我卻已經把你當成我不可缺失的夥伴。」清清無痕無波的臉上,湧現出是一抹真摯的笑容。

    攜呈臉色在清清的話中,愈發沉鬱,身後那正在加強的白芒,讓他清楚地知道,她最後的選擇,還是取下郝天羽。

    「清傲。」莫離的聲音適時的響起。

    清清順著聲音看去,莫離正疾步朝著她走來,她暫時放下了手,站起身,迎向莫離,問道:『怎麼,是出了什麼事?」

    「是淺殤,淺殤的樣子......」莫離急得語無倫次,整張臉慘白的有些讓人不忍去看。

    「淺殤?淺殤怎麼了?」清清挑起了眉頭,可她的話才不過出口。

    一道小小的身影,居然從她的視線中劃過,快速的朝著房中而去——

    清清望著攜呈離去的背影,輕蹙的眉宇正在一點一點的舒展,她收回目光,看向莫離,問道:「淺殤出了什麼事嗎?」

    莫離卻在清清詢問的時候,傾身,一把抱住了她,在她尚未有回身之際,快速的在她的身上各大穴點去。

    清清驚詫地望著點了她穴道的莫離,臉色驟然一變,沉聲道:「莫離,你想要做什麼,還不給我解穴!」

    莫離卻搖著頭,他伸起手,輕柔地順著清清那張緊繃的臉頰拂去,「是我,讓你失去了得來不易的鳳凰羽。清傲,你知道麼,當我知道你把鳳凰羽給我的時候,我真的很開心,可更多的是憤怒與不甘。要是我能夠在強大一點,我就不會受那麼重的傷,也就不需要鳳凰羽保命。這一切都只是我太弱了,像這樣的我,真的可以繼續在你的身邊麼?我想要保護你,可我怕自己會成為你的累贅。」

    「莫離,看你挺聰明的人,怎麼就是喜歡鑽牛角尖,我說過,我把鳳凰羽給你,不過是想利用你......」清清的話,在莫離的掌心中消失,她瞠大了眼睛,望著以指阻止她說下去的莫離。

    莫離卻溫柔地笑著搖了搖頭,「別說下去,至少現在什麼都不要說......」

    清清望著莫離的神情,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這個傻瓜不會又要做出什麼蠢事來了吧?

    「遇上你是我的劫,可我甘之如飴,清傲......」莫離溫柔地將清清擁在懷中,呼吸著屬於她的味道,感受著她的溫度。似要將這一切的一切,都牢牢地印記在腦海中,身體內。

    那輕拂在耳旁的話語,就似臨終遺言般,讓清清心驚肉跳。

    她的猜測果然要成真了,莫離當真要做出什麼為情犧牲的蠢事了。

    「清傲,清傲,清傲......」莫離在她的耳邊,一遍又一遍的叫著她的名字,「如果你是石頭,那我就做一滴水......」

    「......」清清沉默在猶如誓言的話當中,她輕輕地合了合雙眼。

    莫離緊擁著她,嘴中的話語越來越含糊不清,就似力量正從他的體內流失。

    清清驀然間振了振身子,她只覺得右手腕有些莫名的發熱,像是有什麼正在往裡面注入。

    「莫......」

    「蠢貨!」突兀迴盪在院中的暴怒聲,將院中的寂靜掃蕩一空。

    一道黑影以眼無法捕捉到的速度,竄到他們的身前,在清清還不及開口出聲的時候,那本是擁著他的莫離,被從旁揮來得拳頭,一拳擊飛!

    「彭!」

    沉悶的聲響,伴隨著颶風般狂肆的怒火,纏繞在那人的身上——

    一頭綠發在陽光下,如寶石般閃著潤澤,他是......

    清清見過一次以人形出現的攜呈,總是會恍惚在那一身的霸氣,與那頭不容忽視的銀甲當中。

    綠發在銀甲的襯托下,更為耀眼——

    「攜......呈......」名字在衝擊出,從喉嚨深處擠出。

    「莫離,本尊一直都認為你蠢,可沒想到你居然會蠢到這個地步。那白癡的話,你也可以當真?你以為這樣就能讓娃兒感激你麼?我呸,就是因為有你們這種蠢貨,本尊才會不屑什麼情愛,都是狗屁不通的東西!」攜呈跨步上前,也不顧莫離是否清醒著,揪起他的領子,又是狠狠地揮去了一拳頭,憤怒充斥在他的周圍,他嘶吼道:「這麼想死,本尊就成全你。」

    清清怔怔地望著攜呈,他這份憤怒可非比尋常,莫非是淺殤出了什麼事,能讓攜呈如此失控,除了淺殤外,還能有誰?

    「攜呈,你真想要打死他麼?」清清望著那根本沒有還手的莫離,向著攜呈喊道。

    「他不就是想死麼,想死的人,何必還要股息,死了倒也乾淨!」攜呈恨恨地吼道。

    「到底是什麼事。」清清先前就覺得莫離會做蠢事,可現在看來果然與她想的一樣。

    攜呈那一聲聲想死的人,就更為確定了。

    只是,莫離到底想要對她做什麼,還有剛才郝天羽上傳來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攜呈即將揮下去的拳頭,在從房門口傳來的疾呼中,終於被止住,「攜呈不要再打了,小離離會死掉的!淺殤不要小離離死掉!——」

    攜呈一把甩開莫離,站起身,望著正從門口奔來的淺殤,碧色的眼眸,怒火縈繞,他冷哼了一聲,「兩個都是蠢貨,還真是一對蠢貨搭檔!」

    「是,我是蠢貨我承認,可攜呈沒有資格去說小離離蠢貨,你憑什麼去說一個用命去愛的人!攜呈是個混蛋!!」淺殤卯足了力道,第一次罵出口。

    攜呈吊起的眼皮,倏然跳了跳,有些不敢置信的,正扶起莫離的淺殤,這傢伙居然罵他了?

    「小離離,你怎麼樣?你還好麼?」淺殤扶起莫離,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清清現在完全成了個透明人,看著那三個男人——

    對,不單單是攜呈變化成了人形,就連淺殤,居然也是以人形出場。

    那頭灰白色的頭髮,點綴著那張白淨清透的臉蛋越發的白了,那是近乎雪的顏色,那雙灰濛濛的雙眼,帶著點幽怨與悲傷,每次看去,都像是覆蓋了一層薄霧,加上那副瘦小的身子,讓人總免不了會滋生出憐惜,如此纖弱的少年,真想要呵護在懷,為他擋風遮雨。

    莫離半瞇著眼睛,側起臉,望著正扶著自己的淺殤,「你沒事麼淺殤......」

    「我沒事,倒是你,沒事麼?看你的樣子很糟糕,攜呈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的拳頭有多沉多重,一拳砸下來,要是普通

    人早就死了。」淺殤說著,他現在相當的生氣,生攜呈氣!他暫時不要看到那張臉!

    「沒事......」莫離睜了睜有些充血腫起的眼皮,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低呼道:「清傲,清傲的穴道還沒解開,淺殤,幫我下......」

    淺殤望著莫離,他撲哧一聲笑了,笑得無奈至極,莫離現在的樣子,極為的狼狽不堪,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心心唸唸著白清傲。

    看著如此執著癡情的莫離,淺殤就像是看到了自己,也是如此吧。

    確實很蠢呢!

    「嗯,我扶你過去。」淺殤扶著莫離,轉過身,當他的視線觸及到銀晃晃的戰甲時,驀然間翹高了下巴,衝著那就站在前方不遠處的攜呈,冷冷地哼了一聲,旋即撇開了臉去,不再去看他。

    攜呈眼睛倏然一沉,臭小子,居然敢哼他?

    他氣什麼?那小子死了不是更好,省得他一天到晚纏著自己!

    黑龍雖有六人,可卻又是一體的,缺一不可。

    或許這就是為何千年來,自己忍受著淺殤,沒有一掌劈了他!

    攜呈自我安慰著。

    「呵呵,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讓你失望吧?」莫離在淺殤的扶持下,來到了清清面前,他抬起頭,望著清清,自嘲道。

    「我想知道,你剛才想要怎麼做?莫離,不要隱瞞我。」莫離的樣子確實很糟糕,可她在意的並非是這些。

    莫離嘴角輕扯了一下,他伸出手,在清清的身上點了幾次,為清清解開穴道後,他便低下頭,對淺殤道:「扶我回去吧,淺殤。」

    「小離離,這樣真的好嗎?」淺殤瞧著莫離,他覺得現在不是逃避的時候,就算他們的蠢事最終被某個混蛋破壞,可也應該讓那白清傲明白,他們所作的是什麼,至少讓她知道,自己如何被個男人所深深地愛著。

    「這樣就好,我只做我不悔之事。」莫離執意道。

    淺殤歎了口氣,說道:「那好吧。」說著,便要扶著莫離走離。

    清清在行動得以自由後,見莫離居然想什麼都不說就離開,一步上前,擋在了他的身前,沉聲道:「莫離,你口中所有的毫無保留,就是這樣麼?」

    莫離眼皮觸動了下,他卻保持了沉默。

    淺殤來回於兩人之間,他都快忍不住了,他一把把莫離推給了清清,說道:「小離離的命是你的,你是要怎麼處理,隨便你吧,我不管了。」

    「淺殤......」莫離強撐起身子,沒想到淺殤居然會這樣將他棄之不顧了,驚得他上前就去抓住淺殤。

    可清清卻搶先他一步,拍飛了他那伸前的手,冷冷的說道:「你的命是我的。」

    莫離錯愕地抬頭,對上那雙炯亮堅毅的眼睛,他癡癡的笑了,「是啊,我的命是你的。」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8 11:08 PM

163 驅離

    莫離怔然的望著自己被清清拍飛的手臂,錯愕地抬頭,對上那雙炯亮堅毅的眼睛,他癡癡的笑了,「是啊,我的命是你的。」

    清清高昂著頭,以著俯視的姿態,睨著莫離,卻又有在說隻字片語。

    沉寂的空氣,緊緊地纏繞在兩人的週身......

    莫離在這沉鬱的空間內,長吁了一口氣,笑變得深邃,他道:「我知道了,我會把你想要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訴你,直到你滿意為止。」

    清清揪成一線的兩道秀氣的眉毛,在莫離的話中似有稍稍的舒展,臉上卻仍是冰冷一片。

    「我說的是真的。」莫離無奈的扯著嘴角,她大概是最為強勢的女子了,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也休想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隱瞞什麼。

    清清胸口微微起伏了下,她慢慢地伸起手,遞向莫離......

    莫離先有些不解,可旋即揚笑的把自己的手搭在了她的手臂上,身體緩緩地朝她靠去——

    清清看他那緩慢的動作,眼底倏然一沉,大步跨前,一把將莫離拉到了自己的身前,她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腰,令他整個人倚在她的身上。

    「清傲,我很重,這樣會壓到你的......」自己這麼個大男人居然要一個女人扶著,他都擔心自己是否會壓壞了那纖細的人兒。

    「閉嘴。」清清低喝,扶著莫離朝著房間走去。

    「清傲......」莫離小聲沉吟,他怎麼覺得位置又顛倒了,原本有些蒼白的臉上,也因這份窘迫而浮上了淡淡的紅潮。

    「你的命是我的。」清清沉聲道。

    「我知道。」莫離應著。

    「那就別廢話。」

    「......」莫離再無話語,他側著頭,望著那張清麗絕美的臉龐,心頭拂過絲絲暖意,她是不是已經開始關心自己了呢?

    就算這不過是他的遐想,也足以讓他心滿意足,能與她靠的這般近,即便死去也甘願。

    清清扶著莫離走入房中,送他到床邊,一路上臉始終緊繃著,嘴巴輕抿著,直到從他上了床榻,她才在床邊上坐下,那斂去的神情,足以顯示著她的心情並不好。

    莫離靠在床頭,瞧著一臉沉鬱的清清,稍稍斂了斂目色,道:「清傲,關於郝天羽跟纖淚鐲的事,你知道多少?」

    「不知道。」乾淨利落的回答,清清目光緊盯向莫離。

    「纖淚鐲是纖塵娘娘的淚......」

    「這我知道。」莫離的話說到一半,清清便出聲阻止他說下去,「我想知道的是,你剛才到底跟淺殤做了什麼,淺殤又對你說了什麼。黑龍與郝天羽,纖淚鐲之間有存在著怎麼樣的聯繫。」

    「淺殤從你回來後,就感應到了纖淚鐲,他告訴我,纖淚鐲的由來,並且也將郝天羽的事說了一些。他告訴我,纖淚鐲是纖塵娘娘以淚凝結而來的寶物,而郝天羽則是在纖塵娘娘仙逝後,藍月帝悔恨中以自己的血凝結而來的寶物。郝天羽與纖淚鐲是一對。這也是為何纖淚鐲與郝天羽同時出現的時候,會產生共鳴。」

    「郝天羽是藍月帝以血凝結而來的寶物......」清清消化著莫離的話,如果莫離說的不假,倒也說得通,畢竟這兩隻手鐲都是來自千年之物。

    「清傲,雖然你沒有告訴我任何事,但是我感覺得出,郝天羽與纖淚鐲對於來說,都是必不可少的存在,缺一不可。可如果兩隻手鐲想要並存,就必須要有人封印住其中一隻手鐲的共鳴力量。」

    莫離抬起頭,目光深邃的望著清清,「想要封住纖淚鐲共鳴的力量,就會削弱其對傷勢的治療效果,而且淺殤也並不知道如何才能封住纖淚鐲的力量,但是他卻知道如何封印住郝天羽的共鳴力量。本來郝天羽就有壓制黑龍力量的作用。」

    清清的聽著莫離的話,似乎慢慢地有些明白,她沒有出聲,繼續聽著他說下去。

    「郝天羽是唯一克制黑龍力量的寶物,同樣黑龍也是唯一可以壓抑郝天羽的存在,所謂相生相剋,但是光靠淺殤的力量,是無法壓制住戰鬥力強大的攜呈,因此他需要我的幫助。以我的生命力作為輔助,加上他的黑龍力量,必定能將郝天羽的共鳴封印住。這樣一來,你就不必取下郝天羽了。」

    答案浮現在腦袋中,莫離跟淺殤還真是打算為了她而犧牲自己?

    「淺殤不會死,他是黑龍,他只會進入沉睡期,直到下個御龍使出現,他便會醒過來。亦或者,你也能成為他的御龍使......」

    莫離心中有著小小的自私想法,希望淺殤的御龍使,能是清清。

    雖然這種幾率很少,也從未出現過御龍使可以駕馭多條黑龍,但是他還是奢望奇跡可以出現......

    「我現在終於知道,攜呈為什麼會這麼生氣了。」清清淺淺的蹙了蹙眉,她從床邊站起身。

    莫離輕觸了下嘴角,「我只想自己能幫得上忙,雖說有些對不起淺殤跟攜呈,可我......」

    「你對不起的又何止是淺殤跟攜呈......」清清站在窗邊,胸口有些窒悶,莫離讓她想起了烏雅,為何他們都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清傲......」莫離小聲的喚著,站在窗邊沉默不語的她。

    「莫離,你還是回去晉國吧。」清清回眸,目中一片清冷。

    「清傲——」莫離驚得低呼出聲。

    「回去做你的太子。」清清低喝的命令道:「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清傲......清傲......等等......清傲......」莫離瞧著那頭也不回的離去的龍清清,焦急中他不慎跌下了床,顧不上那一身的疼痛,他掙扎著起身。

    不能就這樣讓她從自己的眼底消失,不然......

    他將會失去她,將再也沒有機會留在她的身邊——

    ..................................................................

    清清跨出門檻的那一刻,從旁傳來的冷冷地聲響:「這樣就可以了?」

    清清斜斜地覷著靠在廊柱上的身影,眼底的清冷漸漸化為了一波柔水,旋即剛毅起來,嘴角微上揚起,道:「這不就是你所要的結果麼?」

    「哼,兩個蠢貨。」冷嗤了一聲,不屑地甩了甩那頭碧綠的髮絲。

    「可以走了麼?」

    攜呈斜睨著清清,冷酷的臉上,似有微微變化,「你現在還想要本尊......」

    清清卻在攜呈開口的那一刻,伸起自己的右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將郝天羽從右腕上取了下來,「這就是我的答案。」

    攜呈碧綠的眼眸,漣漪輕蕩,他瞧著從他從容走過的龍清清,那緊皺的眉宇,竟是一點一點舒展,那本是不屑的眼中,一抹淺酌的欣賞浮上......

    「清傲......」莫離的聲音從後傳來。

    攜呈瞥了眼在旁的清清——

    清清面色無常,她斂下了眼臉。

    攜呈倏然上前,一把摟住了她的腰肢,帶著她一躍而起,乘風離去......

    清清低眼,瞧著地面逐漸變小的莫離,眼底漣漪輕濺,卻又很快的恢復往昔,道:「回清樂坊。」

    攜呈身形在空中一個旋轉,如疾風般爆射向遠方——

    「清傲,清傲——」

    莫離頹然的身子,順著門框滑下,他仰天長嘯,她還是走了,連一點機會都不給他的離開了。

    「清傲......」莫離身子搖晃著靠在門上,他望著萬里無雲的天空,呆呆地出神。

    「小離離......」淺殤從角落走出,神色黯然的望著那倒在地上的莫離。

    「淺殤,是我們錯了麼?......」莫離低喃的問著,是他錯了麼?「是不是真的是我們錯了?」

    「小離離,我......」淺殤後悔自己不該將郝天羽的事告訴莫離,要是不告訴莫離,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他早就習慣了攜呈的忽冷忽熱,甚至是叫罵,可莫離跟他不同,他受不起那樣的打擊,好不容易被拉近的一點距離,就被拉大了。

    「錯了,確實是你錯了。」突然在院中的聲音,將莫離與淺殤齊齊一驚,兩人抬眼,所見是數道身影陸續進入他們的眼底。

    「你們是?......」淺殤瞠大了眼睛,好奇的望著那突然出現的數人。

    「金烏門十烏。」烏東越過十烏的其餘人,從後走至前頭,他低眼,冷漠地掃了一眼莫離,說道。

    「十烏?你們就是十烏?」莫離手扶住門框,他掙扎著起身,瞧著眼前幾人。

    「是,他是烏東,我是烏西,他叫烏黔,那邊的那個叫烏南......」

    「我叫烏後,嘻嘻,晉國太子,我們見過。」烏後笑瞇著雙眼,跳出在莫離的身前。旋即看向那站在莫離肩頭的小人兒,道:「原來你就是黑龍淺殤啊,黑龍都這麼小嗎?好可愛哦,烏後也好想要一條黑龍哦。」

    「我想知道,為什麼說我錯了?」莫離雖對十烏的出現感到意外,可他更在意他們出現時所說的那句話。

    「太子,你覺得門主是個怎麼樣的人?」烏西柔和的目光,帶著一絲淺笑,望著莫離。

    「清傲是個好人。」莫離脫口而出,可很快的就搖了頭,「不,也不是這個,清傲是個不願意被束縛的人......她......」說到這裡,莫離居然發現他根本就說不出一個正確的答案,他對她的瞭解薄實在少的可憐。

    「呵呵,太子,烏雅你知道嗎?」烏西上前一步,臉上的笑意足以表明,她知道莫離此刻心中所想。

    「知道,一直都跟在清傲的身邊,只不過這次倒是沒看到烏雅姑娘。」莫離應著,對烏雅並不陌生,只是這次徐家莊的一戰,烏雅卻沒有現身,不知是出了什麼事。

    「烏雅原本是我們十烏中與門主走得最近的一人,也是最為在意門主的人,卻在徐家莊一戰前,被門主從身邊驅逐了。門主說,烏雅根本就不知道她所想要的是什麼,若是烏雅找不到答案,那就永遠都別想在隨在她的身邊。」

    「這......」莫離心一沉,這不是有些像他麼?

    「看來太子是明白了,烏西能告訴太子的也就只有這些。」烏西笑著收回目光,走回到十烏中。

    烏東在烏西回來後,說道:「門主與何伯既然都不在,那我們也先回分舵再做打算。」

    「嗯。」幾人互望了一眼,正打算離開。

    莫離卻出聲道:「你們是不是為清傲去找尋那三樣聖品了?」

    「呵呵。」烏西回眸,只是淺淺的一笑,並未給莫離任何答案,人一躍而起,追著烏東而去。

    「這次的任務我們也遇上了不少的麻煩,要不然也不會錯過了與門主的匯合時間,三樣聖品只是拿到了火麟角,唉,這次回去門主肯定會很失望。」烏後搖著頭,老成的說完,不待莫離再追問,人在烏黔的帶引下,離開了雲霄閣。

    莫離追了幾步,卻始終沒有能留住那幾人,然而,他要的答案,似乎已經有了。

    「小離離......」淺殤用手指碰觸了下莫離黯然的臉龐。

    莫離回頭,揚起淡淡的笑,說道:「淺殤,我想,真的是我們錯了......」

    ..................................................................

    清樂坊

    楚歌坐在房中,本就沉鬱的臉上,因那女人的長時間不出現,而更為的陰冷起來,不過是去取個茶水需要很久麼?

    「王爺,讓您久等了,凝兒給您泡了桂花露。」水凝兒端著茶杯,笑盈盈地踩著婀娜的步子,走入房中,向著楚歌而去。

    楚歌臉色一變,他詫異地瞧著走近自己的水凝兒,他的目光滑向門口,似在期盼著什麼——

    水凝兒將桂花露放在桌上,抬起頭,所見竟是楚歌緊致的目光,看向門口,心裡一沉,卻不動聲色的,說道:「王爺,是不是凝兒的桂花露喝膩了?」

    「什麼?」楚歌失神片刻,在水凝兒的聲響中收回,卻並未有聽清楚。

    「王爺,凝兒去找側妃來。」水凝兒神色瞬間黯然下來,說著,她便轉身就要離去。

    楚歌卻在這時,喚住了她,「誰讓你去找那女人了。」

    「王爺......」水凝兒猛地收住腳,回身時,一雙眼眸內已浮上了一層薄薄的水汽。

    「本王不過是有些奇怪,怎麼會是你來,那女人倒是挺會使喚人。」楚歌冷嗤道。

    水凝兒吸了吸鼻子,斂下眼睫,踱步走回到楚歌的身前,手戰戰兢兢的伸向前,扯著楚歌的袖管,小聲道:「側妃覺得自己惹惱了王爺,所以才會讓凝兒來,以為王爺看到凝兒心情會好些,卻沒想到王爺的心情還是不見好,反而更為的不開心了。凝兒......凝兒......」說著,她揪著自己的胸口,呼吸竟是有些急促起來。

    楚歌起身,扶住水凝兒搖搖欲墜的身子,語氣柔和了數分,道:「傻丫頭,我這不是擔心你的身子麼,讓你回去你怎麼不回去,傻傻的被那女人利用。我這氣也是氣那女人,跟凝兒有什麼關係。」

    水凝兒心頭一緊,身體一軟,依偎入楚歌的懷中,嚶嚶抽泣起來,手緊緊地抓著他的前襟,哽咽道:「王爺別責怪側妃......是凝兒自以為是,以為凝兒可以讓王爺開

    心點,卻不想......王爺,凝兒要是讓你覺得煩了,你一定要告訴凝兒......凝兒會離開......會離開的......」

    望著懷中哭得跟個淚人兒般楚楚可憐的水凝兒,楚歌凝目輕輕地閉合了下眼睛,心中似有什麼東西正在一點一點消褪,再度睜開雙眼時,溫柔縈繞在眼眸中,他揚起俊雅的笑,「好了不哭了,是我的不是,不該對凝兒撒氣。」

    水凝兒哭紅著鼻子,眨動著淚水四溢的眼睛,張了張嘴巴,卻笑了,「王爺別再嚇凝兒了,凝兒很膽小。」

    「知道你膽小,知道你膽小......」楚歌低喃地重複著,他的手輕輕地拂過水凝兒那微翕的雙唇,臉在慢慢地湊近,可就在即將碰觸到時,腦海中突然躍上了深巷中的一幕——

    那時候的龍清清臉上到底是什麼表情,他為何會強吻了她,那時候的自己甚至想要就那樣佔有她的身子......

    中邪了不成?

    「王爺?」水凝兒含羞帶怯的瞧著那近在眼前的俊容,她自然知道他要做什麼,只是為何他會突然就停了下來,那眼中的神色也變得奇怪起來,就好似他人在這裡,心卻在一瞬間飛離了。

    「凝兒,你還是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楚歌扶正水凝兒的身子,神色間皆是疲乏流露。

    水凝兒怔怔地瞧著楚歌,他變了,變得陌生了,若是以前,他絕不會就這樣放開她......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楚歌與那個女人之間——

    「那好吧,既然王爺累了,那凝兒就先回去了。」水凝兒順從的應著,她緩緩地走離楚歌,當走過桌前時,瞥了眼那擱在桌上的桂花露,一絲憂傷拂過眼底,她忍不住回身,道:「王爺,凝兒的桂花露您可一定要喝完。還有側妃讓凝兒轉告王爺,這幾日她會暫時居住在龍堂,若是王爺打算回去燕國時,命人去龍堂通知一聲便可。凝兒確實已經將側妃的話傳到,凝兒告退。」

    說著,她欠身向著楚歌告退後,轉身,離去......

    楚歌望著那道漸漸地走出自己視野中的身影,竟是出奇的平靜,他甚至沒有念頭想過讓凝兒留下來。

    這個意識,讓他身子猛地振了振——

    他回身,重重地一拳擊打在床柱上,低咒:「可惡的女人!」

    自己定是被赫憐祁給氣瘋了,才會一心都想著那個讓他受辱至深的龍清清,那一無是處的女人......

    「喲,這是誰惹到我們的楚王爺了,這氣都撒在床上了。該不會是我那可人的七嫂吧。」

    戲謔的話,伴著一道頎長的身影,緩緩地進入在楚歌的視線中......



164 五年尋找竟現眼前

    戲謔的話,從房外傳來的同時,一道頎長的身影,緩步走入,慢慢地進入在楚歌的視線中......

    豫堯的出現確實令楚歌措手不及,望著那張與自己有著六分神似的面容,楚歌雙眉緊緊地一揪。

    真是糟糕透頂,在他心情最為惡劣的時候,偏偏出現了個讓他棘手的人物。

    眼眸稍稍斂了斂,再度舉目,看向豫堯時,眼中怒火不減反增,抬起手,指著豫堯,楚歌惡狠狠地道:「你這壞東西,來做什麼,本王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這傢伙。」

    豫堯蠕了蠕唇邊,笑容不減,道:「別啊七哥,弟弟我可想念你的緊,當然也想念我那七嫂,這不,你們這麼久都不回去燕國,我這相思病一氾濫,就忍不住跑來了。」

    「不要臉。」楚歌怒不可及道。

    「嘻嘻,在七哥面前,我這做弟弟的就算不要臉點,別無傷大雅。」豫堯百折不撓,不管楚歌如何的羞辱,如何的謾罵,他始終保持著爽朗的笑容。

    好傢伙,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可真是路路都被他豫堯包攬了。

    「沒見本王我真生氣麼。」楚歌微微軟了下話語,卻依舊不改對豫堯的厭惡之色。

    「看見了,七哥不覺得我渾身上下,就這對眼睛最大最圓麼?這要是再看不清楚,我這眼睛也別長了。」豫堯以手撐了起自己的眼皮,更為放大了眼睛的尺度。

    「所以我討厭你,憑什麼你的眼睛要比我大!」楚歌氣急道。

    「啊呀,七哥,弟弟我可真不知道,原來就是這眼睛,讓七哥這麼討厭我,真是罪過了。」豫堯錯愕萬分的說道,旋即又揚起眉,無視楚歌那在靠近就咬死你的警告樣,走上前去,說:「其實七哥最好看的也是眼睛啊,你瞧瞧這細長的眼眶,加上這丹鳳,別說多蠱惑人心了。」

    「混蛋,讓你別靠近我。」楚歌一把推開豫堯,從床邊走離。

    從小到大,豫堯就像是個跟屁蟲一樣,整天就在他身邊轉,那時候......

    「怎麼了?是不是又想起什麼不開心的事了?」楚歌的突然沉默,豫堯勾起唇角,說道。

    他實在是太瞭解楚歌了,這麼多年來,天下人都說楚王爺傻了,可他就不信,那個讓自己仰慕的七哥,會是那麼軟弱的男人,只因為那人的死,就會成癡成瘋!

    七哥,你到底要在弟弟我的面前裝到什麼時候?

    都已經五年了,那人死了都已經五年了,你該是清醒的時候了。

    「要你管。」楚歌瞪著豫堯,走向桌前,憤然地坐下。

    豫堯摸摸鼻尖,他聳了聳肩頭,一如小時候那樣,緊隨在楚歌的身後,走到了桌前,當他看到那放在桌上的茶水時——

    「咦,莫非這是桂花露?」說著,豫堯在楚歌來不及收回茶杯時,搶先一步奪過茶杯,就往嘴巴裡面倒去......

    臉上的笑容在茶水入口的那瞬間,又了微妙的變化,卻又快速的恢復往昔,笑道:「好讓人懷念的味道啊,就像是當年姐姐泡的呢。」

    楚歌那瞪著豫堯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他一把奪過豫堯手中已見底的茶杯,喝道:「你馬上給我滾蛋,本王不想看到你。」

    「七哥,你真的傻了麼。」豫堯的話貼著楚歌的髮鬢滑過。

    楚歌猛地回頭,所見是豫堯走向床邊的身影,凝黑的目光,緊緊地盯在豫堯的身上,這小子到底知道了什麼。

    這麼多年來他知道自己成功的欺騙了天下人,可卻沒有十足的把握,讓豫堯信服。

    這也是為何這麼多年,他始終對豫堯表現的極為厭惡,就是希望他能少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可,不管他怎麼做,豫堯就像不為所動,時不時就會在他的面前虛晃一下。

    會娶龍清清的原因之一,也是利用她作為掩護,讓豫堯不能輕易追著他跑。

    「七哥,我剛才在集市上看到七嫂了哦。」豫堯撥弄著窗口的花兒,回眸,笑道:「七嫂可真是讓我佩服啊。這聰明啊,嘖嘖,連千年絕對都能對的上來,真是讓我又驚又喜,我都羨慕七哥了,怎麼就那麼好的福氣,能娶到七嫂。」

    楚歌斂著目,明知道豫堯這番話是挑釁,可心頭仍是隱隱冒著火,那女人又做什麼事,居然連豫堯都遇上了。

    「早知道那個時候,我就跟父皇說,讓我娶了七嫂就好了,真是悔不當初啊,都是被那個什麼『廢物』給害的!」豫堯長歎,悔恨的模樣還真是似真非假。

    「你到底來做什麼,父皇怎麼會讓你來的,我真不明白,我跟側妃來齊國省親,你來做什麼。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永遠都長不大。」楚歌搖頭晃腦,十足一副老成的口吻,說著豫堯。

    「哈哈,七哥,我已經好久都沒聽你這麼『正常』的跟我說話了。」豫堯刻意加重了正常兩個字。

    「我本來就很正常,誰跟你我不正常了。全天下的人都以為本王傻了,本王才不傻呢,他們傻了,本王都不傻。」楚歌昂著頭,高傲的哼著氣道。

    「我想也是,燕國的楚王爺,怎麼會一夜間就成了八歲小兒,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嘛。」豫堯說道。

    「好了,本王沒空跟你口舌,本王要去找側妃,你沒事趕緊滾回去燕國吧。」楚歌說著,轉身,就朝著房外走去。

    「七哥,你真的跟七嫂洞房了麼?」豫堯那壓低的聲音,不再摻雜一絲笑意,正色的仿若是在說著極為嚴重的話題。

    楚歌那剛要舉起的腳步,猛地停住——

    這幾天是不是整個藍月都變得關心起,他跟那女人的事了?

    不過兩天,就已經有兩個男人,詢問他這個問題了。

    「洞房了,王嬤嬤不是帶著那條什麼,去給父皇看了麼。」楚歌舉目,看向豫堯。

    「啊,對哦,瞧我這記性,還真是把這事忘了。」豫堯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又道:「七哥,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怎麼洞房,也不用別人教。」

    楚歌目光一沉,旋即仰起頭,道:「那晚上,我就已經跟側妃洞房了,你這個壞東西,最好別再打什麼主意了。」

    「嘻嘻,這也讓七哥看出來了,我還真是有些主意想打。」豫堯笑了笑,轉瞬間卻又斂去了笑意,正色道:「七哥,要是你沒破了七嫂的身子,那就不要霸著她,我會跟父皇說,我娶她。」

    「神經。」楚歌憤憤地咒了一聲,轉過身去,可那緊握的雙拳,與那份憤怒讓他壓抑不住那份顫抖,他猛地又轉過身,衝著豫堯吼道:「她生是我楚歌的人,她死是我楚歌的鬼!豫堯,我警告你,離她遠點!」

    「七哥?」豫堯怔怔地望著楚歌,似有些意外的,說道:「七哥,真的就這麼喜歡七嫂麼?」

    「我——」楚歌衝口,可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他哼哧道:「我憑什麼告訴你。」

    「哇,七哥,你也太奸詐了,這不是折磨我麼。」豫堯皺著眉頭,委屈的看向楚歌。

    「折磨你,我開心,你死了,我更開心!」楚歌呲牙咧嘴道。

    豫堯輕觸了下嘴角,喃喃道:「真要能死,也就乾淨了......」

    「你說什麼?」那輕弱含糊的話,楚歌並未聽清。

    「沒什麼,我想說,好好的珍惜七嫂吧。她是個不可多得的女人,至少我看來,七嫂絕不是外界所說的那樣,是個廢物。」豫堯揚起眉,神色間皆是真摯。

    「不用你來提醒我。」楚歌拂袖,他實在是不懂,那女人到底有什麼好,怎麼就惹來這麼多男人?

    且不說豫堯的動機如何,光是個赫憐祁,就讓他火冒三丈!

    「七哥,七嫂得了纖淚鐲。」豫堯臉上倏然一變,笑意頃刻間滿溢在雙眼內,他展開了紙扇,輕輕地扇動在身前。

    纖淚鐲——

    那不是千年前,纖塵娘娘的東西麼。

    據說是以纖塵娘娘的眼淚凝結而成,後被藍月帝做成了手鐲,其擁有神奇的力量,能令傷者痊癒,更有令死者回生的力量。

    他曾經讓百曉通到處打聽纖淚鐲的消息,都沒有任何消息。

    怎麼會——

    楚歌心中暗驚,臉上卻不屑道:「什麼千不千的,楚王府要什麼手鐲沒有啊。」

    「呵呵,這倒是,楚王府什麼樣的手鐲沒有。」豫堯笑笑,也不再言語,他自顧自的環顧著房中四周,也沒有要離開的跡象。

    楚歌瞧著豫堯,心裡頭思緒萬千,纖淚鐲當真在龍清清的手中麼?

    「真是個寶貝啊,帶在七嫂的手上,真是漂亮極了,不過,七嫂好像還有一個手鐲,也是個寶貝,居然能在大白天裡面發出耀眼的白光。這可真是神奇啊,我看了都傻眼了呢。」豫堯以著誇張的口吻,說道。

    大白天發出耀眼的白光,也是個手鐲......

    這讓楚歌心中更為洶湧起伏起來,莫非是——

    不,這不可能,怎麼可能會是!

    「啊啊啊......真想快點見到七嫂啊。」豫堯大大的歎著氣。

    楚歌瞥了眼豫堯,他現在亦是想要馬上見到龍清清,向她問個清楚!

    如果纖淚鐲真的在她的手中——

    沒有容楚歌繼續詢問下去,外頭突然傳來了乒乒乓乓聲響,旋即在門口一道沉悶的重擊傳來......

    楚歌與豫堯皆是心頭一震,齊齊舉步,朝著房門口走去。

    「豫海?」豫堯在看到那掛在門檻上,渾身淌血的人時,眼底倏然一片森冷,他急忙跑上去,把那人翻過來,是豫海沒有錯。

    可這一身血是怎麼回事,他腦中竄上不好的預感,急問道:「豫海,七嫂呢?七嫂怎麼樣了,豫海,到底是出了什麼事,豫海!!」

    「壞東西,豫海跟你七嫂什麼關係,你喊什麼喊?」楚歌暗驚在心頭,豫堯的話,令他頻頻蹙眉。

    「現在沒時間說了,七哥,你幫我照顧豫海,我去龍堂找七嫂。」豫堯哪有時間向楚歌解釋,現在他所擔心的是龍清清。說著,就要衝出門去。

    楚歌想要追上去,可被豫堯硬塞給他的豫海所阻——

    望著昏迷不醒的彪形大漢,楚歌實在難以想像,以豫海的身手,居然會被人打成這樣?

    是誰?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楚歌扶著歪著腦袋的豫海,向著躺椅走去......

    ...............................................................

    豫堯疾風如火的衝向清樂坊外,這人還沒走出巷子,就看到了正慢慢地踱步走進巷子的龍清清,心頭猛地一緊——

    清清踏著夕陽,朝著清樂坊走去,當她舉目,所見是那站在院門口,怔怔出神的豫堯,瞬間揚了揚眉,淡笑浮上,「豫王......」

    「七嫂,真的是你嗎?真的是你七嫂是不是?是不是?」清清的話還不及出口,就被豫堯焦急的話所截。

    清清瞧著上下打量著自己的豫堯,有些莫名的點著頭,「是啊豫王爺,是妾身。」

    豫堯得到清清的回答,經過自己的再三確認後,他總算是舒展了雙眉,長吁了一口氣,拂了拂胸口,道:「幸好七嫂你沒事,幸好你沒事,要不然我可就真不知道要去哪裡找個七嫂賠給七哥了。」

    「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麼?」清清抬了抬眼,豫堯這樣子很怪,莫非是出了什麼事?

    「還不是豫海,也不知道是遇上什麼高手了,居然渾身淌血的出現在我面前,這讓我怎麼能不擔心七嫂。啊,對了,不知道豫海怎麼樣了,七嫂,走,我們趕緊上去瞧瞧豫海。」

    豫堯拽起清清的手,就疾奔向院中。

    「豫王爺,你別走的這麼快,妾身快跟不上了。」清清想要抽回手,可豫堯的力道很大,根本不給她機會。

    「七嫂,你忍耐下,等上了樓,到了房間,就好了。」豫堯怎麼可能放開她啊,就怕她有個什麼意外。

    清清翻了翻白眼,這豫堯還真是『擔心』她啊!

    被豫堯連拉帶拖的上了樓,走到房門口,與正要出門的楚歌撞了個正著。

    「你、們......」楚歌怔然地瞧著出現在門口的兩人,當視線對上那緊握的雙手時,驀地上前,一把就揮開了兩人,將清清狠狠地從豫堯的身旁拉過,「不許你碰她!」

    豫堯錯愕半晌,也懶得在去跟楚歌計較,一個跨步就走進了房中。

    清清被楚歌抓在身邊,有些納悶在他的怒焰下,他最近是不是真的被刺激太多了,這性子怎麼如此暴躁。

    「你這女人——」楚歌回眸,瞧著清清,想要說的話,就在嘴邊,可愣是沒能出口。

    「王爺,妾身回來了。」清清厚著臉皮,衝著楚歌笑著。哎,要是可以她真不想這麼快就出現在他的面前,豫堯的出現計劃又被打亂了。

    「哼!」楚歌冷哼了一聲,狠狠地甩開了她的手,背過身去,走入了房中。

    清清揉著被兩度抓痛的手腕,還真是兩兄弟,抓的是同一個地方,用的力度還一樣。

    不過那豫海真的渾身是血的回來了麼?

    黑線拂過額頭,清清斂下目色,那阮卿駑不會真的只給豫海留下一口氣吧?

    不敢亂想,清清舉步進入了房中——

    「豫海,豫海,你怎麼樣啊,到底是誰把你打成這副樣子?」

    一進房間,清清就聽得豫堯的聲音從裡頭傳來,看來豫海傷得真不輕。

    「別在我這裡鬼叫,他又沒死,不過是睡著了。」楚歌鄙夷的看著豫堯。

    「是嗎?只是睡著

    了?」豫堯回過頭,瞧著楚歌,豫海從他小時候起,就是他的貼身護衛,可以說看著他長大的,他又不是聖人,自然有感情,就算是個奴才。

    「這麼大個人,流點血死不了。」楚歌出口沒好話,不過剛才他給豫海簡單的檢查了下,血是流了不少,不過傷勢並無生命危險。

    「七哥,怎麼說豫海也是看著我們長大的,你有點人情味好不好?」豫堯搖頭歎息道。

    「哼。」楚歌撇過頭去,不再去看豫堯。目光正與走進來的清清對上,他目光微微往她的手腕處望去,心中所想,是豫堯的話。

    纖淚鐲是否真的在她的身上?

    「王爺,豫王爺。」清清撩起簾子,進入。

    「七嫂,你看豫海,他真的沒事吧,七哥說他只是睡著了,不過你看著血......」豫堯從躺椅上站起,問著走近的清清。

    清清走至躺椅前,她朝豫海望去,還真是被打的不輕,這阮卿駑真是說到做到,不過以豫海的實力,都能被阮卿駑打成這樣,那小子數日不見,似乎有強了。

    要是在巷中他答應不殺豫海,恐怕豫海現在也回不來。

    多少有些內疚,豫海變成這樣,怎麼說也是她挑唆阮卿駑所致,腳步往前走近了一步,清清坐在躺椅邊上,捲起左袖管,伸出手去,把纖淚鐲放在豫海的胸口——

    豫堯屏住了呼吸,瞧著清清,小聲問道:「七嫂,這是?」

    「纖淚鐲我沒辦法取下來,不過想來應該多少有點作用吧。那老闆不是說了,這手鐲對傷勢有神奇的作用,不管如何都試試看吧。」清清並不打算把擁有纖淚鐲的事隱瞞楚歌,豫堯既然在這裡,楚歌也必定知道了。

    「對,看我都急瘋,差點忘了七嫂現在可是纖淚鐲的擁有人。」豫堯臉上終於揚起了笑,連連點頭。

    清清淡淡地揚了揚眉,希望能對豫海有些幫助吧。

    一時間房中陷入在沉靜當中,豫堯現在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豫海的身上,清清也專注於此。

    只是,另一人,在看到清清左手腕上的纖淚鐲時,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黑眸一順不順的盯著纖淚鐲——

    真的是纖淚鐲,是他尋找了五年的纖淚鐲,終於出現了,此刻就在他的眼前,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莫非這女人真的有著過人之處,要不然怎麼會得到這千年寶物纖淚鐲!

    目光順著那纖細的臂膀往上移去,楚歌目光緊緊地鎖定在那張平庸的臉蛋上,犀利的目光,彷彿要將對方看個透徹!

    那頭傳來的灼灼目光,猶如帶著刺,讓清清心頭怦然一跳......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8 11:13 PM

165 粗魯與溫柔的交替

    那頭傳來的灼灼目光,猶如帶著刺,讓清清心頭怦然一跳......

    「七嫂,你看怎麼樣,豫海沒事吧。」豫堯低頭,問著清清。

    「這妾身也不清楚,就等他醒過來了。」清清略略舉目,藉著豫堯在身前擋著,悄悄地瞥望了眼楚歌。

    剛才那感覺十分的不好,就像是在被窺覬著,楚歌在懷疑什麼?

    「那勞煩七嫂在辛苦點,給豫海多治治。」

    「豫王爺嚴重了,只要妾身能力所及,自然義不容辭。」

    「那好。」豫堯頻頻點頭。

    清清收回目光,[楚歌好像知道了什麼。]

    [知道了什麼?]

    [我不知道,但是他那樣的目光,讓我很不安。]

    [你想的太多了吧。]

    [不,我信我的直覺。]

    [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與攜呈做了短暫的對話,清清收拾了心神,免得露出了馬腳。

    「七嫂,豫海的臉色好像好了點,看來這纖淚鐲真的有用。」豫堯興奮的聲音傳來。

    清清微笑道:「那就好呢。」豫海沒事,她也鬆了口氣。

    「真是個寶貝,真是個寶貝啊。」豫堯不斷地的驚歎道,「七嫂果然是有福之人,這千年的寶物都被你擁有了。」

    「豫王爺,您就不要再誇妾身了,妾身也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撞的。」清清斂下目色,豫堯這樣天花亂墜的吹捧她,讓她心驚肉跳。

    「怎麼會,我到現在可還記得七嫂那個絕對呢。」豫堯搖頭晃腦的說著。

    「豫王爺,你就不要再拿妾身說笑了,這王爺看著呢。」清清撅著嘴皮子,再讓豫堯說下去,她真怕會說到郝天羽。

    郝天羽?

    莫非豫堯已經對楚歌提及過郝天羽了?

    想到此處,清清猛地從躺椅上站了起來——

    「七嫂?」豫堯對清清這突如其來的起身,有些不解。

    「哦,沒什麼。」清清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坐了回去,可,那停住在背脊上的目光,比之先前更為炙熱起來,即便現在身穿衣物,仍是能感受到背脊上的灼熱。

    「七嫂,你沒事吧?是不是這纖淚鐲用在別人身上,會讓你不適?」豫堯瞧著清清那有些發白的臉色,不僅關切的問道。

    清清搖搖頭,說:「妾身沒事,謝豫王爺關心。妾身只是在想,妾身得了這纖淚鐲,是不是應該交給王爺。」

    「交給七哥?為什麼啊?這纖淚鐲是七嫂憑自己的本事獲得的,跟七哥沒關係。」豫堯皺著眉頭,說道。

    「是麼,可妾身如今是楚王府的側妃,是王爺的女人,若是沒有王爺的應允,妾身怎敢......」清清說著,咬唇,低下頭去。

    「七嫂啊,這你就太多想了,你這纖淚鐲是自己正大光明的來的,又不是偷搶而來的,有什麼好怕的。再說,七哥可不是是麼小氣的人兒,要說,他送你的那個玉鐲,也是個好東西吧。」豫堯笑瞇著眼睛問道。

    「王爺送我的玉鐲?」清清面露凝色,看來她猜想的果然沒錯,豫堯確實對楚歌提到了郝天羽。

    不過看豫堯的神情,與他的話語,倒是還不知道那鐲子是郝天羽,就是不知道他是怎麼跟楚歌說的。

    以楚歌的見識,或許會猜到是郝天羽。

    如果是——

    「就是你右手上的那個手鐲嘛,我剛才還跟七哥提到了。」豫堯說著。

    「是麼......」清清囁嚅了一聲,豫堯還真是她的煞星啊!一出來就竟給她惹事,才平息了一個,又冒出來個更棘手的。

    「是啊。」豫堯應著,抬起頭,看向楚歌,說道:「七哥,是吧,七嫂有纖淚鐲,我沒騙你吧。」

    「哼,不就是個破手鐲麼,有什麼了不起的,本王再好的鐲子多的是。」楚歌昂著頭,鼻孔哼著氣不屑道。

    「是是是,七哥有很多更好的。」豫堯見楚歌生氣,忙安撫道。

    清清藉著兩兄弟說話的空擋,再次瞥望了眼楚歌,他的神色自大傲慢,與平常並無什麼兩樣,但,她知道,這不過是楚歌掩飾一切的表象。

    在外人面前,即便是他的親弟弟面前,他都帶著不容他人窺覬的面具,豈會讓豫堯看出他心底所想。

    「豫王爺,豫海的氣色好多了,妾身看應該沒什麼大礙了,妾身有些乏了,想先去休息下。」豫海的臉色已有了些紅潤,看來生命無憂,清清想暫時離開,整理一下,免得與楚歌單獨時,會措手失了方寸。

    現在有豫堯在,料想楚歌也不敢對她如何。

    「好的,七嫂那你先休息。不過七嫂,恐怕你要換到別處的房了,在豫海沒醒來前,這房間要借給我。」豫堯滿是歉意的向著清清說道。

    清清搖頭,道:「沒事,不過是間房而已。」

    「那七嫂你去休息吧。」豫堯感激的向著清清一笑。

    清清回以淺笑,她從豫堯的身前走離,慢慢地走向楚歌......

    「本王的側妃,有這麼累麼?看你這臉色都白了呢。」楚歌在清清走近時,沉沉地聲音帶著絲讓人疑惑的輕哧。

    「確實累了,王爺,妾身先去隔壁休息下。」清清說著,向楚歌欠身後,就要離開。

    楚歌卻在她走過時,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他不給清清反駁的餘地,攔腰將她抱起,看向在房中的豫堯,喝道:「壞東西,海老頭一醒,你就馬上滾蛋。」

    「七哥,你該不會怕我打擾你跟七嫂......」豫堯瞧著抱著清清的楚歌,眼底浮起曖昧的笑。

    「要你多管閒事。」楚歌狠狠地瞪了眼豫堯,抱著清清大步走出了房門。

    清清目光暗斂,看來楚歌是不想給她喘息的空間,也是,換做是她也絕不會給對手整休的時間。

    楚歌走出房間,臉色驟然一變,他抱著清清的手臂明顯加重了力道......

    清清低呼出聲,手攀附住楚歌的肩頭,「王爺,好疼......」仰起頭,對上的是冰冷無情帶著冷酷的目光,心又是一跳,這樣的目光讓她想起洞房花燭夜,楚歌也有瞬間流露出這般冷冶的目光。

    楚歌一腳踹開房門,抬腳進入房中,他步步生風的走至床前,將清清拋入在床上,便快速的折返回去,關上了房門,甚至塞上了門閂。

    楚歌的動作粗魯的有些近乎於殘忍,被拋在床上的清清,回神之際,他早已再度回到床榻前,別說是喘息,就連吸口氣的時間都不給她,就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王爺,好疼,你弄疼妾身了......」清清皺著眉,好幾次想要甩脫楚歌的手,他的舉動粗魯而野蠻。

    「手鐲呢?」楚歌瞧著清清右手腕,上頭根本就沒有豫堯所說的什麼,透著耀眼白光的鐲子。

    但,他不認為豫堯在說謊,豫堯沒有理會也沒有動機,說這樣的謊言。

    「妾身不明白王爺在說什麼......王爺,妾身真的很疼,你先放手......」清清拚命的眨著眼睛,疼並非是作假。

    「你到底是誰?」楚歌湊近在她的面前,將她壓在床榻上,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妾身是誰,妾身不就是你楚歌的側妃麼。」清清聲音中帶上了點哽咽,身子更是顫抖著。

    「你是我的側妃麼?」楚歌冷嗤道。

    「不然王爺以為妾身是誰?」清清委屈的抿著唇。

    「本王也很想知道,你到底是誰,是龍堂的龍清清,是那個人人口中的廢物?是本王娶的龍女,還是你根本就一直都在演戲。」楚歌一字一句無比森冷的說道。

    「演戲?妾身確實每天都在演戲,演戲給世人看,妾身是幸福的。」睫毛一點點被沾濕,那張平平無奇的臉,因那霧蒙的眼眸而顯得楚楚動人。

    楚歌喉間一梗,恍惚間,他竟感到心尖被狠狠地一刺。

    「演戲給世人看,你是幸福的?」尖銳的話語,從楚歌的嘴中溢出。

    「是,妾身每天每天都在努力的演戲,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幸福。」清清抬眸,看向楚歌瞠大的雙眼。

    「本王真的讓側妃如此委屈麼?」

    「委屈?這兩個字妾身從沒有奢望,能從王爺的口中道出,對王爺來說,妾身就算有委屈,又算得了什麼。」清清倔強的轉開了臉去。

    「別想從我的視線裡逃開。」楚歌強硬地扳過清清的臉,不容她逃開。

    「王爺,妾身真的很累,你就不能放過我麼?」清清臉上的疲憊,不信楚歌看不到。

    「這不是你自找的麼,取個茶水,你倒好,讓凝兒過來,還讓凝兒帶話說去了龍堂。這麼無視本王的側妃,除了你龍清清外,還有誰會有這個膽子,現在你來跟本王說,你委屈?」

    「妾身只是做了最為適當的選擇而已,妾身確實是想要取茶,可在院門口看到凝兒姑娘一臉不開心的站在那裡。王爺,凝兒姑娘的心思你懂,妾身也懂。王爺的心思,妾身懂,王爺也懂,所以,妾身讓凝兒過來。妾身的心思,本以為王爺會懂,可看來王爺根本就不懂。是妾身多事了。」

    清清輕顫著唇瓣,道出始末,雖然這番話不一定能讓楚歌信服,可至少她也沒有說假話。

    「本王能懂麼,本王到現在都看不透你,你就像是裹著一層紗,根本不容他人窺覬了。你確實很順從,可你也是最為狡猾的。你明知道本王需要你,你便有恃無恐起來,龍清清,本王發現越是與你相處,就越看不透你。」

    心有些亂,糟糕的心情,惡劣至極!

    他確實看不懂她,或許從一開始,他就一直被假象所蒙蔽著。

    「王爺可有想瞭解過妾身的念頭?王爺總是將妾身推拒在外,不是麼?」

    「那是......」楚歌蹙眉,他居然發現到頭來被質問的人,反倒是他!

    「妾身從未想過要對王爺隱瞞什麼,王爺不問妾身不敢逾越,自然什麼都不說。這是王爺告誡妾身的話,妾身一天不敢忘記。」

    十分慶幸楚歌的那些警告,如今倒是有利的證詞。

    楚歌臉色一變在變,本該是他義正言辭才是,可現在反倒是他被說得啞口無言。

    清清點到即止,她咬著下唇,沉默了下來。

    楚歌緊盯著那張籠在陰影下的臉蛋,他居然不知接下來該質問些什麼。

    滿腹的話,一下子化為了烏有。

    「龍清清,你果然很聽話,你確實做到了本王所說的一切,你是個最為出色的傀儡。」楚歌啞著嗓子,嘲諷著。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妾身也不過是為了生存而已。」

    「好一個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龍清清看來你是為了這這楚側妃的頭銜,不管本王讓你做什麼,都可以做到是麼?」楚歌扯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睨著她。

    「是。妾身已經過怕了那種寄人籬下的日子,既然有能讓妾身過上好日子,妾身自然不會放手。」清清目光決然的說道。

    楚歌瞧著她,眼底的冰冷漸重,然,臉上的笑意卻愈發深邃了,他伸手,執起了清清的左手腕,手輕柔的撫摸著纖淚鐲。

    「你有這份覺悟,本王倒也放心了。」轉變的態度,與那溫柔的口吻,與先前的咄咄逼人,簡直判若兩人。

    「王爺......」清清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反而更為懸空了心。

    楚歌現在的樣子,才是最為可怕的,他收斂起了所有的鋒芒,讓人猜不透他下一步將要如何走。

    「還疼麼?」楚歌輕輕地揉著清清的手腕。

    「不,不疼了。」清清低下頭,小聲道。

    「真不疼了?」楚歌聲音透著一絲笑意,他托起清清的下顎,雖說姿態仍是強勢,可已沒有剛才的粗暴。

    清清緩緩地抬起頭,黑睫上仍是沾著未干的淚珠,安靜地望著楚歌......

    「清清,其實本王也非是無情無心之人。」楚歌細柔的聲音,伴著一聲輕歎,慢慢地自空中傳盪開去,「只不過這世上人心難測,若是自己不保護自己,又有誰會來在意你。」

    「王爺的話,妾身記下了。」清清乖順的應著。

    「本王要的不單單是個聽話的側妃,還要是個會懂本王心的知己。」楚歌握著清清的柔夷,「側妃真的有些過於單薄了,看來本王確實是讓你受委屈了。」

    「不,妾身不覺得委屈,王爺這話讓妾身惶恐。」清清淺淺的蹙了蹙眉,楚歌有打算玩什麼花招。

    突然變得這麼溫文爾雅了,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呵呵,還真是個有趣的女人。」楚歌愉快的笑了。

    「這算是王爺對妾身的讚賞麼?」

    「也可以說是。」楚歌應著,他緩緩地靠向錦枕,在躺下後,指了指邊上空出的一半,說:「你不是累了麼,躺下來吧。」

    「嗯。」清清應著,與楚歌不是第一次同榻了,以往憑借的是楚歌對她的厭惡,知道他不屑彭她,可這一次卻不同,她有些不敢確定,楚歌的心意。

    深巷的怒吻,仍是歷歷在目,他說越是與她相處,越是看不透她,她不也是如此麼。

    本是互不相干的兩人,只不過各取所需而湊到了一起,然,隨著時間的推移,接觸的增加,似有些在改變。

    清清合了合衣,躺下,頭與楚歌枕在一個錦枕上,沉默的空間,僅是兩人呼吸的聲音,交替響起。

    「清清。」楚歌忽然側過臉,喚著她的名字。

    清清微微側過臉,這還是他第一次叫她清清吧,沒有喜有得是驚。

    「怎麼了,被嚇到了?」楚歌瞧著清清那有些

    慌亂的眼神,笑著伸起手,揉了揉她的緊繃的臉頰,「以後要是我都這麼叫,你難道都這麼驚恐的回應我?」

    「王爺......」清清猛地坐起身,她低下頭,戰戰兢兢道:「王爺,妾身很膽小,受不得這樣的嚇,王爺若是覺得妾身有錯,盡可......」

    清清的話,在楚歌的指間消失,他揚起手,輕輕地抵住了她張合的唇,「傻丫頭,這麼怕我可不行啊。你可是我的女人......」

    含笑的目光,帶上了一絲邪氣,楚歌伸手,輕輕地一帶,將她整個人圈入了自己的懷中,手柔柔地拂過那揪起的兩道秀眉,「清清......」

    清清身子一點點的緊繃,到最後連帶著神經都勒得死緊,如果想要保住自己的秘密,就必須要忍耐,要忍耐啊!

    娘親的告誡,她的誓言,不能破!

    決不能讓楚歌發現她就是那——金烏門門主!

    「王爺,您這樣讓妾身如何守住心......」

    「那就不守了,我收回那番話。」

    「王爺?」清清挑起眉,她掙扎了下身子,可那兩條有力的臂膀,根本不容她動彈。

    緊緊地將她禁錮在自己的臂彎中,楚歌以自己的下巴抵著她的頭頂,笑說道:「清清,我突然覺得也許,我所要等待的那個人,就是你......」

    龍清清,纖淚鐲選擇了你,你會是我所要等待的那個人麼?

    如果是——

    「王爺,如果是以前,妾身必定會因王爺的話而開心,可現在,妾身只是怕,怕有一天這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

    「你不去嘗試,又怎知結果如何?」

    「結果?丟了心的人,還有什麼結果可言。」

    「那可未必,要是真的丟了心,我一定會幫你找回。」

    「王爺現在說得輕巧,妾身還怕,到時候王爺對妾身一屑不顧呢。」

    「那倒是很有可能。」楚歌笑呵呵的說道,手撫弄著她的髮絲。

    「看吧,王爺現在就說這樣的話了,妾身果然還是繼續守著吧。」清清唉唉歎氣,跟楚歌的周旋,會持續下去,直到她完全的脫離楚側妃這個身份。

    「那要是我的心丟了呢。清清可會為我找回來?」楚歌側過身,輕輕地撩起那覆蓋在她臉頰上的烏髮,目光緊致的停留在她的臉上。

    「王爺會丟嗎?」清清仰起頭,凝望著那張俊美如斯的臉龐,那雙帶著笑意的丹鳳眼,更是透著蠱惑人心的魔力。

    「你是不是把我當成石頭了,我說穿了也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而已......」楚歌鳳眼含笑的伸手,捏了捏清清輕皺的瓊鼻。

    清清錯愕的微翕了雙唇,目光怔然的望著那不斷地在眼底放大的俊顏,楚歌他......



166 溫柔的攻勢

    清清錯愕的微翕了雙唇,目光怔然的望著那不斷地在眼底放大的俊顏,楚歌他......

    「清清......」柔柔地聲音伴著熱氣,從前迎面撲來。

    「王爺......」越來越拉近的距離,清清本能的往後仰去,危險的信號重重地敲擊著她。

    深邃黝黑的鳳眼,糅合著濃濃的笑意,楚歌伸手,環住了那纖細的腰肢,將距離徹底摒棄在外,他細細地端倪著就在眼前的臉龐,「別動,不然我可不確定是否會做出傷害你的事。」

    清清微掙的身子,在楚歌的話中驀然間停下,她抬眼,怔怔地瞧著那一臉笑意的男人。

    最為措手的就是這樣毫無預兆的溫柔,寧可面對嗜血的激戰,冷酷的對持,也不願意碰觸這種讓人窒息的情況。

    楚歌伸起手,指尖慢慢地游移在她的鼻樑上,勾勒著,「我才發現,側妃的皮膚很美,觸摸起來竟是這般細膩。」

    清清輕扯了下嘴角,她臉上這張面具可是有著百分之九九與人體皮膚相仿的質料做做成,要不然這麼些年,怎麼會沒有被發現呢。

    只不過,楚歌這樣親密的接觸,還是令她有些擔心,不管在如何的仿真,總歸是假的。

    「在想什麼?」楚歌摟了摟她的腰肢,「我可不許你想別的男人。」

    清清無奈的掀了掀眼皮,「妾身怎麼會想......」

    「別說,答案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楚歌手指擋住了她的雙唇,將自己的臉頰埋首在她的髮絲間,深深地吸取著她身上那特有的味道,「只要你從現在起,想著我就好......」

    「王爺,你真的好殘忍。」清清抬眼,盯著床頂,她暫時還猜不透楚歌的真正用意,但是,她不覺得楚歌會突然就轉變了對她的心意。

    加上水凝兒的存在——

    「你總讓我想起一個人。」楚歌輕哼著。

    「哦?」清清緩緩地低下頭,所見是那頭墨黑的長髮,安靜柔和的散在他的身後。

    「要是你真的是她,那或許,我真的會愛上你。」楚歌淡淡的話,從鼻翼中傳蕩出來。

    「王爺看來心裡面已經有了人,妾身現在是否又需要多扮演一個角色,替身?」清清扯著嘴角,她不在乎演戲。

    「不清楚,我希望你就是你,可又希望你成為她......」楚歌仰起頭,勾唇笑道:「清清,你會為我做一切,我想要的麼?」

    「當然,從妾身嫁入楚王府的那一刻,王爺所想的便是妾身所想的,王爺要妾身做什麼,妾身必定會照辦。」

    「從不知道,原來我這麼被重視著。」楚歌笑意更甚,他抬起手,撩了撩清清的髮絲,掬起一小撮,放在鼻前親吻著,臉上露出陶醉之色......

    突然安靜下來的空間,充斥著濃郁的曖昧氣氛。

    「咚咚——七哥,七嫂——七哥,七嫂,你們沒睡著吧,我要進來哦。」豫堯的聲音突然從房外響起。

    清清掙了掙身子,試圖想要從楚歌的身邊掙脫出來,豫堯這個煞星,這時的出現無疑讓她喜在心頭,這大概是豫堯出現的最為合宜的一次了。

    「別動,那臭小子讓他喊去。」楚歌卻牢牢地鎖住了她,壞壞的在她的耳邊道。

    「王爺,這樣不好吧,豫王爺或許有事呢?」耳垂上若有似無的碰觸,捲起的是一份異樣,似有千萬隻螞蟻在心尖爬動,很癢,很想抓抓,可就是沒有辦法。

    「哼,他能有什麼事,除了喜歡看我出醜外,他還會有什麼?」楚歌冷哼著,「現在可是屬於我們兩夫妻的時間,就算是天皇老子,也讓他等著。」

    「王爺,要妾身看,你更像是天皇老子。」清清揚唇,楚歌永遠霸道的理直氣壯。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成了天皇老子,那你就是天後奶奶。」楚歌笑著說道。

    「那妾身就等著這一天的到來。」楚歌的野心到底有多大,隱約間能感覺到,卻從未有過正面的答案,然而,這句真假難辨的話,是否可以揣測下,他的心思?

    「七哥,七嫂,我真的進來了哦——」在房門外的豫堯,竟是沒有死心,更是放話要闖進來。

    「王爺,妾身覺得還是應該去見見豫王爺,要是讓他現在進來......」

    「進來就進來吧,你我兩夫妻還有什麼怕被別人瞧的麼?」楚歌不以為然道。

    「可......」

    「彭!」

    清清的話在一聲巨響中嘎然而止,呆滯的目光,瞧向門口......

    「七哥七嫂,你們也實在是太過分了,我都在外頭敲了半天門,你們不是都醒著麼,就不給我吱個聲,害我擔心了半天,這門都踹壞了。」豫堯臉上絲毫沒有歉意,反倒是抱怨起那躺在床上抱在一起的,正瞪大眼睛瞧著他的兩人。

    「滾出去——」楚歌拿起擱在床頭的茶壺,就朝著豫堯砸了過去。

    「嘿嘿,七哥別生氣嘛,我又不是故意打擾你們兩夫妻......哈哈——」豫堯側了側身,笑瞇著雙眼,毫不避諱的走到了床前。

    「七嫂,真的是謝謝你啊,豫海能醒這麼快,這都是七嫂的功勞。」豫堯不理會楚歌那邊揚起的熊熊怒焰,逕自蹲下身,與躺在床上的清清平視著。

    清清有種想挖個洞,要麼埋了自己,要麼直接埋了這兩個男人,什麼破事都讓她趕上了。

    「不准你看!滾出去——」楚歌一把掀起錦被,將清清從頭到腳都裹在被中,阻隔了豫堯的視線。

    豫堯摸摸鼻尖,頗為無趣道:「七哥也太小氣了,我這不是來跟七嫂道謝麼。」

    「海老頭醒了,你還不快滾。」楚歌沉著臉,瞪著豫堯吼道。

    「這可不行,豫海雖然醒了,不過還不能動,這至少也要在這裡休息個十天半個月,我都已經打點好了。」豫堯不顧楚歌那一身怒焰,逕自說著,還一屁股就坐在床沿上。

    厚顏無恥非屬他豫堯為第一人!

    「你說什麼?——」楚歌當下從床上彈坐了起來。

    「七哥既然已經包下了這裡,現在弟弟我來了,自然也就跟著哥哥住在這裡了。」豫堯說著理所當然的事,「何況,這裡可是七嫂的地盤,還是跟著你們比較保險點,想來父皇也必定不會說什麼。」

    「哼,別拿父皇來壓我。」楚歌抽著氣,他就知道豫堯絕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甩開。

    「我哪敢啊,我只是就事論事嘛。哥哥,好哥哥啊,豫堯的好哥哥啊......別這麼計較嘛,你看弟弟我大老遠來趟不容易。」豫堯說著,撲上去,就抱住了楚歌。

    「唔......」悶悶地聲音從錦被中傳來。

    「滾開,你想要壓死我的側妃麼。」楚歌一把推開豫堯,忙掀起了錦被,焦急而擔憂的問道:「你怎麼樣,是不是哪裡被那壞東西壓倒了,要不要找大夫過來?不行不行,我看還是去找大夫吧。」

    楚歌六神無主的說著,也不等清清回答,說著便要下床。

    清清一把抓住了他,「王爺,妾身沒事,妾身很好,你別這樣,讓豫王爺見了笑話。」

    「他敢笑,我就扒光他的門牙,看他還怎麼笑。」楚歌張牙舞爪的衝著豫堯冷冷的一哼。

    豫堯似乎總算是發現自己錯了,低下頭,小聲道:「對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七嫂,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沒事,真的沒事。」清清額鬢隱隱作痛,她快受不了了。

    「真的沒事?」楚歌坐進,上上打量著她。

    「嗯,真的沒事。」清清揚起發硬發僵的笑容,說道:「王爺,就讓豫王爺住下吧,反正這清樂坊房間這麼多,而且豫王爺說的也不無道理,兩兄弟在一起,總歸要讓人放心些。」

    楚歌瞧著她,臉色有些難看,他咬著唇,半天沒說話,可也沒有再要攆走豫堯的跡象。

    豫堯眼睛微微瞇著,他瞧著那兩夫妻,笑意幽幽浮現在眼底——

    他果然沒有看錯七嫂,要是她的話,也許七哥真的可以......

    「七嫂,我就知道你是最為通情達理了,果然是我聰慧過人,又賢良皆備的七嫂嫂。」豫堯樂得又開始猛拍清清的馬屁。

    「呵呵......」清清聽著豫堯那番吹捧的話,豫堯這張油嘴還真是讓人不敢恭維。

    楚歌雙手抱胸,生著悶氣。

    「七哥,那我就先出去了,嘿嘿,不打擾你跟七嫂了哈......」豫堯目的達成,自然識趣的離開。

    「早可以滾了。」楚歌沉沉地一哼。

    豫堯卻只是笑著,向著清清告辭後,這才轉身,朝著房門口走去,走至一半卻停了下來,他回頭,道:「七哥,我馬上去讓他們來把門給修修。」

    「滾——」回應他的是一聲沖天巨吼......

    ....................................................................

    房中因豫堯的離開,再度陷入在沉寂當中。

    經過豫堯這麼一鬧騰,倒是讓清清與楚歌有了短暫的冷卻。

    清清藉著這個機會,整理著心神,雖然豫堯可恨可惡,可又偏偏現在不容缺少。

    至少現在豫堯的存在,可以讓她與楚歌之間,出現一個微妙的緩衝空間。

    「為什麼讓他留下來。」楚歌沉聲問道。

    「妾身只是不想王爺與豫王爺傷了和氣,兩兄弟又何必計較那麼多。」清清斂下目說道。

    「他留下才會不斷地加深我跟他的......」楚歌說到一半,卻收住了口,他抬眼,望著清清,有些不滿道:「我看你倒是挺開心他留下來。」

    「是王爺多想了。」這敏感的傢伙,還真是一刻不容她放鬆。

    「是我多想了麼?」楚歌沉沉地歎了口氣,他捋了捋袍邊,從床上走下,道:「什麼心情都被豫堯給破壞了。」

    「王爺這是不休息了麼。」清清瞧著那走向門口的楚歌,問道。

    「不休息了,去看看那海老頭怎麼樣了,我也有些好奇,是誰能把海老頭傷成那樣。」楚歌擺擺手,款步從清清的視線中走離。

    清清直到楚歌從視線中消失,這才長吁出一口氣,總算安靜了——

    渾身就似虛脫了一般,趴在錦被上......

    久久未動——

    [主人。]

    [怎麼是你來,烏東,烏蒙那小子又偷懶了?]

    [屬下有些事讓烏蒙去辦了,所以就由烏東來跟主人聯絡。]

    [原來是這樣......]清清輕扯了下嘴角,翻了個身,手背搭在額頭上,[十烏都回去分舵了?]

    [除了沒參加這次任務的幾人,其餘都已經回到分舵了,請主人放心。]

    [那就好。]

    [主人,這次十烏沒能完成主人的交代,奪取三樣聖品,目前我們手裡的只有火麟角一物。]烏東自責道。

    [這件事不能怪你們,你先回去分舵,我會想辦法脫身,去與你們匯合。]

    [是,十烏恭候主人前來,烏東告退。]

    風捲動著紗帳微微的飄蕩起來,清清知道烏東已經離開了。

    三樣聖品如今只有一樣......

    抬起左臂,望著那左手腕上的纖淚鐲,要不是現在有此鐲在手,自己還真是危險了,老天爺這是沒有放棄她麼?

    輕輕地勾起了唇角,清清緩緩地從床榻上坐起身,睡意早已全無,躺著只會更難受,還不如起身。

    靠在窗邊,清清凝望著窗外已完全暗下的天色,夜幕不知何時又已降臨。

    不知站立了多久,直到——

    楚歌疾風般奔入房中,他環顧著四周,竟是沒能看到清清的身影,不由出聲道:「清清,你在麼。」

    「在。」清清從窗邊站直了身子,她匆匆走出了暗處,來至楚歌身前。

    「這天都這麼黑了,怎麼也不點個燈。」楚歌看到她,腳步一跨,上前。

    「看著夜幕下的帝都,倒是忘了這時辰,妾身馬上去掌燈。」清清說道。

    「不忙了,走,我們現在馬上離開清樂坊。」楚歌抓起清清的手,就朝著房外走去。

    「王爺?」清清被拉著,朝房門口走去。

    楚歌這話是什麼意思,離開清樂坊?

    他是打算要離開齊國了嗎——

    「豫堯現在出去找人過來修房門,正好,我們馬上走。」楚歌邊走邊說,神色間皆是匆忙之色。

    「王爺,我們這麼一走了之好麼,先不說豫王爺,這水姑娘......」

    「凝兒那邊我自然有所安排,你就不必擔心了,何況我們也不是離開帝都,只不過暫時換個地方住。徐家莊那麼大件事出了,就算我現在想要回去燕國也不可能,六國中人,必定會再聚齊國。」

    「徐家莊?就是那個富甲天下的徐家莊?」清清佯裝吃驚道。

    「可不是,那金烏門門主......」楚歌說到一半,搖了搖頭,說:「你就別管這些事了。」

    「嗯。」清清應著,徐家莊的事也確實是時候傳遍整個藍月了。

    楚歌拉著清清就跟做賊似地,竄到了後門,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準備的馬匹。

    清清瞧著牽著馬兒走出暗處的楚歌,有些驚訝,「王爺莫非早有準備?」

    「有備無患,來,上來。」楚歌笑道,他伸出手,遞向清清。

    清清猶豫了片刻,還是伸出了手,將手放入了楚歌的大掌中......

    楚歌往上一扯,將她拉上了馬背,看著那張驚慌失措的臉蛋,湊近在她

    的耳邊,笑道:「別怕,我不會讓你受傷的。」

    「妾身知道......」清清低著頭,小聲道。

    楚歌拉起她的雙手,環在自己的腰上,說:「抱緊了。」回身之際,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嘴唇輕擦過她的臉頰。

    清清耳廓一熱,不及去細想,頭已經扎入了楚歌的胸前,雙手懷抱著腰,淡淡的麝香味,從他的身上沒有阻隔的鑽入她的鼻中......

    一路上馬兒的奔跑換來的顛簸,讓清清苦不堪言,別說是觀察四周的情況,就是想要直個腰都困難重重。

    楚歌似乎專門走得是偏僻的小道,一路上顯得格外的安靜。

    也不知道到底這馬兒帶著他們跑了多遠,終於慢慢地停了下來。

    清清雖然還不清楚四周的景物,可也慢慢地能移動下身子了。

    「我們到了。」楚歌含笑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的同時,他雙手托了托清清的身子。

    清清這才終於看清了,臉色倏然一變,驚詫道:「這不是龍堂麼?」

    楚歌帶她來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龍堂——

    為什麼?

    他不是不屑陪她來龍堂麼?

    「正是龍堂,這次說了是帶你回龍堂省親,不過一直以來,我都沒能陪你過來,這次倒也算是個機會。」楚歌說著,翻身下馬,他伸手,溫柔而小心的抱她下馬。

    「王爺,其實你不用如此委屈了自己,不需要陪我來的。」楚歌這變化實在快的有些讓她措手不及,一點預兆都沒有。

    若是讓楚歌發現,她壓根就沒有回來過龍堂,烏蒙也不在龍堂內,那......

    「這怎麼叫委屈了我,走吧。」楚歌笑著揉了揉清清有些凌亂的髮絲,「倒是委屈了清清,樣子有些狼狽,要不要先梳洗一下?」

    「不需要。」清清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儀容如何,反正龍堂裡面又有誰去在意她的樣貌?

    「那就好。」楚歌應著,他緊緊地握住清清的手,朝著那在前的宏偉朱紅大門走去。

    越是想要逃,越是無處可逃,而且現在也沒有時間容她逃。

    「怎麼了,你的手怎麼在發抖?」楚歌回眸,有些擔心的問道。

    清清咬了咬唇,卻沒有開口。

    楚歌細細地瞧著她,恍然大悟,道:「你不想回到龍堂麼?」

    清清仍是咬著唇,良久後,她才緩緩地點了點頭,「這個地方,沒有值得我回來的必要,從花轎將我從這裡帶走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拋棄是龍堂的身份。」

    楚歌握住她手的手,緊了緊,他上前,將她摟在懷中,「我以為,你會希望我陪你一起回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8 11:14 PM

167 恨我入骨

    楚歌握住她手的手,緊了緊,他上前,將她摟在懷中,「我以為,你會希望我陪你一起回來......」

    心尖因這話而微微顫抖了一下,清清只覺得自己的鼻中有些發酸,她覺得自己足夠面對任何情況,可為何會在一句極為普通的話中,莫名的心酸。

    在龍堂的日子,受盡旁人冷眼的她,早已不在乎一切,只有飄飄是她心中一根拔出不了刺,那在心中的一點溫暖也因飄飄而得以保存。

    她不需要同情,不需要憐憫,她可以封閉自己的情感,她可以......

    可,此刻被楚歌所擁抱的感覺,竟是讓她貪戀起來......

    「傻丫頭,不回就不回了,看你,眼睛都紅了。」楚歌捧起她的臉頰,當目光觸及到那雙微微發紅的眼睛時,竟是心疼不已,他更為摟緊了她,說:「我們走吧。」

    「嗯。」清清枕在他的懷中,小聲的應著。

    楚歌擁著她轉身,正欲要離去時——

    「是清清麼?......」一聲略顯驚喜交加的聲音,打暗處傳來。

    清清身子緊繃了下,竟然是龍逸嫌的聲音,他的傷勢好了麼?

    楚歌低眼,望著懷中的人兒,她的變化,他清楚地看在眼中。

    「小十叔,是我。」清清手反握住楚歌,轉過身,看向來人——

    龍逸嫌明顯憔悴了許多,記憶中小十叔為人風趣,那張略圓的臉蛋,總是讓他看起來一臉和悅,龍逸嫌也是除了飄飄外,讓清清覺得抱歉的龍堂中人。

    龍逸嫌瞧著似有消瘦了些的清清,那雙清亮的黑眸中,竟是閃著一層濕潤,「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去。」

    他其實將一切都看在眼中,在清清出現時,對於她的遲遲不入門,她與那男子的對話,他亦是聽的真切。

    他一直都知道,清清憎恨著龍堂,要不是龍堂還有飄飄在,或許她也不至於等到如今才走。

    「小十叔,你覺得我真的該進去麼?」清清問著龍逸嫌。

    龍逸嫌被問得一臉羞愧,他幾度張口,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小十叔,看到你平安無事,清清也就放心了。飄飄好麼......」猶豫了良久,她還是打算詢問下飄飄的近況。

    「你說能好麼她,這麼大個爛攤子,現在都是她一個在扛,你也知道雖然還有其他叔叔在,可......」龍逸嫌說到此處,也僅是搖了搖頭。龍堂元氣大傷,想要重振,談何容易。

    「小十叔,你就多多幫著飄飄點吧,清清如今已經嫁人了,不再是龍堂的人了,就算有心也無力,有小十叔在,清清也能放心了。」清清說著。

    楚歌清楚地感受到那隻小手正在話間一點一點加重力道,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支撐她繼續站立在這裡。

    或許直到這一刻,他才有些真正的明白,她為何會如此的對龍堂絕情,當天她返回齊國,進入龍堂的事,早就在外傳的沸沸揚揚。

    他豈有不知的道理,當時只覺得她因身份的轉變,而故步自封起來。

    現在看來並非如此,她是因恨而不願再踏足此地。

    「清清,小十叔對不住你......」龍逸嫌喉嚨梗動著,他上前,欲要握住清清的手,卻被楚歌所擋住。

    清清的神色都在告訴他,她並不要讓那男人靠近自己。

    「王爺。」清清揪著楚歌的袖管,小聲喚道。

    「本王絕不容許任何人欺負你。」楚歌摟住清清,朝著龍逸嫌,說道:「本王不管你是誰,你惹她哭就不對,誰也不能欺負本王的側妃。」

    龍逸嫌震懾在楚歌的話中,雖然自大可卻讓他有些驚喜在心頭,一直都聽聞燕國的楚王爺是個傻王,而且清清一嫁過去就受了委屈,本以為楚王爺必定會虧待了清清。

    可現在看來,這傻王爺倒是緊張的很清清,雖說有些智障,可只要對清清好,龍逸嫌多少也能有些安慰。

    清清出嫁那會他重傷在床上,就算想要阻止也無力,即便他能阻止又能如何,在龍堂他的地位也並不好。

    「好,好啊,好啊。有楚王爺您這句話,我龍逸嫌也就放心了,我們家清清就交給楚王爺,希望你能夠善待她,別讓人再欺負了她才是。龍堂虧欠她的實在太多太多,只希望楚王爺能讓清清幸福。龍逸嫌在這裡謝過王爺了。」龍逸嫌說著,竟是朝楚歌跪了下來。

    「小十叔,別這樣......」清清甩開楚歌的手,大步上前,扶住了龍逸嫌的手臂,「龍堂欠我的,我不會忘記,但是小十叔你沒欠我什麼,所以不要為清清再做什麼了,不需要。」毀了龍堂的人是她,她又豈能容龍逸嫌下跪在自己的面前,不能不想不願。

    「清清,小十叔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些。」龍逸嫌緊緊地握住清清的手,眼眶中的淚水再也關不住的滿溢而出。

    「小十叔,清清會記住你的,會記住飄飄......」清清鼻子更為的酸楚了。

    [娃兒,差不多該離開了,別忘了飄飄身邊有元碧。]

    [我知道。]

    攜呈的話讓清清明白,她暫時還不能出現在飄飄的面前——

    「小十叔,別告訴飄飄,我來過,我不想再為了我而分心了。」若是飄飄知道她過門而不入,必定會來找她。

    「我知道了。」龍逸嫌自然也有自己的顧慮與想法,他點頭應著。

    「那我就走了,小十叔你也要多多保重。」清清慢慢地抽回手。

    龍逸嫌不捨的放開手,看著拉著楚歌走離的清清——

    他知道,他失去的不單單是一個侄女......

    龍堂若是能再對她好一點,能讓她多感受到一點親情......

    苦笑著搖了搖頭,龍逸嫌仰起頭,望著明鏡的月光,長歎了一聲後,轉身,走入了龍堂。

    ......................................................................

    走在幽深的小巷中,清清神色間皆暗浮著一層揮之不去的惆悵。

    楚歌牽著馬兒,不緊不慢地隨在她的身側,卻始終保持著沉默,在她沒有開口前,他會繼續保持下去。

    夜下,兩道拖沓的身影,踩著月下,漫步在大街小巷中。

    長長地一聲輕歎,清清終於發出了聲響,她側起臉,望著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卻始終保持沉默的楚歌,道:「王爺,謝謝你。」

    「謝我什麼?」楚歌挑起眉,問道。

    「謝謝你對小十叔說的那番話。」清清這聲謝是發自肺腑的,就算知道楚歌那會兒不過是在演戲,可還是感謝他。

    「你是不是覺得我說的並非是真話?」楚歌一眼洞穿了她的想法。

    清清被如此直接的揭穿,驚詫自眼底劃過,旋即淡淡一笑,道:「是真是假,妾身並不在意。」

    「真的不在意?」楚歌揪起了雙眉。

    「王爺,夜深了,我們這是回去清樂坊,還是......」清清撇轉開了臉去,她望著那以月光鋪墊而成的小道,說著。

    楚歌卻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肩頭,扳過她的身子,目光從上往下,凝重的目光,一順不順的盯著她,「我說,那番話都是出自我的肺腑,你是不是也不信?」

    「王爺,不要再跟妾身開這種玩笑了。」清清扯了扯嘴角,從楚歌的身邊走開。

    他到底想要玩到什麼時候,引火燒身這句話,聰明如他不會不懂,還是他覺得有足夠的自信,掌控了一切?

    「玩笑?」楚歌輕笑道,「原來對你來說,我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個玩笑。」

    「難道不是麼。妾身寧可王爺對我不聞不問,也好過這樣的施捨。」清清收起了那份心悸。

    「哈哈——」楚歌愕然的瞧著那振振有詞的清清,忽然大笑了起來。

    清清斂著目,不動聲色的看著他。

    楚歌倏然止住了笑聲,看向清清,道:「好吧,我也不勉強你,至於我說的是不是玩笑,我做的是不是施捨,有朝一日,你自然會得到答案。」

    清清抿了抿唇,沉默不語。

    「走吧,夜深了,清樂坊暫時不回去了,我們先去找間客棧住下再說。」楚歌說著,他拉了拉韁繩,牽著馬兒繼續朝前走去。

    清清抬眼,瞧著那在前走的楚歌,這讓她想起清晨時,她與他亦是這樣一前一後。

    只是那時候的心情,清晰而明朗,而此刻的心情,卻是沉重而茫然......

    ....................................

    拂躍居位於帝都西部,是一家極其奢華的客棧,自然入住一天的價格亦是高的驚人,因此這裡居住的絕大部分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楚歌帶清清入住的正是帝都最為豪華的客棧——拂躍居。

    出乎清清意外的是,這次楚歌居然開了兩間房,這顯然是他給予了她足夠自由的空間。

    「好了,你早些休息吧。」楚歌僅是送清清到房門口。

    清清應著,「嗯,王爺也早些安歇。」

    「確實有些累了。」楚歌倦意幽幽爬上眉梢,他低頭,再次細細地端倪了她片刻後,說:「我也回房了,有什麼事就叫我。」

    「嗯。」清清應著,視線的朝下,她所見是隨著他轉身而微微揚起的袍邊,正從她的視野中逐漸遠去......

    直到楚歌完全消失在眼底,她才關上了房門。

    不管如何,暫時算是安全的吧。

    清清背靠在門上,微微鬆了口氣......

    [你還真不容易啊。一個蠢蛋太子就夠嗆,現在加上個真假難辨的王爺,這日子可是越來越精彩了。]攜呈譏諷的話語,在腦海中響起。

    「是啊,我考慮著是不是該向你收取點看戲錢。」清清奴了奴嘴巴,攜呈還真是會挑時間,來跟她磨嘴皮。

    [本尊還不想看你這破戲呢。]攜呈不屑地哼著氣。

    「奴隸,暫時我不想跟你鬥嘴。」

    清清的話,讓攜呈頗為意外的抽了口氣,一直都不甘示弱的人,突然之間變得沉寂了起來,誰能不意外。

    [哼,本尊稀罕跟你這娃兒鬥嘴啊,真是搞不懂那些男人,到底是看上你什麼了。]

    「隨便你怎麼說。」清清也懶得再去跟攜呈計較。

    「嗚——嗚——啾——」

    突然在窗外傳來了叫聲,清清快步走向窗前,推開窗,一道白影適時的撲入到她的懷中......

    「是你?」清清望著膩在自己懷中的小雛鷹,笑了,手揉了揉它額頭的毛髮,「你來找你的主人麼?」

    這隻小雛鷹,正是楚歌所養的,名字叫什麼她尚不知道,不過這麼通靈性的雛鷹,也只有它了。

    小雛鷹用小嘴輕輕地啄了啄清清的手背,發出咽嗚的聲響。

    「難道你是來找我的?」清清眼睛微微瞠了瞠。

    小雛鷹又發出了聲響,就似在回應清清的詢問。

    「這可不行。」清清心頭一驚,忙放開了小雛鷹,若是讓楚歌發現,小雛鷹對她如此親密,必定會有所懷疑。

    想來小雛鷹必定是因為上次在林中,自己救了它,才會產生出這樣的親密感。

    可,那時候她是金烏門門主白清傲,而不是楚側妃龍清清。

    畜生的嗅覺果然可怕,就算容貌變了,可還是能憑藉著氣味,尋到。

    [真沒想到,你這娃兒這麼招上古神獸喜歡,一匹斗狼還不止,現在倒好,還多了一頭白鷲。]

    「什麼,它是上古神獸?」清清驚詫在攜呈的話中,她能想到這小雛鷹絕不是一般鳥類,可絕沒有想到,居然會是上古神獸之一的白鷺。

    [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它是楚歌養的。」

    [那傻子王爺倒是有些手段,連上古神獸都能跟著他。]攜呈沉思道。

    「在怎麼說,他也是個王爺,就算擁有一隻上古神獸也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清清倒是沒有想那麼多。

    攜呈沉默了下來,他可不這麼覺得,要知道上古神獸不是一般人所能養得,那需要多種條件,才能為人所用。

    「奴隸,你是不是在懷疑什麼?」攜呈突然的沉寂,令清清不由一問。

    [你都不在意,本尊幹嘛去在意,不過上古神獸可是極為通靈的,它現在這麼接近你,你可要當心了,楚歌遲早會看出端倪。元碧就是個例子,我一再告誡你不要見龍飄飄,也是一個道理。]

    「這我自然知道,所以我不正在想辦法,擺脫目前的困境麼。」清清也不想在這樣提心吊膽下去,不過要離開楚歌,就必須尋找機會。

    如今時機還未成熟,她除了忍耐與等待外,別無他法。

    「啾——」突然白鷲就似遭受了什麼驚嚇般,從清清的懷中掙扎了出來,拍動著翅膀,飛出了窗口。

    清清追了幾步,直到身體貼著窗沿,這才不得不止住了腳步,白鷲這麼驚慌的離開,是怎麼回事?

    [能讓白鷲有這樣的舉動的,除了它的主人外,還能有誰。]

    「難道是楚歌出事了?」清清驚問。

    [誰知道。]

    「不行,我要去看看。」清清說著,便躍上了窗欄,藉著月色,向著白鷲而去的方向掠去——

    ....................................

    藉著風勢,清清加快了飛行的速度,很快便出了城,當她來至城外的護城堤壩上時,已經失去了白鷲的身影,然而,也未曾察

    覺到有任何打鬥的跡象。

    四周只有湍流的水聲。

    「奴隸幫我找找白鷲的去向。」

    [你真把本尊當萬事通啊。]

    「少廢話,既然是上古神獸,你必定能感應到些什麼。」

    攜呈沉寂了下來,不過多時,他生硬道:[白鷲就在對面。]

    「小傢伙的速度還真快。」清清望著寬廣的河面,想要渡河,勢必要運用到力量。

    她細細地環顧了下四周,身影一閃,往暗處掠去——

    當她再次出現在堤壩上時,披散在身後的烏髮已被她盤成髻,固定在腦後,還好今日她穿得倒是一件厚實的棉質衣裳,反穿後倒也頗似男裝,加上晚上光線昏暗,倒也難以讓人發現。

    略微做了下喬裝後,龍清清再度化身為白清傲,身影輕盈的在河面上飛掠著,直朝著對岸而去——

    叢林中,楚歌抬手,細長的鳳眼,斜斜地瞥望著立於對面的男子,薄涼的唇瓣微微往上揚起,出聲道:「為何要跟蹤本王?」

    「楚歌,你終於露出真面目了。」冷冷的聲音帶著點張狂,衝著楚歌嗤笑道:「主人果然猜測的沒錯,你這傻子根本就是假的。」

    「哦?主人?看來是有人命令你跟蹤本王了。」楚歌淡淡地揚了揚眉,眸中帶笑的望著那一身包裹在黑色中的男子。

    「哼,主人早就看穿你了,這次你進入齊國目的為何!」男子冷聲低喝。

    「本王進入齊國的目的?不就是帶著本王的側妃回娘家省親。」楚歌撩起了那灑落在頰旁被風吹得有些亂意的髮絲,幽幽歎了口氣,又道:「這林子大了什麼樣的鳥都有。」

    「看你還如何裝傻下去!」那人一個沉聲低喝,從林中竄出數十道身影,快速的將楚歌圍攏在內。

    楚歌瞧著這長勢,俊逸的臉上,笑意浮上,「看來你那主人,真是恨我入骨了。」

    「廢話少說,上!」一聲令下,數十道身影圍著楚歌跑動起來。

    楚歌長歎了一聲,旋即一甩衣袍,一股渾厚的力量從他的身後爆湧而出,龐大的身影幾乎將月擋住,一對巨大的翅膀用力拍打在起來。

    翅膀帶起的風勁之大,吹得那些殺手竟是站立不穩的搖晃了起來。

    「那是什麼東西——」

    「怪物,是怪物——」

    驚叫聲絡繹不絕的傳來,楚歌面帶笑意的瞧著那些光是穩住身子都困難的殺手,抬手,拍了拍白鷺的翅膀,道:「鷲,別這麼殺氣騰騰,你家主人我都還沒有玩夠呢。」

    白鷲仰頭長嘶了一聲,翅膀撲打的力量微微轉弱了一些。

    楚歌慢慢地抬起手,手中一縷淡泊的白芒從他的指尖透出之際,他眼角竟瞟到了一道身影,目光倏然一斂——



168 夜深了

    楚歌慢慢地抬起手,手中一縷淡泊的白芒從他的指尖透出之際,他眼角竟瞟到了一道身影,目光倏然一斂——

    「鷲!」楚歌聲音一沉。

    白鷲巨大的翅膀在空中猛烈的展動起來,颶風更甚先前,楚歌踏著風,一躍而上,站立於白鷲的背脊上。

    [看不出來這小傢伙的力量這麼強大,那些黑衣人根本就不是對手。]

    [娃兒,上古神獸的力量豈止是一些。]

    [不過看來楚歌也不弱。]

    [不弱?難道沒看到......]

    [看到什麼?]

    [沒什麼。]

    清清蹙眉,是不是剛才她看漏了什麼,攜呈分明是有話,可又不想告訴她。

    [奴隸,這批黑衣人是什麼來頭,你看得出來麼。]

    [你這金烏門門主是擺設麼?]

    [我有你活得那麼長,我知道的絕對不比你少。]

    [切。]攜呈冷哼一聲,道:[這批黑衣人的招式看來,也不過是華麗有餘,實力卻十分差,也不過是五流角色,至於到底是什麼人,這本尊可就真看不出來。]

    [這不廢話麼,這點我要是都看不出來,還怎麼在藍月上混。]

    [你這娃兒,本尊說不是,不說也不是,你是不是純心找茬?]

    [噓!]

    清清收回了思緒,目光再次看向前方。

    白鷲的力量著實非比尋常,即便楚歌沒有出手,那些黑衣人明顯不濟,別說是擊殺楚歌,就是靠近都不可能。

    被白鷲捲起的颶風,吹得連站立都困難,有些弱點的,甚至被這風就擊打著身負重傷。

    真是慘啊!

    這根本就不必她出手,楚歌應付綽綽有餘。

    還不如說是玩兒。

    清清正打算悄然撤退時,腰上忽然被纏上了什麼,心中一驚,雖然已快速的做出了對策,可還是沒能逃過......

    這是——

    這不是當日楚歌對付赫憐祁所用的天蠶絲麼——

    天蠶絲的厲害之處,被纏住以後無論如何掙扎都沒有用,要不然那日赫憐祁會這麼乖讓楚歌牽著走。

    清清回身,舉目,瞧著前方,楚歌仍是站在白鷲的身上,位置並沒有絲毫的變動,離她足有百米遠,這傢伙的眼力還真是厲害的可怕。

    腰上被一扯,清清整個人乘風而起,向著那不遠處的男子而去——

    楚歌瞧著被天蠶絲捆綁住的女子,俊美的臉上,揚起笑意,他伸手,圈住了她的腰肢,「本王還在想,是那隻貓兒這三更半夜不睡覺,跑來這裡湊熱鬧,原來是你......」

    「楚王爺還真是會演戲,這天下人若是看到現在的楚王爺,必定會嚇得不輕。」清清微微掙了掙身子,楚歌認出自己的白清傲倒也沒有什麼習慣的,在飄絮院楚歌就見過她,只是為何他會知道她是女兒身?

    是暗帝告訴他的?

    除了暗帝意外,她想不出還能有什麼人,將白清傲是女兒身的這個秘密,告訴楚歌的。

    「呵呵,那也只能說本王有這方面的天賦,要不然怎麼會讓這天下間這麼多聰明人,都上了當呢?」楚歌笑著,湊近她。

    白清傲,確實出乎他意料之外,她怎麼會在這裡?

    「楚王爺還真把天下人都當成是笨蛋了?」清清盡量把手放在身後,免得不小心被楚歌碰到了手腕上的纖淚鐲。

    心一秒都不敢放鬆。

    「是不是笨蛋,本王不清楚,至少門主不是。」楚歌黑凝的眼眸,靜靜地望著眼前這張絕美的臉蛋,忍俊不住,他竟是伸起手,欲要撫摸上去......

    「楚歌,別太放肆。」清清倏然一直身子,楚歌的舉動太過明顯。

    「不好意思,是本王有些唐突了。」楚歌手指一顫,在半空打了個急轉彎後,放下。

    「還不快收起你的天蠶絲。」清清沉聲低喝。

    「本王這也是迫不得已才會用上天蠶絲,要知道是門主,就不會用了。」楚歌說著,手輕拂了一下,無聲無息的就將捆綁住清清的天蠶絲,收回到袖管當中。

    清清在天蠶絲被楚歌收回後,終於行動活得了自由,而當她再次看向四周時,那些黑衣人早已或死或傷的躺在林中。

    「沒想到楚王爺也擁有上古神獸。」她眼睛斜斜地瞟了眼臨空的龐然大物。

    「本王的底牌可都被門主發現了。」楚歌笑著,他伸起手,喚道:「鷲,回來。」

    在楚歌的叫聲中,白鷲的身體快速的縮小,又回到了原先的模樣,展開翅膀,朝著楚歌飛來,停在了他的手臂上。

    楚歌將手臂收回,看向清清,道:「這就是門主口中所說的上古神獸,白鷲。」

    白鷲在靠近清清時,竟沒在楚歌的吩咐中,展開了翅膀,就撲向了清清,在清清的胸前,親暱的蹭著腦袋,發出撒嬌的嘶鳴。

    清清臉色驟然一變,白鷲這舉動讓她不著痕跡的推了推手,拂開了白鷲的靠近,「楚王爺,你就不怕我把你這寶貝上古神獸給搶了?」

    楚歌眼底拂過愕然之色,旋即笑道:「門主說笑了,以門主的見識,豈會不知,上古神獸既認定了主人,就不會背叛。」

    清清斂了斂目色,白鷲那垂下腦袋,似受傷的模樣,還真是讓她小小的心疼了下。

    這小傢伙真能博人憐愛。

    「看來鷲很喜歡門主,除了本王以外,還真沒有讓一見就能露出如此親密舉動的。」楚歌手輕撫著白鷲的小腦袋,「鷲,莫非你認識門主?」

    「嗚——」白鷲嘶吼了一聲。

    清清心『咯登』了下,說「對於救過它的命來說,它會給予熱絡的回應,這也是理所當然。楚王爺難道不知道白鷲受過傷?」

    楚歌目下一閃,愕然抬頭,道:「難道那日給鷲包紮傷口的是門主?」

    「正是,是這小傢伙命不該絕,遇上了我。」

    「原來救鷲的人是門主。」楚歌摸著鷲的手,微微地停頓了下,他舉目,看向清清,說道:「那本王豈不是要好好的感謝門主一番。」

    「這就不必了,我也沒想到白鷲竟然是楚王爺的上古神獸。」清清說著,打算離去。

    楚歌上前一步,握住了清清的手——

    清清驚得立刻甩開了他的手,目光犀利地射向楚歌,喝道:「楚王爺,若是你再無禮,休怪我白清傲翻臉無情!」

    楚歌手掌稍稍緊握了下,他舉目看向一臉怒色的清清,歉意道:「讓門主受驚了,楚歌成萬千之過,楚歌也不過是想要提醒門主,前方道路難行,是否需要楚歌以鷲送一程。」

    「不需要。」清清斂目,自己的反應確實有些過激了,這樣反倒讓楚歌懷疑。臉色軟下數分,「楚王爺的好意,清傲心領了。」

    「那門主好走,本王就不送了。」楚歌倒也不在阻攔,瞧著她從自己的視野當中消失。

    他提起自己的手,手指微微彎曲了下,剛才碰觸的硬物——

    「鷲,跟上去,我要知道她的落腳點。」楚歌吩咐著白鷲。

    白鷲嘶鳴了一聲,撲騰了翅膀,展翅高飛。

    ..................................................................

    [白鷲就在後頭,你現在回去就是找死。]

    [這我知道,可我不回去,楚歌若是去找我,還是會有危險。]

    [你還真是辛苦啊。]

    [奴隸,發揮你下這顆千年腦袋,給我想個辦法。]

    [……]攜呈沉默半晌,說:[去拐角處。]

    [哦。]清清雙腳快速的在地面上,輕點了下,沖天而起,在月光下,直朝著拐角處掠去。

    [白鷲這傢伙,還真是窮追不捨,上房頂。]

    [嗯。]清清應著,在攜呈的指揮下,人躍上了房頂,速度不減的朝前方爆射而去。

    [就在這裡,你把郝天羽拿出來,帶在右手上。]

    清清雖感疑惑,可還是以著攜呈的話,手往髮絲間探去,回手間,縈著白光的郝天羽靜靜地躺在掌心中,她快速的把郝天羽戴在右手腕上。

    [你直接回拂躍居,黎明前,本尊自會去與你匯合。]

    [攜呈?——]

    清清還不及做出反應,身子猛然一抖,一縷黑色從她的身上飄出,當她回身之際,只見身邊居然出現了一個與她長相衣著一模一樣的『白清傲』。

    「這是?」

    「別廢話,本尊堅持不了多久,我引開白鷺,你回去。」

    「攜、攜呈?」清清眨著眼,看向那從身旁離去的身影。

    攜呈居然有這樣的力量,他怎麼不早說啊!

    在攜呈的幫助下,清清成功的擺脫了白鷲的追究,疾風般向著拂躍居而去,以自己的腳程,應該比楚歌先到才是。

    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細想,清清快速的回到拂躍居,從窗口翻身躍入,望著漆黑的四周,豎起耳朵,靜聽了一下隔壁房間的動靜,看來楚歌還沒有回來。

    不敢鬆口氣,她快速的把衣裳脫下,翻過來,再穿上,再將一頭黑髮放下,披散在身後,對著銅鏡,重新戴上面具,一切就緒後,她還是有些不放心的,細細地打量了一番後,直到再也找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這才有時間鬆了口氣,她走到桌前,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剛喝了一口水,敲門聲響起——

    握茶杯的手微微顫抖了下,清清急忙放下茶杯,走向門口,打開——

    果然,那站在門口的正是一臉凝色的楚歌,清清張了張嘴,有些意外的問道:「王爺,這麼晚了,還沒休息麼?」

    楚歌眉梢輕揚了下,說:「清清不也是還沒休息麼。」

    「妾身睡了會,這有些喝了,起身喝水。」清清說著,從門口走離。

    楚歌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桌上的茶杯,笑了笑,「那本王是不是打擾清清的休息了?」

    「妾身倒是沒什麼。」清清斂下目,走至桌前,問道:「王爺要茶麼?」

    「也好。」楚歌進入房中,目光輕掃了下四周,當他看到床上那疊放整個的錦被時,眼底一閃,卻不動聲色,道:「昨日讓你給我沏個茶,你就跑得沒了蹤影,今日本王可是要看緊你了。」

    「王爺,就算你不看著妾身,妾身也不會跑。何況,妾身能回去的地方,也就王爺的身邊。」清清淡淡的說著,她把斟滿茶水的茶杯遞給楚歌,又道:「茶是好茶,只可惜妾身的手藝不好,王爺可千萬別嫌棄。」

    「怎麼會。」楚歌含笑的接過茶杯,手指似有意無意的碰觸了下,清清的手背。

    清清驚了一下,極力克制下了收回的衝動。

    楚歌瞧著若無其事的將手慢慢地鬆開的清清,笑道:「看來清清已沒有那麼怕本王了。」

    「王爺就不要笑話妾身了,妾身怎麼不怕,您看妾身這手都在抖。」清清說著,伸出微微顫抖的手。

    「你這是......」楚歌歎了口氣,伸起手,握住了她的柔夷,往前一帶,將她圈入自己的懷中,「真是個傻丫頭。」

    清清依偎在楚歌的懷中,她的心狂亂的跳動著,「王爺,妾身說了,自己很膽小。」

    「對了,上次我不是跟你說過,覺得你用的熏香味道很喜歡,不知道清清什麼時候能給我準備一些呢?」楚歌含笑的轉開了話題。

    「王爺用的熏香比妾身的好多了,妾身的那些哪能給王爺用。」

    「那可就錯了,這熏香講的就是個味道,清清的熏香讓人聞著很舒心,精神都似被活絡,這豫堯不是也跟你要過麼。怎麼,這豫堯你都捨得給,對我你就吝嗇起來了?」

    「不,妾身絕無此意,既然王爺要,那妾身準備好了,就給王爺。」清清拗不過楚歌,只能答應。

    「好,清清把你的熏香給我用,那我的自然也要給你用,這叫做禮尚往來。」楚歌說著,從袖管內掏出了裝有明月香的小瓶。

    清清臉色倏然一白,她搖頭道:「這太名貴了王爺,妾身就不用了,王爺有這份心就好。」

    「這可不行,我既然說要送你,就一定要送你。」楚歌說著,扭開了瓶蓋,就在清清的脖頸間撒了一些。

    清清只覺得脖子上一涼,整個人都不禁戰抖了下,想要阻止為此已晚......

    楚歌瞧著一臉糾結的清清,說道:「清清就這麼不喜歡我的東西?」

    「不,妾身怎麼會不喜歡......」

    這明月香之所以珍貴,真是因為一滴就能保持很久的香味,她被楚歌塗抹了這麼一波,她要洗多少次澡,才能蓋掉這味道?

    「清清......」楚歌仰起頭,鼻尖輕輕地蹭過清清那被撒了明月香的脖頸,聲音竟帶上了幾分沙啞。

    清清輕顫著身子,「王爺,夜深了。」

    「夜深了......」

    「王爺該回房歇著了。」

    「不回。」

    「王爺。」

    「乖,別說話,就讓我這樣抱你會兒......」

    「王爺,這樣你會累得,妾身很重。」

    「怎麼會,我倒是希望你再豐腴些,現在抱起來有些不舒服。」

    「......」

    清清無言以對,楚歌根本就不讓她有機會反駁。

    望著幽暗的房間,淡雅的香味,滿溢在房中,沉寂的空間,竟是楚歌那略帶粗嘎的呼吸聲——

    他抱著她的手正在一點一點加重力量,讓清清整個身體不得不靠向她,身體間的空隙又被擠搾一空。

    溫度正在慢慢地往上攀升,明明不熱的天,卻讓她有種燥

    熱感湧上。

    「清清......」

    「嗯。」

    「我們洞房吧......」

    清清身子在楚歌的話中,倏然僵直了起來,他是說真的?

    「呵呵,嚇到了?」楚歌仰起頭,瞧著臉色慘白的清清,歎了聲,「我是不是對你太不好了,讓你就這麼怕我碰觸你。」

    「妾身只是沒有準備好。」清清咬著唇,斂下了目。

    「那就等你準備好了,我們在洞房吧。」楚歌伸起手,寵溺的揉了揉清清的前發,「確實晚了,你睡吧。」

    說著,楚歌扶著她站起身,牽著她的手,走向床榻前——

    清清忙著扶她上床榻,又為她蓋上錦被的楚歌,那溫柔的模樣,就連燭火的光芒都柔和了下來。

    「王爺......」

    「噓。」楚歌蹲下身子,摀住了她張開的嘴巴,低頭,在她的耳邊,低語道:「清清,除了讓我留下來的話,別的什麼都不要說。」

    清清猛地抿緊了嘴巴。

    楚歌看著,啞然的笑了笑,無奈的搖著頭,收回了身子,低眼,在看了看一臉戒備他的清清,長歎了一聲,轉身離開——

    清清躺在床榻上,聽著那腳步聲一點一點遠去,直到關門聲的傳來,她才猛地掀起了被子,坐起了身。

    房中的燭火在風中,輕輕地搖曳著,不覺中她伸手,撫摸上自己的脖頸......

    明月香的味道,仍是充斥在房中——

    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越來越不明白,越來越迷茫起來......

    ..................................................................

    楚歌坐在漆黑的房中,手輕輕地摸著掛在腰間的玉珮,那透過指尖滲入的涼意,就似他眼中的寒芒——

    「啾——」

    窗外傳來白鷲的嘶鳴,楚歌站起身,推開了窗戶,放白鷲進入,「鷲,可有追到。」

    「啾——嗚——」白鷺低垂著小腦袋,蹭著楚歌的手指。

    楚歌摸著白鷲的毛髮,說道:「沒有沒關係,鷲已經盡力了。」

    「啾——啾——」白鷲在楚歌的話中,嘶鳴變得歡快了些。

    楚歌抱著白鷲,走向桌前,他仰起頭,望著窗外,漸漸地露出白芒的天際——

    「鷲,沒想到救你的人,會是白清傲,你很喜歡她是麼?」

    「啾!啾啾!啾——」

    「鷲,那你喜歡我的側妃嗎?」本是一句隨意的詢問,卻換來了白鷲更為歡快的叫聲,「啾!——啾啾——」

    他記得龍清清確實見過白鷲,可白鷲不可能僅是這樣,就會去親近一個人。

    白清傲是救了它,它才會如此熱絡與親近,可龍清清?......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8 11:15 PM

169 黑龍戰

    白清傲是救了鷲,它才會如此熱絡與親近她,可龍清清?......

    楚歌轉過身,將白鷲抱在胸前,問道:「鷲,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是麼?」

    「啾......」白鷺突然低下了頭去,就似個做錯事的孩子般,戰戰兢兢的靠近楚歌,卻不敢抬頭。

    楚歌回身,目光直直地盯著牆壁,在這牆壁後的那人,到底是誰?

    清清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就是無法合眼,腦海中總是浮現出,讓她心煩的畫面。

    舉起手,望著手中的郝天羽,剛才也不知道有沒有露出什麼馬腳,不過看楚歌的神情間,應該沒有發現什麼。

    側過身,清清撥弄了下郝天羽,攜呈的離開,就像是被抽掉了些什麼,身體變得空蕩蕩起來,那傢伙雖說嘴巴惡毒了些,脾氣高傲了些,卻是個不可多得的夥伴。

    不知攜呈現在怎麼樣了——

    ..........................................

    茂密的叢林,寂靜而安詳,偶爾幾頭小獸從林間跳躍而過,驚起歇榻在樹枝之上的群鳥。

    僻靜的氣氛,持續了沒多久,便是被一道略顯狼狽的身影所打破,瞬時間,驚走滿林鳥獸。

    沒有理會自己所造成的破壞,這位有些狼狽的影子不斷竄逃著,偶爾目光銳利的回身對著身後漆黑的密林中掃視一眼,戒備著四周。

    隨著週身一道道狂風的凝聚。

    身影快速的跳躍了一下,卻因牽扯來的傷勢,而從高空墜落了下來。

    「攜呈,這次看你還往哪裡逃。」

    從遠處一道冷冶的聲音,破空而來,旋即一個渾身裹在黑布下的人,懸立在空中,俯視著下方,狼狽的攜呈。

    攜呈冷峻的臉上,因血液的浸染而顯得有些猙獰,碧色的眼睛,直直地望著高空的人,嘴角輕扯了下,「冰皇,本尊不會逃,自然也不會躲,與你一戰,本尊可是苦等了千年。」說話間,攜呈猛地一抖黑龍氣,整個人爆射向空中。

    兩人對持良久,沒有隻字片語,力量卻快速在四周蔓延開來。

    冰皇手指處的那道白光也是越來越刺眼,到的最後,幾乎是猶如一輪天空上的冷月般。

    「冰界——芒之極!」

    隨著冰皇的厲喝聲響起,他週遭氣瞬間凝固,豁然指向攜呈,手指處,白光暴閃,一道極為纖細的線,暴射而出——

    光線速度快捷的有些恐怖,其所過之處,空間震盪,一道漆黑的痕跡。遺留在天空上,顯的極為刺眼。

    攜呈緊盯著冰皇這一擊出,對冰皇的招式,他豈會陌生,而如今看到冰皇施展,不管氣勢以及勁氣強橫程度上,都是遠遠超過千年之前。

    而冰界更是冰皇的領域,此招一出,四周頓時被寒氣所凍,草木皆被白霜覆蓋,氣溫急劇下降,攜呈甚至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在冰界下,開始凝固,凍結。

    攜呈快速的打起了結界,一縷黑氣從腳往上攀爬,一點一點將他整個身體都籠罩在其中,當攜呈雙手一展時,黑氣頓時從他的身上消失,而那一身銀色戰甲已經緊緊地攀附在了他的身上。

    「真的是很久沒有看你這副樣子了,風采不減當年,白清傲還是顯得稚嫩了些。」冰皇瞧著龍戰甲加身的攜呈,他們黑龍中,大概也只有攜呈也能讓人有如此壓迫的感覺。

    那是一種血液逆流的感覺,綠發在銀甲的襯托下,宛如天神降臨,倨傲的神情更是凌駕一切。

    「攜呈,當年如果是你的話,也許我們黑龍的命運將會徹底的改變。」冰皇淡淡的仰起頭,扯去了身上的黑布。

    一頭亮眼的白髮,似要與這白色的世界所合二為一,冰皇透明的眼瞳宛如兩顆冰凌深深地陷在其中,每一次眨眼都閃著耀眼的寒光,每走一步,在他的腳下都會出現一層薄冰。

    「冰皇,千年若非是你的背叛,黑龍豈會敗下。你這叛徒,如今還有臉提及當年的事,說,磷火到底在何處。」攜呈黑龍氣一抖,力量的湧動中,將四周結冰的空氣,震碎,天地都在為之動搖。

    「磷火死了。」冰皇伸手,又是一道極致的白芒從指尖而出,爆射向攜呈。

    攜呈拂過綠發,淡的望著那破空間襲來的白色光線,攜呈手掌輕抬,那繚繞在指尖的森碧色火焰,猛然騰燒而起。

    眨眼時間,便是將他的身體完全包裹其中,右手微張,一把碧色長劍赫然浮現掌心,猛的緊握,碧色的劍身爆發出刺眼強。

    劍身之上強光越來烈,到的後,幾乎是耀目的讓人不敢直視。

    臉色略現凝重,攜呈一聲低喝,手中碧劍猛然對著不遠處的冰皇狠狠劈下。

    「斗界——碧浪翻天!」

    喝聲,響徹天空。

    一道足有三丈寬大的彎月形狀的碧色力量,自長劍頂暴射而出。

    巨大的碧色光芒彎月刃飆射天際,一閃而那股驟然而來的熾熱之感,幾乎吞噬了週遭的寒芒。

    彎月刃帶起一道道刺耳的音爆之聲,破天際。

    那股一往無前的強悍威勢,甚有種要將天空橫劈為兩半的勢頭。

    彎月刃劃破長空,與那道閃電而來的白芒線條,轟然撞擊在了一起。

    霎那間雷鳴般的巨響,在幽深的夜空上炸響而起。

    恐怖的力量衝擊波,自碰撞處暴湧而出,那股龐大的壓力,竟然是將方圓數百米內的森林夷為平地!

    「攜呈,你真的覺得當年的決定是對的?」冰皇站在爆炸的中心中,無所畏懼的看向攜呈,「黑龍到底為什麼而存在,我們本是魔界之王,為何要出現在人界,為何要屈服在人之下,攜呈,難道你沒想過?」

    「千萬年來,黑龍的命運與御龍使就緊密的聯繫在一起,這不是你我所能掙脫的命運。」

    「無法掙脫的命運?哈哈——沒想到這話,居然會從你攜呈的口中說出來,看來在人界待得久了,就算是你還是會被同化。哎,這也難怪你會為了那白清傲,居然蠢得用旋影分身術。」

    「我的事不需要你來評論對與錯。」攜呈厲喝。

    「不,我只是說你蠢,沒說對或是錯,不過我也要感激你的蠢,才能讓我有機會殺你。」冰皇目色倏然寒芒迸射而出,冰界的力量瞬間提升,將空氣又凍得成了一個個小方塊,起伏在半空中。

    攜呈面具在冰皇的攻擊下,早已覆蓋了整張臉,犀利地目光透過面具,看著渾身浸透在白芒中的冰皇。

    「哼,冰界與斗界的較量,有趣,真有趣!」攜呈沉聲低喝,身影沖天而起,在高空一個翻轉,快速的往下墜落,在他的身後,一個斗字幾乎覆蓋了整片天空,「斗界——零式嗜海!」

    「冰界——雪天飛舞!」

    兩股巨大的力量在空中交匯,幻化出無數道殘影,夜空亦在此刻,飄下了雪花,在狂風中凌亂的飄飛著。

    激戰在夜空下,竟是如煙花般的美麗而奪目——

    這就是黑龍間的激戰,亦是凡人所無法靠近的領域。

    當黑龍的界之世界開啟,就注定沒有人能阻止得了他們。

    「藍風,真的可以讓他們這樣下去?」

    「你覺得我可以介入?」藍發在風中飄搖,藍風瞧著那前方激戰的兩人,冰皇與攜呈,這樣的激戰,可不是隨意就能見到的。

    「難道你想要他們繼續自相殘殺下去,你們黑龍不是一體的麼?」

    「甄兒,有些事可以介入,有些事卻無力介入,就算是同為黑龍,我也不能插手冰皇與攜呈的事。」

    「那就只能站在這裡,看著他們繼續傷害對方?」

    「甄兒,我有時候在想,你真的適合當御龍使?」

    「可我就是御龍使,是藍風的御龍使。」納蘭潃甄笑著,純純的笑容,竟似乾淨讓人找不出一絲雜質。

    納蘭潃甄就是這樣的乾淨,從藍風遇上他的那一刻起,納蘭潃甄就是如此——

    「要是可以,我真不希望你踏足這紛擾當中,甄兒。」藍風伸出手,揉著納蘭潃甄的發頂,慢慢地撫摸著那頭滑順的髮絲,勾起那張秀美的小臉蛋,「甄兒......」

    「藍風,甄兒會等著你,一直......」納蘭潃甄緩緩地將頭靠在藍風的肩頭。

    「小丫頭。」藍風笑著搖了搖頭,他摟住了納蘭潃甄纖細的腰肢,一躍而起。

    納蘭潃甄緊緊地攀附住藍風的肩頭,笑道:「甄兒永遠都要做藍風的小丫頭,甄兒最喜歡藍風了。」

    「抓緊了。」藍風笑著回眸,目光看向那不遠處的煙花燦爛處。

    「撤。」在兩股力量尚還未有撞擊前,從夜空中響起厲喝聲,颶風帶來的藍芒,頃刻間擊垮了那力量的中心點,讓兩股本該是相撞的力量,脫離了原有軌道,紛紛墜落在不同點。

    「藍風,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想要插手?」冰皇身子一直,緊盯著從風中款步走來的藍風。

    「冰皇,別這麼緊張,我不會出手,但是我也不會讓你們繼續下去。我們黑龍間不該自相殘殺,這只會滋長了他人的氣焰。」藍風湛藍的眼眸,劃過白芒,看了冰皇一眼,又回身,向著攜呈看去,「攜呈,今夜就到此為止,在這樣下去,你也撐不了多久。」

    「藍風,我管你到底是什麼目的,今夜我不殺了這叛徒,絕不會退讓。」攜呈突睜了雙眼,目光死盯著冰皇。

    「你不退讓又能如何,憑你現在的力量,能支撐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你死了,你的御龍使會怎樣,你想過沒。御龍使死了,我們是沒怎麼樣,頂多是沉睡,等待下一任御龍使出現,可你死了,你的御龍使也會灰飛煙滅。」

    「藍風,你的意思是,我今夜必敗無疑?」攜呈瞅著藍風,體內的力量一個逆流,讓他整個人不禁抖動了下。

    「你說呢?冰皇為何會今夜擊殺與你,旋影分身術,對於我們來說,那是保命的招數,同時也是極為耗損本命的招數,加上你讓白清傲使用郝天羽,無疑是雪上加霜,也難怪冰皇會趁虛而入了。」

    藍風說著,瞟了眼冰皇。

    冰皇沉了沉臉色,道:「藍風,你還真是多管閒事。你的風界與我的冰界本屬一系,你覺得你可以從我手中放攜呈走?」

    「冰皇,你也別忘了,斗界沒消失呢,再說,我的御龍使就在這裡。」藍風撩起了斗篷,納蘭潃甄的小臉蛋,頃刻間暴露在冰皇的眼底。

    「你——」冰皇被藍風的話堵得啞口無言。

    「如何,停手麼?」藍風微笑的看向冰皇。

    冰皇重重地一哼氣,「藍風,這筆賬,我會向你索討。」

    「當然,我隨時都恭候著。」

    「攜呈,今夜算你走運,他日就沒有這麼走運了。」冰皇放下狠話,一個轉身,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下。

    攜呈那懸立的身影,在冰皇離開時,猛地往下墜去,他確實已經到了極限——

    「攜呈——」藍風一個轉身,快速的追上攜呈,將他帶往地面。

    ..........................................

    「撲——」鮮紅的血,飛濺在空中,一頭白髮飛揚在空中。

    冰皇手捂著胸口,蹣跚著腳步向著前走去,「還不行......還不到時候......」

    不愧為是斗界至尊,戰龍攜呈,即便在那種惡劣的狀態下,仍是擁有不可披靡的戰鬥力。

    要不是藍風出現,最後誰勝誰敗,還真是個未知數。

    靠在牆壁上,冰皇慢慢地坐下,仰起頭,瞧著天空的冷月,舉起手,望著那掌心中的赤色火焰印,冰冷的俊容上,幽幽浮上了一抹笑意,「磷火,再等等,再給我些時候......很快,很快你就能重生了......」

    遙遠的另一頭,有人踏著夜色,緩緩地走了過來。

    英挺的身影,倨傲的氣質,襯得來人高貴無比,和夜色一樣深沉的眼睛看了過來——

    冰皇身子微微震顫了下,他警戒地舉目,週遭的空氣都因他那份戒備,而慢慢地結成冰。

    「黑龍與御龍使是相輔相成的,黑龍的力量想要完全的覺醒,就必須要有屬於自己的御龍使。我知道,燕國的黑龍名為冰皇,乃是冰龍。只可惜在百年前就消失了,而這則消息一直為燕國為封閉。外界並不知道,燕國的黑龍早已消失。」

    「你知道的還真清楚,楚王爺。」冰皇揚起嘴角,目光冷峻的盯著那走至身前的男人。

    「冰皇,我需要你,而你也需要一個御龍使。」楚歌低眼,瞧著靠在牆壁上,傷痕纍纍的冰皇。

    若不是白鷲的察覺,他也不會有幸一觀黑龍間的戰鬥,更有幸一睹三條黑龍的風采,那強大的力量,何止是壯觀,簡直是一種誘惑。

    黑龍千百年來如此被六國重視,也並非是沒有道理的。

    只可惜,燕國的黑龍在百年前就消失了,若非是怕洩漏風聲,招來其餘五國的攻打,這則消息也不會成為燕國的禁區。

    這百年來只有燕國國主與護龍家族的堂主,才會從上一代的國主與堂主的口中得到這個消息,目的自然是尋找冰皇的下落。

    「怎麼,你想要成為我的御龍使?」冰皇嗤笑的看向楚歌。

    「是,我確實想要成為你的御龍使,冰皇你本來就屬於燕國,而我乃是燕國楚王,光是這一則關係,你足夠成為你的御龍使。」楚歌傲然道。

    「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目的?」楚歌仰起頭,望了望這深沉的黑夜,笑道:「區區一個燕國,可能滿足你?」

    冰皇愕然半晌,旋即問道:「你能滿足我?」

    「當今天下,除了我,你覺得燕國還有人能滿足冰皇你麼?」楚歌笑意融融,他伸手,白鷲乖順的停在他的肩頭,以一雙圓滾滾的眼睛,瞧著冰皇。

    「原來你已經擁有上古神獸白鷲,楚歌,你確實有資格成為我的御龍使,但,我卻沒有任何想要跟你合作的意思。」冰皇目光冷冶的一口回絕了楚歌。

    楚歌也不惱怒,淡淡地一掃眉,歎道:「可惜了,真是可惜了,我本以為冰皇有著與我相同的志向,看來是我看錯了,也罷,既然道不同,自然不相為謀。本來我還想要把我所得到的『黑龍麟』給你。」

    冰皇本要離去的腳步,在楚歌的話中,驀然間停下,他回身,怔怔地望著那個含笑看著他的男子,問道:「黑龍麟?你怎麼會知道?」

    「機緣下,我得到了你的黑龍麟,冰皇。」楚歌微笑的望著冰皇。

    黑龍麟可以說是黑龍力量的根本,而只有在黑龍印被開啟的時候,沉睡的黑龍才能得到黑龍麟,也就是拿回屬於自己的力量,完成與御龍使的結合。

    冰皇因強行打開黑龍印,根本就沒有得到黑龍麟,他的力量且不說因沒有御龍使而弱了許多,光是缺少了黑龍麟,就不夠完整。

    手不覺中緊握了下,他要是拿回了自己的黑龍麟,就不再會受禁咒的控制。

    「你當真有我的黑龍麟?」冰皇犀利地目光,釘在楚歌的臉上。

    「只要你與我結合,黑龍麟便可回到你的體內,到時候,你的力量才算是完整。」楚歌說著,他摸了摸白鷲的額頭,道:「鷲,給他看看。」

    白鷲長嘶一聲,身體巨大化了一些,足有一個成年人那般的高度,白鷲伸出自己的舌頭,而在它的舌頭中央,正是一片黑亮的龍鱗。

    冰皇瞧著白鷲舌頭上的黑龍麟,身子倏然間震顫了下,他控制不住雙腿的上前,然而,在他伸手要碰觸到黑龍麟時,白鷲卻變小了。

    它重新飛回到了楚歌的手臂上——

    冰皇腳下踉蹌了下,目下一片冰冷,他沒想到楚歌真的擁有他的黑龍麟,想要取回自己的黑龍麟,就必須與楚歌結合,讓他成為自己的御龍使。

    這個男人恐怕早就有這個打算,還真是個可怕。

    「如何?」楚歌含笑道。

    「你就不怕成為的御龍使後,就再也無法與白清傲成為朋友了。別忘了白清傲是攜呈的御龍使,而攜呈這千年來從未有一天不想殺了我。」冰皇斜覷向楚歌,警告著。

    「如果我說,我可以不讓任何人發現,你冰皇在我的體內,你信麼?」楚歌唇角一揚,笑瞇著雙眼,望著冰皇。

    「這不可能。」冰皇脫口而出。

    「可不可能,不試試看又怎麼知道行或不行?」楚歌自信滿滿,似把握十足。

    「只要你別後悔,我冰皇何懼!」冰皇話語間,整個人騰空而起,夜幕下,巨長的龍身,透過雲霧,隱現在空中——



170 識破

    「只要你別後悔,我冰皇何懼!」冰皇話語間,整個人騰空而起,夜幕下,巨長的龍身,透過雲霧,隱現在空中——

    楚歌遙望著那在空中騰飛的黑龍,他展臂,道:「鷲。」

    白鷲頓時巨大化,長嘶一聲,展動翅膀,載著楚歌,朝著冰皇而去——

    ..............................

    清清愕然的望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攜呈,那慘白的臉色,虛晃的身子,忙上前扶住了他,「攜呈,出了什麼事,你怎麼會傷得這麼重?」

    攜呈微微撐了撐眼皮,從縫隙中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可他卻異常放心的吁出了一口氣,虛弱道:「取下郝天羽,本尊必須馬上回去你的體內......」

    清清沒有再多問,忙取下郝天羽,仍是藏於雲鬢間,在郝天羽取下的那一刻,攜呈化為一縷黑氣,回到了清清的體內。

    那空蕩的感覺,在攜呈回來的那瞬間被填補,身子在得到平復後,清清忙問道:[攜呈,到底出了什麼事,你怎麼會傷得這麼重。]

    [本尊要休息,有什麼事等我醒來再說。]

    [攜呈?攜呈?]清清急喚了幾聲,但攜呈顯然並不想要回應她的詢問。

    清清手撫摸著自己的右臂,攜呈離開自己身體的時候還好好的,而且白鷲在沒有得到楚歌的指示下,也不會攻擊攜呈。

    楚歌人在這裡,又怎麼給白鷲下指示?

    把事情聯繫起來都說不通,攜呈到底是被何人所傷,又有什麼能傷攜呈如此之重?

    [娃兒......]

    [攜呈?]

    [本尊要進入睡眠期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你就好自為之吧。]

    [攜呈,到底出了什麼事,是誰把你傷成這樣?對了,我有纖淚鐲,是不是可以......]

    [沒用,纖淚鐲對我們黑龍來說,沒有任何療傷的作用,反而會加重傷勢,這次我的傷有些麻煩,必須進入睡眠期調理,快的話七日便可,慢的話十天或是半月。]

    [那你總該讓我知道,是誰傷了你,我也可以堤防下。]

    [冰皇。]

    [冰龍冰皇?]清清低呼了聲。

    [冰皇還沒有御龍使,暫時應該傷不了你,加上你有郝天羽跟纖淚鐲在身,黑龍想要靠近你就更難了。]

    [是不是纖淚鐲也有克制黑龍的力量,攜呈,郝天羽跟纖淚鐲......]

    [等你師父回來,自然會給你答案,本尊累了,要睡了。]

    [等等攜呈......攜呈?]

    清清的低呼並沒有再讓攜呈出聲,她匆匆走到梳妝台前,伸起手臂,望著封印攜呈的部位,果然上面的結印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黑龍受傷,對御龍使來說本身就會受到不小的影響,師父曾經對她說過,如果黑龍死了,那麼御龍使也會跟著死去,而御龍使死了,黑龍則是進入長眠期,等待下一位與他有緣的御龍使出現。

    望著左手腕的纖淚鐲,不知是不是因為纖淚鐲在,自己才沒有感覺到上面不適?

    從莫離的口中,她知道了些纖淚鐲跟郝天羽的關係,可總覺得這兩樣寶物,還隱藏著什麼秘密——

    看來有必要再去那玉器一趟,那白眉老頭一定知道些什麼。

    打定了主意,清清看了看窗外,逐漸轉亮的天色,又是一個不眠夜過去了——

    「清清,醒了麼。」房外,楚歌的聲音響起。

    清清輕蹙了下眉,他也實在太慇勤了些,這天才亮就過來了。

    攏了攏髮鬢,捋了捋衣裳,清清邁步走向房門,打開,微笑一展,「王爺,早。」

    「早,是不是太早了?」楚歌舉目,黝黑的眼眸,細細地打量著她。

    「還好,反正妾身也沒睡著。」

    「你一夜沒睡麼?」楚歌驚訝的瞧著她,伸起手,摸了摸她的臉頰,疼惜道:「難怪這臉色都不怎麼好。」

    「妾身只不過換了新地方,有些睡不習慣罷了,謝王爺關心。」

    清清巧妙的拉開了與楚歌的距離,從他的面前折返回了房中。

    楚歌本要轉身關門,卻因左肩傳來的震動,而停頓了下——

    清清轉過身,見楚歌停在門口良久,都不見動靜,不禁一問,道:「王爺,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楚歌適時回身,揚起儒雅的笑容,拂了下袖管,說:「會有什麼不妥,我倒是擔心清清這一宿沒合眼,這身子可能熬得住。」話語間,他已走至清清的身前,舉目,柔情款款的目光,直直地釘在她的臉上。

    「讓王爺擔心了,妾身身子很好,沒什麼熬不住的。」清清斂下目,手指輕輕地劃過桌面,指尖觸及到茶壺時,又道:「王爺可要喝茶?」

    「不了,這茶水我剛在自己房裡用過了。」楚歌說著,更為跨前了一步。

    「不知王爺今日有何打算?」清清微微側了身,避開了楚歌的目光,鎮定的拿起茶壺,為自己斟茶。

    「打算倒是有,就不知道清清可願意與我同行?」楚歌也不在意,撩起了袍邊,在凳子上坐下,瞧著正在飲茶的她。

    「王爺,妾身今日......」清清想要拒絕,可這話還未說完,就被楚歌打斷了。

    「清清若是身子不舒服那就算了,就在這拂躍居裡休息一天。」楚歌似看穿了她的心思,說道。

    「那妾身先謝過王爺。」清清應著。

    「那好吧,既然這麼說定了,那我就先出去了。你就好好的休息,午膳若是我沒回來,你就自己讓小二送些吃的過來,傍晚前我定趕回來,陪你一同用晚膳。」

    「王爺這是要出門?」

    「嗯,有些事要去處理,本想今日陪你遊玩下齊國帝都,不過看你這臉色,實在是讓人心疼......」楚歌說著,手橫過桌面,覆蓋上了那只白淨的小手,「最近我都覺得你瘦了。」

    「妾身只是昨晚睡得不是很好,才會有些倦意,王爺不用擔心,今日休息一天就沒事了。」清清低下頭,瞧著那只握住自己的大掌——

    「那好,你休息。」楚歌輕輕地拍打了下清清的手背,站起身,向著房門口走去。

    「妾身送王爺出去。」清清快步上前,送楚歌到門口。

    楚歌在房門口略略停了下,回身,心疼的舉手,摸了摸清清消瘦的臉龐,「好好的休息吧。」

    「嗯。」清清點著頭,目送楚歌離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院中,這才回身,慢慢地關上了門。

    臉頰上似還殘留著溫溫的餘熱......

    在房中又逗留了片刻後,在確定楚歌確實不在房中後,清清打開了房中的窗戶,一躍而起,瞬息間人已在百米之外——

    長歎聲聲,幽幽自暗處轉來,那頎長的身影,遙望著那遠在百米之外的人兒,鳳眼漸漸地瞇成一線,嘴角輕揚......

    再會藏的貓兒,總有鬆懈的時候。

    龍清清,你還真是一隻狡猾的貓兒,竟是連我楚歌都被你騙了這般之久。

    若不是自己收復了冰皇,冰皇感受到她身上的異常,自己設下了這一計謀,還不知要被蒙在鼓裡多久。

    白清傲,龍清清?

    他早該想到了。

    .................................................................

    清清望著眼前的玉器店——

    瞧著那緊閉的店門,嘴角輕蠕了下,她還是來遲了一步,那日便應該有所察覺才是,這白眉老頭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玉器店的老闆。

    如今看來,要麼等師父回來,要麼就等攜呈醒來。

    兩者都要等!

    輕歎了一聲,她轉身,向著深巷走去——

    墨黑的長髮迎風輕曳,一身黑袍裹住了那健碩的身體,抬眼,瞧著玉器店得門口,嘴角輕抿了下,這應該就是豫堯所說的玉器店。

    龍清清也是在這裡獲得了纖淚鐲。

    「帝。」

    「讓人調查一下這玉器店。」

    「是,屬下馬上去辦。」

    「嗯。」

    「帝,可還有吩咐。」

    「讓絕剎一個時辰後,到東城的暮蘭軒待命。」

    「是。」

    黑影在接獲命令後,快速的退回到了暗處,轉眼間消失。

    暗帝再次瞥了眼玉器店,邁開了腳步,走入了適才清清進入的深巷——

    今日他將會有一整天,好好的去瞭解他的側妃,想著,人在牆壁上幾個輕點,人頃刻間已躍上半空,消失在白芒當中!

    清清快速的掠在屋簷上,雙眉不由緊蹙了下,心總是無法安定下來,似無形中被人窺覬著,可又尋找不到那藏匿之處。

    是她多心了?

    還是......

    腳下未有減速,反而是加快了速度,向著金烏門在帝都的分舵而去。

    與十烏約定好的時間早已過了。

    郝天羽,纖淚鐲,果然除了金龍帝君外,無人能擁有。

    他總算是信服了這千年所留下來的傳說——

    龍清清是白清傲,便是金烏門門主,就算現在她金龍封印在體內,可她始終是金龍傳人,纖淚鐲與郝天羽會齊聚在她的身上,也就沒什麼可奇怪了。

    五年尋找,竟是在一夕間,全都在他咫尺間的距離。

    只不過,要如何才能讓那心高氣傲,堤防心如此重的女子,放下心頭的防線?

    這可比任何一局殘棋都要來的棘手。

    ..............................................................................

    清清站立在庭院中時,就見到烏西與烏黔已在庭中等候。

    「主人,你可算是來了。」烏黔腳步上前,邊迎著清清,邊說道。

    「一時抽不開身,倒是延誤了和你們的匯合時辰了。」清清走在前頭,看向兩人,隱隱間覺得出了什麼事,問道:「是不是分舵出了什麼事?」

    「主人,有烏爾的消息了。」烏西說。

    「不是早就有消息傳來烏爾在梁國麼?」清清緊蹙了下眉,腳下一緩,回眸瞧向烏西。

    烏西與烏黔對望了一眼,旋即烏西,說:「確實先前傳來消息在梁國,可派去聯絡的人去了梁國,始終都沒辦法聯絡上烏爾,倒是我們剛回到分舵,烏雅便說,有了烏爾的消息。」

    「哦?」

    「烏爾並非在梁國,而是在京國的邊城汴梁出現了一下,可當探子前去時,又不見蹤影了。」烏西道。

    「烏爾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一會兒梁國,一會兒京國,這兩國間的距離,再快的行程,也要四五個月,才能到達,這烏爾何時有了這一日萬里遠的神跡了?」清清可不覺得烏爾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出現在兩個不同的國家。

    「主人所想,正是我們所擔心的,會否是有人在暗中搗鬼,就是想要混淆我們的視聽,讓我們找不到烏爾?」烏黔摸著下巴,猜測著。

    清清停下腳步,略略思忖了下,道:「這也不是不可能,可有烏北的消息。」

    「有,烏北目前正在趕往京國的途中。」烏西回道。

    「嗯,就讓烏北去京國探探也好。」清清點了點頭,這才舉步,跨入了大廳。

    大廳中,烏東,烏後與烏南都在,見龍清清進入,一個個忙從椅子上站起,恭迎道:「十烏恭迎主人歸來。」

    「嗯。」清清應著,走過眾人,走向主位,坐下,俯視著下方的幾人,說道:「這次的任務辛苦大家了。」

    「不能完成主人所交代的任務,十烏有罪,還請主人責罰。」烏東緊繃著剛毅的臉龐,站起身,抱拳請求責罰。

    「這次的失敗也怨不得你們,誰也沒料到,徐昌順會與那神秘組織合作,更甚至是那組織的成員。那閣主看來才是我們所要防備的大患。」清清說著。

    「主人,如今三樣聖品,只得了一樣火麟角,而屬下等都聽說,主人把梁國納蘭潃甄小王爺贈送的鳳凰羽給了莫離,這如今千雪蓮未曾找到,就已經缺了一樣,主人的傷勢豈非又要拖了。」烏東擔憂的說著。

    「暫時倒也不急,如今我有纖淚鐲在手,傷勢以好了大半,只等何伯返回雲霄閣,想來這傷勢應該能所有解決。」

    「纖淚鐲,可是那千年前——」烏東眼睛倏然一瞠,問著。

    「正是纖塵娘娘的纖淚鐲。」清清應著。

    「那實在是太好了,主人的傷勢有了轉機,我們也就放心了。」烏東總算鬆了口氣,這從徐家莊回來,他就一直擔心著主人的傷勢,現在主人擁有了纖淚鐲,簡直就是雪中送炭。

    「主人,纖淚鐲什麼樣子的,烏後要看。」烏後蹦蹦跳跳的從後,來至清清的身前,撲入她的懷中,撒嬌著央求著。

    清清含笑的瞧著烏後,伸起左手腕,撩起了袖管,說:「這就是纖淚鐲。」

    烏後睜大了眼睛,滿是好奇的望著清清手腕上的纖淚鐲,讚道:「好漂亮的手鐲,特別是戴在主人的手上。」

    「我們的小烏後可是越來越討人喜歡了。」清清揉了揉烏後的髮絲,寵溺道。

    「那是當然,烏後最喜歡主人了。」烏後笑瞇著雙眼,枕在清清的肩頭。

    「烏後,還不趕緊從主人身上離開,這成何體統。」烏東在下低喝烏後。

    烏後衝著烏東做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說道:「主人才捨不得責怪烏後呢。」

    「烏後!」烏東上前。

    「好了,就隨

    這小丫頭吧。」清清舉手,阻止烏東。

    烏東斂目,收回了腳步,可目光卻仍是釘在烏後的身上,這小丫頭真的是被他們寵壞了。

    「烏東,你先命人盡快找到烏爾。」

    「是,烏東得令。」

    「烏西,烏黔,你們就加派人手,調查那個閣主的身份背景。」

    「是,烏西,烏黔,得令。」

    「那烏後跟烏南呢?還有烏雅。」烏後仰起頭,好奇的望著清清,問道。

    「烏後就跟著烏雅,處理分舵的事,烏南我另有安排。對了,烏蒙呢?烏東,你到底給烏蒙辦了什麼事,這都沒見他人影。」清清打從進入大廳後,就不見烏雅與烏蒙。

    烏雅必定是處理分舵的事,要不就是刻意躲開自己。

    只是這烏蒙,從齊國皇宮回來後,她就沒在見他人影了。

    烏東臉色微微變了變,欲言又止的樣子,著實與他往昔的作風不同。

    清清挑起了雙眉,問道:「是不是你們有事瞞著我?」

    「主人不要生氣,其實烏東哥哥也不想主人煩心,才會瞞著主人的。」烏後見清清變了臉色,忙從她的身上離開,解釋著。

    「說,到底烏蒙出了什麼事!」清清瞥了眼烏後,旋即手掌猛擊了一下椅柄,沉聲問著低著頭的烏東。

    清清這一聲低喝,令在場的其餘人,都紛紛起身,單膝跪地,道:「請主人息怒,這件事是我們幾人商量後,才決定隱瞞主人的。」

    「好啊,都商量好了,就我這當主人的不知道。」清清目光倏然一沉,從椅子上站起身,走下。

    「主人。」烏東瞧著走至自己身前的清清。

    「烏東,我一直都把你當哥哥,我也絕對的相信你的判斷,我先不追究你的過失,告訴我,烏蒙到底出了什麼事?」清清斂下了目中的怒色,扶起烏東,問道。

    烏東臉上愧疚浮上,他道:「烏東知道不該瞞著主人,其實烏蒙是去找烏雅了,烏雅在我們去徐家莊的那日,就從分舵消失了,至今沒有任何消息。烏蒙那日回來,知道烏雅消失了,便去尋找了。誰知,他這一去竟是也沒有回來。」

    「什麼?——!」清清驚在烏東的話中,她看向幾人,道:「今日我若是不問,是不是你們就打算這樣隱瞞下去?」

    清清氣急,這麼大的事情,居然她到現在才知道!!

    「主人,請息怒,這件事等烏雅回來......」烏西的聲音從後傳來。

    「等烏雅回來,然後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清清冷哼,「我讓烏雅離開,到分舵做事,目的為何,你們真的不知道?居然現在還要為了那丫頭辯解,企圖掩蓋事實,讓我不知!」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8 11:17 PM

171 攔路抓人

    「等烏雅回來,然後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清清冷哼,「我讓烏雅離開,到分舵做事,目的為何,你們真的不知道?居然現在還要為了那丫頭辯解,企圖掩蓋事實,讓我不知!」

    「主人,我們已經加派了人手去找,想來烏雅只是一時間想不透,才會離開一陣子。」

    「行了,什麼都不用說了。你們都各自辦各自的事。把烏蒙找回來,就這樣!」清清一甩衣袖,將話落下,便大步走出了大廳,消失在幾人的眼中。

    烏東等人瞧著一身怒氣離去的龍清清,齊齊搖頭歎息,烏雅這究竟是出了什麼事,主人讓她反省竟是跑了出去,現在連帶著烏蒙都不見了。

    這也難怪主人會生這麼大的氣。

    「烏東,這下子怎麼辦,主人現在都知道了。」烏黔水藍色的眼睛,難得浮現上一抹惆悵。

    「主人派下來的都各自完成,烏後就暫時處理分舵的事,烏南......烏南主人另有安排,看來烏雅這事也就只能我來安排了。」烏東瞧了幾人一眼,主人剛才可是都派下了任務,一個個都抽不開身。

    「現在看來也只能這樣了,這會兒人手緊缺,烏雅......」烏黔搖頭輕歎了一聲。

    「好了,什麼都別說了。」烏東道,「那就散了。」

    「散了。」

    其餘幾人紛紛點頭,陸續走出了大廳,辦各自的事去了。

    .........................................................

    清清離開分舵,本想要回去拂躍居,出來也有些時候了,要是楚歌提早回來,自己不在的話,定又會惹起不必要的麻煩。

    「門主,還真是巧啊,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門主。」

    清清目光在那傳來的聲響中,倏然一沉,旋即轉過身去,看向正朝走來的暗帝,「確實很巧,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暗帝。看來這帝都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大。」

    「門主看來心情不好?」暗帝瞧著清清那一臉的沉鬱,問道。

    「心情就如這天氣,說好便好,說壞便壞。」

    「門主這是在暗喻,還是警告?」

    「隨便你怎麼想,今日我尚有事在身,不便久留。」

    心情極為惡劣,沒什麼心情與暗帝去周旋,清清說著便要走離。

    暗帝目光含笑,倒也沒有阻攔,任由她從自己的眼底消失......

    隨後,抬眼,瞧了眼那高聳的亭台樓閣,這可是齊國帝都的富貴之地。

    若是金烏門的分舵設在這裡,確實讓人很難察覺,先不說這住在附近的達官顯貴,就足夠讓那些意圖窺覬的人,望而怯步了。

    [你倒是挺自信,就這麼放她走了。]

    [古語有云,放長線才能釣得大魚。既然已經奪得先機,何不先耐住性子,靜觀其變再做打算。]

    [龍清清遲早會發現你與我已結合,現在沒發現,大概是攜呈進入睡眠期了。]

    [冰皇,這黑龍一般進入睡眠期,需要多少時候?]

    [這因人而異,以攜呈的力量與昨天的傷勢來看的話,這最快是七天,慢的話就是十天或半個月。]

    [那就足夠了。]

    [我也懶得去管你的事,我只想提醒你,我的事你也別忘了,現在我們可是坐在一條船上,你若是不能讓我滿意,我照樣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若是我做不到,豈會答應下來,放心吧。]

    [哼。]

    暗帝清閒的一笑,邁步走離——

    ..............................................................

    「清清,醒醒......清清......」

    清清因那來自耳畔的低呼,不禁睜了睜眼皮,視線從模糊到清楚,當她看清楚那放大在自己眼前的俊臉時,睡意一下子就跑得沒了蹤影,急忙從床上坐起身,「王爺,你回來了麼?現在什麼時候了?」

    「嗯,不過是晌午剛過。」楚歌拉著清清的手,走下了床榻。

    清清搖了搖腦袋,還好自己回來的及時,要不然還真是措手了。

    瞧著拉著她走向梳妝台的楚歌,不解他又要做什麼了。

    「來,坐下。」楚歌含笑的望著清清,把她按在梳妝台前。

    清清依言坐下,望著銅鏡中的自己,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不過眼神明顯亮了許多。

    楚歌雙手搭在清清的肩頭,俯下身,探過頭,臉與清清的臉輕輕地碰觸了下,看向銅鏡中的她,說道:「看來你這一覺睡得挺不錯。」

    「是啊,這從王爺走後,妾身就一直沒起身過。這一覺睡得確實很好。」清清微微地側了側身,以拉開與楚歌間的距離。

    「那就好,我還真擔心,若是這床你再睡不習慣,那可怎麼好,現在看來倒是我多心了。」楚歌笑著,走上前,蹲下身子,捧住了清清的臉頰,道:「這臉色還有些蒼白,不過精神確實好了許多。」

    「嗯。讓王爺擔心了。」清清應著,斂下了目色。

    「都說,夫妻就該要互相照顧對方,互相關愛對方,以前是我忽略了清清,讓你受了很多委屈。」楚歌細細地一聲輕歎。

    「王爺可千萬別這麼說,那是妾身心甘情願的,王爺沒什麼......」

    「清清的體貼,我一直都沒發現,真是該死。」楚歌握住清清的手,輕輕地,那麼小心翼翼的握著。

    「王爺,妾身......」

    「我只希望清清能給我次機會,讓我為以前所犯下的錯,做出彌補。」

    「不需要,王爺,你這樣反倒讓妾身不安了。」

    清清侷促起來,她甚至掙扎著想要從楚歌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好了,我也不嚇你了,現在讓我看,應該給清清上個什麼妝。」楚歌說著,站起身,回身望著梳妝台上胭脂水粉。

    清清在楚歌的舉動中,整個人一下子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她道:「王爺,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可是很早就想試試看了,總看你們女人玩弄這些東西,就不知道我可能做好,清清怎麼站起身了,快坐下。」楚歌笑著回身,見清清起身,忙過來,又將她按回到凳子上。

    清清抬起頭,瞧著楚歌,「王爺,你到底是怎麼了?是身子哪裡不舒服,還是?」

    「我身子好得很,一切正常,清清這該不會以為我真的傻了吧?」楚歌無奈而自嘲的笑了笑。

    「王爺,你這樣子,妾身真的很擔心,要不要給你大夫瞧瞧?」

    「你什麼都別想,就乖乖的坐著。」楚歌倏然挑起了兩道眉。

    清清一下子收住了口,怔怔地瞧著楚歌。

    楚歌瞧著一下子就變得安靜聽話的她,再次無奈的笑了笑,說道:「看來我真的讓你很害怕。」

    「王爺......」清清低歎。

    「好了,什麼都別想了。從現在開始,你只要學著如何讓自己快樂就好,不用事事都謙讓著我。」

    「可是妾身......」

    「不許可是,你要說,我知道了。」

    「王爺......」

    「嗯?」楚歌再次挑起了眉。

    「妾身知道了。」清清扁了扁嘴巴,應了聲。

    「這才乖。」楚歌得到滿意的答案,竟是俯下身,在清清那微扁的唇上,偷吻了下。

    「王爺?」清清猛地抬起頭,驚詫地望著一臉像是奸計得逞的他。

    「這是對你的獎勵。」楚歌拍了拍清清的臉頰,繼續轉過身去,翻找著什麼。

    清清怔然地望著楚歌的背影,他這是怎麼了?

    怎麼突然間就像是變了個人似地,對於楚歌,她有太多的疑惑跟迷茫。

    他到底在想什麼,她真的越來越猜不透了。

    細細地描眉,謹慎的塗抹粉黛,楚歌每一個步驟都做得十分的細緻與考究,但是對於清清來說,這無疑是一種極刑。

    稍微動一下,就會讓他不滿地咕噥一句,『別動』,到最後她整個人緊繃的都快要成塊石頭了,他還是沒弄好。

    「看來這活也不似看著那麼簡單。」

    「王爺,妾身可以......」

    「我說了,今天我要親自為你上妝。」

    「哦。」

    清清暗歎,照這個速度,她看來注定要坐成化石了。

    「來,把眼睛再睜大一點。」

    「哦。」

    「再大一點。」

    「哦。」

    「這是最大了?」

    「王爺,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她都快要眼珠子都蹦出來了,他還嫌不夠大?

    「這應該是化眼睛的吧?」楚歌指著手中的小線筆,說道。

    「嗯。」

    「我不是怕,到時候把你眼睛都花壞了,怎麼辦。這才讓你把眼睛睜大一點。」

    「王爺,這不是光睜大眼睛就可以了,你把筆給妾身。」

    「可是我......」

    「王爺,這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學會的東西,妾身做給你看一遍,你會了,日後,有的是機會讓你畫。」再讓楚歌這麼折騰下去,她真的會崩潰。

    「也好,反正來日方長。那清清要教我哦。」楚歌說著,把手中的線筆遞給清清。

    清清輕應了聲,將線筆拿捏在手中,微微沾了點粉,稍稍撐開了眼皮,對著銅鏡,畫了起來。

    楚歌目光釘在清清的臉上,連大氣都不敢喘息一下,就怕自己會錯過了什麼。

    直到清清把眼線畫好,擱下筆,轉過頭來,他才長吁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要不是你做給我看,還真不知道。」

    「王爺,現在會了。」

    「湊活,下次找你做實踐。」

    還下次,光這一次就足夠讓清清驚出一身汗了,嘴上卻是輕應了聲,「嗯。」

    「那還需要做些什麼麼?」

    「打個腮紅,暈染一下,就可以了。」清清說著,手動了起來。

    楚歌瞧著在臉上撲腮紅的清清,眼底掩不住的笑意,「看來這女人化妝與不化妝還是有些區別。現在看清清臉色紅潤,眼睛有神,整個人都不同了,漂亮了。」

    楚歌恭維的話,清清聽著,僅是抿了抿唇,淡笑了下。

    「好了王爺。」把最後一道工序做完,清清從梳妝台前起身,退後了幾步。

    「真好看。」楚歌走進一步,托起她的下巴,細細地端倪著她的臉,「真的很好看。」

    「這一半的功勞還是出自王爺之手,妾身還真是意外,王爺雖說是第一次,可這妝倒是有模有樣。」

    「嘿嘿,現在是不是對我有些刮目相看了?」楚歌笑著,湊近她。

    「王爺本來就非凡人。」

    「我可不想要做個清心寡慾的神仙,不是說,只羨鴛鴦不羨仙麼?我要跟清清做一對讓人羨慕的夫妻。」楚歌低眼,舉手,寵溺的點了點清清的鼻尖。

    清清輕蹙了下眉,還未及開口,就被楚歌拉著朝門口走去。

    「王爺,您這是要帶妾身去哪裡?」

    「回來時,我看到街上很多地方都在張燈結綵,定是又到了什麼節日吧。」

    「節日?」這日子都過得快了,還真忘了今朝是何時了。

    「去了就知道了。」楚歌回眸,含笑的望了清清一眼,旋即又回頭,手更為緊握住了那只柔軟的小手,風風火火的走出了房門。

    清清被半強迫的走出房門,瞧著那前頭一臉興致的楚歌,疑惑愈發深邃起來。

    她絕不信,楚歌變了,變得對她有了意思。

    ...............................................................

    清清一路走來,果然是大街小巷,商舖店面,都掛上了七彩斑斕的燈籠,即便現在仍是白晝,可燈籠中的火心卻已點燃,一眼望去,就像是一條綵帶。

    可思來想去,今日並非是什麼節日,這些商家都為了什麼?

    「你是這齊國帝都之人,難道都不知道?」

    楚歌顯然也是好奇。

    「不知道,今日並非是什麼節日。」

    「那倒是奇了,怎麼都掛起了燈籠。」

    「問下就知道了。」

    「那我們去問問。」楚歌拉著清清,走向了一家正在店外掛燈的商舖。

    「老闆,今天是不是有什麼喜事,這滿大街都張燈結綵的。」楚歌一上前,便端起了友善的笑容,問著。

    「你定是外地來,所以不知道也不奇怪。」老闆回頭,瞧了眼楚歌與站在他身旁的清清。

    「是從外地來的,這不是好奇,所以問問。」楚歌應著。

    「這也就是剛才發下的命令,四皇子要成親了,這不是,就要讓掛燈籠。」

    「什麼?四皇子要成親了?」楚歌頃刻間瞠大了眼睛,這赫憐祁終於放棄了麼?

    清清倒是不覺得什麼,赫憐祁與何人成婚,本就與她無關。

    「是啊,你難道與四皇子認識?」老闆瞧楚歌這一臉的驚訝狀,不由一問。

    楚歌磨磨牙,搖頭道:「不,不認識,我怎麼可能認識四皇子。」

    「也是,反正皇家有什麼風吹草動,我們這些百姓也就跟著要動起來。好了,不跟你聊了,店裡頭還有很多事要忙。」

    「好,那老闆你忙。」楚歌應著,目送老闆進入店裡。

    他拉著清清走出店子,走在街上,瞧著不時有人拿著燈籠出來的掛,心情突然變得十分愉悅了起來。

    「這赫憐祁要成親了。」

    「是啊。」清清應著。

    「清清不開心麼?」楚歌回眸,低眼,瞧著清清。

    「妾身怎麼不開心,四皇子成親,也是齊國的一件大事。」清清淡淡的笑著,說著。

    「哦,我以為赫憐祁要成親了,清清心裡頭不開心。」楚歌揚了揚,道。

    「王爺多心了,妾身跟四皇子真的沒什麼。」

    「就算赫憐祁對你窮追不捨,我也絕不會放開你的手,你是我的。」楚歌突然霸道的摟上了清清的腰肢,令她緊貼與自己。

    「王爺,這是大街上。」清清低呼。

    「你我本是夫妻,有什麼不可讓人瞧的。」楚歌不以為然,手更為緊了些。

    「王爺,你勒疼妾身了。」清清抗議道。

    「那倒是我不是了,沒傷著你吧?」楚歌擔心的瞧著清清。

    「那倒沒有。」清清暗自歎了歎。

    楚歌瞥望了眼大街,說:「這不是節日,害得我以為是有什麼慶典,這是失望。」

    「那回拂躍居了?」清清問。

    「既然出來了,就不急著回去,走,你帶著我四周遊歷一番,我雖說來過幾次齊國帝都,不過也僅是匆忙來去,沒有好好的遊玩過。」

    「王爺可有想去的地方?」

    「這就要看清清想帶我去何處了。」楚歌笑得邪性,不掩那眼底的壞意。

    清清自是明白楚歌的那點心思,這男人可真是越來越『不正常』了。

    清清本想隨意帶楚歌去個觀景點,卻不想,這兩人還未走出這大街,就被一群官兵給團團圍住了。

    「兩位可是燕國的楚王爺與龍堂的龍清清?」帶兵的一人,上前瞧著兩人問道。

    楚歌當下臉色一沉,上前,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既然知道本王的身份,好不馬上滾開,本王與本王的側妃可是要去——」

    「既然身份確定,來人,帶走。」那人竟是一點不給楚歌面子,就這樣大手一揮,命人上來就抓人。

    楚歌自然不會就這麼乖乖的任由這些抓,他左躲右閃,身手雖有些粗糙,可也讓那些兵士,一時半會抓不到他。

    「楚王爺,我們可沒時間跟你玩這貓捉老鼠的遊戲,龍清清以擒獲。」

    楚歌身子一頓,回頭看去,只見清清被兩名士兵扣著,他臉上一怒,跳起來就吼:「還不快放開本王的側妃!」

    「楚王爺,只要你乖乖的合作,我們自然不會傷了你跟龍清清。」

    楚歌聽著那人一口一個龍清清,從頭到尾都沒把清清當成過是他楚歌的側妃。

    這莫非是出自赫憐祁的手筆?

    還有誰這麼痛恨清清是楚側妃的?



172 紅衣

    望著那些官兵,楚歌算是明白了,這赫憐祁壓根就沒有放棄過龍清清!

    赫憐祁還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居然光天化日下,搶他楚歌的女人!

    這梁子可是結大了!

    清清被兩個官兵抓著,動彈不得,眼中略有慌色的看著楚歌——

    楚歌心中所猜,她也想到了,只是真的沒想到,赫憐祁居然真的這麼做了。

    他真的打算光明正大的從楚歌的手裡搶回她!

    她真不知,自己到底有何處吸引赫憐祁如此,就算記憶起了往事,還是不解。

    「龍姑娘,還請你合作,我們不想傷了你。」

    從後傳來的話聲,更為確定了清清所想,看來真的是赫憐祁。

    「不許你們傷害側妃,本王不跑了!」楚歌眉頭一擰,雙手垂落身側,放棄了抵抗。

    「楚王爺肯合作那就好,來人,綁了帶走。」

    清清心頭一儊,赫憐祁還真是不放心楚歌啊。

    楚歌臉色更為難看,卻仍是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抗,反而是衝著清清自信的一笑。

    清清並不擔心楚歌,然而楚歌的這一笑,卻莫名的撫平了她心頭的急躁。

    這男人打算如何做?

    「龍姑娘,請隨我們來。」

    在身後人再度開口時,清清只能暫時收回目光,在外界看來是被抓的情況下,她隨著那兩人走了。

    楚歌則是被五花大綁著,他雖然也在後,可當走過街頭,他與清清卻被分別送上了兩輛馬車。

    清清在兩名兵士的護送下,朝著齊皇宮而去,而楚歌則是被一群士兵『護送』著,向著城外而去——

    楚歌坐在馬車中,瞧著逐漸遠去的街市,眼神細瞇起來,赫憐祁你做得夠絕,夠狠!

    ..........................................

    清清從車窗中看到道路兩旁的景色變化,她知道自己正在被帶往齊皇宮的路上。

    「龍姑娘,車內為姑娘準備了衣物,還請姑娘換上。」

    那在車廂內的士兵指著放在清清身旁的一套衣物,說道。

    「不知道兩位想要帶我去何處?為何不見楚王爺的馬車?」

    「這就不是我能回答姑娘了,姑娘還是趕緊換了衣物,我先出去,姑娘換好了,我在進來。」

    士兵說著,便撩起了車簾,起身出去。

    清清低眼,瞧著那疊放整個的衣物,赫憐祁是不是真的以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

    別說她現在乃是楚歌的側妃,就算不是,就是他這種蠻橫的行為,也足以勾起她的反感。

    她一把抓起了衣物,本想要扔了出去,可不料,那滑落下來的衣物竟讓她的手抖了抖,雙眼吃驚的瞧著那一身艷麗的紅色——

    自己沒有記錯,也絕不會記錯,這衣服不管是樣式,還是質地,都是與當年白蘭娘所穿的一模一樣。

    赫憐祁難道知道了什麼?

    慢慢地將手收回,清清怔怔地望著這一身在熟悉不過的紅衣,失神起來。

    「龍姑娘,可是換好了?」外頭,士兵的聲音傳來。

    「好了,你可以進來了。」在內,清清應著。

    「那好,我進來了。」士兵撩起簾子,再次進入時,當視線停落在那一身嫣紅的人兒時,眼中迸射出驚艷之色,「龍姑娘......」

    「怎麼?是不是有什麼不妥?」清清問道。

    「不不不,只是有些意外,這衣服居然如此配龍姑娘。」士兵說著,竟是緬甸起來,眼珠子不時瞟望向清清,卻又很快的收回了。

    「是麼?」清清手輕拂過袖管,她一直都覺得白蘭娘這一身紅衣很美,卻不想自己也會穿上的一天。

    「很快就到了。」士兵說著,將目光調向了窗邊。

    清清透過窗戶望去,這離齊皇宮少說也還有些路程,怎麼說快到了?

    「難道我們不是去皇宮?」

    「姑娘以為是去皇宮麼?」

    「不是麼?」

    「到了你便知道了。」士兵突然神秘的一笑,便沉默了下來。

    清清秀眉淺蹙了下,這赫憐祁到底又想要玩什麼花樣?

    不過瞧著街道的變化,確實不是去皇宮的路,這難道是要去,上次上官燕青帶她去的那個大宅?

    沒有給清清細想的時間,馬車駛入了偏僻的小道——

    不過多時,馬車便停了下來,士兵向著要起身的清清,說道:「龍姑娘還請在車內稍作歇息,一會自有人會來接姑娘出去。」

    「我不用下車?」清清驚詫的問道。

    「是的,不用。」士兵說著,逕自下了馬車。

    被留在馬車中的清清萬分不解,這不是到了地方麼,怎麼她還不能下車?

    不料,那本是停下的馬車,居然又動了起來,清清猛地起身,撩開了車簾,外頭的景色陌生的讓她居然不認識路了。

    清清瞧著那正在駕車的人,那披散在身後的白髮,與那修挺背影,就算不問,也知道是誰,「四皇子,你這到底想要帶我去哪裡?」

    「丫頭,你怎麼知道是我的?」赫憐祁回身,半瞇的眼睛,閃著惑人的笑意,對於清清一眼就認出了他,甚是開心。

    清清拂了下衣袖,乾脆從車內走出,與赫憐祁並肩坐著......

    赫憐祁瞧著她如此安靜的坐在自己的身邊,頗為意外在她的淡漠當中,「我以為,你見到我後,至少會吼我兩聲,要不就給我一巴掌,一腳丫。」

    「我確實有此打算,可你應該很清楚,我會在這裡的真正原因。」清清側過臉,對上赫憐祁的目光,問道。

    「這身紅衣如果很配你。」赫憐祁忽然把手中的韁繩扔給了清清,自己則是往後一躺,就不在理會了。

    清清接住韁繩,驚詫閃過眼底,「這算是你給我的答案?」

    「識途老馬,這老馬會帶你去個地方,到了你心中的疑問也就解了。」赫憐祁掀了掀眼皮,半瞇著眼睛,透過自己的掌心,瞧著那緋紅色的天空。

    「赫憐祁,你到底知道些什麼?」清清望著那躺在車上,一副置身事外的赫憐祁。

    「丫頭,我對你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認真的,你信麼?」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楚歌就真的這麼好?」赫憐祁驀地坐起身,從後壓上了清清的背脊。

    清清肩頭一聳,伸手便朝著後方人揮去——

    赫憐祁一把扣住了那只纖細的臂膀,「你還真是一點沒變,還是這麼粗野。」

    「放手。」清清用力甩著手臂。

    「想知道為什麼我會擁有這件當年你所穿的紅衣,想要知道我到底對你瞭解多少,就不要反抗我。」

    「赫憐祁,你既然瞭解我,那就不敢脅迫我去做我不願意的事。」

    「可我就是想要試試看。」

    「赫——」

    「丫頭,我真的很想你,這八年來,我一直都在想著你......」

    赫憐祁軟軟的話語,幾近哽咽,沙啞的聲音自那張薄涼的唇中溢出,他貼在清清的背脊上,似在回憶著什麼,「要是知道,你會嫁給別人,我絕不會去,絕不會去——」

    赫憐祁的話,聽入耳中,過多的是一種悲切,他現在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赫憐祁,而是可憐無依,彷彿除了呼吸以外,什麼都沒有了。

    「你聽說過半妖人麼?」

    「半妖,是妖獸與人結合,產下的子嗣麼?」雖說沒有親眼見過,可在藍月上確實有這樣的傳說,有半妖人的存在。

    「是啊,是妖獸與人結合的產物,既不是人又不是妖,只是介於這兩者間的怪物。不被人所接納,又無法前往妖獸界。」

    「你知道的真清楚,好似親眼見過。」

    「親眼見過?」聽到清清這說法,赫憐祁笑了,笑得魅人至極。他何止親眼見過,他本身就是個半妖啊。

    「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到你說的那個地方?」清清瞧著前頭越來越荒涼的四周。

    「快了。過了這一塊荒地,就到了。」

    「要是你敢騙我,可別指望我一掌一腳就能了事的。」

    「當然,我赫憐祁即便欺騙全天下,也絕不會欺騙你。」

    「我一直不明白,你只是因為當年我揍了你一頓,就喜歡上我了?」

    「這個怎麼說呢。喜歡上一個所花費的時間如果僅是一個眼神,那我已經用了一巴掌一腳的時間去喜歡,說起來我花費的時間也足夠去喜歡上你了。」

    歪理,絕對是歪理,清清暗忖。

    「你身上的味道,頗似明月香,莫非是楚歌給你的?」

    赫憐祁仰起頭,瞧著身前的人兒,那縷鑽入鼻中的香味,他豈會記錯。

    「還聞得出來嗎?」該死的,她都已經沖洗過好幾次了,還是沒洗掉明月香的味道?

    「當然,味道還挺濃郁,真讓人討厭的味道。」赫憐祁甩了下袖管,討厭楚歌的任何東西,特別討厭他居然還把明月香用在清清的身上了。

    「你還是適合這個味道,清清淡淡。」赫憐祁從袖管中掏出了灌了熏香液體的小瓷瓶,打開,指尖沾了一點,塗抹在清清的脖頸上。

    涼意讓清清忍俊不住縮了縮脖子,回身,怒視向赫憐祁,道:「你又給我塗了什麼......這味道?」話還未說完,那纏繞在鼻前的味道,讓清清頓時收了口,「這不是我用的熏香麼?」

    「呵呵,才知道麼?」赫憐祁笑著將小瓷瓶遞到清清的手中,「別再讓那男人往你身上塗抹那些玩意了。這才是屬於你自己的味道。」

    清清望著手中的小瓷瓶,熟悉的味道,她怎麼可能忘記。

    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沒有換,只因這是屬於那人的味道......

    臉頰似被什麼輕觸著,清清舉目,茫茫然地望著正在觸摸她面容的赫憐祁——

    「這張面皮做的真不錯。」

    清清輕輕地一扯嘴角,此刻從赫憐祁的嘴中聽到這些,已經不會帶給她那麼大的驚訝了,看來他知道必定不少。

    「可惜好好的一張面容,卻要被這薄薄的面皮所蓋著。」

    「沒什麼可惜不可惜的,習慣了就好。」

    「習慣?」赫憐祁輕笑了一聲,「看來習慣這個東西,有時候也未必是件壞事。」

    「秦修楓,你知道這個人麼?」

    「失蹤了二十五年的京國王爺,怎麼會知道。」

    「不,你知道的遠遠不止這些。」清清篤定道。

    「知道,有時候未必是件好事,不知道反而是種幸福。」

    「你說的我明白,可一個謎藏匿的過深,過久,總會勾起他人的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你是在說現在的你?」

    「可以這麼說,從秦修楓出現的那一刻,我總覺得身邊有什麼正在發生。」秦修楓的出現,所帶來的衝擊之大,就算直到現在仍是記憶猶新。

    加上閣主,與龍成訣的出現,一切都開始複雜化。

    那隱藏在暗處的人,到底是誰?

    「你仍是想要復興白族麼?」赫憐祁側起臉,迎著夕陽,望著那張白淨的臉兒。

    「復興白族是我畢生的心願,也是我能為白蘭娘唯一一件事。」

    「如果姑姑知道你有這份心,必定會很開心。」

    「姑姑?」清清這會兒確實被赫憐祁的話,驚了一跳,赫憐祁居然叫白蘭娘姑姑?

    「呵呵,別多想,這不過是個稱呼,我小時候見過你娘的畫像,那時候我就喊畫中人為姑姑,到長大點,才知道,原來她是白族的女巫,也是你龍清清的娘。」赫憐祁雅致的一笑,眉梢不禁飛揚起來。

    赫憐祁的每一個神情都帶著絢麗的色彩,他的舉止優雅不說,總讓人有種虛幻的感覺。

    他不該是存在於世的人,他或許更適合那種虛構的世界裡。

    一個男人若是太過完美,就會變得讓人不敢去接近。

    孤獨——

    對,赫憐祁的身上,有著一層濃濃的獨孤感。

    就像是現在,他明明是在笑,笑得如此迷人,可又讓人覺得心酸。

    「赫——」

    「憐祁。」

    「你怎麼就是......」

    「執著?」赫憐祁笑意愈發深邃了,他捋了捋髮鬢的白髮,說:「如果我不是這麼執著,現在能與這麼坐在一起,說這麼多話麼?」

    清清語塞,確實如果赫憐祁的執著再少一些,絕對不會做出大白天綁人的事,對方還是別國的王爺與側妃。

    正是因為他夠執著,她會在這裡,才會如此平靜的與他說這些話。

    「好吧,為了你的執著,我可以叫你憐祁,可也僅是現在。」清清做出了最大的讓步。

    「這算不算是只屬於我的一種宣示?」赫憐祁笑道。

    「隨便你怎麼想。」清清並不在意他如何想。

    「好了,到地方了,前面有段路,馬車過不去,我們邊走邊聊。」赫憐祁說著,人已經跳下了馬車。在清清還未下車前,他已經伸出了手,「既然已經退步了,那就不要再跟我計較別的,把手給我。」

    清清望了眼赫憐祁,沒有再說什麼,把手放入了赫憐祁的掌心中。

    手緊握住她的手,赫憐祁就似得到了最為珍貴的寶物,那麼小心翼翼地牽著她下車,又是深情款款的在前為她引路。

    清清在赫憐祁的帶引下,走上了崎嶇的山路......

    「憐祁,是誰告訴你,關於我的事的?」

    「小賢王爺。」

    「小賢王爺?為什麼他會知道?」

    「因為他也是你的愛慕者之一,你要知道當年白蘭娘可是藍月第一美女

    ,追求她的又何止是小賢王爺一人,就你所知的秦修楓也是她的愛慕者之一,只是最後誰也沒料到,她居然會悄悄地嫁給了龍逸靖,成為了龍堂的四夫人。」

    「你知道的遠比我這做女兒的多。」

    「這如果是恭維的話,我欣然接受,關於你娘的事,我或許真的比你知道的多,畢竟小賢王爺對我說了不少,而你娘的畫像至今仍是完好的保留在小賢王府內。有機會你去木嵐城的時候,我可以帶你去看。」赫憐祁牽著清清走過了淺溪,繼續往山上走去。

    木嵐城是當年小賢王爺離開帝都後,齊王賜給他的封地,而當年赫憐祁也是被送往了木嵐城,一去便是八個年頭。

    「有機會的話......」

    「會,只要你想,就會有。知道麼,就算我現在看著你這張帶著面具的臉,但我也知道面具下,你擁有一張怎樣的臉蛋。」赫憐祁自信道。

    「你認為我會長得很像我娘?」清清淡淡的一笑,雖然不能拿下面具對比,可赫憐祁並沒有猜錯,她的長相確實與白蘭娘十分的相像,而這張面容,同時也是她前世的容貌,對於這份巧合,她從未去多想什麼。

    「這是我的直覺,也是我的一個念頭,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給你這套與當年姑姑所穿的紅衣,一樣的紅衣了?」

    「你是根據畫像讓人做的?」現在也該是明白的時候了。

    「嗯,不過唯一遺憾的是,這頭黑髮,還有這張臉,若是......」赫憐祁說到此處,停頓了下,續而道:「這樣也好,至少你的美好,只屬於我一人。」

    「你倒是想得很美。」

    「想法永遠是美得,何況是對你。」

    「為什麼是我?」

    「天知道。」赫憐祁眼睛往上一瞟,似在問天,「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偏偏是你。」

    「那看來我也只能問天了。」清清輕笑了一聲。

    「我突然覺得,即便是現在的你,也同樣散發著讓人著迷的魅力。」

    「你是不是真想要我再給你一巴掌?」清清瞪大了眼睛,作勢就要揮手。

    「我很認真。」赫憐祁卻說道。

    「好吧,你是認真的,而確實一塊石頭。」

    「來吧,我的女孩,我們終於到達目的地了。」赫憐祁微笑著,牽著清清的手,走上了山頂。

    天已完全的黑了,然而,山頂上那聳立的四根通天白玉,卻散發著如白晝的光芒,四周不再是荒蕪一片,而是綠意盎然,鮮花遍地開。

    「這裡是?」清清對於眼前的所見,不禁看向赫憐祁問道。

    「這裡是白族的神台,而白族的神台一共有六處,這不過是屬於齊國的神台。」

    「白族的神台?為什麼以前都沒有聽說過,白族還有神台留下?」

    別說是記憶中,就似這藍月上,也沒有傳出白族還留下了神台。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8 11:18 PM

173 給我一次機會去愛你

    「白族的神台?為什麼以前都沒有聽說過,白族還有神台留下?」

    別說是記憶中,就似這藍月上,也沒有傳出白族還留下了神台。

    「這是六國一個不能說的秘密,白族雖說被滅了,可那預知未來的力量,卻令六國至今都不放棄擁有。這神台就是為此而得以保存下來。」

    赫憐祁邊說著,人已經走至一根白玉柱的身邊,他伸手,如撫摸著情人般得撫著白玉柱的柱身。

    那亮眼的白芒,襯得他那頭白髮更為的妖異起來,就連他的身體也宛如開始透明化。

    然,他只是站在那裡,緩緩地回頭,笑,幽幽浮現在他那樣禍世的俊臉上——

    「清清,來,跟你的祖先打聲招呼吧。」赫憐祁笑望著清清,悅耳的聲音如天籟般,迴繞在天空之上。

    為什麼在這片刻間,她會覺得赫憐祁是那麼的飄渺,飄渺的彷彿隨時都會消失,心竟是為這樣的他而發出了心疼。

    赫憐祁有著太多太多,讓人想要去一探究竟的秘密。

    那頭白髮,那雙赤紅的妖異眸子,要她看來,他比任何人都像是白族的後裔。

    可,她卻又十分的清楚,他不是白族人。

    「快來吧。」赫憐祁笑著,催促道。

    清清心一緊,卻還是拋開了所有的疑惑,邁開了腳步,向著赫憐祁走去。

    清清走至赫憐祁的身前,他伸起手,遞向與她,「來吧,我的女兒......」

    清清伸手,將手緩緩地放入在那隻大掌中,頓時,人被一卷,頃刻間貼上了他的胸膛,淡淡的香,熟悉的,不熟悉的,都一股腦兒的衝入了她的鼻中。

    腰間一緊,人已經被帶著騰飛了起來。

    「憐祁?」清清圈住了赫憐祁的脖頸,眨著雙眼,瞧著纏繞在四周的白芒。

    「我想要給你最好的,清清......」淡淡的話,在風中變得模糊不清,手上的力道更為擁緊了些。

    望著那滿臉笑意的赫憐祁,清清怔然片刻,有瞬間,她居然有種心酸到想要落淚的衝動,為什麼赫憐祁總是讓她產生出如此矛盾的心理?

    那圈住他脖頸的手不由得收緊了些,那內心壓抑不住的恐慌,讓她脫口而出:「不要死,憐祁,不要死......」

    赫憐祁愕然半晌,旋即笑了,他說道:「如果這是你的願望,我一定會為你而活著。別哭......我會心疼。」

    那一瞬間的感覺,就如曇花一現般,快得讓人抓不住,待得回過神來,他們已經站立於白玉柱的頂端,白芒在此刻,看去,竟似如雲端緊密的聯繫在一起,人就似置身在雲端上,那是一種讓人迷醉的景色。

    一切都在你的腳下,你眼中是遼闊的錦繡山河,壯麗的大地,為你而震顫。

    心,像是一瞬間變得寬廣,宛如什麼都能裝下。

    「這裡有你需要的答案嗎?」赫憐祁側過臉,笑意融融的望著他,輕柔的拂過,她被風吹亂的前發。

    「為什麼帶我到這裡來?白族到底是什麼,白族真的只是因為擁有預知未來的力量,才被滅族的嗎?為什麼我娘要在十八歲以前不得以真面目示人,為什麼我會擁有金龍,為什麼為什麼......」

    一口氣,她把那擠壓在心底的疑惑,一口氣都問了出來,這更類似於發洩。

    「看來,你的疑惑還真不少。」赫憐祁聽著,與她並肩站立於白玉柱上,瞧著那腳下的芸芸眾生。

    「太多太多,一個接著一個,一個連著一個。」清清自嘲的蠕動了下嘴角。

    「可惜,我能告訴你的,卻很少,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也不知道。」赫憐祁滿含歉意道。

    清清搖著頭,「你不需要對我道歉,你告訴我的已經夠多,我想答案必須我自己去尋找。我娘也必定是這麼想的,就如這件紅衣......」話語間,清清抬起手,輕輕地撫摸著這一身耀眼的紅裳。

    在白芒的照射下,她那頭如墨的黑髮,竟是一點一點被白色所取代,額頭一朵妖嬈的紅蓮花,幽幽浮現。

    僅僅是一瞬間,赫憐祁還是清楚的捕捉在眼內,他眼中的笑意更甚,伸起手,揉了揉她的髮絲,「你現在幸福嗎?」

    「幸福對我來說,似乎還很遙遠,至少目前的我,只能這麼說。」

    「是麼。」

    「嗯。」

    「我以為我可以給你幸福。」

    「憐祁......」

    「什麼都不要說,我可沒說我放棄了。」赫憐祁笑了,笑得有些奸詐狡猾。

    「你還真是不死心。」清清扯動著嘴角,卻已不會再去阻止。

    未來如何,誰也說不定,至於她,目前還沒有準備好,接受任何一段感情。

    也許在某一天,她會想要一個以她為一切的男人,相守一生。

    到那個時候,這眼前的男人——

    「看來,我有希望了。」赫憐祁彷彿看透了她的心思。

    「我可什麼都沒有說。」眉梢略微往上揚著,多日來陰晴不定的心,似乎有了些緩解。

    或許這個男人真的明白她,真的知道她需要什麼......

    如此想法,讓她忍不住回過臉,看上他......

    那眼眸中儘是濃郁的笑意,而裡面所承載的只是一個她。

    跟赫憐祁在一起的感覺,應該是最為放鬆的吧。

    她不需要隱藏什麼,她更不需要去刻意的迴避什麼。

    他不會像莫離那樣,只是想著如何為了她而犧牲,他也不會像楚歌那樣,總是想要看透她。

    只是,這樣的感覺太好,好得讓她不願意去破壞,去摻雜別的——

    「有聽到什麼聲音嗎?」赫憐祁回轉頭,笑看著她。

    「很多,很多——」那迴繞在耳邊的聲音,有蒼老、有沉穩、有稚嫩、有輕靈,就是如此多的聲音,卻譜寫出了一曲最為美妙的樂章。

    她知道——

    那些都是她死去的族人的聲音,他們在歡迎她的到來,這裡果然是屬於白族的。

    「清清......」

    「嗯?」

    「能為我閉上一次眼睛嗎?」

    「嗯?」

    「就一次。」

    雖然不知他又想做什麼,但清清還是閉上了眼睛,心裡居然有些緊張。

    只覺得他正在靠近自己,鼻息撲面而來,他似乎也很緊張,這讓清清覺得好笑,赫憐祁也會有緊張的時候嗎?

    從認識他開始,他總是做出讓她惱火的事,可他卻不怕死的一次次挑戰她的底線。

    「我的女孩,不管你在哪裡,我都一定會找到你,只要你有需要,我必定會出現,為你擋風遮雨。」

    輕柔的話,就似誓言般在耳邊迴盪,清清只覺得唇上被碰觸了下,卻沒有預想當中的親吻,僅是蜻蜓點水一般。

    「可以睜開了。」

    清清在赫憐祁的話中,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她眨動了眼睛,似乎有些茫然在,他的舉動中。

    「看看你的脖子上。」

    清清依照赫憐祁的話,低下頭去,只見泛著赤紅色光芒的血玉,就安靜地躺在她的胸口,「這不是......」那塊血玉嗎?

    「雖然晚了八年,可它依舊是屬於你的,也只認定你。」赫憐祁伸手,輕柔地拂過清清的臉頰,「別在拒絕它,至少在你沒有做出決定之前。」

    那近似於哀求的話,讓清清本要摘下的動作停頓了下來,她手緊握了下血玉,八年前,她沒有因為它而停下腳步,如果那時候她就接受了它,或許現在一切都會有改變。

    可,即便是這樣,她也沒有絲毫的悔意。

    至少,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你希望發生世界大戰嗎?」

    「真有這麼嚴重?」

    「指不定現在齊國皇宮就已經被鬧得天翻地覆了。」

    「他真的可以信任嗎?」

    「不知道。」

    「是麼。」

    「我暫時還不想要改變什麼。不管楚歌怎麼樣,我現在始終是楚側妃,是他的女人。」

    「我知道。可我就是不能接受。」赫憐祁毫不掩飾那份厭惡。

    清清笑了,「有時候真覺得你們男人很搞笑。」

    「是嗎?」

    「嗯,不過也很可愛。」

    「那也要看,能讓我們搞笑與可愛的是誰了。除了你,誰也無法讓我如此的甘之如飴。」

    「憐祁,我很討厭......」

    「我知道,所以,我不會做出讓你厭惡的事。」赫憐祁永遠會搶先一步,做到最好。

    這是他的狡猾,也是他的王牌。

    恰到好處。

    「回去了。」清清笑著搖頭,不能跟這個男人待得太久,不然自己指會被動的被牽著鼻子走。

    「至少讓我送你下去。」赫憐祁說著,霸道再復,不等清清回應,他便摟住了她的腰肢,帶著她往下躍去。

    那種被風帶著走的感覺,永遠是她最為喜歡的——

    ..............................................................

    楚歌黑沉著臉,望著那一臉無害的女子,他整整擔心了一個下午,這天都黑了,她才出現。

    要是不被豫堯那個混蛋給敲昏了,他現在能乖乖的呆在清樂坊?

    清清瞧著那被綁縛在籐椅上的楚歌,想笑可想想還是忍著吧。

    堂堂一個王爺,被這樣五花大綁已經夠丟人了,何況還是在自家兄弟面前。

    豫堯早就在看見龍清清出現在門口時,就匆匆地走了出來,「七嫂,你沒事吧,我聽說你被齊國士兵帶走了,就派了人到處找你,可始終找不到你,你去哪裡了?」

    「豫王爺,妾身......」

    「哼,還用說嗎?那個混蛋,一定是那個混蛋!!」楚歌撲騰在籐椅上,赤紅了雙眼,怒吼。

    「是赫憐祁嗎?」豫堯低眼,滿懷擔心的問道。

    「嗯。」清清低頭,應著。

    「那個混蛋,我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豫堯快放開我!!」楚歌聽到清清的回答,立馬從籐椅上蹦了起來,在大廳中馱著籐椅,暴跳如雷!

    「七哥,你就不能先消停會,聽聽七嫂怎麼說?」豫堯揉著發疼的額頭,這件事若是處理不好,定會引來齊國與燕國的戰爭。

    這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兩國一旦開戰,那牽連的將會整個藍月的戰爭。

    其餘四國可都虎視眈眈著,就看誰家先動手,挑起這戰爭的導火線了。

    「消停?我怎麼消停,那個混蛋居然......居然......」說到此處,楚歌眼睛瞬息間釘在了清清的身上,那身上的衣服是怎麼回事?

    混蛋!

    為什麼會變成紅衣了,為什麼!!

    「豫王爺,王爺還請你安撫下,妾身累了,就先回房了。」清清躲開了楚歌的視線,她知道他生氣了,而且還是非同小可的氣。

    看他那盯著她的目光,就知道,他察覺到了她替換的衣裳。

    望著清清那臉上的憔悴,豫堯心有不忍,點頭道:「那七嫂去休息吧。」

    「嗯。」清清應著,轉身,要走離大廳。

    「混蛋!你給我站住,我還有話問你,龍清清!!」楚歌吼著,她居然什麼都沒有跟他交代,就想要一個躲起來。

    什麼意思?

    她是不是跟那個王八蛋,做了什麼?

    「七哥!!」豫堯忍不住朝著楚歌一吼。

    「你吼什麼吼,該吼的人是我吧?豫堯,你沒看到她的衣服都被換了嗎?」楚歌滿目掩不住的怒火,滿腦子就是想著清清那被替換的衣服。

    「不就是一件衣服嗎?我想七嫂不會做出對不起七哥的事,絕對不會的......」豫堯說著,他竟是發現自己不敢去確定。

    他也在害怕,害怕答案會讓人抓狂,崩潰。

    七嫂,豫堯可以相信,你跟赫憐祁之間是清白的嗎?

    「絕對不會?」楚歌哼哧了一聲,「那赫王八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赫憐祁,赫憐祁!!

    「七哥......」豫堯低呼。

    「放開我。」楚歌的聲音倏然一沉。

    「七哥?」

    「放開我。」

    豫堯瞧著那雙眼中仍是縈繞著怒焰的楚歌,可此刻,楚歌給他的感覺,則是沉穩的有些可怕。

    「嗯。」現在的楚歌,他雖不感確定,是否脫去了那層外套,可至少現在他是理智的。

    為楚歌除去了綁縛的天蠶絲,交給他,說:「對不起七哥,我也是不得已的。」

    「哼。」楚歌一把奪過天蠶絲,冷哼一聲,大步從豫堯的面前走離。

    要不是豫堯拿了他的天蠶絲綁他,他至於如此狼狽嗎?

    ....................................................................

    清清剛進入房間,就聞得房外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她知道他來了。

    豫堯又能阻止他多久?

    楚歌推開房門,臉色沉鬱不定,一雙眼眸,緊緊地盯著那站立於房中的人上。

    龍清清,你到底要讓我怎麼做?

    怎麼做從能抓住你的心?

    你現在的心,可是給了別人,先是一個莫離,又來個赫憐祁,你將我楚歌擺在什麼心上了麼?

    目光灼灼,即便想要忽視都不可能,清清正要轉身之際,卻不料,被那人從後一把抱住了。

    背脊一挺,清清低呼:「王爺......」

    「你知道我多擔心你麼,你知道我怕你被奪走去,你知道這一天來,我承受的是什麼嗎?......」楚歌的聲音沙啞,可卻輕柔的讓人心碎。

    「王爺,你信妾身嗎?」低低地詢問,卻如水一般的淡漠。

    「你說我可以信你嗎?」楚歌扳過她的身子,令她無法再躲避自己的目光,「看著我,跟我說。」

    清清略略抬眼,楚歌的目光黝黑如墨,深邃如海,但裡面佈滿了焦急,擔憂,甚至有著一絲惶恐,「妾身......」

    「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說......我信你,我信你......」楚歌卻阻止了清清,答案其實早就很清楚了,她回來了,「你回來,就是最好的答案。」

    清清淡淡的笑了,她道:「王爺,這身衣服是在馬車內就換了。那時候妾身還未見到四皇子。」

    「嗯嗯。」楚歌應著。

    「王爺,對不起......」

    「不需要。」

    「王爺。」

    「嗯?」

    「為什麼你突然對妾身這麼好了?」好的有些過分反常了,就算這樣,楚歌居然還能如此平心靜氣的與她說話,她本以為會有一場暴風雨的。

    卻在一腔的柔情下,化為了烏有。

    「我對你好不應該嗎?」楚歌挑著眉,說。

    「不是不應該,只是好的有些讓妾身惶惶不安,因為太好了,總覺得不真實。」清清實事求是,本來就不該是這樣的發展。

    「你是我的妻子,不是嗎?」

    「妾身不過是個側妃......」

    「那時候我只是討厭父皇的安排,現在我卻要感激父皇,把你送到了我的面前。清清,我是真的把你當成了我的妻。」楚歌真摯的目光,讓人無從懷疑。

    清清望著他,她找不出一絲破綻,是他演得太好,還是自己太過多心了?

    「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愛你。」楚歌捧住了清清的雙頰,他請求道。

    「王爺......」

    「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不那麼害怕?」

    清清慢慢地眨了眨眼,「妾身,還沒準好。」

    「你需要多少時間?我可以等你。」

    「王爺,你不用這麼遷就妾身。」

    「這不是遷就,而是尊重。」楚歌糾正她的說辭,「我說過,你是我的妻子,我只是想要對自己的妻子好,這難道錯了嗎?」

    「不是......」她從未想過跟楚歌過一輩子,更沒想過,能與他做一對真正的夫妻。

    遲早她會離開。

    「清清,你問我信你嗎,我信,我願意去信你,那你呢?你是否願意信我?」楚歌目光緊致的望著清清,問著她先前問自己的話。



174 你真的無動於衷嗎

    「清清,你問我信你嗎,我信,我願意去信你,那你呢?你是否願意信我?」楚歌目光緊致的望著清清,問著她先前問自己的話。

    清清卻轉開了目光,這就是答案。

    楚歌自嘲的笑了,「看來我真的傷害你太深了,就連一個謊言,你都吝嗇給我。」

    「王爺如果要的是一個謊言,那妾身豈會吝嗇給你。」清清轉過頭,淡淡的說道:「王爺要嗎?」

    「不要。」想都沒想,楚歌脫口而出。

    兩人對視良久,忽然都笑了。

    笑得無奈。

    「那妾身就不給了。」清清說著,從楚歌的身前走離了。

    楚歌緊跟上去,不死心的抓住了她的手,牢牢地,「我等你。」

    「嗯。」

    「不管多久,我都等。」

    「嗯。」

    「記得給我留個位置。」

    「嗯?」清清回眸,不解的瞧著他。

    「我怕,你的心被佔滿了,就沒我的位置了。」楚歌可憐的說道。

    清清愕然半晌,笑了:「王爺多心了。」

    「反正,你答應我就是了。」他就像是個無賴,在索討她的一個承諾。

    「妾身知道了。」拗不過他,清清點了頭。

    「我可是記下了。」楚歌不放心的說。

    「嗯。」清清應著。

    「你是我的。」霸道的又抱住了她。

    清清無奈的閉了閉眼睛,任由著他抱著自己。

    「赫憐祁那個混蛋,到底帶你去哪裡了?」楚歌牽著她的手,走向窗邊的軟榻上。

    清清坐在軟榻上,她就在等楚歌的詢問了,在大度的男人,也不會留著這麼大個隱患,不問吧。

    「去了郊外。」

    楚歌身子一挺,罵道:「禽、獸!」手卻格外輕柔地,擁著她,躺在了軟榻上,讓她靠在的胸膛上。

    清清枕在楚歌的臂彎中,感受著他那起伏不定的胸口......

    「就這樣?」楚歌低頭,問。

    「就是在郊外聊了一會,其實四皇子的目的,就是讓王爺焦急,生氣。」「變、態!我楚歌跟他有仇是不是?」楚歌氣憤的罵道。

    「王爺越是生氣,他就越是開心,最好王爺被氣......」死字,並沒有出口,不過想來楚歌也聽得出來那意思。

    「他想得美,我死了,他就可以搶走你了是吧。」楚歌磨牙道。

    清清雙唇輕顫著,這樣操控一個人的情緒,原來是這麼快樂的一件事,難怪自古以來,人人都爭著做那個高高在上,能操控一切的霸主。

    「不許你以後見他。」楚歌霸道的抱著清清,說道。

    「嗯。」清清抬眼,笑應著。

    「不許你以後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內。」楚歌仍是有所不放心的,說。

    「那不可能吧?」

    「不可能?」

    「妾身怎麼可能整天跟著王爺,這人總有方便與不方便的時候。」

    「什麼方便不方便,你我是夫妻,還有什麼不能給對方看的?」

    「王爺,你就非要這麼為難妾身麼?」正要是跟楚歌成了連體嬰兒,一刻不離,那還了得。

    「為難嗎?真的很為難嗎?」楚歌目光一黑,又是一副可憐相。

    清清伸手,捏了捏楚歌的臉頰,說:「妾身只能像王爺保證,在妾身準備好時,第一個會把王爺擺在心當中。」

    「真的?」楚歌驚喜交加的問道。

    「嗯。」清清點頭應著。

    「那......那好吧。」難以抉擇,可還是點頭應下了。

    「謝謝......」

    「我說了,不需要。」楚歌截斷她了那還未說完的話。

    「知道了。」清清應著。

    楚歌似滿足了,他收回目光,手卻撥弄著清清額前的髮絲,「就算是這樣,我還是嚥不下這口氣,憑什麼我要忍著那混蛋。你可是我的妻子啊,被他光天化日下抓走,我怎麼忍?我楚歌現在恐怕都成了藍月上的笑話了。」

    「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冒火。」楚歌憤憤地說道。

    清清看著他滿臉怒色的模樣,心中竟是有種滿足,滿足在楚歌的生氣下,滿足在他的惱怒下。

    「不行,我要補償。」楚歌突然挪了挪身子,目光與清清平視。

    「補償?」清清眨眨眼,瞧著與她對望的楚歌。

    「嗯。補償。」楚歌說著,掀起了嘴巴。

    清清再也忍不住那笑意了,她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楚歌臉頰倏然一紅,「笑吧笑吧,反正我不在意。」

    「王爺,你真是的。」清清樂壞了,楚歌現在的樣子要是讓豫堯看到了,定會笑得比她更張狂。

    「反正這裡除了你,沒別人,我怎麼都可以,快點,給我補償。」楚歌不依不饒的說著。

    「那好吧。」清清收斂了笑意,湊過身,在楚歌掀起的唇上,蜻蜓點水了落下了一吻。

    楚歌完全不能滿足,他一把扣住了她的腰身,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自己的身下。

    怔怔地瞧著那在上的楚歌,清清微有掙扎,可卻在那霸道的吻中,一點一點消失......

    楚歌的吻,依舊是霸道的,可又帶上了溫柔,他努力讓自己的呼吸平緩起來,讓自己的力道減小起來。

    可卻不容許她有絲毫的躲避,一個吻,幾乎要吞噬了一切。

    口中的芳香徘徊在兩唇之間......

    溫度也在這一刻,不斷地往上攀升。

    望著身下,緋紅了雙頰,眼中流露出迷離星光的她,楚歌喉結滾動了片刻,他要她,是如此的強烈,想要把她佔為己有。

    清清此刻一動也不敢動,即便錦衣擱在兩人之間,可那胯間充實的感受,讓她知道,這一吻點燃的是一把怎樣的火。

    雖然兩世為人,都清白一身,可男歡女愛的事,她還是知道的。

    楚歌的反應......

    「怎麼辦?」楚歌可憐的望著她。

    「不知道。」臉上的溫度在他的話下,不斷地往上竄。

    「每次都這樣很傷身的。」

    「不知道。」

    「你摸摸看......」

    清清臉上的溫度幾乎將她化為一團火,她抬起眼,對上的卻是一臉壞笑的他。

    「王爺!!」沉喝。

    「喜歡你為了我臉紅的樣子,很可愛。」楚歌揚著勝利的眉,說。

    「你這是犯規。」

    「犯規?不是我的專利嗎?」楚歌一臉無賴狀。

    「你......」清清瞪大了眼睛。

    「不過一直這樣讓它大著,真的很難受。」楚歌低下頭,在她的耳邊低語道。

    「你自找的。」清清轉開臉去,她知道自己的身體也開始出現了微妙的變化,在這樣下去,真的會玩出火。

    「清清......」撩人的低呼。

    「別叫我。」

    「清清......我的好清清......」

    「我不好。」

    「不啊,我覺得你挺好。」

    真是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我們洞房嘛......」

    「不要。」

    「要嘛......」

    「不要。」

    「哎——我遲早會無能的,這樣下去。」楚歌無奈的搖著頭。

    「那你還碰我。」

    「不碰你,怎麼行。」楚歌挑起眉,翻了個身,躺在了邊上。

    壓力一輕,清清胸口一個猛烈的起伏,卻也稍稍安心了下來。

    她稍稍一瞥眸,便能看到那高高頂起的『小帳篷』......

    他現在是很難受吧?

    搞不好,真的會無能。

    清清壞心眼的想著。

    呼——吸,呼——吸——

    這是清清現在僅能聽到的聲音,而發出這等怪異聲音的自然是那躺在邊上的楚歌。

    「真的有那麼難受嗎?」側過臉,看向他。

    「你說呢?」楚歌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偶爾還會溢出一聲粗啞的低吼。

    「我看是。」清清難得說了句真話。

    「還不是你鬧的。」

    「你自找的。」

    「是是是,我自找的。」

    「不是還有那個水......」

    「你這是想要我紅杏出牆?」楚歌倏然轉過頭,目光變得好冷。

    清清冷不丁的顫了顫身,紅杏出牆虧得能從他口裡說出,他現在是在為她守身如玉?

    「那你養著這麼個大美女,做什麼。擺著好看,真當花瓶啊?」

    「那我就攆了。」

    「咦?」清清狐疑的望著他,有必要做得這麼絕麼?

    「不信嗎?」楚歌側過身,瞧著她。

    「不,只是有些不忍。」

    「從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逼著自己的相公去別的女人那裡。你這是大度,還是就這麼討厭我碰你?」

    「我不是說了,我沒準備好,看你這麼難受,所以......」

    「就算難受死了,我也不希望你把我推給別的女人。」

    「那好吧,你就難受著吧。」清清應著,緩緩地起身。

    楚歌忙跟著起身,然而敏、感得身體,讓他忍俊不住低吼出聲。

    「你還是先解決吧。」清清滿是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你去哪裡?」楚歌抖了抖袍子,急問道。

    「不去哪裡,就在這裡,就在你的視線範圍內。」

    「真的?」

    「嗯。」現在她還能去哪裡,只是不想再靠他那麼近了。

    「嗯。」楚歌應了聲,躺了回去,又開始做那個滑稽的呼吸運動。雙眼被一刻都沒從清清的身上移開過。

    清清也履行著自己的話,僅是在房中隨意的走動了下。

    現在的心情還真是很難形容,就像是相公在房外等待房中生產的妻子,只是可笑的位置顛倒了,而且等待的也不一樣。

    果然這個世界越來越癲狂了。

    不過,對於楚歌即便在這種情況,仍是能選擇尊重她的意思,而沒有強行要了她,多少有些窩心的感動。

    淡淡的笑,悄然無息的爬上了眉梢......

    在一聲粗啞的低吼中,房中恢復了寂靜,楚歌那邊也沒了動靜,看來他是解決完了。

    清清仍是以背對著他,站立於天窗之下,讓那月光灑落在身上。

    背後腳步聲傳來,旋即她便人擁入了懷中,不在去抗拒,只是靜靜地依偎在他的懷中,享受著他為她營造的這一恬靜的氣氛當中。

    「我很久沒這麼丟人過了。」

    「我好像總是讓你在破例。」嘴角不住往上揚起,她是自大的,楚歌適時的滿足了她這份自大。

    「嗯。」楚歌鼻翼輕顫了下。

    「那我還好麼?」

    「好。」

    「呵呵。」

    「真的。」

    「嗯。」滿足了,無限的膨脹感。清清從未想過,原來享受男人的甜言蜜語,也沒有想像中的那般難以忍受,至少她現在就為楚歌的話,而開心。

    「清清。」

    「嗯?」

    「我為你破例,你會不會也為我破例?」

    「也許會。」

    「我很滿足了。」

    「我只是說也許會。」

    「那也滿足了,至少你已經往前走了一步,而不是原地踏步甚至倒退了。」

    「是麼?」她都沒什麼感覺。

    「當然。」肯定的回答,更為緊摟的雙臂,與她靜靜地站在月下,竟是如此的美好。

    .........................................................

    豫堯瞧著那走入大廳的兩人,他可是擔心了一宿都沒合眼,天不亮就離開了房間,在院子裡焦急的等待,等到太陽升起,等到那房門中傳出腳步聲。

    這顆心還是七上八下,就怕今天會看到什麼不良畫面。

    然而,當那兩人出現在自己那兩黑輪下的,竟是甜蜜到讓人嫉妒的畫面。

    靠,虧得他擔心了一整夜,他們倒是挺甜蜜的。

    還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楚歌牽著清清的手,慇勤備至的守在她的身邊,看到豫堯時,居然也是和悅,道:「喲,豫堯早啊。」

    天要下紅雨啦,七哥居然會跟他笑,還問候。

    豫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七嫂到底是用了什麼法寶,連七哥這千年老妖,都收復了?

    「豫王爺,早。」清清微笑著向豫堯問候著。

    「早,早。」豫堯呆呆的應著。

    「清清小心啊,這裡有石子,來我牽著你。」楚歌溫柔無比的說著。

    「嗯。」清清淡淡的應著。

    「想吃什麼早點?我吩咐下人準備。」

    「王爺做主就好。」

    「這樣啊。」

    「嗯。」

    「那好吧。」

    豫堯抬眼,瞧了瞧陽光明媚的天空,他真的快受不了了,沒見過這麼肉麻的夫妻,就不能顧及下他這孤家寡人嗎?

    「啊,豫堯,你既然來了,那就多住些日子吧。反正也不急著回去。」

    「哦。」聽著彷彿天外來的話,豫堯心裡頭『撲通撲通』亂竄著。

    不是他病了,就是七哥病了,好瘋狂的一個早上。

    清清笑著看向豫堯,她就知道,豫堯肯定會被嚇得不輕。

    其實她也是一頭霧水,楚歌的行為實在是讓一個正常人,很難去接受。

    豫堯走入大廳,趁著楚歌吩咐早點,悄悄地靠近清清,壓低了聲音,問道:「七嫂,七哥是不是被刺激過頭了,這裡真的出問題了?」說著,指指自己的腦袋。

    清清嘴角輕扯,搖頭道:「不知道。」

    「連七嫂都不知道?」豫堯低呼道。

    「嗯。」清清笑著點頭。

    「莫非真的我發燒了,眼睛耳朵都出了問題?」豫堯誇張的扯扯耳朵,摸摸眼皮。

    「不知道呢。」清清給不了豫堯任何答案。

    「不過,我現在倒也放心了,看七哥對七嫂這麼好,我這做弟弟的也開心。」豫堯爽朗的一笑,他是真的為楚歌與清清的恩愛而開心。

    「謝謝你,豫王爺。」豫堯雖然討厭,可不否認他確實對自己不錯,至少從她嫁入楚王府起,豫堯就一直在幫著自己。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要這麼做,清清卻真實的感受到了豫堯的那份關心,與那份對她與楚歌的緊張。

    「七嫂何必跟我這麼客氣,看你們好,我才能放心。」豫堯搖搖頭,真正要道謝的人,應該是他才是。他一直都相信,七嫂能辦到。

    「豫堯,你給我走開點。」楚歌一進來就看到豫堯靠著清清,兩人不知道在說什麼,可臉上都掛滿了笑容,真是刺眼的讓人火大。

    「哦。」豫堯應著,卻不見移開,反倒是乾脆雙臂一展,就抱住了清清,撒嬌道:「七嫂疼我,七哥欺負我。」

    「就知道留你不得,滾!馬上給我滾!——」楚歌跑上來,就扯開豫堯,吼道。

    豫堯可憐地低下頭,卻暗中向著清清做了個鬼臉。

    對於這兩兄弟,清清僅是一笑,楚歌與豫堯的感情必定很深厚,雖然楚歌總是對豫堯又吼又罵,可他眼中那絲難掩的痛楚,是騙不了人的。

    豫堯就更不用說了。

    大廳中不時的傳出兩兄弟叫罵與求饒聲,好和諧的一個早上。

    眼梢輕輕地一瞥,卻接受到了一道盡顯孤寂與落寞的嬌小身影——

    水凝兒居然就站在院中,雖然是角落,可也不難被發現。

    既然她喜歡躲,那就躲著吧。

    清清不動聲色的收回了視線,看向那在大廳中追逐的兩兄弟。

    「七嫂,你要幫我啊。」

    「不要臉,讓清清幫你,算什麼男子漢。」

    「七哥,你這也算是男子漢啊?」

    「哼,我不是嗎?」

    「真沒看出來。」

    「找死呢。」

    「七嫂,救命啊——」

    豫堯高聲喊道,人朝著清清奔來,走還沒一半,就停了下來,他的視線怔怔地看向院中——

    「臭小子,怎麼不跑了,你......」

    楚歌的罵聲,亦是在眼睛觸及到院中的水凝兒時,停頓了下來。

    雖然僅是片刻,就馬上恢復,宛如沒見到般,扯住了豫堯的手臂,往回拉,「臭小子,看我抓不到你。」

    「等等七哥,那女子是誰啊?」豫堯早沒了玩鬧的心情,滿是好奇的看向院中的女人。

    「什麼女子啊,你以為這麼個破借口,就能讓我放了你?」楚歌以身擋住了豫堯的視線,拖著他朝內走。

    清清望著楚歌,你真的無動於衷嗎楚歌?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9 09:05 PM

175 一生一世一雙人

    清清望著拽著豫堯往裡走的楚歌,你真的無動於衷嗎楚歌?

    豫堯都看見了,她不信楚歌沒看到,何況楚歌那會兒確實停頓了下,卻仿若未見般得又動了起來。

    「清清。」

    楚歌的聲音從前傳來。

    「嗯。」清清緩緩地站起身,轉過身,向著楚歌走去。

    「早點都準備好了。」楚歌擁著她,向著偏廳走去。

    「王爺。」

    「怎麼了?」

    「真的這樣就可以?」

    「你說呢?」楚歌低頭,含笑的望著她。

    「要不,讓她進來吧?」清清瞧著楚歌,說道。

    「不需要。」

    「哎,真可憐了這麼個嬌滴滴的大美女。」

    「你倒是有同情心。」

    「我就算有同情心,也絕不會氾濫在這上頭。」

    「好個霸道的娘子。」楚歌笑了,寵溺的點了點她的鼻尖。

    「嗯,我的就是我的,誰也不能來爭,不是我的,我也不稀罕去與人爭。」

    「那我可讓你有心一爭?」楚歌挑高了眉,凝黑的眸子一順不順的瞧著她。

    清清翹起了下巴,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動,微笑道:「暫時還沒。」

    「真傷我。」楚歌捂著胸口,悲催道。

    「誰讓王爺以前的表現太好了呢?」清清眉眼間皆是壞壞的笑意。

    「原來是秋後算賬。」楚歌長歎。

    「嘛,也不算,一切看王爺表現,我再定奪。」

    「還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話一點沒錯。」

    「那王爺可以不養我,我回娘家。」清清說著,作勢便要往回走。

    楚歌一把扣住她,摟在臂彎中,說道:「你哪都不能去,就在我身邊呆著。」

    「王爺不是說我難養嘛。」清清好笑的瞧著一臉沉鬱的楚歌。

    「再難養,我也養!」楚歌咬牙道。

    「這可是王爺,你說的。」

    「嗯。」

    「呵呵。」清清笑望著楚歌,她真的可以安心的讓他養一輩子嗎?

    似乎那還是很遙遠的事——

    早點吃的應該算是和樂融融,只是其間豫堯還是會與楚歌鬧出點小矛盾,但是在清清眼裡看來,這完全是豫堯故意去激怒楚歌的。

    似乎看著楚歌暴跳如雷,豫堯就開心,怎麼感覺豫堯有些被虐症?

    用過早點,豫堯就一人先行離開了,自然她也很想像豫堯那樣,自由的來去,只不過某人的存在,完全將這個念頭變為了奢望。

    這目光一刻都沒從她身上離開過,還真是不放心她啊。

    在大廳如此,回到房間亦是如此。

    楚歌坐在窗前,而她就坐在床上,兩人之間雖然隔了一個珠簾,不過還是不妨礙他那兩道緊盯不放的目光。

    「王爺,今天這麼有空,一個上午就看著妾身啊?」

    「嗯。」楚歌在那頭,應了聲。

    「哦。」

    「是不是想我走?」

    「這倒是沒。」讓你走,你會走嗎?

    「過來。」楚歌懶懶地伸展了下手臂,開始發出了召喚令。

    「你過來。」清清仰著頭,學著楚歌,召喚著。

    楚歌眼皮子明顯撐起了些,卻笑了,同時人也站起了身,撩開了珠簾,走向坐在床榻上的她。

    「王爺,你現在是不是妾身說什麼,你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做啊?」清清瞧著站在她身前的楚歌,這男人真的太聽話了。

    「寵著你不好嗎?」楚歌坐在她的身邊,大掌覆蓋上了那搭在床沿上的小手。

    「能讓王爺這麼寵著,當然好。」清清回眸,淺笑浮現在眼底。

    「來,讓我抱抱。」楚歌笑得賊歡,向著清清展開了雙臂。

    清清倒也不吝嗇,伸展了雙臂,投入了楚歌的懷中。

    「我現在才覺得心裡踏實多了。」抱著她,那顆心有了落地的感覺。

    「我就那麼讓王爺不放心?」清清枕在楚歌的胸膛前,問道。

    「不放心,確實不放心,想要搶走你的人太多。」楚歌手臂緊了緊。

    「妾身又不是美女,又不是才女,這麼個無貌無才的女人,怎麼會呢?」

    「誰敢說你不美?我楚歌看上的女人,能不美嗎?」

    「那是臭美。」清清笑著從楚歌的身上離開了。

    「你就非要我追著你跑,是不是?」楚歌無奈的站起身,才不過抱了會,就又跑了。

    「今天天氣好,不出去走走,可惜了。」清清說著,人已經飛奔出了房間。

    「別用跑的。」楚歌在後頭緊跟著,大步一跨,就拉住了她的手。

    清清回首,瞧著楚歌,「王爺,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非要你拉著。」

    「我就要拉著你,你不是三歲小孩子,那當我是好了。」

    「你呀。」什麼話都能從他嘴裡說出來,這男人的臉皮真厚如城牆。

    「走吧。」楚歌抬眼,望了望天際漂浮的雲層,確實是個不錯的好天氣。

    「嗯。」清清應了聲,隨著楚歌走下了樓,來至院中。

    「我們來齊國也有陣子了。」走在花圃中,楚歌說道。

    「是啊。是不是該回去了?」楚歌有回去燕國的打算了嗎?

    「暫時還沒,豫堯昨天跟我說了些事。」楚歌的神色間黯然了下來。

    「哦。」

    「父皇有意讓我們在齊國多逗留些日子。」

    「燕王?為什麼?」

    「很多原因。你說豫堯為什麼阻止我去齊國皇宮?」楚歌回眸,瞧著她。

    清清適時低頭,避開了楚歌的目光,難道說燕王正在醞釀什麼計劃嗎?

    「這天下太過太平了,人的慾望也就會變質。」

    「王爺......」

    「很多時候,人不能隨性而走。」

    「王爺的話,妾身不懂。」

    「不懂也好,你只要知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保護你。」楚歌緊了緊手。

    「嗯。」清清應著,心思卻已開始飄飛,看來真的有什麼事正在悄聲無息的發生。

    經過徐家莊一戰,確實會讓六國有不小的舉措,可至於會有戰亂出現嗎?

    「王爺——王爺——」從院外傳來了低呼聲,隨之而來的是名身穿綠衣的小丫鬟,清清認得她,她應該是水凝兒的貼身丫鬟,娟兒。

    楚歌雙眉在娟兒的出現時,揪了揪,說道:「什麼事,這麼大呼小叫的。」

    娟兒在楚歌身前,停下腳步,卻不看清清一眼,僅是給楚歌行了禮,說道:「小姐她,小姐她......」

    「凝兒?凝兒怎麼了?」楚歌那摟在清清腰間的手,明顯鬆了鬆。

    清清也不打算多問,轉身便要走。

    卻被那人一把給摟了回去,「你去哪裡?」

    「王爺既然有事,妾身自然回房了。」清清淡淡的一掃眉,說道。

    「我說你能離開了嗎?」楚歌的霸道再現。

    「哦。」清清應了聲,沉默了下來。

    「王爺,您還是去看看小姐吧。」娟兒眼底劃過憤色,卻在楚歌回眸間,盡數化為哀求。

    「到底是怎麼回事,凝兒好端端的,這又怎麼了?」楚歌瞅著娟兒問。

    「小姐這幾天身子骨就開始又壞了,王爺多日不來,小姐這不是想得麼,這茶不思飯不想的,人能熬得了多久。」娟兒說著說著就抹淚起來。

    清清安靜地在旁,也不看楚歌一眼。

    「那你怎麼來找我,該去找大夫。」楚歌沉聲道。

    「本來要找,可小姐不讓。奴才想,小姐怕是除了王爺,是誰也不想見。」娟兒抽嚥著說。

    楚歌的心在動搖吧。

    他是想去的,可卻忍著,就因她在。

    清清不蠢,自然感覺的出來。

    何必這樣呢?

    「想去就去。」清清拂開楚歌的手,她討厭這樣做作,寧可什麼都不要,也不想這個男人在她的面前裝模作樣。

    「清清......」

    「王爺,你還是去瞧瞧小姐吧。」娟兒上前道。

    楚歌瞧著往塔樓走去的龍清清,目光盡斂起來,回身,看向娟兒,道:「走吧。」

    「是,王爺。」娟兒喜極而泣,忙在前帶引。

    清清站在樓道上,瞧著那隨著娟兒離去的楚歌,眼底清冷一片。

    終究是鏡花水月,不是她的不會爭,她不稀罕!

    ...........................................................

    待得楚歌再次回來,已是近黃昏。

    步入房中,便在四處尋找著那抹身影,本以為她不在了,卻不想在昏暗的角落裡,看到了蜷縮著身子的她。

    「清清?」楚歌疾步上前。

    清清掀了掀眼皮,瞧著他,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回來了。」

    「嗯,凝兒那丫頭說什麼都不肯進食,這舊疾又犯了,我不得不留下來,等她睡了,我便回來了。」楚歌就像是個犯錯的孩子,就站在她的面前,不敢上前。

    「王爺不需要跟妾身說這些,妾身不過是個妾。」清清蠕動了下嘴唇。

    「清清,你在生氣嗎?」楚歌低下頭,小聲問道。

    「沒。」清清輕喃了聲。

    「可我覺得你生氣了。」楚歌更為靠近了些。

    「王爺,我累了。」清清低下頭,說道。

    「那我抱你上床,好嗎?」楚歌腳步跨前了一步。

    「王爺,休了我吧。」清清倏然抬起頭,目光沉凝的望著楚歌。

    楚歌那舉起的手,突然顫了顫,緊握了下,「你在說什麼傻話,我怎麼可能休了你。」

    「妾身只是不想讓王爺這麼為難了。」清清咬著下唇。

    「為難?我怎麼為難了?」楚歌不解道。

    「那就是妾身為難了,怎麼想都可以。」清清撇開目光。

    楚歌坐下,雙手捧住了她的臉,目光緊盯著她,說道:「別逃避我,我知道,不該去的,不該去見她。」

    「妾身沒在意。」清清仍是撇開臉去。

    「別說你不在意,我知道你在意。」楚歌執拗的扳過她。

    「王爺太自信了。」清清眼睛一瞠,說道。

    「就算是我自信吧。」楚歌自嘲的笑了笑。

    「王爺,妾身都說了,不是我的我不會去爭,不想爭也沒必要爭。既然王爺與那水凝兒姑娘彼此有情有義,又何必非拉著妾身。妾身離開了,王爺大可娶了她,妾身想,以水姑娘那樣聰明的人兒,必定會比妾身來的強。王爺不是也沒對她隱瞞過什麼嗎?」

    「清清,如果凝兒真的能讓我動了娶她的念頭,那現在你就不會出現在我的面前,你明白嗎?」楚歌不容她逃避自己的目光,再次扳過她的臉。

    「王爺,我不明白,既然你沒那個念頭,你為何對她......」

    「很多原因,讓我放不開她。」

    「是麼。那就放了我。」

    「你,我更放不開!」楚歌幾乎用吼的道。

    「王爺!」清清也失了耐心,「你太自私了!」

    「我是自私,我要你,可我同樣放不開凝兒,清清,你就不能給我些時間嗎?」楚歌握住清清的肩頭,以為可以抓住了,可卻感覺距離又被拉開了。

    龍清清,你真讓我患得患失,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

    「我給你時間,那誰來給我時間?王爺,你不但自私,還很殘忍。你心裡頭有人,就不敢來撩撥我。你還不如像以前那樣,對我不聞不問,漠不關心的好。」清清推開楚歌,想要起身。

    卻因雙腿的麻木,不禁軟了下,卻被楚歌一把抓住了,把她扯了回去,「不,我要你心裡有我,我要你只記得我楚歌一人,我要你,龍清清,你聽清楚了嗎?」

    「放開我,楚歌!」清清用力掙脫,她不在意,她只想要自由,只想離開他。她根本沒有必要去在意他,可她為什麼這麼難受?!

    她早已把感情都封閉了,她不屑男女情愛,她只想要復興白族,守住爺爺的成龍訣!

    可,她似乎貪心了,她想要更多更多的關愛!

    那是她從沒有擁有過,而為之渴望擁有的。

    跟莫離在一起的感覺,就像是從大海回歸了小溪,很安心很溫暖。

    跟赫憐祁在一起的感覺,就像是擁有了一個無話不談的藍顏知己。

    跟楚歌在一起的感覺,像是一曲驚心動魄的樂章,刺激與甜蜜和諧的合二為一。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麼,這三個男人給自己的感覺是如此美好。

    她竟是貪心的想要全部去擁有,哈!龍清清你定是瘋了!

    「清清?」突然安靜下來的她,讓楚歌竟是惶惶不安。

    「嗯?」

    「生完氣了嗎?」

    「沒生氣。」氣也是氣自己,清清頹然道。

    「別這樣好嗎?」楚歌擁著她,請求道。

    「王爺。」

    「什麼?」

    「你真的喜歡我嗎?」

    「我說真的,你信嗎?」

    「不信。」堅定的一口否定。

    「那你還問我。」歎氣。

    「但我,不討厭被寵的感覺。」亦是一歎。

    「是麼。」

    「嗯。」

    「那就好。」楚歌笑了,似有些安心了。「別在跟我提,那個休妻的事了好嗎?」

    「我不確定。」

    「不,我不許你再有這個念頭。」楚歌握住清清的肩頭,輕柔的將她扳過身來,抱著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我說過,這輩子你都只能是我楚歌的妻子,這點,絕不會改變。」

    「如果有一天,你厭倦了我,我又該何去何從?」

    「不會有一天

    ,我會寵你愛你一輩子。」

    「會嗎?」

    「會。」堅定的答案,讓人不容置疑。

    清清笑了,楚歌的表情真的好認真,她可以信嗎?

    不——

    答案是如此的明確,她不信!

    可,又隱隱期盼著什麼。

    一生一世一雙人,多美好的想法,她居然也想擁有了。

    累了,可以依靠,煩了,可以發洩,喜了,可以分享,憂了,可以哭訴。

    「晚飯吃了嗎?」

    「沒有。」從進入房中後,她就一直保持一個姿勢,連天什麼時候暗了下來,都不知道。

    「那餓了吧。」楚歌拂開了她的發,細細地端倪著她的臉。

    「氣飽了。」清清咕噥道。

    楚歌啞然一笑,「那你說沒生氣。」

    「女人的話,你也信。」清清瞟了楚歌一眼。

    「真是女人心海底針,難猜。」楚歌搖頭歎氣。

    「我餓了。」清清仰著臉,說。

    「你啊。」楚歌無奈了。

    「我說我餓了。」

    「知道了,我去讓他們準備。」楚歌說著,將她放在了椅子上,朝著房門口走去。

    清清歪著腦袋,看著他,楚歌全然沒有王爺架子的時候,真的很溫柔。

    特別是他無奈的一笑時,會有種甜蜜從心中滋生。

    楚歌回身,看到的是她那臉上的壞笑,心『咯登』了下,腳步卻加快了速度,來到了她身前,「你該不會一直在玩我吧?」

    「怎麼會呢。」清清眨了眨自己那雙清亮的眼睛,滿是無辜道。

    「哦。」楚歌半信半疑道。

    「我渴了。」

    「我給你倒茶去。」

    「嗯。」清清望著為她而忙碌的楚歌,壞笑漸甚,奴役這個男人的感覺不錯。

    「茶來了。」楚歌小心謹慎的把茶杯遞給她。

    清清抬起頭,說:「喂我喝。」

    「哦。」楚歌納悶,這女人可真是難伺候。想他堂堂楚王爺,何曾這麼遷就過一個女人,可這樣的感覺,居然還該死的不錯。

    莫名其妙簡直是!

    「滿意了嗎,我的小姑奶奶。」楚歌長吁,體會到做個男人真不容易。

    「馬馬虎虎。」清清斂了目色,道。

    「這還馬馬虎虎?你還想要怎麼樣?」

    「想到了再告訴你。」清清看著楚歌那錯愕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

    「我總覺得,自己被你玩了。」楚歌眉頭揪得更緊。

    「嗯。」清清笑得歪倒在了一邊,太樂了,楚歌真的太有喜劇天賦了。

    「龍清清!你完了,連我楚歌都敢耍!!」楚歌臉上倏然一紅,他衝著那笑倒在椅子上的女人,吼道。



176 他居然求她一個謊言

    「龍清清!你完了,連我楚歌都敢耍!!」楚歌臉上倏然一紅,他衝著那笑倒在椅子上的女人,吼道。

    清清望著臉紅的楚歌,笑愈發的難忍了,這樣的歡愉,說真的,除了楚歌,沒有人能做到。

    「王爺?你要做什麼......啊——」清清望著那突然就撲到她身上的楚歌,天啊,這男人難道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嗎?

    「我才知道,你原來也可以這麼頑皮。」楚歌硬是擠進了狹小的空間。

    「王爺,我出去,讓你。」清清受不了了,這椅子都要快被他們擠塌了。

    「不許走。」楚歌卻拽著她。

    「王爺!」清清瞅著他,「你不會這麼小氣吧?」

    「我很小氣的。」楚歌認真的說道。

    「你是王爺啊。」清清低呼。

    「王爺就不可以小氣嗎?」

    「這宰相肚裡都能撐大船,何況是王爺。」

    「我可沒說過,我只知道,該你受罰的時候到了。」楚歌瞇著眼睛,湊近她。

    「不要靠近我。」清清被擠在角落,出不去也推不開,這樣被禁錮的感覺很糟糕,加上楚歌那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樣。

    「讓你耍弄你的相公我。」楚歌眼底邪氣拂過。

    「我錯了。」清清低頭道。

    「晚了。」楚歌托起她的下巴,「我要吃了你。」

    「不要——」清清驚呼,可話只是在嘴邊打了個轉,就盡數進入了楚歌的口中。

    鹹濕的味道,頃刻間在嘴中蔓延開去......

    好難受,這樣真的就像是受刑一樣,肺部就像是被擠壓著,空氣正在快速的流逝。

    最要命的是,身體受制於這狹小的空間。

    楚歌滿意的瞧著身下嬌喘的她,笑道:「下次還敢不敢了?」

    「欺負人。」清清努努嘴。

    「別這麼可憐,誰讓你這麼調皮。」楚歌手拂過那張紅潤的唇,上頭所留的是屬於他的味道,這讓心中的滿足感更為膨脹開來。

    「我要起來,你走開。」清清沉著臉,說道。

    「不走。」楚歌死皮賴臉,跟她擠椅子。

    「抱我起來。」退而求其次,明智的選擇。

    「狡猾啊女人。」楚歌嘖嘖道。

    「先生教得好,不狡猾都難。」清清笑瞇著雙眼,說道。

    「看來我不能顯露的太多了,這學生太好學了。」楚歌說著,起身,抱起她。

    「別這麼小氣,你教我學,沒事還能切磋下。」清清圈住他的脖子,說道。

    「這倒是不錯的想法。不過我現在最想要做的是......」楚歌邪氣的一笑。

    「我不負責。」下流胚,又來了。

    「這也是切磋啊。」楚歌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

    「狡辯。」

    「真的。」

    「不信。」

    「你什麼時候信我了。」

    「我......」

    兩夫妻的鬥嘴,在響起在外的凌亂腳步聲中消失,楚歌與清清齊齊收斂了玩鬧的心。

    楚歌將清清放在地上,與她並肩看向房外。

    只見,豫堯帶著那仍是綁縛著繃帶的豫海,還有幾名清清不認識的侍衛,進入了房中。

    豫堯的臉色沉凝,再也沒了往昔笑容,那擰成一線的眉毛,顯示著,必定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這是怎麼回事,豫堯?」

    豫海等人,推出房中,豫堯走至楚歌身前,聲音竟是變得沙啞難嚥,「父皇駕崩了,七哥,我們的父皇駕崩了。」

    豫堯說著,竟是低低地抽咽起來。

    楚歌整個人往後倒退了一步,臉色驟然一變,他豁然抬起頭,說道:「你在開玩笑豫堯,父皇那老虎都能一拳打死的人,駕崩了?你在說什麼啊!!」

    「七哥,我豫堯再不懂事,你覺得會拿這件事說笑嗎?」豫堯雙眼發紅,顯然被楚歌的話激怒了。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楚歌沉聲中,失控下,一掌竟是把大理石圓桌,一拍為二。

    清清望著那灑落一地的碎石,看向楚歌,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楚歌。

    一直以為與燕王的關係並不融洽,可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對情緒控制到出神入化的人,居然會如此失常。

    「七哥?」豫堯同樣震驚在楚歌的這一掌當中。

    「馬上回燕國。」楚歌目色一沉,他回眸,看向清清,「我們必須離開了。」

    「嗯。」燕王駕崩,他與豫堯自然必須回去,而作為楚側妃,她回去也是想當然的。她只是不明白,楚歌為何會特意跟她說這麼一句話?

    「你去準備吧,明日一早我們就走,我現在與豫堯也要去商量些事。」楚歌望著她,說道。

    「嗯。」清清應著。

    楚歌離去前,瞥望了一眼清清後,這才與豫堯走出了房間。

    清清站在房中,始終茫然與楚歌的神色言談間,他是不是有什麼要對她說?

    想不明白,而目前她必須要盡快通知烏冬等人,她要離開齊國,返回燕國了。

    至於那京國之行,始終都是她心頭的一個隱憂。

    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考慮什麼,清清關上了房門,悄聲無息的離開了塔樓——

    ................................................................

    翌日天濛濛亮,楚歌一行人便離開了齊國,昨日豫堯與他便去了齊國皇宮一趟,向齊王辭行。

    這次返回的過於匆忙,以至於原本的打算都沒有完成,豫堯則是留豫海幾名侍衛在齊國,隨時匯報情況。

    清清並沒有多問,但是她能感覺的出來,楚歌與豫堯都在懷疑,這次燕王駕崩的事情,是否如聖旨上所說的是舊疾復發,不愈而終的。

    坐在馬車中,清清望著靠在軟墊上假寐的楚歌,他似乎一宿都未能合眼,一直都跟豫堯忙著。

    「來,到我身邊來。」楚歌睜了睜眼,挪了挪身子,示意清清過去他身邊。

    清清這次順從的躺在了他的邊上,枕著他的手臂,「王爺。」

    「嗯。」楚歌輕應了聲,手似乎愛上了她的髮絲,上來就撥弄著。

    「你臉色不是很好。」看他的臉色,比之昨天還要差了。

    「你在擔心我嗎?」楚歌笑著低頭,看向她。

    「嗯。」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楚歌手臂更為往裡一彎,讓她更為貼近與自己,「陪我休息會。」

    「妾身壓著王爺,會不會累?」

    「怎麼會。」楚歌將臉埋首在清清的髮絲間。

    清清手懷上了他的腰,把臉貼近在楚歌的胸膛前,這一時刻,她能做的也僅是這些。

    楚歌的身子在抖動,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呼吸都帶著哽咽。

    似乎是在哭泣。

    楚歌竟然哭了。

    這讓清清心尖不禁輕顫了下,燕王對於楚歌來說,竟是這般的重要。

    第一次為他有了心疼的感覺。

    腰間的雙臂在不斷地收攏,似乎要將她嵌進他體內。

    「清清......」嘶啞的聲音,沉悶的傳來。

    「嗯?」

    「別離開我......」

    清清沉默了,這一刻,她竟無從開口。

    「求你,答應我,就算是謊言......」

    清清震懾在楚歌的話中,他居然求她一個謊言,楚歌,你真的需要我嗎?需要到即便是一個謊言,也可以?

    「父皇絕不會死於舊疾,他的舊疾早就治癒了。」

    「王爺?」楚歌突然變得激動了起來。

    「老三即位了。」

    「豫王爺說了。」燕國新帝乃是老燕王的第三個兒子,據說五年前楚歌瘋癲後,他便成為了燕國的智王,這些年來一直輔佐老燕王。至於為人,至今清清沒見過其人,自然也不清楚,外界怎麼說也只是外界的說法罷了。

    還是需要親眼去驗證,不過這次回去奔喪勢必會遇上。

    「老三與我跟八弟一直不合,這次他登基後,勢必會尋我與八弟的麻煩。豫堯尚有皇太后在,諒他也不會蠢得帝位沒坐穩前,就動豫堯。不過,我恐怕將會他是第一個試刀之人。」

    皇子間的爭鬥,從古至今就沒有停止過,楚歌這番話說出來,清清並不覺得驚訝。

    不過有件事確實也讓人很疑惑,要說豫堯才是那被最看好的太子候選人,怎麼燕王的遺詔上,會成了那第三個兒子?

    「王爺無需擔心妾身。」清清手反握住楚歌,「妾身不至於在這個時候離開王爺。」

    龍清清就算在如何無恥,也做不出在這個時候棄楚歌於不顧。

    「清清,我現在真的很感激,父皇把你送到了我的面前。」楚歌擁著她,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落下了一吻。

    第一次如果只是順耳通過,並未放在心中的話,那麼這第二次,同樣的話,卻令那心湖漣漪濺起。

    「王爺,謝謝你願意接受......」

    「我不在意別人說些什麼,不是都說我是傻子嗎,你還嫁給了我,而且甘願承受我那麼大的屈辱。」楚歌心疼的揉著她的眉。「龍堂不能給你的,我給你。」

    窩心的話,動容的心,清清濕潤了眼眶,龍堂不能給我的,你真的可以給我嗎?

    楚歌,你是值得我龍清清去爭奪的男人嗎?

    為什麼在我想要離開的時候,你卻突然變了,變得讓我竟然滋生出了不捨。

    「傻丫頭。」楚歌低頭,輕柔地吻去那懸掛在她眼角處的淚珠。

    「是你惹哭我的。」清清掀著嘴說道。

    「是我,所以我為你拭淚。」楚歌終於笑了。

    他的笑,永遠那麼迷人,丹鳳眼微瞇的時候,那裡面似承載著數十萬伏特的電壓,能把人電暈了。

    清清不覺中,亦是被感染了那份心情,眉宇間浮現了淡淡的笑。

    「我喜歡你......清清......」那縈繞在耳邊的話,久久不消。

    清清清楚地感受到,這句話,就似電擊棒般在敲打著自己的心臟。

    「回到燕國後,我會安排你住進豫王府。」

    「為什麼不回楚王府?」

    「現在楚王府不安全,你去豫堯那邊,我才能放心。」

    「那王爺你呢?」

    「我回楚王府,我不回的話,老三必定會有所懷疑。」

    「我......」

    「聽話,只是一個晚上。」楚歌阻止了清清的話,說:「信你的相公我,我可還等著跟你洞房呢。」

    清清閉了嘴巴,好吧,既然楚歌這麼有自信,那她也隨意了。

    可那句「洞房」,在此刻聽來,居然讓她有些蠢蠢欲動,完了,難道她也有所期待了不成?

    「嗯,我知道了。我會在豫王府,等王爺來接我,一個晚上是嗎?」

    「嗯,只是一個我們進入燕國那天,你住在豫堯那裡,隔日,我便會來接你跟我一塊進宮。」楚歌說完一切,又摟了摟懷中的人兒,「清清,記得想我。」

    「哦?」在這個氣氛下,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也難怪她會一時間會不過神來。

    「我會想你的。」楚歌笑著捏捏她的臉頰。

    「嗯。」清清應著,枕在楚歌的胸膛前,靜聽著那從內傳來的強力撞擊聲。

    .......................................................

    齊國,飄絮院。

    上官燕青進入院中,就看到那人坐在樹上,他仰起頭,瞧著那斜躺在樹幹上的赫憐祁,問道:「四皇子,你到底還打不打算成親了?這齊國上下,可都在等著喝你那杯喜酒呢。」

    「急什麼,要結的時候自然會結。」赫憐祁心不在焉的回著。

    「不是我急,是齊王急,要成親的人是你,這會兒突然沒了動靜的也是你,你是不是以為辦家家酒,想成就成了?」上官燕青,實在不明白,這無端端的讓齊王發放什麼成婚榜文,還要帝都所有店家都張燈結綵,結果屁事沒有。

    還把那楚王爺給惹毛了,這赫憐祁還真是無法無天過了頭吧。

    這就算不當齊國一回事,也至少顧及下這天下百姓。

    「燕青,半妖可不是人,我除了在乎的人外,有必要去在意別的嗎?」赫憐祁勾唇,即便整個藍月都當他是個瘋子,他也無所謂,至少他這次得到的結果,並不壞,可以說是相當的好。

    「你......」上官燕青語塞。

    「給我準備下,我要離開齊國。」赫憐祁翻了個身,從樹上跳下。

    「你打算就這樣丟下齊王跑了?」上官燕青驚訝的望著赫憐祁。

    「她需要我。」赫憐祁回眸,妖嬈的眼眸中,閃著期待的笑意。

    「她?那個龍清清?」

    「這不廢話麼,除了那丫頭,我赫憐祁在乎過什麼人?」赫憐祁瞪了眼上官燕青。

    「我算是服了,那女人到底使了什麼妖法,把你迷到了這個程度?」上官燕青始終想不透,赫憐祁這樣的男人,為什麼會對那麼個普普通通的女子,如此執迷,甚至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她的好,你怎麼可能知道。廢話那麼多,快去準備,天亮就起程。」赫憐祁甩了甩長髮,邁步走入了飄絮院。

    他說過,只要有她的地方,就會有他的身影。

    無論天涯海角,無論她是什麼身份,他都會追著她跑。

    .....................................................

    .....

    雲霄閣

    「小離離,你真的打算離開了嗎?你要回去晉國了嗎?」淺殤望著正在打點行李的莫離,問道。

    「該離開了,也確實該回去一趟晉國了。」莫離手下一頓,環顧了下四周,要離開了,有太多的不捨,可畢竟他是晉國的太子。

    「那你不等白清傲了嗎?」淺殤望著莫離,嗚嗚嗚~——他好想攜呈哦。

    「只不過是回去晉國一趟,花費不了多少時間,何況,燕王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必須回去晉國看看,不然實在是放心不下。」

    「也是,那燕王好端端的怎麼就駕崩了,這上次燕王來晉國時,也不過是幾年前,那麼一個健壯的男人,怎麼看也不是個短命鬼。」淺殤摸著下巴,轉動著他那顆聰明的腦袋瓜,說著。

    「不管燕王的死因如何,這件事必定會惹來些什麼禍端。」莫離心中隱隱不安,燕王的事,緊跟著會是什麼?

    不敢去猜想,只能回去晉國一趟,也許能從父皇的口中得到些什麼消息。

    他也可以趁著這段時間,好好的去整理下清傲離去前所留下的那番話,她那份決然與失望,並非是自己的錯覺。

    看來,以前確實是自己太過於心急了。

    要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希望再次重逢的時候,能夠以一個全新的自己面對她。

    莫離想著,加快了整理的速度。

    淺殤算是死心了,看來要想再見攜呈,必定又要忍耐很久。

    不過看到小離離又重新振作的樣子,也算是一種安慰了。

    他可是小離離的黑龍,自然要鼎力支持他了。

    「好了,我們走吧淺殤。」莫離將包袱往肩上一甩,伸手向淺殤。

    淺殤一跳,跳入了莫離的掌心中,順著他的臂膀,上了肩頭,手抓著莫離的頭髮,說:「走吧。」

    「嗯。」戀戀不捨的環顧了一圈四周,莫離將早已寫好的信,放在了桌上,退出了房間,離開了雲霄閣——

    .......................................................

    「七哥。」車外豫堯的聲音響起。

    楚歌豁然坐起身,貼著車窗,低壓了聲音,問道:「什麼事。」

    「後頭有人。」

    「我讓清清去你車上。」

    「好。」

    楚歌望著那正揉著眼睛,顯然被吵醒的她,說道:「清清,醒了麼?」

    「嗯,王爺,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清清慢慢地坐起身,用力眨了眨眼,望著楚歌問道。

    「我們被跟蹤了,你去豫堯的車上。」

    「現在?」清清一下子沒了睡意,望著楚歌。

    「嗯,就現在。過了這山頭,就是燕國的疆土了。我算時間也差不多了。」楚歌含笑的伸手,揉了揉清清略顯凌亂的髮絲。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9 09:07 PM

177 賜死

    「嗯,就現在。過了這山頭,就是燕國的疆土了。我算時間也差不多了。」楚歌含笑的伸手,揉了揉清清略顯凌亂的髮絲。

    「那妾身怎麼能離開王爺。」

    「我們都說好了,豫堯就在車外。」楚歌傾身上前,緊緊地擁了擁她,「想我,別忘了。」

    「嗯。王爺你也要小心。」清清手不禁緊抓了下楚歌的錦衣,她知道自己不該擔心他的,他的力量自己親眼見過。想要取他的性命,恐怕不是等閒之輩能辦到的,何況,還有白鷺在。

    可,還是忍不住為他擔心......

    「好了,快下車吧。」楚歌推動了一把清清,望著她從自己的視線當中離開。

    柔柔的情,在那黑眸當中轉為森森冷意,旋即,他便命車伕駕車離開......

    豫堯載著清清在暗處,目送著楚歌所乘坐的馬車,在他們的視線中漸漸地消失——

    「七嫂,擔心七哥嗎?」豫堯問著身後的龍清清。

    「嗯。」清清應著。

    「放心吧,老三沒那能耐動得了七哥。」豫堯卻滿是自信。

    「我知道。」

    「七嫂,有個問題做弟弟的我,不得不為我的那個笨哥哥,問問七嫂。」豫堯手握了握韁繩。

    清清能感受到豫堯的緊張,他的身體直挺挺地緊繃著,「豫王爺有什麼想問妾身的?」

    「七嫂喜歡七哥嗎?」

    清清沉默半晌,輕吐道:「不知道。」

    「是麼。」

    「嗯。」

    「我知道七哥傷害過七嫂,七嫂會這麼說,已經出豫堯的意外了。」

    「豫王爺,一件事不會是一朝一夕能形成,也不會僅憑兩三句話,就能代替的了。」

    「是啊。所以七嫂能給豫堯這個答案,豫堯已經很感激七嫂了。」

    清清抬眼,望著那側過半張臉的豫堯,嘴角微微地動了動,想要問些什麼,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七嫂,不管七哥以前做過什麼,豫堯都希望七嫂能夠原諒七哥,當然至於是否能原諒七哥,還是要看七嫂自己的意思。豫堯也僅是以一個做弟弟的立場,希望你們兩夫妻能好。」

    「豫王爺,妾身也一直都有疑惑想問您。」

    「呵呵,七嫂想問什麼?」豫堯笑了笑,似有所預料般。

    「為什麼豫王爺會這麼在意妾身跟王爺的事?妾身知道豫王爺真正在意的是王爺,可是......」

    「七嫂,就如你所說的,一件事不會一下子就會有所結果,往往是長年累月擠壓下來,才會走到最後那一步。豫堯在意七哥,必然會對七嫂有所在意。這也是人之常情。何況豫堯知道,七哥並非是個無情無心之人......」

    「王爺確實非無情無心,他只是沒心沒肺罷了。」清清掀了掀眼皮,說道。

    豫堯愕了片刻,旋即歡悅的笑道:「哈哈,七嫂這話真讓豫堯聽了開心。」

    「豫王爺,還真是個怪人。」清清還是看不懂豫堯,也許他們兄弟間的感情,真的比她想的深厚吧。

    「嗯。」豫堯欣然接受,清清這一句對他的感言。

    他也覺得自己是個怪人。

    對話在此刻似有所結束,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良久——

    豫堯一握韁繩,對身後的清清,說道:「七嫂抱緊了,也該是我們出發的時候了。」

    清清應著,雙手環上了豫堯的腰......

    ............................................................

    豫堯駕馬一路上的速度並不快,顯然他是在刻意的減緩速度,以讓身後的清清能好受些。

    對於豫堯這份體貼,清清感到了窩心的暖意。

    楚歌的話,適時的迴盪在腦中『龍堂不能給你的,我給你』淡淡的笑,幽幽浮現在明眸中。

    體內的攜呈始終沒有任何動靜,即便已經過了與她說的日子,不過體內充盈的力量,讓清清能感覺到攜呈的好轉。

    想來,距離攜呈轉醒的日子,也不遠了。

    「七嫂,我們到了。」馬停了,豫堯的聲音從前傳來。

    清清應著,從豫堯的身後,探出身來,看向前頭那一座巍峨的大宅。

    豫王府三個金漆大字,顯眼的躍入在眼中,而那掛在門廊下的兩盞白燈籠,為這份巍峨添了肅靜。

    「王爺。」大門早已打開,在豫堯扶著清清下馬之際,從門內匆匆跑來一名小廝。

    「小圓子,把馬照顧好。」豫堯把馬兒交給小廝小圓子,看向清清,道:「七嫂,歡迎來到豫王府。」

    「謝謝。」清清眉眼間微含笑意的回應著豫堯。

    豫堯湊近在清清的耳邊,低語了句:「就算不喜歡也一定要給我這弟弟幾分面子。」

    「妾身怎麼會不喜歡。」清清退了一步,說道。

    「那就好。」豫堯點了下頭,在前為清清引路。

    清清在豫堯的帶領下,進入了那朱漆的大門,進入大門後,便是一塊巨大的大理石屏風,而道路兩旁,早已排列了等候的下人。

    「恭迎豫王爺回府,恭迎楚側妃。」

    清清頗有驚訝的瞧著在前的豫堯,這仗勢莫非是他一早就安排好了?

    「七嫂千萬別被他們嚇到了才是。」豫堯過來,翹了翹嘴角,說道。

    「已經嚇到了。」清清眼睛瞪了眼豫堯。

    「那就是豫堯的過失了。」豫堯向著下人們擺了擺手,「免了,都起來吧。」

    「是,王爺。」兩排下人,在豫堯的話下,站起身。

    適時一名中年男子,走到豫堯的身側,恭敬道:「王爺,為楚側妃準備的住所已經命人連夜打掃乾淨了,並且安排了兩名丫鬟,伺候楚側妃。如果楚側妃還有什麼需要,奴才會盡一切滿足。」

    「這有明叔在,本王自是放心。」豫堯滿意的點頭,再度看向清清,說道:「七嫂,這位是我豫王府的管家明叔,你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明叔去做,千萬別拘謹了才好,把這豫王府就當是你自己的家。」

    「嗯。」清清應著,向著明叔微微一笑。

    「那就請楚側妃隨奴才去居所瞧瞧,若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奴才也好馬上命人辦了。」明叔說著,向龍清清恭敬的行禮。

    「這也好,七嫂也該累了,七嫂先隨明叔去吧,豫堯也該去換身衣衫,進宮了。」豫堯點頭稱是。

    「那妾身向豫王爺告退。」清清向豫堯欠身。

    「嗯。」豫堯應道。

    清清直身,在明叔的帶引下,走向了左邊的石徑大道,而豫堯則是目送了她一段距離後,向著右邊走去。

    明叔是個健談的長者,這是在清清與他相處半日後的感受,明叔的嘴巴從打開後,就一直沒有關上過。

    清清僅是淡笑回應,明叔不禁健談,還很有學識,似乎這天下間沒有他不知道的,為人也十分的風趣,倒是也沒有讓人厭煩的感覺。

    「看奴才這嘴巴一打開就停不下來了,楚側妃該累了吧。」明叔拍拍自己寬闊的額頭,一臉歉意道。

    清清微笑著搖頭,「沒,明叔說的都是妾身都沒聽過的,很新奇。」

    「那倒是,不是奴才自誇,雖說這天下間有個百曉通號稱無所不曉,可明叔我就算沒有他的本事,可也湊活算得上是個十曉通。」

    「明叔知道的真多。」連百曉通都知道,明叔看來也非一個普通的管家。

    「好了,側妃若是沒有別的吩咐,奴才就下去忙了,現在事兒多。」明叔說著,向清清告退。

    「明叔的安排,妾身倒是覺得太好了,快去忙吧。」清清應著。

    「側妃能滿意,奴才也就放心了。」明叔向著清清作揖後,直起身,看向那兩名在房中的丫鬟,囑咐道:「好生伺候側妃。」

    「是,明叔。」兩名小丫鬟向著明叔欠身應道。

    明叔這才轉身離去。

    清清在明叔離開後,看向兩名小丫鬟,說道:「我有些累了,想要歇息會,你們先退下吧,我有什麼需要,自會喚你們。」

    「是,楚側妃,奴才告退。」兩名小丫鬟十分聽話順從的退出了房間。

    清清從凳子上起身,環顧了一圈四周,看得出來明叔確實做了一番心思,這房間的擺設,不奢華卻十分的耐看,精美的小擺設更是添了一份雅致。

    ......................................................

    一把做工精美的象牙扇,一身潔白的長衫,一張俊逸秀美的臉蛋,走在大街上,自是惹來多方關注。

    勾起在嘴角那帶點張狂,帶點自信的笑,尤其讓人無法忽視。

    清清轉動著一雙黑亮眼睛,一邊把玩著手中的象牙扇,一邊欣賞著燕國的風土民情。

    雖說嫁入燕國也已經不短的時間,可真正像現在這樣以遊逛的心情游離燕國帝都,卻還是第一次。

    「老闆,請問一下,你們這裡最大最紅的妓院,在哪裡?」

    「呃......」

    「最大最紅的妓院。」聲音不由更為抬高,似要將四周那些本就關注她的目光,更為吸引了。

    「這個小公子,你該不會現在想去吧?」那本問得男人,一臉驚訝的瞧著這個衣著光鮮,俊美非凡的少年,問道。

    「當然,不然我問你這個做什麼?」清清挑高了兩道秀氣的眉。

    「小公子難道不知道,老燕王駕崩,這燕國全國的風月場所都要關閉一個月,以做哀悼。」

    「啊?還有這種事啊。」清清失望的搖著頭,「虧我大老遠的跑來,就是為了一睹柳仙仙的絕代風華。」

    「原來小公子也是為了那芙蓉園的柳姑娘而來。」男人現在總算是明白了,這柳仙仙可是燕國第一美人,那副閉月羞花的容貌,確實引來了不少的別國男子,只為一睹她的芳容。

    「芙蓉園嗎?」清清聽著,點了點頭,從腰間摸出了一錠金子,扔給了老闆,「這是答謝你的賞錢。」

    「這個......」男人望著那錠金閃閃的金子,兩眼早已發亮,「那就謝謝小公子的打賞了。小公子現在去芙蓉園,恐怕也見不到柳姑娘。」

    「哦?」清清意外的看向老闆,一轉動手中的象牙扇。

    「柳姑娘前日就被接出了芙蓉園......」男人說到此處,竟是瞧了下四周,更為靠近清清,在她耳邊低語,「說是被太子爺......也就是我們的新燕王,接進宮了。」

    「呀,難不成,你們的......」清清意有所指的睨著老闆。

    「這美人是個男人,都喜歡吧,何況還是那麼個水做的美人。」男人點著頭。

    「那還真是謝謝老闆了。」清清笑著,從腰帶內又取出了一錠金子,放在老闆的手中,轉身便走。

    男人望著手裡頭的兩錠金子,宛如天上掉餡餅般,對那走在大街上的白衣小公子,膜拜了起來。

    清清走在街上,腦中想著剛才那老闆的話,她雖然也得到了消息,不過看來,這個消息倒也屬實,那楚歌與豫堯口中的老三,現今的新燕王——李乾,還真是個急性子啊。

    這老燕王屍骨未寒,就急著接美人入宮了?

    美人——柳仙仙。

    想到此處,清清嘴角愈發的揚起,一抹壞笑閃現在眼底,腳下一快,人已閃身進入了小巷。

    左右看了看,雙腳一踩地面,人頃刻間躍起,如疾風般向著燕國皇宮而去——

    ............................................................

    燕國皇宮,龍翔殿。

    楚歌一身素潔的白袍,雖顯得素雅了些,可仍是掩不住其身上的優雅,加上那張俊美如斯的臉龐,反添了一份儒雅之氣。

    「老七,你到是回來的挺快,這父皇駕崩的消息,才不過放出去,你這人都已經在燕國皇宮了。」新燕王李乾,半瞇著眼睛,看著站於殿中的楚歌。

    「父皇駕崩,何等大事,我這做兒子的,豈甘心落於人後,倒是三哥,這父皇駕崩的消息,何以拖延至今?」楚歌似笑非笑的臉上,仍人無法窺覬其心,從容淡定,卻自有不容忽視的威嚴在其間。

    李乾目色,厲聲喝道:「好個大膽的楚歌。」

    楚歌輕扯嘴角,譏笑道:「我若不大膽,今日可能活著站在這裡。」

    李乾心頭一緊,旋即一展雙眉,笑道:「不愧為智王,這五年來,還真是讓你騙了。」

    「騙了麼?三哥真的如此覺得?」楚歌挑眉,掩不住那份眼底的諷嘲。

    李乾臉色一沉,卻強壓了心底的怒焰,道:「楚歌,本王可以不追究你裝傻之事,卻絕不會股息弒殺親姐的畜生!」

    楚歌臉色微微一變,手指關節明顯泛白了一下。

    李乾將楚歌的變化,盡收眼底,怒焰頓消了半截,自信暴漲,「人在如何聰明,這老天爺也絕不會放過那些連人性都泯滅的畜生。楚歌,就算你是智王又如何,你當年所犯下的錯,以為五年裝傻,就能掩蓋了事實,就能讓天下人都以為豫凝是死於病痛之下?」

    楚歌的沉默,讓李乾更為氣焰高漲起來,他清冷的一笑,「楚歌,當年豫凝到底是怎麼死的,你豈會不知?一個未有出閣的皇室公主,居然身有六月身孕......」

    「李乾,不要亂說,四姐——」楚歌舉目,目光犀利地掃過李乾,喝道。

    李乾心頭頓時一驚,他怕楚歌

    ,怕這個七弟,是的,從懂事開始,他就非常的怕楚歌。

    應該說幾兄弟,除了最小的八弟豫堯外,他們兄弟幾個都怕楚歌。

    不單單是他的聰明,他的俊美,更多的是他那份與生俱來的霸氣,只要一眼,便能讓人從心底發出寒意。

    這天下既然有個李乾,就不該再多個楚歌!

    可,現在他李乾是燕國的王,是擁有生殺大權的王,楚歌不過是個王爺,他還有什麼可畏懼的?

    何況,他手中有著足以致楚歌一死的王牌。

    「亂說?本王說是胡話,是譭謗麼?楚歌,你到現在還意圖為自己掩蓋一切的罪行麼。豫凝那肚子裡的孽種是誰的,她又是如何死在自己的寢宮,你真的以為可以繼續隱瞞下去?」李乾咄咄逼人,絲毫不在意楚歌那份冷冽。

    楚歌雙目緊合了一下,臉上閃過沉痛之色。

    這是他最為不願意想起的往事,卻又是無法遺忘的往事,記憶的深處,每天都在不斷地尋找著答案。

    「事實究竟如何,楚歌,你比誰都清楚!!」李乾豁然大怒,一拍椅柄,目露凶光的盯著楚歌。

    「李乾,你既然知道的這麼清楚,怎麼不去與父皇說呢,說了,楚歌今日也不會站在這裡,讓你心生畏懼。你這張龍椅,坐得豈會像現在這般的戰戰兢兢?」楚歌打開雙眼,眼中仍是濃郁的譏笑。

    「你!」李乾被楚歌說中,頓時失了顏面,惱怒更甚,大喝一聲:「來人!」

    那緊閉的殿門,在李乾的一聲令下,猛地被從外推開,從外陸續進入一大群的侍衛,將楚歌團團圍住。

    楚歌環顧那些目露凶光的侍衛,笑了:「李乾啊,這就是你一大清早,把我從楚王府邀來的目的啊。這陣勢也未免太過隆重了些,楚歌我還真是有些惶惶不安呢。」

    李乾臉色驟變,喝道:「拿下這大膽狂徒!」

    侍衛頃刻間向著楚歌籠了過去。

    楚歌也不反抗,任由那些侍衛將自己拿下,他抬起頭,看向那高高在上的李乾,目光逐漸沉凝,犀利起來,「李乾,你可千萬要把這龍椅坐穩了。」

    「帶走,把他帶走!!」李乾心顫,大聲喊道。

    侍衛一陣措手,可仍是把楚歌,押出了大殿。

    那飄來的張狂大笑聲,簡直是李乾心中的一個夢魘,楚歌必須死,他要坐穩龍椅,楚歌就必須從這個大陸上消失!

    「命各大臣速速前來龍翔殿!」李乾大聲令下。

    本就陷入在濃郁哀傷下的燕國皇宮,頓時又掀起了另一場軒然大波。

    老燕王尚未入土為安,新燕王就頒下了第一道聖旨,賜皇七子楚歌死罪!



178 水牢訴情

    清清望著這個突然變得不甘沉寂的燕國皇宮,頗覺奇怪。

    看那些爭相奔走的太監宮女,看他們一個個臉上慌張的模樣......

    這是怎麼回事?

    老燕王都死了有段日子了,這宮裡頭的人不該是這種表情才是。懶

    想著,不禁扯了扯身上的太監服,更為壓低了帽簷,她朝著那正走來的兩名小宮女走去。

    兩名小宮女臉色蒼白,神色間皆是驚慌之色。

    「兩位姐姐,請等等。」

    兩名小宮女在身後響起的聲音中,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那走進的小太監,其中一女問道:「你是哪個宮裡頭的小太監,好沒規矩。」

    「奴才剛進宮沒多久,要是冒犯了兩位姐姐,還請姐姐們千萬別生氣才好。」清清油嘴的說著,揚起了臉來。

    「喲,哪裡冒出來這麼個俊俏的小太監。」兩個小宮女看到清清的臉,頓時連那份惱怒都消退了大半。

    「奴才那比得上兩位姐姐的天生麗質。」清清拍馬獻媚。

    「行了,到底是有什麼事?」兩名小宮女被誇,自是開心,這臉色愈發的轉好,加上清清樣貌俊秀,態度謙和有禮,就更為的和悅了起來。

    清清左右張望了下,低壓了聲音,問道:「兩位姐姐,這奴才進宮沒多久,老燕王就歸天了,這人驚魂都沒定,這會兒皇宮裡是不是有出了什麼事,看姐姐們,都這麼神色匆匆的。」

    「你還真是個新來的,居然連皇宮裡出了什麼事,都沒人跟你說。」那年歲略小的小宮女,瞧著清清搖了搖頭,顯然有些不屑。

    「可不是,奴才入宮時間淺,這宮裡頭的都瞧不起奴才,都說奴才這張臉......哎......」清清摸摸這臉,滿腹委屈。

    「倒也是,你長得這麼好看,難怪別的太監要排擠你了。」那年紀略長的宮女,歎了口氣。

    「還是姐姐明白奴才的心思。」清清忙點著頭。

    「好了,看你這麼乖巧的份上,就告訴你吧。」宮女抬眼,臉上竟是抹了一紅色,羞澀的瞥了眼清清,扯了扯她的袖管,小聲道:「這楚王爺剛被新王賜了死罪,這會兒皇宮裡面都亂了套,我們這些做奴才的,自是要格外小心。你這臉相好看,就更要當心了。」說著,竟是露出了心疼與擔憂之色,看向清清。

    「原來是這樣,那還真是謝謝姐姐的相告了。」清清嘴上道謝,心亦是被宮女的話所驚,楚歌被李乾賜了死罪?

    雖然知道李乾會拿楚歌開刀,以儆傚尤。

    可,這速度也太快了,楚歌不過才剛回燕國,李乾就這麼大張旗鼓的要處死自己的七弟?

    是什麼在催促著李乾,讓他居然能有如此雷霆的手段,辦了楚歌。

    「姐姐,楚王爺這罪名是什麼?」清清抬起頭,問道。

    「弒君之罪。」

    「弒君之罪?」清清挑眉,這簡直欲加之罪,她不信楚歌會殺李乾。就算他真有這個心,也絕不會在這個時候!

    「你小聲點,想要害死我們麼?」年紀小的宮女,瞪著清清罵道。

    「是是是,是奴才沒注意,實在是太過驚訝了。這楚王爺才不過剛回來,這就......」

    「這皇宮裡的事,誰說的清楚,好了,我們還要趕著去給皇太后稟告。」

    皇太后?

    那不是豫堯的生母麼。

    正是因皇太后在,李乾才暫時不敢對豫堯出手,而向著沒有背影的楚歌下手。

    「多謝兩位姐姐。」清清向著兩名小宮女道謝。

    兩人瞥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清清在兩人離去後,閃身進入了暗處——

    看來她現在要找的又多了一人。

    ..........................................

    水牢

    陰暗潮濕的地下水牢內,正綁縛這一人,一頭凌亂的髮絲遮掩出了其人的容貌,水深至他的腰間,而雙手被鐵鏈所禁錮住,身子別說是掙脫,就算是輕輕地移動,都會將他那拉扯成平衡的雙臂帶起一陣陣挫骨的疼痛。

    黑暗中,看不清四周,只是那不斷流淌的水深,與漂浮在水面的陣陣惡臭味,令人不願多停留半刻。

    此刻,緊閉的鐵門被打開,從外走進一人。

    那被紗巾覆蓋的面容下,一雙幽蘭的美眸,看向那水中的人,眉頭一擰,卻不動聲色。

    「柳姑娘,你可要快點,要是別人知道奴才放你進來,那可是殺頭的罪。」牢頭,看向那一身妖嬈的女子,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謝了,張大哥,仙仙不過是來看看,不會讓張大哥為難的,這是仙仙給張大哥的一些謝禮,還請張大哥給仙仙在外守著。」女子從袖中掏出了一個荷包,遞給了牢頭。

    牢頭掂了掂份量,說道:「好了,時間不多,姑娘還請快點。」

    「嗯。」應著,瞧著牢頭走離,她才邁開了步伐。

    手中拿著火把,走下了幽深的台階,站立在水牢的上方,瞧著那佇立水中的身影。

    低低笑聲從下而來,鐵鏈晃動的聲響,在水的激流下迅速被壓制住,沙啞的嗓音,失去了往日的清雅,卻不減那份倨傲:「看到我現在這幅模樣,你做何感想?」

    柳仙仙眼底的流波,與她袖管中緊握成拳的手,都在顯示著她那份克制與忍耐。

    「楚歌,值得麼?為一個根本不愛你的人,這樣做值得麼?」望著那個男人,柳仙仙來,只是索要一個長達五年的答案。

    低笑聲再次轉來,楚歌......

    那水中骯髒不堪的身子,正是他楚歌,那個曾經風華絕代的男子,如今居然成為了監下囚,他那一雙迷人的狹長眸子,或許再也看不到外頭的繽紛世界,可他卻仍是能笑得出來。

    「你永遠不會懂的。」僅是一聲長歎。

    「我不懂?楚歌,你真的以為我不懂麼?」柳仙仙聲音拔高了些。

    「柳仙仙,怪只怪當年,我一時心軟,才會留下你這個禍害。」

    「是啊,當年你真該一刀殺了我。」柳仙仙咬牙,雙眼迸射出一抹仇恨,旋即卻又轉化為一腔深情,她看向楚歌,低歎道:「楚歌,我一直不懂,為什麼那人是水凝兒,那丫頭有什麼可以跟我比的?就算是豫凝死了,你也不該找那個小賤的小丫頭,做豫凝的替身!」

    楚歌那低下的頭,向著柳仙仙看去,笑道:「凝兒身上有的,你沒有,你根本沒有任何資格跟她比。」

    「你真的以為那小丫頭比我好?」柳仙仙聲音尖銳起來,冷哼了一聲,「那丫頭是我帶出來的,我會比你知道的少?」

    「那又如何,至少她不會背叛我。而你,卻為了一個可笑的嫉恨,把我出賣了。」楚歌好笑的看著來質問他的柳仙仙。

    「你!」柳仙仙突睜了下雙眼,可很快就恢復了那副驕傲,「是,是我把一切告訴李乾,他能給我想要的,既然明知道得不到,我何必再委屈了自己。」

    「也是,一個只為自己著想的女人,豈能讓我楚歌動心。」楚歌冷冷地說道。

    「楚歌,你別自以為是,要不是還念及舊情,我柳仙仙可會冒著殺頭的大罪,來看你。」

    「你對我還有情嗎?我對你可是絲毫都沒有。」楚歌揚唇。

    「哼,死了也好,看不見也就當真死心了。」柳仙仙一甩衣袖,人再也呆不住的,往回走去。

    楚歌瞧著那個憤焰一身的女人,目中的笑意逐漸冰冷起來——

    ....................................

    清清倒掛在暗處,瞧著那一路咒罵楚歌的女子,離開水牢,眼底詫異之色拂過。

    原來她就是柳仙仙,就是燕國第一美女啊。

    可惜了沒能看清楚那張臉。

    不過,對於適才柳仙仙對楚歌的說的那番話,倒是讓她有些意外。

    楚歌與柳仙仙之間的關係,真不簡單啊。

    這個男人的秘密,真是多的讓她又驚又惱!

    他除了一個水凝兒,到底還有多少女人?

    低低地笑聲,從水中傳來,楚歌慢慢地仰起頭,看向那伸手不見五指的暗處,說道:「既然來了,何必躲躲閃閃呢?門主。」

    清清身子一挺,可旋即又釋懷了,楚歌能察覺到自己的存在,也沒可驚訝的。

    一個翻身而下,清清穩穩地站立於剛才柳仙仙所站的地方,火把依然在,她蹲下身子,瞧著那在水裡面的楚歌,歎道:「真是慘啊。」

    「門主這是在心疼我?」楚歌仰起頭,笑望著她。

    就知道她絕不會乖乖地呆在豫堯的府裡頭,瞧見她身上那身太監服,楚歌眉頭一展,笑道:「好一個俊俏的小太監啊。」

    「看來楚王爺可是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倒是我多管閒事了。」清清擰住眉頭,楚歌居然在這會還有開玩笑的心情。

    「門主莫非是來救我的?」楚歌意外道。

    清清察覺到自己的口誤,想要改口已經來不及,乾脆就含糊籠統的說了句:「楚王爺需要我來救嘛?」

    「門主不覺得我現在真的很難自救麼。」楚歌長歎一聲。

    「真看出來,我倒覺得楚王爺十分享受這裡的一切。」清清忍不住揶揄。

    「既然不是來救我的,那門主來做什麼?只是來看看我的慘樣?」

    「要說是也可以。」清清直了直雙眉,違心的說。

    「呵呵。」楚歌輕笑,真是個不可愛的女人。

    清清把目光不自然的撇向了一邊,楚歌的笑,讓她居然莫名的心慌了一下。

    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她是真的一點都猜不透了。

    沉寂了良久,楚歌突然出口問道:「門主,對於楚歌作何想法?」

    「嗯?」清清莫名的看向楚歌。

    「剛才我與柳仙仙的話,門主可是唯一的聽眾。多少也給我一點反應,是不?」

    「你知道我在,還敢說這麼多,就不怕我去李乾那裡告狀?」清清挑起了半邊的眉毛,楚歌未免也太放心她了吧。

    她這個金烏門門主跟他楚王爺很熟嗎?

    「門主會去麼?」楚歌嘴角輕抿著。

    「哼,你該不會是刻意讓我聽到吧?」突然煩躁了起來,只覺得心思都被楚歌看了個透徹,而她對他卻一無所知。

    「也許吧......」楚歌淡淡的說道。

    清清豁然站起身,臉色沉鬱的瞧著他,他居然在那種情況下,還能利用她!

    「門主生氣了麼?」楚歌能感受到從前而來的怒焰。

    「楚歌,你真的太過自以為是了,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會為了你,而去跟李乾說一個字!」清清怒道。

    「嗯。我知道。」楚歌應著。

    「你知道?」清清疑惑了,不解楚歌為什麼會說出這話。

    「當然,門主跟柳仙仙不同。」楚歌淡然的口吻,卻在清清的耳中,帶起的是一份無比暖心的話。

    他原來早就知道了,她的心思果然被這個男人看得一清二楚。

    正因為他知道,才會毫不畏懼的在明知她在的情況下,還與柳仙仙說了那麼多。

    「別拿我跟別的女人做比較!」清清低喝。

    「門主原來也會在意,與人比較麼。」楚歌語出輕笑道。

    「誰會喜歡拿來跟別人作比較。」清清撫了撫袖管,再次蹲下身子,看向他,扁了扁嘴巴,問道:「真的不用我救你?」

    楚歌搖著頭,說道:「不用。只不過,我想請門主幫我一個忙。」

    「幫忙?」清清看著楚歌,遲疑。

    「想請門主給我帶個話,給我的側妃龍清清。」楚歌不等清清回答,說道。

    「帶話給龍清清?」清清心頭一緊,楚歌有什麼話要對她說的?

    「我明天大概不能去豫王府接她了,不過我不會忘了自己對她的承諾,我一定會去接她,讓她不用擔心。」

    清清聽著楚歌的話,胸口就像是被什麼壓著,有些喘不過起來,喉嚨滾動片刻,艱難的問道:「你就這麼在意你的側妃麼?據我所知,你的側妃可是被龍堂所不容的廢物。你楚歌......」

    「門主,注意你的用詞,你怎麼說我都沒關係,但我絕不容任何人說清清半句不是。」楚歌面色沉凝,怒焰難掩,直勾勾地盯著清清。

    清清望著楚歌那一臉的怒色,心卻被動搖著。

    楚歌,你真的這麼在乎我嗎?

    「門主?」楚歌喚道。

    「什麼?」清清驚訝抬頭。

    「能否幫我這個忙?」楚歌問。

    清清仍是猶豫,要是讓楚歌知道,他就是口中的那個所謂的楚側妃,他會怎麼想?

    「算了。」楚歌一聲輕歎。

    「怎麼?這麼快就放棄了?」清清對於楚歌的反應,有些氣惱。

    「不是放棄,而是沒必要了。」楚歌輕輕地一笑。

    即便污水啄食了他的俊臉,可仍是無法擋住那份光華,楚歌笑得幸福。

    「沒必要?」

    「清清會等我,她信我。」楚歌自信道。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我......她信你?」清清脫口,差點洩了自己底。

    「百年修得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我豈會不知自己枕邊人。」

    你真的知道自己的枕邊人是個什麼樣的女人麼。

    清清嘴角輕蠕了下,「好一個癡情種子。真該讓那柳仙仙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指不定她會更為開心,你要死了。」

    「我楚歌一生只在乎過兩個女人。」

    「兩個女人?這還不夠嗎?」兩個,足夠了,你還要

    幾個?

    「一個是我的四皇姐,已故的豫凝,一個就是我的側妃,龍清清。我想若是這次我能活著出去,必定會再娶她一次。」

    清清的心在楚歌的話中,被敲擊著,對豫凝,她是陌生的,可又是熟悉的。

    豫凝,水凝兒提起過,剛才的柳仙仙也說到了,而她也聽聞過豫凝的傳言。

    可,對於楚歌那半截話,卻怎麼也做不到再平靜的面對他。

    楚歌望著她,淡淡的一笑:「我真的很想親口告訴她,我楚歌......」

    「你不用對著我說,我又不是龍清清。」清清阻止楚歌說下去,她怕,真的怕這個男人會再說出更為驚人的話語。

    「呵呵。」楚歌卻僅是笑望著她,倒也沒再開口。

    「你真的要留在這裡?」清清站起身,望著那始終面帶微笑的楚歌。

    「嗯。我必須留下。」楚歌應著。

    清清聳了聳肩頭,道:「那好吧,希望你能在這裡過的愉快。」

    「愉快未必,但我也絕不會虧待了自己。」

    「隨便你。」清清再次望了眼楚歌,轉過身,邁開了腳步,向著台階走去。

    楚歌瞧著那逐漸從自己眼底淡去的清清,笑愈發深邃了......

    ....................................

    回到豫王府,清清在門口靜站了會,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動,似乎楚歌在皇宮所發生的事,並沒有人來告訴她這個楚側妃過。

    豫堯大概也是怕她會擔心,才會對她保密吧。

    「叩叩。」

    敲門聲傳來,清清走向門口,推開了門閂,打開了房門,入眼,是明叔那張滿佈笑顏的臉龐,「側妃,休息的可好?」

    「好,妾身真的要好好的謝謝豫王爺,謝謝明叔。」清清打門口走離。

    明叔隨後跟入,在他身後還跟隨著端著膳食的丫鬟。

    在明叔的指揮下,丫鬟們送上膳食,便陸續退了出去。

    清清望著滿桌子的好菜,問道:「明叔,豫王爺呢?」

    「王爺進宮了,估計是趕不回來用膳了,奴才這才命人準備了膳食,給側妃送了過來。」明叔答道。

    「哦,豫王爺原來還沒回來。」清清應著,走至桌前,背對著明叔。

    心中所思,豫堯是真的沒回來,還是刻意在迴避與她見面?

    「側妃,是不是菜不和你口味,要是你不喜歡,奴才命人換過。」明叔過來,見龍清清只是看著,卻沒有動筷的意思,不禁問道。

    清清搖頭,道:「沒,菜很好,不需要換了,我只是想快點見到豫王爺,想要問問他,楚王爺的情況。」

    「哦。側妃是在擔心楚王爺。」明叔明白的點了點頭。

    「嗯。確實擔心。」清清應著。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9 09:08 PM

179 側妃的威信

    「嗯。確實擔心。」清清應著。

    有些心不在焉起來。

    明叔瞧著未有動筷的龍清清,也只能沉默的守在一旁了。

    「明叔。」清清抬頭,看向明叔。

    「側妃有何吩咐。」明叔上前一步。

    清清站起身,指著桌上的飯菜,說道:「你讓他們撤了吧,我沒什麼胃口,想出去走走。」

    「這......」明叔看著那都沒動過一下的飯菜,猶豫道:「側妃,當真一點都不吃嗎?」

    「嗯,撤了吧。」清清淡淡的應了聲,踱步從明叔的身前走離,向著院中走去。

    她現在十分確定,豫堯必定回來過!

    明叔望著那逐漸遠去的身影,輕歎了一聲,吩咐道:「把飯菜都撤了。」

    「是,明叔。」幾個小丫鬟忙上前,陸續端著一盤盤未動過的菜餚,離開了廂房。

    明叔一撩袍邊,匆匆地走了出去,走小路繞過了清清所在的地方,向著東院奔去——

    清清眼角瞥望著那匆忙離去的明叔,嘴角微微地往上勾起,看來她猜測的沒有錯,豫堯還在豫王府內!

    ..........................................

    「叩叩」兩聲,令在房中的豫堯,抬起頭。

    「王爺,是我。」明叔在房外出聲道。

    豫堯瞧了眼站在房中的男子,說道:「你先去內堂。」

    「是,王爺。」男子向著豫堯抱拳後,隱身進入了內堂。

    豫堯整了整衣袍,出聲道:「進來吧。」

    明叔推門而入,曲著身,走向坐在書桌前的豫堯,「王爺,怕是你不出面,側妃是絕不會進食的。」

    「怎麼了?」豫堯眉頭輕蹙了下。

    「側妃怕是察覺到了什麼,剛才奴才讓人送了飯菜過去,側妃筷子都沒動一下。」

    「七嫂......」豫堯低頭沉思。

    「王爺,這楚王爺可還有救,奴才光是看著側妃......就覺得這心裡頭難受。」明叔擔心的問著。

    「明叔,七嫂那邊你先多注意著,讓人好生伺候,我暫時不過去了。」

    「可......王爺,奴才的話,側妃怕是聽不進去。」

    「沒事,七嫂是個聰明人,她不會虧待了自己,我必須要進宮去了。」豫堯雖說心有擔心,可以目前的情勢來看,楚歌這次是凶多吉少。

    可他並不覺得七哥會就這麼任由老三,把自己的腦袋搬了家。

    「那好吧。」明叔應道。

    「明叔,這段時間,就麻煩你了。」

    「王爺可千萬不要這麼說,這本就是奴才該做的。王爺自己也要多保重才是。」明叔望著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主子,關切道。

    「嗯。我會的。你先出去吧。」豫堯應著,揮了揮手。

    明叔向著豫堯作揖後,轉身離去。

    明叔一走,那隱身在內堂的男子,再次出現在豫堯的身前,「王爺,是不是需要提前行動?」

    「這件事我還要斟酌一下,你先傳令下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妄動。」

    「是,奴才這就去辦。」男子應道,轉身欲離。

    「等等。」豫堯猛地抬頭,喚住了男子。

    「王爺?」男子回身,看向豫堯。

    豫堯看著男子,嘴巴張合了下,最後僅是揮了揮手,說道:「沒什麼,你去吧。」

    男子看著豫堯片刻,應了聲,轉身離去。

    豫堯跌坐在椅子上,他以手托著自己的額頭,輕歎了一聲,「七哥,你可真會給我找難題,你這難題要老八我怎麼去給你擺平?」

    ..........................................

    明叔從東院出來,就接到了小廝來報,說是楚側妃要離開豫王府。

    明叔心頭一緊,忙領著小廝向著大門口跑去。

    清清命人準備了馬車,人不過走到門口,就聽到身後明叔的聲音傳來,「楚側妃等等——楚側妃等等——」

    清清轉過身,看向正匆匆跑向自己的明叔,臉上揚起端麗的微笑,「明叔。」

    「楚側妃,您這是要去哪裡?這王爺可是千叮萬囑,要奴才好生伺候您,您這是?」

    明叔抹著臉上的汗珠,瞧著龍清清,問道。

    「明叔,我想回楚王府了,豫王爺不在,我這心裡頭老是不踏實,回去瞧瞧,才能放心。」清清說道。

    「這,這怎麼使得,側妃這一走,王爺還不把奴才給剁了。」明叔忙搖著頭,阻止清清,道:「側妃有什麼可不放心的,這楚王爺能有什麼事,老燕王不過才剛過世,宮裡頭要忙的事多。王爺與楚王爺必定有事在身,才會一時半會回不來。」

    「這我知道,不過還是想回去瞧瞧,畢竟那裡是我的家,真到了家門難道還不回麼?」清清語氣柔和,她臉上的笑容依舊清雅。

    明叔倒是沒話再說了,看清清的神色,絕非是自己能阻攔得了,而且她說的也合情合理,若是強行攔著,反倒不妥。

    思前想後,明叔說道:「既然側妃這麼堅決,那就讓奴才陪側妃回去吧。」

    「明叔,你可是豫王府的總管,這豫王爺這會兒忙著宮裡頭的事,我怎麼好還麻煩你。」清清連連搖頭,「這實在是不妥。」

    「王爺把側妃托付給奴才,奴才豈能馬虎了,這豫王府還不至於缺了個明叔,就垮了。側妃就不要擔心了,奴才這陪你回去,也花費不了多少時間。」

    明叔說著,忙讓小廝去準備。

    清清看著明叔,想來多說無益,既然明叔要送她回去,那就送吧。

    在明叔的陪同下,清清坐上了前往楚王府的馬車內,心思一路飄飛——

    ....................................

    蒼鬱的山掩住了西沉的太陽,天地間一片暮色蒼茫。

    馬車轍轍行駛在空落落的官道上,官道兩旁,是連綿的山勢和漠漠的翠林。

    暮靄沉沉中,黑幽幽的灌木很茂密,夕陽的餘暉似乎也不能完全浸透。清清依著窗,靜靜地享受著這難得的祥和。

    楚王府對她來說,算是家,可又不似家。

    僅僅是一個稱呼罷了。

    「側妃,馬上就要到楚王府了。」明叔撩起了車簾子,向著車內的龍清清說道。

    「嗯。」清清應著,要到了,路再長終有盡頭。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清清端坐起了身子,只等著馬車停下。

    約莫半柱香過去,馬車停了,明叔的聲音再次從車外響起,「楚側妃,楚王府到了。」

    清清撩開了簾子,探身而出,率先躍入眼底的是濃黑的三個大字『楚王府』,終於到了。

    明叔放下了矮梯,扶著清清下了馬車。

    清清朝著那朱紅色的大門走去......

    那門上同樣掛著兩盞白燈籠,蕭瑟靜謐的四周,與豫王府的喧嘩與莊嚴,截然不同。

    與她記憶中的更是不同。

    明叔先走上前,拍了拍大門。

    等待了許久,都沒見人來開門,明叔更為用力的拍了拍大門,並且出聲喊道:「快開門,楚側妃回來了。」

    但,似乎仍是沒有動靜。

    明叔回身看向清清,清清搖頭,她不知道這裡面是否還有人。

    楚歌被李乾賜死,沒有封了楚王府已經出人意外了,這楚王府裡的下人,若是聞聲而逃,倒也沒什麼可值得驚訝的。

    「側妃,要不我們還是先回豫王府吧。」明叔上前,詢問道。

    「明叔,我既然已經平安到了楚王府,你還是回去吧。」清清輕輕地搖了搖頭,向著明叔說道。

    「這可不行,奴才還等著側妃與奴才一同回去豫王府。」明叔搖頭如撥浪鼓。

    清清也不強求明叔,走下了台階,向著後頭走去。

    「側妃,您這是?」明叔快步跟上。

    「這大門進不去,那就走小門。這麼大個楚王府,不會只有一個入口。」清清說著。

    「可這不是委屈了您麼?」明叔皺眉,龍清清這次怎麼說也算是從娘家返回,這進楚王府既然要走正門才是。

    「現在非常時期,何必去計較這些。」清清並不在意。

    明叔見她如此,也便沒了話,隨在清清身後,與她一同來到了後門。

    明叔又上去敲門,沒敲幾下,倒是有人來開門了。

    那開門小廝摸著鼻子,一臉倦容樣,似沒睡醒般的半耷拉著眼皮,瞧著那出現在門口的兩人,含糊道:「要錢的走正門。」

    「睜大了你的狗眼看清楚,什麼要錢的!」明叔頓時瞪大了眼睛,氣惱的看著這沒規矩的小廝。

    小廝被明叔一聲吼,頃刻間清醒了過來,明叔他自然認識,這可是豫王府的大總管,誰人不識,他一個激靈打上,忙點頭哈腰道:「奴才不知大總管到來,還望大總管恕罪,大總管裡邊請,奴才馬上去請胡嬤嬤。」

    「小兔崽子,看清楚了,這位是誰。」明叔見小廝一點沒看龍清清,光是給自己拍馬起來了。

    小廝被明叔說的一陣迷茫,抬眼,這才看向了站在明叔邊上的女子——

    眼熟,可一時半會居然想不起來什麼地方見過。

    「這胡嬤嬤還真是懂得管教人,這奴才見了自家主子,都不知道請安。」明叔諷刺道。

    小廝這才反應過來,這眼前人莫非是楚王府的側妃——龍清清?

    「奴才剛進楚王府不久,還望側妃千萬不要責怪了奴才才好。」小廝軟了雙腿跪了下來,向著龍清清求饒。

    清清淡淡地瞥了眼小廝,說道:「去吧胡嬤嬤找來,本妃有事要問她。」

    「是是是,奴才這就去請胡嬤嬤,側妃,大總管,請。」小廝連滾帶爬的站了起身,忙迎進了清清與明叔。

    明叔冷哼了一聲,瞪了眼小廝,恭敬地向著龍清清,說道:「側妃,這奴才有錯,就該罰,您也太過仁慈了。」

    清清看向明叔,笑道:「他剛入楚王府,不認識我也是自然。何況,我現在沒那麼心情。」

    明叔見清清這般說,也只能暫時按耐住了那份怒焰,他確實是聽說,這位楚側妃在楚王爺沒地位,就連個奴才都看不起她。

    現在倒是驗證了這一點。

    小廝迎進了清清與明叔後,便匆匆地趕去請胡嬤嬤。

    清清帶著明叔向著楚王府的前廳走去,一路上不時會遇上向明叔請安,順帶著給她請安的下人。

    明叔看那些爭相向自己請安的下人,再看看那些下人對龍清清的態度,也難怪王爺會不放心,換了誰看到這樣的情景,都會氣惱吧。

    可,反觀那楚側妃,別說是氣惱,臉上始終淡漠如水,似乎對這些都漠不關心。

    斂去了眼底的疑惑,明叔隨著清清來到前廳,這前腳剛進,後頭胡嬤嬤就出現在了廳門口。

    胡嬤嬤一身威嚴,這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是當家主母呢。

    明叔鼻孔一哼氣,看著胡嬤嬤說道:「胡嬤嬤,你這譜可是擺得越來越大了。」

    「喲,明總管,你這不是折煞奴才麼?」胡嬤嬤揮了揮手,讓丫鬟沏茶,旋即看向那站在廳中的人兒,上前,作勢道:「奴才給側妃請安,恭迎側妃回府。」

    清清回身,低眼,瞧著胡嬤嬤,這多日不見,這胡嬤嬤倒是愈發的容光煥發了,楚歌的事,她是一點都沒掛在心上?

    「胡嬤嬤,大門為何沒有守著?」清清問道。

    「這大門怎麼沒人守著,這人都守著大門呢。」胡嬤嬤直起了腰桿,聲音洪亮道。

    「那怎麼明叔敲了半天門,都不見人開門?」清清又問。

    「不是沒人開門,而是怕大門一開,就有人上門討債。」胡嬤嬤回道。

    「討債?楚王府欠了很多債在外頭?」清清目色漸漸地尖銳起來。

    胡嬤嬤不以為然道:「瞧側妃說的倒是輕巧,這麼大個王府,您真以為什麼都是花現銀的麼?這還不是都賒賬,然後一月月的還。」

    「哦。」清清應了聲,慢慢地走上前,說著便要坐下。

    「不許坐!」胡嬤嬤突然上前,拽住了清清的手臂。

    清清目色一沉,問道:「為何不能坐?」

    「這位置可不是你這側妃能坐得。」胡嬤嬤盯著清清說道。

    「是麼。」清清淡淡的一樣眉,甩開了胡嬤嬤的手臂,仍是淡定的坐在了主位上。

    胡嬤嬤愕然地瞧著那端坐在主母位上的龍清清,低喝道:「你一個小小的側妃,居然妄想要當家作主了,這是誰給你的權利。」

    「胡嬤嬤,我雖說不過是個側妃,可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清清輕掃胡嬤嬤,淡淡地問道:「你一個奴才,何以敢對我這做主子大呼小叫。」

    「好啊,是不是當真以為咱們王爺落了難,你這能上臉了。」胡嬤嬤一口氣憋在胸口,指著龍清清,喝道:「只要我胡嬤嬤活著一天,這個楚王府還輪不到你來做主。」

    「我還以為你不知道王爺出了事。」清清目光一沉,手一掌拍在桌面上,沉聲道:「王爺有難,你這做奴才的不知道為主子分憂,竟然還敢在府裡頭,作威作福。胡嬤嬤,你不過是個嬤嬤,是個奴才,你穿得是什麼,你這一身錦衣華服是怎麼回事?老燕王屍骨都未有入土,王爺尚未脫險,你就敢穿戴如此,若是我不回來,你是不是當真以為楚王府沒人了?」

    胡嬤嬤怔怔地瞧著那高居在上的女子,這與她印象中的怯弱無能,完全成了兩個人。

    現在這個楚側妃,哪裡還有初見時的逆來順

    受。

    「龍清清,我胡嬤嬤怎麼說都是楚王爺的奶娘,在這楚王府內誰不知道我雖說是個奴才,可也算是半個主子。就算你是側妃又如何,王爺不過是給了你個頭銜!」胡嬤嬤氣得大吼。

    「胡嬤嬤,這就是你楚王府的管教,我算是明白,這也就難怪,連個小廝,都能這般目中無人了。」明叔忍不住插嘴。這老潑婦可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就算是楚王爺的乳娘又如何,還不是個奴才!

    「明王生,我敬你是豫王府的總管,才對你禮讓三分,別忘了,這可是楚王府,不是豫王府,還輪不到你來說事。」胡嬤嬤橫著臉,向著明叔示威。

    明叔氣瞪了雙眼,想說什麼,卻被清清所阻止。

    「明叔,胡嬤嬤這話說的沒錯,這是楚王府的事,明叔就不必插手了。」

    「可是側妃,奴才實在是看不過去。」明叔看向清清說道。

    清清朝著明叔輕搖了下頭。

    明叔知道不該管,也確實不容他管,見清清如此,便也只能收了聲。

    「呵呵,我就想,怎麼側妃這趟回來,就似變了個人,原來是這後頭有人撐腰了,就可以不可一世了。側妃,別忘了你的身份,就算王爺如今落難,你也是楚王府的側妃,休想動了別的歪念,壞了皇家的顏面。」胡嬤嬤口出譏諷,同時目露凶光,警告著。

    「我龍清清行得正坐得端,怕什麼。王爺身處險境,我回來就是想要與他共進退。胡嬤嬤我原本是體諒你為王爺的奶娘,也是這楚王府多年的老奴了,也不打算計較,可現在你卻是倚老賣老,不把主子放眼裡,肆意妄為。我若是在坐視不理,這楚王府別說等王爺回來,就是再過幾天,就都散了!」

    胡嬤嬤身子顫了顫,強硬道:「側妃簡直是欲加之罪,老奴豈容你來說教。」

    「好個胡嬤嬤。」清清揚眉一笑,慢慢地從椅子上站起身,倏然,笑意褪盡,目光森冷的看向胡嬤嬤,沉聲道:「來人!」

    那些站在廳中的丫鬟,一個個驚若木雞,不敢上前,呆呆地站著。

    「側妃,看來這楚王府裡的奴才,都是一條心啊。」明叔在旁陰測測的說道。

    「明叔。」清清瞥了眼明叔,這小老頭還真是的。

    明叔笑了,卻也閉了嘴。

    丫鬟們瞧著側妃與明叔的談笑,一個個都彼此對望了眼,現在楚王爺被皇帝賜死,他們這幫做奴才的本就人人自危,要不是礙於胡嬤嬤,不敢太過明目張膽,早就帶著東西跑了。

    現在楚側妃來了,這整個人變了不說,就連豫王府的明總管都對她恭敬禮讓,再蠢的人也知道,站在誰這邊才是明哲保身的。

    一個個想了個透徹,便也無所顧忌,上前,向著龍清清,恭敬作揖,道:「側妃。」



180 感同身受

    現在楚側妃來了,這整個人變了不說,就連豫王府的明總管都對她恭敬禮讓,再蠢的人也知道,站在誰這邊才是明哲保身的。

    一個個想了個透徹,便也無所顧忌,上前,向著龍清清,恭敬作揖,道:「側妃。」

    「把這尊卑不分,以下犯上的胡嬤嬤綁了,鎖入柴房,等王爺回來後定奪。」清清命令道。

    「是。」

    胡嬤嬤瞧著這個個朝她走來的奴才,臉上再也做不到往昔的雍容,「你們好大的膽子,誰敢動我一下,我可是楚王爺的奶娘,在這楚王府裡,誰敢——」

    「啪!」臉上火辣辣的疼,胡嬤嬤目瞪口呆的望著那一身凌然的龍清清,口吃道:「你、你居然敢打我?」

    「有何不敢!」清清直視著胡嬤嬤,沉聲道:「一個老嬤嬤,竟也爬到主子的頭上來了,也難怪那些人要來討債了。帶下去!」

    「是,側妃。」那些個奴才看著清清,忙上前,把胡嬤嬤綁縛了起來。

    胡嬤嬤哭喊道:「王爺啊,你都還沒走呢。這狠毒的女人就要把老奴給綁了,這你要是一走,老奴可還怎麼活,王爺啊......」

    「啪啪」又是兩掌。

    胡嬤嬤頓時血溢出口腔,震懾在那從前而來的森冷當中,「你......」

    「老燕王死了,你可有這麼哭過?王爺還活著,你哭喊什麼,越老越不像話!」

    胡嬤嬤支吾其詞,可再也無法大喊出聲,只能在眾人的拉扯下,被強行帶去了前廳。

    清清目光森寒的看向在廳中的人,說道:「把各處管事的叫來,本妃有話要交代。」

    「是,側妃。」一個個慌亂地跑出了前廳。

    一時間楚王府在龍清清的回歸中,彷彿得到了重生一般。

    明叔瞧著那將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條的女子,驚詫難掩,笑意浮現在眼底,差點就看走了眼,這側妃果真是非尋常女子。

    雷霆手段何其的震撼人心,辦胡嬤嬤這事,更叫人拍案叫絕。

    王爺說的一點都沒有錯,這位楚側妃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斷然不會虧待了自己。

    各處管事走出前廳時,夜已深,清清揉了揉額頭,這家務事原來真的很累。

    她還沒做什麼,光是聽取各處的報告就夠嗆了,這若是真的動起來,還不得牽扯起整個楚王府。

    不管不知道,這胡嬤嬤還真是行,以為楚歌不過問,就明目張膽起來了,楚王府看著挺富裕,實際裡早已被掏空。

    楚歌真的就這麼放任這胡嬤嬤?

    清清卻並不如此覺得,楚歌的所作所為必定有著何種目的。

    「側妃,累了吧。」明叔笑望著終於可以喘口氣的龍清清。

    「嗯,確實累了,原來要管好一個王府,真的很不容易。」清清實話實說。

    「呵呵。」明叔笑著。

    「明叔,今晚你回去麼?」清清問道。

    「回去,出來一下午了,是該回去了。」明叔應道。

    「那吃過晚膳再回吧。」清清瞧了瞧天色,這才發現都天黑了。

    「不了,這豫王府的事多,奴才就不多留了,看側妃這麼能幹,奴才也放心可以回去向王爺交代了。」明叔說著。

    清清低頭沉思了一會,說道:「那明叔回去的路上,可要小心了,這夜路難行。」

    「這點側妃就放心吧,奴才還沒老到兩眼昏花。好了,再待下去就真的要晚了,奴才就先告辭了。」明叔向著清清辭行。

    清清目送明叔離開,抬眼,瞧著星空密佈的夜空,長長地一歎。

    她這都是做什麼,居然給楚歌管起這個家來了。

    自嘲的笑著搖了搖頭,她走出了前廳,向著自己所居住的院落走去......

    ..........................................................

    邁過月色,踏過小橋,每走過一處,那些路過的奴婢,一個個都如換了人似地,哪一個不對她恭恭敬敬。

    清清不禁摸了摸手腕上的千淚鐲,這就是權利的誘惑,也難怪會有如此多的人,為此而奮其一生,去爭奪。

    楚歌為她安排的居所,本就地屬偏僻,雖說她現在是翻身了,可還是沒有想要搬住處的念頭。

    喜歡這裡的安靜,喜歡這裡沒有人會來打擾。

    忙碌的一天,似乎到了落幕的時刻,當清清踏進院落時,腳下不由慢了一下,她抬眼,看向那站在樹蔭下的人,眼細瞇了起來。

    瞧著那一身白衣走在月下的她,赫憐祁臉上揚起了淡淡的笑容。

    這場景不禁讓他想起了八年前,亦是這樣的月色,亦是一個她——

    「你來的倒是挺快。」清清站在離樹不過五步之隔處停了下來。

    「我還在想,你是否認得出是我。」赫憐祁含笑道。

    「你以為我會一錯再錯麼?」

    「也許。」

    「你把我這裡當成了什麼,說來便來。」清清輕甩了下衣袖,轉身,走向一旁的涼亭。

    赫憐祁步出樹下,緊隨在她的身後,與她一同進入了涼亭。

    兩人對視而坐。

    「這是楚王府,是我的禁區。」赫憐祁說道。

    「那你還來。」清清瞟了一眼赫憐祁。

    「你在,我就一定要來。」赫憐祁深情款款的望著她。「清清,你真的打算就這樣下去?」

    「嗯。」

    「楚歌被李乾賜死這事,你不會不知道。」赫憐祁目光緊盯在清清身上。

    「我知道,他被關在水牢,我還去看過他。」清清揚眉。

    「以龍清清的身份?不,是以白清傲的身份,去看他的。」赫憐祁想著,最後肯定道。

    「嗯。」清清應道。

    「見了,他怎麼說?」赫憐祁問道。

    「說他住的很愉快,不會虧待了自己。」

    「哦?」赫憐祁眉毛一挑,可旋即低笑,道:「連我都被他騙了。」

    「真的?」清清卻不覺得赫憐祁當真能被楚歌騙過。

    「因為你,讓我嫉恨楚歌,看不清真假。」赫憐祁哀歎道。

    「真假本來就不過一線之隔。」

    「清清,楚歌會死。」赫憐祁話鋒一轉。

    「他死得了麼?」清清抬眼,看向赫憐祁。

    「死了,你還會拒絕我麼?」赫憐祁卻不答反問。

    「不知道。」

    「好讓人抓狂的答案。」赫憐祁揚了揚唇。

    「憐祁,我累了。」清清站起身。

    赫憐祁瞧著她,緩步從自己的眼前,走出涼亭,笑道:「需要我陪你麼?」

    「不需要。」

    「真傷人。」

    「你在何處落腳?」清清停下腳步,回身,看向那仍是坐在涼亭中的赫憐祁。

    「你會來找我麼?」赫憐祁雙眼含笑問。

    「也許會。」

    「那好,我就住在城南的月華莊。」

    「嗯,知道了。」清清應了聲,向著房間走去。

    「清清,豫堯那邊似乎有所動靜,雖然我很想楚歌死,不過看來楚歌還死不了。」

    「謝了,憐祁。」清清未有回身,僅是淡淡的道謝後,便走出了涼亭。

    赫憐祁坐在廳中,望著那高懸的冷月,淡淡笑掛在妖嬈俊美的臉上,低喃道:「這月色真美,可惜無人共賞,真是可惜了......」

    ..........................................................

    漫漫長夜,卻注定無眠。

    清清一手托著腮幫,思忖著這一天下來所發生的點點滴滴。

    楚歌為何會甘願留在水牢,是在等待什麼,還是說李乾當真拿到了什麼他的把柄嗎?

    至於赫憐祁所說的,豫堯有所動靜,這是必然的,豫堯豈會看著楚歌被李乾殺死。

    看來,想要弄清楚一切,還得進宮一趟。

    正打算起身,熄燈時,房外傳來了腳步聲,旋即是丫鬟的詢問聲:「側妃,您可是睡下了。」

    「還沒,什麼事。」

    「豫王爺來了,現在正往這邊來。」

    「豫王爺來了?」清清心頭一緊,豫堯躲了她整整一天,這會兒倒是跑來找她了麼?

    「知道了。」清清應著,人疾步走至門口,打開了房門。

    適時的豫堯已經步入了院中,正朝著她走來。

    清清收起了心思,跨步了房門,迎了上去,「豫王爺。」

    「七嫂,豫堯都沒臉見嫂子了,這麼晚,可是打擾七嫂休息了。」豫堯一臉內疚的看向清清。

    清清搖著頭,向著丫鬟吩咐道:「上茶。」

    丫鬟應著離開。

    「豫王爺請房裡坐。」清清迎著豫堯進入了房中。

    豫堯在椅子上坐下,看向坐與一旁的清清,幾次欲要開口,卻幾次都匆匆地收了聲。

    清清瞧著豫堯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良久後,問道:「豫王爺有什麼話,只管說,妾身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可還有什麼受不住的。」

    「我從明叔口中得知七嫂回了楚王府,也猜到了,七嫂必定已經知道七哥的事。豫堯瞞著七嫂,是怕七嫂擔心了。」豫堯向著清清請罪,「要是七嫂生氣了,那就是豫堯的過失了。」

    「豫王爺言重了,妾身當然明白王爺這都是為了妾身好。」

    「七嫂,這次豫堯深夜到訪,其實是......」豫堯說著,適時丫鬟送來了茶水,他忙收了口。

    清清將豫堯的神色舉動一一看在眼底,也不動聲色,在丫鬟送上茶水後,便吩咐他們退出院子,沒有她的允許,任何人不得踏入院中半步。

    丫鬟退下後,豫堯那止住的口,才再次打開,「七嫂。」

    「豫王爺,妾身只想知道,王爺如今可安好?」清清不帶豫堯開口,便搶先問了。

    豫堯看著清清,猶豫了片刻說,「人還活著,至於好不好,我真不知道。」

    「連豫王爺你也不知道?」豫堯不知道楚歌被關在水牢?這不可能。

    「先是收到消息,說是七哥被關在水牢,可派人過去,人不在了,這老三還真陰險,怕是為了防我,才會把七哥給轉移了。」

    楚歌不在水牢了?

    「這......」清清面露憂色,看向豫堯,道:「豫王爺,王爺如今身在何處,恐怕也就只有燕王知道了。」

    「怕只怕老三會先下手。」豫堯面色凝重。

    「豫王爺,那王爺豈不是很危險。」清清站起身看向豫堯。

    「七嫂,現在恐怕也只有你,才能探得七哥的下落了,豫堯這次前來,就是拜託七嫂這事。」豫堯同時站起身,看向龍清清。

    「我?」清清心頭一驚,豫堯這話是?

    「老三為了樹立自己仁政的形象,才會在賜死七哥後,沒有封了楚王府,更是發出了傳召,明日宣召七嫂入宮瞻仰父皇的遺容。」豫堯說著。

    原來如此,那麼就是說,明日她便會進宮,豫堯這話她算是明白了。

    「妾身明白豫王爺的意思了。」

    「七嫂,你當真願意嗎?」豫堯小聲問道。

    「豫王爺是在懷疑妾身?」清清看向豫堯。

    「不,只是這件事我不能確定,老三那人十分的陰險狡詐,雖說他讓七嫂進宮瞻仰父皇的遺容,可若是七嫂提出要見七哥,未必會答應,若是惹起了他的懷疑,只怕會為七嫂招來殺身之禍。豫堯只是怕七嫂這一趟去,凶多吉少。」豫堯忙解釋道。

    「如果新王真的有心樹立形象,那麼他必然不會輕易動我,想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流,不過是想見一下將死的丈夫,這又有何不妥。」清清倒是不擔心這個,李乾想動她,未必就那麼容易。

    「話是這麼說,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老三那人。」豫堯仍是擔心李乾會否會對龍清清做出什麼。

    「只要能幫得了王爺,妾身什麼都願意做。」清清意識堅定道。

    豫堯望著清清如此絕然,那沉鬱了一天的臉上,終於揚起了欣慰,笑:「七嫂,豫堯真的很謝謝你,很謝謝你......」說著,竟是要向清清下跪。

    「別這樣豫王爺,你這會讓妾身折壽的。」清清及時的扶住了豫堯的手臂,舉頭,看向這個人高馬大的青年,問道:「妾身知道豫王爺對王爺的兄弟之情,妾身明白的。」

    「七嫂——」豫堯動容,一把抱住了清清,在她的耳邊低語道:「七嫂,我就知道父皇為七哥的安排是對的,父皇始終都沒有將七哥放棄,七哥能擁有七嫂,就是最好的證明。」

    清清背脊一直,豫堯這話是什麼意思?燕王沒放棄楚歌?

    「豫王爺,你的話讓妾身糊塗了......」

    「七嫂,有件事一直都是豫堯心裡頭的一根刺,也是豫堯為何如此在意七哥的最大原因所在。」豫堯拉著龍清清走向角落,他謹慎的看向四周。

    「豫王爺?」清清看著豫堯如此謹慎小心的樣子,不知那根所謂的刺,到底有多嚴重,讓他能有這樣的神色。

    「七嫂,該是聽過我四姐姐豫凝吧。」

    豫凝?又是豫凝!

    看來這次楚歌被李乾處決的這麼快,必定也跟豫凝有著牽扯,可這都死了五年的人了,為何還能惹來這麼大的禍端。

    「當然,燕國的四公主,誰不知道,只可惜天妒紅顏,讓她早早的死了。」清清扼腕道。

    「天妒紅顏麼。呵呵,這句話還真是貼切。」豫堯面色微微好轉了些。

    「豫王爺,怎麼好端端的說起了四公主?」清清望著豫堯,不解地問道。

    「七嫂......這......」豫堯望著清清,他竟是難以啟齒了,確實,那段過往讓他如何去開口,還是面對清清。

    七哥,你真的好會給我丟難題,這件事是我最不願意提及,也是唯一一件梗在心中多年的痛楚。

    「豫王爺?」清清輕喚著突然變了臉色的豫堯,到底是什麼事,讓豫堯這麼難以開口。

    豫凝與楚歌之間,難道真的存在著什麼?

    「七嫂,你坐下來,慢慢地聽我說,這件事也該是讓你知道的時候了。」豫堯長吁了一口氣,似下了決心。

    清清懵懂的在豫堯的話中,坐了下來,看著豫堯,等待著他的開口。

    「四姐姐比我大了五歲,比四哥大了三歲,從小到大,四姐姐就像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女神,至少對七哥來說,整個藍月都再也沒有比四姐姐更美麗,而溫柔的人來說了。

    七哥的生母出身低下,加上身子弱,一直都得不到父皇的寵幸,為了能引起父皇的重視,那個可憐的女人居然拚命的讓自己懷孕,雖然為父皇身下了一子,可也同時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七哥出生就失去了母妃,是由胡嬤嬤一手帶大的。

    想要在皇宮得以生存,就必須要有一個後盾,然,七哥缺少的就是這個後盾。他被兄弟排擠,被嬪妃們不屑一顧。那時候七哥真的很可憐,總是一個人,總是被排擠在外。但是七哥似乎漠不關心,他很聰明,加上長相的出眾,就算沒有任何的靠山,還是引起了父皇的重視。

    只可惜,那時候還太小,而且父皇的顧慮也太多,加之嬪妃們得煽風點火,父皇對七哥也冷卻了下來。

    七哥依舊淡漠的過著日子,我那時候年歲小,還不知道,但是四姐姐卻總是看著獨自坐在院中的七哥,久而久之,似乎成為了習慣,總是會帶著我,去固定的地方,等七哥......」

    清清靜靜地聽著豫堯所說,那些過往宛如一幅幅真實的畫面,呈現在自己的面前。

    原來楚歌的童年也並不如意。

    從豫堯的話中,清清一點一點明白,豫凝對於楚歌來說,早已超越了一個姐姐。

    楚歌那冰冷的世界,因為豫凝的出現而開始出現了暖色。

    楚歌說過,他一生在乎兩個女人,對豫凝,清清沒有懷疑過,聽了豫堯的話後,就更為的肯定,豫凝對楚歌來說,是不可缺少的存在。

    楚歌喜歡豫凝,或許這不單單是喜歡了。

    楚歌對豫凝的感情,清清似能體會出來,就似她跟飄飄一般。

    若是沒有飄飄,她心底的那一抹溫暖不會保存,她絕不會是現在的她,這一點清清可以很肯定。

    望著陷入在回憶中的豫堯,他臉上的陰鬱正在被笑容所代替,那時候的他們,必定是幸福的。

    只是,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卻讓清清深深地感到了震撼!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9 09:10 PM

181 楚歌的過往

    望著陷入在回憶中的豫堯,他臉上的陰鬱正在被笑容所代替,那時候的他們,必定是幸福的。

    只是,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卻讓清清深深地感到了震撼!

    「豫王爺,你在說什麼?」清清按耐不住心中的那份震懾,滿目驚訝的望著豫堯。「四公主死於疾病,這不是秘密,可你卻告訴我,她是死於小產,四公主應該還未有出閣就死了,這......」

    「七嫂覺得豫堯會拿自己親姐的清譽來當一個謊言嗎?」豫堯痛苦的合了合眼,這件事是如此的讓他難過,一直被自己看成如女神般聖潔的姐姐,竟然與男人苟合,未出閣就懷了孩子!

    「怎麼會......這怎麼可能......」清清驚得不覺中退後了幾步。

    豫凝是死於小產,是死於小產,那個孩子的父親是誰?

    「孩子是誰的?」清清上前,問道。

    豫堯慢慢地睜開了眼,看向清清,「姐姐說是七哥的。」

    「楚歌的?真的是楚歌的?」清清只覺得心口被狠狠地打了一拳,居然會發出撕裂般的疼痛!

    豫凝那未有出生的孩子,是楚歌的?

    「七嫂,你信嗎?七哥比任何人都在乎姐姐,七哥總是說,四姐姐是女神,是最為聖潔的女神,七哥怎麼可能破壞自己心目中的女神,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有違道理倫常的混賬事,豫堯不信,我不信四姐姐的話,不是七哥的,那孽種絕不是七哥的!」豫堯激動的抓著清清的肩頭,咆哮起來。

    她信嗎?信豫凝,還是信豫堯,還是信楚歌?

    清清混亂了,不管信誰,她似乎都成了一個旁觀者,僅是一個旁觀者而已!

    「四姐姐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可我知道,四姐姐有男人,有個整天穿著黑斗篷的男人,雖然我看不清楚那男人的臉,可我知道那不是七哥,不是七哥!七嫂,七哥沒有做出讓我失望的事,七哥不是那孽種的生父,生父是另有其人!」豫堯抓著清清的手,說。

    「真的不是嗎?」清清小聲的問。

    「不是!」豫堯大聲的說。

    「那男人是誰?為何會牽扯到楚歌的身上,豫王爺,這後頭到底發生了什麼?」清清問著,楚歌到底在顧忌李乾什麼,是為了豫凝的這段醜事嗎?

    「四姐姐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再怎麼掩飾還是掩飾不了,有一天我正打算去找七哥,卻聽到從七哥的寢宮裡,傳來了四姐姐的聲音。我本想要進去,可轉念一想,就悄悄地躲在了窗邊。我看到四姐姐跪在七哥的腳下,哭泣著,我以為七哥在欺負四姐姐,可不料,七哥卻扶起了四姐姐,並且很溫柔很溫柔的撫摸著四姐姐,似乎在對她說著什麼。四姐姐哭的更凶了,而七哥僅是抱著她。」

    豫堯說著,他握住清清肩頭的手,愈發用力了。

    清清緊緊地擰著眉頭,卻不敢出聲,怕會刺激到豫堯,更怕自己會克制不住心頭的那份動盪。

    保持著沉默,等待著豫堯的下文。

    「後來,我想去找七哥問個清楚,可七哥卻不在了,隨後就傳出七哥被父皇打入了天牢的消息。我嚇壞了,跑去找四姐姐,四姐姐卻只是哭,只是哭,我害怕極了,就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後頭母后跟四姐姐聊天,我才知道,七哥居然去與父皇說,是他**了四姐姐,四姐姐根本就不願意,是他強迫的四姐姐!所以四姐姐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

    豫堯說到此處,身子劇烈的抖動了起來,他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清清則是沉默了,楚歌居然為了豫凝連這種罪都願意承擔,豫凝對他來說,真的就這麼重要。

    直到現在她才不得不認同水凝兒的話,這個世上恐怕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如此讓楚歌在意。

    豫凝就算已經死了,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把她擺放在心當中。

    「這件事本該在四姐姐死後,就完全的被封存了起來。父皇放出了七哥,原因是他在聽到四姐姐死去的消息後,瘋了。而且父皇也絕不容許這樣的醜事傳揚出去,當時知道這件事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失蹤了,也僅是母后與瘋了的七哥,至於我那時候生了一場很大病,病好了,我的記憶也僅是斷斷續續,總是連接不起來,直到前兩年才完全的想了起來。」

    豫堯總算把擠壓心中多年的秘密,一股腦兒的在清清的面前,傾吐了出來,他看著清清那張發白的臉,說道:「所以當父皇把七嫂賜給七哥時,我真的很高興,七哥終於可以擺脫那個惡夢了,他終於可以走出四姐姐的那個陰影了。」

    「豫王爺,你真的覺得妾身可以取代四公主在王爺心目中的地位嗎?」清清轉過身去,聽了這些,她更為的不能確定,楚歌對自己所說的那些,豫凝對他來說,是如此的重要,自己又算什麼?

    不過是個他連看都不願意看的女人罷了,就算他突然轉了性子,對她百般寵愛,可這些太過的虛浮了,讓她不敢去相信。

    「七嫂,你還願意用自己的性命,去見七哥嗎?」豫堯以著平緩的口氣,問著龍清清。

    清清背脊微微直了直,去見楚歌,去問個清楚,還是就這樣消失,只做白清傲?

    「豫堯說這些,只是不想再對七嫂有所隱瞞,豫堯真的把七嫂當成了自己的家人。這或許是豫堯的自作多情,可也是豫堯的願望。」

    豫堯真摯的話,抨擊著清清的心臟。

    家人,這對清清來說,也是一個奢望。

    楚歌說『龍堂不能給你的,我給你』。

    是否裡面也包含了這些?

    「七嫂......」豫堯腳步稍稍地往前移動了下,可又快速的停了下來。

    清清緩緩地轉過身,舉目,對上豫堯那滿覆期待的目光,說道:「我去,不管王爺心裡是不是有我,只要我還是楚王府的側妃,我就必須去。」

    「七嫂。」豫堯上前,一把握住了清清的手,激動的無言以表。

    「豫王爺,這或許是我僅能為王爺所做的一件事。」

    「七嫂這話的意思?」豫堯心驚在清清的冷漠中。

    「王爺平來歸來之日,便是我龍清清離開楚王府之時。」清清微笑著看向豫堯。

    「七嫂,你難道要離開七哥?」豫堯更為握緊了清清的手,「如果是因四姐姐,那豫堯不就成了罪人了麼?」

    「不,妾身要感謝豫王爺能坦誠相告,妾身之所以會做出這個決定,只是不想再讓王爺為難了。不,應該說妾身已經無法再留在王爺的身邊了。」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留在七哥的身邊?」豫堯急道。

    「我並非是一個大度的女人,我不容自己的男人心裡有別的女人,即便那女人已經消失。」清清慢慢地從豫堯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天一亮,妾身就進宮。」

    「七嫂......」豫堯上前。

    「妾身累了,豫王爺會吧。」清清背過身去,不願在於豫堯多說。

    豫堯望著決然一身的清清,他眼中拂過痛楚,最後也只能一歎,說道:「豫堯絕不會勉強七嫂,只希望七嫂能再考慮一下,豫堯告辭。」

    清清背對著豫堯,輕點了下頭,算是回他。

    豫堯再次望了眼清清的背影,轉身走離了房間。

    聽著腳步聲的離去,清清的心在一點一點的往下沉去......

    原來這就是楚歌與豫凝的故事。

    好一個癡情的楚歌,好一個幸福的女子。

    好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

    ....................................................

    翌日,燕國皇宮,龍翔殿。

    李乾大步走入殿內,望著那正站在殿中,一身素衣的女子,黑眸略帶了一絲詫異之色。

    清清斂著目,看著那一身龍袍從自己身前走過的男子,威嚴之氣直逼而來,李乾,新一代的燕王,亦是楚歌與豫堯的三哥,卻是他們最大的敵人。

    皇室中最為常見的也不過是子嗣間的明爭暗鬥,血染雙手,腳踏白骨,才能坐上那寶座。

    這似乎已成為自古不變的事。

    骨肉親情在這裡何其的淡薄。

    「妾身龍清清,見過燕王。」清清向著李乾行禮。

    「龍清清,莫非你就是楚歌的側妃?」李乾眉頭一擰,終於明白過來。

    「正是妾身。」清清應道。

    「抬起頭來。」李乾示下。

    清清慢慢地直起身,抬起頭,黑亮的眸子,對上李乾的目光——

    「還真是如傳聞中的一樣。」李乾僅是低喃了一聲。

    清清也不在意,傳聞如何她自然清楚。

    「好了,楚側妃若是為了老燕王,就該去福靈堂。」李乾不耐漸漸地表露出來,向著龍清清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

    「燕王,妾身已經去過福靈堂。」清清卻紋絲不動。

    「既然去過了,那你便該馬上出宮,你該已經知道楚歌被本王賜死一事,作為罪臣的妻妾,本王能容你前來瞻仰老燕王的遺容,已經仁至義盡了。」李乾臉色沉鬱下來。

    「妾身感激燕王的仁慈,燕王既然能夠讓妾身瞻仰老燕王的遺容,為何不允妾身見自己的夫婿。」清清直起身,看向李乾。

    「龍清清,本王是體恤你,才會容忍你站在這裡,你可別不知好歹。」李乾神色皆是陰冷一片。

    「妾身只求燕王允許妾身一見楚王爺,別無他想。」

    「你這女人,你該知道楚歌犯得是弒君之罪,本王豈可讓你去見他!」李乾沉聲道。

    「那就把妾身與王爺關在一起。」清清無所畏懼道。

    「你!」李乾目色一瞠,這女人真的瘋了,為了個要死的男人,有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麼。何況,楚歌對她根本就無任何感情可言。

    「燕王乃是仁德之君,既然可以容妾身瞻仰老燕王的遺容,尤其會殘忍的剝奪了一個弱女子想要在丈夫臨死前見他一面的心願。」清清雙腿一曲,跪了下來,「燕王,妾身只求見王爺最後一面,請燕王開恩。」

    李乾瞧著那跪在殿中的女子,那臉上的悲切,倒是不禁令見者心生一抹憐意。

    可對於她要見楚歌的事,他斷然不會答應。

    「龍清清,回去,你還是楚側妃。」李乾沉聲道。

    「妾身只求燕王開恩,容妾身一見丈夫楚歌。」清清低頭,道。

    「你,還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女子,難怪世人都說這楚側妃就是個蠢女人,不但容忍楚歌娶一隻鸚鵡,現在更是為了那無情無心之人,連命都可以送掉。」李乾諷嘲道。

    「妾身只知道,女子應當遵從三從四德,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妾身既然嫁入了楚王府,就該以自己的丈夫為天為地,外界如何說妾身,妾身何必去在意,這本就是我們夫妻二人的事。」清清舉目,看向李乾,一字一頓道。

    「你倒是挺能看得開,就算楚歌心裡沒有你。」李乾冷哼,不屑道。

    「是,就算王爺心裡沒有妾身,妾身仍是甘之如飴。」清清毅然道。

    「好一個甘之如飴,龍清清,本王就成全你!」李乾拍案道。

    「妾身叩謝燕王恩德。」清清向著李乾跪拜。

    李乾咬牙切齒,他倒是有些小看這個女人了。

    「龍清清,本王可以讓你見楚歌,但這一見所要付出的代價,你可想清楚了?」李乾陰測測的看向龍清清。

    「妾身既然能在這裡求燕王,就已經有所準備。」清清目光清幽,不見一絲漣漪蕩起。

    李乾臉上笑容一展,「好個忠貞不二的女子,本王倒是有些欣賞你了。這樣吧,見過楚歌後,你就留在皇宮,聽候發落。」

    「是。」清清應道。

    李乾抬眼,喚道:「明安。」

    在李乾的喚聲中,一名小太監曲著身,進了龍翔殿,匆匆走至殿中,跪地,向著李乾跪拜了下。

    「帶楚側妃去見楚王爺,明安,你可知道該如何做。」李乾聲色皆冷。

    明安點著頭。

    「嗯。」李乾滿意在明安的點頭中,對龍清清,說道:「明安會帶你去見楚歌。」

    「謝燕王。」清清欠身道。

    「不必,本王會收取相應的代價。」李乾一臉和融的看著清清。

    清清斂下目色,這李乾還真是個滿身邪念的人,雖然不知他腦中所想,但是那種感覺十分的讓人厭惡。

    清清在明安的帶引下,從龍翔殿的側門走出,走上了幽靜的小道。

    一路上明安都十分的安靜,清清亦不多問。

    皇宮之大,九曲十八彎,清清已不知道被明安帶著走了多少路,只是覺得不斷地在原地踏步,周圍的景色看似有些變化,可仔細一看,又覺得根本就沒有改變。

    明安的腳步正在加快,清清不過是不動聲色的跟隨。

    李乾還真是小心,即便是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還是要玩這種把戲。

    他當真是把她龍清清當成了是個蠢蛋麼?

    區區一個迷陣,還不至於讓她失了方向,比起百曉通那些陣法,李乾這個不過是屬三流的擺設罷了。

    又走了一段路,終於有了變化,四周變得幽深昏暗起來,明明是大白天,可這裡竟似晚上6點鐘般。

    明安在一處看似入口的地方停了下來,他提起拂塵朝那入口指了指。

    清清瞧著明安,問道:「到了嗎?」

    明安點頭。

    「你是讓我一人進去嗎?」

    明安繼續點頭。

    「嗯。」清清瞧著只是點頭的明安,應了聲。

    清清順著明安所指的入口走去,當來

    到入口時,周邊似乎又起了變化,煙霧瀰漫,眼無法視物。

    這陣法還真是沒完沒了了,清清在煙霧中摸索了一番後,忽然從前飛來了一條繩索,纏繞上了她的腰肢,力量一動,她整個就被扯著往前滑行了起來。

    清清豎耳聽著四周的動靜,閉上的眼睛,在腦海中隨聲幻化出影像。

    當力道減弱時,她睜開了眼睛,同一時內,目的地也出現在她的眼前,一座看似清雅的院落。

    腰上的繩索消失了,那院門在她的面前緩緩地開啟,清清邁步跨步門檻,進入了院中。

    當她一進入院中,院門就猛地關上了。

    清清目光斂下,朝著那一排廂房走去,走至正中央的房門口時,門打開了,從內撲鼻而來的是一股濃郁的檀香味。

    清清皺了皺眉頭,抬步進入,正對著房門的是一張大床,而大床上所躺之人,正是豫堯怎麼尋都尋不到的楚歌!

    清清腳步微微地加快了些,來到了床前,低頭看去,楚歌的四肢都被鐐銬鎖著,而他緊閉雙眼的臉上,那起伏的胸膛,那平緩的呼吸,都讓他看起來就如睡過去了一般。

    「王爺,王爺醒醒。」清清彎下身,推動了一下楚歌。

    可楚歌卻紋絲不動,沒有任何的反應。

    清清眉頭一擰,側了側身子,袖管中滑出了一個拇指大小的小瓷瓶,她俯下身,以自己的身,遮擋住了遞向楚歌鼻前得瓶口。

    手往上抬了一下,瓶中液體順勢滑入了楚歌的鼻中。

    清清收回了小瓷瓶,坐在床上,望著楚歌。

    這裡雖說環境確實比水牢好,可所設下的機關,卻遠遠比水牢的多,加上這房中濃郁的檀香味,也難怪楚歌會沉睡不醒。

    清清在等待楚歌轉醒其間,站起身,暗中觀察著四周,在她正欲轉身之際,手突然被抓住了,人直接就被扯上了床榻。

    即便沒有任何的動靜,清清也知道,那人醒了,能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做出這種事的,除了楚歌外,還能有誰?

    抬眼,對上的是依舊是迷人的鳳眼,不管在何種情況下,他總是讓自己看起來那麼的神采飛揚,似乎沒有什麼能打擊到他的自信。

    「我的清清,你讓我好等。」楚歌眨著眼,一臉笑容的望著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她。

    「等我?王爺,你知道我會來?」清清驚訝的望著楚歌。

    「當然,除了我的好清清,還有誰會不顧自己的性命來到這裡。」楚歌自信滿滿,他低頭似獎勵一般,親了下清清抿起的唇。

    清清瞧著一臉頑劣笑容的楚歌,忽然氣上心頭,這個男人真的就這麼自信,她會來?

    「清清,對不起。」楚歌突然臉上的笑意褪盡,目光黯然了下來,那深深地愧疚與自責,侵佔了他雙眼。



182 接受

    「清清......對不起。」楚歌突然臉上的笑意褪盡,目光黯然了下來,那深深地愧疚與自責,侵佔了他的雙眼——

    清清撇開了臉去,她兀自環視著四周的一切。

    幾件和這房間明顯突兀的東西,落入了她的眼底。

    僅僅是一眼,就彷彿過去了很長的時間......

    楚歌似在配合著她,人卻並未有絲毫的移動,仍是單手撐著身子,從上往下,看著她。

    安靜的空間,一直持續了很久。

    面對楚歌的安靜,清清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舉動。

    她剛才真不該多此一舉,把他弄醒。

    「後悔了?」楚歌面帶微笑,看向緊皺著雙眉的她。

    「後悔了,不該讓你醒的。」清清推開了楚歌,逕自坐起身。

    楚歌倒也沒有再去拉住她,看著她坐起,卻並未有離開床榻的舉動,心裡頭一喜。

    清清轉過身,楚歌那歡快的笑容,讓她更為沉下臉來,「我跟豫堯都錯了。」

    「錯了?」楚歌不解道。

    「你過得比任何人都好。你可在乎過外面的人,你不。」清清呵斥著,這個沒心沒肺的男人。

    「我知道不該對你有所隱瞞。」楚歌挪過身子,伸過手來。

    「楚歌,你對我隱瞞沒關係,反正我跟你之間也不存在著什麼,但,拜託你以後做事以前,最起碼要考慮下,關心的那些人。」清清說著,豁然站起身,走離了床榻。

    楚歌卻依舊坐在床沿上,舉目,看向那背對著他的身影,臉上的笑意漸漸地褪盡,遺留下的僅是一抹淡淡的惶恐,「清清,我並非是有意隱瞞你的,只是......怕,你知道了,會離開我。」

    清清轉過身來,仔細的看著他,一雙手忍不住的想撫上那張俊臉。

    你真的就這麼在乎我的離去麼?

    「清清......」舉目,楚歌輕喚著她,卻沒有在伸手向前。

    不適合宜的地點,不適合宜的時間,卻偏偏到了最應該面對的時候。

    「你覺得我該說些什麼?」清清緩緩的開口,低眼看著他。

    「不,該是我說。」楚歌搖頭,他再度伸手,輕柔地握住了清清的裙擺。

    清清瞧著那宛如小狗般可憐的男人,心裡頭猛地緊抽了下。

    楚歌則看著清清笑了。

    該死的你!為什麼如此的溫柔!

    「想我嗎?」黑眸裡閃爍著笑意。

    「不想。」清清乾脆道。

    「我想也是,在你知道了那件事後,還怎麼可能想我。」他劍眉慢慢耷拉下來,身子向後挪了挪。

    清清直直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但,......你還是來了,來到我的面前。這是你的選擇,也是給我的答案。」楚歌英俊的面孔,瀟灑的笑著,一雙桃花眼泛著狂野的光芒。

    清清目光正然地望著他,「楚歌,你先不要把話說得著滿,我回來,雖然是我的選擇,可是我的選擇是......」

    「離開我。」楚歌卻搶先一步。

    清清啞然失聲,「你知道。」

    「嗯。」楚歌應著,即便如此,他依然笑得自信,「但我不會放你走,這輩子我都不會放你走,你走,我跟著你走,你去哪裡,我就會在哪裡。無論天涯海角。」

    「你......」

    「我就是個無賴,為了你龍清清,我楚歌願意成為一個無賴,只求與你攜手走完這一生。清清,對豫凝,我確實有著一份無法割捨的感情,或許這輩子我都無法將她從我的生命中驅逐,但,我與她......即便她仍是活著,也不可能與你一樣,不論是道德,還是我自己,都無法踏出那一步,也不會去逾越了那一層。我知道誰才是最為適合我,值得我去愛的人。」

    亂了,清清心亂如麻。

    本已決定的路線,正在她的眼底崩潰。

    一條嶄新的道路,確是朝著一個極其相反的方向!

    你確定選擇了我,你要我!?

    「受刺激了?」楚歌失笑出聲,伸手掐了掐清清的臉。

    「嗯?」清清下意識的哼聲,呆呆的。

    楚歌笑得更歡了。

    「就算你以後變成老年癡呆,我也不會放開你的。」楚歌戲虐的說著,他的手輕柔地將她拉入自己的懷中。

    清清望進楚歌那雙黝黑的眼眸中,他眼眸中的認真的讓她為之一震。

    「你......」清清一時之間竟沒了言語。

    楚歌笑了,瀟灑的令清清頓時心頭一顫。

    「我以為......」清清耐不住滾動了下喉間。

    「你願意接收我這個殘次品嗎?」楚歌笑深邃了,他握住了清清的手,有意無意的用指尖輕撫著。

    清清看了看那只不安分的大手,又看了看他,舔了舔唇瓣,道:「你這算浪子回頭?」

    「不......」楚歌搖了搖頭,他換上了一個更為堅定的答案。「這叫重新開始。」

    清清詫異——

    與楚歌對視著。

    眼下這個場景,不禁讓清清想起,那句,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

    緩緩地收回視線,清清低下頭去,沉默了下來。

    楚歌配合著她,安靜地等待著......

    清清回想著過往的點點滴滴,對於她來說,兒女私情是遙遠的東西,一度將其拒之門外。

    然而,命運的腳步,總是走得讓人措手不及,當幸福敲門時,你是否還會再去拒絕?

    與楚歌,有著太多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她理不清也分辨不了,這到底是什麼。

    但,與他在一起的感覺,卻是甘甜中帶著酸辣,甚至有著苦味。

    可,就是這樣複雜的味道,讓她一點點的貪戀上了。

    抬眼,所見是他真摯的目光,緊張——

    清清合了合眼,再次打開時,裡面清澈如泉水,「你確定,你要重新開始?」

    「確定。」楚歌點頭。

    「該解決的事,你打算怎麼解決?」清清必須確認。

    「我會全部解決。」楚歌自信道。

    清清看著他,斟酌著。

    思量著近日來發生在楚歌身上的事。

    半響,她笑了,是對他笑了,甜甜的笑了。

    「你確定?」

    「百分之百。」

    「做我真正的相公要忠貞不二,以我為天。」清清要求著。

    「以你為天?」楚歌高高揚起英眉,唇畔滋生出笑意。

    「嗯。」清清點頭。

    「我做到的話,有什麼好處?」楚歌邪魅的笑了笑,奸詐的本性頓時顯露無遺。

    「你起碼要讓自己先安全的離開這裡......」清清瞥了眼楚歌,那眼底纏繞,竟是透著讓人浮想聯翩的嫵媚。

    「一定做到。」楚歌笑了笑,立刻答應。

    「嗯。」

    清清笑望著他,她伸出了玉手與他相握,像談判成功般的。

    她決定接受這個願意重新開始的男人。

    不願,也不想問他到底對豫凝抱著什麼感情,因為那與她無關。

    跟一個自己欣賞的,而且已經習慣了的男人過一輩子,她不會排斥。

    無論別人怎麼看待楚歌,至少清清並不介意過去。

    豫凝已經作古,而她還活著。

    至於那水凝兒......

    曾經風流過的人,真正專情起來的時候無人能及,被他所愛的那個人會得到難以想像的幸福。

    不知從何看到的一句話,此刻卻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中。

    孤獨已久的她,也想要幸福......

    ...................................................................

    清清靠在楚歌的胸膛前,手與他的手,緊緊地相扣著。

    來時的心情,與此刻的心情截然不同。

    說愉快,談不上。

    說感動,更不會。

    說難過,有一點。

    莫名其妙的,感覺複雜的很。

    「為什麼選我?」清清仰起頭,回身,看向他問。

    楚歌直視前方的視線落到了她身上,嘴角輕輕地蠕動了下,說:「實話?」

    「當然。」

    「你信我是對感情極為白癡的人嗎?」楚歌突然淡淡的一聲輕歎,略帶了自嘲。

    「感情白癡?」清清挑眉。

    「當然現在我十分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楚歌忙安撫著懷中的她,「豫堯應該把我跟豫凝的事,跟你說的差不多了吧。」

    「不知道。」清清撇開了臉。

    每次她只要心有芥蒂,就會習慣性的轉過臉去,楚歌無奈的搖頭,手扳正了清清的臉頰,道:「豫凝對於我來說,她並不單單是姐姐。」

    「不需要跟我解釋什麼。」清清斂下目。

    「不,我已經不想在對你有所隱瞞,我要告訴你一切,包括我對豫凝的感情。」楚歌卻意識堅定。

    清清沉默,不語。

    「對於一個長年被排擠在外的我來說,豫凝的出現就像是一道冬日的暖陽,怎麼都無法抗拒她帶給我的溫暖。清清,這我想你應該明白。」

    不可否認,豫凝就似飄飄,清清雖然贊同,卻仍是未有出聲。

    楚歌也不在意,自顧自得說著,「豫凝很漂亮,可以說就連當年被稱為燕國第一美人的柳仙仙,在她的面前,也不禁黯然失色。她的存在,就像是個神話,而她就是神話中的女神,至少對於我來說,她就是女神一般高不可攀。那時候的我,真的很迷戀豫凝,甚至到達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那是你蠢。」清清哼哧了一聲。

    「是吧,喜歡上自己的姐姐,確實是很蠢的事,可那時候的我,怎麼會想這些?」楚歌失笑的搖了搖頭。「我可以為豫凝做任何事,只要她能開心。但,我發現,越是渴望一件事,往往就會與你所想背道而馳,到最後,只會離開彼此間的關係。正當我想要努力拉近與豫凝的關係時,卻發現她正在將我推開,甚至不願意見我。」

    「蠢。」

    楚歌揚了揚嘴角,繼續道:「我自然明白豫凝刻意的疏遠,我不笨,甚至比任何人都來得敏感,豫凝既然無心向我,我又何必自找沒趣。只不過,有一天,豫凝突然哭著跑來找我,她告訴我,她懷孕了。」

    清清聽到此處,身子不由直了直,想來現在楚歌說得,就是豫堯在外偷看,見到豫凝哭著向楚歌說著什麼。

    清清忽然有些氣惱,至於氣什麼,又說不上來,是氣楚歌的笨,還是氣豫凝的奸詐?

    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居然可以利用自己的弟弟。

    楚歌竟會對那樣的女人甘之如飴,背負那種罵名,真的只能用一個「蠢」字所形容。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9 09:15 PM

183 坦誠

    楚歌竟會對那樣的女人甘之如飴,背負那種罵名,真的只能用一個「蠢」字所形容。

    「清清?」楚歌突然握緊了清清的手。

    「幹嘛?」清清沒好氣的應了聲。

    「給我些安慰好不好?」楚歌將下巴枕在她的肩頭,以臉頰輕輕地蹭著她的髮絲,索要。

    「去你的安慰,找豫凝給你安慰去。」清清推開楚歌。

    楚歌哎哎道,「都說了,這些是過往,我只是不想讓你有所誤會。」

    「誰誤會了,我只是覺得你為什麼會扛下那本就不該扛下的蠢事。」清清毫不給楚歌面子的,罵道。

    「也許在外人的眼裡看起來,我確實做了蠢事,可我那時候若是不幫豫凝,她就只有死路一條了,皇室公主,沒有出閣,就有了身孕,這若是傳揚出去,將會惹來多大的議論,不管是對豫凝,還是燕國皇室,都會是很大的一個打擊。而且,那個時候,我想這也算是我唯一可以報道這麼多年,豫凝照顧我的機會吧。」

    「嗯,所以你為了恩情,連這種罪都願意為她扛下來。」清清睨了眼楚歌,掀唇諷刺道。

    「我會答應,不止是為了豫凝,還有瑜伽皇后跟豫堯,更多的是為了父皇,那時候我對豫凝僅存的一點遐想,也在得知她懷孕後完全的消失了。一個心中無我的女人,我可會傻傻的再去付出?我楚歌可不是聖人。」

    「你?」清清轉頭,看向楚歌,他這話中分明還有話。

    「清清,你覺得我為何會裝傻五年?」楚歌突然揚了揚眉,笑變得好不妖嬈與奸詐。

    「不知道。」清清搖頭,確實很想楚歌裝傻五載的原因。

    「為了燕國的王位,這個理由夠嗎?」楚歌嘴角慢慢地往上翹起。

    「燕國的王位?」清清驚了,呆呆的,有些不信的瞧著他。

    「白鷲是父皇在五年前秘密傳授予我的上古神獸,你知道這代表什麼?」

    「難道燕王——」清清不敢肯定,卻已往楚歌所言的方向想去。

    「白鷲與冰皇是繼承王位的條件,缺一不可。」楚歌說道。

    「白鷲跟冰皇?」清清突睜了下雙眼。

    「五年前我得到了白鷲,我便知道父皇的意思。」

    「燕王的意思?」

    「尋找時機,讓自己從眾多皇子的視線內消失。」

    「為什麼?以你的睿智,就算燕王把王位傳承給你,我想,你也足以應付吧?」清清相信,憑楚歌的聰明才智,就算不裝傻,也足以應付那些皇子。

    「在你沒有得到權勢前,鋒芒只會讓你死的更快,只有盡收鋒芒,韜光養晦,尋找時機,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清清心『咯登』了下,說這個男人狡詐,還真是很狡詐,不過楚歌的話,無疑是她所反駁不了,自己不也正在依照這個條路行進著嗎?

    鋒芒盡收,韜光養晦,尋找時機!

    「我現在有些明白了,燕王看來五年前就已經選定了繼承王位的人選,那就是得到白鷲的你。」

    「還不算太笨,知道你相公我才是真正的燕王。」楚歌笑著捏了捏清清的臉頰。

    「為什麼?」清清還是有所不明白,燕王為何要如此費事的安排這一切。

    「都說我母妃是不得寵的妃子。」

    「嗯。」楚歌的生母,外界確實傳道是不受燕王寵愛的妃子,出身更是低下。

    「我卻知道我母妃是父皇一身最愛,只不過出身讓他不能表現過多,不然母妃絕不可能活到我出生。」

    「所以我才討厭皇宮!」清清不屑道,後宮就是個殺人不見的地方,在這裡看似衣著光鮮,可背地裡竟是些讓人發指的事發生。

    「母妃從小就體質虛弱,根本就不該受孕,可為了想要一個與父皇共同的親人,她還是冒著性命危險,生下了我。而父皇在母妃過世時,就許諾過她,我將會是下一任燕王。」

    清清聽著,老燕王倒也不失為一個有情有意之人。

    「你也只要想要扶正一個沒有任何後台的我,做燕王,那所付出的代價到底有多大。」

    清清不語,可也認同楚歌的話。

    歷朝歷代,不都是如此,成王真那麼容易,這歷史上就不會發生那麼多弒父殺兄得悲劇了。

    「父皇疏離我,讓燕國上下,都以為我是個不得勢的皇子,只可惜我卻總是與父皇唱反調,甚至因過於的才智,被稱為智王,那時候的我,真的只想要讓父皇重視我,我楚歌並不是個無用之人。」

    楚歌說到此處,似想到了什麼,臉上浮現了一抹諷刺的笑,「誰料到,為此,我差點送了自己的命。」

    「有人殺你?」清清想到了。

    「是,我多次被伏擊,要不是命大,恐怕早就死了。」

    「所以燕王暗中找你,跟你說了一切,讓你收斂鋒芒?」清清猜測。

    「嗯。若是我再不知收斂,恐怕就真的沒命了。」楚歌笑道。

    「燕王還真是疼你啊,可是你個笨蛋,一點都不知道燕王的心思。」清清哎了一聲。

    「確實無知,換你,你能知道嗎?」楚歌搖著頭,反問。

    清清語塞,「你是智王,我又不是。」

    「那時候正巧豫凝跑來找我,說了她懷孕的事,讓我幫忙想辦法。我去與父皇商議後,就有了主意,唯一讓我與父皇沒想到的是,豫凝居然會死,她死相極慘,是被人剝開了肚皮,血流不止而亡的。」

    「難道是有人剝腹拿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

    「是,至於兇手是誰,這五年來,我始終尋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會不會是豫凝孩子的父親?」清清突然有這種直覺。

    「也許是,可惜,關於與豫凝合那男子的事,沒有人知道。豫凝沒有告訴我,她對那男人真的很在意,絕不透露關於那男人的任何事。」

    「......唉。」清清輕歎一聲,女人是不是都會被一個情字弄得迷失了自我?

    舉目,看向楚歌,清清自問,若是自己一旦愛上了這個男人。

    會否也會迷失自我的一天?

    「怎麼了?」楚歌伸手,撫摸著清清有些難看的臉龐。

    「沒什麼。」清清搖頭,轉移了話題,「燕王有意把王位給你,卻需要一個機會,讓那些要殺你的人,從你身上轉移視線。豫凝的事,正好是個機會,讓所有人都以為,你與豫凝有染,甚至不惜為了滅口,而殺了豫凝。老燕王則是以維護皇室體面,將那些知情人,統統滅了口。而你則是配合老燕王,在豫凝得知豫凝死亡的消息後,裝瘋賣傻起來,漸漸地從眾人的視線中淡去,暫時退出了那個血腥的舞台,韜光養晦過了五年的光陰。」

    清清大膽的推測著後頭的事情。

    「嗯,大致上與你所說的相同,不過豫凝的死,確實給了我不小的打擊,我有時候在想,豫凝會死,是否是我的錯。」

    楚歌苦澀的揚了揚嘴角。

    「你的錯?」清清不解了。

    「也許是,也許不是,我也說不清楚,總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不該利用了豫凝。」楚歌握緊了清清的手,「我是個自私的人,我利用了我的姐姐,雖然她也想要利用我,呵呵,想想真的很可笑,這就是我仰慕了十幾年的女人。到頭來,還是不惜為了另一個男人,利用了我。」

    清清望著楚歌那落寞的神色,心裡面說不上什麼滋味,只是手指緊了緊,「不知道是該說你可悲,還是說豫凝可憐,到頭來還是成了權利下的犧牲品。」

    「是吧。」楚歌淡淡的應了聲。

    「那我是不是也將成為下一個犧牲品?」清清勾唇說道。

    「不!」楚歌卻一口回道,「同樣的一個錯誤,我絕不會再犯第二次。清清,對豫凝我就算有愧疚,也在她的利用下,消失殆盡了。而你,對我的體貼,讓我習慣,讓我宛如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灣,我喜歡那種在顛沛流離中,得到安定的感覺。外頭太多的爾虞我詐,足夠讓我去周旋,回到家,面對枕邊人,我難道還要繼續?那樣做人可還有樂趣,太累,太傻。我選擇你,也許還是因為自私,但我真的習慣了你這個可以讓我得到短暫幸福的港灣。」

    他淡淡地說著,直言不諱,絲毫沒有遮掩。

    然,正是這樣的坦誠,更為讓人心動。

    「可以理解。」清清無所謂的點頭。

    換做是她,也許也會做同樣的選擇。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楚歌說到此處,坐直了身子,目光緊鎖在清清的臉上,神情也專注起來。

    「什麼?」

    「我們已經結為夫妻,我是你的相公。」

    深沉的說完,楚歌一隻大手撫上了清清的發,親暱的揉了揉之後,收了回去。

    清清靜靜的看著他,思考著自己在這男人心目中的份量。

    楚歌回望著她,淡淡的笑,真摯而乾淨。

    不久,清清臉上揚起了笑。

    她朝著楚歌眨了眨眼,故作神秘的說道:「你完了,楚歌。」

    「什麼?」楚歌笑著扭頭看她。

    「嗯,你完了。」清清依舊笑得燦爛。

    楚歌一把拉過清清的身子,出其不意的落下一吻之後,又迅速恢復了原有的酷勁!

    清清則面帶微笑,懶洋洋的看著他英俊的側臉。

    男人當真只有壞壞的,才更為惹人喜愛嗎?

    以前沒覺得,但此時此刻卻真有這麼點同感。

    「今天來接我。」清清一聲命令。

    他既然想要成為她的相公,就必須做到對她言而有信。

    「今天接你?」楚歌緩緩地抬眼,劍眉跳得高高。

    「嗯,你說的,接我回楚王府。」任性是你給我的權利,我不會吝嗇,更不會隱藏,楚歌,是你說要寵我一輩子的!

    「必須今天?」楚歌不是想再問她,而像是在陳述。

    「嗯。」清清笑著點頭,做出一副女王的架勢。

    楚歌看著她,眼神中露出異樣的神采。隨後,爽朗的笑了。

    「好!」他毫不猶豫,痛快的一口答應了清清。

    清清聽後,笑得更為深邃。

    楚歌望著她,那麼的緊,那麼的深,彷彿要將她的一顰一笑都牢牢地記住在腦海中。

    龍清清,你真的已經放下了所有的防備,接納了我麼?

    楚歌黑眸微微細瞇了一下,「你說人究竟有多少面?」

    「很多。」

    清清眨著眼睛毫不考慮的回答。

    她當然知道楚歌是想問她,你還有多少面是他所沒見過的。

    楚歌低笑了一聲之後,湊上嘴,在清清微微掀起的唇上,親了親。

    清清也不再躲閃,而是接受了這個喜歡搞突然襲擊的男人。

    淡淡的親吻,伴著清幽的熏香,讓人經不住舒服的想要就此淪陷下去。

    若非,這裡是李乾關押楚歌的地方......

    或許,他們會就這樣親吻下去,直到彼此都不能呼吸。

    其實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本就是為了一個安逸的感覺。

    沒有必要追根究底,把什麼都弄得清澈透明,**和秘密只屬於他們個人。

    所以,清清沒有詢問楚歌內心的感受......

    「等你來接我......」清清第一次,主動的摟上了楚歌的脖子,將自己更為送入到他的懷中,吐氣如蘭的聲音,拂過他的耳垂。

    楚歌背脊倏然一挺,這簡直是最為讓人遐想的邀請。

    「接了後呢?」楚歌笑得好不得意。

    「後頭......不告訴你。」清清笑得更為得意。

    「沒關係,反正你跑不掉。」楚歌似恢復了那一身的邪狂,他一握清清的腰,讓她跨腿坐在他的大腿上。

    「楚歌!?」清清低呼,他居然在親吻她的胸口——

    楚歌卻並未抬頭,而是隔著衣衫,咬住了她......

    清清吃痛,用手推開楚歌,「你瘋了。」

    「就算是瘋,也是因為你。」楚歌咧嘴,他抬起頭,在清清那脖頸上狠狠地吸。;允了一口。

    「唔......」楚歌的狠勁,讓清清差點跳起來。「好痛,放開......」

    楚歌卻更為用力的吸了一口,這才心滿意足的坐直了身子,指尖,拂過那留下的一道紫痕上。

    清清用力搓了搓脖子,「你真的瘋了,現在讓我怎麼出去見人?」

    「怎麼就不能見人了?」楚歌笑得好賊。

    「混蛋。」清清用力捶了他一下,忽然被他一把抱住了,「清清,李乾是不是跟你提了什麼要求?」

    「你知道?」清清被楚歌問得,差點沒反應過來。

    「你出現在這裡的時候,我就想到了。以李乾那種做事謹慎小心的性格,怎麼會讓你來看我。」

    「他確實說,會要讓我為此付出相應的代價,不過並沒有說是什麼代價。可我討厭,他看我的眼神。」清清回望著,那時候李乾的眼中,充滿了讓人厭惡的神色。

    「哼,李乾才是那真正的瘋子。」楚歌冷哼一聲,整個人都宛如被颶風洗滌過一般,透著無比的寒意。

    「楚歌?」清清手緊握了下楚歌的肩頭。

    楚歌舉目間,一切都回歸平常,笑容溫柔地望著她,「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嗯。」清清對此倒是沒有懷疑。

    「清清,豫堯跟你約定的時間,快到了吧?」楚歌抬眼,看向窗外。

    「差不多,你倒是知道的比我還清楚。」清清努嘴,不用說,這一切就是他本就安排好了。

    豫堯在外的所作所為,也是早於楚歌商議好的吧。

    回燕國前一天,他跟豫堯

    可是徹夜都在書房中詳談。

    「清清,願意做我的皇后麼?」楚歌執起清清的手,問道。

    「皇后?」清清挑眉,不過想想,燕王本就要立楚歌為儲君,要不然又怎麼會給他白鷲。只是,這冰皇......

    冰皇,可是傷了攜呈的黑龍,也是攜呈口中的叛徒。

    冰皇會成為楚歌的麼,若是,攜呈——

    「清清?」

    「這些事,等你出去後再說吧。」清清淡淡地從楚歌的身上,站起身。

    楚歌望著突然變了心情的她,歎了聲,說道:「好吧,那就等出去後再說。」

    「我該走了,豫堯該等急了。」清清說著,轉身,看向楚歌。

    楚歌點著頭,「你出去後,就直接出宮去。」

    「我知道。」清清應著,對李乾,她還未放在心上。

    「清清,乖乖的等我來接你。」楚歌望著那已轉身欲離的背影。

    清清停了停腳步,卻沒有回過身來,也沒有再給楚歌隻字片語,走出了房間。

    當她後腳才步出房門,房門便快速的關上了——

    清清回眸,瞥望了一眼,那身後緊閉的房門,回頭,不敢多做停留,疾步走出了院門。

    院外,仍是迷霧纏繞,讓人寸步難移。

    但,僅憑著剛才來時的一點點感知,清清還是找到了出口,抵達出口的時候,明安仍是守在外頭。

    看到她,明顯眼底浮過了一絲驚詫,清清也沒在意,僅是淡淡的說道:「小公公,謝謝你了今天,要不是你,我也見不到王爺。」

    明安僅是搖了搖頭,邁開步伐,領著清清往回走。

    清清趁著明安轉身之際,手臂快速的往上一揚,一縷細入髮絲的白芒,頃刻間射向了天際——

    豫堯應該很快便能過來,而她的任務嘛。

    清清看了看在前頭明安,眼角向著暗處瞥了一眼,嘴角一揚,突然高呼了一聲,「你是誰!——」

    明安急忙轉身,然而,那空茫的一片,早已失去了龍清清的身影。

    明安睜了睜眼,臉上快速的浮上了焦急之色,他來回走動在小道上,一時半會居然不知該去向何處。

    「小公公,可是在找楚側妃?」淡淡的笑,從白霧深處走來,一襲妖異的紅色,在這素白的空間,顯得極其的顯眼。

    倒是那頭隨風搖曳在身後的白髮,與這白色的世界,緊密的融合在一起。

    腳步慢慢地向著明安走去,那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深邃起來,細長的眼眸,緊鎖在明安的身上。

    明安,瞧著這個妖艷無比的男子,一陣愕然——



184 極致的瘋狂

    明安,瞧著這個妖艷無比的男子,一陣愕然——

    「喲,好個俊俏的小公公。」促狹的眸子,在走到明安身前,倏然撐大了一些,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拂過明安那張清秀俊美的臉蛋。

    明安只覺得那觸摸的肌膚,塗上了一層滾油,燙的他一下子就直了背脊。

    眼睛一刻也不敢從男子身上移開,僅能依著平緩的呼吸,細細地看著他。

    「莫非你還是個啞巴?」挑了挑雙眉,更為湊近了身子,瞅著那張俊俏的臉龐,看了半天,只是大眼對小眼,頗為無趣的他,嘖嘖道:「還真是個啞巴啊,可惜了這麼一張好看的臉蛋。這李乾也實在是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

    明安在他的話中,身子忍俊不住顫抖起來,他雙手慢慢地抱住了自己,似在畏懼著什麼,清澈的眼眸,透著恐慌。

    「李乾就讓你這麼害怕?」有些意外的瞧著那彷彿聽到怪物來襲般得小太監,那張妖異的臉頰,慢慢地收了笑容。朝前邁開了一步,一把抓住了明安的手,說道:「不如跟了我吧,我可是個對奴才最好的主子,只要你聽話,我絕對讓你......」

    明安突然揚起手,朝著他那張美麗的臉頰上揮了過去,雙眼含赤的嘶吼了一聲。

    「你的舌頭?」那聲粗嘎的低吼,讓他一個跨步,抓住了明安的手,不顧他的反抗,撬開了他的嘴巴,指頭往裡頭一掏,除了那刺著他的尖銳牙齒外,竟是空無一物。

    明安揮手,一掌擊打在那人的胸口,趁著他吃驚中,忙退後了一步,他撫著胸口,喘著氣,臉頰因憤怒而緋紅一片。

    瞥眼,瞧著那正在喘息的小太監,細長的眼眸漸漸地細瞇起來,「李乾,還真是個畜、生!」

    明安慌亂的抬頭,所見是因憤而冰冷的臉,妖異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抹清冷的寒霜。

    他似有些不明在男子的森冷當中......

    「對了,楚側妃已經離開皇宮了。」男子甩了甩手,逕自轉過身去。

    明安腳步不由上前了幾步,可很快就停下了,他有些怯弱的看向前頭。

    那人這就走麼?

    忽然,前頭的人停下了腳步,一身紅艷隨著他的轉身,捲起千層浪花,一頭耀眼的白髮,在紅暈中幻化出如雲的美景。

    「呃......」明安腳步退後了下,畏懼在他的回身中。

    「呵呵,我不會吃了你,雖然我不是什麼好人。」

    明安卻搖了搖頭,他居然鼓起了勇氣,朝著他跨了一步,以手指了指他的臉,做了個誇耀的手勢,再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對於那些手勢,他笑得更為的開懷,「越美的人,心臟就越髒,記住了啊小公公。」

    明安卻仍是用力搖著頭,他像是在極力的反駁對方的話。

    「你是在同情我麼?同情一個要殺自己的人?」好笑好笑,真是好笑啊。

    明安挑眉,震懾在他的話中。

    「不過,我發現跟你很投緣,雖然你不會說話,可對我來說也許是件好事。」笑著,摸了摸明安的臉蛋,「願意跟我走麼。」

    明安心狂跳起來,他呃了幾聲,就在那人欲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拚命的點著頭,他願意跟著他走。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他就是想要跟著他,哪怕是天涯海角,就願意。

    「我叫赫憐祁,從今往後你就跟著我,明安。」

    明安突然張了張嘴巴,他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不過,今天你還不能跟我走,你必須回去李乾的身邊,為我保護楚側妃。懂嗎?」赫憐祁笑望著明安,手輕柔地揉了揉明安的臉頰。

    明安臉色倏然地一僵,他像是以為害怕似地,抓住了赫憐祁的手,他想告訴他,他不想回去,不想再見到那個惡魔了。

    「聽話,只要楚側妃平安無事,她便會帶你離開皇宮,到時候,你就可以見到我了。」赫憐祁溫柔地說道。

    明安茫然地看著他,心裡七上八下,為自己這份情緒而懊惱著。

    他居然會為了個才不過見面的男人,而做出了背叛李乾的事。

    這若是以前的話,他居然不會,不會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做出如此瘋狂的事。

    「嗯,明安果然很好我心意。」赫憐祁看著安靜下來的明安,大讚道。

    明安心暖暖的,或許僅是因他臉上的笑容太過的溫柔,讓他滋生出貪戀,亦或者是他手上的溫度太過的溫暖,讓他不捨放開。

    明安最終點了點頭。

    赫憐祁笑著,明安在他的指示下,離開了。

    赫憐祁收回目光,看著那趴在牆頭的上官燕青,揚了揚唇,說道:「我不要你了。」

    「可憐了那小太監,居然就這樣被你這妖孽迷得七葷八素了?」上官燕青搖頭歎息。

    「誰像你,不懂得欣賞。」

    「不過,我還是頭一次,看你使出半妖族的力量,剛才那是什麼?**術嗎?」上官燕青翻身下了牆頭,目光直勾勾地看著那正朝著他走來的赫憐祁。

    「我會使用那麼低級的法術?你未免也太過小看我赫憐祁的魅力了。」赫憐祁高傲的翹起了下巴,攤開手掌,說道:「東西呢。」

    「在這裡。」上官燕青把一個包裹遞到了赫憐祁的手中,疑惑道:「你要女人的衣服做什麼?」

    「穿唄。」赫憐祁涼涼地把話放下,便轉過了身去。

    上官燕青面面相覷,腳步擊跨了一步,說:「你開什麼玩笑,你要穿女裝?你不會想要救那楚歌吧?」

    「我救不救楚歌,關你什麼事,你現在又不是我的人。對了,別忘了給豫堯送個消息,差不多就可以動手了。」赫憐祁哼唧了一聲,便丟下傻掉的上官燕青,腳下輕踏間,縱身躍出了他的視線。

    上官燕青本想要追上去,可又停下了腳步,他的手,猛地握了握腰間的令牌,臉色倏然一沉,人躍起,翻身躍出了高聳的宮牆,離去——

    ....................................

    幽靜的院落,偶爾傳出耐人尋味的沉吟。

    清清一個翻身,躍進了院落,黑亮的眼睛,朝著四周看了一眼。

    這柳仙仙也不過進了院子,這會就有了動靜,也未免太快了吧。

    清清斂下了目色,輕盈地腳步,彷彿鞋不沾地般,朝著傳出聲響的屋子靠近。

    這燕國皇宮的路還真是多的可以,條條曲折,這院子要不是有柳仙仙帶路,她恐怕還真找不到呢。

    難怪在龍翔殿都見不到李乾的人影。

    想著,人已來到房外,清清快速的環顧了下四周,人一個上躍,跳上了樑柱,雙腿掛在柱子上,人微微地往後一翻,倒掛在柱子上,從那上面微微開啟的窗口處,望去——

    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只見房中,柳仙仙衣著完整的坐在椅子上,而那些讓清清感到隱諱的聲音,居然來自於那圓桌上的男人——

    是的,從清清這個角度看去,那人胸口平坦,看那身高,也不可能是個年歲過小的宮女,不過,角度的偏差,清清並看不清楚,那人的臉,只知道那聲音確實來自於他。

    「你這嗜好,我還是無福享受,找來我到底做什麼?」柳仙仙口氣並不好,顯然對於李乾這次的邀約,以及房中的一幕,很是不滿。

    清清順著柳仙仙的聲音,身子更為朝下傾了些,終於看到了最前頭的李乾。

    同時發現,原來這房中,不單單有柳仙仙與那圓桌上的男人,還有另外幾人。

    李乾正靠在軟榻上,在軟榻的前頭,乖順地跪著一名少年,看上去倒是很安靜,只不過那側過臉龐,卻極為難看,汗液更是順著他高挺秀麗的鼻樑大滴大滴的落下,那暴露在外的白皙皮膚泛著醉人的紅暈。

    清清喉嚨滾動了下,將視線轉向李乾,鋪墊著絨毯的軟榻上,李乾正在玩弄懷抱裡的另一個少年。

    那是個細瘦的少年,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清亮的黑眸裡含著乞憐的淚光,潔白的貝齒將自己豐潤嬌俏的紅唇咬得泛白,鼻翼翕動著,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

    李乾的手指無情地在少年的後庭翻絞著,一次次將乳白色的的霜膏填入少年後面。

    「啊!......王......奴才好熱......停下......不要再抹了!」床上傳來少年甜膩的哀求聲,「王......救救奴才!......」

    清清瞧著少年那滿臉的銀慾,心裡了悟,看來那乳白色的霜膏是一種催銀劑。

    這一切對於清清來說,雖說還構不成衝擊,可也真的嚇了一跳。

    幾度從豫堯與楚歌的口中,聽到他們咒罵李乾是個變、態,看來他們必定是十分清楚,李乾的特殊嗜好。

    「王......奴才......」

    「知道了。」李乾的聲音聽起來懶洋洋的,竟是沒有特別的反應,「熏衣,你準備好了麼?紫兒在喊熱呢!」

    李乾說著,修長的手指伸向熏衣的後面,像是在口挖著什麼東西,熏衣終於忍受不住吭吭哧哧地低聲抽泣起來。

    「哭什麼?王親自動手給你拿出來,你不趕快叩謝王的榮寵,還敢哭?」那躺在圓桌上的少年,居然揚起了頭,向著那哭泣的少年呵斥了起來。

    「不要這麼粗暴嘛!這會嚇壞他的!」李乾竟是溫柔的出聲,「他是高興得哭了,對吧,熏衣?」

    少年不敢再抽泣出聲,艱難地點點頭,嘴巴卻儘是依依呀呀了幾聲。

    「是吧。」李乾的聲音明顯地透出愉悅,「來,把屁股抬高一點,本王要把寄放在你那裡的東西拿出來了。」

    雖然不敢確定,那放進熏衣體內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但從他粗重的呼吸和壓抑的呻吟來判斷,清清想,這個東西一定讓他很痛苦。

    而這時,清清看到柳仙仙的身子,明顯直了直,滿是厭惡的聲音,再度傳來:「燕王,如果你是打算讓我來看這些,那我現在馬上就走!」說著,柳仙仙豁然站起身。

    「呵呵,仙仙何必這麼急,本王邀你來,自然是為了給你看你想要看得好東西。」李乾軟軟地聲音,不急不緩,不輕不重,居然帶著點蠱惑的味道。

    「好東西?這些?」柳仙仙指著那滿屋子的銀亂,嬌喝道。

    「這不過是開胃菜,你別急,明安應該很快就會把人給帶來。」

    「明安?那個小啞巴,難怪今天我沒看到他,怎麼,你又讓他帶什麼人過來了?」柳仙仙顯然對於李乾這嗜好,亦是反感之際。

    「龍清清。」李乾淡淡地說道。

    柳仙仙那張開的嘴巴,在這三個字裡,倏然收住了,她那站起的身子,也在這三個字下,緩緩地坐了回去。

    「呵呵,就知道你會喜歡。」李乾斜覷了眼,柳仙仙,笑得極為開心。

    「好熱......王......救奴才......」軟榻上,彷彿傳來天籟之音。紫兒被慾火煎熬的白嫩身子在李乾的身上來回蠕動著尋求解放。

    李乾愛憐地看看懷中的小人,音調沒有絲毫起伏地說道:「算啦,本王的紫兒等不及了,既然他的屁眼很熱,就別讓它閒著嘍......」

    「是!」那原本躺在圓桌上的男子,居然爬了下來,從桌的另一頭,拎出了一個桶,桶裡面居然裝了一桶嬰兒手臂般大小的冰柱。

    男子將冰柱從桶內取出,又爬回到了圓桌上——

    清清莫名在男子的舉動中,可當她看到那男子居然把冰柱,往自己的身下插、去時,她徹底震驚了。

    這世上果然沒有單一的變、態!

    清清尚未從驚魂中回身,只聽——

    「呃啊!......」

    熏衣一聲淒厲的慘叫,讓清清渾身一顫,差點就從樑柱上掉了下來——

    熏衣此刻被從樑上垂吊下來的繩索所綁縛住了雙腿,整個人被懸在半空,從旁徒長出來的是兩根粗壯的玉柱,正在隨著李乾手中拉繩的力道,而不斷地侵犯著熏衣身體......

    粗長的玉柱帶著血水不停地進出那殘破的瘦小身體,熏衣無法著力地吊在半空,身下隨著繩索的擺動,而起伏的一抖一抖。

    這已經不是變、態兩個字就能形容的了,簡直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清清想,自己的心臟足以強大了,可對於李乾這種不拿人當人看得畜生,頃刻間起了殺意!

    這禽、獸,別說是楚歌與豫堯要滅了他,就是她龍清清也忍不住想要殺了他!

    「夠了燕王,我不等了。」柳仙仙似忍耐到了極限,豁然站起身,衝著李乾,嬌喝了一聲,轉身欲走。

    李乾笑瞇著雙眼,緩緩地說道:「仙仙,如果楚歌真的有心向你,也不會把你留在芙蓉院五年不聞不問。」

    「楚歌不是都快被你殺了麼。」柳仙仙停下腳步,回身,看向李乾。

    「是啊,就要被殺了,可本王心裡就是不安生,仙仙,你說,本王不用這麻醉自己,可還能活下去?」李乾似在向著柳仙仙訴說著自己的痛苦。

    「你現在都已經是燕王了,你還怕楚歌一個將死之人?」柳仙仙聲音有些不信般得拔高。

    「那你就錯了,我那七弟,不是尋常人,五年前,我若非是看到了父皇傳予他白鷲,也絕不敢相信,他才是父皇心中的繼承人。」李乾嘲諷般得笑了。

    「呵呵,楚歌要是知道,燕王是因......」柳仙仙失笑,可話還未說出一半,就被那從前而來的森冷所攝,忙收住了聲音。

    李乾目光森冷一露,旋即消失,笑道:「仙仙,我

    李乾跟你可已經坐上了同一艘船,我做燕王,皇后必然是你柳仙仙,我死,你也死,知道嗎?」

    「李乾,你是在嚇唬我嗎?」柳仙仙身子抖動了下,「你就這麼害怕楚歌?那你怎麼不現在就去殺了他?」

    「你以為我不想麼?我需要時間,我需要時間去找到白鷲跟冰皇。」李乾突然一腳,踢開了床上的紫兒,一把扯下了繩子,令熏衣整個人直直地沒入在玉柱上。

    看著,那滿身是血的熏衣與紫兒,他笑了,笑得極度瘋狂,「我真想嘗嘗楚歌的味道,一定很美味吧?就這樣殺了他,似乎可惜了。仙仙,你覺得呢?」

    「這不需要來問我,那個男人已經跟我柳仙仙沒有任何關係。」柳仙仙直視著李乾,眼底掩不住的厭惡。

    「呵呵,仙仙很討厭本王吧?」李乾踢開紫兒那不斷地扭動的身體,走向柳仙仙。

    柳仙仙在李乾的靠近中,往後倒退了一步,她滿目的驚恐。

    她確實害怕這個不正常的男人!

    要不是為了報復楚歌,她絕不會跟這個男人合作,害死了燕王,篡改了遺詔,讓他登基稱王。

    她要的不是皇后的位置,而是想要看著楚歌死!

    清清忘了剛才的怒意,現在只是靜靜地望著那在房中對視的兩人。

    看來柳仙仙與李乾也不過是貌合神離罷了,現在她也總算是明白過來,為什麼楚歌一回到燕國,就被李乾賜死了。

    原來當年老燕王把白鷲傳承給楚歌時,被李乾看到了。

    李乾知道老燕王心中的儲君是誰。

    現在清清也終於可信楚歌的話,老燕王絕非是死於舊疾,而是死於謀殺!

    「李乾,現在你已經得到了你所想要的,而我想要的就是看著楚歌死。」柳仙仙抬眼,即便身體在抗拒這個男人的靠近,可,還是忍耐住了。

    李乾湊近柳仙仙,兩人的鼻翼幾乎碰觸在一起,李乾突然低頭,狠狠地咬上了柳仙仙白皙的脖子——

    柳仙仙整個人戰慄了起來,她的手禁不住攀附上了李乾的背脊,指尖深深地陷入在他的錦衣中,「李乾,只有楚歌死,你才能坐穩這個王位,而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幫你實現這個夢!」

    「仙仙,我就知道,只有你對我是最好的,別的女人只是想要權利,只是想要從我身上得到好處,我不喜歡她們的嘴臉,我討厭那些女人,我恨她們!」李乾說著說著,竟是一把將柳仙仙推向了軟榻上,衝著在房中的三人,吼道:「滾,都給本王滾出去——」

    熏衣,紫兒,那男子,一個個都驚若木雞,一個個忍著一身的破敗,在李乾的怒吼中,慢慢地退出了房間!

    清清驚愕的發現,原本還在爭執的兩人,居然滾到了一起,瘋狂的拉扯著彼此的衣衫!

    雖然這個世界很瘋狂,可這房裡的兩人已經超越了這一切,瘋的很極致!

    然,正當清清打算從樑柱上下來時,看到了那名叫做明安的小太監,匆匆打外跑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9 09:17 PM

185 逃出生天

    雖然這個世界很瘋狂,可這房裡的兩人已經超越了這一切,瘋的很極致!

    然,正當清清打算從樑柱上下來時,看到了那名叫做明安的小太監,匆匆打外跑來——

    清清忙縮回了身子,看著明安在房外,輕敲了幾聲門。

    在內,柳仙仙一把推開李乾,坐起身,匆忙地整理著被扯亂的衣衫跟髮鬢。

    李乾無事人般,僅是看了眼柳仙仙,出聲道:「是明安就進來,不是就給本王滾!」

    明安在外打了個激靈,深深地做了個呼吸,推門進入。

    李乾與柳仙仙聞得推門聲,兩人齊齊舉目,看向曲著身,進入的明安。

    李乾臉上笑意浮上,看著明安,問道:「那兩人可是見面了?」

    明安走至軟榻前,跪下,點頭。

    「那龍清清人呢?」李乾問道。

    明安搖頭。

    李乾豁然從軟榻上起身,伸腿,以腳尖勾起明安低下頭的臉,問道:「人呢。」

    明安抬眼,仍是搖頭。

    李乾一腳踹開明安,罵道:「沒用的奴才,連個人都看不住麼!」

    明安忙跪趴在地上,瘦弱的身子,抖得十分的厲害。

    「說,人去了哪裡?」李乾沉聲道。

    明安只是跪在地上,搖著頭。

    「哼,那你還敢來?」李乾倒是頗為驚訝地看著明安。

    明安搖著頭。

    「你讓龍清清見了楚歌?」柳仙仙終於把儀容整理妥當,然而,在李乾的話中,她臉上的血色褪盡。

    「楚歌跑不了。」李乾滿是自信的說道。

    「是麼?你肯定?」柳仙仙臉色仍是不見好轉。

    「當然,我關押楚歌的地方,別說是個龍清清,就算是個龍堂高手,也絕不可能將楚歌救走。」

    「哦?」柳仙仙倒是有些不解了,「這皇宮還有這樣的地方?」

    「呵呵,這可是我花費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專門為楚歌準備的。」李乾撩起垂落在頰旁的髮絲,手,拉住了柳仙仙的手,輕輕地一扯,將她再度扯入懷中,「仙仙,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收藏這些麼?」說著,他抬眼,看向那些擺放在櫃子中的瓶瓶罐罐。

    「你的嗜好,我不好評價,我只想問你,為什麼讓龍清清去見楚歌,就算你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確定楚歌不會被救走。可你......」柳仙仙不明白李乾的用意。

    「我討厭多嘴的人,那女人的嘴巴太過讓人討厭了,我想要拔了她的舌頭,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有人在我的面前多話,特別還是那種讓我無法回答上的話。」李乾簡直就像是個任性的孩子,僅是為了一己之私,而隨便運用他所謂的方法。

    「龍清清的嘴巴這麼厲害麼,讓你連話都答不上來?」柳仙仙抬眼,不信的看向李乾。

    李乾笑著,撫摸了下柳仙仙的臉龐,說道:「她的嘴巴倒是沒那麼厲害,可我還是討厭,特別她還是楚歌的女人,這讓我更想要得到她的舌頭,作為收藏中的一個紀念品。」

    「李乾,我真的感覺你很可怕,也許我有一天,也會讓你無法忍受的拔了舌頭。你身邊都是沒有舌頭的啞巴,你才會覺得安全吧。」柳仙仙哼哧了一聲,推開李乾的手。

    她不覺得李乾會對她有例外,這個男人滿腦子就只是自己。

    這也是為何自己會選擇與他合作,他們就是同一種人。

    同樣的沒有安全感,同樣的充滿了恨意。

    瘋子來源於生活的壓迫,而她與李乾也早已被逼瘋了。

    「李乾你討厭多舌的人,那我討厭的是什麼,你知道嗎?」柳仙仙看向李乾,微微地揚起了兩道漂亮的柳眉。

    「什麼?」李乾問道。

    「眼睛,一個人的眼睛太美,會讓人淪陷。一個人的眼睛太亮,會讓人看不清,一個人的眼睛太過真誠,會讓人放鬆警惕。都說眼睛是心靈之窗,如果沒有了這扇窗戶,那這個人會變得如何?」

    柳仙仙說著,她看向那跪在地上的明安,命令道:「抬起頭來,明安。」

    明安戰戰兢兢的抬起頭,那雙清亮的眼中,流瀉而出的是掩不住的驚恐。

    「看,明安的眼睛多漂亮,多真誠......」柳仙仙笑指著明安的眼睛,「一個被拔了舌頭的太監,如果連這眼睛也失去了,那會變得如何?」

    李乾在柳仙仙的話中,突然興致大起,他指著明安,說道:「明安,本王知道你最乖,你願意把你的眼睛給本王保管麼?」

    明安在李乾那張滿是溫柔笑意的眼中,整個人嚇得跌坐在地上。

    他已經失去了舌頭,如果連眼睛都失去了,那要怎麼去追隨那個人,他還有什麼可以去那人的身邊?

    「怎麼,你不願意?」李乾對明安眼中的反抗,笑意一收。

    「李乾,你看吧,果然要反抗你了。」柳仙仙不屑地推開了李乾。

    李乾被柳仙仙的話所激怒,從軟榻上站起身,走至明安的身前,沉聲道:「抬起頭。」

    明安卻搖著頭,他居然真的反抗了李乾。

    柳仙仙清冷的一笑。

    李乾目光一厲,一把揪住了明安的領子,讓他再也無法低頭,喝道:「明安,本王一向都寵著你,捨不得打你一下,不過是跟你要一對眼睛,你就敢忤逆本王?」

    明安不知是何處來的力量,居然一把狠勁,將李乾推開,他跌跌撞撞的朝著門口跑了起來。

    李乾震懾半晌,確實沒料到明安竟然敢推他,回應過來時,腳下一個急速的掠動,人已經穩穩地站立於門口,適時的擋去了明安的路。

    明安驚恐的朝著旁邊跑去,可很快就被李乾抓住,他拚命的掙扎著,嘴中發出了淒厲的嘶吼。

    可惜,沒有舌頭的他,僅是發出了幾聲難聽的粗嘎聲。

    那雙黑亮的眼睛中,早已被淚水所腐蝕。

    清清在外,看得一清二楚,柳仙仙當真是個陰險的女人,而李乾已經徹底的被楚歌而逼瘋了。

    明安何其的無辜,已經被拔了舌頭,竟還要遭受挖眼的極刑。

    若是平時,清清不會管,也不會插手去救個本就該死的太監,可現在,在看了李乾與柳仙仙總總惡行後,她做不到無動於衷。

    就在李乾欲挖明安的雙眼時,清清豁然從樑柱上翻身而下,踢破了窗戶,進入了房中。

    過於突兀的出場方式,與那窗戶毀壞的轟隆聲,讓李乾頓時停了手,驚詫地看向那站在房中的白衣少年。

    柳仙仙亦是滿目驚訝地,望著那站在窗口的少年——

    清清臉色鐵青,一手藍光乍現,一手綠光纏繞,一身戾氣難掩。

    「你是什麼人!」李乾甩開抓住明安的手,一身戒備的看向龍清清。

    清清雙目清冷,陰鷙從眼底劃過,雙手手指因心中的那份怒焰,而微微地彎曲著。

    「他莫非就是那金烏門門主白清傲?」柳仙仙突然驚叫起來。

    清清冷冷地一哼,「沒想到我白清傲的名字,居然會從你這女人的口中道出。」

    柳仙仙那張美艷的臉頰,頓時在清清的冷嘲中,一個扭曲,「還真是個不知死活的狂徒。」

    「柳仙仙,憑你也配稱為美人?我白清傲這輩子還真沒看到過,比你更醜的女人了。」清清目光譏諷的掃過柳仙仙那更為扭曲的臉龐。

    「我柳仙仙美不美,還用不著你這個毛都沒長全的小子,評道。」柳仙仙青著臉,喝道。

    「難怪楚歌寧可選一個水凝兒,也不選你。就算他要娶,也絕不會是你這個噁心的女人。」清清罵了個痛快,第一次為楚歌的選擇感到欣慰。

    柳仙仙這樣的女人,也難怪會無法入楚歌的眼了,換做是她,也絕不會留這蛇蠍心腸的女子在身邊。

    「你——」柳仙仙被清清戳中要害,頓時氣急起來。看向李乾,嬌喝道:「燕王,這人就是白清傲,是六國通緝的要犯!」

    李乾望著白清傲,那一雙眼眸中,原本的驚詫之色,盡數化為了欣賞,「都說進無門門主是個不過是十**歲的少年,今日本王一見,倒覺得門主的年紀還不到十七吧。」

    「李乾,你也配跟我說話嗎?」清清目光劃過李乾那雙貪戀的眼,心底的厭惡更甚。

    「白清傲,你也太過張狂了。」柳仙仙見李乾色心又起,只要是長得好看點的少年,對於李乾來說,就是一個致命的誘惑。

    這個變、態,八成是看上了白清傲,真是不知死活的瘋子。

    「對連親生父親都是弒殺的畜生來說,我這點又有何張狂的?」清清揚唇,冷笑著看向李乾與柳仙仙。

    柳仙仙臉上血色褪盡在清清的話中,而李乾這會兒也收起了自己銀亂的心。

    「你,小子,一直在外頭?」柳仙仙尖叫道。

    清清看著那個潑婦的尖叫,輕笑一聲,「我還真怕自己會長針眼。」

    「李乾,殺了這個臭小子,殺了這個臭小子!」柳仙仙就似瘋了一般,大喊大叫起來。

    李乾對於柳仙仙的叫聲,明顯臉色一變,厭惡之色從他的眼底劃過,有那麼瞬間,他就像是想要掐死那個瘋婆子般亂吼的柳仙仙。

    清清在李乾與柳仙仙因自己而受驚失措時,走到了明安的身前,拉起了他的手臂,扶他起身。

    明安戰戰兢兢的抬眼,對上的是冰冷不見絲毫情感的眼,雖然那眼中有笑,可卻冷得讓人打心底冒出寒意。

    「你現在可以走了。」清清收手。

    明安上前,抓住了清清的手,卻像是被什麼蟄了般又縮了回來。

    清清莫名在明安的舉動中,看他那想要抓著她,又害怕碰觸她的模樣,百思不得其解。

    [保護楚側妃,明安。]

    一道聲音突然鑽入了明安的耳中,他那收回的手,終於鼓起了勇氣,抓住了清清的手臂。

    「明安?」清清不解地看向明安。

    明安卻抓得更為緊了,他要保護她,保護這個保護了自己的女人。

    明安雖然是啞巴,可她卻一眼就認出了眼前人,就是赫憐祁口中的楚側妃,就是那個他一路所帶的楚側妃,他不知道楚側妃為什麼突然會變成了白清傲,但是他就是如此的肯定著。

    明安眼中的堅定,更為讓清清疑惑了,他到底在看什麼?

    「明安,原來你就是那個內賊麼?」李乾突然陰沉沉的出了聲。

    柳仙仙也已走到了李乾的身邊,兩人似乎也利用這短暫的時間,做了調整。

    氣氛明顯的變了,柳仙仙的平靜,李乾的無所畏懼。

    還真是讓清清驚歎,這兩人變臉的速度,永遠比正常人的反應快。

    明安縮了縮身子,可他的手還是牢牢地抓著清清的手臂。

    滿腦子只是保護她,保護她!

    就像是被人在腦子裡面下了一道咒。

    「噠噠噠。」從院外傳來凌亂而急促的腳步聲,而李乾在清清與明安被外來聲響所吸引時,拉住了柳仙仙的手,竄上旁邊,一把那垂掛在半空的繩索。

    清清正欲跳開,卻發現明安仍是抓著自己。

    不及思考,她只能帶著明安,一躍而起。

    明安驚嚇中,一把抱住了清清的腰,抬起頭,滿目複雜的瞧著她......

    清清沒想到,這屋子裡居然佈滿了機關,還真是應了那句,壞事的做得太多,做夢都會被嚇醒。

    李乾這日子過得也不安穩吧。

    他所在的地方,都是滿佈機關暗室,看來都是為了防止有人會刺殺他。

    還說什麼實行仁政,簡直是個大笑話!

    清清快速的躲閃那些從四面八方射來的暗器,黑亮的暗器,與那飄逸在空氣中的腥臭,讓她皺了皺眉頭。

    這李乾真夠毒的,不但是設了暗器與機關,還在暗器上塗抹了劇毒。

    若是換做平時,她豈會畏懼在這些見不得人的下三濫手段上,可現在明安在,她根本無暇分身,光是躲閃,就夠嗆了。

    明安似乎有所瞭解,自己非但保護不了她,甚至成了他的傀儡,一時間竟是痛恨起如此無能的自己,他掙扎著放開了清清。

    清清一把抓住明安,腳下輕靈的在牆壁上疾奔了一段距離。

    「明安,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但是你現在能配合我,別動麼?」清清沉聲,提醒著被她撈回來的明安,「不想死,就抱緊我!」

    明安在清清的低吼中,震了震心魂,手一把抱住了清清。

    耳邊是快速掠過的風聲,他即便看不清四周的變化,可能感覺到那正帶著他疾奔在這狹小空間中的她。

    她真的好厲害,帶著他這麼大個人,居然還能在房中,飛簷走壁起來!

    清清帶著明安,狂奔在暴雨般襲來的暗器中,眼,快速地掃過四周,尋找著突破口。

    機關的開啟,將所有的出路都封死了,李乾還真會保護自己。

    被人甕中捉鱉的滋味可不好受!

    明安突然扯了扯清清的手臂,呃呃了幾聲。

    「明安,我現在沒空,你......」清清對明安的出聲,根本沒時間顧忌。

    「呃呃......」明安去不放棄的扯著清清。

    清清在明安一再的出聲中,只能將魂鏈撤回,以藉著魂鏈的防禦力,築起了一道保護層,她低頭,看向明安,問道:「怎麼回事?」

    明安舉手,指向左方一角的暗處。

    那裡有一個逃生口,也是唯一的一個逃生處。

    李乾是個十足的變態,他把這裡做成這樣,不單單是為了保護自己,更多的時候是為了滿足自己嗜血的興趣,每次將少年們帶來這裡,他都會看著他們在這個房間中慢慢地掙扎,慢慢

    地在他的眼中,流盡最後一滴血液死去。

    然而,更希望看到有人能活下來,那樣他會將那活下來少年的舌頭拔掉,留在身邊,當成自己最為傑出的收藏品。

    明安就是其中一人,他就是從這個房間活著爬出去的那一個,而也是那垂死的掙扎,他命保全了,可卻成了永遠的啞巴。

    清清順著明安所指望去,似有所明白,「看來留下你,也不是個錯誤。」

    明安在清清這句看似譏諷卻更似寬慰的話中,笑了,原來他並非是個累贅,也許他確實能幫助到她。

    清清摟緊了明安的身子,說道:「抱緊了明安,我可不想再在這個房間多呆一分鐘了。」

    明安點著頭,用力把腦袋往清清的懷中埋入,雙手圈緊了清清。

    清清沉喝一聲,魂鏈頓時撤去了防禦層,化為兩道快速疾芒,以銳不可當之勢,攜帶著清清強大的力量,向著明安為清清所指的入口,爆射而去。

    清清以雙臂抱住了明安,雙腿用力在地上踏踩了下,依著強猛的彈跳力,往最頂端躍起,從剛才的疾奔中,她發現只有這最頂端,是暗器無法投射到的一個禁區,只要在這個禁區裡,停留到魂鏈砸破出口,那麼他們就能平安出去了。

    「轟轟」兩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傳來,清清抱著明安,接著揚起的塵土,從那破口處掠出。

    當她的腳步還未站穩,就被那從旁而來的殺氣,所團團圍困住了。

    「明安,你真是本王養的一條好狗。」李乾陰測測的聲音,打從前方傳來。

    清清拍了拍明安的臉頰,低頭,笑道:「出來就死不了了。」

    明安瞧著她那自信的笑,忽然什麼懼意都沒有了,她真是個特別的女人啊。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談笑風生!

    「李乾,好狗不擋道,說得就是你。」清清呲牙,對著李乾笑道。

    李乾臉色本就森冷,在清清的譏諷中,更為的陰沉下來,「把白清傲給本王拿下!」

    四周早已守候多時的侍衛,在李乾的命令下,如潮水般湧上,把清清跟明安,圍在了內。

    清清抬眼,目光直直地掃向在不遠處被侍衛保護周全的李乾,還有那站在他身邊柳仙仙,勾了勾唇,「這歡迎儀式也太過盛大了,我為人低調,燕王也太熱忱了。這讓我白清傲怎麼承受得了。」

    「別跟那狂小子廢話,抓起來,不計死活!」柳仙仙抓狂般的叫著。

    清清聽到不計死活,四個字,臉色猛地一沉,想要我的命,你柳仙仙還不夠那個資格!

    清清將一根魂鏈纏上了明安的腰部,往上一推,明安的身體在力量的帶動下,朝著高空掠去。

    明安不解地看向,站在地面上,與他越來越遠的她,驚恐的伸手,想要抓住她——

    然,腦中突兀響起的聲音,讓他驀地,放棄了掙扎......

    [明安,你做得很好,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186 假鳳求凰

    明安不解地看向站在地面上,與他越來越遠的龍清清,驚恐的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然,腦中突兀響起的聲音,讓他驀地放棄了掙扎......

    [明安,你做得很好,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是他來了,緊張的他,環顧著四周,只可惜力量的勁道,帶著他快速的遠去——

    清清望著明安消失在上空,回眸,笑幽幽綻放在她的臉上,看向蜂擁而來的侍衛,揚了揚唇,「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嗤!嗤!

    在清清冷聲落下之霎,那已經將她圍得水洩不通的侍衛,頓時猶如猛虎下山般,攜帶著凌厲戾氣,鋪天蓋地的對著那人衝殺而去,頃刻間爆發而起的殺伐聲,似要將這個沉寂中皇宮生生地喚醒。

    「殺了這小子!殺了這小子!」柳仙仙尖銳的喝聲,始終響徹在空中。

    清清白衣颯爽,回眸,目光的掃過那面容猙獰的柳仙仙,冷冷地一哼氣。

    旋即,只聽得整個院落之內一片弓弦拉動的聲音,無數箭支撕裂空氣,化為箭雨,將那暴湧而來的白色浪潮籠罩而進!

    箭如驟雨般向著清清爆射而去,那宛如天羅地網的攻擊,讓她明眸略略一閃,雙臂一振,力量瞬間暴漲而起,魂鏈頓時化為了無數條的小蛇,如無數道的綠芒攻擊上了射來的弓箭。

    綠芒在半道與那射來的銀光撞擊在一起,四周頃刻間響起了,噗噗的聲響,一條條蛇兒竟似活了般,纏繞上了箭身,不過是眨眼間的接觸,箭支猶如被吞噬了般,消失在空中。

    銀光的快速減弱,綠芒的急劇飆升,讓在外觀戰的李乾,眼底愕然拂過,似對清清這一手,表示出不信。

    這外界倒是把白清傲這人說的很是了得,可他卻偏不信,然,現在親眼所見,竟是由不得他不信。

    可惜了那張漂亮的臉蛋,就這樣死了,他還真有些捨不得。

    柳仙仙回頭,看到李乾滿目扼腕,譏諷道:「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要得到那小子?」

    「這麼漂亮的人,這世間都少有,本王想也正常。」李乾不以為然道。

    「哼,真是不知死活。」柳仙仙甩袖,「你這算是什麼皇宮,連個人都抓不住,你那些侍衛可都白養了。」

    李乾挑了挑眉,竟是不急不躁,笑道:「本王今日料定那小子出不了這個院子。」

    柳仙仙愕然,李乾那神色可不像是在說大話,「你?」

    「白清傲遇上本王,就是他的死忌時。」李乾目光漸漸地森冷起來,他舉目看向那正在與箭雨拚鬥的少年,「本王看上的人,沒有一個人從本王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柳仙仙不信的看向李乾,只見他伸手,合擊了連聲。

    霎時,空中的箭雨有了片刻的消失,只是彌留下一片綠芒,如雲般浮動在院子上空。

    柳仙仙臉色一沉,正要上前質問,卻看到了李乾那雙眼所充斥的興奮目光,看著他舔舐嘴角的小動作,那顆不安的心,居然微妙的得到了安撫。

    每當李乾露出這樣的神色,就說明他接下來會做出讓人無法想像的事,而這事絕對跟他黑暗而醜陋的內心有著密切的關係。

    而,這樣的李乾,也有著足以讓人心生膽顫的恐怖壓迫感。

    清清看向四周,箭雨居然停了,她可不覺得李乾會這樣放棄了,何況看他那一臉的邪惡,心中警鐘作響。

    看來接下來李乾必定會做出某個抉擇。

    噗!噗!

    突兀間,弓弦聲再度響起,然,聲音卻透著古怪的低沉,清清抬眼看去——

    沒有銀光出現,卻有一道道通體血紅的箭影,兇猛地朝她飛射而來!

    似被鮮血浸染過的箭雨,明顯與先前普通的箭雨有著巨大的差別。

    這從箭身劃過空氣所發出的聲響便是能夠辨明,而且,當這些箭雨在射向龍清清時半途中,箭身上的紅芒快速的往邊上擴散開來,細長的箭身在眨眼間,竟是如成年人手臂的大小。

    所帶起的殺傷力,自然也絕不似先前那般,力量在紅芒的擴展中,跟著壯大。

    漫天的紅光,瞬息間便蓋過了清清以魂鏈之力,製造出來的綠芒。

    血紅的箭在空中疾掠中,宛如沒有收到任何阻礙般的,直衝向了她的身前。

    清清雙腳一踏地面,整個人在紅箭的襲來時,往後跳躍了一大步,然而,人還未有站穩,從背後又是一批紅箭射來。

    面對前後的夾擊,清清唯有將魂鏈快速的往地面一擲,以擊力把自己強行的反彈到了半空中。

    看著那些被直接刺穿的綠芒,清清的眼睛慢慢地瞇了起來。

    這般恐怖殺傷力的箭,還真是頭一次見識。

    血色箭支狂射而出,在天空上留下淡淡的印痕,而每一次箭支的飛射,都會令得綠色小蛇減少一部分,綠芒正在縮小範圍,而血色的紅光,一點點擴張著其的領域。

    看來,這李乾能夠從眾多皇子中脫穎而出,也並非沒有道理的,他這一手,恐怕就是他坐上這燕王寶座的最大武器。

    這人不但陰險,實力倒也不可小覷了。

    現在清清也有些明白,為何楚歌會隱忍,會甘願被李乾擒拿,看來他早就已經料到,李乾的不簡單。

    綠芒在血箭的不斷地攻擊下,被摧毀,清清只覺得腳下頓時似失去了力量,整個人急速的往下墜落。

    極快的將雙翼打開,然,血箭的攻勢卻來得比她預期的還要猛烈與快速,伴著強大力量而來的血箭,將四周的空間都染成了紅色。

    清清只覺得雙翼在血箭的衝擊下,正在一點點崩潰,魂鏈甚至在發出悲鳴聲。

    這到底是什麼力量?

    在這生死一線間,一秒的遲疑都足以致命。

    雙翼的徹底崩潰,血箭的射來,清清雖已快速的運氣,打開了最後的防禦層,可還是抵不過那血箭所帶來的巨大衝擊。

    整個人在高空抖動起來,要不是有千淚鐲的輔助,現在她就算能保住性命,也絕不可能完好無損,只不過,千淚鐲的療傷功效在如何的神奇快速,總歸有限制,而血箭的力量卻似無窮無盡。

    傷口癒合的速度越來越慢,清清知道自己若是再不撤,恐怕今日當真要毀在李乾的手中了。

    [清清。]

    [憐祁?]腦海中突起的聲音,讓清清愕然,赫憐祁怎麼會與自己心語?

    [李乾果然不是一般的人類。]

    [什麼意思?]

    [這是半妖族的力量。]

    [半妖族?]

    [沒時間跟你解釋,現在,你把所有的力量都收起來。]

    [收力量?]那不是自取滅亡嗎?清清不明白。

    [相信我,我可會害你?]

    清清語塞,抿了抿唇後,[我知道了,收起力量,然後呢?]

    [回到地面後,把力量都凝聚在你的魂鏈上,開啟防禦層。不要做出任何的攻擊。]

    [知道了。]

    [我很快就到,李乾就交給我來解決。]

    [憐祁......]

    [怎麼?]

    [沒什麼,我收力了。]

    [好。]

    赫憐祁的聲音從腦海中撤離,清清咬了咬唇,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考慮了,她打算信赫憐祁。打定了主意,她將力量完全的收回,竟是余留下能讓她安全回到地面的一點飛行力。

    地面上,柳仙仙望著那似乎抵不住血箭的清清,冷笑道:「這次看那小子還怎麼張狂。」旋即,轉目看向李乾,微笑道:「燕王,原來你還留了這麼一手。」

    李乾卻似沒有聽見一般,竟沒有半點的回應,他目光緊緊地鎖定在那正從高空降落下來的清清,眼底一絲不解拂過。

    怎麼可能會有人能破解他的『血影術』!

    難道那白清傲也是半妖?

    不,這不可能,如果白清傲是半妖,剛才就不會被血箭攻擊的狼狽不堪。

    那是?......

    李乾的漠視,柳仙仙臉色微微變了變,可也不敢惹怒了他,再次將視線調整向清清——

    「這是怎麼回事?那小子居然毫髮無傷!?」柳仙仙看著已經回到地面上清清,他似乎沒有受到任何的重創,只是此刻整個人被綠藍之光,緊緊地包裹著。

    任由那些血箭在四周攻擊,就是不再做出任何的抵抗與反擊。

    「如果有半妖族的人在搞鬼!」李乾突然沉喝一聲,一手摟上了柳仙仙的腰肢,眨眼間帶著柳仙仙飛掠而起,漂浮在半空中。

    柳仙仙似對於李乾這一舉動有些怒意,正要掙扎,卻看到了院中的那些侍衛,就像是發瘋般的,正在不斷地抓撓自己的臉部、身體,有些甚至抓得已經血肉模糊,哀嚎聲聲,景像極為的慘烈。

    「燕王,這是怎麼回事,那小子到底對你那些侍衛做了什麼?」柳仙仙實難看出,什麼都沒有做的白清傲,到底是運用了什麼妖法,讓那些侍衛變了樣。

    「這不是白清傲的力量。」李乾目光犀利地掃視著四周,那只半妖在哪裡?

    「不是白清傲的?難道還有什麼人在?」柳仙仙頓時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看向下方。

    「應該是。」李乾臉色漸漸地暗沉下來。

    「什麼叫應該,你可是燕王,你是無敵的,你說,你是無敵的!!」柳仙仙被李乾不負責任的話所激怒,加上連日來的壓力,讓她一下子緊繃的神經到達了極限,爆發而出。

    李乾低眼,瞧著這個張牙舞爪的女人,厭惡之色從眼底劃過,「在不住嘴,別管本王拔了你的舌頭。還是你想要到下面,跟那些侍衛一樣?」

    柳仙仙身子僵直在李乾的話中,她驚恐萬分的看著李乾,她後悔了,後悔不該跟這個瘋子合作,不該把自己推向了一個更為可怕的地獄!

    「柳仙仙,別再惹惱了本王。」李乾目色沉冷的將話說完,目光移開了柳仙仙身上,再次看向下方各處。

    柳仙仙身子抖得厲害,可她再也不敢多說什麼,即便心裡害怕到了極點,憎恨到了極點,她都不會再開口,她害怕會失去舌頭,更害怕會丟失了性命!

    不管是楚歌還是李乾,她現在所恨的天下間所有的男人!

    ..........................................................

    清清竭力撐起防禦層,血箭仍是在不斷地攻擊,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力量正在靠近,只是對於外頭所發生的一切。

    她感到莫名,這些難道都是赫憐祁所為?

    赫憐祁到底是什麼人?

    他所擁有的力量,到底是什麼?

    在徐家莊一戰當中展現出來,或許不過是他力量的冰山一角。

    「出來!」這時,李乾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在半空。

    血箭從他的身後如驟雨般爆湧而出,向著院落北端射去。

    清清順著血箭望去,只見北端被血箭的攻擊,擊去了半壁房屋,而血影當中,竟隱約可見一人,正在朝外走。

    這——

    「哼,本王還以為是什麼,原來是條小蛇妖。」李乾在半空望著那被血箭所包圍的人影,鼻中冷哼出聲。

    「不愧是同為半妖一族,這一看就知道我來自半妖蛇族。」狹長的眼眸透著絲絲笑意,步伐輕盈的走出了血箭的包圍。

    清清眼睛突然睜了睜,她沒看錯吧?那人是赫憐祁吧,可他怎麼穿戴起了女裝,而且剛才李乾說他是小蛇妖?

    赫憐祁是半妖蛇人?

    清清震驚不已,與赫憐祁相處的日子雖然不短,也感覺到他不似普通人,可也沒往半妖這個方向想。

    碧色的羅裙穿在赫憐祁的身上,竟襯得他益發的美艷,若不是清清十分確定這人就是赫憐祁,也不敢相信那個妖媚的男人,穿起女裝,居然美得如此驚心動魄!

    赫憐祁踱步走在那些血肉模糊的侍衛當中,來自中央打開防禦層的清清面前,輕輕地一瞥眸,笑容浮上,宛如青蓮花開般清艷動人。

    「相公,妾身來晚了,倒是讓相公受驚了。」赫憐祁提袖,手在清清的眼前優雅的一揮。

    清清只覺得眼睛似被冰水洗滌了般,有些寒意,可眼睛卻似乎變得清晰明朗了許多,而她始終有些茫然地望著赫憐祁。

    他到底在玩什麼?

    「相公,撤了防禦層,妾身才好靠近你。」赫憐祁媚眼一拋,向著清清柔柔地說道。

    清清渾身戰慄了下,有些受不了這千嬌百媚的赫憐祁,但也在他的話中,撤了防禦層。

    赫憐祁在防禦層的撤下後,一下子就躥到了清清的面前,撲入了她的懷中,說道:「讓你久等了,丫頭。」

    清清皺了皺眉,「你怎麼回事?」

    「噓。」赫憐祁衝著清清眨了眨眼,示意她別出聲,自己則是伸手拉住了清清的手臂,纏上了自己的腰,以心語道:[抱緊我知道麼。]

    [憐祁,這是?]

    [一會你就知道了。]赫憐祁揚眉一笑,收聲間,人往上一躍,頓時帶著清清懸浮在了半空,與李乾與柳仙仙相視而立。

    「小蛇妖,你跟著小子是什麼關係?」李乾瞧著赫憐祁,眼睛略略地細瞇了下。

    「他是我相公,你說我跟他是什麼關係?」赫憐祁笑望著李乾,反問道。

    「本王可沒聽說,這白清傲有個半妖的妻子。」李乾沉沉臉,不信道。

    「那是我們夫妻為人低調,跟你燕王可不同。」赫憐祁掩嘴一笑,看向李乾懷中的柳仙仙,挺了挺自己那傲人的雙峰,回眸,看向清清,笑問:「相公,這燕國第一美人,可有妾身好看?」

    「自然

    是......夫人好看。」清清暗暗地瞪了眼赫憐祁,這小子到底想要做什麼?

    「真的啊,妾身好開心哦。」赫憐祁笑得如花般燦爛。

    「哼,一個蛇妖,也敢跟我柳仙仙比美,簡直是笑死人了。」柳仙仙極為不屑地看向膩在清清身旁,那個身材高挑,美艷動人的女子。

    說實話,這蛇妖確實美得有些讓她嫉恨。

    「好笑嗎?」赫憐祁掀唇一笑,歪著腦袋,眉梢掃了眼柳仙仙——

    柳仙仙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見李乾忽然拽著她,往後一退,李乾的動人之粗魯,讓她頓時糾結起了整張臉,「你做什麼?」

    「找死麼。」李乾怒喝。

    「我......」柳仙仙訝然。

    「呵呵,燕王還真是憐香惜玉啊,可惜這女人不懂燕王的好意。」赫憐祁掩嘴笑道。

    「蛇妖,你與我既然同屬一類,何必自相殘殺。」李乾卻沉著臉,看向赫憐祁。

    「誰跟你同屬一類。」赫憐祁不悅地揪起了雙眉,「我是蛇,你呢?不過是一隻見不得光的老鼠罷了。」

    「你!」李乾臉色頓時一變,可又似乎在竭力克制著。

    清清望著李乾,又回頭看看赫憐祁,莫非李乾是在畏懼赫憐祁?

    赫憐祁是蛇,李乾是老鼠?

    要說,老鼠確實畏蛇,莫非半妖族裡,也有這樣的相剋定律?

    「蛇妖,你別太過分,本王是敬你同為半妖族,才會以禮相讓。」

    「誰要你讓了,敢對我相公用血影術,就已經犯了我的大忌。」

    清清心中『咯登』了下,難道剛才她是被下了咒術?

    難怪赫憐祁會告訴她,撤了所有的力量。

    「白清傲乃是六國通緝的重犯,本王身為燕王豈能坐視不理!」

    「動我的人就行,我管你是燕王,還是臭老鼠。」赫憐祁狂妄的不可一世,他吃定了李乾,不敢出手。

    一隻小小的鼠妖,豈敢在他面前放肆!

    「燕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要怕那個蛇女?」柳仙仙不解地看向李乾,這樣隱忍不出手的李乾,真的很不尋常。

    李乾回眸,目光狠厲的掃過柳仙仙,「你給本王閉嘴,要不是為了你這女人,本王豈會去動白清傲。」說著,揮手就是一掌打在柳仙仙的臉上。

    柳仙仙愕然的捂著被打的臉頰,不敢置信的看著李乾,「你打我?你為了那個蛇女打我?」李乾就算平日再如何的陰冷狠厲,可他都只是說說罷了,沒有真正的對她出手過,可現在,現在居然只是因為那個不要臉的蛇女,打她?!

    「這女人看真是讓我看不下去了,相公還好你娶到是我這樣溫柔的娘子,要是娶了那種沒腦子的醜八怪,那可就是倒霉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9 09:21 PM

187 半妖之戰

    「這女人看真是讓我看不下去了,相公還好你娶到是我這樣溫柔的娘子,要是娶了那種沒腦子的醜八怪,那可就是倒霉了。」

    「是啊。」清清點頭,她可不會去阻止赫憐祁數落柳仙仙。

    那女人確實該死!

    「什麼沒腦子的醜八怪,你一條蛇罷了,你根本不配為人!」柳仙仙赤紅了雙眼,一整天的謾罵,讓她幾乎要爆炸了。

    「你懂什麼?!」李乾厲喝。

    「李乾,我柳仙仙也是你可以吼的?你以為你個什麼東西,哈,說穿了,還真就是只見不得光的老鼠!」柳仙仙面對李乾一再的怒喝,不再顧忌,大笑著譏諷道。

    李乾臉色愈發難看,被赫憐祁說他只能忍,可被這個女人說,他豈能忍受的了。

    「本王就知道,你跟別的女人一樣!一樣的煩人,留你舌頭何用!」李乾說著,目色一層青嵐之光浮上,有些似雪得顏色,在眼瞳中擴散。

    柳仙仙只覺得危險的靠近,但還未有做出任何的反應,她的嘴巴就自動自發的張開了,而舌頭正在拚命的往外伸出,這讓她驚恐得渾身抖動起來。

    清清蹙眉看著柳仙仙,手不禁緊樓了下赫憐祁的腰,她知道那女人的下場會十分的淒慘。

    在一聲尖銳的高喊中,柳仙仙的舌頭在鮮血飛濺中生生地脫離了她的口腔。

    一切詭異莫測,根本看不出李乾做了什麼,只見一條鮮紅的舌頭,正躺在他的掌心中。

    柳仙仙似乎已經痛暈過去,身子軟在了李乾的胸前,沒有動靜。

    赫憐祁目色微微地往下沉了沉,他手握住了清清摟在他腰間的手,俯身,小聲道:「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做任何的攻擊。」

    「嗯。」清清應著,以目前的情勢來看,還是聽他比較好。

    「真乖。」赫憐祁笑著捏了捏清清的臉,他轉回頭去,看向李乾,眼中被赤色慢慢地覆蓋。

    「蛇妖,你當真要與本王為敵?」李乾亦是察覺到從赫憐祁的微妙變化,同為半妖,他自然明白那代表著什麼。

    「李乾,三年了,我可是整整找了那個喜歡拔人舌頭的怪物三年了,沒想到原來那怪物不過是只臭鼠。」赫憐祁一邊說一邊向著李乾走去。

    清清屏息看著那頭正在從黑退為白色的長髮,他就如那日在徐家莊時一樣,變了,變得更為的耀眼,可也讓人滋生出怯意。

    這就是身為半妖人的赫憐祁,所擁有的力量,是她所無法接觸到的一個世界。

    半妖本就是藍月上一個特殊的族群,沒有人看過真正的半妖,半妖會變化為人,隱藏自己的妖力,若非自己願意,人是無法以肉眼來分辨,而半妖的力量,也是藍月上一個神秘地帶,沒有人見過他們真正的力量,只是傳說,半妖的力量足以將藍月帶向毀滅。

    真假無法考證,但也足以讓那些意圖窺覬半妖的人,望而卻步,生怕激怒了這一群半妖,帶來無法估計的後果。

    這也是為何至今雖然聽過不少半妖的傳說,卻沒有任何人敢去碰觸半妖這塊禁區。

    ....................................

    此刻,在帝都南郊外,一處視野足可遙望見皇城的山峰之上,幾道人影默然站立,目光遙望向那不斷地充斥在皇宮上空的妖異之力。

    「王爺,我們真的不出手麼?」明叔面帶憂色的看向一旁的豫堯,「這楚側妃可是沒出皇宮,若是當真出了事,楚王爺那邊,怕是不好交代。而且,你看那皇宮上空,這異常的力量實在是不同尋常,奴才怕去得晚了,會出事。」

    「這我知道,不過與七哥約定的時間還差些。」豫堯此刻神色也不好看,臉上寫滿了一種掙扎與徘徊不定的猶豫。

    「奴才也是擔心楚側妃的安危。」明叔淡淡地歎了聲。

    「明叔,你該知道這次的事決不能有半點紕漏,而且我想七哥會保護七嫂的安危,現在我們有收到任何消息,也算是一種好消息了。」

    「是,既然王爺如此說了,那就再等等吧,是奴才急躁了。」明叔應著,退後了一步,站在豫堯的身後,靜立著。

    ..................

    另一處。

    絕剎為暗帝穿妥衣袍,退了一步,恭敬道:「帝,時辰差不多了。」

    「嗯。」暗帝輕輕地拂過了衣袖,嘴角微微勾起一弧彎鉤。

    「帝,真的到時候了麼?」絕剎舉目,看向他,問道。

    「到了。」暗帝回眸,向著絕剎淡淡地笑道,「這幾年辛苦你了,絕剎。」

    「不,絕剎不苦,只要能跟隨在帝的身邊,絕剎就心滿意足了。」絕剎單膝跪地。

    「好了,起來吧。」暗帝笑著扶起絕剎,問道:「魂剎等人可都準備好了?」

    「接到帝的指令,魂剎等人就已經開始部署一切,請帝放心,這次暗殿將會出動所有的力量,為帝奪回王位。」

    「我要去奪回的,豈止是一個王位。」暗帝清冷的一笑,拂袖走向外頭。

    琴剎在外,看到暗帝出來,迎了上去,「暗帝,你看皇宮上空。」

    暗帝隨著琴剎所指看去,那浮動在皇宮上空的異常現象,令他微微蹙起了眉,說道:「看來皇宮必定是發生了什麼,可是有豫王爺的消息傳來?」

    「沒有,豫王爺現在該是在南郊,等候帝的信號。」

    「那就好,不是豫王爺就好。」暗帝應了聲,然,他那雙黝黑眼眸內,倏然暗光閃過,[你說什麼?]

    [你那楚側妃恐怕是凶多吉少。]

    [什麼意思?]暗帝驚在冰皇的話中。

    [這力量要是我猜測的沒錯,應該是屬於半妖的,而且這分明是半妖間的戰鬥。而且有一個半妖......]冰皇說到此處停頓了下。

    [半妖?]暗帝又是一驚,對於半妖他也只是聽說過,卻未曾想到藍月上真的存在半妖。

    [半妖的力量,可不是你們這些普通人類所能想像的,特別是同類之間的戰鬥,弄不好整個皇宮,乃至整個帝都,都會被毀於一旦。]

    [半妖真的這麼厲害?]暗帝驚問。

    [半妖與我們黑龍說起來也算是有些淵源,妖力與我們的界之力有著相仿的力量,而我們黑龍的界之力僅限於黑龍對戰,可半妖由於一般是人,所以他們並不受限。你想,要是以我們黑龍擁有的界之力,跟你們打,你們這些人類,還不是魚肉一般,任其宰割。]

    暗帝心驚在冰皇的話中,他確實沒想到這一層,只是半妖的存在,卻一直以為僅僅是個傳說。

    [不過在強大的力量也有其的弱點。]

    [半妖也有弱點?]

    [當然,半妖說到底不是妖也不是人,不完整的身體,會在力量的使用中耗損,導致短壽。這也是為何半妖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卻始終選擇化身為人,藏匿在人海當中。]

    [原來如此。]暗帝應著,[看來想要得到力量,勢必要付出同等的代價,這倒是讓我想起了白族,那個被譽為神的一族。]

    [白族被滅,也是對應了他們過多的窺覬天機,人類對神畏懼的同時,也想要將其消滅,這樣似乎才能讓自己活下去。]冰皇不屑地諷刺道。

    暗帝僅是輕扯了下嘴角,看向那皇宮上空的異境,有她在的地方,總是會出現讓人意料之外的事。

    半妖間的戰鬥,或許也是因她而起也說不定。

    不,定是因她而起。

    心,竟是如此篤定!

    .....................................................

    燕國一場無法避免的動亂,即將展開,然而,這在皇宮上空出現的異常力量,卻似乎起到了微妙的作用。

    清清瞧著上空那對視而立的兩個半妖,李乾謹慎的盯著赫憐祁,赫憐祁亦是瞧著對方,只是神色間卻放鬆很多,他似乎並未有將李乾放在眼裡。

    「血影術乃是蛇族的不傳妖術,你一個鼠妖何以會有蛇族的妖術。」赫憐祁平緩的口吻,不像是質問,更似評述。

    「只要是半妖,就可習得血影術。」李乾清冷道。

    「好個鼠妖啊,事到如今,還可以說得如此理直氣壯,這倒是讓我有些意外了。」赫憐祁頗為意外的笑了。

    「蛇族也不過是半妖中的一類,何以霸著妖術不讓其他半妖族類學,這根本就是**。」李乾這會兒倒是取回了些氣勢,反過來質問赫憐祁。

    「嗯,這話我倒是贊同,可你不該為了學血影術,殺了青蓮長老。」

    「我沒殺那老蛇!」李乾脫口而出。

    「你不過是拔了他的舌頭,你該知道,這足以讓青蓮長老死。」赫憐祁眼睛細瞇了下。

    「誰讓那老傢伙太煩。」李乾咬牙道。

    「我可以放過你盜取血影術的罪,可我不能原諒你殺青蓮長老的罪。」赫憐祁臉部神色森冷起來。

    「青蓮長老不過是個掌櫃藏書閣的老蛇罷了。」李乾不解,這都過去這麼多年的事了,蛇族似乎也沒有傳出任何動靜,這蛇女怎麼偏偏要對此事抓著不放。

    「你可知你口中的老蛇,正是教我血影術的師父?」

    「你?老蛇的徒弟?」李乾不敢置信的撐大了眼睛。

    「這根你無關。」赫憐祁清冷的說。

    「你!」李乾頓愕。

    「廢話說的差不多了,該是時候讓她瞧瞧半妖間的戰鬥了。」赫憐祁說著,向著地面上的清清看了眼。

    丫頭,接下來的一切,可能將會讓你真正的認識我。

    赫憐祁,一個半妖,一個醜陋的半妖啊——

    果然越是美麗的東西,實質越是醜惡!

    真不想讓你見到那樣我......

    赫憐祁笑得無奈,卻又沒有停頓下來,妖力的釋放,讓他整個出現了半妖,那頭白髮開始倒豎起來,直直地立在頭頂。

    下身開始巨大化,雙腿的退去,支撐他的赫然是一條粗長的蛇尾。

    綠衣之內是蠕動的蛇腹,雙眼赤紅中,他似乎連自己都不願意看到此刻的自己。

    看著赫憐祁的變化,清清眉頭緊蹙著,這就是傳說中的半妖人?

    上半身似乎變化並沒有多大,可這下半身——

    隨著赫憐祁力量的湧現,院中,逐漸被塗上了一層淡淡的紅光,緊接著,紅芒逐漸變大,最後到覆蓋了整個皇宮,本以為就這樣結束了。

    可卻不料,赫憐祁的上身有起了變化,紅芒纏繞中,他的雙手慢慢地退化,臉部也明顯出現了起伏的現象。

    由於赫憐祁背對著她,看得並不十分清楚,加上紅芒的纏身,視線就更為的模糊而朦朧了。

    只是當紅芒漸漸地褪去時——

    一條通體雪白的巨蛇躍進了她的視線內,猩紅的蛇眼,似乎也在看著她。

    這讓她很難想像,他就是赫憐祁,他就是那個妖媚不似人間男子的赫憐祁。

    望著盤橫在半空中的蛇化赫憐祁,清清更為緊了緊呼吸。

    「蛇女,這可是你挑起的半妖戰,休怪本王沒提醒你。」李乾的聲音來自半空。

    「臭鼠,今日不拿人頭祭青蓮長老,我豈能甘心離去?」

    「哼!」

    清清悄悄的吞嚥了下口水,她找了半天,還是尋不到李乾的蹤影。

    然而,李乾應該不會消失,那他去了哪裡?

    赫憐祁在半空,豎起了上身,一對蛇眼掃向四周,忽然,他擺動了下自己粗長的蛇尾。

    頓時天際被劃破了一道口子般,留下了長長地一道紅色殘影。

    卻也正是這一擊,讓清清終於看到了李乾。

    啊——好大一隻黑老鼠!

    一隻足以可以跟赫憐祁巨蛇身媲美的大黑鼠!

    光是兩個半妖彼此的身體,就足以把這個小小的院落給撐爆了。

    曜日下,一蛇一鼠互相對視,兩股強悍雄渾的氣勢逐漸升騰而起,在這兩股氣勢壓迫之下,即便已經做足了防禦措施的龍清清,仍是有些感到窒息。

    與此同時,清清手腕上的千淚鐲與那藏匿在髮髻間的郝天羽,竟像似得了某種共鳴,正在散發出耀眼的白光,白光慢慢地纏繞上清清,將她包裹而住。

    同時也把赫憐祁與李乾的氣勢壓迫斷絕了去,清清快速的拿下髮髻中的郝天羽,放入了懷中,以厚實的衣服擋住郝天羽的白光。

    手指拂過千淚鐲,暗忖:看來這郝天羽與千淚鐲,必定是因半妖的力量,而出現了覺醒狀。

    沒有多想,清清再度看向半空中,那一蛇一鼠的戰鬥。

    赫憐祁仰天發出一陣嘶鳴聲,雪白的蛇身,宛如被月華之光所覆蓋著,閃著淡淡的光澤。一對妖艷蛇瞳,盯著略居下方的李乾,蛇信吐縮間,連空間都是在略微波動著。

    李乾的力量顯然也不低,到現在清清才真正的看了個清楚,原來那些所謂的血箭,是老鼠毛,清清不禁惡寒了下。

    剛才一直攻擊的自己都是李乾的鼠毛——

    血箭圍成了一個巨大的箭牆,箭氣所散發出來的力量層,幾乎將赫憐祁那一身白光都染為了紅色。

    清清心不禁一個緊抽,赫憐祁真的沒事嗎?

    赫憐祁蛇身在半空微微地游動了一下,李乾當下發出了一道嘶吼,鼠腿一跺地面,龐大的身軀猶如一顆炮彈般,逕直對著赫憐祁爆射而去,尖銳的破風聲響,刺耳的在上空響起。

    然而,李乾雖然速度極為快捷,但是赫憐祁比其更快!

    李乾還未到達赫憐祁面前,便見得面前白光暈大盛,一道巨大

    的尾巴帶著濃郁的血色長虹,狠狠的從天而落,最後重重的砸在李乾身體之上,龐大的力量,頓時爆發而出,將李乾砸向了房頂。

    「彭!」

    在巨響之中,房屋轟然倒塌,李乾所砸之處,背後更是凹陷了一大塊,巨石爆裂間,一道道裂縫猶如蜘蛛網一般,從其背後蔓延而出,最後幾乎擴散了整個院落。

    「吼!」

    遭受這般重擊,李乾也是憤怒了起來,眼睛之中青光急速增加,也不再理會心中對赫憐祁的一絲恐懼,血箭盡數回到他的身體,頓時他的鼠皮上如被一層血色所覆蓋,血色在其身體表面凝聚而起,隨著血色的凝聚,四周的空氣都似被凍結了起來,獠牙巨口大張,血色猛然匯聚,轉瞬間便是凝成了一道足有半丈巨大的血箭漩渦球。

    隨著李乾手爪擊打在胸口之上,蘊含著恐怖血箭的漩渦球,猛然射出,其目標,直指天空上的赫憐祁,沿途過去,虛無的空間之中,都是隱隱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色痕跡。

    天空上,赫憐祁那妖艷的蛇瞳注視著暴射而來的漩渦球,片刻後,白芒中帶著紅色的強光乍然爆發,宛如白曜當中的紅日爆裂開來般,最後與那血箭漩渦球重重相撞,頓時間,巨大的能量炸響聲,在皇宮上空猶如驚雷般的響徹了起來。

    清清眼前只是一片的白芒,視線完全的被阻隔在外,她看不清剛才的力量撞擊,到底是哪一方勝利了,是赫憐祁,還是李乾!

    只見得半空之處,幾乎被白紅之光所籠罩,赫憐祁那龐大的身形,在光芒之中若隱若現,散發著一股極為強橫的威壓之感,而在那威壓之下,另外一股同樣極為強橫的血色箭牆也是籠罩了半壁天空,猩紅的血色即使是身處防禦層內,也是令得清清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

    此刻,在皇宮外等候的豫堯,楚歌等人都在關注著這一場半妖族間的激戰。

    作為旁觀者的他們,最能清楚的感覺到,此刻便是是否能去取勝的關鍵。

    「彭!」

    從皇宮上空,突然響起一道劇烈的力量撞擊聲,亦是清晰的落入在他們的眼中!

    「放信號,去皇宮。」暗帝遙望著那仍是籠罩在皇宮上方的異芒,人即刻施展了「乘風千里」,話語迴盪天地間,人早已在千米之外。

    明叔看到那綻放在天空中的信號時,頓時臉色一緊,疾步上前,「王爺,楚王爺的信號。」

    「好,傳令下去,攻入皇宮!反抗者,格格殺勿論!」豫堯目光森寒的望著那不過看似幾步之隔的皇宮,向著明叔下令!

    「是,王爺。」明叔領命,轉身,向著那些守候在下方的將領,一揮手,大聲道:「進宮!」

    頃刻間遍佈滿山的將士,齊齊發生一聲高呼——



188 血染帝都

    豫堯的一聲令下,那本是隱藏各處的將士,紛紛出現,震耳欲聾的高呼聲,幾乎將這座古老的帝都,淹沒其間。

    沉寂的帝都也同時在這高呼聲中,被喚醒。

    不消半柱香的時間,帝都內外就被廝殺聲所覆蓋。

    漫天的紅光,揮之不去的血腥味,充斥在這座古老的都市城中......

    皇宮上空,異光慢慢地淡化下去,龍清清目光緊盯著上空,那即將浮現出來的戰果。

    赫然,一條巨大的白蛇,以他的霸氣懸浮在半空中。

    清清眼底喜色浮上,看到赫憐祁的那一瞬間,她緊致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了些。

    「李乾,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了,就算你學得了血影術,也絕不可能打贏我,你該知道鼠妖與蛇妖之間的力量差異。」妖艷的蛇瞳清冷的射向那不遠處的地方,聲音緩慢卻相當有力,令人聽著肅然起敬。

    「呵呵,差異麼?真可笑,都是同為半妖,為何還要有差異?既然已經超脫了人與妖的界限,就不該再有種類之別,不管是蛇還是鼠。」李乾的聲音透著悲憤,似對這場戰果心有不甘。

    悲涼的嘶鳴聲,迴盪上空,久久不消。

    清清望著懸浮在半空的赫憐祁,她竟覺得霸氣猶存的他,卻透著絲絲抹不掉的惆悵哀傷。

    這樣的感覺讓她心就似被攪動了下,竟有些疼意。

    對半妖別說是她,就算是這藍月上的長者,都不敢說瞭解。

    只是,這樣的感傷,這樣的悲鳴,這樣的戰果,卻早已沒了原先的喜悅。

    超脫了人與妖的他們,又到底算什麼?

    天空的異光,隨著巨蛇的降落,縮小,恢復原本的妖媚身形,而隨之消散而去。

    在那迎風而來的男子,在清清眼底,此刻看來又是那麼的飄渺不定,他就像是一陣風,該來的時候就會來,可誰也不要妄想去抓住。

    心中的隱憂,讓清清忍不住撤去了防禦層,跨步向著赫憐祁疾奔而去。

    赫憐祁舉目,淺笑浮上,面對她的憂色,他只能以笑回應。

    「憐祁......」清清站定在赫憐祁的身前,望著一身碧綠的他。

    「相公——」赫憐祁突然張開了臂膀,撲入了清清的懷中,手緊緊地纏繞上了她纖細的腰肢,貪戀的吸取著那只屬於她的味道。

    清清怔怔地任由赫憐祁抱著,感受著那身體間徘徊的溫度,他是風,也是最為溫暖的風,能融化一切冰封。

    「相公,想我了麼。我好想你哦。」笑綻放在那張妖艷無比的臉龐上,撒嬌著往清清懷中蹭了蹭。

    清清低眼,瞧著那在她懷中微笑的他,「憐祁......你......」

    「想我就好,什麼都不要問。」赫憐祁笑著,淡淡的說著。對於這次會激戰李乾,他道不明心中的那苦澀難言的情緒。

    為你,我赫憐祁可是連情敵都幫了,這是作孽,還是太過自信?

    清清不再多言,其實她也不知要與赫憐祁說些什麼。

    說謝謝,必定只會惹來他的嘲笑,自己太過矯情了。

    面對赫憐祁,她選擇沉默,只是隨著他抱著自己,亦或者,她這是僅能回應他的答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就在即將落下的帷幕中,天空上突兀的響起了可怕的狂笑聲。

    那本被塵霧所覆蓋的李乾,不知何時也恢復了人形,一身狂性的懸立在半空中。

    一頭黑髮張揚的豎立在身後,他整個人彷彿被狂暴之氣洗滌過一般,透著無比的邪惡。

    那本是刺眼的紅光,也在一點一點被黑氣所吞噬。

    這讓清清不禁想起了徐昌順,似乎徐昌順在那最後的最後,也有過這樣的狂態顯露,只可惜那時候他並沒有來得及做什麼,就被赫憐祁詭異的力量所殺。

    然,這一次的李乾,他的力量遠遠比徐昌順強大。

    再看赫憐祁,他真的可以再戰麼?

    他的一臉輕鬆,似乎在告訴她,他沒事,他可以繼續再戰。

    可清清為何會覺得心會如此的不安,憐祁看起來並沒有多大的傷勢......

    赫憐祁一點一點推開清清,他微笑著道:「看來這場戰鬥沒那麼快收場。我去去就來。」

    清清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別去,憐祁,這場戰鬥本就是屬於我的,不該由你來終結。」

    「那你就錯了,這場戰鬥不屬於你也不屬於我。」赫憐祁眉眼含笑。

    清清頓時語塞,是啊,這場戰鬥不屬於他也不屬於她,而是屬於那另外一人。

    那個讓赫憐祁最為反感的人,可他卻在這裡,為了自己最為討厭的人而迎戰,甚至可以說是赫憐祁挑唆激怒李乾,與他一戰。

    「你赫憐祁還真是徹頭徹尾的傻瓜啊。」清清蠕動唇角,忽然淡淡的一笑。

    「博你一笑,值了。」赫憐祁伸手,輕輕地撫摸了下清清的臉龐,回身,蕭殺之氣頓起,將他那一身柔情頃刻湮滅其間。

    清清目送著赫憐祁走向前方,沒有在阻止,靜靜地觀望著,等待著,那最終的戰果。

    .......................................................................

    帝都陷入在泱泱廝殺中,此刻豫堯等諸位與他志同道合,力挺楚歌即位之燕國大員,與李乾的部下的戰鬥明顯也進入了白熱化,外界的任何動靜都難以令得他們分神,在他們眼中,唯有彼方敵方的砍殺身影。

    「李乾即便是死在這場戰亂中也該知足了。」望著那一時間難分勝負的戰局,豫堯心中略微一沉,看這情況,恐怕也只能等楚歌那邊的情況了。自己這邊的情況可不怎麼樂觀啊,以為集中了全部的力量,至少也能將李乾從王位拖下來,現在看來,一時半會還真難以推測出結果。

    「明叔,傳令下去,無論如何都要給本王拖延時間,不得後退。」咬了咬牙,豫堯趁著雙方皆是氣息不太穩定的空當,對著下方的明叔下達了命令。

    此刻,暗帝所率領的暗殿戰士,也已經成功進入了皇宮,正朝著李乾所在的院落行徑,一路上阻擾的侍衛,不斷地將他們前進的腳步擋住。

    暗帝吩咐四剎各領一組人馬,分別從東南西北方攔截,擊殺,務必要把李乾的所有退路都給堵死。

    這次若是不能徹底將李乾一干人等殲滅,恐怕只能留下無窮的後患。

    整個皇宮也因暗殿中人的閃電出現,而廝殺聲聲,鮮血遍佈。

    暗殿戰士與皇宮護衛,在這裡進行著寸地爭奪的慘烈之戰。

    雖說暗殿戰士實力比起皇宮這些普通護衛要強上一些,不過後者卻勝在人多,那鋪天蓋地猶如洪水般的攻勢,拚命的衝擊著暗殿戰士的防線,而在他們這種拚命衝擊之下,皇宮內部,已經有著將近大半陷落。

    情況略有些不妙,但卻好在四剎等人的指揮,因此倒還不至於顯得太過的慌亂,一條條涇渭分明的防線佈滿著這所龐大的皇宮,而想要將這些防線盡數摧毀,怕皇宮護衛也是要付出不小的損失!

    「暗殿隱忍多年,不就只為等待著一刻麼,何人甘心在此刻退去,寧可戰死沙場,也絕不做那繳械的懦夫!」將目光從地面上收回,絕剎衝著琴剎等絕然道。

    絕剎的那份覺悟與豪氣的鬥志,點燃的又何止是其餘三剎,暗殿戰士無疑不為他們的絕剎大將感到驕傲,寧可戰死沙場,也決不後退一步,這不是絕剎一人的覺悟,而是他們整個暗殿的覺悟。

    為了暗帝,為了暗殿,他們都必須上前,即便倒下,也要拉幾個墊背!

    在暗殿中人氣勢的高昂,縱然皇宮護衛人如潮水般湧現,卻也戰了個伯仲,竟然也是分不出高下。

    隨著時間的推妙,那響徹帝都上空的殺伐聲,也是逐漸的有著許些減弱,顯然,這場真正的血拼,對於雙方的消耗,都是極其龐大的。

    暗殿戰士那極其頑強的反抗,的確令得皇宮護衛付出了血一般的代價但在皇宮護衛潮水般的攻勢下,後力不繼的劣勢,也是開始出現,而在劣勢出現的那短短十幾分鐘時間,皇宮外圍,便是已經徹底被皇宮護衛所覆蓋,雖然想要攻佔內院,依然極其艱難,可在這般消耗中,暗殿戰士的覆滅,只是時間的問題。

    .........................................

    血染的帝都,李乾望著那彷彿被血色所籠罩的帝都,那張慘白的臉龐上,竟然揚起了一抹滿足,他長長地一聲輕歎,笑道:「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李乾,你的目的就是看著你的國人,自相殘殺?」赫憐祁望著那笑得一臉開心的李乾。

    「我要的何止是殘殺,我要的是他們全部人的死!」李乾笑得歡快,話語卻森冷的讓人膽顫。

    「不管是人是妖,都應該統統死。他們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在我李乾眼中,他們才是最為低下的。老燕王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同為兒子,我李乾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我為燕國費盡心思,最後得到的什麼?哈哈,一塊雜毛不生的荒地,我憑什麼把自己一手打造出來的錦繡江山,送到楚歌的手裡?只因為我是個半妖?我呸!」李乾粗口道。

    赫憐祁望著李乾,搖了搖頭,「同為半妖,同為皇室子嗣,我或許可以體諒你的心情。」

    「你?你是皇室中人?」李乾驚詫在赫憐祁的話中。

    「我是誰,對你來說,不也就是個半妖?」赫憐祁挑高了眉頭,看向李乾。

    李乾扯了扯嘴角,道:「也是,何必在意身份,什麼就是什麼。」

    「你真的看得這麼透徹?」赫憐祁清冷的一笑。

    「就是看得太過徹底,才會悲憤,就是看得太過徹底,才會瘋狂。人是被現實所逼瘋,而我李乾是被人所逼瘋!」

    赫憐祁看著那滿目猙獰的李乾,暗自輕歎,或許外人無法認同李乾,可他卻能體會其中的悲涼與憤怒。

    從不以半妖為榮,為喜,有的是悲與憂,各種滋味人可能懂?

    「半妖的力量,你清楚,我也清楚,如今我什麼都沒了,還在乎這命嗎?蛇女,你呢?你真可以為此丟了性命?」李乾緊盯著赫憐祁。

    「命為何?生與死,對我們來說,有何差別?」赫憐祁似反問李乾,可更多卻是自問。

    他死了,她可會為他落淚?

    他死了,她可會記住他?

    他死了,他可能在她心中獲得一席地位?

    [憐祁,答應我,好好的活下去,活下去!]

    不知何時,居然有了這樣一個承諾,活著為了你的一句話,死去,亦是只為你一句話。

    原來,他的生與死,就在這裡,只為了一人。

    「我不能死,我還有未完成的是,李乾,你若是就此罷手,我尚可留你一命,若不應允,就休怪我無情,滅了你的七魂三魄,令你永世不得超生!」冰冷的話,決然的目光,直掃李乾。

    「哈哈,死了就死了,還在乎什麼超生不超生,我李乾可會在乎來世?」李乾笑,笑赫憐祁的自以為是,今生以如此,他豈會貪戀來世。

    赫憐祁目色一沉,妖氣斗漲的他,那份壓迫感,比之先前還要沉重,彷彿天地都在他的力量下,不得不拜服。

    「好啊,沒想到我李乾死前還能見識下,真正的蛇族血影術,值了,太值了。」李乾顯然很是滿足在赫憐祁的覺悟當中,頓時,妖氣亦是盡數打開。

    才撥開的雲霧,再次被染上了鮮紅,妖氣的蔓延,幾乎覆蓋了整個皇宮。

    兩人對視而立,卻沒有先前那般的半妖化,初看上去,就只是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中。

    然而,空氣中的動盪,與不斷地湧現的妖氣,卻又表明著,那兩人確實已經做了些什麼。

    清清遙望著那懸浮在半空的兩人,完全看不懂,他們到底是在如何過招。只是那力量的釋放卻是先前的數十倍,甚至的數百倍之高。

    似沒有盡頭的妖氣,震顫了整個帝都,令那些原本陷入在廝殺中的人馬,也不禁為那壓迫感,而停滯了下來。

    「王爺,這到底是什麼?皇宮裡面發生了什麼!」明叔看著那浮動在皇宮上空的詭異之氣,駭然的問著豫堯。

    「不知道,不過想來必定是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了。我曾經聽母后提及過,李乾的母妃,似乎從沒有出現在任何的宮宴,對此雖然很多人都產生過懷疑,可父皇沒有任何的表示,也嚴禁任何的猜測,到後頭也就沒有人敢在去猜想。不過,這裡頭畢竟隱藏著什麼秘密。若是李乾不是父皇的子嗣,父皇豈會容他存活至今,可若是,那麼李乾的身份就更為讓人好奇了。」

    「真不知道這李乾,到底有什麼力量。」明叔只覺得力量的湧現,讓他渾身發毛。

    「好了,這件事等一切安定下來後,我必定會調查清楚,現在我們的任務,就是攻下帝都,皇宮就交給楚王爺吧。」豫堯遙望了下那高空的異常,收起了心思,再次將心神投放在這裡。

    「是。」明叔應著,也忙收拾了心情,輔助者赫憐祁。

    ......................................................................

    [這可難得,這兩半妖居然都在以命相搏,你楚歌真不知道走了什麼運,居然會遇上此等好事。]冰皇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好運麼?]

    楚歌淡笑,他的好運必定也是那人所給。李乾為半妖確實出乎他所料,雖然不止一次猜測過李乾的身份,可也沒半妖上想,而且父皇對此事,就連他都緊口不提。

    [你那側妃還真是個怪人,什麼都能沾上身,難怪你這麼想要得到她。]

    [清清確實是個奇特的女子......]楚歌遙望著那站立於院落中的身影,又成了白清傲麼。

    龍清清猛地一震身子,她驀然轉身,目光四處尋找了下,就在那距離此處百米的地方,她竟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暗帝!

    他還真是什麼地方有事發生,就往什麼地方鑽啊。

    這倒是跟那李乾,頗為相似呢。

    對視上清清的目光,暗帝臉上一展笑容,施展了『乘風千里』轉眼間,便已經來至了她的身前。

    「果然這什麼地方有事發生,就有門主。」暗帝笑望著她。

    清清抿唇,這話應該是她要說的吧?這人居然搶她對白!

    「暗帝不也是一樣?」清清清冷的一笑。

    「好說好說,這次我可不單單是為了湊熱鬧,而是來取回些,本就該屬於我的東西。」暗帝笑著,抬頭,看向那正在空中激戰的兩人。

    與李乾交手的那女子,是誰?

    暗帝望著上空那場半妖戰,這週身的濃郁壓迫與毀滅力,確實令人震驚。

    冰皇的說的果然不錯,這半妖所釋放的力量,與黑龍釋放的界之力,有著相仿的攻擊力與殺傷力。

    只是其間還存在了另外不同的力量。

    若非是他得以有幸看過攜呈與冰皇的戰鬥,恐怕也體會不出。

    清清心驚在暗帝的話中,非是為了湊熱鬧,而是取回些本就該是屬於他的東西?

    這話為何會覺得如此耳熟?

    她是否在何處聽過?

    「門主,那位女半妖,可是門主的朋友?」暗帝回眸,適時的對上清清投過來的詢問目光。

    「我夫人。」清清脫口,她已經被赫憐祁荼毒太深了,不過也不在意了。

    暗帝眼底拂過愕然之色,「門主何時成的親?居然有夫人了?」

    「呵呵,我夫妻做事低調,成親也不打算張揚。暗帝又豈會知道?」赫憐祁的話,現在儼然成了她拿來搪塞暗帝的話。

    「呵呵。」暗帝乾笑,你這丫頭還跟我來這一套,你夫人?你何時有那功能了,居然還娶了女人為妻。

    「不知暗帝所言取回的東西是什麼?」清清斂了斂目色,問道。

    暗帝低眼,對上她黝黑的目光,淡淡的一笑,眉宇間頓時飛揚起來,開口道:「王位。」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9 09:24 PM

189 惡果

    暗帝低眼,對上清清那雙黝黑的眸子,淡淡的一笑,眉宇間以隨笑,頓時飛揚起來,他緩緩地起唇,道:「王位。」

    清清愕然抬頭,目光更為緊致地停住在暗帝的臉上,那淺笑,即便是再醜陋的疤痕也無法掩蓋,隱約間,透過那盤橫在臉上的疤痕中,豁然一張俊美如斯的面龐,映現在她的眼底。

    「楚歌?」脫口而出的字眼,讓清清猛地心頭一跳。

    暗帝就是楚歌,楚歌就是暗帝。

    這個答案竟是如此清晰地躍然浮上腦中,曾經的疑惑與錯覺,在這一刻,得到了驗證。

    「門主何以見得,我是楚王爺?」暗帝眉梢一跳,目光幽幽落定在她那張微微發白的臉上。

    微愕中清清收斂了心緒,視線稍稍地移開了一些,淡然卻自信,道:「李乾這麼急著想要處決楚歌,這其中的原因,明眼人恐怕一猜就猜到了。加之暗帝剛才自己說的話,來取回你原本就屬於你的地方。這東西既然在這裡,既然是在李乾身上,那麼自然會讓人很容易的聯想到了什麼。」

    「門主相當聰明,也很會聯想。」暗帝笑贊。

    清清緊了緊心口,這暗帝的稱讚,聽入耳中,非但絲毫沒有喜悅,有的只有刺耳。「哼,暗帝是在笑話我麼?」

    「豈敢。」暗帝搖頭,「我覺得門主真的很聰明。」

    「誰要你來說。」清清一個轉身,暗帝就是楚歌,就是那個楚歌啊!

    這個答案讓她如何再度恢復那顆鎮定的心?

    看著她氣惱的轉身,暗帝摸了摸鼻子,這樣就生氣了?

    「似乎我讓門主生氣了。」暗帝淡淡的一聲歎。

    「你暗帝是誰,跟我有什麼關係,只不過想到以前被你一直隱瞞,就覺得被人耍了。」清清單薄的話,卻掩不住那一腔的怒焰。

    「我可從沒有耍過門主。」暗帝道。

    「耍不耍都已經不重要,你還是處理好你的事吧。」清清說著,腳下一踏,人頓時飛掠而上,向著赫憐祁的方向而去。

    [阻止她。]

    [怎麼?]

    [半妖戰,人類是不能靠近的,不然會被血影術的幻影所迷失了自我。別說我沒提醒你,就算是你那側妃,恐怕也抵抗不了那血影術的厲害。]

    楚歌心頭一頓,腳下卻沒有停,一個飛掠,朝著清清追趕上。

    清清感受到楚歌的逼近,力量一湧,人如離弦的箭,爆射而去,離開了與他的離開。

    楚歌愕然,看著頃刻間拉開距離的她,苦歎,不該把『乘風千里』教給她啊!

    這丫頭的好學精神太強大了,什麼東西到她手裡,定會青出於藍。

    不敢多想,更為提升力量,加快了速度,追趕清清。

    從前而來的妖氣,讓清清那手腕上的千淚鐲,與藏匿在懷中的郝天羽又開始被妖氣所牽引而產生出了共鳴。

    清清瞬息間被濃郁的白光所包裹,人就似被氣流所托著,不受控制的身體,正在朝著那前方濃郁的妖氣而去。

    清清旋即展開了雙翼,試圖拉住自己的身體,可雙翼居然絲毫沒有湧現,而那白光仍是牽扯著她朝著妖氣最深處而去。

    那宛如飛蛾撲火一般的牽引,讓清清心中滋生氣奇異的感覺,腦海當中,模糊的畫面,幽幽浮現。

    秀麗山河彷彿都在她的腳下,掠過。

    她就似被風所帶著,飛過了千山萬水,眼前景象快速的轉換,猶如走馬觀燈,讓她應接不暇。

    這些是什麼?

    「纖塵......纖塵......」

    遙遠處,一聲聲憂傷的交換,就似一杯被倒翻的苦茶,濃郁的苦澀在心間滿溢,有些感傷,又有些懷念。

    「纖塵,回來,回到我的身邊......」

    嘶啞的聲音,卻掩不住那份濃情,近似哀求的話,飄入耳中,讓清清莫名濕潤了眼眶。

    那個呼喚纖塵的男子莫非是藍月大帝?

    而她眼前所浮現的畫面,是纖塵娘娘與藍月大帝的過往?

    是千淚鐲與郝天羽的共鳴,讓她看到了那段不為人知的哀傷情事麼?

    忽然,懸浮的力量猛然消失了,清清頓時覺得整個人在下墜,風仍是在耳邊刮過,只是怎麼也拉不住。

    她想要擺脫這份牽制,可無能為力。

    白光正在淡淡的退去,一襲黑氣,正在將她包圍。

    這熟悉的力量,這是?

    黑龍的力量,是攜呈的嗎?

    他終於好了?

    [別亂動。]

    [你?]陌生的聲音,讓清清心一驚。

    [冰皇。]

    短暫的兩個字,又一次讓清清心驚。

    自嘲了扯了扯嘴角,她今天所受到的驚嚇,恐怕一生當中加起來的都沒這麼多。

    [要不是為了楚歌,我豈會救你。]

    [為了楚歌?]

    [收力,你現在被血影術侵蝕了。]

    [......]清清頓時語塞。

    血影術的力量,在李乾的身上,她就差點栽了跟頭,沒想到這次又是!

    中獎都沒這麼幸運過!

    冰皇的聲音一度消失,但清清卻知道,現在這黑暗的空間,卻是安全的。

    這熟悉的黑龍之力,就如攜呈那般讓她懷念。

    冰皇真的是黑龍中的叛徒麼?

    為何,她卻感受到了這力量中溫暖。

    擁有如此溫暖力量的冰皇,是個會背叛自己朋友的無恥之徒麼?

    不消多時,視線豁然明亮起來,而她也發現自己已經遠離了妖氣,此刻已經回到了地面。

    而那黑龍氣也漸漸地從她的四周撤離,慢慢地消失。

    「門主沒事吧?」

    楚歌的聲音,讓清清猛地抬了頭,「你找到冰皇了?」

    「嗯。」

    「你是冰皇的御龍使?」

    「是。」

    現在一切都有了答案,難怪楚歌有如此自信,自己可以取回王位。

    白鷲與冰皇這兩個王位必備的條件,他都已俱全。

    他得到了白鷲,是因五年前老燕王親手所賜予,那冰皇呢?

    冰皇是什麼時候成為他的?

    冰皇是黑龍......

    等等,楚歌得到了黑龍,而黑龍間的感應——

    「你?」清清睜大了雙眼,有些驚恐的看著他,他莫非已經知道......

    「門主,剛才真危險,要是再晚一步,恐怕就算是我也拉不回門主。」楚歌目光擔憂的看著她。

    清清舔舐了下乾巴巴的唇瓣,「你叫我什麼?」

    「門主啊。」楚歌頗為驚訝的望著她,「不然清傲?」

    清清再度舔了舔唇瓣,楚歌那樣子似只把她當成了金烏門門主白清傲,難道冰皇沒有告訴他,她就是龍清清,就是擁有黑龍攜呈的白清傲?

    白清傲就是龍清清,龍清清就是白清傲!

    「對了,門主的黑龍攜呈呢?」楚歌忽然話鋒一轉,問道。

    「攜呈......」

    「冰皇似乎對攜呈做了過分的事,他很後悔,想要找攜呈出來聊聊,可發現攜呈並不在門主體內,難道攜呈離開門主了?」楚歌問道。

    清清心狠狠地抽動了下,「冰皇真的這麼說?」

    「是啊,就是冰皇感覺不到攜呈的存在,他才出的手,拉回了門主。怎麼了門主,你的臉色似乎很不好。」楚歌微微地上前了一步,湊近在清清的面前。

    清清急退了一下,轉過身去,抖了抖衣衫,沉聲道:「剛才倒是多謝楚王爺了。」

    「沒什麼,門主沒事就好,畢竟這次我楚歌能取回王位,也多虧了門主與尊夫人的幫忙。若非有尊夫人出手,恐怕就算是現在的我,也未必是鼠妖李乾的對手。」楚歌感激道。

    「楚王爺就不必道謝了,今日我夫人出手,並非是為了你。」清清心神稍定。

    「哦?」楚歌挑眉,意外道:「難道門主夫人與李乾也有過節?」

    「要說是也是,李乾三年前殺了我夫人的師父,我夫人是為師報仇。」

    「原來如此,那就只能怪李乾平日裡作惡太多,連老天爺也不放過他。」楚歌點頭道。

    「是吧,惡事做多了,總會有報應降臨,誰也休想躲過!」清清斜覷了眼楚歌,牙齒的碰觸,讓這番話顯得異常鏗鏘有力。

    楚歌入耳,嘴角輕揚,正欲再說些什麼,此刻那靜謐的天空,終於出現了異常的現象。

    那本是妖異的紅光倏然被打開了,李乾懸浮的身子,就似失了力量般,快速的往下墜落,而赫憐祁則是仍然高立在上,他清冷的看向那墜落向地面的李乾。

    清清正要上前,卻被楚歌所當,「還不是時候過去。」

    「楚王爺,這個爛攤子,似乎不該由我去收拾。」清清冷冷地說完,拂開了楚歌的手,逕自朝著李乾墜下的地方走去。

    李乾躺在那被他砸開的地面深凹處,神色間居然是一片的平靜,那張本該是看著讓人厭惡的臉,在此刻龍清清看來,竟如初生的嬰兒,正以著他最為清澈明亮的眼睛,看著眼底所見的一切。

    「你真是個漂亮的人兒,可惜我沒能早些遇上你,倒是便宜了那蛇妖。」李乾瞧著站立於自己身前的龍清清,揚著笑說道。

    「值得麼?」清清靜靜地望著他。

    「值得麼?值不值得都已經無所謂了。」李乾淡淡的一歎,「半妖本就不該留在這世上,死了才讓他們放心吧。」

    「老燕王是你殺的。」

    「嗯,是我殺的。」

    李乾坦誠的有些讓清清驚訝,「為什麼?就為了這王位?」

    「是不是現在說這些又有何意,反正我輸了,可我沒輸給楚歌,這讓我很開心。」李乾臉上再次浮現笑容。

    「你還真的很恨楚歌。」清清淡淡的一掃眉。

    「恨,真的很恨,恨一個人,其實也沒有想像當中那麼糟糕。」

    「也許,我不是半妖,體會不到。」

    「白清傲,我的下場會如何?」李乾抬眼,看向她。

    「不知道,這要看你所恨那人的決定。」清清舉目,看向那正朝這邊走來的楚歌。

    「算了,我也不稀罕。」李乾抿了抿嘴唇,合上了眼睛。

    他起伏平緩的胸口,卻讓清清知道,他應該傷不至死。

    在楚歌來到前,清清選擇先行一步離開,她朝著正在降臨的赫憐祁走去。

    赫憐祁一站穩雙腿,就疾步走向清清。

    「憐......夫人......」清清朝著赫憐祁走去,口幾度猶豫,最終還是開了口。

    赫憐祁微微愕然,旋即臉上揚起了笑,「相公,你總算是承認妾身了麼?」

    清清無奈的一歎,「是啊,不想承認也不行。現在也該是我們離開的時候了。」

    「嗯。」赫憐祁應著,上前摟住了清清的腰肢,他向著楚歌的方向望去。

    楚歌適時的抬眼,與那一身綠衣,緊摟清清的高挑女子對上,驀然間,他眼底晃動了下,這個女人......



190 憐祁的變化

    楚歌適時的抬眼,與那一身綠衣,緊摟清清的高挑女子對上,驀然間,他眼底晃動了下,這個女人......

    赫憐祁冷笑拂過眼底,腳下一踏,攬著清清就在楚歌的眼底,高調的離去。

    楚歌雙腿才邁開,卻因體內冰皇的聲音所停下。

    [你現在憑什麼去阻攔她離開?]

    楚歌冷冶的目光,遙望著那離去的兩人,旋即一甩衣袖,回過身來,目光灼灼的望著躺在地上的李乾,笑,如森冷的寒風拂過臉龐,「老三,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李乾抬眼,看著這個永遠都閃著光芒的七弟,淺笑浮上,「可惜不是你楚歌,我李乾也沒什麼可遺憾的。」

    「是嗎?」楚歌森森的勾唇。

    「廢話多說什麼,我現在妖力盡失,你就痛快的給我一個了斷吧。」李乾瞅著楚歌,仰脖道。

    「想要痛快?」楚歌去訕訕地笑了,「你痛快了,我可就不滿足了。」

    「你!」李乾勃然而起,可失去妖力的他,現在即便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都能將他蹂躪了。

    「李乾,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以什麼方法,殺了父皇。」楚歌慢慢地蹲下身子,目光閃著幽幽笑意,看向李乾那滿是怒焰的臉龐。

    「別得意楚歌,你以為你現在擁有一切了麼?」李乾恨聲道。

    「確實,我還沒有得到我最想要的,不過事有先後,我先把你拿走的東西取回,再去拿回我最想要的,這很正常。」

    「都說我李乾瘋了,可我卻說你楚歌才是個真正的瘋子!可惜,你那五年裝傻卻成功的讓世人都以為你不過是個無害的傻王。父皇真的很疼你,楚歌,你知道嗎?當我看到父皇給你白鷲的時候,我就已經在部署一切,哈哈哈哈——我李乾說到底也是當過一國之君的半妖了,值了,什麼都值了,半妖做王啊。嗯,我李乾何德何能啊。」

    李乾笑得幾乎克制不住那眼眶中盤旋的淚水,就算是即刻就死去,他也無悔了。

    那蛇女為何要留下他一命?

    他真的不懂,殺了他不更乾脆!

    楚歌看著李乾那仍是狂妄不可一世的姿態,倒是有些意外了。

    他目光不由看向清清消失的地方......

    .............................................................

    「憐祁,這裡離皇宮很遠了,你先放開我。」清清推動著那靠在她肩膀上的赫憐祁。

    從皇宮出來後,赫憐祁的速度就不斷地在加快,他就似在趕時間一般,不斷地湧動自己的妖力。

    清清一路上就像是一盞發光的白燈,在千淚鐲與郝天羽呼應下,飛掠了皇宮,飛出了帝都,來到了距離帝都已有數千米外的林中。

    「清清......」赫憐祁的聲音,沉沉地從她的脖頸邊傳來。

    「什麼?」

    赫憐祁卻沒有了任何動靜。

    清清只覺得力量的停滯,讓她與赫憐祁正在快速的往地面墜落,若非反應及時,打開了雙翼,現在就算沒有跟赫憐祁摔個粉身碎骨,也非殘了不可。

    「憐祁怎麼回事,你怎麼突然收了力?」清清推動著那靠在自己肩頭的身子。

    然,赫憐祁的身子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如一灘爛泥一般,軟在了地上。

    清清驚得忙上前,扶住了他,她撩開了覆蓋在赫憐祁臉龐上的髮絲,定睛一看,頓時顫了顫手指,那張妖艷的臉龐,現在居然變得異常的蒼白,而那本該是年輕俊逸的臉龐,就似突然衰老了三十歲,變得皮皺蒼老。

    「憐祁?憐祁!!」清清伸手拍打著赫憐祁的臉龐。

    赫憐祁那緊閉地雙眼,微微地觸動了下,幽幽打開了眼皮,笑頃刻間浮現在眼底,「丫頭......」

    「憐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清清握住了赫憐祁抬起的手,她無法形容內心的慌亂,他的樣子讓她難受得眼眶都濕潤了。

    「怎麼哭了?」赫憐祁伸起手,為她輕輕地擦拭著那眼角淌落的淚水......

    「別這樣對我,好不好?」清清抓住了赫憐祁的手,「我會被慣壞的。」

    「傻丫頭,我喜歡慣著你。」赫憐祁笑了,笑得開心而自傲,「要是有一天真把你慣壞了,那就是我本事。」

    清清撲哧一聲笑了,「到現在你還能逗我笑,赫憐祁你行啊,看來我是多心了。」

    「怕我會死麼?」赫憐祁反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細細地,柔柔地親吻著。

    「嗯,我怕,很怕,所以別再為我做這麼多了,我不值......」

    赫憐祁卻不容她說下去,指尖按住了她的唇,「別讓我覺得自己真是個傻瓜。再說,我不是答應你了,為了你我也活得比任何人都長。」

    「憐祁,有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成了個無用之人,我非但幫不上忙,還讓你做了最為不想做的事。李乾不是你出手,楚歌根本不可能這麼快就拿回王位。」

    「可不是,我還真是傻啊,居然去幫那個混蛋。」赫憐祁一聲長歎。旋即卻又滿足的笑了,「若非如此,你豈會認我這個夫人呢?」

    清清無語,看著赫憐祁那張臉,她發現,衰老的他,在一點點恢復年輕,這現象只能有神奇兩個字形容。

    可同時,也讓清清心微微地好受了些,愛美如他,若是看到剛才的自己,會受到多大的打擊?

    「還玩?」清清扶正了赫憐祁。

    赫憐祁坐起身,靠在清清的肩頭,輕輕地喘了口氣,「這不是玩,我是真心的。你不嫁給我,那我嫁給你。」

    「你......」他居然還能以此來作為答案,清清無語的搖了搖頭。

    「清清......那樣的我,讓你覺得噁心嗎?會討厭嗎?......」

    清清背脊因那從耳廓旁鑽入的低喃詢問,而直了直,「怎麼會呢,我覺得那樣的你很美,比任何時候都要美,通體的白色,就像是被月光照著。」

    「呵呵......果然是我看上的女人,就是不同......」赫憐祁低低地笑了。

    清清感受著那肩頭的重力越來越沉,「憐祁?」

    「我用力過度了......有些累......讓我靠會......就一會......」

    「好。」清清應著,半妖所釋放出來的力量,豈是以震撼兩個字所能形容的。

    那是一場最為華麗而壯觀的戰鬥,深深地為他的美麗而癡迷。

    「憐祁,你知道嗎?他居然是暗帝呢。呵呵,真的很扯是不是?」清清輕輕地撫摸著赫憐祁那頭恢復黑色的髮絲,滑順的觸感,那指尖傳來的冰寒,都讓她愛不釋手,還是第一次發現,赫憐祁的頭髮居然這麼好。

    她望著天空,那漸漸地沉下的暮色,訴說著心中的苦惱。

    每次似乎她有什麼事,身邊就會有赫憐祁的出現。

    從厭惡到慢慢地習慣。

    他如朋友如知己如一個可以讓她暢所欲言的聽眾......

    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居然已經變得習慣了他的神出鬼沒,多管閒事。

    安靜的四周,唯有那如發洩般的話語,不時迴盪在這漆黑的樹林中。

    星辰不知何時悄悄地爬上了樹梢,月亮為這樹林帶來了一絲光亮。

    清清揉了揉惺忪的眼皮,不知何時自己就迷糊的睡了過去。

    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她微微地扭動了下有些發酸發硬的脖子,卻赫然發現,那本是靠在她肩頭的赫憐祁不見了。

    這一發現,讓她驚得猛地站起了身,四處尋找著他。

    「憐祁?憐祁,你在哪裡?」

    清清焦急的徘徊在樹林中,找不到,找不到,還是找不到。

    清清揪了揪胸口。

    如風的想法,讓她更為加快了腳步,奔走在林間。

    不覺中,她居然穿越了整片的樹林,來到了盡頭,景色豁然開朗,而,躍入眼中的是一湖印著月光的水面。

    這樹林盡頭,居然還有這麼一處清澈的湖泊。

    「嘩啦啦——」

    本是平靜的湖面,在水流聲中,被攪動起來,蕩漾起一波、波浪花。

    那躍出在水面的身影,讓清清瞬息間屏住了呼吸。

    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眼前所看的景致!

    潤濕的胸膛,在水與光的照應下,閃著瑩潔的光芒......

    濕漉漉的髮絲,如綢緞般覆蓋在背後,襯得那一身肌膚更為的白皙。

    男人能美成這樣絕對是對身為女子的她一個打擊。

    雖然她知道,他真的很妖孽,可也不用赤、裸、裸,暴曬在她的眼底。

    清清囧了,自己居然會對那妖孽般的男人,感到莫名的臉紅了起來。

    水聲響起,水花四濺中,清清只見一條如美人魚般的身影,沿著月亮,做了個漂亮的翻身,然後,又華麗麗的一頭扎進了水中,消失不見。

    雖然她最後看到的並非是魚尾,而是一條粗長的白蛇尾,可也足以震撼了她。

    誰說半妖醜陋?

    誰說半妖不美?

    清清真想扇那人兩嘴巴,至少在她眼前這位半妖,絕對比這世上任何人都來的美艷。

    清清慢慢地坐下身,望著在湖中暢遊的他,恍惚其間。

    赫憐祁對自己似乎瞭解頗深,也許比她自己還來的瞭解自己。

    而她呢?

    對他的瞭解,卻少的可憐,幾乎也就是那些應該知道的知道罷了,那些不該知道的,她好像也沒知道多少。

    手一點點支撐起了下顎,清清又想著,自己又對誰瞭解了多少?

    對楚歌瞭解嗎?

    不,她現在真的完全不瞭解那男人了。

    到底他還有多少,是自己所不知道,似乎面具一點點摘取,她就越來越彷徨,越來越無法去靠近。

    望著水面上不斷地湧起的波浪,清清只覺得心也就是被攪亂的一湖水。

    正當清清陷入迷茫時,一條粗長的蛇尾從水底躍浮而起,以極快地速度繞道了她的身後,出其不意的將她整個人都卷在蛇尾當中。

    清清忍俊不住低呼了一聲,當她回神之際,人已被蛇尾帶起,人在半空中,向著那懸浮與湖面上的男子而去。

    清清望著那越來越近的赫憐祁,心口發出了抨擊的沉重聲響......

    「嘩——」一聲水花四濺,清清半個身子已經沒入在水當中,蛇尾仍然纏繞在她的腰間,而她已經被推送到了他的面前。

    深邃的鎖骨在月光上,淌著潤澤的水珠,近距離看這個男人,只能用性感兩個形容。

    「看我玩了這麼久的水,就不會羨慕嗎?」赫憐祁勾起了唇,目光含笑的望著一身是水的她。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9 09:26 PM

191 動搖的心

    「看我玩了這麼久的水,就不會羨慕嗎?」赫憐祁勾起了唇,目光含笑的望著一身是水的她。

    「誰會羨慕,我衣服都濕透了,還不快開我。」清清怔了片刻後,向著赫憐祁發出命令。

    虧她還這麼擔心他!

    修長的手指,順著那張略顯緊繃的臉龐,細細地描繪著,一點一點將她的輪廓在自己的手中呈現出來,「反正已經濕了。」

    「別碰我。」清清彆扭的拍打赫憐祁的手,他的手指很冰,都說蛇是冷血動物,看來真的一點不錯,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清清。」

    正經的聲音,失了往昔的輕佻,讓清清不禁抬起頭,看向他。

    卻不料,迎來的是一張帶著涼意的唇,清清目光漸漸地在兩唇的親密接觸中撐大。

    赫憐祁的手適時的纏繞上她的腰,將她緊緊地摟在自己懷中......

    清清的手抵住在他的胸前,可發現那滑膩的觸覺,卻讓她怎麼也推動不開他的禁錮。

    吻從細柔,到一點點的加深,到最後的狂肆。

    漫長的過程,幾乎搾乾了她肺腔裡面所有的空氣。

    看著她眼底幽幽升起的點點星光,看著她雙頰慢慢地浮現紅光,赫憐祁滿足的笑了,同時也終於鬆開了自己的嘴。

    清清趴在赫憐祁的胸前,大口大口地喘氣,「你......咳咳......」

    「有時候真覺得,欺負你也是一種享受。」赫憐祁笑著點了點清清皺起的瓊鼻。

    「你!」清清漲紅了臉頰,手狠狠地捶上了赫憐祁的胸膛。

    赫憐祁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笑意大漲,「哈哈,你原來也會害羞嗎?」

    「赫憐祁!!」清清只覺得臉上火燒般的發燙,卯足了勁道吼道。

    赫憐祁笑瞇著眼睛,看著她臉上豐富的表情,突然說道:「喜歡這樣鮮明的你,比任何時候都動人,清清別壓抑自己的情感。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咬我就咬我......我說你——嗯!——」喉嚨滾動在那來自胸口的痛楚當中。

    這丫頭還真咬啊!

    清清狠狠地在赫憐祁的胸前咬了口,要不是這蛇皮太滑膩,她估計咬得更深,現在也不要是留下了淺淺的一排牙齒印,真不解氣啊!

    她龍清清居然被這條臭蛇,這麼欺負!

    「讓你欺負當享受。」清清仰起頭,呲牙道。

    「你還真是半點不讓人啊,好歹我今天還為了你,差點就連命都搭進去了。」赫憐祁一臉楚楚可憐的望著她,這丫頭真狠。他這蛇皮都能咬出一排牙齒印,金剛石打造的?

    「你活該,你自找的,你......」清清大聲說著,可當她的目光,接觸到赫憐祁那張臉時,有片刻她腦海當中閃過了無聲息的他,那張衰老的臉孔,恐怕她終其一生都無法忘記。

    「清清?」突然收住的聲音,突然黯然的臉色,讓赫憐祁低下頭,看她。

    「憐祁,不要再為我釋放妖力了。」清清豁然抬頭,看向他。

    赫憐祁皺了皺眉,隨後慢慢地舒展了,笑道:「你發現了什麼?」

    「不,我什麼都沒發現,可我能感覺到,半妖族的力量很強大,真的很強大,可就是這過分的強大讓我很害怕。答應我,不要再用妖力了,至少不要再為了我而釋放妖力了。」清清手抓住了赫憐祁的臂膀,目光緊緊地鎖定在他的臉上,不想再看到那樣的他,那樣的憐祁看起來就似隨時都會從她的眼底消失。

    「呵呵,就這麼擔心我啊?」

    「是。」

    赫憐祁望著那一臉堅決的她,長歎了一聲,「你太狡猾了,怎麼可以這樣?你知道我拒絕不了你的請求,你還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那我不釋放妖力,不就跟個廢物一樣了嗎?這樣的廢物你需要嗎?」

    「如果你答應我,那我就娶你!」清清目光堅定異常。

    「你說什麼?」赫憐祁驚了臉色。

    「如果你答應我,不在釋放妖力,我就娶你。」清清一個字一個字,鏗鏘道。

    「你說真的?」赫憐祁挑起了兩邊的眉毛。

    「是。」

    「清清......」赫憐祁沒想到她居然會拿出這樣誘人的條件,來讓他封印自己的妖力,不得不感歎,一個廢物原來比一個半妖來得強。

    「我這次回去,會徹底的擺脫楚側妃這個身份,所以,我可以完完全全的做白清傲。」

    「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赫憐祁有些入置雲端,懸乎。

    「信不信由你,現在放我下去。我要回去了,都這麼晚了。」清清瞧著天色,這次她的突然失蹤,不知回去又會發生些什麼。

    不過,似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她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完全的放棄龍清清這個身份,那麼就讓這個楚側妃徹底的從人間蒸發吧。

    「清清......」對於清清的堅決,赫憐祁無話可說,但他知道,這放她回去,恐怕結果並沒有她所想的那麼簡單。

    「憐祁,我兩天後去找你。」清清向著赫憐祁微笑道。

    「兩天後?」

    「嗯,給我兩天時間。」

    「好吧。」赫憐祁即便不捨,也只能點頭答應,一旦她決定的事,他絕不會去阻止。

    「謝謝。」

    「需要我送你麼?」

    「不需要,我自己回去。你也早些回去,不管你這次是否有傷,我想對你的身體應該多少有些影響。」

    「還真是什麼都逃不過你。我知道了。」赫憐祁揚唇道。

    「那,我就先回楚王府了,兩天後見。」清清說著。

    赫憐祁向著她點了點頭,送她回到了岸邊,看著她頭也不回的衝入了林中,回眸,看向天際,臉上淡淡的浮現上一抹黯然的憂傷......

    清清,我赫憐祁與你的今生真能結為夫妻嗎?

    一個轉身,又將自己投入在冰涼的湖水當中......

    .........................................................................

    望著身前的朱紅大門,清清淡淡的揚起了一抹笑,該來的總歸要來,留不住的始終留不住。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她邁開了腳步,向著緊閉的楚王府大門走去——

    然,人還未走上台階,清清便聞得從內傳來吵嚷的聲音,似乎是楚歌與豫堯的,不知為何,她竟然快步躲入了暗角。

    莫名的舉動,連她自己也道不明到底為何,回來不就是想要斬斷一切麼?

    正要走出時,門被打開了,楚歌與豫堯齊齊出現在門口,清清從角落便能盡收一切。

    只見,豫堯滿臉驚慌的拉著正欲走離的楚歌,說道:「七哥,你別這樣,都已經派人去找了,七嫂不會有事的!」

    「你讓我怎麼等下去,都已經這麼晚了,這人還沒見回來,派出去的人,都說毫無頭緒,根本就沒人看到過清清。」楚歌沉凝的臉上,有著清晰的焦慮。「我答應過她,今天必定會接她,可現在......不該瞞著她的,不該讓她離開的,我......」

    在月光的照耀下,楚歌臉色所呈現的是一片慘淡的白色。

    「七哥,現在不是都沒七嫂的消息麼,那就是好消息,你現在怎麼可以丟下這麼一個攤子,自己說走就走,好說,你也快是成王的人了。」

    「王位得到了又能怎麼樣?要是失去了她,我要這王位何用?」楚歌聲色俱厲的看向豫堯,他一把抓住豫堯的手臂,問道:「豫堯,你告訴我,要是你七嫂有個什麼,我該怎麼辦?我要這個王位做什麼?」

    豫堯苦澀的望著楚歌,他無從回答,他從未看過七哥這個樣子,一項都把自己藏匿之深的七哥,何曾如此的六神無主過。

    「我要去找她,沒有龍清清,我楚歌絕不會當這個燕王!」沉聲的話語,就似那誓言般讓人震顫心魂。

    豫堯頓時僵直了身子,看向一臉決然的楚歌,「七哥,你在說什麼混賬話,燕國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你好不容易拿回王位,你說不要當這個燕王?」

    「燕國成什麼樣子了,與我何干。如果連自己心愛之人都無法保護周全,我如何去治理一個國家,我如何去保護我的子民?豫堯,這樣的王你要嗎?」楚歌自嘲的問著豫堯。

    「七哥,要是你這樣,那你對得起那些為你出生入死的大臣,將士嗎?你對得起我麼?我豫堯在你心裡就如此的薄弱嗎?七哥,這麼些年來,我豫堯對你怎麼樣,你難道就一點感覺不到?」

    「豫堯......」楚歌怔怔地望著豫堯。

    「我希望我心目中那個神采飛揚,睿智天下的七哥能再次回來,我堅信只有七哥才是最為適合王位之人。」豫堯緊緊地抓住楚歌,這次他絕不會再放手,五年前他年紀還小,一場病就將一切遺忘了整整三個年頭,可如今不同了,他已經成年了,有足夠的力氣去拉住七哥,不讓他再次消失!

    楚歌望著豫堯,眼中閃過無數的掙扎。

    清清聽著兩兄弟的話,心裡頭沒有太過的震撼,卻有著一絲化不開的糾結。

    本以為今日楚歌會在皇宮,為他的登基大典而忙碌,豈會想到一個小小的她。

    可他卻並沒有留在皇宮,而是出現在了這裡,更是為了尋她......

    感動嗎?

    或許有,可十分薄弱。

    就如楚歌說的,他是個自私的人,安逸而選擇了她。

    那她又何嘗不是個自私的人。

    「不,我必須要找到她!」楚歌一聲堅定的話語,震驚的又豈止是豫堯。

    即便是那站立於角落的清清,也似被雷擊中了一般,身子渾然一顫。

    望著楚歌那衝入夜幕中的清清只能呆呆的看著他......

    豫堯見楚歌離開,他沒有在阻止,而是進入了楚王府。

    清清望著那扇又緊閉上的大門,不知為何,腳步就這樣選擇那道遠去的身影......

    ..........................................

    清清並沒有花費多久的就見到了楚歌,並非是楚歌刻意的慢下腳步,而是,他居然正在安家安戶的敲門,尋找著那叫龍清清的女人。

    看著那個被人從家門中趕出來,不停道歉的男人,清清心絞痛了下。

    何必呢楚歌,你可是燕王啊,這樣為了我而低聲下氣,真的可以嗎?

    楚歌似乎沒有放棄,就算再被驅趕,他還是會再度上前敲門,直到對方回答他的詢問,他才會離開,繼續到下一戶。

    這樣的速度,能快的了麼,就是一條件,全部的問完,恐怕這天色都快亮了。

    望著那個滿臉焦急的男人,望著那連腳步都蹣跚的男人,清清的心就像是被抨擊著。

    她最終還能狠下心來,棄這個男人與不顧嗎?



192 你還要怎麼折磨我

    望著那個滿臉焦急的男人,望著那連腳步都蹣跚的男人,清清的心就像是被抨擊著。

    她最終還能狠下心來,棄這個男人與不顧嗎?

    天就似跟她作對一般,突然傳來了響雷,緊跟著而來的是滂沱的大雨。

    好個狗血的老天,連這都沒忘記。

    颶風的蕩起,令大雨顯得更為狂肆起來,清清站立於不遠處的屋簷下,看著那在雨中奔走的男人。

    好可笑,他居然拉著個躲雨的路人,拚命的搖晃著對方,結果對方只給了他一對白眼,寧可冒雨奔走在街市中,也不願意搭理那個彷彿瘋了的男人。

    楚歌就似失了魂般,任由大風大雨吹席捲,他晃動的身子,似隨時都能倒下一般。

    來自背後的腳步聲,令清清不由轉身,所見是一張預料中的臉,與一雙瞪大如銅鈴的眼。

    豫堯不敢置信的瞧著站在屋簷下躲雨的龍清清,他本是不想再去管楚歌,可後頭居然傳來的打雷聲,又見大雨,想來別人也拖不回楚歌,也只能親自出來找。

    沒想到居然會意外的看到這一幕。

    「七嫂,為什麼你會?」豫堯乾澀的扯動著嘴角,他完全糊塗了。

    清清揚了揚笑,從豫堯的臂彎中抽出了那把定是為楚歌準備的油紙傘,說道:「還是我送過去吧。豫王爺就先回王府。我會與王爺一同回去。」

    豫堯瞧著一臉淺笑的龍清清,他有些茫然,可這會兒又實在不易多問,而且尚有太多的事要處理,見清清向著楚歌走去,豫堯便也收了聲,轉身離去。

    雨稍大了些,落在傘上,細細地摩挲著,聲聲切切。

    天幕下,雨濺煙紗,籠成九重深夢,夢酣時,春歸,天欲寒,人自蕭瑟。

    距離的拉近,耳邊的聲音也逐漸的清晰了起來,那個男人粗啞的聲音,也似乎已經到了盡頭。

    清清覺得手上有些濕,抬手一看,指間沾了點淡淡的血跡,在雨中暈開了。

    油紙傘顫了一下,抖落幾滴水珠。

    而,那人已經跌坐了地上,不顧泥水的飛濺。

    楚歌望著那緩緩步入眼底的繡鞋,鞋底已濕,卻不沾染一絲塵埃。

    他抬起臉來,仰視著傘下含笑的女子,那時間,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了,成雪。

    龍清清低頭,傘的影子掩住面目,清麗的臉龐輪廓半明半暗,眉宇間淡淡地一展,說道:「王爺何必如此糟蹋了自己,妾身不是說過,自己會回府麼?」

    心在那一剎死被狠抽了下,楚歌猛地站起身,將她摟到懷中:「是你麼?真的是你麼?清清,是你對不對?」

    清清感受那幾乎要將她嵌入在自己體內的楚歌,淡淡的笑,揚起在唇邊,「是我,怎麼就不是我呢?」

    「你去哪裡了?我到處找你,可就是找不到你,我說過今天定會接你。」楚歌急切的說著,似乎太過的急了,氣沒提上來,咳嗽聲起。

    清清抬手,輕輕地拍打了下楚歌的後背,「不過是轉了轉帝都,妾身來燕國後,都沒好好的逛逛。」

    「要是你想逛,就該等我回來,我陪著你不是更好。明知道現在的時局,還敢到處亂跑,你也實在是太過大膽了點。」楚歌滿腹的抱怨,可當他對上她那雙含笑的眼時,卻又盡數化為了烏有,無奈而苦澀的一笑,將她再度擁入懷中,低歎道:「我該拿你怎麼辦?你究竟讓我怎麼辦?」

    「回王府吧,雨大,王爺都濕了。」清清輕輕地說。

    「是啊,確實該回去了,我把整個爛攤子都扔給豫堯了,就為了找你這磨人的小妖精。」楚歌擁著她,可眼卻怎麼也捨不得移開半寸,就怕她又突然消失了。

    為了那個男人,你竟可逗留自此,究竟將我楚歌放置何處了?

    清清抬眼,向著楚歌輕輕地瞥了一眼,便轉開了。

    那輕輕地一瞥,卻讓楚歌心尖微微抽搐了下,她又變回來了。

    那份淡漠,那份疏離,他暗帝的身份,就這麼難以接受麼?

    相擁的兩人,如一對碧影,彼此挨著彼此,漸漸地消失在大雨之中。

    夜色沉淪,有千重雨,有千行淚,濕盡了紅塵繁華。

    .....................................................

    天快亮了,雨也小了,點點滴滴敲在青瓦上,細細慢慢。

    從暖色煙羅罩後面透出柔和的燈光,映在楚歌的臉上,卻是蒼白的。他還在睡著,劍眉微微地蹙著,即便在夢裡也不得安穩。

    年老的太醫放下楚歌的手腕,起身出去。

    清清替楚歌掖好了被角,看向已隨著太醫走到外間的豫堯,再度轉回視線,看向床榻上的楚歌。

    昨夜回府,他便被拉進了書房,一忙就是到天亮。

    那時候她已經回了房,只等的楚歌來,便要與他說清楚。

    卻不料等來的卻是被豫堯扶著全身滾燙,神智渙散的楚歌。

    那樣在大雨裡頭沒命的跑來跑去,又沒換衣服就在書房待了一宿,不病就怪了。

    清清站了會,風起,她都覺得有些涼意,何況是那病人了。

    想著,便要離開。

    「清清......」沙啞的聲音低喃地響起,「清清......」

    清清心煩意亂,獨自沉吟了片刻,返身回去。

    掀開透明的錦緞紗帳,卻見楚歌睜著眼睛直直地望著她,原來早就醒了。

    幽幽的燭光裡,如水的愁思流過楚歌的眼睛,嘴唇上染著胭脂的灰,蒼白而柔弱。

    清清的心尖顫了一下,慢慢地坐到床邊,細聲問他:「醒了麼?覺得怎麼樣?」

    楚歌吃力地抬起手來,想要撫摸清清的臉頰:「是你麼......?」

    清清俯下身子,握住了楚歌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摩挲著。

    他的手冰涼一片,然而在觸及到那張溫暖的臉龐時,他卻笑了,「是你呢,我真的找到你了。」

    清清垂下了眼簾,用微弱的聲音緩緩地道,「找到了又能如何......要散的終究要散。」

    「誰說要散的。」楚歌急了,他掙扎著起身,「誰說的!」

    淺淺的一抹笑,如是恍惚的青煙飄過清清的臉上:「我說說罷了,你何必這麼激動,身子病著,你折騰什麼。」她說著,扶楚歌躺回床上。

    楚歌回躺在床上,目光卻一刻都不敢移開,他手緊緊地握著她。

    那男人到底給了你什麼,你竟是這般對我?

    「清清。」楚歌溫存的目光凝視著她,眉目間彷彿還是那個不解事的傻王,癡心成疾,「別離開我......我只要你,我只要你做我的妻子!」

    淡淡的目光,像極了月光的影子,漫過楚歌的眼睛、他的嘴唇,把他的點點都收入在眼底,俯下身,問道:「我真是你的妻子麼?」

    「清清......」傻傻地湊過去,楚歌很想吻住她的嘴唇,那透明的象冰一樣快要融化的嘴唇。卻被狠狠地推開了。

    清清轉過身,站在床榻前,狼狽不堪地躲開了楚歌的靠近,勉強從牙縫裡擠出字來:「你好好的休息,我出去瞧瞧藥煎得怎麼樣了。」

    許久沒有動靜,清清的身子抖了抖。

    忽然有人從背後撲過來,無聲地抱緊了她,強悍的手臂環繞過她的身體,有點生氣,又有點心疼,用力地抱得緊緊的,想要把她整個人都揉碎了。

    讓人窒息的懷抱,清清呼吸的聲音也變得支離破碎,胸口被勒得很疼,疼得發抖。

    凌亂的喘息、急促的心跳,分不清誰是誰的。

    「你還要怎麼折磨我?」楚歌喘著粗氣,恨恨不已,「若是我不好,只求你說與我知道,別這樣反覆無常,我的心整日揪著竟沒有個著落。」

    彷彿是快要哭泣的神情,清清欲回首,又停住了,閉上了眼睛......

    窗外細雨如沙,聲聲切切......

    只道是天有九重,重重青衫濕盡。

    楚歌亦收口,只是把她抱得更緊了。

    緊得,也許是真的想要把她勒死,死在自己的懷抱裡。

    .......................................................

    古陵暮桑,蒼松如翠,青石苔上疏影橫斜,幾聲雀啼,歸去深處。

    車伕勒住韁繩,馬車停在了山道邊上,侍衛翻下馬來,行到車邊,小聲道:「王爺,皇陵已經到了。」

    「嗯。」車內傳來的鼻音濃郁的回應,旋即車簾被撩開,臉色仍是有些蒼白的楚歌,從車內出來,他走下馬車,回身,伸出手,向車內的清清遞去,「來,下來,我們到了。」

    清清探身而出,將手放在楚歌的手中,她不解為何這病還愈的他,卻突然命人準備了馬車,硬是拉著她出了楚王府。

    光是想到豫堯那捶胸頓足的懊惱樣,清清就覺得好笑。

    楚歌這燕王到底還想不想當了?

    「王爺,我們到底是......」清清詢問的聲音,在看到那聳立在前的威嚴院門時,停了下來,眼中所見是皇陵兩個大字。

    楚歌居然把她帶到了皇陵,這老燕王不是因為他與李乾的事,還未下令安葬嗎?

    楚歌握緊了清清的手,向著她神秘地一笑,說道:「我今日是特意帶你來見我母妃。」

    「母妃?」清清咂舌,楚歌居然帶他來此,就是為了要見他母妃?

    「來,跟我進去,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楚歌笑著,牽著她的走,走入了皇陵的入口處。

    清清任著他牽著,走入了皇陵,四周的景致,都顯得無比的莊嚴,一股無形的壓迫,重重壓來。

    倒是在前頭帶路的他,雖說病還未好,可這精神顯然已恢復了不少。

    楚歌帶著清清走過了數座陵墓後,在一處角落地停了下來,回眸,看向清清,道:「到了。」

    清清瞧著四周那些建造華麗的陵墓,再看看眼前這寒酸的小墳頭,上面的黑字卻十分的清晰,雍錦王寧妃。

    雍錦王是老燕王,這寧妃難道就是楚歌的母妃?

    楚歌放開了她的手,坐在了小墳頭旁邊,看來是特意砌造出來的小石墩上,手輕撫上墓碑,說:「母妃,歌兒帶著自己的妻子,來看你了。」

    「王爺......」清清腳步上移了一步。

    楚歌抬頭,笑望著她,說道:「來,清清,跪下來,給母妃磕頭。」

    清清木木的望著楚歌,她竟是一時間不知進退,躊躇在原地。

    「傻瓜,她可是生了你相公我的女人,快點。」楚歌好笑的望著清清那侷促的樣子,拉著她的手,更為上前了一步。

    清清在楚歌的催促下,最終還是雙膝一彎,跪了下來......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9 09:28 PM

193 道清

    清清在楚歌的催促下,最終還是雙膝一彎,跪了下來......

    楚歌手輕撫過墓碑,眼中縈著淡淡的笑,回身,與清清跪在一起,他執起她的手,猶如捧住了一生的最為珍貴的寶貝。

    「母妃,歌兒帶著清清來看您了。」

    略帶炙熱的掌心,令清清抬頭,看向身旁的男人,他......

    楚歌回望著她,笑在一點一點深邃,似在回應著她眼底的疑惑,「清清,做人真的很難。可就是這樣難的人生,激發起的是無止盡的**,世人誰不為了權勢,而爭得魚死網破,誰不是為了站在比人更高的地方。而我楚歌,一生所追求就是那個最高點。」

    「王爺有雄心壯志,這也未必是壞事,特別對即將成為燕王的你。六國看似平和,可實則內在早已動盪不安,誰不想要吞了這塊大肥肉。誰都希望能站在最高點,俯視著芸芸天下。」

    「那你願意陪著我,一起走上那最高點麼?願意把你的一切,完完全全的交託到我楚歌的手上?」手更為緊握了一下,楚歌目光緊致地盯著她。

    清清的手一點一點從楚歌的手中抽出......

    她慢慢地站起身,陽光透過枝幹,斑斑灼灼的散落在她的臉上,身上,將她整個人也籠罩在那斑灼間。

    輕紗難掩妙曼身,面具難遮容顏美,楚歌看著此刻的她,竟有些道不盡的情緒在慢慢地滋生。

    「不知王爺有沒有聽過這樣一首古詩。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清清將辛棄疾的書博山道中壁,緩緩地念出。

    「清清......」楚歌驀地站起身,腳步微微跨前。

    「王爺,清清累了。」清清退後了一步,目光如青煙如薄紗,籠了一層不容他窺視的屏障,「王爺的厚愛,清清試著去接受過,可,最終還是落了個歸去的下場。」

    「你要走?你要離開我?」楚歌臉色倏然一沉。

    「是啊,要散的終歸要散,何必非要糾纏不清。清清想要的王爺給不了,而王爺想要的清清也給不了,那不如你不給我也不要,散了吧。」

    「你想要什麼?你到底想要什麼?」楚歌一步步靠近。

    「王爺連我想要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又何必來糾纏我這本就該被放逐的人。天地之大,多少女子期盼著王爺的寵愛,與你走向那最高點。可惜,那人不是我,不是我龍清清。」

    清清眉間含著一絲淡淡的惆悵,她竟覺得自己也可以感性,她也可以擁有小女人般天真的想法。

    不知愁,只是未有嘗過,待得其中滋味出來,卻是愁上愁。

    「我若是不允呢?」楚歌目光灼灼的盯著那道似乎隨時都會消失的身影。

    清清笑了,淡漠的笑,卻令見者凍徹心扉,「王爺即便留得住我人,也留不住我的心,一個空有一副皮囊的木偶,王爺要嗎?」

    「留得住人,便可留得下心。時間可以讓一切都有所改變,只要你想......」

    「王爺,妾身一直在問自己,憑你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何以讓楚歌看上你?若是王爺不過是想要一個可以停靠的港灣,那水凝兒就是一個不錯的港灣,她才是王爺值得去抓住的人。妾身卻只會給王爺增添煩惱與困惑罷了。」

    「兜兜轉轉,你我,還是回歸到了原點,我一度以為我能感動你,能抓住你,可惜,到頭來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楚歌悲涼的一笑。

    龍清清,你究竟是怎樣一個女人?

    「走吧,這裡不適合我來,你身子也沒痊癒。」話語間,清清瞥了眼那個不起眼的小墳頭,便轉過了身去。

    楚歌望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身影,回眸,看著自己母妃的墓碑,一絲連他都未曾察覺的掙扎,從那雙冰寒的眼眸中劃過——

    腳步邁開,追上那人,與她並肩而行,走出了皇陵,再度回到了馬車上。

    一路上僅是沉默相對,視線即便偶有相觸,也很快的移開了。

    本是同塌人,如今卻比那陌路之人還不如,還不如啊!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止不住的咳嗽,將這滿是沉悶的空間打破,換來的是更為蕭瑟而悲涼的氣氛。

    楚歌手捂著胸口,那陣陣揪心的咳嗽,讓他那張蒼白的臉龐,更為的塗抹上了一層藏青。

    整個人似乎一下子就瘦了一圈,連那雙漂亮的鳳眼,也失去了往日的風采,深深地陷入在眼窩當中。

    「這是豫堯出門前給我的藥丸,說是能給你止咳,你吃了吧。」清清遞上藥丸。

    楚歌望著那只白皙的小手,嘴角揚起了瑟然的笑:「人究竟是為何而活著。」

    「王爺若是問我,為何活著,那我就只是為了自己。」清清把藥丸塞入了楚歌的手中,坐回原處,將目光調向了遠處,不再看他一眼。

    掌心的藥丸,泛著陣陣苦澀的味道,彷彿就似他此刻的心情,散得了麼?

    為何活著,只是為了自己。

    好一句鏗鏘有力的回答。

    楚歌的嘴角,那道優美的彎弧再次閃現,他將藥丸放入了口中,吞嚥了下去。

    咳嗽仍是沒有止住,只是胸口的鬱悶似乎得到了些消散,呼吸變得不似剛才那般的停停頓頓。

    一襲睡意捲來,他靠著車,便合起了眼睛,朦朦朧朧總覺得即便是閉著眼,仍是能真切的看到那人的身影......

    恍惚中,他似看到了那身影動了動,隨後,身上略沉了些,卻變得溫暖了許多,就如她的溫度——

    「清清......」

    「嗯?......」

    「我終成不了你心中那一人。他比我好?......他比我好吧......」

    「睡吧。」

    「嗯,睡了。」

    清清望著那張恬靜卻又憔悴的俊臉,幽幽一聲長歎。

    感情還真不是她能去碰觸的,沒有愛沒有情,或許才是她該選擇的路。

    不知愁,只道不知味,知味,方覺愁濃與海。

    楚歌,我與你或許真的不適合,太多東西擋在你我之間,我不去跨越,你自然也不會。

    扯來扯去,只會越來越迷失了自我。

    你有你的雄心壯志,我有我的復族心願,就此散了,才是對的。

    拖著腮幫,清清目視遠方,所見卻只是一層薄薄的霧氣,啞然一笑,悄悄的抹去了那眼角的淚水——

    「喝——吁——」

    突然顛簸的馬車,與車伕的低喝聲,瞬間打破了林中的寧靜,鳥驚飛。

    清清一把撩開了車簾,看向在外的車伕,「怎麼回事?」

    「側妃,你看前頭那大木頭,這來時也沒見有,這會怎麼就有了。」車伕滿目不解,他跳下車,走向那橫斜在前頭道路上的大木頭。

    清清倏然雙眉一皺,沉聲道:「別去——」

    然,聲音出口時,一道尖銳的破空聲傳來,只見那車伕還不及驚叫,頭顱已與身體分離,身子愣是往前俯衝了幾步,這才倒在了血泊當中。

    清清回身,看向那靠著車熟睡的楚歌,想必是豫堯給的藥丸,有嗜睡的副作用吧。

    沒有多想,她人一個跨步,從車內走下。

    「嘿嘿——老二,你下手也太不利落了,這血都濺了一地。」

    「大哥,這你可就怨不得我了,誰讓那小娘子的聲音,賊他娘勾人,老二我不是激動了麼。」

    「二哥,你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遲早有一天死在女人褲襠裡。」

    「老四,那你可就說中你二哥我心中的心事了,這人不風流枉少年,牡丹花下死做鬼亦風流。」

    「大哥,二哥,四弟,別盡顧著聊天,沒看到有人從車裡下來了麼?」

    四道身影,在車伕倒地的那一刻,分別是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而出,面容上覆蓋著一張白面獠牙的夜剎鬼的面具,看向正從車內走下的龍清清。

    「喲呵,這小娘子面相一般,這身段倒是不錯。」

    「二哥!」

    「行了,辦正事吧,大哥。」收斂起了嬉笑,三人看向中間一人。

    「今日我們四人受命前來,只為楚歌那廝的項上人頭,別的不理。」那人洪亮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面具下的雙眼,直直地望著那一身素白的女子。

    她太鎮定了。

    一個普通的側妃而已,在見到車伕被砍了腦袋,眼前出現四個鬼一樣的男人,居然還能面不改色的從車內走下,看她那腳下的步伐,不見一絲慌亂。

    「看來這女人不簡單。」

    「這簡單不簡單,要拖上床,試過才知道啊。」老二銀亂的一笑。

    「大哥,這真是楚歌的那個廢物側妃嗎?」

    「是。」

    「那好,想必楚歌必定是在車裡,我這就去擒了來。」

    「四弟萬萬不可。」

    「大哥?」三人齊齊看向他們的大哥。

    男子卻邁開了步伐,向著已來至大木前的清清跟前,陰鷙的目光,掃過那張素顏,「你可是楚歌的側妃龍清清?」

    「是。」清清望著大木對面的四個著裝怪異的男人,應了聲。

    「楚歌可是在車內?」

    「王爺在小歇。」

    「呵呵,這燕王還沒做上,這人倒是挺清閒。帶著自己的女人居然大白天來逛荒山。」

    「這些與你們無關。」清清淡淡的一掃眉,不急不緩的話語,道出的那一刻週身已滿佈蕭殺之氣。

    濃郁的殺氣,如一頭張狂的雄獅,氣勢頓時籠罩了天地。

    「這女人還真他娘的有些門道,我可沒聽說,楚歌的側妃這麼厲害。」老二退後了數步,才止住了那雙腿,先前的輕佻蕩然無存。

    老三,老四自然也為從前而來的殺氣所攝,腳步因那從前而來的壓迫感,而退後了一步。

    只有老大,斗篷在風中凌亂的舞動著,紋絲不動的站立原地。

    「這楚歌都能裝傻五個年頭,他有個深藏不如的『廢物』側妃,倒也沒什麼可奇怪了。」男人陰測測的聲音,讓那其餘三人頓時心神一震,再也沒了先前的輕鬆。

    「你們是什麼人?」清清抬眼,看向那四張面具。

    「我們可是來要你男人命的人。」男人沉聲道。

    「哦?」清清挑眉,淡然一扯嘴角。

    「女人識相的還是乖乖讓道,為了那個雜碎掉了性命,可得不償失啊。」

    清清瞥了那被換做老二的男人一眼,手掌翻動間,碩。大的金尺閃過而出,右手緊握尺柄,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就狠狠地朝對面揮去。

    頓時,強猛的勁風便是帶著嗚嗚聲響在山林小道上迴響了起來。

    「想要取王爺的命,那就先問過我手上這把金尺吧。」



194 攜呈歸來

    清清瞥了那被換做老二的男人一眼,手掌翻動間,碩。大的金尺閃過而出,右手緊握尺柄,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就狠狠地朝對面揮去。

    頓時,強猛的勁風便是帶著嗚嗚聲響在山林小道上迴響了起來。

    「想要取王爺的命,那就先問過我手上這把金尺吧。」

    聽得那迴盪在空中的聲音,四人都被那從前而來的金芒所震懾!

    「退!」老大一聲令下,四人紛紛往後飛掠了數十米遠。

    金芒將那橫斜在道中的大木瞬間擊碎成了粉末,木屑頃刻飛揚在空中,如染了血的雪花,飄飄揚揚。

    雙翼大展,懸浮於半空中的清清,目光緊致的盯著下方,那四人。

    在他們的身上,她感覺不到龍神氣,也沒有龍成訣的力量,倒是感應到了另一股熟悉的力量。

    妖力!

    經過李乾與赫憐祁的半妖戰,清清親身經歷,現在竟也能辨認出妖力與龍神氣的區別所在。

    剛才那一擊,四人都有驚無險的避開了,可同時也流瀉出了一絲妖力。

    想不到,居然會在這會遇上四個半妖人,真不知是走了什麼霉運!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四人齊齊一振。

    「還真是想不到啊,原來名震天下的金烏門門主,居然就是楚側妃,哈哈——若是把這個消息傳揚出去,必定會惹來轟動,別說是個楚歌,即便是整個燕國,都有好戲!」老大突然笑得異常的狂妄。

    清清臉色一沉,她知道自己這個身份若是曝露,必定會惹來腥風血雨,這才是為何一上手就是力量全開,四個半妖,她根本一點把握都沒有,可就算如此,她亦要搏一搏!

    「哼,你們四個半妖,以為今日我會放過你們?」清清一聲輕笑,金尺重重的落在地上,強猛的重量讓地面頓時裂出一絲絲細小的縫隙,她人飄然而落,雙腳站在金尺頂端,與那四個半妖目視而立。

    「哈哈,好,有膽識,不愧為能讓六國聞風喪膽的金烏門門主。這下我們四兄弟倒也可以全力一戰了,不然別人還以為我們半妖以多欺少。」老大話語一落下,整個人猛地抖了抖了,瞬息間妖力大展的他,身體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一身駭人的肌肉就像是一塊塊大石頭,交疊成一個四方形的身體,頭上兩個尖銳的黑色長角,臉因面具的覆蓋無法看到,不過想來也必定是好看不到哪裡去!

    「你這是個什麼妖?雜交類?」清清含笑,面容雖然祥和,可吐出的話語,卻是令得那男人身子陡地震了震!

    「牙尖嘴利!待會看你怎麼跪地求饒!」陰森森的說了一句,老大卻是收了口,雙臂一陣,肌肉翻騰中兩股血色從手腕中爆射而出,在空中凝固成兩把巨斧,濃郁的妖氣自其身體裡暴湧而出,轉瞬間便是將巨斧籠罩其中。

    「二哥,老大到底是個什麼妖?」囧囧的老五,問著身旁的老二,到現在他也不知道老大到底算是個什麼妖。

    「雜種!」老二看向龍清清在與老大交戰中,居然陰險的將魂鏈射放,口出道。

    老四頓時愕然的瞥了眼老二,老五隻能嚇得低下頭,畫圈圈,老大是雜種......

    清清眉頭一挑,魂鏈的射放,讓她整個人都宛如被藍綠色光芒所覆蓋,力量的盡數打開,就連那單薄的衣衫都難以擋住那膨脹的氣流,整個人似一下子壯碩了許多。

    纖細的臂膀,將魂鏈舞動的如兩條靈蛇,與老大的巨斧做著激烈的擊殺!

    對於半妖,瞭解並不多,可知道若是打持久戰,她絕對得不到好處,除了盡全力將戰鬥縮短,沒有任何的辦法。

    現在的楚歌即便有冰皇助陣,以現在那病怏怏的身子,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加上下面可三有三隻半妖在,就算楚歌加入,也未必就能討到便宜!

    「不知死活的臭娘們,半妖的力量,你也不過是見了皮毛!」老大因適才魂鏈的偷襲,顯得狼狽,現在好不容易轉了氣勢,怒火難消的他,頃刻間將妖力盡數的收回,而與此同時,妖力的收回身體卻又發生了變化,身體開始往橫向發展,臉部的面具也因為妖花而脫落。

    在紅光漫天中,清清隱隱看到的是一頭黑色巨牛!

    「原來是個牛妖!」清清目光一沉,唰唰兩聲,把魂鏈收回,雙翼一展,人一個俯衝往下,手快速的拔起金尺在手中,做好了迎擊的準備。

    紅霧的消失,牛妖揚起牛頭,仰天長嚎了一聲,四肢沉沉地在地上踏著,牛角在陽光中閃著尖銳的光芒。

    清清魂鏈向地面一擲,身體一個千斤墜,雙腿就如紮了根一般,穩穩地沒入在泥土當中!

    防禦層同時打開,以金尺為器,以魂鏈為盾,打算與牛妖來一個最後的相搏!

    微微扭動了一下身體,雄渾的藍綠色神龍氣自清清體內湧探而出,而隨著神龍氣的湧現,一股強悍的黑龍氣,也自其體內蔓延了出來,而當感覺到這股黑龍氣得強度時,那四個半妖齊齊一愣。

    「黑龍?」

    「金烏門門主確實是黑龍攜呈的御龍使,不過剛才可沒察覺到黑龍的存在!」

    三妖互視了一眼,眼中皆是有些詫異與愕然,半妖一半為妖與黑龍本體來自同一界,能感應到也沒什麼可奇怪的,可剛才他們四人確實沒有感覺到黑龍的力量,可現在卻真正切切的感應到了強大的黑龍之氣。

    這黑龍之氣還非等閒之輩!

    「攜呈?」清清目光中微微露出欣喜之色,這該死的奴隸,說是十天半月就會睡醒過來,可這都多久了,他才醒來!

    「本尊的好夢都被這四個半妖給攪了。」攜呈陰冷的聲音足以顯示出他的不滿,這數月來的長睡,讓他不但傷勢痊癒,力量更是有了更大的提升。

    若非如此,那四個半妖現在豈會有那般驚愕的反應。

    「少說廢話,我一個人可扛不住四個半妖。」

    「你這娃兒,數月不見,怎的一點沒變。」

    「看來黑龍一戰,攜呈老弟倒是長進了不少。怎麼這會兒倒是出來了?」牛妖笑著道。

    「一個小小的牛妖,也配跟本尊拉關係?」攜呈皺眉,聲音清冷。

    「你!」牛妖臉孔一個扭曲。

    「要打就打,本尊倒也可以試試這次提升了多少鬥力。」攜呈森冷的說完。

    清清身子便出現了微妙的變化,她一個細細地顫抖,清脆的骨頭碰撞聲響在體內猶如放鞭炮般,不斷地響起。如此好一陣後,清清方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感受著四肢百骸間所蘊含的龐大力量,微微一笑,抬頭望著牛妖,手掌悄然緊握這金尺,腳步緩緩向前走了幾步,手中金尺拖著地面,在發出沙沙聲響時,也是在堅硬的地板上帶出一道金芒色痕跡。

    冷冷的望著逐漸走近的龍清清,感受著那越加拔高的氣勢,牛妖後蹄沉沉地往地面一踏,一雙充血的牛眼死死的盯著龍清清的步伐,就在後者踏入其週身十米範圍距離的霎那,一道低喝猛然自牛妖嘴中響起,雄渾的深濁妖力猶如粘稠的血液一般,從其體內暴湧而出。

    後蹄又重重一踏地面,牛妖身形快速的化為為半妖人,手中巨斧再次出現,巨斧往天空一拋,化為兩股血色,在空中急速凝聚,身體借助衝力,與那天空中的血色相疊,在血芒的籠罩下,身體與巨斧幾乎都是融合在了一起,巨斧劃破空氣,嗤嗤聲響,聲威不小。

    半妖的蓄力以及,其力道即使是巨石也得當場崩裂,面對著牛妖這開場般的凶悍攻勢,清清倒是並未直接硬接,腳掌之上,淡淡的黑色光芒若隱若現,身形晃動間,便是詭異的消失在原地。

    突然失去的攻擊目標,令得牛妖臉色微變,這般速度,他竟然僅僅是只能看見一絲白芒閃掠而過,心中當下閃過一抹驚疑,這不該是一個普通人類所能擁有的速度,就算是有黑龍相助,那也不可能將速度提升到這個地步。

    心中念頭閃電般的閃過,牛妖妖氣卻是驟然轉向,對著身後暴砍而去。

    「鏘!」

    清脆的聲響帶著火花,在半空中濺射而出,牛妖那向後砍去的巨斧,將那碩、大的金尺抵禦而住,金尺之上所蘊含的強橫力量,竟然是直接將巨斧壓得略有些彎曲。

    這女人力量也是暴漲了許多,究竟怎麼回事?

    就算是黑龍攜呈當真力量強過他,也不會有這般漲動啊?

    現在這女人不論力量,速度,還是反映程度,與以前相比都是如同脫胎換骨一般。

    感受著巨斧上傳回的力量感,牛妖臉龐在有些變化時,心中也是猶如翻起了滔天駭浪。

    龍清清自然是不會理會牛妖心中的駭然,手中金尺帶著極具壓迫的破風聲,狠狠的對著牛妖劈砍而下,原本極其沉重的金尺在其中手中,卻是舞得比牛妖手中的巨斧更是靈活刁鑽,而在其這股強猛勁道席捲下,連牛妖一開始都是因為措手不及而略微顯得有些忙亂。

    但是畢竟牛妖是半妖族,在龍清清那重若千斤的攻勢之下,他倒是逐漸的穩了下來,雄渾的妖力浩浩蕩蕩的湧出,竟然是將龍清清那極具重量的攻擊給接了下來,並且隨著熟悉,前者也是開始展開猛烈反擊,巨斧揮舞間,猶如一條掩藏在黃沙之下的毒蛇,刁鑽而狠毒,每每刺向龍清清,都是首重一些要害部位。

    半空中,兩道身形奔掠閃現,一黑一紅兩色氣焰將戰圈渲染成兩色地界,每一次金尺與巨斧的對碰,都會震出一圈肉眼可見的勁氣漣漪,漣漪擴散,林中那些盤根的百年古樹都不禁被一顆顆連根拔起,交錯倒在地上。

    「彭!」

    金尺與巨斧互架,清清狠狠的與牛妖對轟了一掌,勁風擴散間,牛妖腳步急退了兩步,然而清清卻是退後了四步之多,顯然,雖然其力量佔優,但是在對方使用出全力一擊時,依然是有些落入下風。

    下面,瞧著清清落入下風,其餘三妖不由暗暗地鬆了口氣,看來黑龍的限制是真的,不然就算有十個老大也抵不過一個黑龍攜呈吧。

    不過現在看來也沒什麼可擔心了。

    不過現在看來也沒什麼可擔心了。

    「老五,你看我們老大,果然是半妖裡最厲害的。」

    「老五?」其餘兩人這時才驚覺,他們的五弟居然失蹤了。

    而,就在半空白熱化的激鬥,略有空隙時,從那停靠在角落的馬車,突然連馬帶車的發生了巨大的爆炸。

    只見一道身影從爆炸中快速的爆射向下方的兩個半妖身邊,臉上的面具去了半個,整個身體都在抖動——

    在上,清清望著下方濃霧滾滾的地方,難道是?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9 09:33 PM

195 完美結合

    只見一道身影從爆炸中快速的爆射向下方的兩個半妖身邊,臉上的面具去了半個,整個身體都在抖動——

    在上,清清望著下方濃霧滾滾的地方,難道是?

    「呵呵......咳咳......本王還以為是什麼人,在這裡喧嘩,連本王這美夢都驚醒了。」冷漠的聲音伴著嘲諷,一道頎長的身影,從濃霧中緩步而出。

    濃霧下一道白芒縈繞在其週身,隨著他的腳步往前移動,他週遭的一切彷彿被寒氣凍結一般,盡數結冰。

    一張俊逸的臉龐,亦是在冰雪打造的世界裡,顯得更為神采飛揚起來。

    楚歌的出場,別說是低下的三妖,即便是在半空中激戰的兩人,都為之一震。

    清清從上往下望去,冰霜加身的他,就似一個謫仙,以他特有的優雅展現出另類之力,這就是獲得冰皇力量後的他。

    本想在他醒來前就結束這一切,現在看來......

    楚歌略略抬眼,看向半空中的她,漆黑的眼眸,竟是幽幽浮上了一抹笑,「側妃,這麼好玩的事,你怎可獨自享受。也不叫醒本王。」

    好玩兩個字讓清清臉色黑了黑,真好玩還輪到你?

    但,面對楚歌那份淡然,似乎一點都驚訝於她現在的變化,這讓清清心口就像是被狠狠地捶了一棒子。

    「你知道?」

    「嗯。」楚歌點頭。

    「你真的知道?什麼時候?」

    「在齊國時,我就知道了。」

    「你!」清清氣不打一處來,他居然在齊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她就是白清傲?

    這男人——

    「你就是你,不管什麼身份,我都只認你是我的側妃。」楚歌含笑的說完,目光犀利地掃向那半空中與清清對視的牛妖,清冷的一抿唇,「你們就是李乾的結拜兄弟吧。」

    「哼,楚歌算你還有些眼力,知道我們是李乾的結拜兄弟,今日我們四兄弟就是來要你的狗頭!」老三臉色一沉,與老二,齊齊看向楚歌。

    「咳咳......呵呵,我這顆腦袋可不能給你們,不過,你們想要的話,倒是可以來試試。」楚歌淡淡的說完,手撫了撫胸口。

    「老三,老二,且慢!」本是在半空中的牛妖,突然甩掉了清清,爆射向地面,擋在了老二跟老三的跟前。

    「老大?」老二,老三愕然的看向擋在他們面前的老大。

    「你們沒感覺到麼?楚歌已經今非昔比了!」牛妖目光迥然地看向那面色鎮定的男人。

    「什麼意思?不就是個徒有其表的廢物麼。三哥要不是那蛇女,也不會被他奪了王位!」老四咬牙道。

    「出來吧冰皇!」老大目光一沉,衝著楚歌喊道。

    半空中,在清清體內的攜呈,在冰皇出現在的瞬間,氣息明顯有了不同。

    「忍得住麼?」

    「本尊還知道先後,擺平四妖,本尊自會去向那叛徒討回那筆帳。」攜呈冷冷地說道。

    「嗯。」清清應了聲,人在半空中一個輕踏,慢慢地往地面降落而下。

    楚歌微笑著看了眼已回到地面的清清,隨後回眸,望向已站在一起的四妖,「你們四人要為李乾報仇,就儘管衝著本王來。」

    結冰的空間,在他的話中凍結的速度似有加快,就連這呼出一口氣,都能在眨眼間,凍成一個白冰圈,掉落在地上。

    「哼,老大,就算他有冰皇又如何,憑我們四人的力量,即便是兩條黑龍,也不足為懼!」老三,老二看向老大,黑龍的界之力雖然力量,可有限制,他們的妖力卻沒有這個限制,最多就是損耗一些精元,短命幾年。

    「冰皇,我知道你就躲在楚歌的體內,你小子給我記住了!」老五似乎回過了神,對於剛才的窘迫,他恨恨不已的衝著楚歌叫囂。

    「羊妖,冰皇讓本王告訴你,你連給他塞牙縫都不夠,怕是要加上你幾位兄長也就得個溫飽。」楚歌笑容溫和,淡淡地闡述著。

    「哼,一個冰皇而已,我們四妖還不放在眼裡。」三妖對剛才牛妖佔盡上風的一戰,可是心中相當自信。

    牛妖在三兄弟的話中,氣焰也是頓漲,巨斧一擺,冷笑道:「若是你們兩夫妻以為光靠黑龍就能擊敗我們四兄弟,那就大錯特錯了!」

    聞言,清清還不及開口,倒是楚歌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在眾人目光之下,緩緩地伸起手,雙手迅速的打了個奇怪的手印,隨著其手印的開啟,冰寒的白色冰芒猛的自其體內席捲而出,白色冰芒將他裹成了一個冰雕,片刻後,冰寒之芒卻是突兀回縮,最後閃電般再度的竄進楚歌的體內。

    「冰封神隱:嗜血冰芒!」

    心中一道低喝,楚歌身體猛的一顫,狂暴的冰之力,陡然間自體內筋脈之中暴湧而出,最後猶如滔滔洪水一般,流淌至全身每一處角落。感受著體內驟然間暴增的鬥氣,楚歌嘴角一勾,手掌往上一翻,赫然一把通體瑩白的玄冰之劍,緊握在他掌中,劍尖望著對面的四妖,輕笑道:「來!」

    話音落下,楚歌便是砰的一聲,身形化為一道白芒,對著四妖暴沖而去,每一次腳掌的落下,地面都會因那股寒冷之氣,凍結成冰,那股強烈的衝勢,就猶如一座萬年雪峰,極具視覺衝擊力!

    對於楚歌能夠陡然爆發出極為強大力量這事,清清與她體內的攜呈都有所驚訝。

    沒想到冰皇的力量居然能被楚歌完全的激發出,攜呈更是對楚歌這一招嗜血冰芒感到不可思議,這簡直是黑龍與御龍使最為完美的結合。

    現在呈現在他們面前的人就算是楚歌,可攜呈卻十分清楚,現在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冰皇與楚歌的結合。

    這樣的結合有些類似於半妖,只是區別在於黑龍與御龍使的結合。

    攜呈望著那足以與界之力媲美的力量,心在受著前所未有的震盪,對力量的渴望,他比任何人都來的清楚。

    若是他能與這娃兒也達到楚歌與冰皇的結合度,那麼這四妖根本不足為患,甚至可以說完全是螳臂當車,自取滅亡。

    可,剛才那娃兒在他力量的提升下,對戰一個小牛妖,居然還是出現在了落敗。

    「攜呈,看來我們真該學學那對組合。」清清目光緊盯那冰刃般鋒利的楚歌身上,這就是黑龍與御龍使完美結合下的力量。

    不得不說,這力量確實很有震撼人心的效果。

    現在即便是那幾個四妖,都全神貫注起來,不敢再有任何的鬆懈與怠慢。

    「看來已經沒有出場的必要了,攜呈,我對不起你,讓你一醒來,就在仇人面前丟人了。」

    「哼,你這娃兒知道給本尊臉上抹黑,還不知道好好看著,廢話怎麼。」

    清清聽著攜呈那刻薄的話,那沉鬱了半天的臉上,終於揚起了笑,「攜呈,歡迎你回來。」

    「......廢話。」攜呈咬牙道。

    清清笑了笑,再度將目光投在了不遠處的激戰當中。

    ............................................................

    施展了冰封神隱:嗜血冰芒之後的楚歌,實力無疑已經能夠在短時間內達到與半妖相仿的地步。

    因此,當四妖瞧得聲勢陡然暴漲奔掠而來的楚歌時,幾人冷笑的臉龐也是忍不住齊齊出現了變化。

    黑龍與御龍使的合體戰鬥,他們有聽聞過,其實在齊國金烏門大戰龍堂,他們就有去觀戰,然,結果卻是讓他們大失所望。

    黑龍攜呈與金烏門門主的結合,所展現出來的力量,根本就無法與他們半妖的妖之力媲美。

    這也是他們沒有將楚歌與冰皇這對組合放在眼中的最大原因所在,卻不料這一時的輕敵,足以來讓他們悔恨一生。

    「老大,我們半妖怕死麼?」老二忽然狂笑一聲。

    「是啊,半妖族人豈是貪生怕死之徒,今日不是楚歌那混賬死,就是我們五兄弟共赴黃泉日!」老大看向幾位結拜的半妖兄弟,洪亮的聲音陡然一高亢。「兄弟們,讓他們好好的瞧瞧我們半妖族的力量!」

    話語落下時,四妖齊齊躍上半空,四道妖化的身影,幾乎籠罩了整片天空,牛妖目光冷厲的劃過楚歌,「楚歌,今天便讓你瞧瞧,真正的半妖實力!你們這些人類,如若不是得到了神力,豈是我們半妖的對手。」

    深沉的妖氣猶如黃河之水一般,源源不斷的從四妖體內湧出,到得最後,甚至是將各自的身體都是包裹了進去,光團表面,猶如水波一般緩緩流轉,猶如一團發著血色光芒的水旋一般。

    「妖之力:牛氣沖天!」

    「妖之力:羊攬鬼掃!」

    「妖之力:大聖猴王!」

    「妖之力:雲鹿踏地!」

    妖力隨著光團微微的抖動了片刻,在半空中匯聚,到最後的爆發。

    四道妖影閃電般的在面前急速爆射而出,隨著速度的不斷提升,空中留下了一道道殘影,妖之力盡速打開的四妖融合而來的力量極為恐怖,僅僅一霎那時間,道道殘影便是將面前的空間所籠罩,而此刻,如冰刃般奔掠而來的楚歌,也是瞬間出現在了四影封鎖之外。

    「喝!」

    濃郁的四妖殘影停滯在半空,四妖所到之處閃爍著異樣的寒芒,在妖力的強化下,這每一道殘影,都是有著洞穿石壁的力量,四妖齊齊望著已經近在咫尺的楚歌,牛妖冷喝聲猛然爆發,而隨著其喝聲落下,其餘三妖頓時匯聚在牛妖身前,陡然間四妖又暴射而出,頓時間,尖銳的破風聲音,在山道上空嗚嗚的響了起來,極為刺耳。

    清清望著這一場罕見的人妖大戰,第一次感受到,人在獲得力量下,也可以強大如神。

    「攜呈。」

    「什麼?」

    「我們握手言和吧。」

    「怎麼?」

    「我也想要成神啊。」

    「......」

    妖影在空中的數量越來越多,宛如形成了一張影網,團團的將楚歌圍困在內。

    半妖族的力量,確實就如同傳言中的強大,若非是與冰皇完美結合,恐怕現在加上一個龍清清也無法應付四個半妖。

    若是換做尋常神龍氣戰鬥,在四妖這凌厲攻勢之下怕是也得好一陣手忙腳亂,可楚歌的戰鬥力卻是絲毫不比四妖弱,再加上他原本就具有的神龍氣,已經具備與四妖正面抗衡的實力。

    因此,雖然眼神妖影閃爍,妖氣凜然,可卻依然未曾讓得楚歌有絲毫的退縮,手中碩、大的玄冰巨劍猛然舉起,旋即以一個極為平實的姿勢,狠狠地刺劈了下去。

    「撤!」

    玄冰巨劍刺劈的痕跡很是普通,沒有一丁點的花哨蘊含其中,平平實實的一記刺劈,卻是帶著宛如劈山裂地一般的無匹氣勢,劍身劈裂空氣,甚至是在空氣中都是隱隱殘留下了一道白色痕跡。

    狂猛的寒氣在劍身下成形,在這般強悍勁氣壓迫之下,那泥土地,根本無法承受,旋即崩裂開一道道裂縫。

    這足可見楚歌此擊之強。

    「彭彭彭!」

    玄冰巨劍之下,一道道蘊含著凌厲妖力的妖影,卻是不斷的爆發出沉悶的撞擊聲響,妖影急速消散,唯有那一道道急速擴散而出的妖氣漣漪,方才能夠讓人知道剛才碰撞的剎那所爆發的激烈交鋒。

    大片的妖影急速消失,到得最後,僅剩下幾道妖影,終於是放棄了這無謂攻擊,四妖身影一凝,頓時,四道身影閃電般的撕裂空氣,尖銳的妖力在四妖身體上急速凝聚著,以四方形的圍攻,同一時間向著楚歌兇猛的撞擊而去!

    眼眸微瞇,楚歌手中玄冰巨劍極為靈活的收探而回,旋即猶如一道冰晶雕琢而成的屏風一般,重重的矗立週身,而那四妖影則是直直地撞擊上了以冰築起的盾牌上!

    兇猛的撞擊力,即便是楚歌也不禁往後滑退了數米之外,才穩住了身子。

    胸口的一陣翻騰,楚歌咬牙間血絲隱隱閃現,旋即被他吞嚥入腹,以至於在不遠處的清清並未看到。

    [冰皇,給我力量。]

    [你瘋了,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承受不了再多的力量。]

    [沒事,我能扛得住。]

    [你!]

    [我現在需要力量。]

    [我會打開冰之界,不過我不保證,你是否能承受住結界帶來的副作用。]

    [好。]

    楚歌目光一沉,身體內的寒氣都漲,皮膚竟似冰的透明,氣勢亦是一冷,所到之處盡數為冰凌。

    清清望著那個如冰的空間,問道:「這是什麼?」

    「這是黑龍的界之力,沒想到冰皇連這層限制都打破了。」攜呈的聲音略沉。

    「界之力?你都沒告訴過我,還有這樣的力量。」

    「界之力本該是只存在於黑龍之間的戰鬥,因為力量太過強大,根本不是你們這些人所能承受的。不過這界之力被譽為能與半妖族的妖之力相媲美的力量。若是黑龍的界之力真的能突破那層限制,半妖族這些等級低下的半妖所打開的妖之力,根本無法與黑龍的界之力相提並論,不過若是與你那位夫人蛇妖的妖之力,倒是可以說相媲美。」

    清清雙唇不覺中抿了抿,「你怎麼知道蛇妖是我夫人?」

    「你真以為我在你體內只是睡覺?」

    「那你怎麼不告訴我楚歌就是暗帝?」

    「沒必要。」

    「攜呈,你真的是我的黑龍嗎?」清清氣急。

    「你既然已經打算離開,何必去在意他到底是誰。」攜呈毫不留情的戳破清清的心思。

    清清咬唇

    ,攜呈還真是刻薄的讓她有些傷心。

    然而,就在此刻,那在不遠處交手的四妖一人的戰鬥,出現了戲劇化的一幕。

    楚歌手中的玄冰巨劍,在牛妖的一斧頭中被砍落,直直地插入在地面上。

    「哼,人終歸是人,豈能與我們半妖相比,楚歌,你的時間看來也不多了。」牛妖看向那懸浮在半空中,面色都呈現透明化的楚歌。

    「呵呵......」楚歌輕聲一笑,目光向著不遠處的清清瞥了一眼。旋即收回,看向四妖,「黑龍的界之力,可還未完全的打開,現在論勝敗可是早了點。來吧,趁著我還能堅持,就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你們的妖力也該釋放的差不多了,看看到底是誰死誰生!」

    「界之力?笑話,即便你能將冰皇的力量發揮百分百,也絕不可能打開他的冰之界!」牛妖篤定的目光,看向楚歌。

    「不試試看誰能說一定不行。」楚歌瞇了瞇眼,手慢慢地伸起,平放在胸口,十指相扣打了個奇特的手印。

    手印打出的瞬間,四周宛如被寒芒白冰所籠罩般,整個世界頓時陷入了冰的統治當中。

    四妖被那四周的突變一驚!

    「老大,這莫非真的是黑龍的界之力?我們現在進入了冰皇的冰之界?」三妖齊齊地來到牛妖面前。

    「界之力被限制,這是不爭的事實!這不可能是冰皇的冰之界!」牛妖還是十分的堅持,不可能會發生的事,又豈會發生。「這可能是障眼法罷了,別放鬆警覺!」

    「知道了老大,不過說真的,這裡真的很冷,我覺得我的妖力正在減弱。」老五羊妖搓著自己的手臂,而他那張臉龐上,也已被一層薄薄的冰霧所覆蓋,妖力的減弱與過多的釋放,也讓他快速的老化起來,原本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此刻看起來就似三五十歲的小老頭。

    牛妖看著羊妖的變化,突然一掌拍擊而出,將羊妖整個人拍飛出了那冰封的世界。

    羊妖在半空中,愕然的看著牛妖,以及其餘兩位哥哥,「為什麼老大?——」

    牛妖卻一收掌力沒有任何的回應,他掃了眼其餘兩人,沉聲道:「至少要留下一個。」

    「五弟還年輕,老大的決定我們知道。」老二老四自然明白老大的心思,五弟還年輕沒有必要留下來跟他們一起死,而且五弟的力量遠遠比他們來的強大,只要加以實力,那頭小羊妖,必定能成為半妖族的希望!

    三妖看向在前的楚歌,牛妖陰鷙的臉上,攏上了濃郁的殺氣,「老二老四,妖力可別省著,該放就放!」

    「知道了老大!」老二老四應道。

    楚歌打手印的手一點一點鬆開,他緩緩地抬起頭,那張俊逸的臉孔,卻倏然變了,一切都似變成了冰晶一般透亮,那雙如白水晶般的眼瞳,更是讓見者猶如墜入冰窖般,寒意瞬間席捲而來——



196 收羊為奴

    楚歌打手印的手一點一點鬆開,他緩緩地抬起頭,那張俊逸的臉孔,卻倏然變了,一切都似變成了冰晶一般透亮,那雙如白水晶般的眼瞳,更是讓見者猶如墜入冰窖般,寒意瞬間席捲而來——

    三妖在這不知真假的冰之界當中,陡然將妖力釋放到了極限,這恐怕也是他們最後一次釋放妖力。

    「楚歌,就算這真的是冰之界,今日也必定叫你無法活著出這個結界!」牛妖沉喝一聲,與其餘兩妖的妖力融合為一體,三人的妖力頓時凝結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狀體,在這冰做的世界裡,就似一個大火球,正在以妖力融化一切。

    楚歌晶亮的眼眸上,隱約間就似有淚水的淌落......

    妖力的湧動,帶起的是更為凌厲與狠毒的攻擊,似冰刃般存在的楚歌,竟也覺得胸口隱隱刺痛起來,血液正在與寒氣做著最為激烈的較量。

    不為冰寒之氣所吞噬,這便需要大量的神龍氣在護住七筋八脈,可現在他需要的卻就是這極寒之氣,硬是將神龍氣完全的撤離,接納那股寒徹的冰封之氣,即便是他身為冰皇的御龍使,仍是感到了死亡靠攏的氣息。

    [清清。]

    [楚歌?]清清愕然,楚歌居然在與她心語。

    [我讓冰皇幫忙,才能與你心語。]

    [......]

    [清清,去追那隻小羊妖,決不能讓他活著離開。]

    [什麼?]

    [你不是還不希望暴露了你是白清傲的身份麼?把這裡交給我,你去追那小羊妖,以攜呈的力量,那頭小羊妖足以應付。]

    [你真的可以?]

    [是,我現在打開的就是冰皇的冰之界,以那三隻半妖的妖之力,是無法擊敗冰皇的。]

    [那好吧。]清清應道。

    [自己小心。]

    [......你也是。]清清望了眼,那不遠處的冰做的空間,雙翼一展,凌空而起,向著那隻小羊妖適才消失的方向而去——

    楚歌透過這透明的世界,看著那人的離去,晶亮的眼眶中,似有笑意浮上,在轉身之際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彌留下的是無情的森寒之氣。

    [冰皇,可以開始了。]

    [不後悔?]

    [不後悔!]楚歌堅定的語氣,令冰皇有片刻的沉寂,但很快就沉悶的應了聲。

    三妖的漩渦狀妖力也在這短暫的時間內又巨大化了足足有一倍之多,幾乎充斥了半個空間。

    楚歌這邊也有了變化,他整個人就似被冰封住了一般,如一根冰柱以自身散發出來的寒氣,不斷地將冰之界蔓延開去——

    ..........................................

    追逐小羊妖並沒有花費多大的時間,而且那隻小羊妖也似乎沒有打算離開。

    清清望著那站在林中,正在摸著淚水的小男孩,真的很難相信,這就是剛才還在那頭揚言要殺了楚歌的半妖小羊。

    「你是來殺我的?」小羊妖哭著,摸摸發紅的鼻子,秀氣的臉龐還是掛著未干的淚痕。

    「是。」清清冷峻的回答。

    「好,我不會逃,我就站在這裡給你殺。」小羊妖一抹臉上的淚水,吸了吸鼻子,仰起頭,一副不畏死亡的望著清清。

    小羊妖的決然之色,令清清邁開的步伐,慢慢地遲緩了下來。

    「你這麼想死?」

    「不是我想死,是你要我死,我不得不死。」

    「你就這麼聽話?」

    「我是個半妖,我從小到大就被老大命令這命令那,我除了聽從,不會別的。」

    「你沒父母?」清清問道此處,突然停下了腳步,臉上扯了一抹自嘲,她似乎問了個相當愚蠢的問題。

    「半妖沒有父母。」小羊妖卻臉色異常堅定,甚至沒有任何的落寞,他說:「自我懂事,我就跟著老大他們,我年紀小,力量弱,他們就使喚我,可我覺得很開心,我喜歡幾位哥哥。」

    「你討厭人麼?」

    「討厭。人總是很壞,對我們半妖很壞。老大說,我們半妖就算不是完整的人,可我們團結,我們絕不會出賣族人,可人不同,人只會自相殘殺,只會互相猜忌。」

    聽著小羊這些話,清清心被震撼了下,半妖的世界,她恐怕永遠都無法去切身的體會。

    然而,她身邊就有半妖,那頭漂亮的白蛇妖,是不是半妖都如此的呢?

    面對小羊那雙無垢的眼睛,她想起的是那人的坦誠,原來半妖真的都可以做到不欺騙。

    「我已經準備好了,雖然有點對不起老大,可我不想逃。你殺我吧。」小羊妖仰起頭,將脖子拉得老長,竟催促著清清下手殺了他。

    「我再問你一次,你真不怕死?」清清舉起手,目光猙獰的望著他。

    小羊毅然道:「不怕,就是你下手痛快點,我怕疼,別落了個半死不活,那我就遭罪了。」

    如此坦誠的一頭小羊妖,讓清清如何下得了手,她落下手的瞬間,指尖輕柔地拂過了那張秀氣的小臉蛋......

    沒有預料之中的疼痛,有的竟是溫柔的輕撫,這讓小羊妖瞬間瞪大了雙眼,「你不殺我?」

    「不殺你了。」

    「為什麼?我可是半妖啊,我還是個要殺了你男人的半妖。你不怕現在不殺我,我跑回去殺你男人?」小羊妖很好心的提醒她。

    「我說了不殺你,就不會殺你,至於你要殺誰,那是你的事。」

    「你這女人真奇怪,居然放個要殺自己男人的半妖不殺。」小羊妖滿臉的不解。

    「人類女子本來就很奇怪,你不懂是自然。我不殺你,你是離開還是繼續呆在這裡,都隨便你。」清清說完,轉過身要走。

    小羊妖突然上前,拉住了她的袖管,「你不能走,你不殺我,我不知道我該去哪裡,老大不要我了,幾位哥哥肯定也不要我了。我想死都死不了,你這不是為難我麼?」

    清清瞧著他,半晌無言。

    「這小羊妖秉性倒是不錯,也算是塊璞玉,若是好好的雕琢,指不定能為你出力。」

    清清意外在攜呈的話中,攜呈居然也會稱讚一個人,雖然那也只能算是半個人半隻羊,可這卻是清清頭一次聽到攜呈說出這樣的話。

    「至於收不收在你。」攜呈說完,便收了聲。

    「誰在說話?」小羊妖聽到了男人的聲音,可就見不著人面,好奇問。

    「你可願意跟我走?」清清望著小羊妖問。

    「你要我?」小羊妖眼睛又是一瞪圓。

    「你要不要跟我走?」清清加重了語氣。

    「要,我跟你!」小羊妖想都沒想的脫口。

    清清望著小羊妖那雙清澈明淨的眼睛,忽然笑了,她拍了拍小羊妖的臉頰,說:「那你就跟著我吧。」

    「好。」小羊妖一口應道,「我該叫你什麼?」

    「主人。」清清收回手,扔下兩個字,便轉身朝來時的路走去。

    小羊妖怔怔地瞧著那在前的女人,突然拔腿,追上去,喊道:「主人,等等小羊我啊。」

    清清嘴邊慢慢地揚起了一勾弧——

    現在的她又豈會知道,這頭小羊妖,在那段她最為痛苦的歲月裡,是唯一能為她帶來一絲歡樂的存在,只因他是半妖,是與那人一樣的半妖!

    ..........................................

    望著遍地的冰凌,清清震驚了,小羊妖震驚了,然而,小羊妖很快的發出了哭喊聲,「老大,二哥,四哥——」

    清清看著那道小身影,就從她的眼皮子底下衝了出去,向著前頭三根冰柱跑去。

    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原來那三根冰柱正是適才的三妖。

    看來楚歌是贏了,僅憑冰皇的力量,他就擊敗了三個半妖。

    說神或許誇張了點,可這樣的力量也足以震顫整個藍月了吧。

    難怪老燕王會要求楚歌找到冰皇,結合白鷲才能當這個燕王。

    小羊妖哭的淒厲而悲傷,他用力地拍打著冰柱,只見冰柱在他的拍打中,居然出現了裂痕,隨之而來的是轟然倒塌的聲響。

    小羊妖一陣開心,清清則是快步走去。

    只是無料,那裂開的冰柱下,三個半妖的身體就似化為了一縷青煙,被風一吹,便隨著風飄搖在了空中。

    小羊妖呆了,豆大的淚水,一顆顆的滾落下來,他伸手去撈那些煙,只是徒勞,一手的空,讓他哭得愈發的大聲。

    「大哥,二哥,四哥都死了......都死了......嗚嗚......」

    望著那順風而散的青煙,清清不覺中竟是有些濕潤了雙眼,心裡道不明的一陣酸澀浮上。

    這就是釋放所有妖力後,半妖的下場嗎?

    化為一縷青煙,從這個世上徹底的消失,甚至連一具完整的屍身都保不住。

    「主人,大哥他們都死了,小羊就只剩下主人了,主人不要死,不要丟下小羊,小羊要跟著主人......」小羊妖哭著,向著清清說。

    清清望著小羊妖,淡淡的笑了,「我不會死,至少在心願未了前,絕不會死。」

    「主人有什麼心願?」小羊妖哽咽著問。

    「以後你自然會知道,先別哭了,趕緊幫我找找你要殺的那個男人。」

    三妖都死了,怎麼不見楚歌?

    他去哪了?

    「我要殺的男人,不是你男人麼?」小羊妖眨著紅彤彤的眼睛,問。

    「嗯。」清清懶得去解釋,應了聲,便挨著一個個冰柱找著。

    「攜呈幫忙找人......」

    「不需要。」

    「什麼意思?」

    「他就在你面前。」

    「什麼?」清清望著身前一根冰柱,怎麼看裡面都是個空殼。

    「人怎麼能承受界之力,這就是下場。」攜呈冰冷的話,讓清清那搭在冰柱上的手,不禁緊握了一下,她一把推倒了冰柱。

    冰柱的倒地,裂痕一道道出現,不過眨眼間冰柱在她的面前,一點一點的裂成了碎片,而也那一層厚實的冰片當中,她隱約看到了什麼。

    卻又既不願意去承認自己所見——

    「冰皇出來吧。」攜呈冷冷地道出,同時也從清清的體內出來,以縮小版的自己,站在清清的肩頭。

    只見從冰片中,一道拳頭大小的身影,從內緩步走去。

    清清眼睛一點一點撐大,看著那站在冰片當中的小小人兒,「冰皇?」

    「郝天羽丟給他。」攜呈道。

    清清不急細問,從懷中掏出了郝天羽,扔給了冰皇。

    冰皇馱著幾乎跟他身高差不多的郝天羽,萬分艱難的走到了冰片當中。

    把郝天羽放在了當中,冰皇則是跳進了郝天羽當中,以一個童子坐蓮的姿勢,坐在其間。

    不一會兒冰皇整個身體就冒出陣陣白霧,與此同時,郝天羽的光澤也盡數化為了白芒,刺眼的白芒幾乎吞噬了一切。

    清清有片刻的合眼,當她再度打開雙眼的時候,白芒消失了,就連白霧也消失了,而冰皇也已經從郝天羽中走出......

    「楚歌?」清清赫然間發現,楚歌居然就躺在那一堆冰片當中。

    「要不是回來的及時,恐怕他就真的成冰化水了。把郝天羽藏好了。」攜呈說著,在清清取回郝天羽時,躍到地面上,走到那歪在冰片當中的冰皇跟前,以自己那肉嘟嘟得腳丫,踹了踹冰皇兩腳,「這就是叛徒的下場。」

    「這......這是怎麼回事?楚歌他......」清清蹲下身子,靠近楚歌,只覺得人還未近身,就被一陣凌烈的寒氣,所阻止了。

    「他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了。」攜呈雙手抱胸,說著,又踹了兩腳冰皇,「冰之界那麼好開麼。」

    「夠了攜呈。」冰皇翻了個身,怒瞪著攜呈。

    攜呈呲牙,又踹了兩腳,「我樂意,你咬我!」

    冰皇氣得臉紅脖子粗,可又一時半會拿攜呈沒法,只能乾瞪眼。

    攜呈恨恨不已道:「叛徒,我能容你活著,就是你的造化!等你痊癒,我必取你性命!」

    「隨便你。」冰皇冷聲說完,掙扎著起身,看向清清,說:「救他。」

    「什麼?」清清怔怔地看著冰皇。

    「你不是千淚鐲擁有者麼?」

    「是,對了,千淚鐲。」清清忙舉起了手腕,將千淚鐲放在楚歌的胸口。

    冰皇一下子就被千淚鐲的光芒震飛了半米遠,他在地面上撲騰了下,便放棄了,化為了一縷黑氣,回到了楚歌的體內。

    「攜呈,我該怎麼做?」清清看向攜呈,冰皇回去了,現在能告訴她的,也就是攜呈了。

    「你真的打算救他?」攜呈幾個躍起落下,站在了清清肩頭。「你不是要離開了麼?楚歌死了,不是一了百了了?」

    清清咬唇片刻後,說道:「我必須要救他。」

    「真搞不懂你們這些人。」攜呈哼氣。

    「攜呈。」清清目光緊鎖在攜呈的身上,就算要離開,她也必須要先救楚歌。

    「你師父的三顆保命丸,先給他吃一顆,把命保住再說。」

    清清忙掏出腰間的小瓷瓶,倒出了一顆,不畏那寒氣的凌烈,硬是靠近了楚歌,可當她的手觸及到楚歌那冰涼的唇時,看了眼手中的藥丸,目色一沉中,先放入了自己口中,咬碎後,扶住楚歌的頭,以嘴將碎藥灌入楚歌的嘴中。

    餵藥後,清清放下楚歌,整個不禁哆嗦了一下,真的好冷,似連骨頭都開始打架般的發出「咯咯」聲響。

    「先找個地方安置他,必須馬上給他回暖體溫。」攜呈說道。

    「回楚王府再說吧。」

    「這裡到楚王府,起碼要一個時辰,你師父的藥雖說可以保命七日,可楚歌受得是冰之界的極致寒毒,要在半個時辰內把寒氣逼出體外才行,不然就算是你師父的藥再厲害,也是枉然。」攜呈涼涼的說。

    清清環顧了下四周,這荒郊野外的,去哪裡驅寒?

    「主人,去小羊家吧。」小羊妖這會兒走過來,說道。

    「你家?」清清看向小羊妖。

    「嗯,小羊家有很多,這附近就有一個。」小羊妖點頭。

    「好吧,那你帶路。」清清說著,把楚歌從地上拉起。

    那一身的寒氣讓她又不禁打了個寒顫,要不是小羊妖幫忙,這馱楚歌遠行,恐怕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

    ....................................

    約莫半刻鐘的時間,清清在小羊妖的帶引下,來到了一個山洞。

    小羊妖說這個山洞就是他無數個家中的一個,清清對於此說法,暫時也只能接受,畢竟也算是個可以擋風遮雨的地方。

    找了塊乾淨地放下了楚歌。

    清清望著那張佈滿了冰晶的俊臉,回過頭,對小羊妖,說道:「把你家的被褥什麼的都拿過來,還有找些乾柴生個火堆。」

    「主人,我家沒被褥,除了乾草,不過木柴有,我就去找。」小羊妖說完,不等清清說話,就屁顛屁顛的跑開了。

    清清眼睛直直地看向小羊妖離去的背影,再看看躺在地上的楚歌......

    這要怎麼驅寒?

    「攜呈?」她喚著不知何時又回到體內的攜呈。

    「自己想辦法,別問本尊,本尊累了,睡了。」

    「攜呈,你好歹給我個提示。」

    「郝天羽與千淚鐲,可以為你找到答案。」

    「郝天羽跟千淚鐲?」清清莫名在攜呈這一提示當中。但,還想要詢問什麼,攜呈卻始終沒有再給她一字半句。

    清清望著手中的郝天羽跟千淚鐲,不時的讓兩隻手鐲碰在一起,則會發出耀眼的白芒,白芒充斥的瞬間,讓她腦海中又有某些畫面劃過,白芒消失就恢復正常,似乎一切都不過是自己的一個錯覺。

    小羊妖點了火堆,坐在一旁,看看清清,看看楚歌,托著腦袋,說:「主人,這男人是不是要死了?」

    「也許是快死了。」清清淡淡的應了聲。

    「小羊的羊毛倒是有些暖,要不要小羊給他暖暖?」

    「可以嗎?」清清猛地轉過頭,看向小羊。

    「不知道行不行,試試到可以。」小羊妖點頭。

    「那你試試。」清清忙讓開,讓小羊妖過去。

    可小羊妖還沒走到楚歌跟前,就跑了回來,一張臉,凍得都發紫了,「不行不行,太冷了。主人,小羊怕自己沒暖回那男人,自己就被凍死了。」小羊妖挎著臉,靠近清清,他突然變得十分的安靜,鼻中哼哼道:「主人身上好暖,比小羊的羊毛還暖......」

    清清整個人在小羊妖的話中,抖了抖,就似被電擊中了一般,腦海中幽幽浮上了一個辦法——
作者: C萍妹    時間: 2011-12-19 09:35 PM

197 遲來的洞房

    小羊妖挎著臉,靠近清清,他突然變得十分的安靜,鼻中哼哼道:「主人身上好暖,比小羊的羊毛還暖......」

    清清整個人在小羊妖的話中,抖了抖,就似被電擊中了一般,腦海中幽幽浮上了一個辦法——

    小羊妖抬起頭,看著一臉恍然的主人,「主人?」

    「有沒有可以裝下他整個人的東西?木桶之類的。」清清急問道。

    「這麼大......」小羊妖瞧著躺在地上的男人,犯愁的皺起了雙眉,旋即拍了下腦袋,驚叫道:「有,有一口很大的鍋,上次連頭大山豬都能整個放下去煮。」

    「快去找來。」

    「主人,你要煮山豬嗎?小羊妖還沒打到啊。」

    「誰跟你說煮豬了,我要煮人!」清清瞪了眼小羊妖。

    「煮人?」小羊妖驚得雙眼珠子差點沒從眼眶內蹦出來,「不要啊主人,小羊雖然討厭人,可也絕不會吃人的!」

    「快去找。」清清扶額,說著人朝著那堆小羊妖抱來的乾柴走去。蹲身在山洞中搭起了一個簡易的架子,以放那口大鍋子。

    半柱香過去,小羊妖望著那被放入在大鍋裡面煮的男人,皺眉:「主人,這真的可以嗎?」

    「應該可以吧。」清清並不確定,依照常理應該可行,只不過楚歌中的是極寒的冰毒,就不知道這蒸煮法,是不是可以幫他回暖一些體溫了。

    小羊妖望著那大鍋下的熊熊烈火,心裡一個惡寒打上——

    清清托著腮幫,瞧著那不斷地冒起白霧的大鍋,楚歌的臉上竟是一點不見好轉,那水蒸氣一碰觸到他的肌膚,就很快就被結成了冰,掉在水中。

    「你在做什麼?」清清看著那幾乎貼著火架的小羊妖。

    小羊妖身子抖著,臉色都有些發白髮紫了,就似被凍傷了一般。

    「好冷,主人我好冷......」小羊妖咬著唇,顫顫抖抖的說。

    「冷?」清清狐疑的看著小羊妖,剛才她確實感覺到寒意,可現在她並不覺得冷,反而因站的離火過近而有些熱意。

    「是啊,不行了,小羊要離開這裡,太冷了。」小羊妖一個哆嗦,話還在山洞迴盪,人已經奔出了山洞。

    清清雙眸細瞇起來,她看向那被白霧所覆蓋的大鍋,雙腿不禁往前一踏,人進入了那白霧裊繞的氤氳處。

    當她看到那結起了一層薄冰的水面,臉色倏然一沉,果然不行,就算這樣用高火蒸煮楚歌,還是不見一點效果,反倒是這水被他的冰寒所凍結了。

    難怪小羊妖會覺得冷了,要不是有火抵去了一部分的寒氣,化為了水蒸氣,小羊妖應該早就跑了。

    清清上前,手探入那浮起薄冰的水面,她本以為自己會被凍傷,至少也應該感覺到寒意,可她卻一點都不覺得冷,並且那原本漂浮在水面上的薄冰在被她所碰觸的地方漸漸地融化開來。

    清清雙眉一個緊皺,她猛地從水中抽出了手,赫然發現雙腕上的郝天羽與千淚鐲居然不再是白瑩玉潔,而是如血一般變得赤紅。

    手腕上更是傳來陣陣灼、熱——

    這莫非就是攜呈所說的,從千淚鐲與郝天羽上尋找答案?

    看著因她抽回雙手而又開始結冰的水面,清清有些明白了,為什麼自己現在會感覺不到寒意,而小羊妖卻會被凍得跑出了山洞。

    清清再度將雙手莫入在水中,可在等待了一小段時間後,水面確實是不結冰了,可也沒見楚歌好轉,而且也不見水有任何的變化。

    莫非是她想錯了?

    伸手,清清撫摸上楚歌那張被冰霜所覆蓋的臉龐,指尖的碰觸,令那冰霜瞬間化為了水,可當她伸開手,又馬上的成霜,依舊緊緊地覆蓋在楚歌的臉上。

    這......

    她脫下郝天羽放在楚歌的身上,卻不見絲毫的作用,再將千淚鐲伸過去,這才又有了變化!

    而且她足以試了好幾個地方,都是局部性的變化。

    若是這樣,一旦拿走郝天羽與千淚鐲,原本的努力片刻間就化為了烏有。

    清清真不懂,這又要怎麼才能在同一時間,把楚歌身上的寒冰之氣排除?

    她望著手腕上的千淚鐲,再看看拿在手中的郝天羽——

    沉寂了半晌後,她舉目看向楚歌,咬了咬唇,雙眉緊緊地一蹙,伸手,把楚歌從那口大鍋中撈了出來,馱著渾身冒著寒氣的他,向著山洞深處走去......

    ................................................

    望著那張如冰雕般俊挺的臉龐,清清有半晌的恍惚——

    楚歌,遇上你注定是我龍清清逃不開的劫嗎?

    淡淡的笑,綻放在唇邊,似嘲弄般刺眼。

    罷了!

    長長地一聲輕歎,清清提手,解開了那纏繞在腰間的白色腰帶——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

    相親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李白的秋風詞竟成了她此時此刻的最佳寫照——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緩緩地躺下,以自己這滾燙的身軀,覆蓋上了那如冰般的人——

    「楚歌......」

    一聲輕喚,道盡了心中那揮不去的無奈之情!

    .....................................................................

    一覺好眠,讓楚歌只覺得通體舒暢,從未有過如此舒適的感覺,竟似那雲海中漂浮,遊遍千山萬水,心中滿溢的是說不出的滿足。

    慢慢地睜開雙眼,入眼的是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如綢緞一般,覆蓋在他的身上,淡雅的香味,充斥在鼻中,似在挑戰他的底線。

    龍清清,散得了麼?

    即使你斷了情,我也會千方百計的將那情續上,就算你會覺得我是個卑鄙的小人,我也絕不容你離開。

    這輩子,你都只能是我楚歌的女人!

    她睡得很熟,千淚鐲與郝天羽的力量,幾乎搾乾了她體內的力量。

    為了怕會誤了時辰,她迫不得已以自己的赤身去溫暖楚歌那一身的冰冷。

    清清知道自己對這個男人終歸有一絲斷不了的情。

    手輕輕地覆蓋上那滑順的肌膚,指尖傳來的灼熱溫度,讓他不由皺了皺眉,這麼燙?

    輕柔地撩開了那頭擋住視線的髮絲,楚歌低眼,看著正恬靜靠在自己懷中熟睡的她......

    一絲連他自己都為察覺的滿足,從那雙薄涼冰寒的眼眸中劃過——

    「清清。」楚歌伸手推動了她的肩頭,從掌心傳來的溫度也很燙手。

    她整個人就像是一團在燃燒的火。

    清清鼻中微微地哼了一聲,慢慢地將那雙沉重的眼皮打開,睫毛輕輕地垂蓋在眼簾上,「楚歌......」聲音有些輕,可她還是醒了。

    「清清,你還好嗎?」

    「我?......」

    「你身子很燙。」

    「會嗎?」清清茫然在他的話中,她並不覺得,可當她察覺到腰間上的緊致時,身體就如被電擊中一般,猛地震顫了一下,掙扎著要起身。

    楚歌卻一個麻利的翻身,把她牢牢地鎖定在自己的身下,一雙黑眸緊緊盯鎖住在她白瑩柔美的臉龐上——

    「你做什麼?快放開我。」清清目光一冷,沉聲道。

    「不放。」楚歌目中壞色浮上,邪氣的笑勾起在嘴邊。

    「你——」清清臉頰倏然一紅,「你恩將仇報,早知道讓你被寒毒侵蝕,死掉算了。」

    看著她滿臉的憤然,他卻更為開心的笑了,「我知道你捨不得我死,我知道你始終放不下對我的情。」

    清清緊咬了一下唇,她提手就揮上那張肆笑的臉——

    楚歌卻以比她更快的速度,緊握住了那揮來的纖細手腕,目光灼灼的望著她......

    ..........................................

    「清清......」緊致的喉嚨滾動了片刻,楚歌俯下身,將自己深深地埋入在她肩窩,深深地吸取著那只屬於她的味道,「我們和好吧。」

    清清肩頭震顫著,詢問的話語,卻如鐵錘般沉沉地敲擊著那顆搖晃的心。

    「怎麼和?」

    「我是誰就真的這麼重要麼?」楚歌的雙手一點點的收緊,似要把那纖細的人,深深地捏碎在自己的手中。

    「重要不重要,都已經無所謂了。楚歌,你是暗帝,又是燕王,我呢?我是龍清清,我是金烏門的門主,我更是六國通緝的重犯。我手上沾滿的鮮血,早已成河,再也洗不淨,再也甩不開。」

    「我在乎過嗎?在齊國我就已經知道了......」

    「是啊,你知道了,可你依然可以裝作若無其事,讓我渾然不覺。我真是個傻瓜,我應該早就知道的,你就是一頭白眼狼。」清清心口一陣火燒,本不感覺熱得她,突然有些燥熱起來。

    「我承認我卑鄙,我無恥,我明知道我不該纏著你,我不該以一個側妃的身份,將你的雙足鎖住。可我就是這麼卑鄙,我就是這麼無恥,我只想要把你死死地鎖在我的身邊!」

    清清目光幽幽一平,胸口的怒焰頃刻間皆化為了無力的一聲長歎。

    「清清,對於我來說,你就是你,你只是你,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都是我楚歌的女人。」

    「我是六國通緝的重犯,我是個連自己親生父親都能下手擊殺的女人,我是個可以為一己私利,而不惜利用身邊可利用之人。你知道豫海是怎麼傷得麼?你知道我為何會在赫憐祁與你的面前導演一出側妃中毒,你知道我又為何要成為你楚歌的側妃......你......」

    望著那張喋喋不休的紅唇,楚歌不顧她的惱怒,俯身將其狠狠地吞進了自己的口中。

    纏綿悱惻,那彷彿要吸乾她所有的吻,讓清清胸口一陣發緊的疼。

    手用力地推動著他的肩頭,可這傢伙就似磐石一樣,絲毫不為所動。

    楚歌,你真能這麼平靜的看待一切嗎?

    你可以無動於衷的接受我這個被六國爭相擊殺的金烏門門主?

    你可以不顧燕國,與整個藍月為敵嗎?

    我已經對你死心了,可你就不肯放過我,為什麼!

    為什麼你偏偏就是要來撩撥我的心,你這個該下地獄油炸的混蛋!

    一個吻,似無形中將什麼東西從體內剝離了。

    楚歌望著在身下喘息她,雙手捧住了那張讓他心疼的臉蛋,字字句句皆出自肺腑,道:「清清,我統統不在乎,我要的只是你,一個叫做龍清清的女人,我不在乎她做過什麼,我不在乎她是不是藍月的通緝要犯,我楚歌,為你可以與整個天下為敵,為你我可以......」

    「別說了。」清清低喝。

    「清清?」望著她臉上那不正常的潮紅,楚歌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都似被點燃了火苗,正在一點一點蔓延,灼燒著他那不堪一擊的底線。

    「楚歌,你真是我龍清清這輩子最大的劫數,嫁給你是我犯下的最大一個錯誤!」清清無奈的扯起了那弧彎線。

    「可也是最美麗的一個錯誤。」楚歌手輕觸著她那揪成一線眉,「清清,我只希望這個錯誤能延續下去,我會努力讓你得到所想要的。要是我忽視了什麼,請你告訴我,別讓我像個傻瓜一樣去猜測。」

    「還有必要猜測麼?我什麼你都知道了,我還能藏住什麼?」

    「我不是也**裸的讓你看了個精光?」楚歌笑得十分的奸詐。

    「你就不能正經點麼?」清清暗暗地懊惱,自己到底愛上了怎麼樣一個男人,他可以說沒有一樣是值得自己去看上的,可這顆該死的心,就這樣淪陷了。

    為他傷心,為他癡迷,為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扎進了那個爬不出的深淵。

    「對自己的妻子,我有必要正經嗎?」楚歌笑得愈發囂張。

    他的手開始不規矩的撫摸那一片似被炙熱的火焰,熏染成了玫瑰色的滑膩肌膚。

    清清身子在他的掌心中,輕顫了起來,那壓抑不住的勾魂之聲,從那張紅艷的唇中,逸出——

    陌生的感覺,讓她又驚又怕,又喜又羞。

    想要阻止他繼續,可又忍不住讓他不要停下來......

    這就似被羽毛撩撥心臟的感覺,辨不清那是螞蟻啃咬的麻癢難受,還是急速飛掠時的舒心爽快。

    總之這是介於想要與不想要之間,難以抉擇!

    淡淡的紅光從雙腕間飄溢而出,如一層薄紗,將她與他緊緊地包裹住。

    楚歌只覺得一切都變得妙不可言,那紅光竟似將力量源源不斷地送入到他幾乎損耗乾淨的體內。

    這就是千淚鐲與郝天羽合併而施展出來的力量?

    楚歌望著身下泛著紅光的她,絕麗的臉龐,清澈的眼眸,嬌媚的身段,她竟是美得讓他震顫心魂,這樣的她,與記憶中那張平平無奇的臉,就著天淵之別。

    這就是你的真容嗎?

    那些將你看做廢物的人,定無法想像,你這無貌無能的女子,竟是挑戰藍月的金烏門門主,竟是有著閉月羞花之貌。

    呼吸變得越來越薄弱,視線正在被一層紗覆蓋,整個人恍恍惚惚,就似靈魂被扯出了

    軀殼。

    可,她真切的感受到那從前而來的目光,正看著自己,看著此刻變得怪異的她。

    這種滋味並不好受,那是被剝光了衣服,赤身**還要難以形容的感覺。彷彿被看的並非是自己的身子,而是心。

    心沒有阻礙的就暴露在他的眼底,讓他肆無忌憚的將她看個透徹。

    這讓她惶恐,讓她害怕,讓她想要逃離。

    「不要......」勁力喊出的聲音卻在出口時變得柔軟而輕弱。

    清清驚得汗液涔涔而下。

    「清清,願意把你交給我嗎?」

    清清心怦怦地跳動著,那來自耳畔的聲音,就似一道甘泉一般清涼,讓她貪戀起來。

    「願意成為我的皇后嗎?願意與我一起攜手走向那最高點嗎?」

    柔柔地話,敲擊的是心門,是滿腔的情長。

    「寧負如來不負卿......」

    一句話寧負如來不負卿,就似那把心鎖上的鑰匙,再也無法阻止被開啟的心門。

    楚歌,如果你是我龍清清必須要背負的劫數,我不會再去逃避,彷徨。

    只為你一句,寧負如來不負卿,我龍清清亦可為你甘之如飴!

    只為這句話,我也必助你得到這個天下!

    「清清,我只要你......」

    淚,悄然自眼角滑落,清清無聲的點了頭。

    她無法去阻止自己那顆狂跳的心,為這個男人而死灰復燃的情,她愛上了楚歌。

    愛上了這個可以為她與天下為敵的男人!

    那無聲應允,讓楚歌再也擋不住那奔騰的慾望,無法再掩蓋那滿腔想要她的念頭。

    得到你,我曾經無數次的想過。

    可你的忽冷忽熱總是讓我惶惶不安,今日——

    望著那身下的人兒,楚歌眼中趟過是一腔的柔情,他小心翼翼地吻住了那張發顫的紅唇,亦如吻住了整個天下。

    雙手緊緊地攀附著他的後背,清清將自己更為貼近與他。

    吻著那眼角的淚水,楚歌輕柔地撐開了她的雙腿,將自己一點一點送入到她的體內——

    充盈,到最後的腫脹,再到最後的撕裂之痛,讓清清臉色變了又變。

    殷紅的鮮血順著白皙的大腿淌下......

    楚歌的心終於定了。

    **漫長,山洞火光盈盈,偶有女人的嬌喘,男人的粗吼傳出——



198 君無戲言

    不過洞內洞外,卻有著南轅北轍的差別。

    山洞中的春意濃烈,山洞外的蕭索無味。

    小羊妖瞧著那兩個長相英俊的男人,他黑眼珠滴溜溜的轉動著,一張小嘴時不時就張合一下。

    滿腹的好奇,滿腹的疑惑,可都在那兩人凜冽的殺氣中選擇乖乖閉嘴。

    「攜呈,你覺得你跟我這樣鬥下去,有意思麼?」冰皇細瞇著狹長的眼眸,盯著那站在不遠處的攜呈。

    攜呈冷哼道:「有沒有意思我不知道,可對於你這個叛徒,我豈會放過?」

    「叛徒。」冰皇反覆咀嚼著這兩個字。「我很懷念,那段時光,有你,有淺殤,有藍風,有磷火,有雷□......」

    「懷念?」攜呈目光森冷的看向,那靠在巖壁上的冰皇,「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若非你的自私自利,磷火就不會死,雷□亦不會下落不明!」

    「我一直在自問,當真做錯了麼?我冰皇真的錯了麼?」冰皇說著,忽然那張黯然的臉龐,卻揚起了最為耀眼的笑,「不,我不後悔,這件事是我冰皇活了這麼久,唯一覺得做的最對的一件事!」

    冰皇的信誓旦旦,讓攜呈愕然,恨更深,殺氣更為濃郁,「好一件最對的事,冰皇,看來你也早就有覺悟為這件你不悔的事,付出相等的代價。」

    「嗯,我知道,我會為此搭上自己的命。別說你攜呈不會放過我,就算我自己,也不會放過我自己,只要心願一了,我自會把自己交到你手裡,到時候要殺要刮都隨你。」

    「心願?」攜呈斜覷向冰皇那張深有覺悟的臉龐。

    「要不是為了這個心願,我冰皇豈會苟活至今。攜呈,給我一些時間,至少在現在不是你我敵對的時候。你的御龍使與我的御龍使,不該為了你和我而分開,這不是我們黑龍會做的事。」

    「這不需要你來提醒我,要是那娃兒真的喜歡上了楚歌,我自然不會破壞,不過,這不表示我就贊同你的話。」

    「看來你那御龍使,還是很得你心。」冰皇淡淡的一掃眉,似有放心了。

    「哼,那娃兒要不是遇上我,早就一命嗚呼了,算她造化大!」攜呈恨恨不已,那娃兒真是太不給他爭氣了,居然讓冰皇跑到了他前頭。

    想想就慪,那娃兒真的是金龍帝君?

    攜呈拖著腮幫,目光斜斜地看向那映著紅光的山洞——

    ....................................

    「你鬧夠了沒有,還不快放開我。」

    清清怒瞪著這個壓在她身上不知多久的男人,她算是服了,這男人真的是剛從死門關兜了一圈回來的人?

    這旺盛的精力,到底誰給的?!

    「不放,放了你又要跟我說散了,我怎麼敢放。」楚歌恨恨不已道。

    「你......」清清瞠大了眼珠,「不散了可以吧。」

    她跟他都已經——

    「真的不散了?」楚歌瞅著她,一臉不放心。

    「嗯,不散了。」清清重重地點頭,「現在可以放開我了?」

    「嘻嘻,還是不放。」楚歌卻笑著更為壓著她,「清清,我的好清清,別對我這麼凶嘛,我可是什麼都依著你了。」

    清清看著這個一臉孩子氣的男人,哭笑不得,「你真的是楚歌?真的是那個暗帝?」

    「如假包換!」楚歌哼哼道,「怎麼,不信?」

    「要是讓你那些手下看到你現在這副樣子,肯定立馬拋棄你。」清清昂著下巴,瞪著他說。

    「他們捨不得我,就跟你一樣,捨不得我......」楚歌笑得自信,他目光柔柔地望著她,低下頭,飛快的在她的唇上親了下,「我知道你會回到我身邊。」

    「我是來跟你討債的!」清清氣得咬唇,這個可惡的男人,也太自信了。恨啊!

    「討債?」楚歌抹了把下顎,一臉不解。

    「你欠我的,你就等著還吧!」清清說著撇開了臉去。

    「好吧好吧,討債就討債吧。那你就討一輩子吧,我還一輩子。」楚歌笑瞇著眼睛,低頭,鼻尖抵著她的臉頰,呼出的熱氣,直接襲上了那光潔柔嫩的臉龐,換來的是緋色的紅暈。

    滿足在自己的惡作劇下,楚歌笑得愈發深邃而狡黠。

    「別鬧了。」清清橫過臉,這樣被他撩撥下去,她都快控制不了那份騷動了。

    「清清。」楚歌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的轉變,收起了笑容,正兒八經的盯著她。

    清清茫茫然,變臉過快的他,讓她沒能及時反應過來。

    「不許你再見那赫王八,你是我的。」楚歌霸道的說。「我討厭他,恨不能殺了他。」

    清清望著楚歌那雙漆黑的眼眸,「可他幫你得到了王位。」

    「就算沒他,我也能奪回王位,我楚歌的東西,我絕不容任何人窺覬,何況他擺明了是要你。」

    「我知道該怎麼做。」

    楚歌望著她,皺了皺眉頭,可還是釋懷的笑了,「我知道清清一定會聽我的話。」

    「你又知道。」清清哼氣。

    「當然,我知道我已經成為你心中那個人,一個讓你願意去爭奪的男人,也僅我楚歌一人有此殊榮!」

    驕傲的姿態,霸道的話語,讓清清忍俊不住揚了揚嘴角,「你是這個世上最為無賴的男人。」

    「可你偏偏就愛上了我這個無賴!」黑眸閃著堅定的笑。

    是啊,她愛上了這個最為無賴的男人,一切都是她自找的!繼續恨啊!

    「還有那個莫離,也不許你見他!」楚歌可沒把那窺覬白清傲的晉國太子莫離給忘了。

    「莫離也讓你緊張?」清清好笑的看著他。

    「怎麼不緊張,他可是對你那個金烏門門主身份的白清傲,喜歡得不得了,你以為我真看不出來嗎?」楚歌磨磨牙,「那時候我不知道你就是白清傲,要不然能輪到那小子搶先?」

    「他搶先你什麼了。」

    「搶先抱了你。」

    「你怎麼這些事就記得那麼清楚,比我自己還清楚。」

    「你是我什麼人?我的女人!」楚歌鏗鏘道。

    「那你說,我是不是連烏東他們也最好不見呢?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就藏在你的深宮內院裡?偶爾過來瞧瞧我這個所謂的掛名妻子?」

    「要是可以,我確實想把你藏在只有我一個人看得到,抱得到,親得到的地方,不過......」楚歌說到此處,笑瞇了下眼,他附在清清的耳邊低語了了幾字。

    清清愕然地抬頭,怔怔地望著這滿臉笑容的男人,問道:「你確定?」

    「確定。」楚歌篤定道。

    「好。」清清那兩道緊皺的眉,慢慢地舒展,笑道:「楚歌這可是你說的。」

    「君無戲言。」

    「君無戲言!」清清伸手,圈住了他的脖頸,「我信!」

    楚歌笑得得意,「那是必然的,對你,我只會以誠相待,以心相對,我楚歌的女人,僅你龍清清一人,為你我廢三宮六院,獨寵你一人。」

    現在的她,應該是這世上最為幸福的女人,有夫如此,夫復何求?

    「清清,答應我,這輩子你就只是我一人的,你不要見赫憐祁,不要見莫離,可以嗎?」楚歌目光緊緊地望著她,牢牢地握著她的手。

    清清笑意瑩然的回望著他,她輕輕地靠在他的胸膛,十指緊扣,「執子之手,與子攜老。」

    楚歌眼中的不安漸漸地消散,他從後將她摟在懷中,十指緊扣,「執子之手,與子攜老。」

    楚歌,我龍清清並非是無心無情之人,只為你以誠相待,以心相對,我也可以付出所有,就算是我的命——

    只願這一切不是南柯又一夢。

    ..........................................

    洞外,小羊妖撓著耳朵,看著靜默良久的兩男,頗為惆悵道:「兩位哥哥,這眼睛瞪這麼久,就不累嗎?」

    「你個小羊妖別亂攀關係,誰是你哥哥。」攜呈斜了眼小羊妖。

    「那叫你什麼?」小羊妖苦惱的抓著頭髮。

    「哼。」攜呈哼了哼,也不搭理小羊妖,走離。

    小羊妖歎了口氣。

    「你主人快出來了,再等等吧。」冰皇看著那頭滿是煩惱的小羊妖,淡淡的說道。

    「真的嗎?主人在裡面到底做什麼,為什麼你們都不讓我進去?」小羊妖瞪大了圓圓的眼睛,他早就想進山洞了,只不過這兩位冰大哥,就是不讓他進去,也沒給個理由!

    惆悵——

    冰皇僅是掃了眼小羊妖,便收緊了嘴巴,這話題太敏感,兒童不宜。

    小羊妖繼續惆悵,又不理他了。

    正在小羊妖萬分苦惱時,山洞內的紅光消失了。

    攜呈與冰皇對望了一眼,又快快的分開,攜呈一個箭步朝著山洞走去。

    小羊妖瞧著在前的身後,回頭看看冰皇所坐的地方,囧了,哪裡還有那男人的身影,趕緊拔腿就衝向山洞。

    清清捋平了袖管上的褶皺,拉了拉裙擺,還未及搭理下亂亂的髮鬢,就見山洞中出現了兩人外加那正從洞口跑來的小頭小羊羔。

    臉不自然的紅了紅,對攜呈,她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再看看冰皇,也是一臉冰霜。

    「攜呈......」

    「娃兒,本尊對於你那點破事沒興趣。」攜呈搶先一步,他目光炯亮的望著她,這娃兒看來是當真蛻變了。

    「那你不介意?」清清斂下目,看了一眼冰皇,又折回到攜呈身上。

    「黑龍間的事,不是你一個常人能管的,如果沒事了,本尊就先回你體內休息了。」攜呈說著,那墨綠色的眼眸,深不可測的瞥了眼清清身後的楚歌。

    楚歌剛走上前一步,攜呈便以化為一縷黑氣,回到了清清的體內。

    楚歌輕蹙了下眉,旋即舒展,看向冰皇,說:「你也回來吧冰皇。」

    冰皇僅是點了點頭,便化為了一縷黑氣,返回了楚歌的體內。

    清清無奈的向著楚歌一笑。

    楚歌不在意的聳聳肩,上前,摟上了她的纖腰,「有些事也不是我們能插手的,隨他們去吧。」

    「嗯。」清清應著,攜呈對冰皇的恨意,並非是她說化解就能化解的,也就只能看他們自己了。

    「主人,你男人沒事了?」小羊妖瞪大了眼睛,指著精神奕奕的楚歌,完全不能將其與先前那個看來就快要死的男人聯繫起來。

    「嗯,沒事了。」清清應著。

    「好神奇,這快死的人,一會沒見就有生龍活虎了。」小羊妖搖頭晃腦。

    清清看著小羊妖的樣子,笑了,「你這顆羊腦袋要是能想得明白,那我還怎麼出來混?」

    「你怎麼沒殺了他?」楚歌瞧著那小羊妖,皺著眉,瞧著她。

    「現在他跟著我。」

    「可以?」

    「嗯。」

    「那好吧。」

    小羊妖琢磨著,自己看來是被確定認領了,心裡微微鬆了口氣。

    老大,二哥,四哥,三哥,小羊對不起你們,不過小羊一定會活下去!

    吸了吸鼻子,收起了那短暫的傷心,看著龍清清,又望望楚歌,問道:「主人,我家你們住得習慣嗎?」

    「馬馬虎虎,就是床不太舒服。」清清囧囧的說。旋即抬眼,看向楚歌,說道:「我們也該回去了,下次我再陪你來見你母妃。」

    「還我母妃,難道不是你母妃嗎?」楚歌瞪了瞪眼。

    「......」清清黑線劃過。

    「走吧,豫堯也該急了。」楚歌笑了笑,拉著她的手,向著洞外走去。

    小羊妖回身瞧了瞧這個徒有一堆乾草的家,抓了抓額頭,「我家有床嗎?......」

    ....................................

    馬車被毀了,車伕被殺了,唯一的交通工具就這麼毀了,這未來的燕王與燕後,倒是挺怡然自得,兩人牽著手,走在已步入深秋的季節。

    落葉飄零,黃昏渲染,將這一片蕭瑟的天空,竟是變得絢麗多彩起來。

    「楚歌。」

    「嗯?」

    「我要去見憐祁......」

    「什麼?」楚歌挑起了眉,「你答應我......」

    「你聽我說,我只去見他這一次。」清清停下腳步,舉目,看向他,「不管怎麼說,他這次為了我確實是戰了李乾。就算你說你可以憑自己的實力奪回王位,可發生的事就是發生了。我不能當做沒發生過,憐祁確實有些事做的過分了,可他卻從未傷害過我,也許我說出這番話,會讓你生氣。」

    楚歌確實生氣了,「我就知道,赫憐祁那人是個禍害。」

    「他曾經問我,要是我離開了你,會不會跟他......」

    「混蛋!他想得美!」楚歌眉頭瞬間緊繃成了一線。

    「可我沒有給他答案,我想這次,我可以給他答案了,這也是我想要見他的原因。」清清伸手,手輕輕地拂過那兩條揪起的劍眉,「我已經選擇了你,我就不會再有任何的彷徨與動搖,相信我。」

    楚歌沉鬱著臉,半天沒有吱聲。

    清清無奈的笑了笑,「如果你真的這麼不想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楚歌錯愕的瞧著她半晌,最後長吁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你就算真的為了我不去,可你定會心有所牽掛,指不定還掛一輩子,那我不更惱火!最後一次,我只答應你見他最後一次。」

    清清笑著點頭,「我答應你,這次最後

    一次見他。」

    楚歌歎了聲,「對你,我總是顯得被動。」

    「我知道。」清清依偎在他的懷中,目光眺望遠處,那天與地合二為一的地方。

    「唉。」楚歌又是一身輕歎,擁著她,繼續邁開了步伐。

    「楚歌。」

    「嗯?」

    「你是個無賴,可也是最可愛的無賴。」

    「呵呵。」

    「也許就是你這份無賴,讓我選擇了你。」

    「那我就繼續無賴,霸著你。」

    「......」只笑不語。

    .........................................

    豫堯站在林道前,瞧著那慢悠悠走來的兩人,臉上除了詫異,更多的是無限的惆悵——

    這兩人終於捨得回來了嗎?

    這個爛攤子是不是就認定了,他就一定會給收拾乾淨?

    這當燕王的人不是他啊!

    為什麼,他就覺得自己怎麼就那麼憋屈,本該是逍遙的雲遊四方,現在可好,什麼都要他做,他怒了!

    他也要去找個女人過日子!

    「豫堯。」楚歌老遠就瞧見一臉沉黑的豫堯了,可就是不加快步伐,拉著清清,慢悠悠地走來。

    「捨得回來了嗎?」豫堯翹著嘴角。

    「豫王爺。」清清瞧著明顯怒火中燒的豫堯,只不過他拚命的忍著沒爆發出來罷了。

    「七嫂,終於又見到你笑了。」豫堯長吁了一口氣,臉色暖和了下來。

    「讓豫王爺擔心了。」清清瞧著豫堯,心裡由衷的感激他。

    「沒什麼沒什麼,現在看你們兩人,這樣,我也放心了。」豫堯擺擺手,看向楚歌,「七哥,看你這病是好了?」

    「好了。」

    「嗯,好了就好。」豫堯點頭。

    楚歌挑眉,「怎麼?」

    「沒什麼,好了那就好啊。」豫堯說。

    「真不知道你想說什麼。清清,我們走。」楚歌拉著清清,扔下豫堯,走向那停靠在林道邊的馬車。

    豫堯望著那緊挨著的夫妻,眼底幽幽浮上了欣慰與放心的笑,總算是可以放心的走了。

    七哥,這些年來,要不是為了你,豫堯豈會待在皇宮,待在燕國。

    外頭的世界有太多的東西吸引豫堯,早就想要出去走走。

    現在看來也是時候了,是時候離開了。

    小羊妖走過豫堯,朝著他有禮的微笑了一下,便疾步追上在前的清清,「主人,等等小羊我啊。」

    豫堯瞧著那走在清清身側的男孩,一陣莫名,這男孩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怎麼叫七嫂主人?

    不及細想,豫堯亦是邁開了步伐,追上那在前的三人......

    ..................

    深秋的蕭瑟,似乎在這裡,顯得特別的濃郁,那滿園的紅楓,更是將一切都勾勒的火紅。

    遠遠地,她便已經看到那正在紅楓下,曼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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